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神偷遇上慣偷
第三十一章神偷遇上慣偷
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慕容情嚇得後退了兩步,不敢擋在門口。這個女人挺著圓滾滾的肚子,那肚子彷彿一碰就能破了似的。一頭蓬鬆的亂髮胡亂地絞著,都成了柄子,不知多久沒有洗了,而且身上都是一股汗臭味。
慕容情捂著鼻子嫌惡的瞧了眼朝,這女的是誰啊,這麼臟!
那女人看著眼前這兩個都戴著黑色斗笠的人,有些怕,結結巴巴道:「你、你是、是誰?」
朝溫語道:「我們是王爺的朋友,是特意來拜訪王爺的,不知……」
這女人還是很怕,「王爺他、他不在,他、他出去找水了……」
「這樣啊……」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情見他沒有什麼表示,當下急了,道:「那人不在我們就走吧!這裡好熱啊!」
朝點點頭,回身去解駱駝的韁繩。
只見那女人突然瞪大了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慕容情的黑色面紗好一會後再三打量了慕容情的身形后驚慌失措地大叫道:「是你!」
慕容情眨了眨眼,是誰?這個女的眼睛幹嘛瞪這麼大?好像要吃了她似的,那女人又大叫了一聲:「果真是你!」
慕容情不明白的看向朝,可是朝卻也在看著她,好像在思索又好像在冷眼旁觀。
那女人驀的張嘴大笑了,笑得極其恣意奇迹快活,笑完后她極其溫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著慕容情,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佔有慾,道:「這個男人最終還是屬於我的。」
慕容情的眸子顫了顫,瞥了眼屋外金黃一片由於汪洋般的沙子后淡淡的說了句:「不知你在說什麼。」走到朝的旁邊,「言哥哥,快走吧,這裡熱得我呆不下去了。」
朝什麼也沒說,可以說他是面無表情地拎著韁繩走到駱駝旁,將慕容情扶上了駱駝,然後自己也翻身而下。
駱駝脖子上掛著的鈴鐺噹噹的直響。
慕容情聽到身後的女人又笑了,但她沒有回頭,就這麼地坐在駱駝上,任由著駱駝將自己一點點的帶遠。
假如她這個時候回頭,會看見那屋子後面的西邊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看見了他們的駱駝后似乎發了瘋,奮力地追著他們狂跑,手上的東西掉了也不在乎,似乎還喊了,但被風一吹卻什麼也聽不見,這個人追啊追,看到駱駝消失在地平線后無力的跪了下來,絕望的趴在了沙子里。
慕容情用手擦著臉上的汗水,不住的抖動胸前的衣襟,散著衣服里的熱氣。
朝的駱駝本在她的駱駝前面的,可是現在卻又慢慢放慢了腳步靠了上來。
「你要去哪?」朝看著前面問道。
慕容情沒答。
「你要回皇宮么?」朝又問道。
慕容情溜著眼珠子,怯怯的道:「我也不知道。」提到皇宮她想起了慕容逸,她這幾天沒見他有些挂念,不知他的病好了沒有,不知有沒有在找她……
「那你隨我回……」
「我回皇宮!」慕容情趕緊打斷他的話,她是不會隨他回去了!
朝沉默了,最後幽幽地道:「那麼四王爺也會放心了。」
四王爺?不就是那個王爺!那個出爾反爾的、見死不救的自稱她緋哥哥的王爺!她關這個四王爺什麼事啊?
「等入了關你就回宮吧,外面人心險惡,你還是在宮裡的好。」
「哦。」慕容情應了應。
入了關,慕容情最先做的一件事便是趕緊找客棧洗澡沐浴沖涼。
舒舒服服的躺在澡盆子里,慕容情這才感到一身的輕鬆,泡到差不多了,慕容情迅速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將銀票什麼藏在了衣襟內,再將那本黑皮小本扣在了腰帶下,撥開窗戶跳了出去。
她可不想回宮,她還沒有闖蕩呢!就這麼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深宮,她可不甘心啊!不過,等那個朝發現她不見了話她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吧,賊笑三聲,哈哈哈。
走在大街上,她想著先去哪裡好呢,想了許久,決定去少林寺看看,古代的少林寺和現代的少林寺肯定不一樣,現在的少林寺早假掉了,早沒有了少林寺原有的韻味了,全是銅臭味,既然好不容易來了趟古代,怎麼能不去見識一下呢。
去少林寺不能光著腳去,得買匹馬車,摸了摸胸前的銀票,夠她用一輩子的了。
突地一個人撞到了她地身上。
「哎呦!」慕容情疼得按住心口,一把抓住撞自己的人,原來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頭頂上還豎著著一串小辮子,那孩子滿眼的驚慌,直瞅著她,嚇得淚眼汪汪的,慕容情見是個孩子便也不計較什麼了,鬆開了他,警告道:「下次可不能這麼走路了!」
那孩子楚楚可憐的點點頭,風一般的跑了。
慕容情揉了揉自己的胸骨,疼得要命呢!揉啊揉,揉啊揉,越揉越感覺不對勁。衣服裡面彷彿少了什麼。猛地伸入衣襟內!
銀票!她的銀票!
全沒有了!
再摸摸腰。那本書還在。
剛才那個孩子!
轉身去找。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天吶!她一個神盜竟被一個孩子給偷了東西!而且偷了她全部地銀票她還沒有感覺!
愣愣的站在原地,難道她許久沒盜技藝退步了?天啊,地啊!心涼了!哪裡有豆腐,她要撞死!
可是現在不是考慮這個時候,錢沒了,她怎麼去少林寺啊!錢沒了,她以後拿什麼吃飯啊!錢沒了,她睡哪啊!
再三考慮她決定回去找朝,起碼跟著他還能混口飯吃,以後伺機再從他那盜些銀子自立門戶好了。
「客官,剛才那位客官已經走了。」客棧的掌柜子笑眯眯的道。
「什麼!」慕容情不敢置信,才一會兒功夫他都走了?難道是找自己去了?
人倒霉的時候就是這樣,禍不單行,喝水都要塞牙縫。
言哥哥呀,你去哪裡了啊!妹妹再也不敢逃走了!你就出來見妹子一面吧!
俗話怎麼說來著……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慕容情抱著朝會再回來的心思坐在客棧里等,焦急的盯著客棧門口,每進來一個人她就要睜大眼睛去瞧,瞧好了就是那無盡的失望。
等待絕對是痛苦的,尤其是看著別人吃而自己沒有的吃的時候。
天已經是深黑了。
「客官,本店要關門了,請問您是要住店么?」小二熱情的走了過來。
慕容情無精打采地可憐的道:「我沒有錢。」
「什麼您沒錢?」小二的聲音陡然高了,「沒錢您還呆在這做什麼?您已經在這呆了一天了,回去吧,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這位小二,可不可以讓我住一晚?我……我願意為你們客棧洗碗拖地什麼的用來償債。」
「這位客官,」掌柜的走了過來,「本店是小店,不需要再招人了,何況您還是位姑娘,您還是請回吧。」
姑娘怎麼了?歧視女性么!
「走吧走吧,我們要打烊了。」小二連推帶桑。
「等等,我可以給你們店說書!」慕容情叫道,手按在腰上,摸著那個本子,「我有許多關於皇……」
「本店不需要。」掌柜冷冷的說了一句后就將最後的一塊門板關上了。
呼著冷風,慕容情無奈的站著,她身上沒有什麼首飾可以當的,渾身就一件衣服還能值幾個錢,可賣了衣服她又穿什麼呢?
以前看小說看電視,以為在古代很流行用洗碗拖地什麼地抵償吃喝拉撒,卻原來不是那麼一回事!是誰誤導她來著的,都一個個站出來!
看著黑漆漆的街道,不禁惆悵道她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她不認識回朝那個教的路了,為了不被餓死她想到的也只能是回皇宮了,可是皇宮遠在天邊,她身無分文怎麼回去啊!還有那個慕容逸,還真沒有派人來找她!死人!
難道她以後要露宿街頭做乞丐一路乞討回皇宮么?還有,皇宮的人又沒有人來找她,她就算到了皇宮的大門前面也沒臉去找慕容逸啊。難道要她祈求他的原諒,好讓她入宮么!這麼不要臉的事她做不來!
嗚嗚,這還真是一文錢憋死英雄漢!
蜷縮在角落裡,她開始自怨自艾。此刻吹著冷風的她不禁想起了在皇宮的美好,要吃什麼有什麼,要人服侍就有人服侍,還有那麼一邦子的人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地背後,生怕她走路摔了,天天還能對著個美得不像話的皇上,她真是個生在福中不知福地人,為什麼要自己跑出來受苦啊!
陡然想起了她當初要走的原因了,除了是想體驗江湖,另一部分還是因為那個浣衣局的皇后的問題,貌似她是為那個皇后打抱不平了,現在想想,她幹嗎要打抱不平啊!關她什麼事啊!她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不過……想起那個「皇后」她就覺得自己的內心怪怪的,似乎泛著酸。難道她在吃醋!?
不會吧!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皇上長得實在太迷人了,任誰見了都會著迷,她當然也不例外……
可是現在她怎麼也回不去了!
誰來救救她啊!
咕咕……肚子適時發出了抗議,她還沒吃東西呢……怎麼就那麼可憐啊!媽媽咪啊,你在天有靈就從天上帶點東西砸下來吧!
就這樣又飢又渴的在街上走了兩天,河裡的水她不敢喝,不知道會不會有蟲卵,也不知道有多臟,而飯館是不消費不給你水喝的,她就曾被哄出來兩次,還被人圍觀,臉都丟盡了。
她也想過去盜些銀子,可是她嚴重的發現她的偷盜技藝退化了!除了對跳窗戶及偷看在行些外,其餘的身手都不行了,好幾次都差點被人捉住送入官府牢房蹲監獄了。
有時她也想不如就學著其他小說里寫的去青樓混個花魁吧,可是腳到了青樓的門口卻怎麼也走不進去了,看來她只有去買別人身的份,沒賣身的份。
哀嘆……墮落不是她的作風啊!這種賣肉的行業是她一直最鄙視的!
如果時間倒流該多好啊!她沒有哪一刻有她現在這樣這麼懷念皇宮內的錦衣玉食的生活的!
天啊,若讓她重返皇宮,她折壽都行!她現在都快餓死了!
霍地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力道侵襲而來,慕容情毫無預防的像一陣風似的給拽進了左邊的一條小巷,睜大眼睛,驚魂未定,什麼情況!身前竟跪了一個黑衣人!
「皇上派屬下來接娘娘回去。」
皇上?慕容情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天吶,她沒想到許願有這麼靈的!她願意!一百個一千個願意回去!
「不管娘娘同不同意,屬下都要帶娘娘回去。」那黑衣人又道。
「我同意!」慕容情趕緊開口,生怕晚說一步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的機會就要溜走了:「我現在就回去!」
想不到才隔了幾天她就又回了這個凈因山,山還是那個山,寺還是那個寺,只是她這個慕容情卻是慚愧得無地自容,很難不得鑽個洞躲進去,想走的人是她,現在又厚著臉皮回來的人也是她。
天吶……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就好了!
現在她每爬一步山就擔心一分,尤其離那凈因寺越近她就越不想爬了,心裡忐忑不安極了,不知寺院門口會圍觀了多少人。
可是看到凈因寺那樸素的木頭大門的一剎那,她的顧慮都煙消雲散了,什麼人也沒有,當然只除了一個人。只見這個人對她微微一笑,並略微揮了一揮手,她身後跟著的黑衣人就迅速消失了。慕容情遲疑的往後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上前,就算走上前那又該怎麼打招呼呢?難道說「嗨,我回來了!」或者說「你好」,要不然什麼都不說就走進去?
於是雙腳任然保持著向前行走的狀態,卻是走兩步退一步,慢慢挪螞蟻吧,讓她想個好理由先。
「情情。」站在寺院大門前的那個唯一的人快步走了過去,拉起慕容情的手,「外面的市集好玩么?是不是累了?我已經命人準備了熱水給你沐浴了。」
慕容情有些愣住了。聽他的口氣好像她是去公幹的,怎麼回事啊?「你……」
「情情你怎麼了?」
慕容情凝視著他握住自己的手,「你的病好了?!」
「是啊,喝了御醫的幾副葯后就好了,我生病了不能陪你玩,你不要生氣啊。」
耶?聽了他這麼一說,她怎麼覺得她自己出去玩是天經地義的?先前的愧疚感有些煙消雲散了……真不明白他!慕容情皺著眉瞅了慕容逸兩眼,他不知道她是打算一走了之永遠不會來的么!弄得她一肚子的罪惡感都沒有了,她從來沒覺得他竟然這麼可愛!
啊!先洗澡吃飯吧!她餓得受不了了!「我好累啊!叫他們端些吃地到我房裡來!我先洗澡去了!」
風一般的逃到原先自己住的地方,一開門果然看見了一個大木桶,不斷冒著熱氣,用手試探了一下水溫,還是熱水啊!看來這個慕容逸掐時間掐得很准啊。
「娘娘,」兩個小太監各端了盤糕點走了進來,恭敬的道,「皇上吩咐先拿些糕點給娘娘墊點肚子,等娘娘沐完浴后請到寺院的後院用膳。」說完這些就退了下去。
慕容情迫不及待的拈了塊糕點放入嘴裡,也沒等嚼爛了就直直的噎了下去……好吃啊!
連吃了五塊后一邊解開腰帶一邊思肘,看來這些奴才並不知道她出去的消息啊,或者說知道但卻並沒有一絲地瞧不起她,還像她離開時的那樣怕她。
泡在熱水中,舒坦的伸展著手臂,她其實知道剛才在寺院門前慕容逸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給台階給她下,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
忍不住對慕容逸又升起了一絲好感,既然現在決定不去江湖闖蕩了,就好好地做這個娘娘吧,起碼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無憂無慮也不錯,不過……
從櫥櫃里找了件衣服床上,並將臟衣服里的那本黑皮書扔進了柜子里。
凈因寺地後院並不大,像一家普通人家的院子,也沒有種什麼樹。地上也沒有粉刷,土石土面的。
後院的石桌上已經擺了些飯菜,不過因為在佛家聖地,都是些素菜,雖然是素菜,不過做工卻很精緻,不是平常人家能吃到的。
太監總管見慕容情來了,對慕容情頷首示意后就靜靜的退了下去把風。
慕容逸已站了起來,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慕容情坐了下來,他便也坐下。
兩人吃飯的時候都沒有說話,大部分的原因都在慕容情的身上吧,因為她吃飯吃得很急,就像餓死鬼投胎似的,以前還有個月月在一旁提點她吃飯要注意形象,現在她哪裡顧忌得到!只知道好吃好吃!多吃多吃!
吃了好半會兒,覺得肚子差不多飽了。抬眼看見慕容逸斯斯文文的並不怎麼吃,再看看滿桌的杯盤狼藉、殘羹剩餚,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咬著筷子,「你……怎麼不吃啊?」
「看著你吃就好。」慕容逸對她笑了又笑。
慕容情這回更不好意思了,紅了臉,低下頭,一陣腹誹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盡說些無聊的話!
手指扯著衣擺,來回的扯。
一隻手拉過她的左手,慕容情有些驚慌,看著自己的手按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上,然後一個懷抱將她緊緊的圈住,有一個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道:「情情,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很想你……」
慕容情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整個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臉火辣辣的。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恨恨的道:「你都要娶皇后了,還要我做什麼!」
「我不娶了!我答應過你不會碰別的女人,我就不會。」慕容逸撫摸著她的發,最後又加重語氣,「真的!」
「那……那個浣衣局的女子是誰?是不是你以前的皇后?」
「浣衣局?」
慕容情想推開他卻沒有成功,「你別賴!我明明聽人喊那個女的是什麼以前的皇后!」
慕容逸恍然大悟,忙道:「那是前朝的皇后了!」忽覺得好笑,扳過慕容情的身子,凝視著她道:「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要走的吧?」
當然不是了!
慕容情溜了溜眼珠子,突然覺得這個借口似乎不錯,遇上昧著良心應承的點點頭。
慕容逸一陣嘆息,嘆息完后眸子里盈光褶褶,似乎有什麼情意要呼之欲出。他輕輕的點了點慕容情的嘴唇,用著低得外人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道:「怎麼比我以前還要調皮還要傻……」
唇瓣越靠越近,溫柔的吻了下去。
吻得很輕但卻很霸道。
慕容情先還有些抗拒,有些顧慮,或許被他的那種柔情感動,又或許被他的吻纏綿得忘乎所以,她的手一點一點地攀上他的背,再一點一點地勾住他的脖子。
唇舌的交纏,氣息的交換……
這時遠處有個不知情況的小太監要來收拾桌子,被太監總管攔了下來。太監總管意味深長的對這個小太監道:「皇上和娘娘正忙著呢。」
慕容逸在朝堂上一直強硬的下詔要立慕容情為後,迎來的則是朝中老臣長跪宮門外兩天兩夜不起,都大呼慕容情是狐媚侍主,且是前朝遺妃,不能留,以防閑言閑語。而他們一直視為齊頭看的鐵木卻是稱病不上早朝了,也不過問朝中的事務。
民間關於慕容情的各種傳言更是一時風盛。最多的版本則是這慕容情艷冠群芳,以色侍二主。欣賞她的人則稱讚她敢愛敢恨;看不慣的人則說她的天下第一蕩婦。
當然這些傳聞是傳不到慕容情的耳朵內的。
話說這廂慕容逸是愁眉不展,而這廂的慕容情的生活卻是過的多姿多彩。阿諛奉承的人幾乎佔滿了她的寢宮。更有一些大官的老婆還特意時常進宮巴結她,只為求她幫自己的丈夫在皇上面前說一句好話,好飛黃騰達。
慕容情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她都會收。但她只是顧著收,卻從不履行這禮品背後的使命。其實她向不向皇上的枕邊吹美人風,也只有她和皇上知道,外人哪裡打探得到!
吃著精緻美味的糕點,慕容情自己哼著還記得的一些流行曲,歌詞大致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卻在你未來缺席,給你的愛,那些美麗,已長成蔓藤纏著我的生命。」唱到「愛,是不是都樣,無論都漫長,終究曲終人散。可是我不想因為不敢,卻步沮喪,然後半途收場」時有些黯然,不經意間竟有顆淚落在了糕點上,還好沒有人看見,趕緊去擦。
「娘娘!」有個宮女跑了進來,「冰老師說要見您。」
慕容情一聽是冰語嫣就知道她來是所求何事了,還不是上次她來讓她勸慕容逸不要立她為後,誰知慕容逸還是一意孤行,她這次來還是為了這件事吧。
點點頭,「讓她在御花園等我吧。」打著哈欠,將手中的糕點放入糕點盤中,整理了衣擺便去了。
進入御花園時沒有讓宮女太監跟著,單身步入,看見冰語嫣已經在裡面等她了。
「冰老師,」慕容情喊了聲,「不知找我何事?」
冰語嫣還是滿眼的擔憂,「娘娘,您可勸過皇上?現在朝廷已經在僵持之中,情況不好。」
「我勸過啊!」還是用身體勸的。「可是皇上不聽我的。」她也無奈啊。
「娘娘,您不知!丞相已經開始要謀反了!」
謀反!怎麼會這樣!她值得有人為她謀反么!還是古代謀反是家常便飯的事?!她的天啊!「皇上知道么?」
冰語嫣點頭:「知道。」
「那還等什麼!直接罷了他的官,抄了他的家不就好了!」
「丞相黨羽眾多……」冰語嫣低吟道,「皇上目前還沒有這個實力。」
那怎麼辦?任由這個丞相造反么?真是的!告訴她,她也幫不上忙啊!
冰語嫣又道:「為今之計只有……」
「只有什麼?」
「只有讓皇上再下旨娶丞相之女為後才能平息內亂。」
「你和皇上說就行啊,和我說幹嘛!」慕容情白了一眼,不會讓她教自己的男人去娶別的女人吧!她又不是蠢女人,再說她也不是這麼有氣量的女人,要是她的男人敢和別的女人嗯嗯啊啊,看她用鞭子抽不死他!
「皇上堅持不肯,皇上的處境現在已經是進退兩難,所以我想來求娘娘……」
慕容情聽了冰語嫣的前半句話后翻了個白眼,果然這丫是打算讓她去當勸客的啊!正欲開口時。冰語嫣又道:「我來求娘娘能為了皇上做一件事:」冰語嫣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消、失。」
慕容情的脖子猛的被掐住,嗆得想咳卻咳不出來,突的又是一個天旋地轉。被摔在了地上。冰語嫣壓在她的身上,狠命的掐她的脖子。
慕容情倒地時頭撞在了地上的一塊石頭上,生疼無比。此時她顧不上疼,拚命的踢著捶打著推著冰語嫣。勉強說了幾個字:「你……瘋……了!」
冰語嫣因為用力過大,眼睛勒得爆出了大半:「我是……為了皇上好,只有你消失……了皇上才會娶丞相的女兒,就不會有內亂,也不會因為你被謠言重傷……你早該消失了!」
慕容情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感到在這樣下去一分鐘她就要見閻王了,遇上靈機一動,拼了最後一口氣喊道:「你……說了……這麼多……其實……你是……喜歡……皇上的吧!」
果然這句話的威力十足啊!冰語嫣被這句話嚇得面色一僵,驚慌失措之時手勁就這麼減退了半分。慕容情瞅準時機用膝蓋用力一頂,掙開了她地鉗制,乾咳的爬了起來,冰語嫣見慕容情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神色一震,快步又走上了前。
慕容情大退了幾步,捂著嗓子,咆叫道:「救命啊!咳咳……救命啊!」剛才撞到頭部的疼痛剎那間襲來,鑽心地疼,心下大駭,該不會把腦袋砸了一個洞吧!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昏迷中似乎看見了很多地事,又似乎什麼也沒看見。
慕容情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中聽見周圍似乎有許多人欣喜的呼叫出聲,更有人大聲的喊道:「情情,你終於醒了!」
向那聲音最大的方向瞧去,原來是慕容逸,便沖他笑了笑,想起什麼,驚問道:「我的腦袋沒有砸出一個洞吧?」
慕容逸溫柔的看著她,執起她的手,摸摸她的額頭:「沒有,只是撞出了一個打包,你變成大頭情了!」
想不到他竟調笑自己,慕容情哼道:「那你就是小頭爸爸!」
慕容逸沒聽明白:「小頭什麼?八八?」
慕容情不高興解釋,揮揮手,打哈哈道:「我好累啊,好暈啊……」
慕容逸緊張的趕緊找來御醫診脈,御醫診完脈后說了「放心」兩字,開了副補藥便下去了。
這時太監總管像有什麼事走了進來,在慕容逸的耳邊低嘀了什麼話,慕容逸神色一凜,看了眼慕容情,最後對太監總管招手表示贊成。
少頃,一個人被壓了進來,跪在地上,竟的冰語嫣!
「冰老師?」慕容情呼出了聲。
「罪人冰語嫣拜見皇上和娘娘。」
慕容逸緊拉住慕容情的手:「情情,你要怎麼處置,都聽你地意思。」
慕容情看見冰語嫣的身子暗暗地一顫。是啊,喜歡的男人竟要別的女人處置自己,怎麼不叫人心寒!如果以後慕容逸見異思遷,也讓別的女人隨便處置她的話,她定先殺了那個女人,再殺了他!想到這,慕容情對於冰語嫣也有了幾分同情,柔聲道:「冰老師也沒有把我怎麼樣,是我和冰老師發生了爭執,女人之間有爭執有打架很正常。」看見冰語嫣不可置信的眼神后沖她一笑。「而且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石頭砸傷腦袋的,不管冰語嫣的事,就是要怪也只怪她太為我著想了吧!」以一個大大的嘆息結尾。
慕容情的話勾起慕容逸的好奇心,追問道:「她怎麼為你著想了,而且你們為什麼還起了爭執呢?」
慕容情轉了圈眼珠子,「啊!冰老師說你為了立后的事和大臣們鬧得不愉快,我就說我還是勸皇上你娶了丞相的女兒為後吧,也省了麻煩,冰老師不忍心看我與別人二女侍一夫,堅決不同意,說她會為皇上想辦法地。於是我們就這麼起了爭執了。」眼眶頓時就紅了。
冰語嫣是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慕容逸聽了摟緊了慕容情,心疼的擦著她的眼角道:「你別亂想,立后的事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娶別的人的,誰也不會娶的……」
冰語嫣更是一怔,頭垂得更低。
「可是你不是還沒有掌握軍權么?」慕容情問道。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慕容逸神秘的一笑,親了親她,「邊疆混亂,我決定親自去帶兵。也好早日收回軍權。」
「什麼!」原本在演戲的慕容情突的大驚,喊道:「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地上的冰語嫣也是驚慌失色的看著慕容逸,眼神也處處說著「不能去」。
慕容逸開心的笑了,「你是擔心我么?放心,當年二哥能出兵打仗收買軍心,我也可以的,而且我也不是沒帶過兵,不必擔心!」
「可是……」
慕容逸按住了她的唇,環視了滿屋的人,大概覺得這些人妨礙了他們說貼己話,向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太監總管便領著這些人下去了,而冰語嫣卻依舊跪著不起。
慕容情求情的晃了晃慕容逸的袖子。慕容逸下令道:「冰老師既然是為了情情著想,雖行為不當,但也不是什麼過失,下去吧。」
太監總管眼力尖的對冰語嫣道:「還不快謝謝皇上和娘娘!」
冰語嫣苦澀的拜道:「謝皇上和娘娘開恩。」起了身,垂著頭,徑直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了,慕容逸拍著她的背,微帶責備道:「下次可不能這麼嚇我了!我見你暈迷了,心都嚇得跳出來了!」
「知道了。」慕容情抱著他,嘿嘿的笑道:「小傻子,心怎麼會跳出來呢。」
慕容逸渾身一顫,凝視著慕容情的眼睛,彷彿要從裡面看出個什麼來!
「怎麼了?」慕容情想起剛才的話,趕緊吐舌頭道:「我剛才失言了!下次不敢叫皇上小傻子了!」
「不。」慕容逸的下巴蹭著她的額頭,「我很喜歡聽你叫我小傻子,就像我喜歡叫你情情一樣,這個名字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夠稱呼,是屬於我們之間的名字。」
慕容情安靜的窩在他的懷內,狀似很懂的點了點頭。
慕容逸不敢用力去摸她的後腦勺,只是輕輕地用手點了點,「疼嗎?」
「很疼!」慕容情一掌拍開他,疼死了!她要殺了冰語嫣!啊!
慕容逸親自挂帥出征的事就定在了這一年的二月初,算一算也就是十幾天後的事了。沒想到他的態度那麼強硬,大臣勸不住,就是慕容情也沒勸得住。因為慕容逸說,這是他奪得兵權的最好的機會了,若是失去了就會是一生的遺憾。
對於這件事鐵木也沒有表態,他是將軍,手中握了近二十萬的軍,但那丞相也不是吃素的,手中也掌了五萬,丞相手中有兵是不符合常理的,這要怪也只能怪那原本握在鐵木手中的兵符沒有了。
俗語說:見兵符猶如見君,但最後卻是發展到只認兵符不認人了,縱然你是皇上,沒了兵符也是不能調動一兵一卒的!而且鐵木失去兵符的事弄得朝中人盡皆知,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中走漏了的風聲,所以朝中是那些大臣便開始肆無忌憚的結黨營私,私自屯兵,目無一切,放皇上於不顧,甚至有架空皇上的意圖。
這次慕容逸親征只有士兵十萬,其中五萬是慕容逸動用國庫自己召集的,另五萬則是鐵木提供的。
相傳鐵木和皇上的關係已經逐漸疏離,從這次只借五萬兵的情形來看並不是空穴來風,導火線大概就是因為慕容逸突然之間退了與丞相之女的婚約。
慕容情再三哀嘆,這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吧……嘿嘿,無關吧?是無關啊!她說無關就無關!誰敢說有試一試!
沒心沒肺的喝著江南的貢茶,再美滋美味的咬了口葡萄粒陷的糕點,躺在柔軟的湘妃榻上,兩個宮女正給她捶腿捏肩,悠閑自在啊。
「娘娘,皇上去打仗您就不擔心么?」一名稍微與慕容情親昵的婢女仗著自己的這點關係大著膽子問道。
慕容情大無畏的搖頭道:「不必擔心,不會有事的,你娘娘我上至天文下至的理無一不通無一不曉,我已經占卦相星了一番,此去乃大吉之兆。」
婢女崇拜的看著慕容情,似懂非懂的大點特點頭。
呵呵,慕容情謙虛地笑著。就差對人民擺手說:「彼此彼此」了,這笑越來越無奈……
「哦?朕都不知道朕的王妃是如此的多才多藝。」一聲郎爽的大笑自外面由遠及近的傳來。
「奴婢恭迎皇上。」所有的宮女大驚失色,皆跪在了地上。
可不是慕容逸么!只見他穿著皇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太監總管就跟在他的身後。
慕容情知道他是剛下的朝,放下手中的糕點從睡榻上站了起來。慕容逸不來前她的臉上是嬉皮笑臉的,這會子見了他反而刻意拉長了臉,鼓著氣也不去看他,好像來者欠了她一千兩似的。
慕容逸見她給自己臉色看也不生氣,揮手遣退了所有的人後自己坐了下來,斟了杯茶。瞧著慕容情還是不理自己,討好的道:「情情……情情……」
慕容情翻了翻白眼,撥弄著右手胳膊上套著的五個鑲嵌著各種寶石的黃金手鐲,嘆了口氣:「我還是找人把手鐲賣了吧,以後出宮了后還能安享餘生。」說著還真的努力的在拔手鐲。
慕容逸凝視著慕容情,滿眼充盈了柔情,緩緩伸出手掌拉住了慕容情還在鍥而不捨的雙手,將她環在了自己的懷內,用力的箍住,慕容情沒有掙扎,就這麼靜靜的坐在他的腿上,趴在他的胸口上。
「情情,你還在生我的氣么?」慕容逸親著她的側臉,見慕容情不答又道:「我會平安的回來的,不會死在邊疆的,我帶過兵的。」
「哼。」慕容情冷哼一聲,「你若回不來了,我就把這裡的一切都賣了,然後出宮去找個漂亮的老公,生一堆的孩子,才不會記得你呢!」冷硬的說完了這無情的話后眼睛卻是泛了紅。
慕容逸沉默了,他抓著慕容情的手緊了又緊。
慕容情咬著下唇,抬起身子勾住他的脖子,對上他的眼睛:「我說的可是真的!你若缺胳膊少腿地我就不要你了,聽見沒有!」
慕容逸凝視著她那蒙上一層霧氣的雙眸,一聲不吭,卻是無比戀惜的親吻了下去,慕容情閉上的眼睛,感受著他的唇在自己的眼睛上流連忘返的那種溫馨,種怕失去的情愫滋生而開,良久之後她主動熱情的回吻了他。
深情的纏綿,忘我的擁抱,直等到口乾舌燥,快要窒息時他們才彼此分開了一些。
「你放心,」慕容逸咬著她的肩,「我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的,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不會允許你去找其他的男人,更不會讓你和其他人生孩子的,我會嫉妒,我會去殺了那人的!」
慕容情撲哧的笑了出來:「小傻瓜。」
「不生氣了么?」慕容逸也跟著笑了,「不生氣就喝了這杯茶吧。」
慕容情摸了摸他遞過來的茶杯,「哎呀」一聲叫道:「茶都冷了。」但卻還是極小口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你的兵會不會不夠多?」
「那些匈奴哪有我的兵多,不必擔心。」
「嗯。」親口聽他這麼一說慕容情這才有些安心。
現在是開春,出行也不要帶什麼衣服,而且邊關的天氣都是很炎熱的,更不需要帶了!還有其他的什麼吃喝啊,行住啊……都有軍隊的那些專人安排,也不需要她操心,她能夠操心的就是每天聽太監總管告訴她每日的戰況了吧。
慕容情認清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做后就每日只和他廝磨一番,然後再和他胡攪難纏一番,吹吹風賞賞月,吃吃東西品品茶,其餘的什麼的便也不問。
這樣一直持續到慕容逸帶兵的那一天,由於出征之前要去祭天點兵,所以慕容逸四更天的時候就得起床了。慕容逸下床下得很輕,生怕吵醒了還在被窩裡的慕容情。然而他剛掀起被子的一角,慕容情的聲音就幽幽的道:「小傻子,你要走了么?」
慕容逸一驚,沒料到她會醒,既然很心疼的道:「你沒睡么?」
「嗯,睡不著。」慕容情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坐了起來,「我要看著你走,再看著你回來。」
慕容逸攬過她,淺嘗輒止地一吻后,說了一句:「等我回來。」就沒有回頭的走了出去。
慕容情用食指觸摸著自己的唇,淡淡的道:「你沒說你會多久回來……」
「我希望娘娘能夠讓四王爺出資買足剩餘的糧草運送到戰場,畢竟娘娘和四王爺是兄妹不是么。」
慕容情要死的心都有了,上次她那麼求那個四王爺帶她出去,他鳥都沒鳥她,任她在這裡是死是活,還當她是妹妹呢!有這麼當言哥哥的人么!到現在她都沒有再看見過他的人影!
「娘娘!」冰語嫣陡然提高了嗓音,「皇上可就靠您了啊!」
「這個……還有沒有別、別的辦法?」她不好意思向人開口要錢啊……有位心理學家說過,朋友之間千萬不要和錢扯上關係。
「丞相……」
「啊!我會努力的!等我的好消息吧!」慕容情大叫出聲,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如果要她去求丞相還不如讓母豬爬樹好了!丞相見了她還不趁皇上不在的時候殺了她好為言哥哥報仇泄憤!怕怕呀!「冰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讓皇上吃上安心的糧食的!你慢走啊!」
冰語嫣的腳剛跨出她的房間,慕容情就石化在了當場。她倒底是怎麼了!幹嗎要這麼順著那個面紗大媽的話啊!怕她做什麼呀!
頭疼啊!
那個死大媽,竟是算計她算計好了的呀!只有她笨才會上圈套!
哎呀,死慕容逸,她會變這麼笨還不是因為他!他走的時候怎麼不把糧食都清點好了一起帶走呢!這不是硬給她添亂么!
無奈的跌坐在床上還是想想怎麼去跟緋哥哥要錢吧。好像緋哥哥搬家了呀,也沒告訴她搬哪去了?鬱悶啊!要借錢都沒地方借,借?她平身最憎恨的字就是「借」了!借了還要還……比鬱悶還要鬱悶。
唉,這錢還是由那小傻子還吧,反正又不是用在她身上的!就算把她剝皮了,她也是不會還的!
心思已定,便找紙提筆刷刷直寫一通,寫完后,自己又念了念:「緋哥哥你好,我是情兒,皇上在外親征,背後有奸臣剋扣了草糧兩萬石,欲置皇上於死地,為了江山社稷,現向緋哥哥借兩萬石糧食,如果湊齊了糧食就順便送到戰場,等皇上回來了就還你的錢。」落款:慕容情。
內容於情於理,而且理由還寫得冠冕堂皇,為了「江山社稷」他怎麼的也得借吧!但是……如果不借……那就不是她的事嘍!可是沒有糧食的話,慕容逸萬一餓死了怎麼辦?不過他是皇上,就算餓死了將軍也不會餓死他的吧,大不了早點回來唄!
將信紙捏在手上。沖門口叫道:「來人啊,傳太監總管來見我!」
太監總管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隨傳隨到,喝了沒半杯茶的功夫,他人就已經站在了面前了。殷勤的道了句:「娘娘找奴才有事?」
慕容情無限哀愁的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氣將太監總管嚇了一跳,忙問道:「娘娘您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御醫?」
慕容情斜了他一眼,他就記得他那相好了。遇上又哀嘆了一口氣后,搖頭道:「我是擔心皇上擔心的。」
太監總管鬆了口氣:「娘娘不必擔心,根據前線彙報,皇上已經到了邊關,安全無恙。」
慕容情點頭,神色一淡,「皇上也沒有寫封信給我報平安……」
「大概是邊疆事急,皇上忘了,又或許皇上是給娘娘寫了信了,只是在路上耽擱了。」
慕容情在太監總管說話的空,遣走了周圍的人,瞧了眼四周,確定不會有人偷聽后壓低了聲音在太監總管的耳邊問道:「丞相是否剋扣了兩萬石的糧餉?」
太監總管一愣:「這奴不知啊!娘娘是從哪裡聽來地?」
「是冰語嫣老師說地。」
太監總管一聽是冰語嫣說的原本臉上還有幾分不信的神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怔驚。
慕容情納悶了,這太監總管咋就這麼信賴冰語嫣那大媽的話?難道冰語嫣知道這些事是很正常的么?「她說唯今之計只有向四王爺借糧草,可是……」閉眼哀嘆,「你知道四王爺的住址么?」
「娘娘這麼關心皇上,老奴真是……真是……」
你個老頭老「真是」「真是」的嗦個什麼!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嘰哩吧歪的做什麼!既然他這麼崇拜自己,那就讓他更崇拜自己一點吧。
「怎麼能不擔心啊,女人嘛,這一輩還不是靠男人生活,自己的男人好,自己也就跟著好,如今皇上有事我怎麼能袖手旁觀,雖然不是他的什麼皇后,但我是他的妃子也算是他的老婆。我想這世間也不會有比皇上對我更好的人了,我指望著皇上平安而歸,好和他白頭偕老,唉……」
說完瞥了眼一臉好像被煞到的太監總管,嘿嘿,被她的話感動了吧,是不是想著你的那個相好也對你說這番話啊。哈哈哈……不過這話說得連她本人也是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監總管低頭沉思著什麼,又像是在思忖猶豫著什麼,最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口氣彷彿夾雜了一些說不清的東西,細細分辨,其中似乎有不舍和難過。「娘娘放心,老奴明白了娘娘的意思,一定會找到四王爺……」
慕容情趕緊道:「我寫了信!你找到緋哥哥就把這封信給他看,他就會明白了。」
太監總管遲疑了一會兒,這遲疑只有一須臾的時間那麼短,如果時間可以過得比一須臾還要慢,那就會發現其實太監總管是有遲疑地,將信收在袖子里后,太監總管黯然的自言自語地道:「明白就好了……」
慕容情沒有聽見太監總管自言自語。此刻的她終於把肩上的大擔子交了出去油然升起了一股舒坦之情。
「娘娘,奴才告退了,若還有什麼事就儘管吩咐奴才就行了。」
慕容情點頭,看著太監總管臨消失的背影她想到了還藏在她被子被子底下的那本黑皮書。
那上面寫地東西是真是假啊……
慕容情坐在馬車上,這次她是去元州城,因為百般無奈的她卻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份喜帖,是請她去吃滿月酒的,請她去的人是劉媛,旁邊還附屬著元州知府錢多多的名字。
原先還以為她是不能去的,誰知太監總管卻說皇上臨走時吩咐過,她可以在侍從的陪同下出去走走的。
慕容情立即眼睛一亮,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一隊御林軍就坐上皇宮御用豪華馬車出門了,這次陪同她的還有那個冰語嫣。
啊,這個冰語嫣不知怎麼的竟開始變得對她很親熱,噓寒問暖的,呵護備至,漸漸的讓她覺得有這個朋友也是不錯的。
路上都是平安無事的,沒有人打劫,也沒有人滋事。原本讓她擔心那個無良丞相會趁此機會將她斬草除根的懼意終於放下了。
讓她很驚喜的是她的車一靠近元州城,四周立即如爆炒腰花般的沸騰了起來,歡迎隊伍龐大的可以和足球場上的足球寶貝們相提並論了!
那個叫錢多多的知府和他的夫人就在豎著「元州城」三個大字的門牌坊的前面等候著她,一見她的馬車立即就跪了下來,旁邊的百姓也跪下齊呼:「娘娘千歲千千歲!」
呼聲震耳欲聾,想讓人忽視都忽視不了。慕容情當然不想忽視了,興高采烈的挑著車簾看著地上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原來她的人氣竟是這般的高啊。
侍衛長恭敬地撩開車門帘。
慕容情的玉足先伸出了車外,再優雅的探出了身子,她曾看過一個節目,說每次下計程車時腳先出去的下車姿勢最是淑女優雅的。
享受著周圍的那些女孩子的驚抽氣聲和驚羨聲,慕容情高傲的抬起了頭。
「娘娘!」一位少婦疾走兩步,款款下拜道:「劉媛拜見娘娘!」
劉媛,就是那個請她來喝滿月酒的女人。
慕容情一笑:「孩子呢?」轉頭去尋望,抱著孩子的奶娘眼疾手快地趕緊將懷中的孩子伸到了慕容情的眼前,殷勤的道:「小少爺在這呢!」
慕容情正欲伸手去接,卻突然聽得有人高呼了一聲:「放肆!」收了手,向那聲音的主人看去,原來是那個錢多多。他那「放肆」二字顯然是對著那個奶娘說的,只見他呵斥道:「什麼「小少爺」!在娘娘的面前就連我都是奴才!」指著自己的兒子,「他只能稱作小奴才!聽見了沒有!」
奶娘被呵斥得面色土黃土黃的,連連應承。
錢多多一轉眼又換上了一幅奴媚相,抱過自己的兒子送到了慕容情的面前,討好的道:「犬子給娘娘請安了。」慕容情撲哧的一聲笑了。
她什麼有了像錢多多這麼大的兒子了!這個錢多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胸無點墨那類型的人,讓她這麼一個人管理著一個大一個城還真是辛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