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路
第十二章血路
青竹目光中露出一絲嘲諷道:「那你們聽著,要出島就按島上的規矩過三關,過了我們派人送你回去,量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位置,如果過不了,死了也就算了,沒死的話廢了功夫貶做奴隸,男人女人具可以被所有島上人挑選,也就是伺候,懂我的意思。」
古皓然冷冷看著青竹道:「沒有那一天。」
青竹微微嘲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往裡闖,可惜這麼美的女人淪落到伺候所有人的地步,不過,我想島上的兄弟們會很喜歡你這個決定。」說罷走上前作勢聞了聞蝶衣身邊的香味,臉上一臉滿意。
古皓然頓時大怒一拳頭就朝青竹打去,青竹臉上帶著冷淡的笑容不避不讓,蝶衣眼中光芒一閃一把架住古皓然的手,古皓然一臉怒氣的轉頭看著蝶衣,見蝶衣面色冷淡的看著青竹,古皓然一轉念頓時明了,冷冷哼了一聲放開了手,青竹此時輕輕笑道:「尊夫人好厲害的觀察力,古兄,島上的人可是很團結的喔,若有人打了其中一個,其他的勢必要討回這個公道。」
古皓然目光炯炯的看著青竹,目光中懼無怕意,神色冷淡而嚴肅,青竹收了面上的輕笑,冷冷的道:「第一關,只要在預定的地點你走完五十丈距離,還能活的下來就算你贏,你們可以全部上陣,也可以挑人代表四個人,不過我看這裡就你會點功夫,其他人上了不過是找死罷了。」話音一落場地上的眾人不由嘿嘿笑了起來,朋友就好生相待傾心相交,敵人的話就言語手下都不用客氣,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沒什麼好說的。
古皓然看了一眼蝶衣,倆人對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青竹掃了兩人一眼接著道:「別說我們島上的人欺負你們,今晚就好生休息,明日一早開始闖關,只要在闖關之前想通留下,那我們就是朋友,島主剛才的話依舊算數。」說罷也不等古皓然答覆,揮手喚來旁邊一個女子指引古皓然等晚間的住處后,轉身一拍手高聲笑道:「我們繼續。」場中的人哄然叫好,杯酒交錯起來,完全漠視古皓然等的存在。
古皓然也不氣餒,摟著蝶衣臉上帶著慣有的笑容,跟著女子朝歇息的地方而去,無視身後囂張的氣氛。
四個人分四個屋子睡下,理由很簡單奴隸房沒有大張的床鋪,也沒有多餘的床,帶古皓然來的女孩淡淡的道明,島上的人絕對不卑鄙,不會趁任何時候對你們下手,意思就是因為很快他們就會成為島上人的公用物品,島上的人完全不屑趁這個時候動手。
蝶衣見這個島上的人很自傲,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不明情況下示人已弱是件好事,不由與古皓然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也沒商議怎麼對付,一切等到了明天看過現場在說。
晚間島上微風陣陣吹拂著紗窗,不時傳來兩聲雞犬之聲,到是難得的寧靜祥和,蝶衣和衣躺在一張只能夠容納一個人的小床上,平靜的氣息和神態讓人捉摸不出她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月色當空,此時一道悠揚的笛子聲輕飄飄的傳了進來,如泣如訴,如夢如幻,蝶衣唰的睜開眼睛掃了眼窗外,笛子聲音並不遠,就好像是從窗子外傳來的,但蝶衣卻感覺的到外面並沒有人。
笛聲纏綿悱惻圍繞著蝶衣四周,好像是邀請她出去一般,蝶衣眼中光芒閃動,無聲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身旁古皓然等房間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並沒有聽見這笛聲一般。
蝶衣順著笛子聲走去,遠遠看見一人坐在蓮花池邊的大石頭上,手中橫笛放在唇邊,如墨的頭髮在風中飛舞,整個人翩翩有出塵之勢,卻正是那島主。
蝶衣冷漠的站在旁邊看著眼前好像沉靜在笛聲中的島主,任由他傾情吹奏不發一言,笛聲渺渺風情茫茫一曲終了,那島主放下唇邊的橫笛輕輕嘆了一聲,沉默了下來,蝶衣也依舊保持沉默,好半響島主轉頭過來看著蝶衣淡淡笑道:「好沉的住氣。」
蝶衣冷漠的雙眼掃了眼島主仍然無話,那島主也不見怪笑著道:「我複姓上官,你可以稱呼我為上官島主。」說罷對著蝶衣微微一笑,儒雅之氣盡顯,一股成熟男人的優雅味道漸漸瀰漫出來,蝶衣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卻觀察著這上官島主的一切言行舉止,全身布滿防備。
上官島主淡笑著看著蝶衣道:「好冷的性子,到也卻更能襯托你的氣質來,跟我的師妹幾乎一模一樣,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不過看來你比她還甚,她有時候還像個小孩子一般任性的緊,卻也實在讓人喜歡,你這性子卻有點太過了。」說罷微微的搖了搖頭。
上官島主見蝶衣依舊什麼話也不說的看著他,不由淡淡笑道:「不用那麼緊張我又不殺人,女孩,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一個這樣好氣質的人應該配一個完美的名字。」
蝶衣見上官島主轉過身去望著蓮花池,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那身上卻緩緩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憂傷味道,有寂寞有孤獨有蒼涼,那種味道跟有時候的自己很相像,孤獨,悲涼,不由微微皺眉道:「蝶衣。」
上官島主背對著蝶衣輕聲恩了一聲,半響緩緩的道:「好名字,不過蝴蝶的衣服到最後終究註定是被拋棄的命運,這名字卻也悲涼了點。」
蝶衣掃了一眼上官島主的背影,名字不過就是一稱呼而已,那裡來的什麼講究,不過註定被拋棄這幾個字,讓蝶衣心中微微有點不舒服,這個世界誰都可以拋棄誰,不過她卻不為誰而活,除非自己拋棄,否則還有什麼人能夠拋棄她。
上官島主也沒有等蝶衣答話,自顧自的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呢?在好的容貌也有凋謝的一天,在濃的感情也有暗淡的一天,在堅強的人也有死亡的一天,沒有永遠,什麼事情也不能永遠,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就只能相信自己?」
蝶衣聽上官島主的話語中透出一股濃濃的無奈,眉頭微皺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不過到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漠然的看著上官島主。
上官島主沒有聽見蝶衣的回話,微微轉頭看向蝶衣,見蝶衣冷漠的眼直視著自己,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道:「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這麼些年沒有與人說過自己的想法,今天還真是破例了,沒有經歷過失望那裡知道被拋棄的孤獨,這些事情你們小孩子不明白。」
蝶衣漠然的看著上官島主道:「我不需要明白。」
上官島主微微淡笑著掃了蝶衣一眼道:「希望你明日還能說這樣的話,唉,年輕人,真是不走到最後一步不知道後面是懸崖,流落來島上的人那一個不是氣勢洶洶的要走,最後又是多麼卑賤的來乞求留下,留下人也留下生命,哪怕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最珍惜的東西來換取自己的生命,蝶衣,也許明天你就會明白被拋棄的味道,沒有人在自己的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選擇保全別人而不是自己。」
蝶衣冷眼看著上官島主道:「這就是你找我來要說的。」
上官島主回過頭去撫摸著手中的橫笛,淡淡的道:「我只是不想見到美麗的東西隕落而已,感情並不是牢不可破的東西,有的時候它不過是一鏡花水月而已,經受不住敲打,或許我們可以打個賭,看明日你的丈夫是選擇自己還是選擇你,是選擇命還是選擇情?」
蝶衣冷冷的道:「不需要。」說罷不在理睬上官島主,轉身堅定的離開,上官島主微微側頭看著蝶衣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喃喃的道:「是太自信還是根本沒有信心?這樣美麗的女人,我真不忍心敲碎那層情感的煙霧,不過,是你們自己要選的,那就不要怪我。」說罷上官島主微微勾起嘴角,眼眸中卻冷漠如常,輕輕把橫笛放在唇上再度吹奏起來。
蝶衣緩緩回到房屋前,見古皓然正立在她的門前望著自己,見她走來微微皺眉道:「這麼晚了不在房裡跑什麼地方去了?」
蝶衣見古皓然眼中藏不出的關心和焦急,淡淡的道:「上官島主想抒發他的情感。」邊說邊推門往裡走。
古皓然抬眼望了眼遠處,跟著蝶衣走進去道:「他沒對你做什麼吧?你自己小心點,不要單獨去面對這個人,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我居然沒有看出他有一身功夫,要不是剛才突然聽見有笛聲響,我還察覺不出來,以後你別單獨出去了,要是在有這種事情你來找我一起,我不想你出什麼事,這島上目前我們的情況很危險。」邊說邊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了蝶衣的腰。
蝶衣站在屋子中間沒有動讓古皓然抱著,半響淡淡的道:「我要睡覺。」古皓然聽著抱起蝶衣倆人一起擠在單人床上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睡,我陪你,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
蝶衣側頭冷眼掃了古皓然一眼,不會做什麼,你敢做什麼,見古皓然堅持要在這裡,蝶衣也不反對,這個時候保持體力很重要,也就依著古皓然胸前自顧自的睡了,古皓然看著蝶衣淡漠的面容,想了想剛才居然什麼都沒覺察到,不由擔心的把蝶衣緊緊的抱在懷裡。
第二日一大早萬里晴空,微風輕拂而過,陣陣花香傳遍了島上的任何一個角落,聞之讓人心曠神怡。
古皓然和蝶衣四人被帶到一平整的草地上,看不出有什麼埋伏陷阱的痕迹,不過就是一片平常的草地,顯然是臨時選擇出來的,古皓然嘴角帶笑,這還真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島上的人基本全部聚集在這地方,本來以往也沒這麼多人來觀看的,不過今日這古皓然和蝶衣容貌實在出色,不由都跑來看熱鬧來,只見上官島主坐在邊上一桃花樹上,其他人或坐或站的立在一旁,肆意談笑風生,好像真的是來看熱鬧的一般。
草地中央空了約五十丈長短的距離,兩邊各自站了一整排人,手中有的拿著刀,有的拿著長劍,有的拿著斧頭,也有些人什麼也沒拿,就那麼空手站立在當處,有些位置上的人還正在與旁邊的人爭鬧,聽內容居然是看熱鬧的人也想上來玩玩。
青竹走到古皓然面前道:「我在問你一次,是願意留下來還是要闖過去?」
古皓然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笑容道:「闖。」
青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在多說,前面的陣勢你也看見了,你可以選擇任何武器來用,他們對你下手絕對不會留情,你有本事能傷他們或者殺了他們都算你的本事,我們絕對不會計較,只要你能活著走過這五十丈人牆,這第一關就算你過了。」話音剛落一陣笑聲哄然響了起來,那些人牆中的人臉上充滿了不屑的笑容,似乎青竹剛才這翻話實在是個笑話。
當頭的青雪哈哈大笑道:「能傷我們?好,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什麼手段,只要你能過去,哪怕把我們全部殺了,這島上的人也絕對不會追究你半分。」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轟然大笑。
古皓然面色如常既不惱怒也不怯場,淡淡笑道:「如此倒好。」
青竹瞧了眼蝶衣輕聲一笑,雙手高舉起啪啪拍了兩掌,本來喧鬧的場面頓時寂靜下來,所有的人都帶著不經意的笑容注視過來,青竹單手一揮對古皓然做了個請的動作道:「我希望等會不是我來給你收屍。」
古皓然淡笑著道:「我也不希望。」說罷手在腰間一探,一直隨身的軟劍唰的拿在了手上,青竹一見淡聲道:「原來有自己的準備,也好。」邊說邊退了下去,周圍的眾人也各自退後幾米,偌大的草地幾乎全部讓給了人牆他們。
此時林野看了古皓然一眼道:「少爺,小心。」一旁的紅凈站在古皓然邊上接過古皓然遞過來的外衣,笑眯眯的道:「我相信你,少爺。」
古皓然朝二人微微一笑,走至蝶衣身邊看著蝶衣什麼話也沒說,只伸出雙臂緊緊的摟著蝶衣,微笑著在蝶衣唇上深深的印下一吻,轉身就往前走,蝶衣默不作聲看了眼古皓然,自然的的跟上。
古皓然不由微微一頓側頭看著蝶衣,蝶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非常時刻,一切從權。」邊說邊從旁邊羅列的兵器上取過一短劍,比匕首略長比長劍略短,古皓然看了一眼蝶衣,見蝶衣眼中依舊平靜無波,但是那抹堅定和自信卻耀花了他的眼,這個時候蝶衣不管是出與那種考慮,能跟他在一起,就等於把命拋下了,知道蝶衣的決定他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心中一陣難言的喜悅后,嘴角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絕美笑容,並肩與蝶衣朝人牆走去,命都沒有了,那裡還管曾經不能殺人的決定。
青竹見蝶衣走出微微皺眉道:「你這是上去送死。」
蝶衣理也不理青竹,與古皓然並肩站立在人牆之初,圍觀的眾人見蝶衣站了上去,不由都猶豫的看過去,這麼一個絕頂的美人馬上就要受傷,或者說死亡,實在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人牆前面的人也皺了皺眉頭,對一個不會功夫的女人動手,實在是讓人比較為難。
古皓然審視了一遍長達五十丈的人牆,眼睛直視著前方道:「蝶衣,準備好了沒有?」
蝶衣緊握手中的短劍,斜斜垂在身旁恩了一聲,古皓然雙目一凜,一股凌厲的氣勢透體而出,本來雍懶的氣息一瞬間變化,整個人說不出來的威嚴霸氣,圍觀的眾人不由咦了一聲。
古皓然退後一步沉聲道:「你走前面我給你斷後,你只管往前走。」蝶衣一聽知道古皓然的意思,她只管走擋前面一面,其他三面全部交給他抵擋,蝶衣此時也不在多說,恩了一聲當先走去。
人牆見倆人走來頓時齊齊喝了一聲,聲勢到驚人的很,蝶衣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渾身的陰森氣息四處蕩漾開去,眼也不眨的當先踏進了人牆的範圍,那當頭的青雪冷哼了一聲,直接放過蝶衣長劍一挑就向蝶衣身後的古皓然擊去,另一邊的人則二話不說,斧頭當頭就朝蝶衣頭頂砍去。
蝶衣面容冷到極致,那用斧頭攻擊的人武功高強,其來勢若避開則必須退後,踏入青雪與古皓然的交手當中,同樣死路一條,然時間緊迫不能後退,蝶衣當下不避不讓反手一劍就朝那人的眼睛刺去,那人眼看得逞卻見蝶衣快如閃電的一劍刺了來,速度力量角度都刁鑽的讓人無法想像,忙想也不想的快速收回斧頭就去擋蝶衣那劍,卻沒料蝶衣身過無痕,一劍快如疾風的手腕一翻就刺進了那人的胸膛,那人大驚之下一個后躍縱開,避過蝶衣直取性命的殺手,胸膛間卻也鮮血淋漓,受傷不輕。
一切不過瞬間,卻讓人牆後面的人面容大變,本來吊二郎當的面容一下子就嚴肅起來,蝶衣看也不看周圍的人,手中短劍發揮到極致,迎上前方剛遞過來的攻擊,一身血腥之氣緩緩的散發出來,冷烈,陰森。
跟在蝶衣身後的古皓然,同時抵擋左右兩方和後方的攻擊,古皓然軟劍本是利器中的利器,是收集聖天王朝精鐵所鑄造,雖然不是什麼吹髮既斷的曠世神兵,卻也是難得的好東西,此時遇上青雪一劍襲來,古皓然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手中軟劍順著青雪的長劍而上,一個照面直接斷了青雪的兵器。
人牆中的人此時才看出兩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在嚴肅起來的同時,眼中更是透露出一絲興奮,在也管不上什麼戲耍,臨蝶衣和古皓然身邊的的攻擊同時發動,前面的攻擊也同一時間快速的遞了上來,一時間只見人牆中人影晃動,刀劍相加,劍光影影,殺氣騰騰,在蝶衣和古皓然身邊圍成了一圈,快速的攻擊不分人,不分先後,不分男女,帶著誓要至他們與死地的力量前來。
蝶衣一臉冷酷的當先而行,手中短劍揮舞手起刀落,快速的穿插在紛亂的攻擊當中,身形在刀光劍影間快速的落騰,對上迎面攻擊過來的兵器,蝶衣躲也不躲,只是在攻擊還未到身上的時候,一劍已經刺向敵人的命門要害,完全用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卻成功的讓那些人收回招式,選擇避開保命。
蝶衣本就心狠手辣,此時面對上要她命的人,下手更加的不留情,手中短劍揮舞,一身殺氣濃烈的讓這片天空都渲染了這份血腥,島上的人那裡見過蝶衣這樣刀刀乾淨利落,直奔要害的打發,沒有所謂的虛招,實招,總是從最匪夷所思的地方刺過來,一個不小心眼睜睜的看見短劍刺進自己的胸膛。
人牆中的人本來只是認為取倆人的命實在是小意思,沒有想到本來只是冷漠的女人,一入殺場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彷彿地獄里來的索命閻羅,帶著最冷酷的面容,豪無表情的揮舞著鐮刀收取生命。
一旁看熱鬧的島上眾人在蝶衣一踏入人牆的時候,悠閑的味道就變了,無不站直身子驚恐的盯著,人牆中當先而行一身濃烈殺氣的蝶衣,這個女人已經變成了殺人的機器,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腳下不停的往前走,同時無情的揮刀對上攻擊過來的人。
青竹看著染紅地上的鮮血,和跌倒在地上的島民,驚訝的失聲道:「怎麼會是這樣?」本來一直漠然的坐在樹梢上注視著倆人的上官島主,也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古皓然護在蝶衣身後,同時接下幾面的攻擊,腳下卻一刻不停的跟著蝶衣往前走,一道劍網把自己和蝶衣儘可能的護在裡面,蝶衣殺人不眨眼,四方的攻擊都同時注意著在,這樣一來不由分心的有時候同時與古皓然去接一個人的攻擊,而身旁的攻擊則沒有人去擋。
古皓然連著幾下差點打上蝶衣的短劍,幾個分神下手臂腿上吃了幾刀,好在古皓然此時顧不上藏著捏著,完全全力以赴,身上所受的傷也礙不了什麼大事,古皓然不由急道:「你顧你的前面,其他的交給我,聽見沒有,有我在不會傷了你,交給我,相信我。」
蝶衣一個對刀換身的機會側頭看了古皓然一眼,見古皓然眼中全是焦急,其中卻含著說不出來的關心,見古皓然為了避開自己的攻擊,身上已經掛了好幾處傷,不由定定的看了古皓然一眼,回身頭也不回的往前就沖。
古皓然見蝶衣不在回身來接身後的攻擊,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旁邊全是招招致命的攻擊,一個接不住就是死路一條,不能在分心掛著什麼時候蝶衣突然感覺到了背後的威脅,回身狠辣之極的攻擊,此時見蝶衣儘可能的沒有回頭,古皓然心下定然,劍法展開護著蝶衣身後和自己身邊。
幾個輾轉交手之間,鮮血在無聲無息中染紅了蝶衣和古皓然走過的草地,站在古皓然身後已經遞不上招式的人牆,自動退了開去,不少人不是傷在古皓然手裡,就是傷在蝶衣手中,倆人為了保命下手都不容情,島上的人動起手來也沒想過要留他們的命,傷勢不能不說不重,退下去的人立馬有人迎上來醫治,而古皓然和蝶衣一身是血,在人牆中猶如兩個血人在刀山中義無返顧的前進。
滴滴答答,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又隨著劍尖朝四面八方揮灑,在半空中蕩漾起一陣迷茫的血霧,清脆又激烈的兵器交加聲,在寂靜無聲的空氣中傳遞開來,或輕或重,或快如閃電的連擊,或一聲悶哼的以強對強。清爽的天空下,卻纏繞著令人窒息的殺戮之氣。
血順著蝶衣的手臂滑落,一滴一滴的融化在青青的綠草中,與濕潤的土地糾纏在一起,神色冷漠異常的蝶衣,手中的短劍明亮光滑,一條細細的血絲纏繞著劍身,那是因為蝶衣的動作太快,所刺中的位置第一時間帶不出多少血來,只有在短劍離體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傷的有多深。
蝶衣猶如沒有察覺到自己受傷一般,眼也不眨的揮舞著短劍在前方開路,森嚴冷酷的面容讓人牆中的人無端端的感覺到懼怕,落在她身上的攻擊不由曲與少些,都齊齊朝她身後的古皓然攻過去。
古皓然一人抵擋三方的攻擊,身上早已經不知道受了多少小傷,淡黃的內衫早已被染成了紅色,上面有敵人的血也有他的血,此時人牆中的人大部分攻擊都落到他身上,古皓然咬緊牙關死死抗著,腳下的步伐跟蝶衣越來越遠,漸漸的有跟不上蝶衣的趨勢。
古皓然一見下心中焦急不已,這人牆中的人武功都高強的離譜,要單打獨鬥或者以一對幾,古皓然承認他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可是現在卻是這麼多高手,怕是有一百多個人,這樣下去就算現在能夠抗的住,如果沖不出去遲早也是個累死,不由一個轉身間看了眼前方的蝶衣,見蝶衣果然不在轉身接身後的攻擊,心中一瞬間暖洋洋的,這是蝶衣在開始嘗試的相信自己,頓時古皓然心中百種思量,絕對不能辜負蝶衣的信任,絕對不能。
當下一咬牙手中劍法揮灑開來,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要傷敵先傷己,先置自己與死地,卻也要敵人拿命來陪,這一來挑上古皓然的人,也一瞬間猶豫了起來,殺死他是件小事,但是要自己的命做陪同,那麼就是一件大事,古皓然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幾個落騰翻越間已經跟上了蝶衣。
正好趕上邊上三個人同時攻擊蝶衣,古皓然一劍挑開攻向蝶衣後背的利刀,反手就朝那人反擊過去,同一時間蝶衣快速的轉身回劍,見古皓然已經幫她接過了攻擊,不由在電光火石的瞬間深深看了古皓然一眼,古皓然揚起一抹堅定的微笑,示意你的背後有我,蝶衣雙目光芒閃動快速回頭就對上前方的人,古皓然背靠上蝶衣的後背大聲道:「往出,不要回頭。」
蝶衣當背上靠上古皓然的後背時,一瞬間身體緊繃的死緊,沒有人可以在站在她的背後,特別是在她動手的時候,她的後背不會留給任何一個人,蝶衣頓時下意識的就想一劍刺過去,卻在短劍刺到一半的時候聽到古皓然的說話,聲音很沉穩,不似往日的輕佻也不若平日的傲然自大,帶著一股讓人寧靜的味道,那後背暖暖的,在濃郁的血腥味中散發著自己所熟悉的他的氣味,讓蝶衣在最後一刻收了手。
古皓然那裡知道他這一靠,差點把命送到蝶衣手上,古皓然想也沒想背後的蝶衣會做什麼,手中利劍揮舞招招拚命,見周圍的人牆果然有點猶豫,嘴角不由掛出一抹冷淡的笑容,自己料想的沒錯,這些島上的人平日里生活舒適慣了,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取外人性命那是誰都會做的事,可真讓他們要拿命來換敵人的一條命時,下意識上就會身體早與頭腦收手,習慣過安逸日子的人,有的時候是惜命的人。
古皓然一發現這個弱點,登時全部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完全不避諱人牆中攻擊過來的刀劍,甚至把身子往上撲,手中軟劍更是發瘋的朝敵人要害攻擊,其氣勢從開始的沉穩老練,到現在的如痴如狂,整個變了個徹底。在攻防中古皓然百忙裡回頭看了一眼蝶衣,見蝶衣早已經是這樣的打法,不由心中喝了一聲彩,腳下加快就喝著蝶衣往外沖。
島上的人那裡見過這樣不要命的瘋狂,要想出島的人那一個不是愛惜自己生命的人,這般拿命不當命,好像是特意去尋死一般的瘋癲,不由讓所有人心下膽寒。
上官島主坐在桃花樹上默默注視著下方的戰況,半響淡然的一笑眼中滑過一絲欣賞,自言自語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真是聰明的兩個人。」
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上去的青竹皺眉道:「他們是不是瘋了?那有這樣不要命的打法,要是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出去。」
上官島主輕輕嘆息了一聲道:「人啊,都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沒有人願意拿命去賭,就算是在看破生死的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心中都有著恐懼,都想著是不是能夠避免,所以沒有人輕易放棄,這兩個人夠狠夠聰明,以命賭命,最後贏家會是他們。」
上官島主兩句話說的籠統,青竹卻聽明白了,看了眼戰場上那些不由自主收回招數的島民,心中光芒一閃有所悟的道:「也許我們不應該用這麼多人去對付他們兩個,人太多反而並不齊心,當面臨生死抉擇的話,有時候犧牲或者依靠別人,未嘗不是一種好的選擇。」
上官島主淡淡微笑著道:「青竹聰明,狠到別人身上不是狠,狠到自己身上才是真的狠,能狠到拿自己的命去博對方的收手,這才是極致的狠。」
青竹苦笑一下道:「可惜我們島上並沒有願意拼上自己一命,讓同伴收拾了對手的人,人性都是自私的,當兩方人都珍惜自己的命時,那就看那一方能珍惜的少點能狠一點,那就是贏家,而當其中一方完全不在乎生死,偏死要拉著個墊背的博命之人,那就已經狠到了極致,就算對手人在多功夫在好,到最後贏家只會是那個博命的人,這一點大家都心裡明白,只是從來沒有遇上過,今日他們讓我大開眼界。」
上官島主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眸中依然漠然,淡聲道:「明日,帶他們去第二關。」說罷一個飛躍落下地來,幾個呼吸間已經不見了人影。
在說草地上的殺戮現場,蝶衣和古皓然的兇悍已經成功震懾住了所有人,人牆中的人心中駭然,雖然人多武功也好,可是只要沒有擺脫對死亡的恐懼,還想舒適的生活,就無法對上古皓然和蝶衣取勝,在猶豫的時候,古皓然和蝶衣已經腳步如飛的沖了出去。
站在空蕩的草地上,古皓然和蝶衣渾身是血氣喘吁吁,古皓然伸過手也不顧身上的鮮血,一把牢牢抱住了蝶衣喜悅的道:「我很高興你能相信我,我真的很高興。」蝶衣任由他緊緊抱著自己,一雙眼卻冷酷的望著身周的眾人,濃烈的殺氣依舊迷漫。
草地上的人牆中人又是懊惱又是悔恨的站在原地,瞪著正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人牆中的人,前半段傷的人不少,幾乎個個都是重傷,幾個毀在蝶衣手下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而後半段的人則基本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有也不過是一些小傷口,相形之下臉色難看的很。
這廂紅凈和林野一直相當冷靜的站在一旁,此時紅凈大叫一聲就朝古皓然和蝶衣跑去,也不顧倆人身上渾身的血跡,一個猛撲撲上去抱著蝶衣和古皓然兩個,哽咽道:「還好,還好,主子和少爺沒事,還好沒事,嚇死我了。」
古皓然平息一下胸中翻騰的氣血,提著紅凈的衣領瞪眼道:「誰准你碰我老婆的,放手。」語氣兇悍的緊,神態卻洋溢著微笑。
一邊跟著走上來的林野拉過又哭又笑的紅凈,神色努力剋制住顫抖,望著兩人道:「有沒有受傷,重不重?」
蝶衣掃了兩人一眼淡淡的道:「不重。」對她來說只要不是死了,傷勢都不重。紅凈一聽林野的話,立馬又開始緊張蝶衣和古皓然的受傷情況,惹的古皓然也對著蝶衣一陣尋根究底,蝶衣不由惱也不是喜也不是,從來受了傷后都是自己料理,沒有人會關心的情況,今天這樣子還真叫她不適應,不由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幾人。
這邊青竹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人牆中的人,那些島民無一不面有愧色的低下頭,要真說本事古皓然和蝶衣那裡能夠從他們的圍困中脫出來,就算放那裡一對一,也不會讓他們如此輕鬆的過關,但是看見他們兩的氣勢和那股瘋狂,不由有一瞬間的震撼和畏懼,手底的功夫當有十成也只出到一成,等到明白過來后,古皓然和蝶衣早已經衝過他們的範圍了。
青竹看了一眼眾人後淡淡的道:「大家都辛苦了,先各自去休息吧。」
當頭的青雪本是這些人中最強的一個,被古皓然斷了長劍后,不過挑了挑眉沒有追擊放了古皓然過去,不過是想後面的人過過癮,那裡想到古皓然和蝶衣能夠衝破重圍闖過去,當下面上一陣青一陣紅,朝青竹道:「我們不過是一時大意,讓他們給矇混了過去,我不服,我要與他重新比過。」說罷一劍指向古皓然。
青竹看了青雪一眼緩緩的道:「島上的規矩你不遵守了?」此話一出青雪頓時狠狠的瞪了古皓然一眼,一使勁直接震斷手中的長劍轉身就走,青竹沒有看青雪冷冷的對著面有不服的眾人道:「他們闖過去是他們的本事,在戰場上沒有攔住就是沒有攔住,沒有任何借口,也不要找任何原因,機會只有一次,不管你們有多滔天的本事,輸了就是輸了,難道我情島上的人連輸也輸不起?」
聲嚴令色的一席話青竹雖然說的淡漠,但卻一字一句敲打在面前眾人的心上,草地上的眾人立馬恭敬的對著青竹彎了彎腰,二話不說看也不看古皓然等齊齊的退了下去。
青竹緩緩走到古皓然身旁,仔細打量了一番收回了滿身殺氣的蝶衣,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道:「沒有看出來夫人居然有如此好的身手,如此狠辣冷酷的氣質,若早知道這樣也許我會派另外一些人出來,不至於讓他們輸的那麼沒面子。」說罷輕輕一笑,彷彿剛才的輸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蝶衣掃了青竹一眼沒有說話,青竹也不在意,轉頭看著古皓然道:「很出色,有身手,有膽量,有智謀,這些東西若有一件已經是不錯的了,你身上居然全部具備了,今日我們輸的到也不冤。」
古皓然對視著青竹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笑容道:「承讓。」
青竹看了一眼踞傲的古皓然微微挑了挑眉道:「這第一關算你們過了,這第二關本來定的是明日,不過你是要休息還是要接著繼續?我並不介意給你幾天休養時間。」
「不用,該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逗留。」古皓然想著外界的大事還沒有處理,現在也不知道外面已經成什麼樣子了,那裡有什麼時間休養,在說身上的傷勢確實也沒有多重。
青竹點了點頭道:「好,明日自會有人來帶你們前往。」說罷轉過身風度翩翩的離去。
跟著昨日青竹吩咐照顧他們的女子回到住處,古皓然才呲牙裂嘴的呼痛,紅凈幫忙脫下古皓然的衣服一看,手臂,背上,肩上,腿上到處都是傷口,尤其背上的傷口長長的一道,雖然不深面積卻大,到現在還一直不停的流血,紅凈和林野忙手忙腳亂的要給古皓然包紮,好在這島上的人自傲的緊,硬是要保持什麼風度,面上雖不過什麼好看,藥物什麼的到也不吝嗇。
古皓然卻疼的皺著一雙眉抓住蝶衣不放,要先給蝶衣看了傷勢才管自己,蝶衣被古皓然拽著也不說話只冷冷的看著他,一旁的紅凈和林野對視一眼,放下手中的藥品一溜的出了門,剩下兩個人單獨在房間里。
古皓然赤裸著上身拉著蝶衣道:「給我看看你的傷勢,流了那麼多血肯定不輕,我剛才在外面不問是怕他們知道我們傷勢的底細,針對我們設置關卡,現在給我看看,我才放心。」邊說邊拉著蝶衣坐下,自己動手給蝶衣脫起衣服來。
蝶衣讓開古皓然的雙手,自己撕開身上的外衣,肩頭被劃了一刀,腰間破了些皮肉,左手臂上有條比較深的傷口,傷口都不在重要地方,只是流了些血罷了,要知道蝶衣從小就學習怎麼避開要害部位,怎麼避開傷害,能讓她受傷絕對要算不得了的人了。現在鮮血已經開始凝結,遠比古皓然身上輕多了。
古皓然一見之下皺眉道:「怎麼傷的這麼重。」蝶衣聞言不由挑眉看了他一眼,這就叫重?那他身上的那些傷算什麼?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輕重啊?蝶衣正微微皺了皺眉,就見古皓然低下頭輕輕吻在肩頭上的那道傷痕上。
蝶衣輕輕一顫轉頭看向古皓然,只見古皓然雙唇輕輕的沿著不在流血的傷痕上走,傷口周邊的血跡被他極輕的用舌尖舔去,溫柔輕致的彷彿在對待一件藝術品,生怕些微動作大了損傷了她。
蝶衣微微皺眉道:「你幹什麼?」
古皓然沒有答話把肩上的傷口全部輕吻了一遍,抬頭吐出口中的血水,方邊拿起傷葯給蝶衣上藥,邊道:「傷口要清洗乾淨才能上藥,不然好的不快,會留下疤痕。」
蝶衣順手拿過紅凈留下來的打濕的手帕道:「這有水。」
古皓然邊給蝶衣包紮邊搖搖頭道:「手上的力道控制不好,你會痛。」
蝶衣微微一楞道:「我不怕痛。」這人發什麼神經,挨上一刀臉色都不會變的人,還會因為清洗的時候力道不好而怕痛?這什麼邏輯。
古皓然手中忙活完一個傷口,抬頭對上蝶衣淡漠的雙眼,輕柔的道:「傷在你身上我會痛,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看著這些傷口,我寧願它們在我身上,我沒有把你保護好,我不想這樣。」
蝶衣對上古皓然的雙眼,那雙眼晶瑩透亮,黝黑的眸子像天空中最炙熱的太陽,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裡面的火花和溫柔,讓人寧願永遠溺死其間,蝶衣不由怔住了,沒有人問過她受傷後會不會疼,只會關心任務完沒完成;沒有人說過會保護她,只有她自己獨立保護自己;沒有人會如此輕柔的對待她身上的傷口,只有她自己為自己包紮,從來沒有人對她說,傷在你身上,我會痛。
蝶衣楞楞的看著古皓然,那眼中的溫柔和喜悅毫不遮掩的流露出來,那從心裡散發的痛惜,從那輕輕的嘴唇間,從那小心翼翼的手指間,從那溫暖的懷抱中散發出來,這個人是真的喜歡自己,是把自己放在了心上,蝶衣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不是從對方的眼中,不是從對方的親密表現中,而是從對方的心中。
而古皓然正在清洗另一條傷口,沒有注意到蝶衣的發愣,只是感覺蝶衣比平日乖巧很多,因為她沒有讓他離開,也沒有把他推開,古皓然輕輕的吻過蝶衣身上的每一條傷口,細心的一道道上藥,在蝶衣難得的發愣當中,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包紮之旅。
古皓然看著自己包的怪模怪樣的傷口,不怎麼自在的看著蝶衣道:「我是第一次包傷口,要是你不舒服就說出來,我找紅凈他們來給你包去。」說罷又突然想起紅凈在小也是男的,又忙道:「算了,你還是湊合和吧,要是不舒服你找我,我給你換,不能去找別人。」
蝶衣從微楞中回過神來,仔細的看了古皓然一眼,見古皓然正轉身為自己倒茶,眼中光芒閃動語氣如常的道:「你的傷還沒有處理。」
古皓然正要遞茶給蝶衣,就聽到蝶衣的話,不由微微挑眉剛才見蝶衣受傷,一時心疼的搶過去給她包紮,居然忘了自己身上的傷口,此時被蝶衣一提才覺得後背肩上手臂上火辣辣的疼,頓時呲牙裂嘴的呼疼,想他古皓然本就是個千金之軀,什麼時候受過多少傷,就算以前遇見水匪的時候,也不過只是被破了皮肉而已,那裡是今日這些高手所賦予的傷口可以比的,在外人面前那古皓然是咬緊牙裝無事,這會只面對蝶衣頓時就差眼淚汪汪了。
「蝶衣,疼啊,疼。」古皓然可憐兮兮的看著蝶衣,一手拉著蝶衣沒有受傷的手,見蝶衣並沒有推開,不由眼睛使力硬是擠出疼紅了眼眶的模樣。
蝶衣見此看了古皓然一眼道:「我去找紅凈。」說罷就站起身來。
古皓然忙拉著蝶衣的手語氣低沉的道:「蝶衣,你不能給我包紮嗎?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蝶衣掃了一眼正微微失望的看著她的古皓然,見古皓然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從背上一滴一滴的滑落,已經染紅了床沿,而古皓然那流露出傷感的眸子讓人實在不忍心拋下他,蝶衣定定看了古皓然半響,伸手扶過古皓然示意他爬在床上,自己則去拿傷葯。
古皓然見蝶衣嘴上沒說話手中卻已經開始動作,頓時臉上笑容滿面,乖乖的爬在床上,蝶衣看著面前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古皓然,面無表情的開始為他清洗傷口。
「蝶衣,蝶衣,疼。」古皓然從枕頭上露出一隻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蝶衣喊疼,蝶衣掃了眼古皓然的模樣,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在給夢尋,夢心清洗傷口,不由微微放輕了動作。
古皓然見蝶衣果然放輕勁道,不由埋首在枕頭上笑彎了嘴,能令蝶衣心軟的就只有他們家那兩小鬼頭,看樣子蝶衣一定是喜歡小孩子,或者說是弱小的傢伙,以前是不知道自己喜歡蝶衣,後來知道了也沒辦法有這樣的機會,而且蝶衣也肯定不吃這一套,現在蝶衣既然能放心或者放一半心把後背給他,兼現在處於傷員地位,那還不打蛇隨棒上,擺個弱小撒個嬌,就算蝶衣不心疼也不會不理,這麼個相處下去前途一定光明。
所以接下來就只聽見:「蝶衣,手疼。」
「蝶衣,頭好暈,是不是血流多了?」
「蝶衣,腿上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你幫我看看好不好,疼。」
「蝶衣……」
門外的紅凈和林野木然的對視,半響紅凈一頭黑線的小聲道:「少爺是這麼嬌氣的人?我怎麼以前不覺得。」
林野嘴角抽了抽低眉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剛才沒聽他吱一聲,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過,現在能疼成這樣,這不擺明了嗎。」
紅凈頓時一臉鄙視的道:「有沒有搞錯,這比在土匪窩裡還危險,少爺居然還有閒情逸緻跟主子來這一套,我真不知道少爺是膽子太大,還是腦子銹豆了?」
林野聽紅凈說的有趣微微一笑道:「少爺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聽憑往日的說法應該是一個很有急智的人,這當口防範什麼的都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有等別人劃下什麼道兒,我們就接什麼道兒,多想無益不如能抓住什麼是什麼,我想少爺多半是發現夫人流露出對他有利的情緒,所以趁熱打鐵來了。」
紅凈噘起嘴道:「聽的人牙酸,我起雞皮疙瘩了。」
林野頓時笑了起來道:「他們不酸就好,沒準夫人還真吃這一套。」話音未落就聽見古皓然一聲慘叫:「蝶衣,輕點,你謀殺親夫啊。」
日頭西沉,月夜初升,整個世界已經陷入沉睡之間,那滿空的星斗璀璨耀眼,在遙遠的天際照耀著迷亂的大地。
蝶衣睜著眼望著窗戶外的明月,身後古皓然緊緊抱著她正沉睡著,手腳都纏在她身上,就如一八爪魚般沒有絲毫縫隙的糾纏著,蝶衣望著絞結的月色,半點睡意也無。
身後屬於古皓然身上的味道,縈繞在鼻尖,蝶衣不由微微失神,今日為什麼會放心把後背交給他,自己不是從來就不會讓任何人站在身後,為什麼在那一瞬間會聽他的話,會願意爭取相信他?
想到這蝶衣不由皺了皺眉,不願深入去想這個問題,卻不自然的腦海中又浮起,古皓然眼眶微紅的朝她撒嬌呼痛的時候,明明知道一個男人既然一開始就承受的住,後面根本不可能會疼成那副樣子,可還是照著他的意思為他包紮,只因為他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嗎?不知道,不知道因為什麼,只是當時就那樣做了,蝶衣微微皺了皺眉,望著窗外的浩瀚夜空淡淡的出神。
這一夜平靜的如波瀾不興的湖面,沒有誰月下吹笛,更沒有誰依門等候,一切就像暴風雨來臨前一般,平靜的讓人心悸。
第二日一大早古皓然和蝶衣就候在了大門外,而比他們更早的居然是青雪,青雪沒有流露半點昨日不服氣的情緒,淡淡的道:「準備好了沒有?好了的話就跟我走。」古皓然微笑著摟著蝶衣的腰,四個人跟著青雪前行。
一路上青雪都沒有開口,只是在前方默默的帶路,這條路道不是蝶衣等來時走過的路,是從島中心通向另一方的路,沿途風景跟來時的梨花遍野很有點差距,樹木蔥翠高大無比,蔓騰植物也開始多起來,卻無一絲花朵燦爛。
五人一路前行,氣候越來越有溫暖的趨勢,雖然溫度變化不大,但一向敏感的蝶衣卻察覺到了,空氣中也微微濕潤起來,不比剛才的乾濕合適,蝶衣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這感覺有點像熱帶叢林氣候。
古皓然感覺到蝶衣的情緒波動,側首道:「怎麼了?」
蝶衣看了一眼古皓然,在轉頭看了看身周越發遮天蔽日的樹木,冷聲道:「一個島幾種氣候,真是少見。」
古皓然微微挑眉不明白蝶衣在說什麼,前方帶路的青雪卻有點詫異的轉頭道:「你居然能夠發現?」見蝶衣冷漠的注視著他,青雪挑了挑眉啞然一笑道:「看來昨日輸給你們也不冤枉,不過,這一關一切都會結束。」說罷轉過頭去腳步加快前行。
古皓然看了眼蝶衣,蝶衣面色不變的跟著往前走,幾人一路無話,差不多用了兩個多時辰左右,古皓然等四人站在一座金子堆砌的山牆面前,金光燦爛的金牆高達二十多米,具體多長不知道,因為看不見它們的邊,此時這一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浪費奢侈之牆,正在陽光下散發著光彩奪目的光芒,晃的人根本睜不開眼。
牆體周圍很乾凈,沒有花沒有草沒有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片土地,而上官島主和青竹此時正站在不遠處,旁邊跟著幾個中年人,看似應該算首領一類的級別吧。
青竹見古皓然等幾人走來,便迎了上來指了指金山道:「這就是第二關。」
古皓然嘴角抽了抽打量一番金牆道:「不會是要我把它們搬個地方吧?」
青竹輕輕一笑優雅的道:「那到不是,完全做不到的題目提出來,那不擺明了是為難人嗎?我們雖然就是要為難人,但是也會給出一個能夠完成的機會,哪怕是萬分之一,機會也還是有的不是。」
古皓然哈哈一笑道:「爽快,真小人比偽君子強,說吧,第二關要我們闖什麼?」
青竹抬頭看了一眼金牆淡淡的道:「這裡面是島上另外一種風景,很美,完全有別與島上其他的景緻,不過最美的地方附帶的也許是最致命的,第二關就是從這裡進去,穿過裡面的地域,只要能從另一面出來,就算你過關。」
古皓然喔了一聲看了眼金牆,蝶衣冷冷的道:「地域的概念是多少?另一面又是那一面?」
青竹看著蝶衣微微一笑道:「問的實在,你們是第一個來闖這一關的,我也不防直說,這面金牆相連了兩座山峰,裡面所覆蓋的面積大小大概在百里左右,而所謂的另一面很好辨識,因為那裡仍然是一座金牆,只要你們找到,金牆外我們有人專門守候,你們只需要用石頭敲打,或者從裡面扔出東西來,我們就會打開那方的大門。」
古皓然聽到這裡認真的看了一眼青竹,青竹見古皓然看向他,嘴角帶起一絲憐惜的笑容緩緩的道:「第一關如果你不想死,只要選擇放棄你的所有,成服與我們那麼你依舊可以活著,雖然不會很舒適但至少是活著,這第二關則生死有你定,也有天定,我們無法在決定你們的命運,也無法插手你們的命運,一切好自為之。」
一旁的林野聽到這話突然插口道:「這麼說裡面所發生的一切,你們也不能知曉?」
青竹點點頭道:「是,我們只在另一個方向等你們十天左右,如果沒有人出來,那麼我們會放棄等待,那扇門也絕對不會在開啟。」
古皓然聽青竹說了這麼多,一點也沒提這被圈禁起來的範圍內到底有些什麼,語氣中沒有恐嚇只有憐惜,彷彿他們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給個時間等待不過是應景罷了,不由暗自沉思的看了蝶衣一眼。
蝶衣冷漠的看著青竹道:「說完了就開門。」
青竹看了一眼漠然的蝶衣,還沒開口旁邊一直沉默的上官島主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蝶衣,如果你們現在放棄,我可當前面什麼也沒有發生,依舊給你們很好的生活,這裡你們闖不過去。」
蝶衣看了一眼上官島主,見他面上依舊溫和,眼中沒有平日的淡漠,而隱隱流露出一點惋惜,彷彿他們這一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旁邊的古皓然皺了皺眉還沒打算開口,就聽見蝶衣淡淡的道:「裡面究竟有什麼?」
古皓然一聽頓時不在言語,蝶衣這句話問到了重點,能這麼大手筆的製造這麼巨大的工程,來隔絕這裡外的世界,不用想也知道裡面的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地方,一定是連島上的人都無法處理的兇險。
上官島主對上蝶衣的雙眼,半響緩緩搖了搖頭道:「什麼都有,你能想像的裡面存在,想不到的裡面也有,曾經島上進去的人除了我,沒有一個活著回來,而我也不過只是在它邊上走了一趟,根本沒有能力深入腹地,這裡面是人間的地獄,你們過不了。」邊說邊挽起手上的袖子,手臂上一條猙獰的疤痕,不是刀傷不是劍傷,是一種不是任何兵器造成的傷勢,很重,光看傷疤就能想像當初這傷勢重到什麼程度。
蝶衣暗暗的皺了皺眉,古皓然也是個識貨的主,面色微微一變後轉頭看著蝶衣道:「你在這裡呆著,我一個人去。」雖然知道蝶衣很強,但是連上官島主都不能全身而退的地方,兇險可想而知,如果因為他的決定而使蝶衣有什麼損傷,那還不如就讓蝶衣呆在安全的地方,就算自己出不來,蝶衣也能好好活著,古皓然看著蝶衣,雖然心中不甘願,但是前路真的有死無生的話,蝶衣能活著就好。
蝶衣看了古皓然一眼,見古皓然眼中是不擁質疑的堅決,蝶衣緩緩抬手抵上古皓然的背脊什麼話也沒說,古皓然一震后定定的看著蝶衣,蝶衣的眼中什麼表情也沒有,看向他的眼淡淡的,卻讓他從心裡感覺到蝶衣的堅定,倆人對視半響,古皓然伸手緊緊的摟抱住蝶衣,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輕柔卻掩蓋不了滿腔的深情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塊死,要走一起走。」
蝶衣聽聞微微頓了頓,她沒有想過這麼多,她只知道憑古皓然的功夫出不了這個地方,而她最討厭別人限制她的自由,如果沒有了古皓然,憑她一個人恐怕也過不了這關,那不如大家拚命一博,生死由自己決定,命運也由自己決定,卻不料引出了古皓然這翻生死相隨的話。
上官島主見著擁抱的兩個人,眼中光芒閃動,剛才的憐惜被冷漠取代,漠然的站在一旁不在做聲。
古皓然回身抬起頭道:「開門。」
青竹看了古皓然和蝶衣一眼,漠然的揮了揮手,身旁的青雪遞上食物和水道:「這裡是十天的份,吃完了還沒出來,那麼就代表著你們永遠也出不來了。」
古皓然伸手接過後,就看見一直跟在上官島主身後的幾個中年人,站在金牆旁幾人聯手拉開了沉重的一扇金門,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藥味,古皓然和蝶衣同時看去,只見裡面接近金牆的大片土地上寸草不生,遠處高聳的樹木遮天蔽日,看不見連綿的山脈,只有無盡的蔥綠之色,而極遠處一道耀眼的金光籠罩在一方上空,身後的青雪道:「那就是另一面。」
古皓然和蝶衣對視一眼並肩朝門內走去,身後的紅凈突然道:「主子,紅凈知道自己沒本事,跟上主子和少爺只會給你們添麻煩,我就在另一邊門外等著你們,我等你們二十天,如果沒有見到主子和少爺的人影,我就進來陪你們。」
一旁的林野淡淡的接過話道:「我也一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倆人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慷慨激昂,只是用最平靜的話語表達最不平靜的意思。
古皓然腳下頓了頓看向旁邊的蝶衣,蝶衣眨了下眼沒有回應任何話語,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金制的大門在眾人眼前關閉,把古皓然蝶衣和眾人隔絕成兩個世界。
古皓然和蝶衣越往前走草越來越深,漸漸的幾乎有齊腰的趨勢,蝶衣看了眼細長的草葉,站定腳步仔細端量遠方,而古皓然則從一進來就開始打量四周,和確定前行的方位,此時見蝶衣突然停下不由轉頭道:「怎麼了?」
蝶衣深深的聞了聞空氣中散發出來的味道,皺緊了眉頭道:「這是雨林的味道。」
「雨林?什麼東西?你是說這個地方的名稱?」古皓然不是很明白。
蝶衣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古皓然道:「你不該進來的,這裡你走不出去。」
古皓然頓時緊緊盯著蝶衣道:「你什麼意思?」
蝶衣見古皓然臉上浮現憤怒之色,眼中不是懼怕卻是對自己的怒氣,不由淡淡的道:「我本來以為是叢林,那樣你還幫的上忙,可沒想到是雨林,你從來沒有面對過裡面可能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經驗,走進這裡無疑是死路一條,回去,這關我去闖。」
古皓然壓抑著怒氣冷冷的道:「你有把握?」
蝶衣沉思著搖搖頭,雨林那是那麼容易能夠自由出入的,要是真好走,島上的人幹什麼要把這裡封閉。古皓然見蝶衣搖頭頓時大聲吼道:「你既然沒有把握還說那麼多幹什麼,我不是個膽小鬼,就算你在強也有照顧不到的時候,我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如你?我沒有到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但是不代表我就只有受死的份,你要在給我說這樣的話,我要你好看。」
蝶衣冷冷的看了古皓然一眼不在說話,古皓然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抱了抱蝶衣道:「我很高興你關心我,但是我更關心你,要我把你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自己躲避,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蝶衣沉默了半響,自己不過是不想要無謂的傷亡罷了,既然古皓然堅持那麼她就隨他的便,當下冷聲道:「那好,前面的路一切聽我的,我只需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不要讓我聽見任何質疑的聲音,也不要讓我看見任何我不允許的動作,如果你不能聽命,就別怪我無情。」
古皓然頭一次聽蝶衣說的如此慎重其事,見蝶衣眼裡是毋庸置疑的決斷,比平日更冷酷的表情告訴自己,要是他不聽她的,那麼她可能真的扔下他就走,當下咬了咬牙道:「好,我聽你的。」
蝶衣眼中頭一次光彩閃爍,不是因為興奮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面對極端挑戰的光芒,古皓然從來沒有見過蝶衣全身散發著這麼炙熱的氣息,以前的蝶衣冷漠,肅殺,蒼涼,今天的蝶衣更冷,卻散發著一股從來沒有的精神頭,狂妄,霸氣,決然。
古皓然正震撼當中,只見蝶衣脫下身上的裙子,撕成一條一條的布條,轉過身把自己腿上手上的衣服,全部用布條緊緊的扎在身體上,沒留下一絲縫隙,古皓然雖然不解卻也按照蝶衣的樣子,為蝶衣也把手腳都捆綁好。倆人收拾妥當后各自拿好兵器,就朝雨林深處走去。
高高低低的樹木肆意的生長著,無數的蔓藤糾纏在樹木上面,落葉在地上厚厚的鋪了一層,腳下的土地濕潤的緊,踩上去軟趴趴的,古皓然和蝶衣一前一後的走著,倆人都沒有說話,只緊張的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古皓然不知道雨林的可怕,只是聽上官島主那麼一說和蝶衣的謹慎,此時走在前面傾耳聽著周圍的動靜,沒有獅子,沒有老虎,沒有狼狗,這些兇殘的肉食動物都沒有,古皓然不由微微皺眉,不知道蝶衣這麼小心的前進,到底防範的是什麼。
「蝶衣,你……」古皓然轉頭才說了幾個字,就見蝶衣臉色一沉一劍朝他頭頂刺來,同時道:「別動。」古皓然頓時吃了一驚,沒聽見有什麼風聲啊,蝶衣這是做什麼?
轉眼間見蝶衣收回短劍,上面正刺中一個有胡豆那麼大小的蜘蛛,古皓然不由道:「不就是個蜘蛛,不用……」話音未落就見蝶衣一劍把死了蜘蛛扔到旁邊的一株小花上,蜘蛛身上流出淡綠的液體,那小花一瞬間淺白的顏色迅速變黃,枯萎,一片一片的脫落下來,古皓然心底一驚,好強的毒性,要是被它咬一口,那裡還有人在。
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面一個偌大的蜘蛛網,難怪聽不到任何風聲,是因為它本來就待在那個地方,古皓然不由嘴角抽了抽,見蝶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忙討好的嘿嘿一笑,轉過頭去開始四面八方都留意起來。
倆人行的不快也行的不慢,保持著適中的速度,在這一片灌木從中穿梭,古皓然自吃了蜘蛛一次虧后,耳眼手感覺都提升到極致,無法像蝶衣那樣辨別什麼東西有毒,什麼東西沒有毒,那就通通殺掉,這一來到比蝶衣還厲害。
蝶衣不過仗著反應靈敏和以前在叢林間生活的經驗,對危險有一種敏銳的察覺力,而古皓然則是一身功夫,聽覺,嗅覺,速度都比蝶衣敏銳,一旦知道自己要防備些什麼東西,自然出手比蝶衣還更快更狠更准,一時間前進的道路上所有的有異動物,沒等蝶衣出手,古皓然就收拾了個乾淨。
前兩日上蝶衣和古皓然配合默契,蝶衣指點什麼東西有危險,古皓然總能舉一反三的快速掌握,有了古皓然在前方開路,雨林中的路程比蝶衣想像中要好過的多。
這一日日頭正當中,古皓然守了一夜沒睡,此時蝶衣邊吃東西邊去察看一下前方的路,古皓然方閉目休息,這兩日蝶衣本說倆人夜夜替換著守夜,可古皓然硬是不允許,往往是把蝶衣抱在懷中讓她休息,而自己則時刻注意著周圍的一切,每日只趁吃東西和歇息的時候閉目調息一番就好。
古皓然打了個坐睜開眼來,蝶衣還沒有回來,明明剛才還在周圍的,此時卻不見了影子,古皓然頓時高聲叫了起來,沒有迴音,古皓然頓時急了,一躍而起就朝剛才蝶衣前行的方向找去。
幾個縱躍間古皓然就走了不遠的地方,古皓然邊喊邊尋找,心情急切間突然聽見細微的響動,古皓然頓時辨別好方向就朝前方走去,一頭轉過一從樹林后,古皓然對上眼前的狀況驚恐的睜大了眼。
面前十多平方米的地盤上,盤踞著一條身子有水桶那麼粗的蟒蛇,只見它把身體肆意的舒展著,尾巴遠遠的遊盪在身後,頭部高高翹起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方,怕有十幾米長,一身青色的表皮在陽光下閃閃發則綠光,口中的信子一吞一吐間宛若一條小蛇的長短,三叉的信子紅艷艷的揮發著一股惡臭,那它身前不遠處正躺著蝶衣。
古皓然頓時心中一緊狂呼著:「蝶衣,你有沒有事?蝶衣……」邊就朝蝶衣快速跑來,那蟒蛇一感覺到空氣在動,頓時對著蝶衣的頭部唰的對準古皓然的方向。
「站住。」一聲斷喝驟然響起,成功的讓古皓然停下了腳步,古皓然心中焦急的望著蝶衣,此時蝶衣趁剛才蟒蛇轉頭的瞬間轉頭對上古皓然,無聲的道:「我沒事,站住不準動。」
古皓然辨別出蝶衣的口型,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蝶衣的全身,見蝶衣上下沒有一點傷痕,顯然並沒有受到攻擊,不由長舒服了一口氣,剛才看見她躺在地上,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此時一放下心來,古皓然頓時覺得背上出了一層冷汗。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