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江湖絕技:化骨綿掌
第九十八章江湖絕技:化骨綿掌
鄭墨寒驅車直接去了鄭元初和鄭張欣在上海的別墅,可能因為知道鄭元初這天到,所以別墅里並沒有其他外人在。
鄭墨寒一走進去,就看到鄭元初夫婦坐在底樓的客廳里說話。
鄭張欣似乎已經猜到鄭墨寒會來,沒等他開口就先問道:「你是為了夏夕顏而來的吧?」
「是的。為什麼趁我去香港的時候把她逼走,她是我的下屬,就是辭職也必須等我回來批。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鬼吧?」
「沒錯,我是去找過她一次,但沒有逼她,只是告訴她你所面臨的問題。是她自己對Mendy說要辭職的,而且也是她提出不希望當面跟你辭職,而是想趁你不在上海的時候讓Alex和Mendy批的。難道那個女人就有這麼好,讓你可以為了她和你媽媽翻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倆誰能給我個完整的故事,聽的我雲里霧裡的。」鄭元初慢悠悠地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鄭張欣不再說話,轉頭看著鄭墨寒,示意他先說。
鄭墨寒也沒有推讓的打算,他直接走到鄭元初的面前,從容地開始他的陳述:「爸爸,我知道我才進公司沒多久,能力和經驗上都有需要提高的地方,但是我不認為因為有不足,我就沒有資格當這個總裁。一家店的失敗有其偶然性,這不能抹殺我這一年來在其他方面所取得的成績。我也不認同媽媽的觀點,我必須依靠桑家的財力才能在PMS里立足,財力只是我們資本運作的一部分,和婚姻完全沒有關係,我只能娶一個女人,但我想為公司帶來的投資者和合作夥伴會有很多,所以用聯姻的方式所能起到的作用和將來我用其他方式創造的利益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我是你的兒子,我有發展PMS的職責和願望,所以也應該有被你挑選去充當PMS管理者的機遇,希望你不會因為我的太太不是什麼財團的繼承人而剝奪我的這個機會,那對我很不公平。」
鄭元初在鄭墨寒這段長長的陳述中,始終面容嚴肅,看不出任何認同或不認同的反應。直到鄭墨寒講完,房間里安靜了很久后,鄭元初依然保持著那種傾聽和思索的表情。
鄭張欣小心地觀察著鄭元初的表情,看他一直都沒有回答鄭墨寒的話,忍不住試探道:「元初,兒子說了那麼多,你也給他一個回答啊。」
「什麼回答啊?」
「你到底會不會繼續讓Joe做這個總裁啊?」
「總裁的任期是四年,他才做了一年,哪裡談的上有什麼收穫,當然得做完這四年再說了。」
「那就是你不會讓Alex代替他了。」鄭張欣欣喜地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人代替他了,你整天在算計我,想我會這麼做,會那麼做,每次又都算的不準,然後自找麻煩地做一大堆無用功,你什麼時候能學會吃一塹長一智啊。」
「我,我哪有算計過你啊。」鄭太輕聲嘟噥了一下。
「爸爸,謝謝你。」
鄭元初對鄭墨寒微笑了一下,忽然問:「那這個問題我們就討論到這裡了。還有個問題你還沒跟我解釋清楚呢。」
「什麼問題?」
「就是你們剛才在爭論的事,好象是你找的女人你媽媽不滿意是嗎?」
「是。不過,這件事對於我來說沒有討論的必要,夏夕顏是我一定要娶的女人,這輩子我也只會娶這一個女人。」鄭墨寒語氣強硬。
「阿欣,看樣子,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了,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兒子一輩子不結婚嗎?」鄭元初笑著面向鄭太說。
「我也是為他們倆個好,那個夏夕顏只是個平常人家的孩子,在很多方面和Joe都不合拍,這樣的婚姻是不可能長久的。而且現在夏夕顏人都走了,你怎麼娶她,還是你準備一直坐在這裡等她回來?」鄭太忽然轉向鄭墨寒發問道。
「我不會坐等她回來,因為如果她不回來,我就會很被動。爸爸你教過我的,任何事都不能被動等待,而要主動出擊。所以我會想很多方法去找尋她,這件事上我不允許自己失敗。」
「那麼等你找到她后帶來給我看一下,雖然我和你媽都無法阻止你娶她,可是給我看一下,這點要求你總要滿足我的吧?」
鄭墨寒聽到這句話后總算露出了笑容,帶著真心的喜悅:「爸,你的意思說你會接受夕顏,也會同意我娶她的是嗎?」
「你剛才不是說這個問題不需要討論,意思也就是不需要我同意了,怎麼這會又這麼尊重我了?」
「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啊。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明天就會安排人去找夕顏,等我找到她后立刻帶她去香港見你們。」
鄭墨寒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麼順利,他得到了鄭元初的首肯后,更加迫切地想立刻找到夏夕顏。鄭墨寒離開后,鄭元初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對鄭張欣說:「阿欣,我們的兒子真的長大了,我可以放心地把PMS交給他了。」
鄭張欣驚喜萬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鄭元初如此直接的表態。她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元初,你的意思是你以後會讓Joe繼承PMS,不管Alex會不會和Mendy結婚?」
「Joe和Alex都是我的兒子,我只會挑有能力繼承我產業的那個來當PMS的最高管理者,和他會娶誰沒有關係。」
「太好了,謝謝你,元初。」鄭太激動地眼中都泛起淚花,鄭元初微笑地將她摟進懷裡。
夏夕顏終於找到了位於H市一座簡陋公墓區中夏商的墓地,她將在墓區外買好的一束黃菊花放在了他照片的前面。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夏商,那天何婉心找了很久,最終也沒能找到任何有夏商頭像的東西,不過何婉心給的地址很詳細,這麼多年這裡也沒有太大的改變,所以夏夕顏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來到了這裡。
夏商的墓地很簡陋,除了照片和名字外,沒有任何東西,墓地四周都是野生的雜草,夏夕顏用手拔去了一些,但它們已經長的很深,夏夕顏並沒能拔去幾根。
夏夕顏很奇怪自己做這些事情和看著夏商照片時心中的感覺,夏商對於她應該是完全陌生的,她對他的了解全部來自那次在銀河賓館的咖啡廳里何婉心的一段述說,在那段述說中,夏商也不是以一種正面形象出現的,即使因為他的出現,讓夏夕顏擺脫了多年來對自己是否是私生女的懷疑,但這個解救她於自卑自憐中的父親人選畢竟有著不光彩的背景。
所以她在迎接他進入她的生活,但又有些抵制,想親近和了解,又急於躲避。
這樣矛盾的心情在此刻卻得到了統一,她為他悲傷,因為他已死亡,並不幸和她的出生在同一天。她生命中有很多劫,每一個都讓她悲傷。她已經知道幸福是一種遺忘,忘了曾經發生過的那些美好的事,忘了忘不了的和不能忘的,那樣才能慢慢地幸福起來,而悲傷正是由於無法遺忘。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夜晚郊外的氣溫下降的很快,夏夕顏開始覺得冷,下意識地將雙手緊抱在一起取暖。忽然有人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這個突然的碰觸讓身處臨近夜晚的墓地中央的她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她帶著那種表情回頭尋找為她披衣的人,而當她看到他的時候,她的驚嚇並沒有停止,反而更盛,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她情緒的波動而掉落到地上。
她無言地看著他,他知道他必須說點什麼,以解救她於驚嚇中。
「為什麼總是自作主張,這麼大的決定難道不應該跟我商量一下嗎?」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我去找了你媽媽,她告訴我你並沒有告訴她確定的去向,只說會去沒有去過的地方,國內國外都有可能,唯一確定的地方就是這裡,於是我雇了一個連的私家偵探,讓他們徹夜守在這裡等待你的出現。他們在這裡等了你兩個月,而我卻好象已經等了兩年,今天早上你一在H市出現,我就接到了電話,馬上趕了過來。」
她再次無言,在這兩個月中,每次想到他都會流淚,但當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夕顏,我就這麼讓你不可信任嗎?為什麼瞞著我做出這樣的事,知道我從香港回來后突然找不到你,會有怎樣的恐懼嗎?」
「對不起,墨寒,我知道你會難過,可是如果我們不分手,以後你會更難過。」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你的小腦袋瓜整天就知道裝這些消極的東西,看來以後我要天天給你洗腦。我的事業,我的家庭那些都是我的事,還輪不到我的女人來替我操心,你只需要乖乖地呆在我身邊,偶爾為我做飯,還有,偶爾再為我生個孩子就好,知道了嗎?」他低聲責備,但聲音和緩,象講一個幼兒時聽過的故事,帶著金色的童話色彩。
「墨寒,可是我。。。」
鄭墨寒及時地吻住了她,沒有給她說出任何反對意見的機會,他象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的霸道和不容抗拒。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起初有些抗拒,但很快她就失去了定力,她伸出雙手抱緊他,象她以為的以後只會在夢裡出現的場景那樣,用她所有的情感吻向她用生命去愛的那個人。
「夏夕顏,為什麼我會這麼愛你,告訴我答案好不好,我真的好想知道。」
「這個,無解。」她在他懷裡輕聲地笑。
「答應我,永不做讓我痛心的事了。」
「我答應。」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做到。」
他們再次緊緊擁抱,在黑暗的陌生城市的荒野中央,愛如風般漫山遍野,四處吹散,和唯一陪伴著他們的月光一樣,持久地映照,沒有期限,不會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