【034】 可能
【034】可能
如此嚴重的事情,可依自然也聽說了,她趁著為文修拿換洗衣服的空當,找到了悠冥。
「悠冥,你對此事的看法如何?」走在小道上,可依沉沉的問。
「屬下也覺得六小姐的可能性最大,當初與黑衣人交手時,便是在環素苑,而今王爺又在那片廢墟里找到她的玉暫,這些都能證明她是兇手。」悠冥娓娓道來。
可依一點螓首,算是認同了悠冥的話,然攏起的秀眉依舊沒有鬆開,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毫無預兆的,原本的猜測瞬間變了真的,雖早已想過,但當事實擺在眼前,為何她這麼的不能接受。
「悠冥,你有沒有覺得整件事有什麼不妥?」
悠冥仔細的想了一下,而後搖著頭:「尊主的意思是……」
可依一嘆,道:「我只是突然有股隱隱的不安。」
「是因為六小姐的緣故?」悠冥睜著清眸,不解的望向可依。
「不知道。」
望著可依滿是迷惑的表情,悠冥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她故作輕鬆的開口:「尊主不必麻惱,如今殺死安安的兇手找到了,尊主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可依側目而視,悠冥真誠的臉讓她心間一暖,淡淡的笑容即刻浮上臉龐:「你說的對,兇手找到了,安安也能冥目了。」
她要去環素苑問清楚,為何她要下如此重手。
與悠冥分開后,可依把文修的衣服拿回君香樓,便前往環素苑,剛走至門口,卓桐溫溫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珞瓔,你這麼心急,是要去哪?」
王爺要他好好保護珞瓔,他可不能失職。
可依一怔,而後轉過身來:「我去環素苑看王妃,怎麼了?不可以嗎?」王爺好像沒說過不可以啊。
「可以。」可轉念一想,珞瓔長得與王妃這麼像,被她見到,心裡不甘心的情況下,會不會對珞瓔下狠手?想著,又急急的開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麻煩了。」可依連忙拒絕:「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卓桐不容商量,徑自往前走去:「一點都不麻煩。」
見他向外走去,可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想來想去,只好這樣了。卓桐,得罪了。可依倏的閃至他的身前,在他未回神之際點了他的穴道。
「珞瓔,你……」卓桐被可依點住穴道,全身無法動彈,不可置信的開口。
可依走到他面前,歉意的道:「抱歉,卓桐,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扭頭便離開。
環素苑有眾多侍衛開守,可依一時間有些擔憂那些人會不會讓自己進去,停頓了片刻后,硬著頭皮上前,說自己是奉王爺之命來詢問一些事情,侍衛見是跟在王爺身邊的珞瓔,便讓她進去了。
可依長長吁了一口氣,還好他們並沒有為難她,沒想到把王爺搬出來,那些人便讓她進去了。
環素苑上方,籠罩沉重的氣息,監視的侍衛個個神色凝重,不敢有一絲的懈怠,靜悄悄的周圍,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生的氣息,可依一步一步,走得甚是艱難,她將要面對的,是與她同父異母,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妹妹,而裡面的人,亦是殺害安安的罪魁禍首,她要如何決擇?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可依環固四周,沒有任何人影,隨即又往內室走去,就見佟可欣無力的趴在躺椅之上,凌亂的青絲被風吹起,貼在她蒼白的小臉上,越顯悲涼。
往日的高傲已不復存在,嬌好的面容上面淚痕未乾,剪剪秋瞳矇上一層重重的灰色,暗淡無光。
可依不發一語,無聲的站著,過了好久,榻上的人兒翻身,瞧見了立於一旁的可依,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過,她怎麼會來?
她從榻上坐起身,睬了可依一眼后,自我諷刺的道:「怎麼?來看我的笑話嗎?」她譏諷的一扯嘴角:「現在看到了我落迫的樣子,是不是想要落井下石一番。」
可依一聲嘆息,輕輕的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哼,沒有?」佟可欣冷冷一哼:「我之前這麼爭對你,甚至趕你出府,你會不記恨在心?別在這裡裝什麼好人了。」
「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這次來,只是想問,你為何要加害於人?」她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至她於死地。
「害人?哈哈——」佟可欣突然大笑:「如果要害她,我用得著等到現在,怕是早在得知她嫁給王爺時便可殺了她,而不是用初禾拿來的牽落草,讓她提前落了紅,我要的,是讓她受折磨,受折磨……那可是比死更痛苦的事。」佟可欣怒瞪著眼前這張與她如出一轍的臉,惱羞成怒,然而她的話卻讓可依猝然一驚,清目一瞠,兩步上前,抓著她的衣襟。
「你說什麼,原來新婚之夜沒有落紅,讓人誤會我是不潔之身,這些都是你做的。」氣憤的可依,話,就這麼順口而出,忘了此刻她的身份是珞瓔,不是佟可依。
佟可欣從可依手中拽回自己的衣服,把她推開,不屑的道:「那又怎麼樣……」話一說到這,便發現了不對勁,她剛剛說「我」?目光刷的投向可依,眼裡寫滿震驚與訝然,縴手抬起,略微顫抖的指著她。
「你……你……」輕顫的音調已聽不出是害怕,還是驚訝。
至此,可依才發覺了自己的失言,既而又是一陣沉默,佟可欣見狀,便已明白了,震驚之後也是一片平靜,沒有了任何的攻擊性言語,緘默過後,傳來佟可欣低低的聲音:「沒想到你還活著。」
「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可依雙眼一眯,冷冷的啟音:「為什麼非要殺我不可,若不是如此,安安便不會代我而死。」一想到安安的死,可依心裡便堵得慌。
佟可欣沒有與可依爭辯,而是平淡的開口:「既然你沒死,那你就應該最清楚當時發生的一切,而且,我已說了,若真要害你,亦不會笨到在王府,早在丞相府,你就會活不下去。關於害你背上不貞一事,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想秋後算賬嗎?」
佟可欣的話提醒了可依,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佟可欣好一陣,佟可欣被她看得有些渾身不舒服,便從榻椅上起身,向另一邊走去,此時的可依,亦出手向她襲去。
「啊——」佟可欣尖叫一聲,猛然向地上跌去。
可依收回手,不解的望著她:「你為什麼不躲。」
佟可欣柔著被可依打痛的手臂,氣極的瞪了她一眼:「躲?你出手這麼快,讓我往哪躲?」忽地,又一臉奇怪的瞅著可依:「你身手怎麼會突然間變這麼好?」
可依沒有回答佟可欣的問題,好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瞧她的反映,不像是有武功的人,否則,她怎麼會沒有意識的躲閃,任她打傷?還是說她識破了自己想要試探她的心,故意不躲?
「你不會武功?」
「佟可依,你是被火燒傻了還是被鬼付身了,你我一同生活十幾年,你有見過我學武嗎?還是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一場大火一燒,轉眼變成武林高手。」佟可欣沒好氣的一陣數落,依然把她當成那個在相府里受人欺負的小丫環。
可依不予理會,對她這樣的性子,早已見怪不怪。
「既然不是你,為何會在柴房發現你的玉簪?」
「我也想知道,為何我的簪子好端端的會跑到柴房去,該死,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定扒了他一層皮。」
佟可欣憤世嫉俗的模樣,讓可依已慢慢覺得,兇手,或許真的不是她,不知為何,一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裡就鬆了口氣,她淺意識還是不希望這是真的。
「不管你答不答應,別把我的身份說出去。」可依只是隨口一說,已不去想她會不會聽進去,覺得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想知道了,也知道了,更讓她發現了新婚之夜之所以沒有落紅的原由。
佟可欣如此對她,該恨嗎?她苦澀一笑,恨多了,負荷也大,好累!這些,早已過去了,乍聽時會有氣憤,聽過之後,她已坦然,反正都已經發生了。
她回到君香樓,點開了卓桐的穴道,聽不進卓桐說的任何話,一人坐在院里,手撐著下鄂獨自發獃。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卓桐從可依身旁經過時,突然被她叫住了:「卓桐。」
卓桐停下腳步,回頭:「什麼事?」
「你們是怎麼想到去柴房找證據的?不是說前王妃是被大火燒死的嗎?」
卓桐的眼底掠過落莫的神色,思考中的可依並沒有瞧見。
「是王爺說王妃的死另有隱情,真兇更有可能藏身於王府,想到去柴房是因為見初禾鬼鬼祟祟,這才起了疑心。」
初禾?
可依一驚,忽然間像是想通了什麼,如果真如佟可欣所說的,她沒有任何武功,那麼,就是初禾故意拿著她的東西嫁禍到她身上,想來也並不是不可能,畢竟,初禾貼身伺候著佟可欣,拿到她的東西可以說輕而易舉。
不過,初禾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轉移眾人的視線嗎?
越想,可依的秀眉皺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