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潛龍在淵

更新時間：2012-08-11

大晉王朝，龍淵城，單一城門，向北，抵抗匈奴萬千鐵騎，因那扇高約二十四丈，被鮮血染紅的巨大城門，又名瀝血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擁有這段佳話的背後，是無盡慾望形成的戰爭，無盡傷痛換來的空虛。

大晉南朝，由於政治動亂，戰亂干戈四起，百姓們無法從中得到心靈的慰籍，便轉從佛教中尋求解脫，他們清淡玄言佛理，詩樂書畫往還，高雅脫俗、優遊閑適而又情韻無窮。

所以佛教在這裡，異常盛行，是許多失去親人百姓心中的依靠。

誰都不想面對鐵血的戰爭，尤其是經常處理山一樣高屍體的龍淵城子民。

龍淵城內的一條繁華街道，四處儘是一間間擁有小院落的雙層小樓，街道的兩邊，自然是兩排小店，經營著酒樓，茶館，裁衣店，賭場，妓院，等各種生意。

有這一整套的生意，必有千奇百怪的人群，這裡，常年從早到晚的吵雜無比。

一目望去，這條大街千萬人，而最熱鬧的，無疑是那座紅色的小樓，樓台上，許許多多的姑娘，搖著手中的粉紅錦帕，時常沖著路過穿著光鮮的男人嬌笑：

「大爺，進來喝杯酒啊，小桃妹子想死你了，你這個狠心的人，這麼久都不來看小妹我呀，呦~趙大人，您來了，快到我房間里來……」

鐵血戰爭的年代，但凡成為戰士的男人們，到了戰場前，紛紛都把自己腰包的銀子享受殆盡，這煙花之地，就是最佳場所。

一個個鐵血男子進去，軟趴趴的出來，一個個官老爺進去，淫笑著出來，還有一些賊眉鼠眼的漢子進去，捏著癟癟的錢袋出來。

此刻，胭脂樓對面有一位二十歲左右、鬼頭鬼腦的少年，死死盯著那個叫小桃的妖艷女人，而那位百姓一致認定是大貪官的趙大人，色手猛的一拍下，小桃那豐滿的翹臀，一波一波如海浪衝擊著少年的朦朧之心，他閃閃發光的大眼睛里，是一片羨慕，渴望！

少年容貌平淡無奇，灰衣小帽，身前有一個四方小托盤，用繩子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托盤中是一些胭脂水粉，小木梳，小鏡子，小木簪，都是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儼然是一個小賣貨郎！

「小布，你今天開張了么？」身側不遠處一個矮胖大叔憨笑著問道，他的身前，是兩框白花花，香噴噴的大饅頭。

少年看見他，轉過身，扶著胸前掛著的托盤，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嘻嘻笑道：

「穆大叔，我賺了十五文錢呢，都給你，再給我來兩個饅頭，不夠的，下回補上。」

矮胖大叔忙拿出兩個熱乎乎的大饅頭，遞給他后板著一張胖臉說：

「這孩子，跟大叔還說啥什麼錢不錢的，吃吧，晚上去俺家，讓你嬸子給你做個菜吃，你呀，有了錢，就攢起來，別亂花，要不啥時候能娶一房媳婦啊！」

大口狂吃的跛腿少年小布，閃電般的速度吞吃掉兩個大饅頭，又拿起腰間的小竹筒水壺，灌了兩口，一臉心滿意足的大笑道：

「什麼媳婦兒，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再說了，誰願意嫁給我一個瘸子啊！」

穆大叔放下手裡的活兒，笑呵呵的說：

「那可說不準~現如今身體沒殘疾的男人都去前線打仗了，城裡城外的全都是女人，以你小子一個能打一百個的身手，還怕沒媳婦兒，好好乾，我看好你小子！」

小布笑了笑，招呼一聲，隨後又去街道上，一瘸一拐的追著漂亮女孩子的屁股後邊，一邊推銷自己的貨品，一邊眼神鬼靈靈的瞄著那些女孩子鮮花般的容貌，柔美的身材，以及走路扭動的小屁股~

每次看到這些，他一顆死寂般的心，總是能莫名的狂跳，這感覺真的很好，不僅僅是成長后異性的吸引樂趣，更能證實著自己還存在著。

一個不配有姓氏的瘸腿少年，為何如此簡單的奢求那麼一點快樂！

因為，他是這個戰爭年代的遺孤，唯一前行的路，便只有聽母親臨死前的話——活下去，快樂的活下去……

這一日剛過頭午不久，在橋頭，小布遇到了位身著絲綢白衣的俊俏秀才，帶著位純美，打著雨傘的女孩子遊山玩水~

「狀元爺，給您美麗的夫人買盒水粉吧~」小布瘸著腿，上去便是馬屁萬重！

「哈哈哈~~~」白衣秀才爺大樂，搖著小扇說：

「你小子會說話，玉兒，你喜歡什麼，隨便拿一件吧~」

這位秀才，隨手便是一錠十兩重的銀子，銀子啊，兩年來，總是交易一個個小銅板的小布，今天居然看見銀子了，這可是貧民的他，不敢想象的事情！

最驚喜的是，這位狀元爺居然沒有要收取零錢的意思，一副你找我零錢，我就跟你急的架勢！

贊~除了大屁股的美女，小布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帥哥~

那女孩子雖是同情他，卻也是比較會過日子，拿走了他大半的貨品，但這都不是事兒，賺了千百倍差價的他，樂的一個勁兒傻笑！

懷裡的十兩銀子，有了它，自己就可以想著，先買一套小院落，然後娶一個嬌柔可愛，會過日子，不嫌棄自己的小媳婦兒。

每日也像穆大叔一樣，白天出來賺點錢，晚上回家，小媳婦做好飯菜，一起吃東西，一起在被窩裡睡覺，對，還要像那位趙狗官一樣，拍女人的屁股，那是一件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當然，他知道，有十兩銀子還是不夠，最起碼再有兩個十兩重的銀子，自己才有那樣的生活，但這些再也不是問題了，他有力氣幹活，他能忍住嘴饞不吃肉，他能攢下錢，因為他看見希望了，他多開心啊！

幹勁兒十足的他，雖是一瘸一拐，但行動異常靈敏，飛快的跑去大店鋪去進貨，也是巧了，正好身上所有的銅板補全自己心中好賣的貨品，一個銅子不剩！

晚上吃飯是一個問題，要用到十兩重的銀子，那他是絕對不幹的，真的，他寧可餓著。

不過看現在天色還早著呢，他也不著急，晚上還能賣一陣，光顧他生意的美女也不少，飯錢輕鬆賣出來。

離開大店鋪，溜溜達達上街叫賣的他，吆喝還沒喊兩三句，天陰了！要下雨！

不是吧！啊！剛才太興奮了，居然沒發現，自己的右腿，居然一陣陣酸痛，這就是下雨的前兆嘛，街坊鄰居想知道下不下雨，問小布的腿，向來很靈！

這可怎麼辦，離自己的小木屋還遠著呢，自己胸前掛著的貨品，這麼整齊，絕對不能淋雨，不然自己可就血本無歸了！

到那裡能避避雨啊，看著城裡那些一雙雙無視自己的眼睛，急的小布嗓子都啞了！

忽然，這種時候，他看見一戶人家，忽然跑出來一位穿著白衣，黃衫，小黃靴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大眼睛像明月般奪目，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一顰一笑間，純美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她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淡淡粉紅，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明明嬌小修長的身材，但是胸前鼓起的乳鴿造型優美，頗具規模，透漏出一股女人的甜美味道！

咦？她沒有盤起髮髻，是未出閣的女孩子，怎麼會跑出家門呢，在當地，可是絕不允許未出閣女孩子走出家門半步的，否則就與青樓女子同樣！

哦~要下雨了，原來，那女孩子是去家門口摘那個紙燈籠，看她點著小腳，夠了半天也夠不到，甚至大眼睛急的泛起了一絲淚花！

怪哉，這種時候，怎麼她家裡的人不幫她一下呢，小布鬼使神差的快步走了過去，幫助她摘下了那個紅色的紙燈籠，隨手遞給她。

「大哥哥，謝謝你！」女孩子清脆的小聲道。

渾身一震，被女孩子一句話搞到飄飄欲仙的小布，愣著腦袋乾笑道：

「沒~沒事兒，要下雨了，你趕快進屋吧！」

「咦~大哥哥，你是賣水粉的么，那個，我可以買么，哎呀，對了，我沒有錢！」女孩子原本看見他胸前托盤掛著的貨品，頓時眼前一亮，但忽然想到自己沒有銀錢，頗為失望！

住這麼一套大房子，會沒有錢？鬼才相信，對了，要下雨了，自己不是沒著落嗎，小布靈機一動說：

「小妹妹，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送你兩盒水粉，你讓我避避雨，給我兩個饅頭行么？」這傢伙，倒是會算計，避避雨就算了，還想直接把晚飯的兩個饅頭錢省出來~

「啊~可是娘親說，不許別人進我們的屋子，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個，似乎不行，可我又想要水粉~」女孩子很矛盾，美美的大眼睛，一個勁兒的盯著他胸前的小托盤。

「轟~隆隆隆~~~」又是一陣雷響，小布一臉難過的急道：

「小妹妹，天要下雨了，不然這樣，你把我的貨品拿進去，千萬別淋濕了，你喜歡那兩樣就拿吧，然後雨停了，給我送出來！」

「可是，這樣的話，大哥哥你怎麼辦，難道你要被雨淋著么，哎呀，你怎麼總捂著腿，難道也跟娘親一樣，是老寒腿么！」女孩子面對小布彎腰揉腿的異樣，疑惑的問了起來~

「是的，我曾經是戰士，斷了腿，陰天下雨就疼的。」小布分外著急，面對這個問題多多的小女孩兒，可真是頭疼！

「大哥哥你進來吧！」忽然，女孩子像是做了決定一般，小手一邊拎著燈籠，一邊拉著他，直接走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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