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雁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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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蘇擠到了公車上后才掏出紙巾擦起了滿頭大汗，紙巾很柔軟，就算濕了也不容易破損，軒轅蘇平常用的劣質貨顯然是沒得比的。手機快速閱讀：wàp.65zwx

紙巾上透出淡淡的清香，這種味道軒轅蘇挺喜歡的，便湊在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惹得旁邊的乘客用怪異的眼神瞅著他。

來的時候一帆風順，回市區的時候卻遭逢大堵車，尤其是排著隊過長江大橋的時候，足足塞了半小時才得以順利通過，直讓軒轅蘇把長江沿岸的景色看了無數遍。

就在軒轅蘇轉車回到別墅區附近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於鴻雁打來的。

「阿蘇，你一大早跑哪裡去了？」電話一接通於鴻雁就追問道。

「雁姐，我到學校報道去了，軒轅蘇答道。

「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哪用得著那麼早去報道啊，還有半個月的功夫才開學呢。」於鴻雁道：「現在你在哪裡？浦口嗎？」

「我已經回市區了，快到別墅了。」軒轅蘇道。

「那就快點回來，我正在別墅，十分鐘以內還不到的化後果自負！」於鴻雁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軒轅蘇趕緊加快了腳步，急匆匆地衝進小區，回到了別墅，才花了五分鐘不到。

看到他頭上冒出了絲絲汗水，於鴻雁責怪道：「你跑那麼快乾嘛，看你熱成這樣。」

軒轅蘇笑嘻嘻地道：「你不是說遲到後果自負么？我可付不起這麼重大的責任，所以才趕緊趕回來啊！」

於鴻雁滿意地道：「算你吧，快去洗個澡，還沒吃飯吧？待會咱們再說正事。」

軒轅蘇飛快地沖了個涼水澡，再吹著絲絲的空調，渾身一陣舒暢，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都有點不想動彈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你打算馬上搬去學校宿舍住？還有半個多月才正式開始上學呢。」於鴻雁道。

「嗯，我是想早點去學校適應一下大學的生活，認識多一些大學里的朋友。」軒轅蘇道。

於鴻雁點點頭，道：「好吧，今天我剛好請了假，下午我送你過去，現在帶上東西我們到外面去吃點東西吧。」

「帶上東西？」軒轅蘇奇道：「我們在附近的小店隨便吃點就可以了。」

「聽話，叫你帶你就帶。」於鴻雁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軒轅蘇沒敢再提什麼問題，乖乖地把早就打好的包裹提了出來，出門一瞧，只見於鴻雁正開著一輛粉紅色的小車緩緩地停在了軒轅蘇面前。

軒轅蘇愣了一下，於鴻雁把後門打開了，喚道：「上車。」

軒轅蘇把東西扔到後座，然後坐到了前座，空間有點小，軒轅蘇坐著有點兒不適應。

「這是專門為女士設計的車型，空間不是很寬敞，不過調節一下座位就會好一點，調節按鈕就在右手邊的椅子側面。」於鴻雁解釋道。

「新車？」軒轅蘇聳了聳鼻子，這個還是可以分辨得出來的。

「嗯，我姨送我的生日禮物。」於鴻雁笑道：「我姨很疼我，這可是我八歲的時候就敲定了的禮物，今天才有兌現的機會……」

「生日？」軒轅蘇訝道。

「哼！」於鴻雁哼了一聲，冷下臉不再說話，軒轅蘇暗自打著主意也沒再追問。

「世紀廣場」，軒轅蘇記住了這四個字，停好車之後與於鴻雁上了電梯直奔頂樓。

「歡迎光臨！」迎賓小姐面帶微笑地招呼道，於鴻雁道：「我姓於，預訂了八號包間。」

在一位服務員的帶領下兩人走進了裝飾得很溫馨的包間，不過最讓軒轅蘇中意的是從玻璃幕牆上可以縱覽南京市區的風光。

「雁姐，今天是你的生日嗎？」軒轅蘇一面欣賞旋轉餐廳外的景色一面問道。

「嗯，晚上家裡人給我慶祝，所以中午我就想找一個人陪我，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你有空，所以就來找你，沒想到你卻不在，幸好你回來得快，不然的話……嘿嘿！」於鴻雁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舒暢，臉色好了許多。

「雁姐，你怎麼不早說呢？」軒轅蘇道：「我都沒買什麼東西送你，只好下次再補了。」

「記得要補雙份哦，否則就是沒有誠意！」於鴻雁笑道。

「沒問題！」軒轅蘇笑道。

「唉，你就要進學校去了，我豈不是變得很孤單？最好的自行購物掛架從此花落誰家……真可憐啊！」於鴻雁長嘆道。

「有空我會出來陪你的啦。」軒轅蘇道：「我怎麼會扔下孤苦無依的雁姐一個人呢？進市區至多也就一小時的時間，周末的時候我保證隨叫隨到！」

「這可是你說的哦！」於鴻雁嬉笑道：「不許反悔！」

「求之不得，我還有什麼好反悔的？」軒轅蘇道。

「那你進校那麼快乾什麼？是不是想躲著我啊？」於鴻雁嗔目責問道。

「沒有的事，原因剛才我已經解釋過了……最多再加上一條不想讓你為難罷了。」於鴻雁那洞徹人心的目光讓軒轅蘇不敢有所隱瞞，只好全招了。

「哼，算你老實，」於鴻雁嫣然一笑，道：「我正打算過幾天把你趕出去呢，你自動自覺地就搬走了，省了我不少嘴皮子，不過今後有什麼事情提早跟姐姐說一聲，知道嗎？」

「嗯，知道了！」軒轅蘇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這個時候於鴻雁點的菜也陸續上來了，一邊吃著於鴻雁漸漸地問起了軒轅蘇今早上入校的事情，軒轅蘇一一說了，原本沒什麼的經歷也給軒轅蘇說得相當精彩，說著說著軒轅蘇無意中伸手在屁股後面摸了一下，登時愣住了。

「怎麼了？」於鴻雁問道。

「學生證，我的學生證，放在褲兜里的，現在不見了！」軒轅蘇焦急地道。

「別急，好好想想是不是放在別的地方了？口袋沒有被劃開吧？」於鴻雁倒是無所謂地道。

「我記得很清楚，放在後面的兜里的，口袋沒有問題，不知道怎麼掉了，沒道理啊。」軒轅蘇皺起眉頭苦苦地思索道。

「什麼道理不道理的，掉了就掉了唄，想想在哪裡掉的，回去找找，找不著的話就報失重新領一個就是了，雖然麻煩一點，不過算不上什麼大事，不要緊張。」於鴻雁是過來人了，這些事情根本沒放在心上。

軒轅蘇把拿了學生證出來的一路都想了一遍，若不是在公共汽車上被人掏走的話就應該是在學校里掉了，漸漸地，疑點便集中在校門口附近，當時他忙忙碌碌地，就算東西掉了也不奇怪。

這個時候於鴻雁的勸說也起了效，急也沒用，若是給小偷偷了，現在說不準扔哪疙瘩去了，若是掉在學校里應該就不會丟，下午去找人問一聲就好了。

軒轅蘇定下神來，笑道：「還是雁姐說得對，小事一樁，來，乾杯，祝願雁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越來越年輕漂亮！」

於鴻雁舉起橙汁與他碰杯后一飲而盡，苦笑道：「女孩子過了十八歲之後都不大愛過生日，因為過一次就老一歲了，你雁姐再過幾次生日就老掉牙了，還什麼越來越年輕漂亮，那都是唬人的！」

軒轅蘇正色道：「誰見了雁姐敢說你超過二十歲的一定都是瞎子，今天我在大學校園裡面見了不少女學生，她們最多也才二十一歲，雁姐顯得比他們年輕漂亮多了，走在路上人家準會以為我才是哥哥，你是妹妹呢。」

於鴻雁眉開眼笑地道：「你可真會說話，今早上見到幾個美女師姐啊？待會介紹我認識一下，姐姐好幫你參謀參謀！」

軒轅蘇苦笑道：「我去學校是去學習的，可不是去談戀愛的，感情這東西難說得很，只能說隨緣吧，有緣碰到了再說好了，現在天天面對著雁姐，其他的女生簡直一個個都醜陋不堪呢。」

又聽到軒轅蘇嘴裡出現隨緣這個搪塞的詞語，於鴻雁笑眯眯地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軒轅蘇的眼睛，道：「你在說謊！」

「沒有！」軒轅蘇睜大了他無辜的眼睛，於鴻雁哪會被他騙到，不過當面並沒有揭穿他，只是在心中暗暗給他記了下來，打算秋後再跟他一起算帳。

兩人汁足飯飽之後軒轅蘇付了帳，還好，雖然吃了不少東西，不過才花掉了不到兩百元，軒轅蘇還承受得起，於鴻雁也不跟他搶，自從軒轅蘇打了一份工有了收入之後兩人出來一般都由軒轅蘇付帳，在中國男方付帳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於鴻雁也不好跟他搶讓他沒面子，只不過消費的額度都有了大幅的下跌趨勢，兩人心知肚明，不過誰也不想說破這一點。

開著於鴻雁的生日禮物，過了廉頗老矣的南京長江大橋后速度就快了許多，風馳電摯地來到了位於珍珠泉風景區龍王山腳下的南京大學前。

於鴻雁開著車停在了門口的保安室前，軒轅蘇跑到窗口前問裡邊的校警道：「我是一個新生，請問有沒有人揀到學生證？我早上領的學生證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裡面的校警搖了搖頭，道：「今天沒有誰揀到學生證拿過來，你可以留個名字和電話，如果有人揀到了交給我們，我可以打電話告訴你來取。」

軒轅蘇道謝后留下了名字和電話號碼，回到了車上，於鴻雁道：「先到你的宿舍把東西放好，再找人問問看吧。」

小車開進了校園裡，執勤的校警瞅了他們兩眼也沒攔著就讓他們進去了。

「我還以為進不來呢，這些校警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於鴻雁道。

「還說呢，如果被攔著不讓進才麻煩呢，可能剛開學吧，新生會很多，家屬什麼的也會很多，所以才放鬆了檢查，開慢點，我看看那邊有沒有熟人……」軒轅蘇看到教學樓下的大平台上有人在那裡守著，便讓於鴻雁把車子靠近了點兒緩緩地開過去。

「都認識，不過沒說過話，估計也問不出來，還是先到我的宿捨去吧，等下再出來……嗯，前面那個女孩，把車停在她附近，我去問她一聲，或許她會知道。」軒轅蘇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門口方向走了過來，向於鴻雁說道。

於鴻雁看了那女孩一眼，隨即嘴角往上微微一翹，大有深意地朝著軒轅蘇一掃，直看得軒轅蘇叫屈道：「我只跟她說了幾句話，她正眼都沒看過我。」

「心虛了吧？」於鴻雁笑道：「姐姐才不管你在學校找多少女朋友呢，認識就認識了，有什麼好心虛的？」

軒轅蘇還沒來得及洗白自己，車子已經吱地一聲停在了許朝雲的身邊，車門喀嚓一聲打開，許朝雲好奇地看了過來，已經由不得軒轅蘇猶豫了。

「學姐，您好，是我，還記得我嗎？」軒轅蘇跳下車，來到許朝雲面前結結巴巴地說道。

看到軒轅蘇的表現於鴻雁就覺得好笑，她搖了搖頭，從另一側走下車，笑嘻嘻地瞧著兩人。

許朝雲低下頭，摘下了墨鏡，看看另一邊的於鴻雁再看看那輛粉紅色愣頭愣腦模樣挺可愛的小車，然後丟下軒轅蘇用手撫摸著車子朝於鴻雁走去，笑嘻嘻地問道：「這位姐姐，你好，我叫許朝雲，你可以叫我小雲，這車子開起來感覺怎麼樣？我正打算買一輛呢。」

於鴻雁朝著軒轅蘇輕瞥了一眼，看到他懊惱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答道：「我也才開沒多久，不過感覺還不錯。」

「我能試試嗎？」許朝雲不知道怎地，見到於鴻雁就覺得非常投緣，於鴻雁身上似乎有一股奇特的魅力，許朝雲自認認識的美女不算少，看起來比於鴻雁更漂亮的也不是沒有，但是，於鴻雁身上的那種氣質不知不覺中就讓她有了親近的想法，才第一次見面，就提出了連她事後都覺得有點突兀的請求。

「行啊，你試試看。」於鴻雁的反應也出乎軒轅蘇的意料之外。

許朝雲眉開眼笑地叫道：「謝謝姐姐！」然後飛快地鑽進了車裡。

「學姐！」軒轅蘇撲到車前，叫道：「我早上搬東西的時候把學生證給弄丟了，你看到沒有？」

許朝雲好像才想起他也在場的樣子，驚訝地道：「你沒見到小麗嗎？她把你的學生證揀走了，她說晚上再去你宿舍給你，你宿舍鑰匙沒掉吧？」

聽說學生證有了著落，軒轅蘇總算安了心，把路給讓了出來，許朝雲一踩油門，車子登時竄了出去，然後在平直的路上跌跌撞撞、驚險不斷的開了出去。

「又是一個菜鳥……」軒轅蘇苦笑道：「雁姐，你怎麼才說兩句就把車子給她開走了？」

「小麗是誰啊？你急著報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難怪，今早上認識了不少美女姐姐吧？」於鴻雁笑吟吟地答非所問道。

「雁姐，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我跟她們沒什麼的。」軒轅蘇一臉的苦笑：「您要相信我才行啊。」

於鴻雁笑而不答，讓軒轅蘇摸不准她的心思，只聽她笑道：「這小姑娘很不錯，就是傲了點，對你似乎有點意思，剛才在故意耍你呢。」

軒轅蘇奉承道：「她再傲也不敢在雁姐你面前傲啊，剛才她一口口的姐姐叫得多甜啊，叫得我都嫉妒了。」

於鴻雁呵呵笑道：「你有啥好嫉妒的，我如果收了這個妹妹對你也大有好處哦，近水樓台先得月，她雖然是你的學姐，不過年紀比你還小吧？加一把努力，說不定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要抱也先把你抱了再說。」心裏面想著，軒轅蘇可沒敢說出來，只是苦笑道：「我可沒這心思，雁姐你可不要亂做紅娘啦。」

許朝雲很快就把車子開了回來，軒轅蘇看到她的來勢就嚇得跳到了一邊，許朝雲剛把車停穩就跳了下來，朝著於鴻雁笑道：「這車不錯，開起來很舒服，看來就是牠了。」

軒轅蘇和於鴻雁走了過去，許朝雲瞧著軒轅蘇奇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軒轅蘇抓著腦袋苦笑道：「我的行李還在車後座上呢，你讓我去哪裡？」

許朝雲看著於鴻雁問道：「姐姐，他是……」

於鴻雁瞥了軒轅蘇一眼，笑道：「我姓於，名叫鴻雁，輕如鴻毛的鴻，大雁的雁，你可以叫我雁姐，他是我表弟，我都叫他阿蘇，你也可以這樣叫他，這傢伙今早上一個人跑來報道，沒給你添麻煩吧？這不，連學生證都給扔了，我看實在不行就親自送他過來了，這孩子人挺老實，就有點丟三拉四的，今後還要雲妹妹你多照顧一下啦！」

「呃……應該的應該的，聽小麗說他還是和我一個系的，再有雁姐你的話，今後我一定會牢牢地把他給盯住的！」許朝雲不知不覺就上了賊船，成了於鴻雁的幫凶，她自己卻絲毫都沒有注意到。

「雲妹妹，你打算出去？沒什麼事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阿蘇的宿舍看看吧，我就怕他自己把事情攪得一團遭呢。」於鴻雁邀請道。

「沒事沒事，我只是想去門口看看那些傢伙有沒有偷懶而已，不管他們了，我們一起進去吧，我來開車，嘻嘻……」許朝雲忙不迭地跳上車，軒轅蘇苦著臉看著於鴻雁，於鴻雁瞪了他一眼，軒轅蘇終於認命了，他發誓若是大難不死的話一定要去夫子廟燒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