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人

「夫人，這把槍怎麼辦？」林木問道。他並不關心事情的后的背景關係，只是東西是由他送來，自己是附有一定責任的。「拿走拿走，快把你的東西帶走！」孔琳心躲在媽媽懷裡亂叫，她眼裡東西似乎是林木拿來嚇她的。林木聽她這麼說眉頭微微一動。

發生這種事情，陳茜也覺得很不好，她對林木一點頭，說：「有些複雜，我們還需要處理點小事情，不好意思今天大概是請不了你吃飯了，下次吧。這把槍你拿出去處理掉吧，不用報警了，還有不用交我夫人，叫我阿姨就行了。」

「嗯」林木答應了一聲，拿著槍出去了，臨走呂雅沖他做了個鬼臉。雖然沒吃成晚飯，但林木的心情依然很好，這頓飯他本來就不想吃，在那裡呆著都覺得尷尬。陳茜叫他把槍處理掉是叫他那出去扔掉，但他捨不得，出了門一個人悄悄把槍貼身藏了起來，心想剛才你撞壞了我的車，這東西就當是賠償好了。一把槍，還帶三顆子彈，全是上等貨，比自己當兵是每年只能摸幾次的破槍好多了。一路跑回去，他時不時就要隔著衣服摸一下，一路快跑回到家裡，關上門好好的把槍從頭到腳撫摸了一遍，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中意，這是他出生以來擁有的第一把槍，當然，以後可能還會有很多，但第一次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他把槍拆開又裝上，把子彈進膛又退膛，把家裡的東西一樣樣的瞄準，大到衣櫃檯燈小到蒼蠅蚊子，全都不放過，統統「嘣」了一遍。今天晚上他還特意打開電視看了會兒槍戰片，這種電影他只是小時候愛看，長大以後就覺得裡邊的槍戰場面太假，今天他的心情是真不錯，一邊看電視一邊用「貝雷塔」瞄準裡面沒一個匪徒，在他眼裡，如果自己在現場的話，那些喜歡逞英雄用雙槍邊走邊打的笨匪徒一個都跑不了，全都給爆頭。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林木的生活好像重新上了發條，每天上班都特別帶勁，見到人偶爾也學著打打招呼了。來公司四個月，他除了和王大海每天說幾句話，其他人他都不怎麼理睬，在別人眼裡，這個小夥子能幹，也勤勞，就是有些木訥。現在他和人家打招呼，大家一時間都有些不適應。

……………………………

這天，林木和往常一樣，騎著新買的二手自行車穿梭於城市的大街小巷之間，忽然聽到背後一陣騷亂，傳來幾聲槍響。回頭一看之間在路邊一家銀行門口停著一輛運鈔車，車子周圍躺下了三個穿著防彈衣的武裝警察，周圍流了一灘血，看樣子應該是凶多吉少了。林木心中一緊，知道大麻煩來了，自己遇到了打劫銀行的劫匪。見到死了人，街上人群開始發生騷亂，銀行附近的人拚命想逃到完全的地方，其他地方的人反而在往案發現場擠，想過來湊湊熱鬧。擁擠的人群很快形成了一股人流，將林木擠到了路邊上，踩著他的自行車往外跑。

雖然還沒看到劫匪的樣子，但他知道這些劫匪都是相當專業的，槍聲一響武裝警察就倒下了，看來不但早就有詳細的計劃，在附近樓上很可能還有匪徒的狙擊手。運鈔車周圍既然沒有人，那匪徒肯定已經上了運鈔車了，銀行內部肯定已經有人報了案，那麼劫匪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的。林木環視了周圍一圈，很快確定了狙擊手的位置：對面是一排不高的老式樓房，都只有三層，其中一個樓頂處有一個突起的小閣樓，閣樓看上去很暗，也很破，大概平時很少有人去打掃，這也難怪，這些年頭，誰會住小閣樓啊，但是那裡卻出現了一幅乾淨的窗帘。如果狙擊手真的就在上面的話，那他可以非常容易的觀察到樓下的情景，而且別人還很難發現他的存在，此時要是自己輕舉妄動的話那他很快就會成為狙擊手的狙殺對象。

林木稍微穩了穩自己的情緒，發生這種事情是自己管不了的了，搶劫案城市裡每天都在發生，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市民而已，沒有義務為此送上自己的性命，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計，他彎下腰，想順著人流一起悄悄往外走，臨走他還不忘記再多看一樣那輛被劫的運鈔車，但就因為這多看得一眼，讓他停下了移動的腳步。他看見三個戴了頭套的匪徒已經從車上下來了，正在上停在一旁的一輛改裝軍用吉普車。兩個匪徒肩上扛著槍，手上提著兩捆沉甸甸的現金，另外一個匪徒用槍逼著一個人質，這個人質看樣子已經有80左右，頭髮雪白，赫然就是：王大爺。

如果劫匪抓的是其他什麼人那就算死一千一萬個也與他無關，但王大爺不一樣，他從小就看這自己長大，這些年自己的父母早逝，他心中已經悄悄的將王大爺當成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現在王大爺成了人質，林木知道如果就這樣放他們走，那王大爺可就死定了，劫匪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泄露他們行蹤的人。要想王大爺活命，他必須出手了。想到這裡，他用手摸一摸腰間，「貝雷塔」還在，於是擠開擁擠的人群，用兩秒鐘的時間跑到了街對面將自己的身體貼在對面牆上，他知道這裡是一個死角，狙擊手不可能看到自己的。

那三個負責搶劫劫匪雖然也時刻注意著周圍環境的變化，但都沒注意到林木躲開了對面狙擊手監視範圍這一小小的舉動，上車之後立即發動，準備逃離現場。匪徒在車上的位置是兩前一后，坐後面的匪徒用槍頂著王大爺的胸前，看來就算是暫時安全了，他仍然不打算放鬆任何警惕。林木用目測了一下位置，沒問題，完全能命中對方頭部神經中樞，這個距離很合適，只要能成功擊中對方腦部這一5平方厘米的位置，那他決沒有機會扣動扳機。機會很好，林木沒有絲毫猶豫，拔槍瞄準，半秒鐘過後，那個用槍指著王大爺的匪徒成為一具屍體，子彈從這邊窗口射進來穿過了他的太陽穴再從那邊窗戶射出去，腦漿迅速濺滿已經嚇得不行了的王大爺的臉，卻絲毫沒有傷著他。另外兩個聽到槍聲同時往外看去，他們都看到了路邊手持「貝雷塔」，一臉冷笑的林木，還以為這是個便衣警察，準備開槍回射，但仍然晚了一步，兩發子彈要了他們的命——這種相隔距離不到20米的情況下，還沒有人能從林木的槍下活命的，就算你穿了防彈衣也不行，除非，你是銅頭。

汽車還沒發動，但驚魂落魄的王大爺已經沒有走下來的力氣了，林木沒有上前去扶他，一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槍，二，他知道危險還沒有過去，最大的危險依然存在。樓上的狙擊手不管是否看清楚了自己的臉，這種情況下都不能留他，現在眼見大勢已去，他不會再做無謂的舉動，他的第一想法肯定是逃離現場。他是不會走樓梯下來的，他帶著狙擊槍，儘管可以做一些掩飾，但此時在這個敏感時分，如果大模大樣從案發現場背著狙擊槍走過的話，那他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這裡是閣樓，這一帶的樓房都比較矮，而且很舊，各樓的樓頂緊密相連，所以他肯定有其他的路離開，這在他們行動之前就肯定已經想好了，而且，對方的狙擊手很可能配備了觀察員。

這一帶都是比較熱鬧的地方，雖說不上城市中心地帶，但人流量一直都比較大，這附近很難找到安全離開的地方，要說有，那就只有……忽然，林木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他剛才開了槍，還在很多人面前開了槍，要是再不走快點，警察可就來了，自己殺了人，就算對方是嫌犯也免不了一場官司還是早點跑路要緊。至於那個該死的狙擊手，唉，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