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信任
第十五章信任
蝶衣皺眉站在那裡,不停的想著距離的把握和未卜先知,半響腦海中突然一道亮光閃過,心中一瞬間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說覺得恐怖的好,這些銅人的來往線路顯然是精心計算過的,一個人在面對它們的進攻后,退幾步,或者是躍多遠,從什麼方向退開,或者是說被銅人擊打到什麼方向,都是計算的清清楚楚的,蝶衣想到這不僅頭一次生出自己不如此人的想法,這樣精準的算計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來作過這樣的試驗,才能成就今天。
怪不得自己現在身邊一個銅人也沒有,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按照他們計算的方位和距離落腳,所以現在的銅人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來攻擊自己,因為自己不在他們的攻擊範圍內,脫離了他們的所有算計,哪怕身邊全是火山,但自己已經站在了安全點上,這就已經保證了自己的不敗。
同時也難怪古皓然每到一處地方就遇上攻擊,因為古皓然正是按照了他們計算之內的距離在動,也正是由於古皓然的接連不斷的遇襲,才讓自己找到了這條規律,蝶衣一想明白這點,當下腳步移動緩慢的平行的朝其他道路上走去。
古皓然心中掛著蝶衣,與幾個銅人一錯身後就朝剛才轟然大響的地方走去,沒走兩步眼前突然光線一亮,一道靚麗的身形閃現出來,古皓然反射性的一把握住軟劍就朝對方刺去,可光線交錯間直給古皓然一種面前人就是蝶衣的感覺,不由手中一頓,前方頓時夾雜著龐大力量的攻擊,瞬間當頭就擊打過來,古浩然心中一凜,電光火石間一個斜身撲出,手中軟劍直削,背後卻也狠狠吃了一下,一口鮮血吐出,接著面前的光線恢復原來的暗淡,人影已經不見。
古皓然牢牢握著手中的長劍,心中氣血翻滾,不停的告訴自己冷靜,遇上的人不一定是蝶衣,可是一想到要是遇上的人是蝶衣,自己一劍下去,那樣的事情如果發生自己簡直不能接受,連想到自己把劍刺入蝶衣胸口的場景,就覺得全身劇顫,心疼的無以復加。
光線一亮間遠處的蝶衣也朦朧看見了古皓然的影子,見古皓然一身狼狽,眼中的猶豫太過明顯,當下找到一條沒有凹凸痕迹的地方站好后道:「靜下心來,放心的動手,我會避開你的攻擊,你的劍傷不到我,聽見沒有,不需要你回答我,我只要聽見你的行動就好,如果你在給我猶猶豫豫下不了手,我不介意親手送你上西天,強過被這些東西砸成肉醬。」
命令般的語氣在古皓然耳邊響起,古皓然聽見蝶衣說話心中的擔心不由鬆了些,放下心來后便感覺到蝶衣比平時還要冷靜,語氣中的從容和確定給人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聽著蝶衣話語中的威脅,古皓然不由勾起了嘴角,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冷靜的離譜,也狠的離譜,卻讓他莫名的信賴。
蝶衣從突然變的淋漓毫不留情的劍風中,聽出古皓然已經把她的話聽了進去,現在古皓然的身邊已經是潑水不進,只要放開擔憂的心,憑古皓然的功夫這些銅人在強,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件難事,當下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朝別的線路上走去。
轟隆,轟隆,接二連三的巨大響聲在空曠的地方響起,古皓然心下驚疑不定,搞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發出,手中卻沒有放下,仍然劍下不留情的砍殺著,被他撞上的人果然沒有蝶衣在裡面,古皓然一時間不由更加相信蝶衣說的話,更加放開手腳。
蝶衣現在靠著牆壁一條一條的朝前摸著,只要摸上一條軌道,必然就有一個銅人快如閃電的搶過來,顯然暗中可以插手控制的人,已經看出蝶衣的動作對他們的威脅性,努力想把蝶衣滅在手中,蝶衣心裡雪亮,手下也毫不容情,就算在全部黑暗的地方,對銅人的身體也是熟悉的無法在熟悉,只要先發制人的斷了他們的關節,剩下的無疑就是一廢鐵一塊。
「這個女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冷靜成這個樣子?難道說他們不是夫妻?不是情人?」房屋外一個可以縱觀全局的地方,上官島主看著緩緩前進的蝶衣喃喃的道,在古皓然和蝶衣眼中昏暗的地方,在上官島主他們的面前卻是呈現一種詭異的淡藍色,色調很特別,但是裡面的局面卻很清晰。
一旁站立的青竹也是滿臉的驚訝,目不轉睛的看著牆上監控的小洞道:「不,我肯定他們是情人,古兄對她妻子的感情絕對是真的,但是這個女人我看不透,真的看不出來,太冷靜了,居然可以說出那麼冷血的話,難道古兄在她心中什麼都不是?那,那兩人為什麼又能從第二關出來?」
青竹的話完全有點不知所謂了,上官島主定定的望著蝶衣,在看了眼嘴角勾起笑容的古皓然,半響搖了搖頭道:「他們是情人,他們完全相信對方,至少我在這男子身上看出他是全心的信任這女的,沒有自主觀念的信任么?為什麼會那麼相信她?而女人又為什麼會認為男人會全心相信她?沒有任何保留的信任,這世界真存在么?」
一直站在青竹身後的青雪,看著屋子裡面的蝶衣,半響低聲道:「她值得人相信,你們難道不覺得,她在用行動讓這個男人相信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顧到了自己,但是你們覺不覺得,就因為她只保護自己,讓自己遠離危險,所以這個男人才能放開手腳,否則的話我相信這個男人會崩潰在裡面。」
上官島主聽著青雪的話,不由皺起了眉頭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要愛別人,先愛自己。」
青竹微微一楞后介面道:「好奇怪的理論。」
屋子外面上官島主等不解的看著他們,屋子裡面蝶衣緩緩遊走在軌道痕迹上,一面傾聽著古皓然處發出的響聲,儘力避免與古皓然發生接觸,同時也沒有把怎麼收拾銅人的做法告訴古皓然,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刻學的會的,枉自可能耽誤他的時間。
古皓然這廂長劍舞動,感覺到遇上的銅人越來越少,有時候腳下會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拌住,居然是一地的銅人,古皓然頓時吃驚不小不由道:「蝶衣,你用的這什麼辦法把它們解決的?」話聲剛落幾道銳利的力道就同時從幾個方向撲了上來。
古皓然長劍一劍砍向其中的一個自己,身體凌空一翻直接朝遠處落去,一個一個解決就好,一起來實在是有點吃不消,古皓然身體凌空還沒落到地面,近處一道模糊的人影就露了出來,古皓然當下想也不想直接長劍一揮,就朝那個蝶衣攻擊過去。
那個蝶衣在同一時間抬起頭來,手中短劍揮動擋了上來,只聽兩聲清脆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對面的人快速接下他一招后,不退反進的向他懷中衝來,古皓然心下一凜,這樣的動作只會有一個人這麼大膽,手中動作頓時全部停在當地,顫聲道:「蝶衣,是你么?」衝到懷中的人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抓住他就地就是幾滾,而剛才那地方撲上來的銅人虛空一擊下,全部又閃了回去。
蝶衣拉著古皓然站在安全點上恩了一聲道:「是我。」
古皓然一下就慌了,焦急的道:「你不是說會避開我么?你不是說我不會傷到你嗎?這……」
「慌什麼,不過就是對了一招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
古皓然聽著蝶衣冷冷的聲音淡漠如水,話中的內容卻讓自己安心不少,兩人都是全力的一擊,反而兩個人誰也沒有把誰傷著,不由緊緊拉住蝶衣道:「我沒分辨出你來,我沒有,蝶衣……」
蝶衣冷冷的掃了古皓然一眼道:「沒分辨出來就沒分辨出來,有什麼大不了的,這麼多假貨要一個一個去分辨,等你辯出來早就到閻王那裡報道去了,真是莫名其妙。」
古皓然聞言不由挑了挑眉,見蝶衣目光清冷的看著自己,好像剛才自己真的說的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不由喃喃道:「可是,那樣會傷到你,我怕會一不小心傷害到你,我想你信任我。」
蝶衣見古皓然眼中流露出說不出的內疚,不由微微皺眉道:「我難道還不夠相信你?這樣還不叫信任?你還要怎樣的信任?」
古皓然不由微微一楞,見蝶衣的眼中波瀾不興,沒有傷心,沒有懷疑,沒有不解,只有一片平淡,平淡的好像剛才的交手,真的只是一場遊戲,遊戲?古皓然一想到遊戲二字腦海中靈光一閃,一把抓住了蝶衣話中的重點,那種不知名的感覺全部涌了上來,不由眼露狂喜也不分時間地點場合,一把抱住蝶衣,緊緊的擁抱著。
是的,他明了了,兩個人在同一時間能夠盡全力出手,那本身就是對對方的信任,信任對方傷不到自己,同時也相信自己傷不到對方,這是對對方根深蒂固的了解,才會想也不想的在一瞬間做出那樣的反映。
古皓然自己知道,自己一直想著要辨認出蝶衣來,不要傷害到她,可是卻忘了,蝶衣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傷害到的,對於旗鼓相當的人,辨認,交手就是最好的辨認,兩人全力以赴的反面就是兩人誰也沒出手,因為這也是一種全心的信賴,一種對彼此深深了解的信賴。
古皓然此時心中的所有不安都放下了,與其隨時隨地的擔心,不若全心的相信對方和自己,蝶衣就是這樣相信自己的,所以在她的臉上心中找不到焦急,因為她相信自己能夠保護好自己,她相信那些假的迷惑不了自己,所以她只會冷靜的找其中的弱點,而不是衝上去與他一起面對銅人,因為這也是另一個方面的一起面對。
蝶衣感覺到古皓然情緒的激動,感覺到古皓然身上所有的不確定,以及不完全的情緒全部離他而去,只剩下一片如晴空一般的暖暖心意,一瞬間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心底的情緒,這一刻也許就是真正的心意相通吧。愛情有一天會淡去,但是全心的信賴則會與日俱增,永不停歇。
「好了,我並不喜歡呆在這個地方。」半響蝶衣推開古皓然淡淡的道,古皓然嘴角眼底都是笑意道:「遵命,我也不喜歡這些假人,居然是我們的樣子,留著礙眼,不如全部毀去。」
倆人說罷各自動手,古皓然也學了個精怪,也不到處去拼殺,直接跟在蝶衣身旁,遇上按著軌道滑過來的銅人,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劍,古皓然軟劍本就是一不可多得的利器,不用學蝶衣那般只能挑最薄弱的關節出下手,那是渾身上下想朝那裡下手就朝那裡下手,一時間只聽的轟然之聲音大作,假的古皓然和蝶衣在真人面前分崩離析。
當第十三聲巨大的響聲傳來后,蝶衣和古皓然正準備朝前走的時候,屋子內突然所有聲音驟然停止,四面的窗戶緩緩顯露出身影,耀眼的自然光芒從外間射入,一瞬間讓適應了黑暗的古皓然和蝶衣不由閉了閉眼。
當兩人復睜開眼時,只見滿屋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銅人的屍體,分崩離析的手腳和軀體灑滿了整個地面,柔和的光明照射在任何一個角落,空曠的大屋在沒有先前的詭異和陰森,反而充滿了淡淡的溫暖感覺,雖然依舊空曠,卻已經有了光明的味道。
在倆人的對視當中,一道喳喳的聲音緩慢的響起,古皓然和蝶衣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扇精鐵鑄就的大門在兩人眼前緩緩開啟,屋外燦爛的陽光跟著從門縫裡射進來,淡淡的香草味道隨著微風飄蕩進來,沁人心脾。古皓然伸手拉住蝶衣的手,嘴角帶著一絲清爽的笑容,大踏步的朝門外走去。
驚訝,震撼,轟動,一切一切有可能在臉上流露出來的情緒,此時都掛在門外眾人的臉上,紅凈和林野注視著站在門外望著自己等微笑的古皓然,和面容依舊清冷的蝶衣,緊張的情緒早已經被狂喜所取代,倆人同時走上前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站在古皓然和蝶衣的身旁,臉上的笑容是驕傲的,是自豪的,是與有榮焉的。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的上官島主和青竹等人,默默的看著在陽光下耀眼奪目的兩個人,上官島主眼中含著一絲嫉妒,一絲迷茫,一絲欣慰,多種情緒在他臉上不停的轉換,終於在半響后,上官島主注視著古皓然道:「恭喜你,恭喜你們。」
古皓然嘴角帶著淡淡的如春風一般的笑容,輕輕對上官島主傾身點頭后道:「這些日子承蒙島主厚愛與照顧,浩然在這裡帶我和我的家人門,向島主致謝了。」從屋子中出來的古皓然彷彿心境有所變化,整個人洋溢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連帶說話也客氣有禮的多了。
上官島主深深的看了兩眼古皓然和蝶衣,半響轉身朝身後議論紛紛的島上眾人道:「今晚設宴狂歡,為我們的客人送行。」說罷頭也不回的當先離開,島上眾人轟然叫好后,朝古皓然和蝶衣投來敬佩的目光,各自點頭施禮后離開。
青竹走上前來無比敬仰的看著古皓然和蝶衣道:「古兄,你們是第一個能夠從島上離開的人,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把在島上的一切不愉快忘了才是。」
古皓然心情很好的拍了拍青竹的肩道:「各人有各人的立場,那些不過是小事,何況你們並沒什麼對不住我們的地方,要是存心讓我們難堪,有的是好辦法,你們很大度。」
站在青竹旁邊的青雪接過話道:「古兄這麼說真讓我們汗顏了,古兄,青雪也不怕你生氣,有些話想現在就提出來,你也知道島上的資源很好,以前沒有人離開我們確實不用操心,今天古兄打破了島上的所有規矩,我們自然是不能強自在把你們攔下,島上的人就算在擔心,這點信用我們還是講的起。
在說古兄的為人經過這三關,青雪心底還是有點了解,絕對說的出就做的到,說不窺視島上的一切,就肯定不會窺視,不過,青雪還是想在叮囑古兄一句,且沒把島上的一切說與外界,我們這裡不於外界交流久已,島上的人都不希望被外人打擾。」
古皓然明了的笑笑道:「這點你們放心,只要是我古皓然承諾過的,那就一定會做到,我和我的家人絕對守口如瓶,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青竹聽古皓然這麼說不由微微一笑道:「其實算青雪多話了,島上的三關若是能過的話,我們一點也不擔心古兄會出賣我們島上,這些設定是有目的的,第一關考驗的是有沒有強悍的實力,有了強悍的實力首先才有自保的能力,才不會在別人的威脅下說出島上的一切,第二關考驗的是人的機智靈敏和與人合作,如果對同伴能做到不離不棄,那麼一方面說明這個人的品德上面絕對沒有問題,另一方面也說明這個人絕對能夠應付一切面臨的難題,第三關本來的用意是考驗一個人是不是心細如髮,不過看來這點有些畫蛇添足了,反倒成了拆散別人的利器,只要過了三關,不管是你的能力,品德,都從任何一個點滴展現出來,這樣的人放他們回去,相信絕對不會危害島上。」
古皓然這時候才知道這三關居然還有這樣的含義,看來並不若上官島主所說的那樣,是他自己看偏了,不由心底到有點佩服這個設定關卡的人,一個人的品行如何確實能從最微小的地方發現,看來這個人應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晚間,古皓然和整個島上的人開懷暢飲,撇開原來敵對的關係來說,這島上的人也還是很好的,不管是真好還是假好,是礙與島上的規矩還是性格如此,反正現在瞥清了敵對關係,到真的與古皓然有說有笑起來,雖然其中也夾雜著不甘,羨慕的眼神,不過這些想來應該不是原住民。
蝶衣,紅凈,林野等也沒有跟在古皓然的身邊,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彷彿置身事外的吃喝著,無數過來敬酒的人都被蝶衣冷漠的神色擋回去,島上的人見過蝶衣的煞氣一面,自然就算這人在美也是不敢招惹的,好在第一關的時候,蝶衣和古皓然雖然下手很狠,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到沒一個人交代到這裡,否則這晚宴可能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蝶衣一直冷漠的坐在石桌邊,看著高高在上淡漠的一杯一杯喝酒的上官島主,上官島主臉色冷淡,眼光有點縹緲的注視著人群中的古皓然,見古皓然舉止優雅風度翩翩的應酬著島上的眾人,眼中的神色不停的變化。
蝶衣冷眼旁觀了一陣轉頭與紅凈說了幾句話,待紅凈回身過來后,青竹也跟著紅凈身後走來。
青竹微笑著看著蝶衣道:「聽紅凈說夫人找我,青竹真是萬分榮幸,能得夫人敬酒青竹真是幾世休來的福氣。」原來紅凈找來青竹的理由是蝶衣要敬酒與他相謝。
蝶衣看了青竹一眼端起身旁的酒杯茗了一口,開口道:「坐。」
青竹微微有點驚訝的道:「如此可要多謝夫人。」這可是連敬酒都沒有想到過,那裡還想這麼冰冷的人會請他坐。
蝶衣端著杯子看著青竹道:「我們怎麼離開這島?」
青竹雙眉一挑頓時明白蝶衣找他來可不是為了喝酒,當下微微一笑道:「夫人儘管放心,我們既然說了要放你們離開,就絕對不會說話不算話,島上一直以來就有一條鐵船,和一份海上的路線圖,明日一早青雪和我會開船送你們到附近你們熟悉的地點。」
蝶衣恩了一聲淡淡的道:「你們島主可有吩咐?」
青竹微微一楞道:「島主沒什麼吩咐的,這是島上的規矩,只要過了關自然我們就不強留,島主還能有什麼吩咐的。」
蝶衣轉過眼角掃了一眼沉思中的上官島主,見他臉上神色變換不定,當下微微皺眉道:「我要今天晚上走,這裡一結束就走。」
青竹先是詫異然後沉下臉來道:「夫人是不相信我們?」
蝶衣看了一眼青竹直接點頭道:「是,我不若他會相信什麼人的品德,德行,性格,我只相信我的直覺,安全離開就是我的目的,在這個目的沒有達到之前,一切的信任都是空話,所有人說的也都不能相信。」
青竹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蝶衣,這個女人說的話直接的離譜,現實的讓人不知道說什麼,當下道:「我們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到底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都能相信你們,你還不能相信我們。」
蝶衣冷冷的看著青竹道:「你無心,並不代表其他人無心。」
青竹一聽此話不由一怔,見蝶衣的眼角掃過上官島主,青竹不由也抬頭看去,只見上官島主面色雖然平淡與往日一般模樣,但依照自己跟隨他多年的經驗,現在這會這個人的心思不在這裡,否則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的注視,不由臉上微露詫異。
蝶衣同時冷聲道:「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既然你們開出的條件我們已經做到,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分別?還是說這一切不過是個幌子?」蝶衣冷冷的語氣就算用最平淡的神色說出來,也讓人生咄咄逼人之勢。
青竹看了蝶衣一眼半響直接道:「我本來想的是天黑不好開船,不過你既然堅持,那麼我也不強人所難,我去安排一下,等會宴會一結束,我會讓青雪直接帶你們過來。」
蝶衣恩了一聲淡淡的道:「多謝。」已經站起身的青竹詫異的看了蝶衣一眼,這個人那裡是像向人道謝的人,當下嘴角抽了抽勉強應了一聲就快步離開。
宴會中途古皓然被人扶了回來,看著醉的一塌糊塗的古皓然,島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各自接著娛樂去。
古皓然爬在蝶衣背後,頭埋在蝶衣頸項中,不顧這麼多人在場硬是表演夫妻相親記,而蝶衣又是一個不把任何禮法放在心上的人,只管願不願意,那裡管什麼禮節,就依著古皓然靠在身旁的姿勢,漠然的坐在原地,引的旁邊的眾人一臉的神秘笑容。
古皓然靠在蝶衣的耳邊嘴裡亂七八糟的說著什麼,蝶衣也不去理會,旁邊的紅凈和林野則又是搖頭又是擔心,上次古皓然醉酒後所發生的事情,那可是傳便整個古府的,這當口可不要在那麼上演一幕的好,多丟人。
四下里喧鬧聲音又起,顯然是沒有人還記掛著這個醉的一塌糊塗的人,古皓然湊到蝶衣耳邊突然幾不可聞的道:「當中有些人有問題,今天晚上不能在這裡久留,酒席完了我們要先下手為強,去找青竹和青雪,這兩個人值得相信。」
蝶衣領教過古皓然的酒量,要是微醉多半是有可能的,醉成這副德行那麼一定有問題,當下什麼話也沒說微微點了點頭,自己只冷眼瞧出上官島主那多變的眼神,這島上的人到還沒注意,顯然是古皓然與他們身處其間的時候,發現了什麼也說不定。
古皓然依舊還是裝他的醉,剛才與眾人敬酒時,有些人的表情雖然如舊,可語氣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那種微微的酸和嫉妒排斥,就算他們隱藏的在好,對於這個從小人群中混大的他來說,那樣的心思豈有看不出來的意思,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不會出賣他們,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一個外來人破了島上從沒有破的規矩,人的嫉妒心一起,那後果可就不好說了,所以,古皓然一邊裝做酒醉逃避他們的灌酒,一邊極快的尋思怎麼個下手。
酒宴中途青雪笑著過來朝蝶衣道:「古兄怎麼醉成這個樣子?我看你們在這裡也沒什麼事,不如還是回去休息去,明日也好早點起來。」邊說邊直接上前扶起古皓然,一邊朝眾人笑道:「我們樂我們的,給我留著點,我送他們過去就回來,別把好酒給我喝完了,別讓我起個好,你們就把我的東西給搶光了。」眾人頓時哈哈大笑,一邊之嚷快去快回。
青雪帶著古皓然等走出場地,古皓然與蝶衣相握的手微微用勁捏了捏,突然反手就朝青雪頸項間擊去,青雪雙手扶著古皓然見此微微一楞,一旁蝶衣快速使力拉著古皓然往回一扯,這一拉給了青雪緩衝之力,青雪一個閃身腳下快步有一旋,就遠遠離開了古皓然身邊。
古皓然詫異的轉頭看著蝶衣,蝶衣抓住古皓然的手輕聲道:「他來帶我們走。」古皓然眼中光芒一閃,頓時無聲的笑了起來,他們兩個想到一塊起了。
青雪冷哼一聲道:「還不跟來。」說罷當先快步而行,此時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島上的人都還在鬧騰,一行人暢通無阻。
潔白的沙灘在月色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人一船早已經等候在那裡,古皓然等二話不說加快速度跑了上去,船是鐵船雖然不大到也不小,六個人在上面一點也不擁擠。
青雪一邊拉開鏈條一邊冷哼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蝶衣坐在船中淡淡的道:「但願如此。」青雪聞言連聲冷哼,蝶衣卻也不在理會,青竹和青雪兩人快手快腳,幾個拉扯間鐵船已經駛向了漆黑的大海。
古皓然借著月光看見青雪臉上滿是不平之色,不由道:「世事無絕對,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偷偷摸摸的走,本來我們應該是光明正大的離開,不是這樣趁亂溜走,如若不是察覺到不對,我並不想做這樣的事情。」
青雪臉孔一揚正待反唇相譏,岸邊突然傳來人聲,當下幾人靜默下聽去,只聽上官島主冷烈異常的聲音怒道:「人呢?船呢?給我跑什麼地方去了?」
一人立馬回道:「青竹大人說那些人對他說他們想家的緊,希望馬上就走,而青竹大人想反正也要送他們離開,早走晚走也是一樣,就領著青雪大人去送他們離開,說送回人就回來。」
上官島主一聲冷哼道:「下去。」一陣腳步聲音,顯然是不少人離開了去。
這廂青竹和青雪也不在划船,幾人靜悄悄的坐在船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半響只聽見岸邊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接著有石塊砸到水面的響聲,古皓然心下一驚,暗自尋思這樣的內力,怕是他根本無法望其項背。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小子就能得到一切,為什麼我就不能得到?該死的,該死的,我居然晚來一步,好聰明的小子,居然猜的透我不會放過他,憑什麼他就能與心愛的人同攜白手?憑什麼他們的感情就能堅固過一切?憑什麼我得不到的他們能得到?不公平,不公平。」低低的壓抑的叫聲順著海風吹過來,就像一隻野獸張開了它的利爪,在抗議命運的不公。
坐在船上的青竹和青雪面面相覷,臉上的神色都冷了幾分,沙灘上巨響聲一聲接著一聲,顯示著岸邊那人的憤怒,古皓然聽著四面的水聲,不由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在上官島主與他相談的那一晚,他就明白這個人有點反覆無常,性格已經有分裂的感覺,現在果然如此,若是輸了那麼他會萬分憐惜自己等,可是贏了的話,他也許會覺得這樣的感情完成了他所沒完成的,欣慰不過一瞬間,但是那心中的陰暗卻會滋長,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得到,別人的幸福對他來說也許是最礙眼的事。
良久的沉默,在岸上再也聽不到聲音后,青竹和青雪默默的划船離開,古皓然和蝶衣也不說話,事實勝與雄辯,要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天他們就會連小人之心都不會剩下,好在沒有看錯青竹和青雪這兩個人,心口如一,蝶衣的直覺,古皓然的觀察都沒有讓他們失望。
日升月落,月升日降,幾番重複,幾經風浪,當紅凈看見前方的陸地時,狂喜的不僅在船中連翻了幾個跟頭,古皓然看著海岸線一步一步的靠近,心中那份喜悅才升起,就被一股焦急所掩蓋下,在島上可以不想,因為想也沒用,此時不知道那邊海岸上已經亂成了什麼樣子。
「青竹,青雪,既然已經快到聖天,不如與我們一起上去,見識一下聖天的風采在回去怎麼樣?」古皓然按奈住心中的焦急與兩人說道。
青雪看了一眼青竹,青竹微微搖頭道:「不用了,這裡不是我們的地方,我們也不想去見識他們的繁華,古兄,我們就此別過,以後但願在無相見之期。」說罷朝古皓然微微行了一禮,青雪也跟隨著青竹的動作做下去。
古皓然知道這兩人的這個動作,是在對上官島主對自己等有那樣的想法,表示歉意,忙回了一禮道:「兩位別這樣,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你們不是他,他也不是你,你們可別這樣,兩位如過執意要回去,浩然也不強留,不過說句不該我說的話,回去可處處要小心些了。」
青竹淡淡一笑道:「我們心中有數,島主再強,他始終不是島上的人不是。」古皓然一聽這話也明白了青竹的意思,雙拳難敵四手,青竹世代居住與島上,又不與自己等是從外面來的,想來就算有什麼情況他們也應付的了,當下就不在為自己可能連累他們的事情擔憂。
船到岸邊,青竹和青雪與古皓然等辭別,四人看著青竹他們的船在海風中越行越遠,古皓然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道:「走吧,就當那島上的經歷是場夢,以後也許在也不會相見了,我們還是先顧及這邊的事情為好。」說罷當下與蝶衣並肩朝前方走去。
在海岸線上走了片刻,前方居然是一個大碼頭,四人不由頓時精神起來,走至碼頭上古皓然等四人頓時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四人還來不及問詢所在的地方,只見一道人影飛一般的朝他們撲來,古皓然定睛一看,居然是風。
「少爺,天,真的是少爺,少爺,你可讓我們擔心死了,少爺。」一向情緒不露激動的風,此時眼中含淚一把抓住古皓然不放手。
古皓然見是風,不由伸手出去使勁摟了一下對方的肩膀,眼中微紅的道:「風,你沒事,太好了,我真不敢想若是見不到你們會怎麼樣。」風等和古皓然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可比兄弟,此時能看見自己的兄弟還活著,那份激動簡直不說了,蝶衣和紅凈林野站在一旁望著他們,也不插口兩人的重逢。
「風,行,靈,柳,茗清他們呢?他們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風見古皓然一張口就是詢問他們有沒有出事,不由摸了一把眼淚連聲道:「沒有事,沒有事,當天我們幾個落海之前已經抓到了一起,所以一直沒有分開,後來被風吹到附近的魚村,被那裡的人救了起來,卻少了少爺和夫人四人,我們五個人快被急瘋了,派出去找的船隻沒有一艘找到人,我們實在無法可想,就分別守在這一面海域的所有碼頭,今天真讓我把少爺給盼到了。」
古皓然聽行等都沒有出事,也微覺欣慰,風本冷靜之人,此時激動的情緒一過,臉色一變后立馬道:「少爺,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快點走,府里出大事情了。」
古皓然聽的風如此慎重忙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風四下看了一眼,見相貌不凡的幾人完全吸引了周圍碼頭上的眾人眼光,不由微微一頓道:「少爺,我們另外找個地方說,現在先把少爺和少夫人回來的訊息傳給老爺他們知道才是正事。」
古皓然雙眉緊皺,風如此避諱周圍的人顯然家裡發生的不是小事情,而把自己等回來的消息告之出去也是好事,避免家裡人的擔心,當下點了點頭,旁邊的紅凈插話進來道:「主子這邊已經通知了,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裡?」
剛才風上前跟古皓然見面的時候,一旁月堂的人見到了蝶衣所佩帶的戒指,當下在蝶衣的首肯下,立馬動作快速的往回傳消息去。
一行人才轉過雜亂的碼頭坐入馬車中,風便一臉嚴肅的道:「少爺,現在府里的情況可相當不好,自從少爺和少夫人失蹤之後,整個府中上上下下全都亂了,五位少爺把手中所有的事情全部放下,都趕了過來找你們,就連老爺和秋衡君都趕了過來,那段時間幾乎把整個臨近的海域搜索一空,沒有任何人還記得其他的事情,只想著少爺和少夫人會不會在某個角落存活著,這些個碼頭所有的生產幾乎全部停止,因為古家出了大額的懸賞,只要找到少爺和少夫人,所許下的金錢他們幾輩子都用不完。」
古皓然聽到這眼眶不由微微一紅,拉過蝶衣的手緊緊的握著,喃喃的道:「我讓他們擔心了。」
一旁的林野突然皺眉道:「如此造勢,怕不是好事。」不過只為一人便讓幾個碼頭全部停產,這樣的事情放什麼時代,地點都會出現極大的問題,蝶衣自然明白了林野話中的含義。
風看了林野一眼,搖了搖頭道:「現在先不說這些,就因為古家所有的人都出動來找你們,而少爺你也應該記得我們當時是為什麼過來,這差不多少爺和少夫人失蹤的接近一個月時間裡,幾個少爺把正忙的事情都扔到了一旁,那稅鹽稅糧雖然有下面的人在辦理,但還是沒有趕上上繳的日期,而且因為這些事情老爺和幾個少爺心情都不好,根本就不理睬來催促的官員,一門心思來找你們的下落,朝廷上就直接降旨,剝奪了古家所有關於鹽和糧的經營,把我們旗下的所有關於這兩個方面的一切給封了。」
古皓然頓時鐵青了臉,雙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蝶衣被古皓然拉著的手被他握的生疼,不由側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古皓然雙目如冒出火來狠狠的道:「鹽和糧的經營,是我一點一點經營起來的,朝廷憑什麼因為我們沒有按時上繳稅,就全部剝奪我的東西?而且一旦強行分離這兩個項目,我們與之相輔相成的其他經營怎麼辦?一時間所有的周轉豈不是會出大問題,這回出現多大的虧空,這不是要敗我們古家嗎?」
風見古皓然臉上已經變了,當下擔憂的看了一眼蝶衣后,按住古皓然的肩膀道:「少爺,我話還沒有說完,這個問題秋衡君已經回京找女皇去了,還算不上是燃眉之急,古家就算少了這兩個項目,一時間應付有些艱難,但是也不會完全敗下去,幾個少爺也都回去應付去了,少爺,現在最重要的是,前十天左右我們古家在干臨的煤礦發生了崩塌事件,聽說死了不少人,三少爺已經趕過去了,據前天傳來的消息,三少爺被憤怒的民眾給包圍到和頹那處,現在生死未卜。」
風一口氣說完不由擔心的看著古皓然,古皓然臉上青白交加,額頭上的青筋彷彿要從皮膚下迸裂出來一般,唇上血色盡失,蝶衣皺眉看了一眼自己被古皓然握的開始泛青的手,不由抬頭看著古皓然冷冷的咳嗽了一聲。
古皓然抬眼望著面上神色不變的蝶衣,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翻騰的情緒,分外冷靜的道:「告訴我,現在爹和幾個哥哥各自在做什麼?還有他們怎麼處理現在這些事情?」
風立時稟報道:「老爺和大少爺坐鎮府里,在忙著與朝廷方面關於鹽糧方面的事情,二少爺和四少爺奔赴聖天的各洲,安撫各洲因為鹽糧出現大的變動,產生的翻天覆地的變革和變動,五少爺和大少爺夫人,二少爺夫人,三少爺夫人,四少爺夫人等五人同時各自駐紮在黎洲,曲洲,易州,青州,關洲等五個大洲,全力穩定當地各項買賣並對付山家的趁機而起,山家見我們家此時內外有困,開始不停的針對我們,搶我們的生意,老爺夫人和五少夫人在府里全力周旋與各處,至於三少爺那裡則是冰祁去了。」
古皓然此時到冷靜的有點異常了,心下不停的計算后道:「現在我們既面對朝廷又要對付山家,我看要是一個不妥,怕其他門庭肯定會跟著落井下石,這樣搶在一起發生這麼些事情,我真難把他們想像成意外。」
古皓然說到這眉頭緊皺不知道想到什麼,而此刻馬車突然停下,幾個在此處的月堂下屬都搶了過來,蝶衣見幾人都屬於月堂中比較高的級別,平日不是全部都在一處的,現在居然一時間見到這麼幾個,不由皺眉道:「為什麼都在這裡?各自負責的什麼地區全忘了嗎?」
那幾個月堂下屬忙恭敬萬分的回答,是因為得知月主下落不明所有才趕過來的,蝶衣知曉月堂的規矩很大,沒有月主的信物和吩咐,這些人就算是冰祁也無法調動,現在多半是感覺到群龍無首,又沒有人指揮他們,所有都跑這地方找他們來了,蝶衣一想到此處不由微微皺眉。
一旁的古皓然看了眼月堂的這幾個下屬,突然道:「為什麼五哥和幾個嫂子全部駐紮在外?幾個洲之間的鎮壓完全不用他們全部都去,而且幾個哥哥分散如此之散,古家什麼時候發生了一點事情,讓所有人都手忙腳亂了?要現在的情況就這個樣子,以後要是在嚴峻那要怎麼辦?」說到這語氣不由嚴厲起來。
風看了一眼古皓然又看了一眼蝶衣,低聲道:「往日古家能一人當多人用,完全是因為有月堂這個消息來源的地方,現在月主失蹤,整個月堂沒有任何人能夠調動,所有的消息上了級別的,只能給月主察看,其他人哪怕就是老爺也沒有察看的權力,所以整個家族消息方面有點閉塞,不能第一時間處理所有的問題,只好全部出動,而冰祁只能運用一部分力量,我們現在知道的全部是冰祁能調動的範圍所得來的消息。」
古皓然聞言第一次覺得他爹立下的這個規矩,真的是害人害己,雖然是絕對的權利不外泄,但這些意外的事情發生之時,簡直就是一盤散沙,一點用都沒有,什麼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正要用的時候卻告訴主人不在,請稍候,這個規矩等事情完結后絕對要讓蝶衣換掉。
這廂蝶衣手中已經在察看這幾個高層帶來的詳細的資料,古皓然也不說話沉下心來快速的瀏覽完手裡面現在的資料,思索片刻后對月堂的幾個人道:「傳話下去,爹獨自處理朝廷方面關於鹽糧的問題,把大哥調出來臨時掌控整個古家全部的生意,二哥與五哥坐鎮外地,與大哥配合協調各地的生意動蕩,四哥調回來全權處理山家的問題。
大嫂和三嫂調回來幫助娘處理家族內部的一切大小事情,二嫂和四嫂則讓她們前去她們的娘家,說服她們娘家支持古家,就算不支持也不要趁機落井下石就好,五嫂調出來去風洲,我現在需要外公的幫助,讓五嫂去向外公痛述厲害,要外公派人保護古家所有的人,我現在需要他的武林世家的威望和勢力。」一口氣對整個古家上下人做了全新的安排。
月堂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古皓然,如此安排不知比原來的安排好了多少,心下雖然佩服古皓然卻還是看向了蝶衣,蝶衣冷冷的道:「聽明白了嗎?」那幾人忙連聲答是。
古皓然看了幾人一眼後接著道:「還有,這段時間月堂所有的消息,同時呈報你們月主和老爺那裡,小事情在你們能力範圍內的,你們就自行處理,我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好,大事情如果第一時間等不到月主的吩咐,老爺的吩咐就是月主的吩咐,聽見沒有?」
這話無疑是把蝶衣的權利分了一半給古震,月堂的人不由都看向蝶衣,蝶衣心中一思索,事急從權,雖然聽一個人的不會亂,但是明顯的壞處也在這裡,加上自己對經商確實一點也不熟悉,所謂的頒布命令無疑是聽古皓然的,不由側頭看了一眼古皓然。
古皓然見蝶衣轉頭望著他,不由喚了一聲道:「蝶衣。」
蝶衣見古皓然眼眸深處的焦急,明白的從視線里傳過來,頓了一下后淡淡的道:「去起草一份信件,這個命令三個月內有效,過期如果沒有我接下來的傳令,這個命令就不在是命令,要是繼續我到時候會吩咐下來。」雖然事急從權,但是蝶衣還是不喜歡有人沾染她的東西,就算以後要改革,選的人也要她自己選的,其他人不能夠做這個主。
幾個月堂中的人立馬恭敬的應承,古皓然見此也不在說什麼,頓了頓道:「風,快速召回行他們,我們馬上去干臨,冰祁不是個善於應付那些局面的人,他去只怕會越來越糟,我們目前是離那裡最近的。」
風二話不說的道:「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了。」
古皓然點點頭看了月堂中人一眼道:「如此就先按我說的去辦,快去,不得耽擱。」月堂中的人齊齊轉頭看向蝶衣,蝶衣冷冷的點了點頭,幾人連忙下車各行其事去了。
古皓然閉上雙眼揉了揉眉心道:「掉轉馬頭我們去干臨,不等行他們了,讓他們全部朝那個方向去,時間等不及了。」想到古浩清現在生死未補,古皓然的心裡焦急的一刻也等不下去。
風應了一聲直接鑽出馬車坐到駕車的位置上,親自駕車飛一般的朝干臨而去,干臨沒有水路只有陸道,好在離這裡很近,只要一天左右的路程,風清楚要是不把三少爺救回來,古皓然心裡是絕對無法靜下心來擺平現在的一切的,在他的心中親人可比什麼生意的要重要的多。
蝶衣掃了眼古皓然一直抓住她的手,古皓然的手一直不停的顫抖,手心的溫度高的嚇人,蝶衣不由緊緊回握了古皓然一下,古皓然睜眼看向蝶衣道:「蝶衣累不累,不能讓你休息了。」邊說邊帶過蝶衣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道:「休息一會吧,坐了這麼幾天船沒得到什麼好的休息,明天還不知道會面對什麼,都是我不好。」
蝶衣聽古皓然話語中滲透出來的疲憊和自責,不由撐起身子一言不發,強勢的摟過古皓然,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冷冷的道:「休息。」
古皓然先是微微一楞,然後就著靠在蝶衣肩膀上的姿勢,伸臂摟住蝶衣的腰半響喃喃的道:「要不是因為我,古家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若不是堅持走海道不走內陸,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讓你陪著我吃了那麼多苦不說,現在連整個古家都陪進去了,哥哥們那麼愛我,要不是因為我而方寸大亂,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錯誤,都是因為我。」
蝶衣聽著古皓然自責的話語,什麼話也沒說只用力摟了摟古皓然,古皓然閉上眼睛靠在蝶衣肩膀上低聲的道:「都是因為我,所以三哥出了事情,其他人才不敢去救,他們怕接受不了第二個人突然的離開,他們不敢去,不敢去面對那生死未卜的四個字,他們被我嚇怕了。」
蝶衣感覺到古皓然身子開始顫抖,剛才的冷靜,剛才指揮若定的氣勢全部消失不見,現在面前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人,一個被寵在手心裡長大的人,一個視親情比一切都重要的男人,不是那個天之驕子,不是那個能力挽狂瀾的當家,他也會怕,他也會後悔,他也會心傷。他的剛強果決是對著外人的,他的脆弱則只會顯示在最親密的人面前。
蝶衣看著背過身去的紅凈和林野突然開口道:「自責有沒有用?」
古皓然身子微微一震道:「沒有。」
「落海是不是你希望的?」
「不是。」
「古家要不要振興?」
「要。」
「三哥救不救?」
「要救。」
蝶衣問了四個問題后就不在說話了,靠在蝶衣肩頭的古皓然睜開眼牢牢的看著蝶衣,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淡淡的看著前方,甚至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但是古皓然心中卻迥然不同,是的自責自怨沒有用,現今還有那麼多事情等自己去處理,那有那麼多時間來檢討自己的過失,何況並不是自己的過失,自責只會影響自己的判斷,這個時候每一個決斷都不能有錯誤,事已至此,除了面對,其他都是多餘的。
古皓然本心裡也明白只是一時間腦筋短路,聽蝶衣四問后頓時腦海一片清明起來,不由緊緊摟住蝶衣的腰,輕輕吻了一下蝶衣的臉頰微笑道:「你也休息一會,接下來得時間恐怕有的我們忙了。」
蝶衣低頭掃了古皓然一眼,見古皓然已經完全恢復以往的輕鬆神情,眉宇間不知什麼時候綻露的成熟風采,讓整個人顯得更加魅惑絕艷,不是以往高傲的美麗,開始沉澱了些內容了。
林野半天沒有聽見蝶衣和古皓然說話,不由轉頭看來,見古皓然枕著蝶衣的肩膀,蝶衣靠著古皓然的頭顱,兩個人都閉著眼睛依偎在一起,雖然眼前這個畫面有點顛倒了男女的次序,不過看在眼裡依舊那麼賞心悅目,林野不由微微一笑,與也轉過來的紅凈對視一眼,睡吧,還不知道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會面對什麼,現在先管當下吧。
一輛馬車在太陽光下飛速的前進,同一時間幾匹快馬正從不同的地方,朝著一個方向飛馳而去,滿天的鴿子向著四面八方而去,矯捷的人馬一波一波有次序的出動,這一切都在傳達著一個信息,回來了,古家的當家回來了。
干臨,聖天王朝產煤的大洲,當年古浩清可是費了大把的心血才拿下了這個產業,這兩年所得的收入除去古皓然名下的鹽和糧兩大項,可以在古家算的上是第三產業,所以古家也一直相當看中,今次要是這個暴動不壓制下來的話,依朝廷現在的樣子,這一項目也要收繳不說,恐怕這麼多人命也要古家說個一二三出來。
上次古皓然去處理的事情,後來由風和行趕過去幫助處理了,而那時候朝廷也還沒有撕破臉,現在已經有了先例,怕要是壓不下來,這就不是上一次那麼好處理的了。
一個簡陋的土房中,古皓然和蝶衣等一行正集合在裡面,冰祁眼中又是激動又是嚴肅的注視著古皓然和蝶衣道:「三少爺早前被知會說是被困在和頹那處,那地方寸草不生是一個亂石坡,現在已經幾天時間過去了,和頹那邊里裡外外被暴民圍堵了個水潑不進,三少爺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我來的時候也只是找到了當初這裡的一個管事的,從他口裡也只知道三少爺是往那個方向去了,具體的情況我還沒來得及調查,現在我也無法保證到底已經怎麼樣了。」冰祁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驚喜和敘舊的時候,忙言簡意駭的快速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給古皓然和蝶衣。
古皓然計算了一下路程,冰祁晝夜兼程趕過來也不過比自己等早到了一天時間,難怪知道的不比自己從月堂里的來的消息多,古皓然皺眉道:「三哥身邊帶了多少人?暴民有多少人?死了有多少人?你是怎樣處理的?」
冰祁必恭必敬的道:「三少爺身邊聽說當時躲避的匆忙,身邊只有他的兩個護衛,而這次因為礦上大面積的塌方,礦下據從名冊上來看,死了大概有兩百多人,這麼多的死亡直接讓整個礦上的人都憤怒起來,因為據說不是意外塌方,是有人為原因,說是因為我們指揮不當,不顧礦下的情況違規操作,不過這只是找不到證據的說法,卻讓整個礦上的人都暴動起來,以為是因為我們的原因致死他們的親人,所以才會憤怒的圍堵三少爺他們,礦上當時被捉住的幾個管事都被沒有了理智的暴民給生生殺死了。」
古皓然和蝶衣一聽不由同時皺了皺眉,冰祁接著道:「整個礦上鬧事的人太多,要詳細計算的話,在名冊上有名的應該有兩千多個人,這基本上是目前我們礦上所有的人員,至於處理,少爺,你知道我並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我來這的主要任務是找回三少爺,至於具體的處理全部聽取老爺的飛鴿傳書,現在只是對外封鎖了一切消息,洲縣官員我們都派人先把他們穩住了,這裡具體的事物我還正在調查。」
古皓然聽到這裡頓時搖了搖頭冷聲道:「你去把礦上所有管事的,還有這礦上的所有文件全部給我拿來,風去幫我搜索裡面的問題,行和柳去找暴民的頭目,不管怎樣告訴他們這裡的事情現在全部由我來處理,我給他們擔保一定給他們一個交代。
靈你去和頹那裡告訴那裡的暴民,死一個人我們賠償原來規定的三倍,一家人裡面要是同時死了兩個,我給他一人賠償六倍,以此類推,還有關於這次他們的行動不管對錯,我們一概不追究,我們這方的人我們自己會處理,絕對不會與他們秋後算賬,你也是有經驗的,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只要不太過分,他們要什麼就答應什麼,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有,注意安全。」
風等四人一聽立刻二話不說就下去辦理,古皓然皺眉思考半響,朝邊上跟著冰祁的一個大管事道:「去給我寫張拜貼請洲縣上最大的官員過來,說我親自宴請他,而且讓他為了自身的安全,最好帶上兵馬過來,現在快去寫,茗清與他們一同前去邀請,我要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要見到人。」那個大管事自然明白古皓然的身份,和著茗清一句話也不說連忙下去辦事去了。
古皓然又看了眼剩下來的那個大管事,朝他道:「去告訴我們的人,這次有因為這件事情死亡的,全部按手續的十二倍賠償,他們遺留的遺孀和子女,古家全部承擔贍養費,至於想提什麼意見的儘管提,只要我能答應就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現在我不希望他們也鬧事,你下去安撫一下。」
那大管事立馬站起身道:「少當家說的話就是保證,我帶那些受冤的同仁謝過少當家了,我現在就去。」邊說邊快步走出。
冰祁見外人都走了出去,土屋裡就只剩下蝶衣等四人和自己,不由微微不解的道:「不是要封鎖消息嗎,為什麼少爺還要去請洲官過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古皓然面無表情的看了冰祁一眼道:「既然裡面有人為的因素,主意已經打到我們身上了,你以為我們還能把這消息按多久?就算我們不說,自然有人幫我們說,知情不報的後果朝廷那裡可是可大可小的,既然紙包不住火,遲早要露出去,那麼就找人來幫我們鎮壓,幫我們頂一杠子,平日拿了那麼多的好處,現在也該是他們出點力氣的時候了。」
冰祁聽到這話不由微微頓了頓,旁邊的林野單手抵著下顎淡淡的道:「與其一個人獨撐,不如拉人下水,我們要是強自封鎖一切自己抗,他們當然可以樂的睜隻眼閉隻眼,要是出事少不得會來個推的一乾二淨,既然包不住火,與其讓它從我們無法掌控的地方燒起來,不過我們自己讓它燒,我想官能做到一洲之首的位置,後面少不了有些功力,要是讓他們來幫我們過關,卻不比我們自己獨自來過關不是更好。」
古皓然聽的林野冷靜的分析,難得露出點笑容道:「正是此意。」冰祁等聽出古皓然的意思,不由也都暗自點頭佩服起來,果然能做到天之驕子,自然有能當的起這個稱號的能力。
稍微把目前的形式布置了一下,古皓然沉著臉道:「準備一下,我要去和頹,三哥到底怎麼樣了,是生還是死我一定要弄個清楚,否則我實在是靜不下這個心來。」古皓然知道自己一來代表的是整個古家的態度,要是一開始就只顧追問他三哥的下落,未免令其他人寒心,所以快刀斬亂麻的先給出了大致的方針,才開始關心自己最關心的人。
趁著古皓然吩咐林野和紅凈要做什麼的時候,冰祁朝蝶衣使了個眼色,倆人裝做不在意的走了出去,出門后冰祁見四下無人方對著蝶衣道:「月主,這次事情不簡單,帶頭起鬨的並不是礦上的人,我昨日來的時候趁黑派人混進暴民裡面去,挑起動亂,趁亂把幾個當頭的全部殺了,也捉了一人回來,不過卻也不敢冒險深入就退了回來,我還沒有開始審問,抓來的人居然給我服毒自殺,這才讓我明白問題不簡單。」
蝶衣頓時明白為什麼冰祁剛才不說這個,古家所有人都以為月堂不過只是收集消息,要是讓古皓然知道還連帶殺人的話,還真不知道那個做事但求無愧與心的人會怎麼想,當下冷聲道:「現在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冰祁道:「殺了幾個當頭的,他們還以為是突然暴斃,憤怒的情緒方被壓抑了一點下來,現在雖然還與我們在和頹對峙,但已經沒有我來的時候那麼暴躁了。」
蝶衣明白冰祁的這種做法,殺雞給猴看,果然起到了很好的恐嚇作用,但是真要是無辜的人被殺,到有點過分了,不過如冰祁所說內有隱情的話,那自然另當別論,刻意煽動被害家人的情緒,那麼就有可能是這次塌方的真正主使者,那一刀殺了不過是除害而已。
蝶衣恩了一聲后道:「給我派人全力調查這裡的一切,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另外在調幾個高手過來,我不想他出任何事情。」既然真的有問題,古皓然雖然自己本身很強,但還是加倍注意的好。
冰祁答應了一聲道:「至於三少爺我們目前真的沒什麼消息,和頹雖然只是個亂石坡,但是面積極大,而且它背靠懸崖,所以這些暴民也不擔心三少爺會跑到那裡去,他們只需要守住這片入口就不怕人不出來。那裡什麼都沒有,三少爺逃過去的時候聽說身上還有傷,現在這幾天沒食物也沒水,不知道……」
蝶衣聽聞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道:「怎麼到處都是懸崖?」
冰祁不由有點哭笑不得的道:「那不是天然的,是我們挖掘的時候長年累月的奠起來的,久而久之現在就成一到懸崖了,雖不說萬仞,但人力是上不去也下不來的。」
蝶衣當下冷冷的道:「收拾將要用到的東西,我們只有兩個半天加一個晚上的時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冰祁這廂才答應了一聲,那邊古皓然已經在門口呼喊起蝶衣來。
風和行等人被古皓然各自吩咐去辦事去,林野和紅凈則目前代理古皓然,處理這礦上的一切事情,因為古皓然臨時發現林野這個人頭腦清醒的很,與官場看的也很透徹,留這裡又有機靈的紅凈幫襯著,就算明日趕不回來,林野也有辦法給他搪塞過去。
古皓然,蝶衣,冰祁,還有四個冰祁帶來的人,七個人換上一身礦上礦民的穿著,帶上武器就朝和頹而去。
和頹,離礦上不過三四里路程,幾人半盞茶功夫就到了,遠遠見前方黑壓壓的到處都是人,蝶衣不由冷聲道:「有沒有其他的捷徑,現在這個時候不管是硬闖還是混進去都太難了。」
冰祁微一沉吟道:「有,東南方地勢很陡峭,那邊守著的人不是很多,應該要比這邊容易些。」古皓然當下二話不說就與蝶衣朝那方匍匐著前去。
陡峭,說陡峭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在蝶衣和古皓然眼裡,這斜斜的亂石坡那裡能與島上那面五十多米的垂直峭壁陡峭,當下古皓然和蝶衣對視一眼,手腳並用內功輕功一起上陣,雖然不說如在平地行走,卻也相差不遠了,冰祁在後方有點詫異的望著古皓然,他家武功最爛的六少爺什麼時候這麼有能耐了。
石頭,放眼望去全是石頭,避過幾個守在此處的亂民,古皓然和蝶衣等相當輕巧的繞上了亂石坡,這片土地黑紅黑紅的,一眼望去生出一絲荒涼的感覺,上面什麼都沒有,全是石頭,除了黑土就是石頭,看的人心顫。
古皓然看了眼四方皺眉道:「這麼大的地方我們一天之間怎麼找的完?」這亂石坡少說有十幾二十里,在這個地方找幾個人真的有點難度。
蝶衣掃了一眼目前的人手,開口道:「我和古皓然一個方向,冰祁你自己挑一個人走另一邊,其他三人朝另一邊,我們分開搜索,找到了就用手中的煙花聯繫,沒找到就繼續找一直到找到為止。」古皓然冰祁都沒有什麼意見,做生意耍心計古皓然有的是能耐,找人他就只能憑亂碰。
七個人分三個方向前去,古皓然看冰祁他們都已經走了,蝶衣卻還站在原地注視著地面不動,古皓然心中焦急卻明白蝶衣這麼做自然有她的用意,當下一聲不吭的站在旁邊注視著蝶衣。
蝶衣細細的察看了一番腳下的泥土和其他痕迹,沒有朝本來選中的方向走去,而是帶著古皓然朝另外一個角度很斜的前方走去。
山石越來越凌亂,整個地方也越來越荒涼,黑土地上散發出一絲很古怪的味道,被微風四處傳遞,簡直是騷擾他們的呼吸系統,古皓然見蝶衣微微皺了皺眉,不由道:「這是煤渣的味道,被風雨滲透久了,就會生出這麼一個味道,聞多了頭腦容易昏厥,所以我才對三哥的境況分外擔心。」
蝶衣面色依舊冷淡,不過腳下的步伐卻不斷的加快,這種被風吹雨淋火燒的東西,不知道這原地的土壤是什麼東西,兩者一融合居然發出一股毒害人中樞神經的刺激味道,這東西聞久了不要說是昏厥,怕是死到這裡都完全可能,那些暴民不上來追古浩清,看來不是因為知道他沒有地方逃跑,而是長年累月在這裡生活,對這些東西就算不知根知底,至少也知道這東西對人體有害,這是守著逼死古浩清啊。
蝶衣的速度慢慢施展開來,眼睛時刻不離地面,走到什麼地方該轉,走到什麼地方該停好像都了如指掌,古皓然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提上速度與蝶衣在這荒涼的黑土上跳躍奔跑,不知道蝶衣為什麼會果斷的做前進路線的決定,但是古皓然就是相信蝶衣,沒來由的相信。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