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冤家路窄4
第三十四章冤家路窄4
這小小的美人計,對他沒有用。
「我跟女兒睡客房。」
斬釘截鐵的冷音,孟雨菲恨恨的陪著笑。
「那你慢慢看,我先睡了。」
她已經主動賠罪,是這男人自己不領她的好意,怨不得她。
死盯著老婆的背影,歐先生覺得自己快要氣炸。
該死的女人!
為什麼就不繼續哄哄他!
半夜十二點,五月初的天氣,不知為何,孟雨菲總覺得周圍陰風陣陣,裹緊了被子,她還是覺得涼涼的脊背發冷。
想到今晚歐先生那臭臭的表情,孟雨菲輾轉反惻就是睡不著,又糾結了小半晌,她終於還是受不住了,倏的拉開被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算了,誰叫是她有錯在先,女人向男人低頭,不算沒面子。
剛伸手打開房門,早已經有道黑影猛的撲了過來,尖叫聲還沒有從嘴裡溢出,她已經被一把摁在結實的胸口中,然後粗暴的往房裡推。
用力摔上的門板,震得她胸口一陣發顫,在孟雨菲滿是恐懼的眼神之中,一陣熱源靠近了她,就在她準備要說話之際,一股霸氣蠻悍的力道將她捲入懷裡,身子隨即被重重的壓在牆壁上。
「老公……我有話說……」
「孟雨菲,你先斬后湊的本事不是高得很嗎?現在裝什麼嬌弱兔子?」
「歐先生,你輕點。」
這埋在他胸前的薄唇,能不能別咬得太狠。
「這主意是誰出的?是你還是狄克那傢伙?」
「是我們一起想的。」
「不謀而合是嗎?你們倒是心有靈犀?」
「老公,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有狄克在,我不會有事。」
「孟雨菲,在我面前,不許你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說完話,歐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歐太太扛到了肩上。
頭朝下的姿勢,孟雨菲悲哀的想,這是不是太刺激了點?
被扔到床上的時候,孟雨菲覺得頭有點昏。
還沒有回過神來,憤怒的惡獅子已經逼到她面前。
猙獰的俊臉,她的呼吸一下子急速了許多。
「冷靜,歐先生,先冷靜一點。」
「歐太太,我們似乎有很多姿勢都沒有試過。」
她已經不是二十齣頭的青春少女,可經不過歐先生的粗暴折騰。
「女兒不是跟著你嗎?怎麼不見她了?」
「你少岔開話題,女兒沒你任性看了看,原來,高難度的動作還挺多。」
「不行!我身體才剛好。」
「你還知道自己身體剛好?哼,敢做人肉魚餌,我看你身子硬朗得很。」
「老公,能不能手下留情?」
「歐太太,你說呢?」
看著歐先生邪惡的性感表情,孟雨菲的胸口激烈起伏著,拳頭不由自主的緊緊攥起。
「我認錯!歐先生,真的沒有下次了!」
「小騙子!小妖精!告訴你,對我拋媚眼沒用!」
靠得很近,歐烈那雙灼灼噬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孟雨菲,灼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陰森的氣氛,詭異一片,同時也是驚栗一片。
「歐太太,衣服,是你脫,還是我來脫。」
「老公,你喜歡就行。」
「真乖!」
話音剛落,孟雨菲身上的睡衣已經變成了兩條破布,歐先生的強大威力,歐太太開始雙腿發軟……
衣服落地,看著眼前的惡獅子,孟雨菲忍不住尖叫聲。
「歐太太,如果你想讓整個大院的人以為我們發生家暴,你可以儘管吼。」
這樣的威脅很見效,大院里都是熟人,她可不想明天被人當成猴子來看。
「我已經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可是我不接受。」
家有家規,歐先生做男僕太久了,現在要重振雄風。
房門口被堵著,身後就是大床,孟雨菲即使已經做好了被虐的心理準備,但這一幕,還是讓她渾身發毛。
象慵懶的獅子一般,歐烈一步步的往著孟雨菲逼近,那燒灼的目光,讓她有點發昏,雖然歐先生從來就不是個溫柔男人,但今晚的他,真的讓她從心底里感到害怕。
她也是想做好事,有個賢內助,從來不粘他從來不打追蹤電話從來不無理取鬧從不亂花他一分錢,歐先生幹嘛還對她不滿意。
越想越委屈,孟雨菲一雙濕潤的眼眸怯怯地瞪著老公看,白兔子般的表情,歐先生感覺自己快要被困在這雙眼眸中,他能夠感受出來自己內心掀起的熱浪,那種感覺形容不出來,強烈的好似要吞噬掉他一般,直想把這個小女人給吃進肚子里去。
四年前引誘他上床,現在氣得他渾身冒火。
但是,現在還不是衝動的時候。
要不然,會先失了底氣。
「老婆,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就是個禍根?」
大拇指輕輕撫摩著孟雨菲的下顎,歐烈拉起她的另一隻手按在左胸口。
「當阿森說你跑了出去的時候,你知道嗎,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被居高臨下的冷盯著,孟雨菲的氣勢幾乎比歐先生的狠戾給全部壓下去,歐先生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和特有的威懾力,只能讓她唯唯諾諾的揚著雙眼柔柔的看著他。
「老公,如果我說實話,你肯定不讓我去的,但白亞斯和傑森太過分了,我們不能不給些顏色他們看看。」
孟雨菲盡量把話說得婉轉些,但小羊羔以為自己沒有去觸犯太灰狼就可以高枕無憂,那就太天真了!
「說了不許提其他男人的名字,歐太太你都忘記了么?背著我去做錯事,你還有理是嗎?兒子女兒找不到媽媽哭了一下午你又知道不知道?回來見不到你在家,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緊張嗎?」
一字一語,在歐先生的眼裡,歐太太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就是非虐不可,被子枕頭全部掃到了地上,孟雨菲根本就找不到東西來護住白花花的身體。
「都看過了,不許遮遮掩掩。」
「可是我冷。」
「是你自己活該。」
「凍病了會傳染給兒子和女兒。」
「不是有我嗎?你抱著我就不冷了。」
歐先生很大方的張開雙臂,阿波羅般的完美身段,處處透著誘惑。
想到即將會有的火辣場面,孟雨菲開始腳軟。
「是你要推開我的。」
「那你要不要過來?」
「強盜!」
「有意見?」
「沒,沒有意見。」
現在的她是弱勢群體,哪敢在惡霸面前說話。
「過來吧。」
不甘心的挪了過去,歐先生腹部以下的美景不敢看,孟雨菲的目光只敢停留在他胸部以上的地方,終於把小羊羔引到了懷裡,歐先生挑了挑嘴角,心情爽了許多。
「老公,要不,還是蓋張被子好嗎?」
這樣子,孟雨菲很不喜歡。
就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還是覺得冷?」
歐先生盯著老婆微張的嫩唇,剛洗了澡,現在的歐太太散發著誘惑的香氣,晶瑩剔透的眸子帶著委屈與無辜,在她的脖子上還有他昨晚留下的斑斑痕迹,沒有了那股冷艷的倔強,現在的她就象是只待宰的小兔子,讓他忍不住想狠狠的虐待她。
敏銳的鼻子聞到歐先生身上的絲絲危險氣息,孟雨菲只盼著他能說句原諒她的話,把她的忐忑看在眼裡,歐烈犀利的眼睛捕捉到她臉上的不甘,轉晴的臉色突然之間又滿是駭人的陰佞狠色。
「不服氣?」
「不是等著老公放話嗎?」
孟雨菲不想在床上被整得很慘,所以,只能口是心非。
看著她,歐烈把指尖拂向她的臉,薄唇浮起上揚的弧度,泛著別有深意的灼燙和熾烈。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橫豎都是死,孟雨菲盼著能早早解脫。
孟雨菲的話音剛落,歐先生陰側側的笑得更加邪惡,看著他,孟雨菲整個人陷入空茫,顫慄的身體伴著他的緩緩滑下而跳得激狂……
「那是兒子的。」
「歐太太,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現在的歐先生是只惡獅子,絕不能拂他的意,胸口好痛,但孟雨菲咬了咬牙,只能忍了。
「放心,我不會打你。」
雖然他不是個溫柔的男人,但在他的觀點之中,老婆絕對不可以讓她受委屈。
可是今天這女人的事太讓他憤怒了,他不敢想,如果她出了丁點差錯,他和一對兒女該怎麼辦。
這麼一想,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噌噌噌」的燒了起來,一雙嗜血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歐先生惡狠狠地警告。
「你最好合作一點,不要挑戰我的極限!敢惹怒我,狗急了還有跳牆的時候。」
沒錯,歐先生就是只小狗。
因為犯了錯,孟雨菲現在的腦海里還是有點顧忌,不能不顧一切的和歐先生對抗。見她低著頭,歐烈看著她的發旋,眯了眯眼。
他心裡很明白,這女人做的事都是為他好,說要虐她,也只是順口蹦出的一個謊言,想藉此要挾、恐嚇她,因為他也得振夫綱,好讓她知道,他才是一家之主,決不能讓她爬到他的頭上來撒野。
大混蛋!
被歐先生壓在床上大肆掠奪的時候,孟雨菲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悲憤加上委屈,她覺得這男人真是欺人太甚。
「在罵我是混蛋是嗎?歐太太,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爭取。」
「我沒有罵你,你哪隻眼看到罵你了,歐烈,你不能這樣,你再喝,兒子明天真要餓肚子了。」
「少給我提那條黑泥鰍。」
想到每天被那小子霸佔自己的地盤,老婆還不讓他有怨言,很好,現在新仇加上舊恨,他非要讓這個女人知道老子和兒子哪個更重要。
越是不甘心,歐先生的動作就越是粗野,漆黑的眸瞳,迸出可怕的憤怒光芒,猶如實質的利箭般,射得孟雨菲陣陣的顫慄不已。
不讓她動,歐烈摁住她的雙手雙腳。不讓她說話,他用嘴實實的堵住她的嬌吟。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自己會如此偏執的愛著一個女人,孟雨菲這三個字,就像是一魔咒般緊緊的攥住了他……
想到那些還沒有解決掉的男人,嫉恨的火氣燃上心頭,再也忍不住,他如一匹嗜血的非洲雄獅般勇往直前,再也懶得和她多說話。
依著心裡的想法,他的一隻大手緊緊勾住她的頭,另外一隻緊緊箍住她的腰,以其強勢和霸道的姿勢,把自己那炙熱的唇瓣壓在她的唇上。
被歐先生從心底燃燒上來的激情所感染,異樣的感覺,迅速地如電流般擊遍孟雨菲的全身,點燃了潛伏在體內的熱灼。
因為眼前的男人是他,孟雨菲拋開所謂的驕傲和矜持,藤蔓般柔軟的手,緊緊攀住他的脖子。
一下比一下猛烈的進攻,歐烈把老婆徹底啃了個乾淨,他恨不得向那些對她有企圖的男人炫耀他的狂放霸氣,宣稱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直到傑森和宋丹雅舉行訂婚宴的前一日,白亞斯仍然被困在警察出不了來,因為證據確鑿,那三個男人及谷虹的供詞都把矛頭指向了他,孟雨菲是軍區司令的兒媳,公安局長親自審理案件,即使白亞斯那邊出動了最好的律師,但也不能保釋外出。絡和電視報道,斯羽珠寶的股價在一夜之間暴跌,那些有關的廠商和買家,也紛紛退訂或跟白亞斯劃清關係,為了自己的親哥哥,白亞麗多次要宋渝民去歐家說說情,但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又豈是宋渝民的三言兩語可以扭轉乾坤。
因為狄克的運籌帷幄,因為孟雨菲的偽裝一流,他們成功地把白亞斯和谷虹請入棋局,接下來,應該是看傑森演獨腳戲的時候了。
被惹怒的瘋子,破,即使明知道那場訂婚宴就是鴻宴,他們也一定要出席……
城中名門宋家和歐洲王族聯姻,這樣的盛事,在圈內還算是首次,停在海邊的超豪華游輪,據聞是專程為了這次的訂婚宴訂造的,也是約克公爵送給宋家小姐的訂婚禮物。
造價幾億美金的游輪,來自世界各地的紳士名流,都足以證明宋家女婿的財力和勢力,終於揚眉吐氣的宋夫人和宋丹雅,看向歐烈和孟雨菲的目光,多了幾分不屑和挑釁。
宋上將還是一如既往的笑得爽朗,見到歐司令來了,又是一陣寒暄,兩人都不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選了處靠近船頭的地方,坐在涼椅上談天說地。
相較於宋家母女的興高采烈,宋渝民幽幽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有多大喜悅,看到孟雨菲和歐烈同時出現,他的雙眼略微一沉。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
把白亞麗想觸撫他額頭的手輕輕的拿下來,宋渝民刻意的沒有和白亞麗太親近,最近都在擔心白亞斯的事,對於宋渝民的異樣,白亞麗也沒有太在意。
「老公,看樣子,傑森似乎是來真的。」
十幾層高的水晶杯,布置得美倫美煥的雪白花海,孟雨菲覺得,傑森娶宋丹雅,這樣的組合也不錯。
「歐太太,記住等會兒不要到處亂走,爸媽那邊我都有安排。」
知道歐烈和狄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計策,孟雨菲挽住他的手臂,得體的笑著,向經過的眾人打招呼。
兒子女兒有狄克和祝思瀾幫忙帶著,她沒什麼好擔心的,雖然不知道傑森打算在訂婚宴掀起如何的巨浪,但孟雨菲相信,邪不能勝正,他總有他應得的下場。
大掌緊緊攥著老婆的手,歐烈決不許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今晚的孟雨菲,穿著一身白色的拽地長裙,白色的裙擺隨風飄動,靜靜的、淡淡的,猶如黑夜中的一抹剪影,似黑夜中的月光女神,美麗而純潔。
深深地看著她,宋渝民趁著白亞麗跟女伴聊天的時候,修長的雙腿,情不自禁的慢慢往著她靠近。
「阿烈,你都準備好了?」
「只要傑森敢出什麼亂子,這一戰,他就一定要輸。」
靜立於泳池旁邊,海風吹過,孟雨菲黑瀑般的發吹亂得有如海浪起伏,氣定神閑的微笑,並沒有因為那雙不時向她掃過來的詭魅綠瞳而有絲毫改變。
看到她的反應,摟著宋丹雅的傑森眼底溫度驟降,渾身散發一種狂獗之氣。冰冷狠佞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
注意到傑森的目光,歐烈輕輕地皺起眉,側過身,不讓他的視線褻瀆自己老婆半分。
「阿烈,我不管你等會兒要做什麼,但我希望,不要讓宋家太難堪。」
「阿民,我只能保證,這件事不會牽扯到宋家,至於你的妹妹,我想,你更不希望她嫁給一個魔鬼。」
沒有說話,宋渝民選擇了沉默;同樣的,他沒有離開,在他的心裡,只是想在離孟雨菲近些的地方多待一會兒,好讓自己的心境平穩下來。
在外人的眼裡,他是完美無缺的優秀男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想要的珍寶,只怕窮其一生的努力也不可能得到。
越想越難受,宋渝民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心似針扎般疼痛,那股強烈的渴求,彷彿馬上要破胸而出。
捂住胸口深吸幾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沒有絲毫用處,歐烈把宋渝民的表情看在眼裡,他把孟雨菲摟緊在懷裡,顯示著對她的所有權。
兄弟又如何,老婆只有一個,看也不能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歐烈,想不到,你竟然還敢帶她來,你就不怕,我會把她搶走了?」
鬼魅般的聲音,傑森不知道何時走到他們旁邊,野獸般的綠瞳緊緊地盯著孟雨菲,陰鷙的眼神狂熱而殘佞。
「信不信,今晚我會讓你們葬身大海?」
「傑森,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一次,我會讓你這輩子也翻不了身,只能呆在你的那個山溝里出不了來。」
聽著歐烈的話,傑森慵懶地伸手撫了撫下巴,極為陽剛的五官粗獷立體,如刀削斧劈,襯著背後的暗濁海洋,猶如想殺人的暗夜魔鬼。
想起這個瘋子對自己老婆做的事,歐烈只覺胸臆間翻騰著一股煞氣,只要他敢搶走他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好過。
看著歐烈和傑森之間的洶湧暗潮,宋渝民的眼底閃動著若有若無的冷然寒光,表情陰暗不明。
傑森的狂妄氣勢,一如既往的驕傲自大,孟雨菲小鳥依人般的緊靠著歐烈,毫不理會宋丹雅射過來的怨毒妒芒。
「放著新娘子一個人,公爵大人真是夠體貼。」
「上次那一刀,女人,我還記得很清楚。」
「是嗎?誰勝誰負,那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在傑森要走開時,他的目光刻意望向孟雨菲,避開他想靠近她的健碩身軀,她的目光冷艷中帶著寒冽。
掠過孟雨菲不屑的眼神,傑森嘴角處的笑紋更邪更殘,勝券在握的表情,歐烈挑了挑眉,覺得這男人真是自尋死路。
晚上八點的時候,在游輪上方燃起了燦爛的煙花,照亮了半邊天空的七彩光芒,賓客中發出嘖嘖的稱奇聲。
人群有點擠,歐烈把孟雨菲緊緊的護在懷裡,另一側的宋渝民,煙火下的黑眸泛著絲絲的迷離,而傑森有意無意掃過來的幽冷目光,似乎是在宣誓著殘酷戰場的拉開……
八點三十分,伴著訂婚宴開啟的一聲鳴炮聲響,又有另外幾道巨響震得游輪一陣猛烈搖晃……
對於這一突變,眾人起初還以為只是海浪拍打船身的原因,但幾十個同時涌到甲板上的黑衣人,那些冰冷的槍口,有部分名流太太已經忍不住尖叫起來……
「誰都不許動!」
來的人,明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此起彼落的槍聲和尖叫聲,傑森摟著懷裡的宋丹雅,但詭魅的綠眸,卻是定定的看往孟雨菲的方向。
沒有人知道這些黑衣人是何時潛伏在游輪上面,在場的許多賓客都不敢站出來說話,宋上將想上前阻止,但歐司令抓牢了他的手臂,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攙扶著快要癱軟在地的宋夫人,歐夫人盡量往船側的方向靠去,宋渝民安慰著不斷顫抖的白亞麗,擔憂的目光不時落在孟雨菲的身上。
「老公,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很簡單,傑森的目標,是你和我。」
歐烈冷冷的哼了哼,傑森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借他手下恐怖分子的力量來行事,即使弄死了他,搶走了她,但天衣無縫的計策,所有的罪狀都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歐先生,別賣關子了。」
孟雨菲輕掐了歐烈一下,都這個時候了,她可不想繼續看著那瘋子自以為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的得意樣子。
「再等一會兒,還不是時候。」
歐烈的表情很輕鬆,雖然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傑森氣得發狂的表情,但最關鍵的人物還沒有出現。
「你,出來。」
蒙著面罩的男人,明顯是這群恐怖分子的頭目,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歐烈已經冷屑的笑了起來。
「帕斯,我的女人,你也想動?」
「歐烈,咱們也好久不見了,今晚你不交出這個女人,你就別指望這船上的人能活命。」
孟雨菲有老公在身邊,她不覺得驚慌。
為了報復歐烈和她,傑森花的這筆巨款,的確很不值得。
「歐太太,你就過去吧。」
「歐總,別因為一個女人連累了我們所有人。」
「歐太太,求求你了,我們都不想死。」
一聲接一聲的叫嚷,每個人都自私的要歐烈交出孟雨菲,特別是宋丹雅,她的臉上,更是露出幸災樂禍的怨毒表情。
怕歐烈真的會同意,宋渝民的雙腿動了動,但白亞麗死死的抱著他,哭花的臉布滿了哀求。
「不要,不要離開我。」
僵持的氣氛,眾人的聲浪越來越大,但歐烈依舊把孟雨菲護在懷裡,陰佞的黑眸冷冷的掃過貪生怕死的眾人,他的嘴角,勾起了殘忍的弧度。
「你們所有人說的話,我都會記往的。」
在他周圍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感,那些說要交出孟雨菲的人收斂了不少,但又一道槍聲響起的同時,漆黑的槍口,對準了歐烈的額頭。
「歐烈,死到臨頭還敢張狂,我就先殺了你,再搶這個女人。」
「帕斯,全軍覆滅,你會後悔的。」
「只可惜,你不會有機會看到那一幕。」
在男人要扣動板動的時候,天空突然響起了轟隆隆的巨響,順著聲音看去,十幾架軍隊直升機已經出現在離他們不到半海里的夜空之中。
「傑森,你不該動用恐怖分子,因為這樣,只會自取滅亡。」
眾人不知道這叫傑森的是誰,但那雙幽寒的綠瞳卻眯得更緊,在船上的黑衣人因為直升機的出現而微微騷動的時候,賓客之中突然有一百多人站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那些人的重型機槍。
一下子扭轉過來的形勢,幾十個黑衣人已經有大半被制伏在地上,歐烈也在同一時間出手,抬起腳狠狠的踢向蒙面人的腹部,並在他意圖拿起手槍時,用鞋尖粗暴的輾壓著他的手掌。
「帕森,我說過,你會後悔的。這些特種兵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隊精英,你的那些手下,根本就是上不了大場面的蝦兵蟹將。」
「歐烈,我們還沒有輸,十五分鐘之後,這艘船就會爆炸。」
「如果你指的是那埋在排氣艙的東西,那你也不用指望了,軍隊的拆彈專家,想必已經把它們都解決掉了。」
等到特種兵把所有恐怖分子都鎖上手銬,一個從軍用直升機走下來的軍隊上將,把一張通輯令放到傑森面前。
「約克先生,我們懷疑,你就是東南亞的大毒梟傑森。」
「我是正當商人,又有王族身份,你們懷疑,就能隨便抓人了。」
「這是你的DNA和指紋報告,所以,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軍隊上將的話音剛落,被摟在傑森懷裡的宋丹雅已經受不住激叫尖叫不可能,這個在她眼裡完美無缺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個大毒梟。
「你們弄錯了,你們肯定弄錯了!我不信,我不信!」
確鑿的證據在前,任何人都知道這不可能有假,看著眾人又驚又怕的目光,傑森囂狂的大聲笑起來。
「想抓我?你們還沒有這本事。不想我捏死這個女人,你們馬上給我準備直升機。」
已經被嚇傻了,宋丹雅仍然尖叫著不肯相信現實,看到她驚恐的表情,宋夫人和宋上將想把女兒搶回來,但又怕傑森真的會對她下手。
「阿烈!」
「阿民,你不用說話,相信我就行!」
跟歐司令交換了意見,軍隊上將揮了揮手示意放傑森走,臨上直升機的一刻,他把宋丹雅推倒在甲板上,然後把目光肆無忌憚的射向了孟雨菲。
「聽著,我會回來的。」
「傑森,我敢保證,你不會再回來了。」
看著遠去的直升機,歐烈冷冷的吐出一句話,在孟雨菲用質疑的眼神看著他時,他輕輕的聳了聳肩。
「因為,軍隊已經在上面安裝了定時炸彈。」
話音剛落,卻見巨大的火球在遠處的天空爆發而起,桔紅色的光芒中,整架直升機瞬間化成千萬塊碎片……
直升機當場炸成碎片,沒有人知道傑森是死是活,但在那樣的情景之下,就算他在爆炸的時候立刻跳進大海,相信他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性。現場的賓客都受了驚嚇,軍隊和特警正在處理一些後續的事情,宋夫人摟著失魂落魄的宋丹雅,兩母女都哭得泣不成聲。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媽媽,我不相信。媽,你要幫我,你一定要幫我。」
從天堂跌到地獄,宋丹雅的美夢碎了,看著她哭花的臉,宋夫人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女兒,未來女婿竟然是臭名昭著的大毒梟和國際通輯犯,還讓所有的名流和貴婦都看了場笑話,又氣又怨又痛,積在胸口處的不甘和怒憤,讓宋夫人幾乎要昏死過去。
孟雨菲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這兩母女從來就看她不順眼,宋丹雅既然不聽勸告硬要嫁給傑森,這樣的結果,也算是買個教訓。
覺得有點不忍心,歐夫人和白亞麗一人攙扶著一個,一邊勸說一邊把她們帶到休息室裡面。
賓客陸陸續續的乘坐軍用直升機離開,因為沒有人敢留在這個讓他們覺得害怕的地方,落了一地的殘破玫瑰花瓣和水晶杯碎片,誰會想到這艘游輪在剛才還是一個無比豪華的訂婚場所。
站在船頭,孟雨菲看著眼前黑沉沉的大海,心想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希望那些洶湧的波濤能真正的恢復平靜。
前方俏然而立的雪白幽影,宋渝民的眼神略過淡淡的沉痛,雖然今晚的一切對宋丹雅是個致命的打擊,但無不否認,這是最好的結局。
作為男人,對於歐烈,宋渝民妒忌他可以得到她所有的愛;但作為朋友,歐烈對他,確實已經夠仁至義盡。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孟雨菲略略的回頭,卻見一身蘭色西服的宋渝民已經走到她旁邊,璀璨的星空下,更襯得他長身玉立,氣宇軒昂。
掠過孟雨菲沒有絲毫漣漪的臉容,宋渝民自嘲的輕笑了一下,深邃的黑眸在月光下閃著溫潤冰涼的光,如沉靜得如沒有瑕疵的湖面,優雅飄逸的氣質,俊美出塵的容顏,和周圍的霧色完全融為一體。
沉默著,孟雨菲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宋渝民也只是靜靜的陪著她,心裡卻希望這一刻能持續到永遠,直至天荒地老。
「你,還好嗎?」
「有歐烈在,我沒事。」
宋渝民的目光有點灼熱,孟雨菲覺得,既然不愛,就不該給他任何的幻想。
「是,我忘記了,有阿烈,他怎麼可能讓你有事。」
輕輕的呢噥著,宋渝民溫潤如玉的深邃瞳眸有著一絲黯然,清朗的聲音,如投石入沉潭,暗沉得讓孟雨菲有點胸口生悶。
「歐烈就要過來了。」
「你在乎他的感受?」
「他是我老公,我當然會在意他開心還是不開心;正如白亞麗對你,他的一舉一動,她未必就真的蒙在鼓裡。」
這句話,孟雨菲說得一點餘地也沒有,宋渝民呼吸一窒,半晌之後,他淺淺的抿著唇,淡雅輕輕一笑。
「放心,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孟雨菲黑如深潭的眸底閃過幾抹若有所思,在她清澄無紋的目光之下,宋渝民身體微微一震,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即使沉靜如水的微笑蘊雅如常,卻仍依稀流露出了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異樣。
「我,真的要結婚了,亞麗,不能沒有我。」
「恭喜。」
白亞斯被判了刑,白亞麗一個女孩子,於情於理,以宋渝民的性格,都沒有把她拋棄的理由。
「如果,沒有歐烈,你,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
堅定的話從孟雨菲的嘴裡緩緩吐出,如此殘酷的事實,雖然早已經料到她會這樣回答,但宋渝民的神色還是微微一黯。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忘記了,我沒有資格。」
得不到自己最愛的她,睡在身邊的女人是誰,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見孟雨菲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宋渝民清雅的笑容緩緩變得有點扯強,看了看在一邊指揮眾人離開游輪的歐烈,他望向孟雨菲的眼底,蕩漾起輕輕淡淡的細細波濤,隱隱約約,攝人心魂。
「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那得看我老公願不願意。」
孟雨菲覺得,男女之間,沒有所謂的純潔友誼。
「偶爾,出來吃頓飯也不行?」
「歐烈去,我就去。」
孤男寡女,會惹來閑話。
「可是?」
「阿民,既然你已經決定結婚了,別人的老婆,你還是少些跟她見面為好。」
一語雙關,處理完事情的歐先生剛好把宋渝民的話都聽著一清二楚,雖然他的好朋友並不算是誘拐良家婦女,但這樣公然約會他老婆,他就不得不防。
「阿烈,你知道,我沒想怎麼樣。」
「如果你還想怎麼樣,你覺得我會對跟你客氣?」
苦澀的笑了笑,宋渝民沒有再說話,悄然斂去了微笑,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有著淡淡的深沉蔓延在他的眼底。
歐烈佔有性的摟著自己老婆,擺明了這女人就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許肖想。
兩個男人之間涌動著的難言氣氛,孟雨菲縮了縮肩膀,覺得有點冷,手臂粗暴的環著她,歐烈稍稍用力,將她的臉枕在他的胸前,也不管宋渝民就在旁邊,他對著她的唇瓣就是一口咬下去。
「歐太太,我心情不好,今晚回去之後,你得好好的犒勞我。」
歐烈看向孟雨菲的曖昧眼神,宋渝民覺得心底又在隱隱生痛,有時候,他也會想,與其一輩子不開心,是不是也應該放手一搏。
可是,每每想到孟雨菲會用冰冷的不屑目光看他,這才浮起的念頭,又會硬生生的被他摁回心底深處。
或許,他就只能這樣子了,遠遠的看著她,看著她幸福就好。
可是,他就真的能甘心嗎!
怕宋丹雅會觸景傷情,她最終還是被送到了宋家在加拿大的別墅休養,同行的還有宋夫人和宋上將,宋渝民因為還有好幾個手術要處理,所以連送他們去機場的時間都沒有。
出了宋丹雅跟傑森的這件事,宋渝民和白亞麗的婚事只能延期,在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宋渝民覺得他強壓在心底深處的那個想法卻似乎越來越不受他理智的控制。
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家,他不想回去那個冰冷的房間;對白亞麗的愧疚和厭惡,他無法強迫自己單獨跟她一起;害怕自己會變成白亞斯和傑森那樣的瘋子,更害怕自己會做出傷害孟雨菲的事,整整半個月,他都用繁重的公事來讓自己忙碌起來,不讓自己有時間去繼續那些不切真實的幻想。
這一天,以工作為由,他又一次拒絕了白亞麗約他吃晚飯的要求,看著鏡子里自己憔悴不堪的樣子,宋渝民揮拳狠狠的捶上牆壁,卻依舊無法發泄心頭的狂燥。
拿著衣服走出辦公室,見到他冷若冰霜的臉容,幾個經過的醫生和護士都微微一愣,想打招呼的時候,宋渝民已經風一般走了出去。
飛速行駛的開蓬跑車,兩邊的霓虹燈照耀在宋渝民俊雅無匹的臉上,他腳下的油門越踩越深,跑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似是要離開地面的飄浮感覺,宋渝民的身後不斷的響著警車的鳴笛聲,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看了看接近二百的時速,自嘲的對著倒後鏡里的自己笑了笑。
向來冷靜自若的他,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竟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神魂顛倒。
緩緩放慢車速,他把跑車停到一邊,身為國內一流醫院的院長,交警當然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宋院長,這一次就算了,下次要小心。」
「對不起,就是心裡有點煩。」
說著話,宋渝民苦澀笑了笑。
這一輩子如果這樣活著,真的很沒有意思。
等到交警離開,宋渝民把自己關在跑車裡面,點燃的香煙,一根熄了,接著又是另外一根。
看著停在路邊的世界級名車,不時有過往的汽車司機對著他吹口哨,感覺到自己稍稍恢復了些許冷靜,宋渝民把最後一根煙扔出窗外,然後重新發動了引擎。
不想回家,他繞著江濱大路漫無目的的往前開著車,越來越強烈的音樂聲和叫囂聲,前方便是城中酒巴的集中地。
這樣頹廢的生活,對於以前的宋渝民來說,根本就是浪費時間的行為,但在今晚,他想一醉方休。
當宋渝民走進酒巴的時候,那出色的外表和不凡的氣質,馬上吸引了不少美女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把他吞進肚子的眼神,他輕屑的笑了笑,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更讓幾個膽子大的火辣尤物開始蠢蠢欲動。
點了一杯威士忌,宋渝民拿著杯子卻沒有立刻喝下去,修長的指尖輕晃著酒杯,動作優雅而迷人。
「帥哥,很寂寞是嗎?要不要,我陪你過一晚?」
看了一眼女人波濤洶湧的前胸,宋渝民臉色一冷。
「滾開!」
「帥哥,你不喜歡她這一類型,那我呢,清純型的,你喜不喜歡?」
跟他說話的女人年紀應該還很輕,刻意裝出來的嫵媚,讓宋渝民覺得厭惡。
「說了滾開!」
瀰漫在宋渝民周圍的強烈寒氣,對他有想法的幾個女人只能恨恨的轉身離開,環視著周圍紙醉金迷的場面,宋渝民覺得心頭的那股壓抑感越來越強烈。
對於宋渝民來講,他的前三十二年一直都是一帆風順,無論是他的學業還是他的事業,他都是一步步按著自己的計劃實行,現在,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金錢、權力、還有一個令人艷羨的未婚妻,可是為什麼,他還是覺得空虛,還是覺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