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酒醉
第112章酒醉
許憂對著他笑了笑,伸手想要推開他,「不要鬧了!」
既然是玩笑,她也不必認真。
可是,面對她的回答,晏浠卻顯得很執著,「如果葉明初不回來的話,你就跟我在一起吧?」
雖然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真有點怎麼樣,可是,剛剛她幫他擦藥的時候,真的讓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而且,想到她那麼在乎跟葉明初的一張照片,竟讓他莫名地覺得嫉妒。
離開的時候,他是沒打算再回來的,至於為什麼會回來,連他都不知道。當你知道一個人有困難的時候,樂意為她奔赴千山萬水,這會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許憂無奈地看著他,「你再這樣開玩笑,我生氣了。」
現在,葉明初在哪裡,她都不知道,怎麼能夠跟他這麼若無其事地說這些玩笑話?
晏浠起身放開她,看著她從房間奔了出去。緩緩地穿上衣服,跟著出去。許憂正和林姐在餐廳里準備晚飯,洋洋在沙發上看電視。
晏浠看著她,沒說話,吃完飯,起身,「我出去一下。」
「去哪裡?」洋洋看著他,不明白他受傷了要幹什麼去。
晏浠微笑著,伸手,摸了摸洋洋的腦袋,「去外面走走,洋洋要記得聽媽媽的話。」
洋洋對著晏浠吐了吐舌頭,「不要說這種只有我爸爸才能說的台詞。」
晏浠一愣,笑了笑,走了出去。
許憂送洋洋回房間里,陪著他做作業之後,洋洋收拾好書本,看著許憂,「我彈鋼琴給你聽吧?」
許憂一愣,點頭,他的鋼琴,還是程郁教的呢!不過現在,他自己已經能夠彈得很好了。
「你要不要試試?」洋洋彈了一下,又看著她。
許憂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在學校的時候,跟他們學過。」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沒怎麼注意,可是,自從看到程郁彈鋼琴之後,她就莫名的嫉妒。所以,在國外的時候,很用心地學了一下。
留在她心中的,一種莫名的理念:觸碰過鋼琴的女子,便會擁有幸福!
明明,已經二十六歲的人了,可是很多時候,她卻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真的?」洋洋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似乎,打從心底里,他就希望許憂彈鋼琴給他聽的是許憂。程郁,不過是臨時的。
許憂揚了揚嘴角,手指放在黑白的琴鍵上,彈出那首歌的旋律。
那時候她挺迷王力宏的,也很喜歡這首歌,所以,這算是她彈得很好的一首。彈過之後,看著一旁瞪大眼睛看著她的洋洋,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不該彈這個給你聽的。」
他這麼小的孩子,她幹嘛要彈這個給他聽。總覺得,怪怪的。
洋洋笑了笑,拍了拍手,「只是覺得你彈得很好,什麼時候爸爸能聽到你彈鋼琴就好了。」
許憂愣著,點頭,「嗯。」
什麼時候葉明初回來了就好了。
陪著洋洋呆了一會兒,就讓他睡覺了,看著他躺在床上,她溫柔地用手拍著他,跟著他講故事。
她真的是不會講故事,講出來,連自己都覺得無趣,可是洋洋,卻很樂意聽。也許這些故事,他自己都聽了好多遍了,也許,這會是他聽過的最差勁的,可是有些時候,重要的不是故事好不好,而是,由誰講出來。
她和他,都需要一些溫暖的回憶。
沒有葉明初在的日子,他和她的生活,只能這麼繼續下去,也許,有一天,洋洋長大了,回想起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許憂講得最差勁的故事。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揚了揚嘴角,看著他睡著了,才走出了他的房間。
晏浠還沒回來,他身上還有傷,她挺擔心他的,再怎麼說,他也是因為她才弄成這樣子。
心中雖然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無奈地還是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看著這張屬於她跟葉明初的照片,真的是極少看到他這樣的笑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彷彿,能夠看到葉明初躺在她的旁邊。
他看著對笑的樣子,讓她的心口很暖很暖,伸出手,想要摸摸他,可是,手伸過去,觸碰到的,只是一片空氣。
竟然,會想他想到出現幻覺?連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反應過來的時候,眼角,已經濕了一片。
她緊緊地,將他的照片捧在手心,閉著眼睛祈求著,不管過多久,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為了那一天,不管她怎麼等待,都是值得的。
曾經以為的三年,如今換成了無限期,可是,她卻是如此樂意,為了他等待著那一天。
一切只因剛回來的那時候,經歷了他的「背叛」和他的「死」。對比之下,才發現,就算他不在身邊,只要有一天他能夠好好的回來,現在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半夜的時候,她實在放心不下,起身走出門去,看了晏浠的房間,還是空空的。
有點無力,走下樓想給自己倒杯水喝。
喝了水從廚房裡走出來,穿過落地窗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影。
她打開門走出去,發現晏浠正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晏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似乎,喝了些酒,讓她不由得皺起了眉,「明明受傷了,怎麼想著出去喝酒?」
「跟夜紫約了出去喝了幾杯。」明確地說起來,夜紫跟他的關係,算是酒友。跟夜紫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喝酒會是這麼爽的一件事情,可以盡情地發泄自己的的不痛快。
「回去吧!回房間去,這外面多冷呀!」她走出來,吹了風都覺得有些冷。
晏浠起身,晃晃悠悠地往裡面走,感覺隨時都可能會摔倒在地上。許憂扶著他走上樓,又把他送到房間,幫他脫了鞋子看著他躺在床上,才放下心來。
他迷迷糊糊中看到她的影子要出門,叫住了她,「許憂。」
「怎麼了?」她以為他睡著了,正準備幫他關燈。
「今天是我生日。」雖然,已經過了零點了,現在可以說昨天了,可是,對他來說,還是今天。
本來是想跟她出去坐坐,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看著她對葉明初那麼在乎的樣子,他連讓她陪自己過生日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個人,最好別在精神上太依賴一個不可能得到的人。
離開以前,對於這一點,他一直都做得很好,可是,過了三年,再回來,看到她后,卻不知道怎麼的,發現他的心,竟然有些不再受自己控制。
難不成,真的是孤單太久了?
許憂愣了一下,看著晏浠,有些愧疚地將燈關上,走出了門。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她,黑暗中,他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被子。胸口,不全是因為喝酒之後留下的不舒服,還有,一種他自己說不出來的感受。
第二天,許憂沒去上班,但卻一早就出了門,沒多久,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晏浠還在睡覺。
她看著他,揚了揚嘴角,默默地退出房間,晏浠醒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放在床頭柜上的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看著包裝得很精緻的盒子,晏浠忍不住愣了一下。她還真是……
換了衣服走下樓,許憂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看到他走下樓,對著他笑了笑,「早上好。」
「為什麼突然想到送我禮物?」他不記得跟她說過昨天是他生日的事情,喝酒以後做的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生日快樂!」既然他不記得,她也不說,「不知道昨天是你生日,所以今天幫你補上,對了,我在餐廳訂了位置,等洋洋放學以後,我們一起去吧?」
他皺著眉,心中明明歡喜得要死,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來,「幹嘛突然對我獻殷勤?」
「呃……」許憂不明白了,她這叫獻殷勤么?「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許憂訂的餐廳,就在香江的旁邊,露天的,可以吹江風,還可以看星星,雖然今天並沒有星星。
晏浠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許憂,發現她真的成熟了好多,比起以前,更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晏叔叔生日快樂!」洋洋抬起面前的酒杯,跟晏浠碰杯,雖然裡面裝的並不是酒,他卻喝得有模有樣。
許憂站在一旁看著他,覺得好幸福。
三個人才坐下沒多久,夜紫和葉美就來了。兩個人一起來的,在門口,剛好碰到。
晏浠看到葉美和夜紫,忍不住皺眉問許憂,「你讓她們來的?」
許憂微笑著點頭,「都是你的朋友嘛!過生日的時候,朋友多一點有什麼關係?」
「可是今天又不是我生日。」明明是補的,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嗎?
不過,不管他怎麼想,葉美和夜紫都來了。本來葉美是不想來的,可是一聽說有晏浠,就趕緊的跑來了。
坐在晏浠旁邊,好奇地看著他,「晏浠你不是昨天生日嗎?」
昨天她本來請晏浠一起吃飯的,卻被他拒絕了。
「你不想來,也可以不來,幹嘛問這麼多?」夜紫有些不滿,自以為是的大小姐,她以為她是誰?
「嘿,關你什麼事?」葉美無語地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女人,「又不是給你過生日,而且,又不是你請我來的!」
好像兩個人,一遇上就不對盤了。
許憂坐在一旁笑著看他們吵架,感覺偶爾約兩個朋友出來坐坐也沒什麼不好的,雖然,她跟葉美還算不上什麼朋友。
這樣的感覺,卻能夠讓她暫時地忘掉對葉明初割不掉的挂念。
「我去下洗手間,洋洋你在這裡等著我,別跑掉了。」明知道洋洋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她卻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可能,做父母的人就是這樣,在他們眼裡,孩子的一切都需要她來操心。
「嗯。」洋洋點頭,看著許憂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許憂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門口,跟徐哲碰了個正著,她愣了一下,看著他,沒有逃避,像朋友一樣的跟他打招呼,「真巧。」
看著徐哲,她又忍不住想起之前徐以薇跟她說的那個條件了。
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她就立馬否定,不可能,也不可以答應徐以薇的條件。這種交易一樣的感情,會讓所有人都一直痛苦的。
「我看到了,你跟晏浠在一起。」徐哲看著許憂,突然揚了揚嘴角,「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你可要準備好!」
「你真的要這麼狠么?」明知道她才剛接手,他卻故意地阻撓她,似乎,一定要將經營權從她手裡獨霸過去。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為了其它男人那麼盡心儘力!」他將手插在口袋裡,淡漠地說著。他費盡心思,對付的,不是她,而是葉明初。
聽了徐哲的話,許憂只是無奈地笑了笑,「你明明知道,你越是這樣,我想堅持下去的心就越堅定!」
這明明,就是最笨的辦法,讓她和他,甚至連朋友都做不上。
「可是,就算我動搖了,你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把我放在心裡。」感情這種東西,一旦逝去,就如同流水,再也回不來了。
每次,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是窒息般的痛。
「徐哲,其實,你可以放下過去,好好開始新的生活的。」為什麼他就是這麼固執,她明明就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她對徐哲,明明就不負責任又冷血無情,她甚至,從來都沒去好好珍惜過他的感情。
如果說,為了葉明初的感情,她可以付出一切,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讓她放棄了徐哲。
她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心態。總之,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出乎自己的意料,她總是在對的時間,錯過徐哲,等回頭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放下放下,不要跟我說得那麼簡單好不好?」他被她的話弄得有些失控,生氣地看著她,「明明你什麼都不懂!如果真的可以那麼簡單的放下,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下葉明初!當初,你也是愛過我的不是嗎?還是說,現在的我,在你眼裡,真的就那麼一文不值!」心中糾結的痛,真的想用她來填滿。
「什麼是一文不值,難道你這輩子,就只能為了一個人而活著嗎?柳倩喜歡你,許若喜歡你,那麼多喜歡你的人,你怎麼就看不到?一個人,最大的價值,不是他得到了多少,而是他懂得在適當的時機放下他該放下的東西!這才是我想看到的徐哲。如果你真的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的確,是會讓你變得一文不值!」為了她,荒廢他的人生,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就在她剛說完的時候,抬起頭,卻看到走廊上一閃而過的身影。
她看著那個人影,瞳孔瞬間放大,「池昀……」
推開徐哲就要追上去,卻被徐哲攔了下來,「為了你,變成一文不值又怎麼樣?明明葉明初都不在了。」
「你等我回來再跟你說!」看到池昀,她渾身的血液都燒起來了,如果說,葉明初的事情跟他脫不了關係,那麼,找到池昀,就等於找到葉明初了吧?
顧不上跟徐哲多說,她飛快地跟了上去,走出餐廳,卻已經看不到池昀的身影。
是她看錯了嗎?
可是,那明明是池昀。
她那麼堅信,自己看到池昀了。在她看來,池昀簡直就是葉明初的影子,有他在的地方,葉明初就一定會出現。
看著跟出來的徐哲,她忍不住皺起了眉,「如果不是你,我就可能追上他了。」
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又不是看到了葉明初,需要那麼失魂落魄嗎?
許憂懶得跟他再說話,自己回去了餐廳。回家的時候,和晏浠,洋洋坐在車子,她卻一句話也不說。
池昀明明在這個城市,卻一直不露面,難道,他不知道,她們會有多想知道葉明初的消息嗎?
對這些事情,真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知道葉明初怎麼樣,不知道池昀想幹什麼,公司那邊又一直緊逼著她,感覺自己真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天亮一早起來,就去了錦芝銀行總部。關於錦芝銀行的事情,她只是偶爾過來處理一下事情,並不能天天的過來。
葉明初雖然是錦芝銀行的董事,卻有著自己的公司,她也得負責打理。
助理跟在她身後,看著這個才接手不到一個月,在處理很多事情上已經很熟練的許憂,不得不佩服她。
什麼東西,她總是一學就會,驚人的學習能力,讓人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她。
公司好幾年的資料,她卻花了幾個晚上就全部看完並掌握了。
記憶里,讓許憂最得意的是,看過的東西,通常只要一遍就可以記住。要不然,當初怎麼能夠全額獎學金去國外學習?
路過走廊的時候,隱約能夠聽到偷偷議論的聲音,「什麼嘛!明明什麼都不懂,能夠一下子就走到那一步,還不是靠勾引男人的手段!切,又不是人家老婆,憑什麼管人家的事情?」
這樣的話,讓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下來,她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是這麼看她的。
「咳咳!」旁邊的助理,看著許憂,忍不住咳了兩聲,打斷那些人的話,這種話,放誰耳朵里聽了都不會覺得舒服。
而且,就算不進這裡,以許憂的能力,也能夠找到很好的工作。更何況,她跟葉明初的關係,無非只是一張紙的差距。
一整天,坐在辦公室里,她都沉著臉。
那些人說的話,她越是讓自己不去在意,就越是很在意。
下午的時候,助理突然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看著她,「許……許總。」
「怎麼了?」她回過神來,從未看過助理這麼慌亂的樣子。
「你跟我來看看吧!」助理粗喘著氣,拉了許憂的手就往外走。進了電梯,直接搭上頂樓,上面,已經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看到許憂,都給她讓出一條路。
欄杆上,一個中年女人,坐在那裡,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可以會掉下去。
樓下的馬路下,聞訊趕來的記者,不停地拍著這一幕,生怕錯過了任何重大的新聞。
這是錦芝的辦公樓,能出現在這裡的,全是銀行的員工,那個想跳樓的女人也是,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一定會將錦芝推到風口浪尖上。
「怎麼回事?」許憂皺眉看著這一幕,問旁邊的助理。
助理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邊想要跳樓的女人就說:「我在這裡做了快二十年,每天盡心儘力的做事,可是上面一直不給我加薪,也不給我升職,憑什麼那個女人什麼都不懂,直接就坐到了那麼高的位置?」
許憂頭疼地看著她,對此,表示很無語,她有些弄不懂,這種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她這麼鬧一下,就會有用了么?
正在這時候,那個女人,將手中拿著的一沓資料扔了過來,還有一些飄到了樓下去,「這是三年前她在支行做事的記錄,才在銀行做了幾天,就犯這麼大錯誤的人,現在,竟然把這麼大的公司交到她手裡。我不懂那些領導是怎麼想的,也猜不出他們的想法,我只知道,這輩子,我是沒有能力跟某某領導搭上關係,然後直接就從一個小事都做不好的職員,升到CEO的位置了,與其這樣憋屈地活下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許憂的臉,一瞬間就紅了。
那麼多的目光盯著她,那麼多的人看著她,可是,她覺得,他們看的,不是她,而是,讓她走上這個位置的葉明初。
是覺得葉明初沒有眼光,看上她這麼無能的女人嗎?這讓她覺得,這對葉明初,是最大的藐視。
這種時候,這個女人,竟然用這種方式來侮辱葉明初。
說不清楚心中的感覺,她只是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旁邊的助理看著她的臉色,提醒她,「許總,冷靜一點,那個女人如果真的跳下去了,會出大事的。」
那時候,她務必會成為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的風雲人物,可是,這不是娛樂圈,對於商人來說,口碑和影響直接與利益掛鉤。
如果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想保住葉明初的位置,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董事,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頭頂的天空,似乎是黑色的,四周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色。
明明,自己是這麼堅強地想要為了保住葉明初的東西付出一切,為了公司的事情,她幾乎每天都睡不好,卻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拿她三年前的失誤來作文章。
面對這種情況,她只能說,嫉妒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儘管,那個女人說這些話的同時,是在毀她自己,可是,對於身份和處境不同的兩個人來說,受害最大的,只能是許憂。
她看著那個女人,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著那個女人說:「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說起來,我們只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你有家人,有孩子,想想他們。你在銀行做了這麼多年,盡心儘力,卻沒有升職,而我,什麼都不會,靠著自己認識的人,就走到這個位置上來。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你卻選擇了這種方式來認輸,你不覺得,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可悲嗎?明明那麼努力,到最後,卻連什麼都沒有,你甘心嗎?從這裡跳下去,你不但一無所有,還會害得你家人和親戚朋友為你傷心。但是,你要從那裡下來,也許,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商量?你覺得還可以商量嗎?當初我跟領導說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話,說什麼你不想做了可以不做。現在我把自己的一切都豁出去了,你竟然跟我說商量?你覺得還可以商量嗎?」那麼多人看著她的笑話,以後,就算給她升了職,也只會拿她當神經病。
「那麼,你就從這裡跳下去好了!」原本,語氣溫和的許憂,突然冷著一張臉,看得旁邊的助理連冷汗都冒了出來,許憂看著那個女人,繼續說:「在這裡做事的人這麼多,人家該升職的都升了,該加薪的都加了,只有你沒有?可見你也是不思進取,只會怨天尤人,想著走捷徑的人,既然如此,你要跳就跳下去!就算死了,也只是一個對公司沒什麼貢獻,甚至還想著毀了公司的人!」從她坐在那裡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那麼多的人看著,媒體會怎麼寫?
說錦芝銀行苛刻員工?
這就是她想要的?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快,不惜毀了養了她這麼多年的公司。本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機會只是為有準備,有能力的人而存在的。
「許總。」助理在旁邊抽著氣,已經報警了,可是警察還沒有來,許憂再這麼說下去,真怕那個女人會這麼跳下去。
可是,在她緊張的時候,許憂已經對著那個女人衝過去了,想將她從欄杆上拉下來。卻不想,那個女人一見許憂衝過去,就想將她甩開,一甩,直接將許憂甩在了欄杆外。
力氣那麼大的一個女人,這一幕,完全是許憂沒料到的。
慌亂之中,她的手緊緊地抓住欄杆,可是,只是一隻手,卻無法承受住身體的重量。這種懸空的感覺,嚇得自己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頂樓的風,呼呼地吹著,吹著她的衣角,還有,她的心臟……
從未發現,自己求生的本能,可以強到這種地步。可是,就算這樣,她卻感覺到自己,再也無法支撐住。
她想,她就這麼掉下去好了。手一松,所幸,被一隻手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裡,她的腦海里,卻閃過了很多很多的畫面,關於她的爸媽,關於葉明初……關於過去的所有一切。
如果她死了,也許,就能看到已經死了的葉明初,可是,如果葉明初還活著,回來的時候,知道她死了,是不是,也許像她知道他死了的時候一樣的心痛?
有一滴淚,從眼角流下來,那是捨不得這個世界的眼淚。
徐哲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看著她,「許憂……」
他的聲音那麼輕,他抓著她,並沒有及時將她拉上來,和她一樣,他也想了好多好多,他甚至想過,放開她的手,然後,陪著她一起跳下去。
那樣,他就可以說:看吧!葉明初愛了她這麼久,到最後,跟她共死的人去是他!
想著就想笑,他怎麼會有這麼可笑而又可怕的想法?
可見,他真的是在乎她到無可救藥了。
用盡全力,將許憂拉了上來,剛剛想要跳樓的女人,驚慌地看著這一幕,試圖跟徐哲解釋,「對不起,我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子的!」
看到許憂掉下去的時候,她真的是嚇傻了,連伸手救她的意識都沒有,如果不是徐哲跑得快,許憂說不定就真的掉下去了。
可是她的話才剛說完,徐哲就揚起手給了她一個狠狠的耳光。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那麼多雙眼睛,完全,不顧別人對他的看法。對於他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一個許憂。
許憂坐在一旁,已經被嚇得腳軟了,回想起來,她忍不住抬起頭,跌在欄杆上,看了看樓上。十幾層樓,從這裡掉下去,估計,就是粉身碎骨的感覺吧?
「許總,你怎麼樣?」助理急急地走過來,看著許憂,沒想到她就那麼對著那個女人衝過去,他完全被嚇住了。
徐哲看著他,冷聲說:「作為助理,你就是這樣做事的?」
助理被他說得不吭聲,許憂開口打斷徐哲,「別說他了。」這是她的事情,跟別人沒有關係。
站起身,平衡感還很差,對著助理說,「這裡就交給你了。」
相信那個女人也不會再跳樓了,她也沒有再留在這裡讓別人看笑話的必要。現在,只想回家去休息一下。
從電梯里出來,卻發現,記者全部堵在門口,剛剛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們看到了。一看到她,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徐哲卻在那之前,擋在了她面前。
他,並不想她的照片被曝光在媒體面前,至於他,他已經習慣被那些人拍了,直接拉了外套擋住許憂的臉,將她帶了出去,然後,上了車。
直到遠離人群,當許憂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地推開了徐哲,有些生氣地盯著他,「徐哲你瘋了?」
他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門口盯著,還故意表現出保護她的樣子,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許憂,就算沒有看過她的臉,他們也知道剛剛出現在那裡的就是她!
可是,徐哲那麼一擋,別人會說什麼?
「難道你想被他們拍嗎?」這件事情的起因,完全是因為她,照片如果發布出去,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她有沒有想過?
那時候,估計她躲在家裡,連門都不敢出。
「你這是在保護我?」她無語地看著他,發現這一切也是於事無補的,不再跟他理論,收起自己的憤怒,打開車門,自己下了車,然後,路邊攔了計程車坐回去。
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頂樓那一嚇,媒體那一堵,就這麼,掀起了大風浪。
短短一個下午的時候,媒體就把頂樓那一幕報道了出來,以及,三年前,她在錦芝分行做事情失誤的事情。
當然,扯到了三年前,挖出來的,就不止是這個,還有她跟徐哲過去的感情,當初,他們要結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