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魔法間的決鬥

更新時間：2012-02-25

「你是在笑話我嗎？」考內留斯注意到了他的神態，或者說他一直都沒有放鬆過對默林的注視，即使是在他沮喪的時候，也不曾有半點的疏忽。默林給他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勝過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巫師，所有生物。甚至是他們加在一起，也不會比默林給他的感覺更難過。

可惜他的媚眼兒顯然是拋給了瞎子，默林沒有絲毫自己被敵視的自覺，還努力做出更加和藹的表情，儘管這個表情更加恐怖。

「年輕人，不要灰心，我絲毫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剛剛那個魔法，你之所以做不到，並非是你本身的問題，而是你接觸的魔法體系有偏差，而且不完整，那應該是盧坎教給你的。他已經走入了魔法的岔路，迷失在了權勢的**之中。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教導，你很快就會成為歷史上最傑出的魔法師。」

似乎到了這個時候，大帝仍然沒有忘記對他的招攬。

「很抱歉，」考內留斯沒有絲毫的遲疑，一口拒絕了，並立刻做出了屬於他的宣言，「雖然你的魔力遠遠超過了我，可是正義必將戰勝邪惡」。

事實上，考內留斯很清楚，他這番話對於在場的兩個人沒有絲毫的用處。力量可以是智慧，可以是魔力，甚至可以是勇敢，卻絕不包含正義。可是這卻是他追求的信念，對於他來說，比魔法更為重要的東西。

「那麼好吧，讓我們開始。」默林看到了考內留斯的堅決，知道多說無益，也不再廢話，宣布了決鬥的正式開始。並做出了請的手勢，示意考內留斯出招。

然而考內留斯的動作卻並不像普通人想象中那樣，急於出招，他只是斜握手中的魔杖，全神戒備，卻沒有吟唱一個咒語音節。

魔法之間的決鬥並不單純是比較誰的法力更強，施法速度更快。若是兩個魔法師在決鬥的時候，只是面對面站著，不停的用小木棍互相戳，一個勁的高喊「除你武器」，直到一方搶先奪下對方的魔杖，或是一方法力不支累倒，分出勝負。那魔法師完全可以失業了，一個超大功率吸塵器將是更方便的選擇。

對於考內留斯來說，他的魔力遠不如默林，經驗也沒有對方老到，搶先出手占不到任何便宜。不如以逸待勞，憑藉他唯一的優勢，獨特的技巧與創意，慢慢化解對方的攻勢，漸漸將雙方的差距拉平，再試圖反擊。要知道，攻擊方消耗的魔力，絕大多數情況都要大於防守方。

默林看出了他的意圖，再次笑了笑，卻沒有刻意打亂他的設想。他緩緩舉起右手，默林沒有用魔杖，到了他現在的層次，外物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了，反而會阻撓他的力量，所以，他全身上下，除了那個護身符，再沒有魔法裝備。而那個護身符，也正如他所說，紀念意義遠大於它的實際用途。

也不見默林吟唱，一股濃郁白色的能量在他的手上彙集，同時，考內留斯也認出了這個魔法，連環閃電。這是一個高等級魔法，施法難度頗高，當然，只是對於一般巫師來說。它的殺傷力也不俗，尤其可圈可點的是，這個魔法是一個群殺魔法，當閃電的能量擊中一個目標后，會向著距離最近的下一個目標彈射，雖然殺傷力會逐次遞減，並且敵我不分，不過依然是不錯的戰鬥魔法。至少它不會攻擊施法者，只有在混亂的情況下，你才會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可愛的消息。

當然，若是第一個目標周圍沒有其他人，這個魔法便失去了意義，所有能量將不再彈射，而是全部注入到目標的體內，進行肆意的破壞，如同無數瘋狂的白蟻，盡情的撕扯目標的經絡、肌肉和骨骼。相信我，你不會喜歡那種感覺，儘管你可能永遠沒有機會享受到這種奢侈。除了少數特彆強大的生物，絕大部分生命在閃電觸及的那一刻，便已永遠的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好在，考內留斯預判出了這個魔法，不過形式依然不容樂觀，閃電類魔法一旦出手，速度極快，幾乎是瞬息即至。考內留斯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即使是他，在完全的防護魔法保護下，也沒有把握能夠硬接下默林施放的連環閃電。

在大帝出手的一剎那，一道紅光迸射，一個棕色矮人被召喚到兩人之間，白色閃電之光毫無意外的擊中了這個召喚生物，幾乎與此同時，另一個棕色矮人被召喚到這個矮人的右側，距離比考內留斯與上一個棕色矮人之間稍近，果然，閃電能量準確的彈射到了這個矮人的身上，另外一個棕色矮人，又在間不容髮的一刻，出現在上一個棕色矮人的旁邊，引開了閃電能量，就這樣，考內留斯連續召喚了十個，才將默林的法術完全引到一旁。

只見十個棕色矮人被一道耀眼的白光穿成一串兒，伴隨著噼噼啪啪的響聲，無意識的抽搐抖動。事實上，他們在閃電及體的一剎那，就已經失去了生命，肌肉的抽搐完全是閃電流過物體引發的物理反應。片刻后，「啪啪」的一串鞭炮似的炸響，那些棕色矮人的屍體被接連炸成碎片。這個魔法才算是最終施放完畢。

在剛剛那一瞬間，考內留斯的思維高度集中，運轉到了極致。他必須在閃電即將打中目標的那一剎那，召喚出下一目標，晚了沒有作用，早了大帝能夠改變施法目標，位置也必須合適，其間差之毫厘，謬之千里，一旦有些許差錯，對他來說都是五雷轟頂的死局。好在，這個坎兒讓他平安度過去了。

默林的連環閃電魔法非常厲害，那本應是彈射的電弧在他的手上如同一條鞭子，並且如臂使指。而且默林施法時還可以持續輸入魔力，不僅是這個原本彈射三次的魔法貫通了十個人，還大大增加了魔法的作用時間。使受術者在閃電彈射到下一個目標時，仍然受到源源不斷的電擊傷害。這已經不能稱作閃電，這分明是高壓電線。

好在，即使是默林也無法更改魔法世界的根本法則，這個閃電魔法還必須遵循下一個目標距離最近的原則，讓考內留斯抓到了一絲機會，利用棕色矮人將閃電嫁禍了出去。並且，因為召喚棕色矮人的法力消耗遠遠少於閃電魔法，更不必說默林的加強魔法。能量是守恆的，即使是默林，想要達到這樣的魔法效果，法力消耗也必然增加兩倍以上。

雖然考內留斯的施法技巧已經非常高明，在剛剛的極限狀態下連續施放魔法，也有些氣喘吁吁，他的法力消耗雖然不多，可是精神力卻一時恢復不過來，一種來自靈魂的疲憊令他昏昏欲睡。然而默林卻沒有繼續施放魔法，他放棄了趁勝追擊，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微笑著等待考內留斯平復精神力的躁動。

他從一開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個時候，那種感覺更加明顯。這場決鬥從一開始就沒有生死較量的味道，更像是一場指點，一場考校，以及一場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