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大結局，幸福的一家四口

第七十二章大結局，幸福的一家四口

耶律齊煩躁地瞪了他一眼，怒喝道：「讓你去準備就備著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塵兒睡在房中，隱隱聽到他們的聲音，心裡也開始打起鼓來。這北邊不同南邊，天氣關乎身家性命，若是遇著暴風雪，就是羊群也難以生還，何況人。牙緊緊地抵著唇瓣，手捂著肚子，思忖著決不能讓孩子跟著一起受苦。輕嘆了聲，沉沉睡去。

果然，半夜起，狂風怒吼，雪粒子打在瓦片上，密密聲響。耶律齊摟著塵兒，長嘆數聲。天不隨人願，不知這暴風雪會不會也在心中掀起。但他決不會再讓她傷心，或許她是對的，他不該對紫鈴如此疼讓，她雖小，也畢竟已是成人。

一連幾天，雪依然紛紛揚揚，天地間又是一片雪白。塵兒懶洋洋地捧著小暖爐，坐在炕上。而耶律齊則手裡捧著書，斜靠身側，寸步不離。

後院似乎安靜了下來，紫鈴再也沒有過份之舉動，只是後院像被人分走了一樣。加之耶律齊天天陪著，塵兒懸挂的心也落了下來，又恢復了往日的樂觀。為了表示高姿態，也偶爾陪著耶律齊一起到後院去探望她，以女主人的身份送些東西去。

年後，雖然陽光燦爛，依然冰天雪地。塵兒的肚子已大大隆起，摸著小腹，她的臉如花綻放。耶律齊扶著她在後院緩緩地走著，小心翼翼如同手裡端著易碎的珍寶。

「到前面亭子里歇歇，是不是累了？」

塵兒點點頭，嬌嗔道：「為何我的肚子這般大了呢？才五個月而已，官人，要是再過幾個月，我恐怕要走不動了，這可怎麼辦呢？」

耶律齊點點她的小鼻子，眼裡盈滿寵溺，笑謔道：「那就滾動著，再不行，我抱著你走，所以說要多走動。」

塵兒嬌嗔道：「還不都是你，天天怕這怕那的，害得我變成這樣。早走動，興許就這是這般雍腫了。這麼大的肚子我若是生……」

耶律齊急忙捂住她的嘴，輕喝道：「不許胡說八道，現在天氣回暖了，多走走亦是好的。」

正說著侍衛急急地跑過來道：「王爺，朝庭有旨意到，信使在廳里等著呢！」

耶律齊思忖道：「可能是皇上來旨意，要接紫鈴去皇都，塵兒你在此稍坐，我立刻回來。」

塵兒笑睨道：「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兒，又在自己的府里，還怕狼叨走了不成。」

塵兒不喜被晴英她們跟著，總覺著跟耶律齊一起，旁人在大煞風景。她享受著屬於兩人的寧靜，推走了耶律齊，見他還一步三回頭的，心裡樂滋滋的。他魁偉的身影讓她覺著好幸福，流浪了許久的心終於找到了港灣。

塵兒依坐在亭中，仰著碧藍的晴空，想起了母親，想起了春桃。是她們共同給予她生命，而此刻她也將是孩子的母親，那種感恩之心更加強烈，可惜兩位娘親都為她而死。淚水湧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水霧。

一大早，府里就動了起來。耶律齊奉命回京述職，順便送紫鈴回皇都。塵兒原本想跟著去，只因路途遙遠，身體不便。加之耶律齊再三保證，早去早回，纔此作罷。

塵兒親自為他披上了貂皮斗篷，圍上狐狸圍脖，戴上狐帽，理了理衣襟。凝視著耶律齊，欲言又止，隨即緊緊地抱著他，依依不捨。

「這是怎麼了？馬上就回來了，想不到你還般粘人。好好在此等我，等到你生了孩子，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耶律齊扶她出門，再三囑咐府里晴英等人，好生照顧塵兒。

紫鈴由丫環扶著，亦是一身華貴，從塵兒的面前而過。淡淡地掃了塵兒一眼，微微頓了頓腳，扯了扯嘴角由人扶著上了車。塵兒一心在耶律齊身上，拉著耶律齊的手不放。耶律齊笑睨了她一眼，在她耳際輕聲道：「越發的像個小女人了，快進去吧，讓人看了笑話。」

塵兒瞪了他一眼，將他推了出去。一股熱沖向眼眶，離別方知情有多濃。看著遠去的身影，久久沒有回神。直至如玉勸慰，塵兒才將飄遠的心拉了回來。府里一下像是空一樣，就像房沒有了支柱。向來都獨立的她，無形中卻已被他給化了，成了十足的小女人。

塵兒回頭的瞬間，眼眸里閃過一個影子，定睛一看，竟是佳敏，不由地皺眉道：「你怎麼沒有走？」

佳敏淡笑道：「回王妃，郡主有許多東西未帶走，說是等定下了歸宿，讓我一起送去。」

塵兒回進門，邊探問道：「歸宿？郡主是要嫁人了嗎？」

佳敏吃驚地道：「王妃不知道嗎？王爺沒告訴你嗎？王爺跟郡主同去皇都，還有一事就是完婚啊！太後來信說，只要郡主喜歡，就為她下旨。郡主喜歡的人，王妃你也知道吧！」

塵兒的腿一軟，險些踉蹌，怔怔地立在院中。隨即怒喝道：「你少在這裡亂咬舌頭，這事決不可能，王爺也決不會答應的。你若不守奴婢本份，別怪我不客氣。」

佳敏突然跪下，戰戰兢兢地道：「王妃，奴婢說的可句句實言。郡主之所以要嫁王爺，也是因為王妃你啊！」

「我？你說明白點，為什麼？」塵兒被說的一頭霧水，氣急幾壞地嚷出了聲。

如玉扶著塵兒，勸道：「王妃，別動氣，別著了別人的道，咱們回房再說。王爺這樣寵愛王妃，決不會騙王妃的。」

佳敏提高了嗓門，尖聲道：「喲，如玉姑娘，你可不能這樣說，我可是為了王妃好，才告訴王妃的，能有什麼道啊？王妃，郡主讓奴婢傳句話給你，請你讓她們退下。」

如玉氣惱地道：「你要是惹王妃生氣，回頭王爺決不會饒你的。」

塵兒沒想到耶律齊前腳出門，有人就尋事上門了。冷喝道：「行啊，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絕塵經歷多少回生死，還有什麼可怕的。如玉你們都退下，讓她說，我早就覺著其中不對勁，我還真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如玉跟晴英擔憂地退下，侍衛們也被退下，塵兒捂著肚子，面目清冷地道：「郡主想轉告什麼？」

佳敏一臉蔑視地淡笑道：「郡主讓奴婢轉告王妃，她才跟王爺門庭相當。如果王妃不阻撓婚事，她願意放你一馬。如果王妃……她誓死讓太后以律法處置王妃姦細之罪行，為她父兄報仇血恨。」

塵兒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潘惟德。紫鈴是恨她放走了潘惟德，讓她失去報殺父之仇的機會，所以蓄意來破壞，橫插一腿，讓她難過，讓她傷心，企圖奪走耶律齊，從心裡折磨她，打擊她。

佳敏似大功告成，立了起來道：「王妃，奴婢將話都帶到了。郡主說等完了婚，跟王爺回中京城，此地就留給你們母子居住，請你一年內不要去找王爺，否則，破。」

塵兒冷目瞪去，怒喝道：「我看這一切兼是你所為吧？郡主年幼，又受人挑唆，才將怨氣出在我的身上。兩國交戰，死傷無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跟我放走人有何干係。平時，你的一舉一動，本妃都看在眼裡，看在郡主的面上，本妃一忍再忍。你居然敢拿這種眼神看我，以下犯上，以為本妃好欺侮嗎？我絕塵雖非富貴之人，也曾是皇族血脈，豈能容你放肆。來人啊，將這個賤女人給我抓起來，關到王爺回來為止。」

佳敏臉兒煞白，她煞費苦心混進南院王府，放火燒房，假意救人，自導自演。挑唆紫鈴，讓她對塵兒恨之入骨，掀起為父復仇之恨意。又安排了一出出好戲，讓他們夫妻反目。只是沒有想到耶律齊竟會如此寵愛塵兒，不為所動。她越發覺著心裡不平衡，同是女人為何別人都急萬般寵愛於一生，而她卻成為男人的玩物，甚至被視為空氣，不屑一顧。

原本以為塵兒會屈服，畢竟這是大遼，紫鈴是皇太后的親侄女，皇帝的表姐，如此這後台她也能占不少光。只是她沒有想到塵兒亦是皇族血脈，她以為塵兒只是普通漢女。

侍衛衝上前，抓住了想要外逃的佳敏。塵兒冷笑道：「你以為有郡主為你撐腰，你就可以膽大枉為嗎？哼，對你客氣當自己福氣，那就別怪本妃不客氣了，我可不想王府里留一條毒蛇。將她關到柴房，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跟她說話，聽明白了嗎？」

侍衛恭敬地道：「是，王妃。」

耶律齊出門時再三交待，王妃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這些屬下又深知耶律齊對塵兒的寵愛，豈有不遵之禮。

佳敏這才覺著自己有點樂極生悲，高興的太早，急忙哀求道：「王妃救你放了我吧，我只是傳達了郡主的口訊，我冤枉，我怎麼敢跟王妃作對！」

塵兒雖不信耶律齊會背叛她們的感情，聽到這樣的事，加之懷孕心裡急躁，此刻一陣陣火氣上涌，鐵面冷目道：「怪就怪你自己，居然欺侮到本妃的頭上，也不打聽打聽，我絕塵是誰？哼，拖下去，還愣著幹什麼？」

佳敏叫喚著被拖進了後院，晴英拍手稱快道：「王妃，好樣的，威風凜凜的，這才像王妃呢！」

塵兒依然覺著胸口揪得慌，急忙喚來另一個侍衛，囑咐道：「快，去將王爺追回來，就說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動了胎氣。對了，你慢慢的，別太快，在日落之前追上他們。辦好了此事，我會好好賞你的。」

侍衛回稟道：「王妃的事屬下會儘力辦的，王妃只管放心，屬下跟木大哥可是生死兄弟。屬下這就去辦！」

玉兒扶著塵兒回到房裡，塵兒斜靠在床上，心裡像沸水滾涌。心裡唯有一個聲音：「他是我的，是我的……」

像只熱窩上的螞蟻，塵兒在房裡踱了一個下午，眼見著太陽要西落了。塵兒的心開始懸挂在嗓子眼上，從信任開始懷疑，又是想到世道，她的心開始喪失信心，目光開始獃滯，彷彿耶律齊再也不會回來。

如玉點上了燈，看著一動未動的晚餐，擔憂地道：「王妃你就中吃不下也要吃點，肚子里的孩子餓著呢？王爺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塵兒忽然抓住如玉的手，聲音有沙啞地道：「天是不是黑了？如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想霸著王爺，不許她娶其他人，是不是？」

如玉搖頭道：「不是，是王爺有眼光，王妃貌美，聰明，多才，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王妃。」

塵兒苦笑著嘆道：「你嘴真甜，其實也並不是光為自己，也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陷入複雜的家中，更不想因為我而讓他們受傷害。」

門嘣的一聲被推開了，耶律齊像一道閃電一樣衝到塵兒面前，氣喘吁吁地上下端詳著她，急聲道：「摔哪兒了？怎麼回事？」

塵兒像個天真的少女，緊緊地抱著耶律齊，嬌嗔地道：「齊哥哥，你不能離開我，你一離開我的心就開始疼了。不去皇城了，可以嗎？我想讓你陪著我，永遠的陪著我。」

耶律齊微微一愣，將她抱了起來，看著淚水盈眶的她，嬌柔的她，不由地道：「好，哪裡也不去了，你這個傻丫頭，竟然撒謊騙我回來。真這麼捨不得嗎？」

塵兒依偎在他的懷裡，將事情一一訴說，耶律齊眉頭緊蹙，嘆道：「算了，紫鈴這丫頭，定是受人挑唆，如今她已去皇都，再也無人打撓我們了。我這就寫封信，向皇上請辭，明日我們收拾行禮，到他處隱居個幾年，那時她早就嫁人了。好了，別擔心了！」

塵兒輕啄了他的臉頰，豎起拇指道：「高明，這打打殺殺，爾虞我詐的世道實在太過煩心了。我只想跟著你平平淡淡過一輩子，領著孩子自得其樂。」

耶律齊點頭道：「說的是啊，本王也早就累了，如今天下安定，又有太后坐鎮，我這王爺還是隱藏些好啊，也免得別人提防，心生惡意。」

一望無垠綠油油的水草，不知明的野花在陽光下展露笑顏。幾頂寬大的帳篷緊緊相依，裡邊傳來了男人叫嚷聲：「塵兒，快來呀，華兒又拉了，這可如何是好？這是去哪兒了？」

隨即是小孩的啼哭聲，那洪亮的嗓門，似要將帳篷掀翻。緊接著邊上的沉睡中的孩子也開始嘩然大哭，耶律齊苦著臉兒，一手抱著一個，嚷嚷著出門：「別哭了，我的祖宗，塵兒，你在哪兒呢？孩子餓了！這個死丫頭，生了孩子還學會偷懶，不知跑哪兒逍遙去了，竟然將兩個都扔給我。秋兒，華兒你們別哭了，行不行，爹都快成為奶媽了，你爹可是王爺，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掉牙。」

孩子粉嫩的小手緊緊拍向他的臉頰，攥住他的長發，哭得越凶抓得越緊。耶律齊連連嗟嘆。孩子的哭聲驚動了另一個帳篷里的人，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打著哈欠出了帳，撅嘴道：「齊哥哥，你快哄哄他們呀，吵死人了，這日吵夜吵了，還讓不讓人活呀！」

耶律齊大步流星上前，像是遇到救星一樣，將其中的女娃塞進她的懷裡道：「抱著，孩子餓了，怎會不哭，你是如何當娘的？我再也受不了，要瘋了。明日還是回中京吧，請奶媽來帶，你瞧瞧我這大老爺們都像什麼了？」

塵兒微嗔道：「像什麼？我生時多痛你知道嗎？你抱個現成的，還埋怨，當初誰還說要是生三個就好了，連兩個娃娃都對付不了，真難以想像，你是如何領著幾十萬大軍的。華兒，你爹是笨蛋，我們不理他！」

「好啊你啊，在孩子面前竟然如此埋汰我，看我回頭如何收拾你！」耶律齊佯怒的聲音，卻是一臉滿足的笑容。

「呵，他們懂得什麼呀？一歲都不到，齊哥哥，我真的累死了，要不咱們讓姐夫他們也搬來吧，讓她們幫著照看點！」

「行啊，塵兒我們還是請奶媽吧，這樣不行，我也沒力氣了。連侍衛都洗尿布了，這是什麼事啊？當初為何就不帶上晴英兩個？真不該聽你一小丫頭的！」耶律齊懊悔不已。

塵兒喂著孩子道：「我不想孩子跟我一樣，是由別人帶大的。雖然師傅對我都很好，但是跟娘是不一樣的。我想給孩子我沒有的東西，齊哥哥你不會明白的。」

耶律齊晃著懷裡的孩子，感慨地回頭，貼坐在塵兒身側，戲笑道：「丫頭，這樣可不行啊，你不能眼裡只有孩子，就將我給忽略了，這兩傢伙晚上鬧得很，不如趁白天，咱們回去親熱親熱？」

塵兒的臉兒酡紅，撅起嘴兒，瞪大了他一眼道：「你好意思說啊？」

耶律齊嘿嘿笑著，凝視著懷裡已入睡的雙胞胎，將塵兒硬攥著進了帳。放下了孩子，緊摟著她豐盈的身體，迫不及待的解開她的衣衫，看著她誘人的胴體，心潮翻湧。起伏著，一波波地喚醒了身體，禁不住呻吟出聲，加之振動，忽然耶律齊停了下來。趴在她的身上，輕聲道：「秋兒看著我呢？天啊，這都什麼事？這個小子，瞪著眼睛看著我呢！」

塵兒哭喪著臉道：「天啊，明日定是一個色鬼，你還不下去，你都不羞嗎？」

說完，兩人相視著哈哈大笑，隨即是孩子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