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多個靠山
第四十二章多個靠山
「當然會有點難度啊,你以為毒蔦是那麼好混的呀?小丫頭,別異想天開,御欽練了三年也不過是我的皮毛,不過,他的心也不在使毒上,老頭我也沒辦法。」狠狠地瞪了眼坐在旁邊微皺眉頭的徒弟,哎,他恨鐵不成鋼啊。
學什麼不好,徒弟偏偏喜歡去學人家的廚藝,害他的老臉要往哪擱啊,一個鼎鼎大名的毒蔦,徒弟竟然會把本門的毒藝放在一邊,轉去研究廚藝,失敗,太失敗了!出門他都不敢跟別人說這是他老頭的徒弟,就怕本門的師兄弟知道笑掉大牙。
「有點難度?那是多難?老頭,你打個比方。」
丹鳳眼睜大,她眨眨眼帘。
「就像把自己的手指塞屁眼那麼難。」
無所謂地擺擺肩,老頭說的非常輕鬆,就像是在閑嗑牙一樣。
「噗!」
靈兒口中咬到一半的雞翅就這麼被她噴射出去,剛好掉到老頭的碗里。
把自己的手指塞屁眼?
那是什麼功夫?自己可從沒試過要把自己的手塞屁眼裡,而且,不會很痛嗎?這根本就是自虐行為,說什麼她也不幹!
「師傅!」
輕聲警告正笑嘻嘻的師傅,御欽有點無奈,他簡直就是個老頑童,不只做些小孩子做的事,就連說話也是隨隨便便,有時候還盡挑些不雅的話說。
「就你偏心!」老頭乾脆把腿盤在椅子上坐好,「使毒就要先掌握毒的本質,也就是毒性,這些需要看書,還要自己去研究,不過剛學的話只要看書就好了,等你熟悉毒性之後,就可以自己去研製新的毒藥,之後,就是要練你的使毒本領了,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就看你的悟性以及身手是否敏捷,如何?學不學呀丫頭?」
看書?這個好像比較簡單,至於研究,那也要等一段時間后的事,只要自己學不來,就可以全身而退吧?她撇撇嘴角,反正有御欽在,老頭也不敢欺負她,學學吧,自己整天也閑的慌,有點事做還是好的。
「好,我學!不過,御欽也要陪我一起學!」
那樣才不會被老頭欺負,她心裡打好算盤。
「好好好。」此話也正中老頭的心聲,有小丫頭的一句話,他敢打包票,徒弟不會再拒絕學毒。
「我的興趣不在那。」說到為難處,御欽的臉比苦瓜還要苦。
的確,他也很想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他對毒藥真的是可以說毫無興趣,與其浪費時間,他還不如用心專研他的膳食。
「你不學,那我也不學了,我,我就閑死,我就整天數螞蟻悶死,我就整天吃你的菜胖死。」很是惡霸地扭過頭,看似生氣,其實她是轉過臉憋笑,細長的丹鳳眼簡直就是眯成一條線。
小樣,我還圈不住你了。
聽她說的好像自己是一個天大的罪人一般,況且,只要她不高興,自己也不會好受,他終是點了點頭。
「好吧,但是我只早上學,下午和晚上的時間由我自己來支配。」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靈兒喜孜孜地自椅子上站起,走到老頭的身邊雙腿著地,慎重一拜。
多了個師傅,也就多了個幫手,以後她闖蕩江湖就多個靠山了,哈哈。
不知她的想法,老頭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只要以後不要丟我的臉就行了。」
搞什麼鬼,她學了三年,老頭竟然現在才告訴她,她剛達到毒羽階段。
毒羽耶!離毒蔦還要差上八個階段!自己要練多少年才可以混出個頭!練了三年,她也就剛好上了第二個階段,毒羽!也就是剛剛了解毒性而已,連使毒也就只是湊合的那種,天啊,她不要當小混混啊!難怪御欽每次一學毒性就在那打瞌睡,要不是自己強自用兩根筷子在那撐著,也早放棄了。
靈兒在心裡狂抱怨著,盯著手上的書,腦袋裡已經千迴百轉地在咒罵老頭的狡猾,竟然在桌子上撒毒粉,只要瞌睡趴在上面臉就會長豆豆,並且還在地上撒了許多的抽筋粉,只要出了桌子的範圍,腳踩到就會不停地抽筋,疼死個人。
毒!果真不是一般的毒!死老頭!
挺直著背,靈兒的小腦袋幾乎就快要撐不住了,迷糊中,她看向身側不遠的御欽,同樣的狀況,只不過,他好像往嘴裡丟了什麼東西,精神一下子就變的抖索!
「你吃的什麼!」
她就好像抓到了一個偷糖吃的孩子,白皙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神秘一笑,御欽自口袋裡掏出一塊油紙包裹著的東西往她這一丟。
「你吃了就知道。」
什麼東西?她好奇地打開來一開,有點像話梅,黑黑的,有拇指那麼大。
玉指輕輕地捏起一顆放進嘴巴,姜的辣味瞬間充滿口鼻,立刻精神百倍,只是,向來很討厭姜味道的自己,竟會覺得芬香異常。
「薑糖?」
她漸漸有味地含著。
「答對了,獎勵你一個相公!」
他的臉帶絲頰紅,卻又鼓足勇氣脈脈含情地望著她,黑中帶綠的眼眸滿是期待。
相公?他是想跟自己成親嗎?
不是吧,自己雖然二十一,對大多數姑娘家而言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己還年輕,太早成親就等於太早進入墳墓,整天都要被一個家給牽絆,那她還闖蕩江湖個鴨屁股!難不成還吊個喝奶的娃在後背,手上在抱一堆尿布去闖蕩嗎?還不如去當個奶媽得了。
「我很老了嗎?」
她摸摸自己的小粉頰,細滑粉嫩猶如絲綢一般。
「沒有,靈兒就像十六歲的姑娘,好像永遠也長不大似的。」
他一怔,怕她誤會,趕緊說道,在自己的心裡,她確實是最美的。
可是,為什麼,她與自己在一起以未婚夫妻的身份,最多,也只能牽牽小手,或者我爾她累了會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呼呼大睡?這種感覺分明就是兄妹,而不是未婚夫妻,是因為他不夠主動嗎?還是她對自己根本沒什麼感覺?
「那為什麼你那麼早就想成親呢?況且我們都還未功成名就,這樣多丟師傅老人家的面子。」她頭頭是道地說。
功成名就?這跟成親有什麼關係?更何況,事業都是由男人來做,女人的話在家帶孩子整理內務就好了,畢竟江湖不是那麼好闖蕩的,尤其是女孩子,吃虧是難免的,他可不希望她出現一絲危險。
並且,以自己現在的廚藝,撐起一家酒樓絕對不成問題,到時候她就可以過上少夫人的日子,衣食無缺,錦衣玉食。
「靈兒,隔壁的花想妹妹兩年前都已經成親,現在都已經有兩個兒子,我,我也想給你真正的家。」俊臉紅得猶如番茄,他的臉都已經抬不起來了。
不只花想妹妹吧?好像連花想妹妹的妹妹都已經成親了,靈兒不在乎地笑了笑。
「不要,我才不要成親那麼早,我們可以活到七老八十的話,三十成親,也還有好幾十年可以作伴,為什麼要成親那麼早呢?」在她的觀念,總是覺得就算是三十成親都不算晚,看到隔壁家才十五就出嫁,她簡直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心裡都還沒成熟就要去生孩子?她做不來。
三十?
愕然地抬頭,御欽的臉變得蒼白而無力,那他要等到什麼時候?還有九年的時間?哪怕只是一天,他都在擔心有任何的變數,她竟然說三十才成親,不,他決不同意。
「你想要闖蕩江湖我陪你闖蕩,我們先成親,到時候你想怎麼闖蕩我都由你。」突然,他的語氣強硬。
成親了還闖蕩個屁哦!
靈兒乾脆把手中的書一拋:「我不要!」不知為何,她就是很排斥成親。
不只一萬年,我要生生世世,你的永生永世。
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她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墨玉般的眼眸滿是悲傷,幽幽地望著她,薄唇吐出一句千古不變的誓言。
誰?是誰?
她記不清他的容貌,可偏偏黑夜來襲,他又會出現在她的夢中,三年了,整整三年,她失憶的期間總是會夢到這個人,自己跟他究竟有著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糾纏自己不放?
「啊!」她抱住又開始劇烈疼痛的頭顱倒在地上,小小的身軀圈成蝦狀。
身下的抽筋粉也開始發散到她的體內,幾乎是全身都在不停地抽搐,可她仍是抱住小腦袋哀號,根本就不顧其他的地方。
「靈兒!」御欽嚇了一跳,直接衝過來抱起她就往外沖。
是他氣到她了嗎?氣到她去回想自己的往事,氣到她的情花毒發。自己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靈兒,你千萬不要有事。
「師傅,師傅!你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來呀,快出來,靈兒的情花毒又發作了!」抱著她衝到藥房前,他扯開嗓子大聲呼喊。
「哎,有因必有果,御欽,你真的想她這樣一直痛到老嗎?」
嘆了口氣,老頭自旁邊的樹上緩緩飄落,這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可奈何,徒弟情根深種,自己的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師傅,你快,快幫她止疼,師傅,求你了,求求你了。」雙腿軟軟一跪,御欽擔心地望著在懷裡痛哭的嬌小人兒。
「好痛,好痛,你是誰,你是誰?」
靈兒已經陷入了狂亂的世界,她看不到周圍的一切,身邊都是那個漂浮不定的白色身影,可任她如何的追趕,就是抓不住他的一角,也看不清他的樣子。
「喂她吃下吧。」老頭無奈地搖搖頭,遞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清香撲鼻。
快速地接過藥丸,他硬是撬開她緊咬的貝齒,把藥丸塞了進去。
對不起靈兒,對不起!你千萬不要有事,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要三十歲成親,好,我們就三十歲,一切都依你。
白色的藥丸遇水即溶,沒幾秒便發揮藥效,她安靜地睡著了,蒼白的小臉上布滿了汗珠,長如羽扇的睫毛也掛著幾滴晶瑩的淚滴,楚楚動人的可憐相。
「御欽,你的執著最終會害了王妃。」冷哼一口氣,一改以前對徒弟的縱容,老頭嚴肅地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不,我不會害了她,我是要讓她幸福,她一定會幸福的。」御欽抱緊懷中的人兒,滿臉的堅定。
刺眼的陽光直射而來,剛睜開的丹鳳眼隨即又眯上,不適地眨了眨,這才睜開。
好奇怪,她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中的她頭疼欲裂,全身還不停地抽痛,可是有一個身影卻在不停地在她周圍浮現,自己怎麼也抓不著。
「丫頭,你醒了。」
像是算準了時間,老頭端了一碗紅色的糖水坐在床前,笑得格外慈祥,眉須還一抖一抖的。
「師傅,你今天是不是發燒了?」
靈兒自床上爬起,很是不解。
該不會是練葯的時候中毒了吧?見鬼,什麼時候見他這麼慈眉善目的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不成?
「胡說八道,你才發燒了,」老頭一聽她的話,立刻呲牙咧嘴地瞪她一眼,而後,又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咳,我說丫頭,你跟著我學毒三年,也是時候該出去歷練一下了。」
歷練?也就是說,她,可以去闖蕩江湖了?
沒聽錯吧?該不會是一大清早地就在做白日夢?
「師傅,」她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捏了老頭的大腿一下,「疼不?」
「我的祖宗哎!你捏我幹嘛?哎喲,疼死小老兒了。」
老頭手裡的紅糖水差點被他潑了出去,還好他手腳利索地把碗放到床沿。
揉著被捏的腫出一塊的大腿,老頭簡直是欲哭無淚,蒼天啊,她連師傅都敢捏,自己算個狗屁的師傅。
「疼那就不是在做夢了?也就是說,師傅,你真的打算讓我出去闖蕩江湖?」瞪大雙眼,她覺得就像是被兔子咬到一樣的難以置信。
「是歷練,不是闖蕩,只有那些浪子才會去闖蕩,」老頭沒好氣地戳了她的小腦袋瓜一下,「是讓你去完成任務,展示下你的身手。」
摸摸被戳紅的頭皮,靈兒傻笑,展示身手哦,可以,大的身手她不會,小的撒些瘙癢粉她倒是得心應手。
「什麼任務?師傅,我一定完成任務。」猴急地追問,她的內心充滿喜悅,喔耶!她要當女俠了,美夢終於可以成真。
捻捻眉須,老頭眼露精光。
「刺殺當今王爺。」
嚇!殺王爺?師傅不是在開玩笑吧?被抓到可是要誅九族的,雖然她也沒什麼九族可誅,可是,以她現在的實力叫她去接這麼大的任務也未免太小刀殺大牛了吧?說不定殺不到還會被牛給踹上一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難道王宮大內的侍衛都是吃屎的嗎?任她胡來?
「師傅,你開什麼玩笑,我還沒進去就死翹翹了拉,你給我的任務能不能稍微小那麼一雅倩啊?」伸出最小的無名指,她呵呵乾笑了兩聲。
「就只有這麼一個任務,你愛接不接,師傅能開口叫你去刺殺,肯定保證能安全地把你送進王宮。」他一出口就把她給堵死。
只有這麼一個任務?
那他幹嘛不自己去啊,丟這麼大個包袱,要壓死個人喲!
「好拉好拉,去就去,師傅你可要安全地把我送到王帝身邊,不然,我的任務完成不了可都是你的責任喔。」
想了想,沒法,不邁出第一步,她就永遠也當不了女俠。
「這個你放心,想當初我就抱著你,都能從那裡安然地飛出……
來……」越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就越小,完蛋,說露嘴了,御欽那小子要是知道非幾天不給他做飯吃不可。
小臉疑惑地皺起眉頭,黑溜溜的眼珠不停地轉動,她進過王宮?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師傅,我什麼時候進過王宮?我怎麼不記得了?」
「啊?你說什麼?哎呀,我老頭的耳朵怎麼突然聽不到了。」老頭裝模作樣地用手指掏掏耳朵,聽不到,聽不到。
真的假的?關鍵時刻就聽不到了?
瞧見他這樣,她心裡的疑惑越加擴大,為什麼要隱瞞她?難道有什麼秘密是她不能知道的?尤其是她失憶以前的事,到現在她還是有許多事不清楚,說她原本就住這裡,可為什麼沒有她原來的舊衣物?還要去添置新的衣服,為什麼隔壁的花想妹妹看她的眼光是那麼陌生,可卻親密地拉著她的手喊她靈兒姐姐?為什麼,她對這裡所有的一切感覺都那麼地陌生?彷彿她從來就沒有到過這裡?
「師傅,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小手敏感地抓住師傅的衣袖,她生怕他逃走逃跑似的。
糟糕,引起小丫頭的懷疑了,不行,我得想個方法開溜,看來近期都不能出現了。
「哈哈,丫頭,你在說什麼?師傅的耳朵老毛病又犯了,有什麼事還是以後再跟我說哈,現在說什麼我也聽不到,聽不到。」他想拽出自己的衣袖,偏偏她拉得死緊。
「聽不到?那我就寫給你看。」她執拗地扯著他的衣袖想往桌邊走。
「行行行,老頭我怕你了,丫頭,不是我不告訴你,那是因緣,因緣一到,你自然就會明了,現在就算我告訴你了,也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會使你陷入痛苦。」
硬是停住腳步,老頭一反無賴狀,語重心長地說道。
因緣?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在騙我?」懷疑地上下掃視師傅,她還真適應不來他的正兒八經。
「騙你有什麼好處,你信也罷,不信也罷,這趟任務你是必須要去的,因為,那裡有你的結,解的開,所有的事都將會有一個結果。」趁她發獃的時候,他趕緊抽出自己的衣袖溜之大吉。
解的開,所有的事都將會有一個結果,那要是解不開呢?
又將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