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潮洶湧2
第二十章暗潮洶湧2
葉滄瀾輕輕的闔著眼睛,睫毛濃密纖長,白皙如美玉細瓷的肌膚上被掩上一層薄薄的暗影,凌藍羨慕嫉妒恨。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美成他這個樣子,真是作孽啊作孽,不僅長的漂亮,連皮膚都這麼好。
凌藍鬼使神差的微微低了低頭,往凌藍的臉頰旁湊了湊,方便仔細觀察他的皮膚,從以前到現在,她還沒有好好的觀察過他。
凌藍敢指著老天發天打五雷轟,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的毒誓,她絕對絕對不是因為覬覦葉滄瀾的美色所以才去看他的。
凌藍垂下腦袋,仔細的觀察葉滄瀾皮膚,細膩光滑如美瓷,凌藍都快把腦袋湊到他臉上去了,可硬是連一個毛孔都沒找到。
反而有股幽幽的葯香慢慢的暈染開來,絲絲繞進她的鼻息。
吃了那麼久的葯,身上有點葯香也是正常的,可這葯香從葉滄瀾身上飄散出來,竟然是帶著蠱惑人心的香氣。
凌藍的所有精力都被葉滄瀾世間難尋的好皮膚好容顏給吸引住了,壓根就沒聽見葉滄瀾跟她說什麼,也沒答話。
「娘子,為夫跟你說話聽到了嗎?……」
等了半天,不見凌藍說話,葉滄瀾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側過頭就要去看凌藍,看她在發什麼呆,問話都不回答。
剛側轉過腦袋,凌藍也低著頭,兩人的唇就那麼毫無預兆的貼在了一起,葉滄瀾微愣,那雙好看的碧眸盯著凌藍。
「轟——」的一下,凌藍感覺自己像是被點燃了,她覺得,現在要是給她一面鏡子的話,上面女人一定臉紅的像猴屁股。
唇間溫潤柔軟的質感仿若空谷幽蘭,柔軟的,讓凌藍的四肢大腦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那甜膩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沉淪。
凌藍覺得,作為一個淑女,作為一個矜持的淑女她現在應該把葉滄瀾推開,然後低頭裝羞澀,可事實是。
凌藍同志從生下來就不知道淑女二字為何物,於是她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雙手扣住葉滄瀾的腦袋。
烏黑如緞的青絲從她白皙的指尖穿插過去。
別看凌藍如此彪悍一妞,可活了兩世的她也就只有葉滄瀾一個男人,而且還是那麼不和諧的一次。
若說她是在吻,不如說她是在啃,在咬,極其的沒有技巧章法啊。
繞是葉滄瀾如此淡定,如此運籌帷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物,也是被凌藍如此大膽的作風給嚇的愣了一下。
果然,是很不一般的女子啊,這等作風,這天底下,恐怕沒有第二個女子可以做出來了吧。
葉滄瀾反應過來,隨即在心底笑了笑。
可是,就是凌藍這般毫無章法的啃咬,卻激起了葉滄瀾心底的漣漪,久久的久久的,不能散去,他彎了彎唇角。
「娘子,主動的事情還是交給為夫吧。」
葉滄瀾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越發襯得他的容顏妖孽艷麗,耀的人睜不開眼。
話音落下,葉滄瀾右手扣住凌藍的腦袋,將她朝下壓了壓,更加的貼近他的唇,他的舌尖猶如靈蛇一般,沿著凌藍的唇線描繪她的柔軟。
不是撕咬,不是狂熱,他的舌尖是溫潤如玉的觸感,慢慢的,輕輕的撬開凌藍的貝齒,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汲取芬芳。
與往日不同,葉滄瀾的身體彷彿有一把不知名的火在燒,越是深入,他越是沉溺。
好像失去了理智,似乎,都要將凌藍整個人都吞下去才能填補他的空白。
以前和女人親吻,歡愛,他都能保持理智,冷眼看著她們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可今日不知是怎麼了,竟然讓他漸漸失去了理智,她是那樣的誘人,那樣的美好,葉滄瀾任由自己放縱在這極致的美好中。
半晌,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凌藍回過神來,臉色紅的活脫脫的再生母猴,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裡才好。
葉滄瀾依舊維持著原先的姿勢,躺在凌藍的腿上,仰視著凌藍通紅的面頰,微微眯起狹長的雙眸,聲音低沉暗啞:
「娘子真是好壞,如此引誘為夫,是想讓為夫慾火焚身而死嗎?」
努力壓制著從小腹竄起來的一股灼熱的火,葉滄瀾的聲音慵懶沙啞,帶著更加迷人的磁性,凌藍真想把他給就地正法了。
葉滄瀾的衣衫散亂著,大紅的衣衫襯的他猶如妖精,前襟散開,露出大片光潔誘人的肌膚,凌藍偷偷瞟了一眼。
血液立馬迴流,衝進大腦,然後大腦承受不住刺激,兩條鼻血順流而下,凌藍趕緊揚起腦袋,把鼻血逼了回去。
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胡亂的想要把葉滄瀾露出來的肌膚給蓋住,誰知道指尖竟然摸到了葉滄瀾光滑的肌膚上。
那手感真是不一般的好,凌藍都快哭了,鼻血終於沒忍住,飛流直下三千尺。
「我說,你趕緊把自己整整好,你不知道自己這樣子很讓人扛不住嗎?你看我鼻血都快流成尼加拉瓜瀑布了,葉滄瀾,你不想看我流血致死吧?」
一邊埋怨著,凌藍的眼角還一邊偷偷的偷看葉滄瀾那誘人犯罪的模樣,真是作孽。
「為夫,隨時恭候娘子來吃掉我。」葉滄瀾微微弓起身,好像是知道自己是多麼美,故意湊近凌藍的耳邊,輕輕印上一吻。
凌藍就覺得自己跟跳到火爐似地,臉色紅的滴血,這副嬌羞的樣子若是讓燕青看見恐怕眼珠脫窗,吐血而死。
蒼天啊,大地啊,那個彪悍的凌藍去哪裡了?地球太危險了,趕緊把這姑娘送回火星吧。
凌藍這副模樣更是讓葉滄瀾罕見,好像百爪撓心似地,真想把她按在馬車裡吃掉她,可是目光落在凌藍的肚子上。
他硬是把那股火往下壓,坐的離凌藍遠了一些,哀怨的眼神凄凄楚楚的瞅著凌藍,委屈道:「娘子真是要把為夫急死啊。」
凌藍不明所以的瞅著倏然坐的離她老遠的葉滄瀾,眼神里閃過不解。
臉色「嘩」的一下更紅了。
omg!怎麼辦怎麼辦!真是好丟人啊好丟人啊!如果現在有個地縫她真是想鑽進去,打死她都不出來,說什麼都不出來!
「其實……其實……只要小心一點……也可以……」
這是誰?這是誰的聲音?凌藍堅決不承認這話是她說的!死不承認,絕不承認!反正不是她說的!
「娘子說什麼為夫沒聽清,藍藍再說一遍。」
葉滄瀾無辜的笑笑,看著凌藍。
凌藍反看他,想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來他是在逗她玩,可是他純良無辜的表情怎麼看都好像真的沒聽清似地。
葉滄瀾憋笑憋到內傷,練武之人,五識都強於常人,更何況葉滄瀾這種武功深不可測的,就算凌藍的聲音再小,他也能聽到。
就是想逗逗她玩,他忽然覺得,逗凌藍真的不失為一個相當有趣的娛樂節目,看她從彪悍母老虎化身臉紅嬌羞小綿羊的樣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盯著葉滄瀾看了半天,終於看到他從眼角到嘴角到眉梢都憋不住流露出來的笑意,凌藍忽然明白過來,他真的在耍她!
凌藍怒火中燒,又是丟人又是害臊,惱火的瞪大了一雙眼睛惡狠狠的企圖用眼神秒殺葉滄瀾。
「聽不清拉倒!你去死吧!」
氣哄哄的罵了葉滄瀾一句,凌藍轉過身去不理葉滄瀾,那個丟人啊,簡直是穿越了幾千年的時空長河。
從二十一世紀把人都丟到古代了,凌藍悲憤欲死。
「娘子……」葉滄瀾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幸災樂禍,軟軟的叫了凌藍一聲。
他憋著笑都要憋出內傷了,若是凌藍聽見他在笑,指不定要怎麼折磨他呢,肯定惱羞成怒的要打他,她現在是孕婦,他又不能還手。
還是老實一點,不要激怒她好了。
「幹嘛!」凌藍扭過頭兇巴巴的瞪他。
「娘子莫要生氣,為夫逗你玩的,這些時日你也辛苦了,是為夫連累你,你歇息一下,到了府邸為夫叫你。」
葉滄瀾攬過凌藍的身子,讓她靠在他懷裡,凌藍扭捏了兩下就順從了。
這麼舒適寬闊還柔軟的身子,躺起來多舒服啊,還有他身上安逸的,淡淡的香味,讓人很有安全感。
哼!就當是他剛剛欺負她收的利息吧,凌藍恨恨的想。
「那我就睡一會哦,一小會就好,我看不是原諒你,只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凌藍摸摸鼻子,斜睨葉滄瀾。
「好,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睡吧。」
葉滄瀾笑笑,攏了攏凌藍的身子,讓她更舒服的靠在他的懷裡。
凌藍囁喏了一聲,就閉上眼睛,不一會就睡著了。
葉滄瀾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凌藍的睡顏,明滅不定的目光如水般流淌在她的臉上,睡著的凌藍褪去了張牙舞爪的包裝。
安靜的猶如嬰孩一般棲息在葉滄瀾的懷中,好像夢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她的眉眼都舒展開來,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豬蹄……我要吃……」囁喏著嘟囔,凌藍嘴唇動了動。
「就知道吃。」
聽清她說什麼,葉滄瀾不由得搖頭失笑,哭笑不得的模樣,點了點凌藍的額頭,笑罵她。
還真是一天到晚只惦記著吃什麼的凌藍啊,還是這樣好,不要有煩惱,不要有……
他眼神觸及到凌藍的肚子,眼神忽然一滯,半天,才慢慢的伸手,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凸起的肚子。
眼神淡淡的,似乎有些失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忽然,「咚——」的一聲。
他感覺到有東西踢了踢他的手掌。
葉滄瀾一愣,獃獃的望著自己的手掌,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剛剛……剛剛……
葉滄瀾的碧眸中有看不清的神色,他愣著,微風從帘子外面吹進來,靜靜的風聲輕輕的吹散他如緞的青絲。
繞過他的眉眼,帶走他的表情。
沒有預兆的,似乎是本能,他似乎是帶著極其的小心,終於又將手放在凌藍的肚子上,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咚——」
又是一下有力的踢踏,踢在他的掌心,那麼明顯。
葉滄瀾沒有笑,心臟像是被馬車狠狠的攆過,那麼痛,幾乎,比中毒,毒發的時候還要痛上百倍,他蒼白的笑。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凌藍睡的昏昏沉沉的,正夢到一隻香甜烤鴨撲扇著翅膀朝自己飛過來,就被葉滄瀾叫醒了。
「娘子醒醒,到了。」葉滄瀾搖搖睡的昏天黑地還流口水的凌藍,笑意漸盛。
他的衣服算是毀了,這麼大人了,睡覺居然還口水,她到底是有多貪吃,一會豬蹄,一會烤鴨,一會叫花雞。
可惜了這麼好衣服,這可是波斯進貢的雪蠶絲製成的衣服,整個北國也僅此四件而已,這就毀了一件了。
他敢發誓,這女人肯定不知道她毀了多貴的一件衣服,不然她一定後悔的都流眼淚。
「葉滄瀾你讓我再睡會兒,就一小會,打攪人清夢是要遭天打五雷轟的。」
凌藍睡眼朦朧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細小的縫,眼神獃滯,迷迷糊糊的又往葉滄瀾的懷裡蹭了蹭,嘰里咕嚕的撒嬌。
不過這撒嬌撒的,怎麼聽都像是威脅,頭一次見一姑娘能撒嬌撒的都這麼威猛。
「好吧好吧,娘子乖乖睡覺,為夫不打擾你,省的還沒被天打五雷轟就先被你炮轟了。」
葉滄瀾摸摸鼻子好笑,把凌藍抱起來出了馬車,心底一片柔軟。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雖然是晚上,但府邸外面還是跪了一地的大臣好家丁,燈火通明,照的天際如同白晝。
場面頗為宏大,所以人都跪下,低頭頷首,雖然葉滄瀾美的令人窒息,可礙於他凌厲狠辣的作風,沒人敢抬頭注視他。
欣賞沒人固然重要,可再重要還是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上次就是因為一個膽大包天的官員,剛剛上任不知道葉滄瀾的手段。
因為葉滄瀾太過美麗的外表,讓他對他產生了輕視之心,覺得一個漂亮成這樣的男人,必定不成什麼大氣。
眼裡帶著輕視直視葉滄瀾,當時葉滄瀾笑意盈盈的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到兩天,那官員便被安上了貪污的罪名關押進了大牢。
區區不過兩日,便被斬首示眾了,北國一眾大臣更是人心惶惶,對葉滄瀾的手段更加畏懼。
堅決不被他表面上溫柔似水,溫文爾雅的外表所迷惑。
北國的上層官員全都心裡明的跟鏡一樣,在葉滄瀾那張絕世傾城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殺伐果斷,狠厲毒辣的內心。
「都起來吧,別在這兒杵著了,都該幹嘛幹嘛去,弄這麼大動靜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回來了嗎?」
掀開帘子,下了馬車,葉滄瀾剛剛還春風滿面的笑容立馬就變成了如霜寒般沉靜的面色,淡淡的掃視眾人。
聲音清澈如流水,不輕不重,卻讓眾人一驚,心臟立馬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息怒,微臣只是得知今日殿下大病初癒得以歸來,太過高興而已,未曾想驚了殿下的架,微臣萬死。」
「微臣萬死。」
跪在前方的一個大臣大著膽子朝葉滄瀾解釋,後面的一眾大臣也隨波逐流的請罪。
「本殿下就說說,各位大臣的好意本殿下心領了,如今看到本殿下好好的,你們就都回去吧,一路上舟車勞頓,我也累了。」
葉滄瀾一笑,萬物皆為之失色,春風般的笑容又掛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看著溫潤無暇,卻一分都沒有到達眼底。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一招葉滄瀾運用的爐火純青,也就是這一點讓他在北國水深火熱的的政壇里混的風生水起。
所謂御人之術,便是要讓他們對你又驚又怕,恩威並施,方為上策,一味的鎮壓,或是一味的謙讓都會讓他們產生抗拒的心理。
如此便是上上之策。
「微臣告退。」
眾人見葉滄瀾話鋒一轉,言辭又軟下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心底卻是都鬆了一口氣,知道今日無事了,便都起身匆匆的告退。
跟葉滄瀾在一起,無疑是間便是能被他身上所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威嚴之氣所影響,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嚴令人打心底里產生畏懼。
他們只是底層的官員,並不像京官經常和葉滄瀾接觸,他的一切都只是以訛傳訛的聽說,如今一接觸更是害怕。
他的喜怒無常,凡事不按拍理出牌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他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不高興。
一直都是那副溫文爾雅的面具掛在臉上,讓人防不勝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他,小命難保。
遠離妖孽,真愛生命。
眾人告退,葉滄瀾邁開大步走進了府邸,下人戰戰兢兢的給葉滄瀾帶路,開門。
剛剛發生的一切凌藍根本沒有看到,她被葉滄瀾抱在懷裡,睡的猶如一頭死豬,就是打雷都叫不醒她。
對葉滄瀾懷裡的女人,眾人心裡都知道那是誰,從身形就可以看出來,便是幾月前帶葉滄瀾去求神醫沈昱治病的女人。
葉滄瀾走在最前面,腳下步履輕盈,腰身纖細,三千青絲烏黑如錦緞,一副神清氣爽,面色紅潤的健康樣。
眾人面面相覷,看來那姑娘還真求得神醫沈昱為殿下把病給治好了,那姑娘真乃神人也,殿下和神醫的恩怨那麼深重。
朝廷里的那麼多能人異仕都毫無辦法,竟然真讓姑娘給把仇怨化解了,神!真神!
凌藍的形象,瞬間就在北國民眾的心裡上升了一個檔次,已經達到光輝金光閃閃的層次了。
此事不到一日便在整個北國傳揚開來,無名無姓的神秘女子——凌藍,一下在整個北國都出名了。
睡的昏天黑的凌藍尚且不知她因此一役已經紅了!
書房裡,窗戶用木棍支開半扇,夜風緩緩襲來,帶著花園裡馥郁的花香,清新自然,沁人心脾。
寫月沉沉,燭光透過玻璃罩隱隱的亮著昏黃的顏色,屋裡暗暗的,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白紗,朦朧細膩。
葉滄瀾換了一身墨色長衫,洗完澡,頭髮未束,披散在肩上,落在腰間。
他站在暗處,拿了一本書,看了半晌也不見翻頁,可他的神情卻無比認真嚴肅,讓人以為他似乎真的是在看書。
若是燈光再明亮一些,就能看到他緊鎖的眉頭,神情怔怔的,似是望斷了天涯路。
不多時,一個人輕手輕腳的推開書房的門進來,赫然便是燕青。
「事情辦的如何?」
葉滄瀾頭也不抬的就問,望著手裡的書。
月光的清輝透過窗靜靜的落在他的眉眼上,皎潔,幽靜的光芒,燦爛若錦。
「四殿下信上說,聯合兵符似乎是在陳家的手裡,陳家是八殿下的人,事情進行的不太順利。」
燕青搖搖頭,眉毛蹙起,感到頭疼。
此事確實扎手。
八殿下素來與三殿下不合,什麼事都要與殿下一爭高下,對皇位也是覬覦已久,近幾年殿下不在朝中,八殿下的勢力頗大。
皇上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御醫已經私下裡告訴殿下了,也就是這兩年了,殿下知道,那八殿下也必然知道了。
最近八殿下的動作越來越大,蠢蠢欲動。
「算起來,這聯合兵符應該是在劉家的手裡,怎麼會到了陳家手裡?」
葉滄瀾皺眉,抬眼望向燕青,疑惑不解。
這聯合兵符乃是連接北方一眾小番邦的兵符,一直輪流在陳家,劉家,張家,元家的手裡,按照推算。
今年應該是輪到劉家保管了,怎麼會在陳家的手裡?
「據探子回報,八殿下前年與去年已經慢慢的暗中把劉家,張家,元家的勢力消減了,三家家主都已經秘密被抓,關了起來。」
是葉滄瀾秘密培養的情報機關搜集了很久才搜集來的消息,八殿下做這些事極為隱秘,知者甚少。
「看來我不在的這幾年,八弟倒是混的風生水起。」
葉滄瀾輕笑一聲,面上看不出表情,昏黃暗啞的燭光在他白皙如美玉的面頰上籠上了一層薄薄的清輝。
他語調平靜,聽不出來是個什麼情緒,燕青也不猜測,繼續稟報收集來的消息。
「暗組收集消息的時候,倒是打探到了一些隱秘,不要聯合兵符,只要劉家,張家,元家,陳家四家的家主共同聯合,也能聯兵。」
「哦?這是從哪聽來的?」
葉滄瀾挑眉,狹長的鳳眸微眯,嘴角微翹,似乎對這個消息挺驚訝的。
他只知道要聯合兵符才能聯合北方的一眾番邦,倒是不知道只要四家家主聯合,也能發動,這消息倒是一條值得重視的線索。
北方一眾番邦,小國甚多,平日里各自為政,掀不起什麼風浪,可只要有聯合兵符,把這些分散開來的勢力聯合在一起。
聚少成多,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兵力,關鍵時刻,也可以說是誰得到了這聯合兵符,聯合了這些勢力,帝位就穩固了不少,甚至可以說是穩坐帝位。
「是只有每屆家主才能知道的秘辛,就連皇上也不知道,想來八殿下抓了其餘三家的家主也是不知道這樁事情的,若不是我們安插在元家的一個暗組暗衛是元家當家主母,甚是得寵,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元家家主一次不小心說漏嘴的。」
燕青公事公辦的向葉滄瀾和盤托出,面上不見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痞樣,一派的嚴肅正經,看起來竟真的有幾分讓人信賴的樣子。
「知道他們關在哪裡嗎?」
葉滄瀾沉吟了一會,在屋子裡慢悠悠的踱步,手裡的書輕輕的在掌心有規律的敲打,半晌,才問燕青。
「知道,在嵐河織造名下的一幢宅子里,守衛森嚴,不過暗組已經拿到了他們布置的兵力圖,有一條暗道直通地牢。」
燕青不愧是跟了葉滄瀾數年的心腹,對葉滄瀾的習性了如指掌,知道葉滄瀾要問什麼,要知道什麼。
該打聽的,不該打聽的,一律不放過,只要葉滄瀾問他,便要做到有問必答,這才是一個優秀的暗衛所具備的技能。
葉滄瀾聞言舒展開眉心,撐開手臂,活動了一下筋骨,笑意盈盈的,燭光在他的臉上明明暗暗,碧眸深處一絲殺意閃過。
「看來有的忙了,八弟這些年也囂張夠了,該收收心了,七日後回京去見見孫丞相,本殿下好久未和孫丞相切磋棋藝了,不知是不是生疏了。」
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蕩漾在葉滄瀾的臉上,他的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跟在葉滄瀾的身邊,便會不知不覺的讓人產生依賴感,他單薄的身子卻彷彿是世界上最寧靜的港灣,給人強大的安全感。
不管是多麼難辦的事情,多麼難搞的事情,他都是成竹在胸,好像絲毫不以為意,那些外人看來簡直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他的面前,只是彈指一揮,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完成。
看來,八殿下要倒大霉了,誰讓他不開眼的跟誰作對不好,偏要跟葉滄瀾這個血地修羅作對,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那……凌藍姑娘怎麼辦?」
燕青猶豫了半晌,還是支支吾吾的問出來。
和凌藍相處的日子,他是真真的喜歡她的性子,和她在一起不像和別的姑娘在一起那麼拘束,說話還要先思慮一下。
凌藍就像哥們似地,從不拿他當屬下,也不擺主子的架子,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計較,還會氣哄哄的反駁。
不過是朋友之間打趣的反駁,並不是真的生氣,他很喜歡凌藍這個朋友,打內心裡不希望她受到什麼傷害。
葉滄瀾聞言垂了垂眸子,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沉吟著,低低道:
「便和我一齊回京都吧,安置在府邸里,待她生完孩子再議其他的事,她還有重要的任務,去和良妃接觸,我覺得,她一定會從良妃那裡得到什麼信息的,除了她,也沒有人能辦成了。」
在這一點上,葉滄瀾倒是和沈昱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凌藍啊,這世界上除了她,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瘋」的人能完成這個任務。
「屬下告退。」
燕青心裡一安,知道凌藍暫時算是無礙了,便退下了。
燕青出去后關上門,書房裡又只剩下葉滄瀾一個人,靜悄悄的,夜很寧靜,透著寂寞的風聲往複在寂靜的屋子裡。
橘潢色淡淡的落在灰色的地板上,把照耀不到的角落分割成明暗交界的顏色,葉滄瀾拿起放在燈盞旁的長針。
輕輕的挑了挑燈芯,讓燭火燒的更明亮些,他面色溫潤如玉,動作輕盈,眼眸深幽的如深不見底的古井無波。
一眼望到底,將情緒深深的隱藏在內心深處,用一把大鎖鎖住,任憑經年,任憑風吹雨打,灰塵滿地都不去觸碰。
任何人都不能去窺探他的想法,像一個無底的巨大的黑洞,若是企圖去窺視,便會被毫不留情的吞噬。
「葉滄瀾!」
身子太重,一日比一日貪睡,等凌藍醒了的時候已經晌午,外面的陽光似金子般耀眼,一地一地的到處都是。
睜開眼,凌藍就大叫。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只要睜開眼不見葉滄瀾她就覺得心慌。
不見葉滄瀾,凌藍穿了衣服就下床扶著腰往外面去,準備找個婢女問問葉滄瀾在哪,一出門就看到葉滄瀾坐在大大的梧桐樹下。
一張石桌,灰撲撲的顏色,一張搖椅,石桌上放置著一把紫砂茶壺,幾隻小巧精緻的茶杯。
「娘子,快來!」
見凌藍出來,葉滄瀾凝神思索的思緒馬上回歸,唇邊綻開一抹笑容,朝凌藍慵懶的招招手。
凌藍有一瞬間的出神。
梧桐樹茂密的枝椏隨風游移,翠綠的葉子像篩子似地不停的散落下細碎如金子的陽光,落在葉滄瀾的身上,臉上,發間。
經年之後,哪怕記憶都開始退化,眼睛變的渾濁,凌藍還是能清楚的記得這一日的景象。
葉滄瀾滿眼的笑意盈盈,素白的袍子,午後的陽光溫暖,他就那麼慵懶的在她不遠的地方朝她招手,細緻的眉眼,妖艷絕世的容顏。
花海飄香,清風掀起層層的綠蔭如波,漫天的緋色,落英繽紛,衣缺翩然,掩盡日月光華。
輕輕的朝她喊一聲:「娘子。」
「幹嘛?」
凌藍不自然的走過去,遮掩住自己驚艷的眼神,問他。
「看,那是什麼?」
葉滄瀾攬過凌藍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將腦袋輕輕的放在她的頸窩出,鼻間允吸著她身上自然的芬芳。
伸出纖纖玉指,遙遙的朝樹上一指。
凌藍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只看到翠綠的樹葉和閃耀著耀眼光芒的天空,不由得眯起眼睛,不死心的又找尋了兩次,終於失望。
「什麼啊?有個屁哦,陽光看多了會失明你知道不知道。」
「笨蛋,我讓你看那個,鳥窩,誰讓你看陽光了。」
葉滄瀾笑罵一聲,輕點她的腦門,無奈的對她笑,他算是服了她了,說話一點都不經大腦思考,若是日後見了皇上,見了大臣……
葉滄瀾一愣,他什麼時候想的這麼多了,怎麼會想的那麼長遠?
「真的誒!我去給你掏鳥窩!告訴你,什麼爬牆上樹,我溜的很。」
定睛一看,真的隱藏在枝椏間有一窩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鳥,凌藍掙扎著就要站起來去爬樹。
這古代把她能鬱卒死,琴棋書畫她不會,風箏繡花撲蝶她覺得無聊至極,好不容易逮著一窩鳥,她就躍躍欲試的想去扒。
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娛樂機會!
「凌藍!你不要命了!」
一時手鬆,凌藍就從他的懷裡起來,聽了她的意思,繞是葉滄瀾的鎮定都驚呼出聲,一躍而起,拉住凌藍興奮的手。
葉滄瀾真真是服了她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情況,還爬樹!
他真是找了一個不安生的女人,她怎麼就不能學學別的女子安靜賢淑一點,總是給他驚嚇,挑戰他的心臟承受能力。
就算他有一顆強大的心臟,也經不住她三天兩頭得這麼驚嚇,他遲早要心力交瘁而死。
「你吼我幹嘛?誇你聲音大啊!」
被葉滄瀾一記河東獅吼嚇的哆嗦了一下,凌藍心生不滿,一臉憤怒的轉頭用比葉滄瀾還要大的聲音回吼回去。
凌藍這一吼,倒是沒把葉滄瀾給嚇著,倒是把一旁呆著伺候的婢女嚇的哆哆嗦嗦。
一雙大眼驚恐萬分,十二萬分的不可置信望著凌藍,就跟看到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似地,一雙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死了死了死了!!!!
這女子好生的大膽,她不知道殿下是什麼人嗎?那可是北國讓人人聞風喪膽,光聽到名字就會嚇的心肌梗塞的葉滄瀾啊!
通常情況下別說吼了,就是恭恭敬敬的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哪裡惹到這位血地修羅的不高興,她竟然還敢橫眉豎目的吼他。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她一定死定了!
雖然她是殿下帶回來的女子,雖然她是殿下要娶的女子,可她來歷不明的身份註定不可能有什麼高的份位,最多就是個妾。
一個妾竟敢吼殿下,真真是嫌活的太舒坦,沒事找死!祈禱殿下不要遷怒到他們的身上,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那婢女在心裡默默的替自己祈禱。
誰知,葉滄瀾竟然沒有生氣,連一點不高興都沒有,反而是那種帶著寵溺焦急的語氣皺著眉心,好言撫慰她。
「你不知道自己懷孕嗎?還想要爬樹,你覺得就你現在這樣子爬的上去嗎?萬一有個意外你是想讓我急死嗎?」
葉滄瀾雖然說話不似往常的溫柔,還帶著淡淡的指責,可是不論是誰聽了都能聽出來,這指責裡帶著幾分惱怒,幾分關切。
那婢女目瞪口呆的半晌沒回過神來。
她現在真想喊一句:娘!快出來看神仙!
「啊!我忘記了!都怪你!都怪你!」
被葉滄瀾一提醒,凌藍一拍腦門,低頭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然後又抬起頭哀怨的罵葉滄瀾,那小眼神真是酸楚。
「又關我什麼事?」
葉滄瀾哭笑不得,鬱卒的問凌藍。、、、、
這事情怎麼繞了一圈倒怪起來他了?又不是他要去爬樹,怎麼算都怪不到他的頭上吧,果然就像雲雅說的。
女人,都是不講理的生物。、、、、
「還不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懷孕?要不懷孕我怎麼會變這麼胖?要不是變成這麼胖我怎麼不能去爬樹?你還說不怪你?!」
凌藍瞪大了眼睛,一聲一聲的指責葉滄瀾的有罪之處,強大的思維邏輯就連旁邊的婢女都聽的面紅耳赤,外加目瞪口呆。
那婢女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了,腦子裡只有一句話盤旋:真是好彪悍的女人……
葉滄瀾也被凌藍思維混亂的邏輯給驚的目瞪口呆,要反駁吧,還真找不出來反駁的詞,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換上了一副無可奈何又哭笑不得的表情,摸摸凌藍的頭髮,輕聲道:
「好好好,都是為夫的錯,都怪為夫,娘子有什麼怨氣就往為夫身上發好了,為夫定當不懈努力的改進,娘子你看這樣可好?」
「這還差不多,去!把那鳥窩給我掏下來!」
見葉滄瀾如此上道,凌藍不由得得瑟了一把,心情轉好,抖著腳一副鄉村古惑女的派頭,搖手一指,就下達指示。
要是她嘴裡再叼一根牙籤,那就更像那麼一回事了,活脫脫一土匪惡霸的典型造型啊。
「娘子有命,為夫這就去了,可是,在為夫去之前,娘子是不是給為夫一個什麼獎勵呢?」
葉滄瀾笑眯眯的弓了弓身子,湊到凌藍的面前,一雙狹長的鳳眸眯成好看的弧度。
巴掌大的臉上刻著:娘子快親我一下,娘子快親我一下!
「啵——」的一聲,凌藍就在葉滄瀾的臉上印下一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國家領導人慰問群眾的嚴肅。
「葉同志辛苦了,黨和國家會記住你的,這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任重而道遠,葉同志不要辜負組織對你的期望,組織相信你你一定會完成的,快去吧!」
一臉平淡的盯著葉滄瀾,以此來掩蓋她怦怦亂跳的心臟和已經紅成一片的耳根,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眼睛就撇像一旁。
真是妖孽啊妖孽,葉滄瀾一定是老天爺的私生子!怎麼能把他生的這麼美。
哪怕天天見面,天天對著他那張臉,可她還是會臉紅心跳心律不齊的快得心臟病一樣,真是作孽啊。
「我一定不辜負組織對我的期望,組織請放心!」
葉滄瀾眯著眼睛笑,臉上也換上嚴肅的表情,一臉的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也不揭露凌藍的小心眼,摸摸臉上被凌藍親過的地方,喃喃道:
「果然是香吻,真香。」
在凌藍凶神惡煞的眼神殺過來之前,葉滄瀾救聰明的一躍,跳上了樹。
凌藍凶神惡煞的眼睛立馬變成了星星眼。
哇塞!好厲害喲!
等孩子生下來了她一定要讓葉滄瀾交她輕功,教她武功,然後稱霸武林一統天下!她就是新一代的東方不敗!
嘎嘎嘎嘎嘎嘎嘎!!!!!!
「娘子!看這鳥兒和你像不像!」
葉滄瀾抓了一隻肉呼呼還沒長毛丑到斃的雛鳥,蹲在樹杈中間朝凌藍叫囂。
露出他白的跟佳潔士廣告上模特一樣白森森的牙齒,笑的無比欠抽,朝凌藍揮手。
「跟你像!跟你像!跟你全家像!我這麼青春無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汽車見了也爆胎的美少女怎麼可能跟它像!
你這是污衊!純誹謗!我要去告你!」
凌藍一下就跟炸了毛的公雞似地,橫眉豎目的就在樹下跟葉滄瀾叫囂起來,張牙舞爪的像只被摁到水裡的貓。
女人嘛,不管是什麼女人,從古代到現代,唯一不變的一點就是對自己的相貌的重視。
縱觀這一點,博古通今沒有人可以改變,萬年也不會改變。
絕對,絕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的長相。
「沒錯嘛,你仔細看看,是跟你很像,你看,肉肉的,圓圓的,還會扎人,多像。」
對於凌藍氣的炸毛的形象葉滄瀾十分得意,他覺得他這人是挺變態的,就喜歡看凌藍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像一隻被惹怒的小貓,揮舞著爪子卻又無可奈何。
「你給我下來!」凌藍氣的在原地暴走,可葉滄瀾呆在樹上她夠不到他,只能在樹底下呲牙咧嘴大放厥詞。
站定之後,一指地上,凌藍很有氣勢的說。
「娘子莫不是以為為夫是個傻的?現在下去豈不是要被你打?不下去。」
葉滄瀾饒有興緻的往樹杈上一座,枕著雙臂就靠在樹上,抖擻著雙腿。
微風緩緩襲來,碎金子般的艷陽從枝椏,從樹葉,從翠綠的縫隙間悄悄的透露進來。
微風擺動樹葉,那些碎金子一樣的陽光便也跟著搖晃起來,落在葉滄瀾的臉上,身上。
他懶散的靠著樹枝,輕盈的,懶散的,就像只山林中迷路的精靈,笑意盈盈的。
凌藍站在樹下,同樣的艷陽,同樣的微風,同樣的陰影投射在她的身上,他們兩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下,一個笑意盈盈,一個張牙舞爪。
生生的把這靜謐的午後凝結成了一副唯美動人的,生動的畫面。
一聲氣急敗壞的尖叫劃破長空,尖銳的女生為這午後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撲稜稜的一陣鳥兒扇動翅膀飛走的聲音,驚了滿院子的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全都退避三尺,葉滄瀾依舊笑的沒心沒肺。
「娘子不要這麼大聲嘛,為夫知道你很愛我,可是你叫的這麼大聲為夫會害羞的。」
葉滄瀾一副打趣調侃的模樣,一點都不為凌藍的氣急敗壞所動,話語裡面笑意呼之欲出,真是蓋都蓋不住。
「誒喲,肚子好痛,誒喲誒喲,好痛……」
凌藍忽然臉色一變,捂著肚子慢慢的蹲下來,旁邊伺候的婢女剛剛早已經退出了幾十米之外,相當有眼色。
葉滄瀾收了笑意,從樹上輕輕一躍就落在凌藍身邊,神色焦急的伸手去扶凌藍,臉色都變了幾變。
都怪他!明知道她懷著孕還要逗弄她!佛祖保佑她平安無事。
「哈哈,抓到你了吧!我讓你不下來!你以為你不下來我就沒辦法了?還不是讓我抓住了!哼!」
凌藍忽然抬起頭,一把抓住葉滄瀾的胳膊,臉上哪裡有半點痛苦的神色,全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笑的真是開心,就跟偷吃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
「你……」
葉滄瀾愣了一下,想要指責凌藍這種事情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可對上她滿眼純真的,得意洋洋炫耀的笑意,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