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斷魂

聖山之顛，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所有的聖門弟子都齊聚在聖殿前，等待著他們的至尊林小福的歸來。

據先一個時辰回來的朱章等人透露，林小福將與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一起歸來，而且還有一個驚喜等待著所有的聖門弟子。

聖門三派六道的宗主們慕名紫羽真人已久，此刻他們都站在聖山之顛，靜靜等待著聖門的門主林小福與昊天門的掌門紫羽真人。

當蝠王等宗主追問先回來的朱章、姬冰等人，林小福會給聖門弟子帶來什麼驚喜時，朱章等人總是諱莫如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宗主們更是滿腹疑團，揣測不已。

數千人齊聚在聖山之顛，等了許久，依舊不見林小福與紫羽真人的蹤影，宗主們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蝠王等幾人更是發起了牢騷。

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傳來，群山顫抖，有萬馬齊喑之威勢，那天邊的雲層上彷彿有一個青色的亮點迅速朝聖山飛來。

青色的亮點越來越近，在眾人的眼中也越來越大，待青色的亮點飛至聖山高空，竟然是一頭巨大的怪獸，長長的軀體竟有數百米，聞所未聞。

碩大無比的頭顱，高高聳起的長角，長長的須，青色的鱗，宛如傳說中的聖獸青龍。

「天啊，那……那真的是青龍啊！」

「沒錯，這是青龍，這是青龍，我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青龍，看到了青龍！」

「太不可思議了，青龍，青龍竟然飛至我們聖山，定是祥瑞之兆啊！」

……

所有人都凝視著空中的青龍，忽然發現龍背上赫然有兩人並肩而立，其中左側一人正是聖門之主林小福，另一人身穿紫色道袍，不消說，定是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

「青龍……青龍竟然是我們聖門之主的坐騎！」蝠王陰曉侯不禁驚嘆道。

青龍突然仰首長嘯，巨大的龍口一張，吐出濃濃的青色雲霧，瞬間化作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下，聖山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空氣也變得異常清新。

「聖門全門上下，恭迎紫羽真人到來！」所有的聖山之顛的聖門中人齊聲喝道。

其聲之宏大，震得青龍的身軀也不禁一顫，低頭俯視著下方的人們，終於朝聖山峰頂降落而去。

近距離看到甚至接觸到青龍，更是惹得聖門的弟子發出陣陣驚呼。

其中有一人為顯示自己與青龍關係頗好，十分大膽的走到落在聖山之顛的青龍身旁，用力的拍了拍青龍那巨大的青色龍鱗，神色十分得意。

這人肥頭大耳，正是朱章。

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這千古聖獸青龍身上，對於林小福與紫羽真人反而不怎麼關注，只有聖門的宗主們迎了上去，領著二人步入聖殿，儘管他們中間大多數人的眼光都不時的瞄向那近在咫尺的青龍。

紫羽真人顯然並不在意眾人注目的焦點是青龍而非他，依舊面帶微笑，緩緩的步入聖殿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紫羽真人對聖殿似乎非常熟悉，宛如故地重遊一般，根本不需要聖門的宗主們引路，一人走在最前頭，彷彿前方有某種事物吸引著他一般。

穿過了重重殿宇，紫羽真人來到了聖殿的最後的一殿，天火殿。

這時，紫羽真人突然有些猶豫，躊躇不前。

「真人，這天火殿內有一天火神龕，供奉的乃是我們聖門的千年不滅的天火。」林小福說道。

「是嗎？不過這殿內似乎並不止天火這股天外神力存在，還另有乾坤吧！」紫羽真人淡淡的說道。

「真人果然神目如炬，只站在殿外便能知曉天火殿的變化。沒錯，如今天火殿內多了一物，乃是上古九鼎之一的血鼎！」一旁的封魔道宗主尊者說道。

「原來是血鼎，難怪能與天火之力共處一世。」紫羽真人驚訝的答道。

「真人，請！」封魔道宗主走到天火殿大門處，朝前方一指，對紫羽真人微笑著說道。

紫羽真人突然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但還是邁開大步，朝天火殿內走去。

這一切林小福都看在眼裡，覺得一直都無比豁達的紫羽真人此刻十分古怪，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縮頭縮尾。

紫羽真人究竟害怕什麼呢？天火還是血鼎，還是另有乾坤？

四大聖獸之首的青龍，紫羽真人尚且不懼，天火與血鼎雖蘊藏神力，但應該不會讓紫羽真人的神色如此古怪。

也許，一切答案待紫羽真人步入天火殿內，便會立即揭曉。

天火神龕前，一個魁梧的身影面朝著神龕，凝視著閃爍著藍色妖焰的天火，彷彿沒有注意到林小福等人的到來。

這人對天火如此虔誠，正是陪伴天火度過了千年歲月的聖門太上玄長老，天火君。

「素聞昊天門乃是道門正宗，法術之玄妙，猶勝當年的茅山一派，紫羽真人親來我聖山，天火君未離殿遠迎，還請海涵！」天火君不亢不卑的說著，但依舊沒有轉過身來。

林小福等人知悉，天火君一直想與昊天門的紫羽真人及金頂寺的天佛聖僧幻生鬥法，此刻見天火君有些倨傲，不由得十分擔心天火君會直接出言挑戰紫羽真人，那時不知如何收場。

紫羽真人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但就是這輕輕地一聲嘆息，驚得天火君全身一陣劇顫，然後緩緩得轉過身來，望著紫羽真人，神色極為古怪。

「是我，小火！」紫羽真人面上的苦澀笑意更濃，輕聲說道。

「大……大哥，真的……真的是你！」天火君激動萬分的道。

這番話，林小福等人聽得是莫名其妙，如墜迷霧之中，什麼『大哥』，什麼『小火』！

但所有人都知曉，天火君與紫羽真人乃是素識，二人間顯然有著深厚得情誼。

「你不怪我吧，我明明知道你這千年來都孤獨的一人陪伴著天火，沒有來看你。」紫羽真人面上流露著少見的歉意，沉聲說道。

「不怪，不怪，知道大哥你還在人間，而且是幾乎羽化成仙的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我除了意外就是無限的歡喜，真的，真的高興的不知說什麼才好！」天火君此刻竟然淚光閃爍，語聲都帶了些哭腔。

「意外也好，歡喜也好，我們兄弟重逢，不談今事，只憶往事，晚上為兄陪你大醉一場，好好聊聊！」紫羽真人笑道。

「好，大哥，這可是你說的，當今天下，能與昊天門正門紫羽真人把酒言歡，恐怕只有我天火君一人！」天火炬激動的說道。

「沒錯，我已經千年未飲酒，因為借酒消愁愁更愁！」紫羽真人面色突然變得有些凄苦，彷彿在擔心什麼。

「大哥，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往事，喝酒之人只需記得『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酒杯空對月』便足夠了！」天火君說道。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酒杯空對月』！看來今晚我們要不醉不歸了！」紫羽真人也大笑道。

林小福等人看在眼裡，納悶在心裡，這紫羽真人與天火君一個是淡泊無為，一個是心結重重，很少見他們面上露笑，此刻竟然笑得似一個小孩一般，還『大哥』，『小火』的相互稱呼，聽起來十分彆扭。

紫羽真人與天火君竟然盤地而坐，旁若無人的開始閑聊，一旁的林小福等人卻都未出聲詢問，反而耐心的聆聽著，期望能從二人的聊天話語中推測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只可惜紫羽真人與天火君聊的不是小時候牧牛放羊的童年趣事，就事少年時偷窺鄰家女孩子洗澡的風liu往事，聽得眾人是目瞪口呆，無法想象這兩位德高望重德的前輩少年時竟然也幹了如此多的糊塗事。

見紫羽真人與天火君聊起偷窺漂亮女孩往事時都高興的哈哈大笑，林小福等人卻沒有一個笑出聲來，只能面面相覷，甚至是噤若寒蟬，生怕打擾了這兩位前輩的雅興。

時光飛逝，眨眼工夫已是日薄西山了，但紫羽真人與天火君彷彿有聊不完的趣事，說不完的經歷，依舊在侃侃而談。

終於，有人聽得索然無味了，但還是為了心中的那份好奇心而苦苦堅持，但是一個又一個的哈欠聲先後響起，此起彼伏。

天火君突然回頭怒目橫視了打哈欠的幾人，嚇得那幾名聖門弟子打了一個冷戰。

「小火，你還是這麼蠻橫！」紫羽真人笑道。

「這千年來我修身養性，已經收斂了很多了，換作當年，恐怕已經施法教訓他們了。」天火君冷哼道。

「你身為聖門長輩，應該以德服人嘛！」紫羽真人說道。

「真正德聖門長輩應該是你吧，真人！」天火君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紫羽真人聞言后，也不禁嘆息了一聲，只能微微的點了點頭。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林小福及聖門三派六道的宗主們等人聽聞紫羽真人竟然也是聖門的前輩，而且輩分還在天火君之上，頓時驚愕當場。

「真人，你原來也曾經入過我們聖門啊！」林小福終於忍不住驚嘆了一句。

「沒錯，千年前我的確是聖門中人。」紫羽真人苦笑著答道。

「小福，你絕對想不到紫羽真人在千年前是昊天門的死對頭，哈哈！」天火君大笑道。

「莫非，真人你就是……」林小福欲言又止。

「沒錯，紫羽真人便是當年幾乎毀去整個正道各派，我們聖門的至尊：斷魂君！」天火君一語驚人。

「什麼！真人你是斷魂君！」聖門宗主們齊聲驚呼道，難以置信的望著身穿紫色道袍的紫羽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