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冰黎回到赤雲山上,莫憂和莫離便撲到了她的懷裡,「冰黎姨姨,憂兒好餓哦。」
「離兒也好餓,冰黎姨姨買什麼好吃的了?」
冰黎蹲下身摸摸兩個小傢伙的臉蛋,「小饞貓,呵呵~~冰黎姨姨買了憂兒和離兒最喜歡的雞腿,喏,快吃吧。」
「冰黎姨姨真好!」莫憂和莫離早冰黎的臉上親了一口就抱著雞腿跑了。
冰黎起身進了洞內把買來的東西分給其餘的人,剛剛為君翊療完傷,任蕭和賀牧都很疲憊,坐在簡易的椅子上休息。
「咦?師公啊,你拿得是爺爺師傅的照舊哦。」
「真的耶,爺爺師傅,有照就吃哦。」莫憂和莫離看到葉風手中的牛肉有些興奮的跑到賀牧的身邊,賀牧笑嘻嘻的揉揉兩個小鬼的腦袋,葉風二話沒說便把手中的牛肉放到了他的面前,轉身就走。
「風兒……」葉風聽到賀牧的叫聲頓住了,只是背對著他沒有回頭。
「為父知道對不起你,你不願意原諒我……」
「不要說了!」葉風舉步就要離開,「風兒!聽你爹把話說完,再走不遲。」任蕭的一句話止住了他的腳步,水印月坐到賀牧的身邊握住賀牧的手有些顫抖,鳳琉上前把葉風拉到一邊坐下,把莫憂和莫離抱在懷裡。
「影,我們出去找點水吧。」冰黎率先出了冰洞,影隨後跟了出去。
沉默了一會兒,只有莫憂和莫離兩個小傢伙不知所以的在葉風和鳳琉的懷裡吃著雞腿。
「哎……風兒,爹娘對不起你,爹和你師父自小便跟著我們的師父在祁山上學武,在我十九歲那年終於學有所成,師傅同意讓我下山歷練,聽說軒轅城很繁華便想去見識一番,沒想到會在那裡遇到了月兒。」賀牧說著深情的看看身邊的水印月,「由於初到京城沒注意,錢袋就讓人偷走了,吃飯的時候沒錢付賬,月兒看我窘迫的樣子看不下去便幫我付了帳,當日月兒一身白衣,就像聖潔的仙子,自那日的邂逅我便再也忘不了她,在軒轅城整整找了一個月才又見到她,豈知她並不記得我,呵呵……當時年少氣盛,便天天纏著她,後來終於打動了月兒的芳心,並在軒轅城私定了終身,我們成親以後過了兩年幸福快樂的日子,並且有了一個兒子,那就是你,可是好景不長,有一天突然有一幫白衣女子找上門,說是要見她們的少主,我才知月兒原來是水月教教主的女兒,月兒說回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豈知這一走便沒有了音訊,我帶著你回到山上把你交給了師兄,就是你的師父,之後我便隻身一人到處找你娘,找水月教的所在,在我終於找到的時候,水月教的教主,就是你的外婆卻告訴我你娘已經在閉關的時候走火入魔死了,我當時心灰意冷並沒有發現不妥,我無心活下去,想著師兄會代我好好照顧你,我便來到蝶谷想在那裡了此殘生,我天天吃毒草誰知竟沒毒死還讓我練就了一身的毒功,幾年後當我出谷去買醉的時候卻聽說水月教有了新的教主名叫水印月,原來月兒竟沒死,我便又來到水月教可是你娘就是不見我,還放出話說她並不是真正的水印月,只是前教主的義女,雖然你娘帶著面紗,可是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我知道她就是月兒我的妻子,是風兒你的娘親,從那以後你娘就開始躲著我,這麼追追躲躲便是四十幾年,起初我不知道你娘不想見我的原因,我還以為你娘變心了,直到武林大會的前一天我尾隨天天丫頭來到月兒的落腳處,這才知道你娘之所以躲著我是因為當年閉關導致樣貌全毀所以才不敢見我……」
水印月想到錯過的這幾十年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彥哥,別說了……」賀牧拍拍水印月的手,「我本名葉彥,後來到蝶谷避世才隱姓埋名取了賀牧一名,這些年來我並非是把你忘了,我常常到山上去偷偷的看你,知道你勤奮練得一身好武功,知道你娶妻生子,可是當我二十年前有去看你的時候,山上竟沒有了你們的蹤影……」
「當年我和風兒、琉兒還有剛出生的翊兒在山上生活的還算快活,豈知突然有一日有一群江湖敗類來山上企圖奪取師傅留下的秘笈,當初還假仁假義的說是師傅的義兄,卻在當天夜裡起了殺心,由於我們絲毫沒有防備,便中了他們的招,我們就失散了,幾年之後我找到了翊兒,他是被魔教教主救下了,為了救翊兒魔教教主的夫人也受了重傷不久不治身亡,我以為風兒和琉兒都死了,從此我便留在翊兒的身邊教他武功……」
任蕭憐惜的看看一臉傷痛的葉風和鳳琉,「我和琉兒當時確實九死一生,我們來到逍遙谷的時候身負重傷,在那裡養好了傷已是一年之後了,我們曾經出谷去找師傅和翊兒,這才得知當初救走翊兒的是魔教教主,知道翊兒生活的好也就放心了,我們便到處找師傅,卻怎麼都找不到,後來在路上撿到了雲兒,便把他帶回了逍遙谷,再後來也知道了師傅找到了翊兒,知道你們都安全便也放心了……」
一時間又沉默了,眾人都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莫憂和莫離對視一眼,皺著眉頭,「師公師婆還有爺爺師傅和爺爺,你們是在講故事嗎?」
「離兒覺得這個故事不好聽,還沒有爹爹講的好聽呢。」
「對哦,憂兒不吃了,要留給爹爹吃。」
「嗯,離兒的也給爹爹。」說完兩個小鬼就跳出了葉風和鳳琉的懷抱跑到了冰床前爬到床上趴在君翊的胸前,「爹爹,你快起來別睡了,憂兒給你雞腿吃哦。」
「嗯,離兒以後都乖乖的陪爹爹玩,爹爹快起來吧。」
看著兩個小傢伙在君翊的身上撒嬌,鳳琉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呵~當時雲兒把摔成重傷的憂憂帶回去,哪知竟是翊兒喜歡的女子呢,還生下了翊兒的孩子。」
「是啊,教他們修鍊內功的時候他們的眼睛竟變成紅色的,還有他們那小模樣儼然就是翊兒小時候的樣子,當時還以為是人有相似,不曾想竟真的是翊兒的孩子。」
幾個人看著莫憂和莫離都失了神,翊兒的兒子都這麼大了,他們真的老了,過去的是是非非隨著時間都淡了,追究這些陳年往事又有什麼意義呢?這些後輩們幸福就好了,不要再走他們的老路了……
「爹爹,你睡了好久了,怎麼不起來吃飯呢?」
「爹爹不餓嗎?憂兒喂爹爹好不好?」
莫憂和莫離把手中的雞腿放到君翊的嘴邊,可是奈何他們的爹爹就是不張嘴,兩個小傢伙委屈的扁扁嘴,「爹爹生氣了嗎?為什麼不睜開眼睛?」
「弟弟,你說爹爹是不是去下棋了?」
莫離歪了歪小腦袋不懂的看著一臉沉思的莫憂,「爹爹明明在睡覺嗎,哪裡有下棋?」
「可是媽媽說睡覺的時候就是在和周公公下棋。」
「對哦,那我們也下棋爹爹會不會就起來和我們一起下了?」莫離的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東皋皇宮內,雲墨天天除了吃飯睡覺便是天天坐在納蘭天天的床邊跟她說話,說君翊,說莫憂和莫離,說她爹娘,威逼利誘都用過了可是納蘭天天依然沒有要醒的跡象,雲墨氣急敗壞的摔東西,整個東宮的東西換了一遍又一遍,御醫來了一波又一波,就是不見起效。
「一群廢物!」咣當一聲雲墨便把手中的葯碗摔在了地上。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一群宮女太監哆哆嗦嗦的收拾這地上的碎片,手被扎破也不敢言語。
「皇兒,這是怎麼了?」一個美貌高貴的婦人緩緩的踱步進來,越過地上的碎片來到雲墨的身邊,雲墨整整臉色,「母妃,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再不來你這東宮還不翻了天?」辰貴妃斜瞟了他一眼。
「快把這收拾了,菊兒上茶!」雲墨有些不耐煩的皺著眉,扶辰貴妃坐下,辰貴妃瞥了一眼床上的納蘭天天,「還沒醒?墨兒這帶回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貴妃娘娘請用茶。」菊兒端著兩杯茶遞到雲墨和辰貴妃面前。
「母妃,你想知道?」雲墨深情的看著床上的納蘭天天,辰貴妃笑著接過菊兒遞上的茶,「墨兒不想說母妃也不問了,只是你父皇那還催你立妃呢。」
「母妃,這女子正是我那表妹慕容嫣。」雲墨定定的看著頓時怔住了的辰貴妃。
「慕容嫣?辛雨表妹的女兒?」這個表妹自小便被姑父送與他人撫養,直到嫁到了大興,這才被認回,不過若不是因為嫁給了大興的大將軍興許這輩子自己也不會知道她還有這麼一個表妹呢。
「正是。」
「墨兒莫不是想立她為妃吧?」辰貴妃皺了眉頭,雲墨邪肆的笑了,「有何不妥嗎?」
「她可不單單是你的表妹,她還是大興大將軍的女兒,墨兒你……」
「母妃別急,聽兒子慢慢告訴你,她還不止是大將軍的女兒,她也是大興王朝宇王爺曾經的王妃,是魔教教主曾經的未婚妻。」
「那你還……」辰貴妃一臉的不解,這麼一個殘花敗柳也值得自己的兒子堂堂的東皋太子喜歡?
「正因為這樣,兒子才要娶她,那歐陽宇對她可是念念不忘呢,如今那魔教教主死了,這魔教的教主之位勢必要傳給他的兒子,到時他兒子的娘親便是我的太子妃,這魔教的勢力還不是手到擒來?」雲墨笑的一臉得意,床上悠悠轉醒的納蘭天天聽到他的話頓時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對是對,怕是委屈了墨兒。」辰貴妃憐惜的拍拍雲墨的手背。
「這點委屈怕什麼,只要有了魔教的支持,慕容姨夫也成了我的丈人,還有讓那歐陽宇痛苦無心應戰,大興的其他皇子都是文弱無能之人都不足為懼,到時大興還有幾個能人?」
「呵呵~~還是墨兒想的長遠,到時你父皇一定毫不猶豫的把皇位傳給你,看那個小雜種還怎麼回來繼承皇位!」辰貴妃一臉的陰狠,雲墨也挑起嘴角淡淡的笑著。
送走了辰貴妃雲墨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等整個房間就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納蘭天天簌的睜開了雙眼,眼神空洞異常,一動不動的盯著帳子……
次日清早雲墨便過來了,坐在床邊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濕帕子輕輕的給納蘭天天擦臉,待帕子剛擦過眼睛,納蘭天天便睜開的雙眼,雲墨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納蘭天天空洞迷茫的雙眸,「呵~哈哈……你、你醒了?」
納蘭天天漫不經心的看著他一眼又瞟到別的地方,「你哪位?」
雲墨怔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憂憂……你、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納蘭天天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直愣愣的看著他,雲墨有些錯愕,「憂憂難道又失憶了?」
「何來又?」
「你之前曾經失憶三年,你不記得了?」雲墨有些探究的盯著納蘭天天沒有一絲表情的面孔,眼神沒有絲毫波瀾,不似是裝的。
「三年?你說我?」
「是,是你。」這是什麼狀況,看她的眼神不經意的流露出防備,還透著冰冷,就像,就像那日武林大會上她的神情,難道……她知道了?
「哦~~無所謂,這是哪?」納蘭天天掙扎著要起身,雲墨趕緊把她扶起來,在她的身後墊上一個枕頭。
「這是我的寢宮,你、還記得你是誰嗎?」雲墨有些猶豫的問道。
「我是誰?你傻嗎?我會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倒要問問你是誰?」
「你……」
「你什麼你?」
「我……」
「我什麼我?」
「呵呵……你是憂憂。」
「憂憂?呵呵……你說我失憶,可我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名字記錯吧,我叫慕容嫣。」雲墨怔了怔,又笑了,「呵呵……你當然是慕容嫣了,我的表妹。」
「哦~~表哥……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納蘭天天一副瞭然的樣子。
「你……你受傷了,我剛好遇上,就把你帶回來了呵呵~~你已經昏迷了半個多月了。」
「那真是好巧啊。」特意加重那個『巧』字讓雲墨身子一僵,探究的看著面無表情的納蘭天天,「嫣兒果真不記得,憂憂?」
「憂憂……」納蘭天天迷茫的搖搖頭。
「那憂兒和離兒呢?」
「憂兒離兒?不知道。」一臉的茫然,雲墨皺了眉頭。
「你連你的兒子都不記得?」
「呵呵~~兒子?你開什麼玩笑?我還沒出閣呢,哪來的兒子?」
「你、你還沒出閣?」雲墨一臉的迷惑,他真的不懂了,這又是哪一出?
「對呀,啊~~說到出閣,我還沒有心上人呢。」納蘭天天又是一臉的茫然。
「那嫣兒想不想嫁給表哥?」雲墨溫柔的看著納蘭天天,納蘭天天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不過一閃而過雲墨並沒有注意,仍是曖昧的看著納蘭天天。
「看你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怎麼心就那麼黑呢?
「呵呵~~嫣兒是在罵我還是誇我?」雲墨好笑的點點納蘭天天的鼻子。
「當然是誇你了,表哥。」溫柔的語氣倒是讓雲墨很不適應,「不過,我沒聽我娘說起過我還有一個表哥啊。」
「呵呵~~我們之前從未見過,所以嫣兒不知道也不為過。」雲墨繼續剛才的動作溫柔的為她擦拭著雙手,「嫣兒……答應與表哥成親嗎?」雲墨的聲音不禁有一絲顫抖。
「也好,反正以後隨便找個人也不一定比你好,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
「我會立刻命人通知姨丈姨母的。」雲墨一臉急切的說道,納蘭天天淡淡的露出一個笑,點點頭。
「表哥,我累了,我想睡會兒。」
「好,你好好睡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納蘭天天笑著點點頭,雲墨一臉興奮的快步走了出去,看著緊閉的房門,納蘭天天沉下臉,被子下的雙手幾乎把床單抓破了,不過還算沉得住氣沒有當面翻臉,墨雲墨雲,分明就是雲墨,當時只顧著傷心了但並不表示她就沒注意到當時那個狄秋之所以刺那一劍是他授意的,想必那毒針也是他所為吧!沒想到真正扮豬吃老虎的人竟是他!枉自己還拿他當朋友,不過現在還變成了表哥,也好,想娶你也得娶得起!
翊的仇會讓你們百倍的償還,呵~想必那個狄秋也命不久矣了吧……
歐陽宇和慕容鈺也已經來到了雲城,派人將慕容勝的信函送到東皋皇宮裡,二人便在客棧等消息。
「喂,你聽說了嗎?太子啊要立妃了。」
「是嗎?是哪家的小姐啊?」
「聽說啊那小姐不是我們東皋的人。」
「對對對,是大興王朝一個大將軍的女兒,聽說還是太子的表妹呢。」
……
正在一旁吃飯的歐陽宇和慕容鈺相視一眼,緊皺了眉頭,歐陽宇握緊了雙拳,慕容鈺對他使個眼色,歐陽宇強忍住心中的怒氣狀似自然的繼續吃飯。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宮裡的公公來到歐陽宇和慕容鈺下榻的客棧請他們進宮了,還說已經為他們準備了宴會,歐陽宇和慕容鈺稍適準備便隨他們去了東皋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