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九章 神道契約之術
女孩的手逐漸伸直，食指與拇指合攏，做拈花狀，倏忽間一陣抖動，遵循著莫名的規律，一直緊盯著她的手的沈雲，在那一瞬間分神了。
這是與她在舞台上所做動作相似的動作，只是很細微的動作，卻有著無窮的魅惑之力，透著莫名的玄奧。
這僅僅是開始而已。
以那隻手為中心，無數似蝶似花的嫣紅色虛影從虛無的空間中鑽了出來，如眾星捧月般圍繞著女孩翩然起舞。
沈雲看著看著，竟有了痴迷的感覺。腦中突然流過一道清涼的感覺，幫助他脫離了魅惑，環顧四周，那些喪屍居然一個個停止了移動！
他們的神情與這一層的第一隻喪屍如出一轍，居然能將如此數量的、沒有多少自我意識的喪屍完全魅惑，這是何等的妖孽！
「踮著腳尖在巔峰之處舞弄風采，披著霓裳於環繞之中展示魅力，吾之神心啊，在汝等不可觸摸之地……」
伴隨著天籟之音的吐出，女孩的腳尖踮起，開始遵循某種節奏舞動，如芭蕾般優美，又如華爾茲般高貴，卻僅僅依靠腳尖的上下擺動就展現的淋漓盡致。
沈雲吟聽著歌聲，竟隱約察覺到法則的波動，雖然隱晦卻連綿不絕。
「……譜響魂引之殤，奏起永眠之樂，在吾之神心下，獻上汝等最後的禮讚吧。契！」
隨著最後一個詠嘆調的結束，從最前面的喪屍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喪屍如同多米諾骨牌匍匐在地……再也不見響動。
「這是……」沈雲大張著嘴，已經無話可說了。
這是世界上最華麗的殺人法嗎？
「神道契約之術，我修習的是舞神道，剛剛那個是魂眠之舞契。」
「眠？是指睡著了么？」
「睡著？應該是吧，只是永遠的沉眠而已。」少女用俏皮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殺死了千百隻喪屍。
沈雲沉默，他突然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懂過這個突然相遇的女孩。
「別發愣了，快走吧，等下有人來了就不妙了。我要找的東西，可是在最底下哦。」
踏著一隻只徹底成為屍體的喪屍，沈雲感到莫名的寒意，雖然他殺的喪屍也不在少數。地上是不是地有一攤血沫，這是血色夢魘死後導致的原屍體崩潰。
也就是說，那是針對靈魂的絕招？
抱著種種疑問，沈雲跟著羽妍妍經過一番搜尋，找到了第二層的入口。
只是這裡，一面巨大的石板徹徹底底地將道路封住了。
一隻被軋斷的手臂無力的伸直了手指，像是在請求著最後的救援。
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探尋遺迹的人類關掉的這門。
「該怎麼做？」沈雲看向了羽妍妍，卻發現後者半蹲著在門的側邊牆壁上摸索著。
「難道有機關？」
正當沈雲想要側頭去看時，羽妍妍卻突然站了起來，她的後腦正巧撞上了沈雲的腮幫子。
但沈雲卻沒有發出一聲抱怨，因為發現，羽妍妍摸索過的牆壁上，居然開出了一個可供一人行走的洞。
「連這種機關都知道？你到底是誰？」沈雲很想這樣問，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問不出口，似乎有某個意識在阻止他問明一切。
羽妍妍搶先走進了通道，隨著兩人進入，通道的門自動地合上了，四周頓時變得一片黑暗，雖然這並不影響沈雲視物，但他依然感到了緊張。只是走在他前面的女孩依然鎮定自若的往前走著，黑暗明顯也無法阻止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沈雲能感覺到自己是在往下面走，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亮光越來越近，也越來越亮。等走近了才發現，這居然是一盞燈！在這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年的遺迹里，居然有一盞完好的燈！不止如此，等他再走近一點，才發現自己正處於置放燈台的地方，這樣的燈台居然到處都是！整整齊齊的排列在牆壁上，像是圓頂寺中鑲嵌在上方牆壁內的佛陀。
這個時候沈雲才能夠仔細看這燈台，這一看之下，他算是徹底蒙了。
這燈台成猴子捧桃之勢，只是那桃是燈芯，那猴子卻是一個按比例縮小的高達！
「難道這就是機械傀儡？」沈雲只覺得相當無語，隨後又有點想通的感覺，「如果這就是機械傀儡的話，也難怪連地階強者都吃虧了。」
微微探出頭向下俯視，沈雲頓時倒吸了口氣，他所在之地離地面居然有十數米之高，這地下第二層也與第一層一樣到處布滿了殘肢斷臂，只是這些都是巨大的機械肢體，至於可能存在的人類屍體，倒是很少，不過地面卻鋪著一層厚厚的血漿……
「是被壓成了血沫了吧。」彷彿看透了沈雲心中的想法，羽妍妍用極為淡漠的語氣說道。
全神貫注觀察下面情況的沈雲沒有發現，原本還算活潑的羽妍妍，此時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嚴肅的氣息。
「該下去了。」
「嗯？」
在沈雲還沒有理解過來的時候，裙擺從他眼前掠過，羽妍妍已是直接跳了下去，飄飄然如仙子一般。
沈雲猶豫了一下，也跳了下去，粉色的妖氣頓時形成妖氣雲將他托住。
地面的血漿實在太厚，沈雲沒敢從妖氣雲上下去。而羽妍妍則如凌波仙子一般，同樣腳不沾地地行走著。
這地下第二層整體看來就是個巨大的圓柱罐頭盒，除了燈台就一無所有，簡直可以用一覽無餘來形容。從地下第一層下來的階梯則在牆壁的一側，呈螺旋形接到地面，如今已經坍塌了不少，那裡也是人類屍體最多的地方。
「咦？」沈雲停止了腳步，他剛剛看到了階梯的最上方，有什麼東西在動。
沈雲打了聲招呼，就讓玉兒操縱著妖氣雲向上升起。
羽妍妍望著飛上去的沈雲，皺了皺眉頭，想要出聲阻止，卻最終只是張了張口。
階梯的最上方，被巨大石板封住的地方，一個右臂斷掉的人正蜷縮在角落中，不住痙攣，雖然看起來很是虛弱，但確實還活著。
這人一頭火一樣的長發，讓沈雲第一時間想到了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