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陪我一起死
第24章:陪我一起死
一圈一圈漸漸鎖緊的鐵鏈讓斗篷怪人和月緊緊的貼在了一起,怪人枯乾的手已經高高揚起,隨時可以對月作出致命的一擊,月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冷冷的看著怪人斗篷下的面容。
她沒有想錯,這個人果然就是殺她父母的大仇人,狼眼,沃爾夫。艾斯。
現在,已經無所謂了,生死,悲歡,分合,都已經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糾纏二十年的仇恨終於消解了,在一個意想不到的時間和一個意想不到的地點。可是,為什麼,卻感受不到喜悅呢?隨之而來的只有無盡的空虛,填不滿的空虛,這就是報仇之後的感覺嗎?
是嗎?真的是嗎?
月看著狼眼那雙綠油油的眼睛,那眼睛的瞳孔中倒映著同樣的一隻綠色眼睛,三隻綠色眼睛都是那麼的悲傷,彷彿悲傷就是那眼睛的宿命。
鏈刃已經繞到了最後,月能感受到鏈刃向他們飛來帶起的烈風,她的身體被緊緊的束縛在狼眼強壯的身體上,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放鬆感,終於可以不那麼累了,終於不用孤獨的站立了……雖然是在生命的最後瞬間。
「我不會陪你一起死。」一個冷靜的聲音忽然從月的腦袋頂上傳出。月猛然一驚,抬頭一看,那雙本來冷酷而悲傷的綠色雙眸中竟然帶上了一絲溫情。
怪人大喝一聲,枯乾雙手驟然揮出,只聽當一聲,兩把鋒利鏈刃竟被他死死握住!鮮血慢慢從怪人雙手掌心流出,染紅了月的烏黑雙刃,映紅了月的綠壞蛋眼。月吃驚的看著伸開雙臂將本來要送兩人一起歸天的雙刃緊緊抓住,發覺他竟然是那麼高大。
雙刃經過回旋加速,勁頭非常恐怖,雖然狼眼雙手曾經用海盜的毒液加強過,此時還是血流成河,不過狼眼彷彿根本沒有感覺,將雙刃往地上一摔,掙開鎖鏈,看著眼前傻傻的月,慢慢說道:「我曾經說過,你父母一事確實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想動手報仇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不過……報仇可以,你卻不可以死……你是你父母意志的延續,如果你死了,那所謂的報仇也將沒有任何意義。」
月還是傻傻的愣在當場,經過四年的苦練,她本以為自己至少已經達到了當今霸君的水平,沒想到即使用出雪藏已久的必殺技還是被眼前這個男人輕易破解了,這個男人也許是自己生命中永遠解不開的一個結。
「你隱姓埋名參加無上會武到底有什麼目的?」月問道。
「什麼目的你不用管,不過,如果你在這個場上,我的目的也就算達到了。」狼眼微微一笑,抬腳慢慢向會場邊際走去。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光,希望之光,可以照亮未來的希望之光。」說罷,狼眼已經走到會場邊緣,抬腳輕輕一跳,跳出了會場,全場為之嘩然,月也是一驚,他棄權了?
公主愣了片刻,緩緩說道:「根據比賽規則,被打出會場並不算棄權,但選手主動離開會場則已棄權論處,本場比賽的勝利者是冷月!」
月還未來的及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周舟和尤雅已經衝上來一把將月抱住,恭喜她初戰獲勝。這場比賽雖然沒有上午周舟和長發男子那兩場那麼令人大開眼界,卻完整的表現了霸君級別的比賽過程,快的令人窒息的糾纏打鬥,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身法走位,都堪稱經典。
觀眾都認為月的最後一招將斗篷怪人雙手打殘,斗篷怪人只能棄權認輸,但月自己知道,狼眼雖然雙手受傷,但遠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而自己雙刃已失,幹掉自己實在是輕而易舉,所以狼眼的無故棄權才更令人費解。
但月沒有機會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隨之而來的便是全部觀戰選手對她的圍追堵截,尤其是B區選手都想方設法的探聽出一切可以得到的情報,以便自己和這個冷艷女人對決時能多出幾分勝算。
就在月被人群團團包圍的時候,斗篷怪人慢慢的向選手宿舍走去。此時的宿舍空空蕩蕩,靜的令人害怕。
「你為什麼會來參加會武?」公主抱著手依著怪人背後的牆壁冷冷說道。
怪人摘下斗篷,露出那雙詭異的綠色眼睛:「為了眺望即將到來的新時代。」
「只是眺望而已?」
狼眼轉過身,慢慢踱到公主身邊,說道:「本來是想微微左右它一下的,不過現在不用了……」
「為什麼?」
狼眼將手扶在公主的頭旁邊,慢慢說道:「因為我看見了光,足以左右時代走向的希望之光。」
「你指的是月?」
「她是其中一縷,還有其他幾縷,雖然都很微弱,但我相信它們聚在一起就擁有足以改變的世界的力量。」狼眼說到此的時候,臉上竟然帶上了一絲微笑,很陽光的那種。
「嗯……不過謝謝你,為了月的事。」
「指我沒有殺她?」
「算是吧,她的仇恨一直沒有消失,這是我的錯。」
「仇恨要是能輕易消失的話,這個世界早就和平了。你跟她說,等到新時代來臨之後,該還給她的我一併還掉。」狼眼說著慢慢消失在走廊的勁頭,公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竟然感到了一股揮之不去的孤獨。
等到終於擺脫了聞風而來的人群之後,已經將近晚飯的時間了。周舟,月和尤雅的三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飯堂,飯堂此時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候,月和周舟一進去立刻便是眾人注意的焦點。像坐到他們身邊吃飯的人一撥又一撥,不過都被月閃亮的烏黑雙刃嚇走了。
隨著飯堂的人越來越多,只剩月他們這個四人桌的最後一個位置了,但是那上面偏偏放著月那雙凶神惡煞的月刃,想來拼桌的人只能望而興嘆,回宿舍泡康師傅去了。
「小姐,把你的刀拿開一下。」
「這裡有人了。」
「那人來了我就走。」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習慣和陌生人一起吃飯!」月煩死了來拼桌的陌生人,這幫人現在儼然是訓練有素狗子隊,坐在身邊就沒完沒了的打聽隱私,月剛開始還敷衍幾句,現在直接不耐煩的抓起雙刃作勢劈了下去。
可是這次的一劈竟然沒有劈下去,月吃驚的回頭一看,只見扛著透明巨劍的長發男子一手端著一個盤子一手握著她的月刃,正紳士的笑。
本來吵吵鬧鬧的餐廳忽然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帶著一副饒有興緻的表情望向周舟這桌,月很尷尬的握著月刃,像劈劈不下去,想收收不回來。那長發男子懶散的站在她面前,一隻手端著個盤子,一隻手握著她的月刃,漫不經心的笑道:「這樣很不淑女喲。」說罷一鬆手,月刃噌的向下劈去,劈到地上濺出一陣火花。而那長發男子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原來放置月刃的位置上,開始大吃大喝。
長發男子的頭髮確實很長,尤其是前面,將整張臉基本都蓋住了,只留下一張嘴。從那張嘴微微上掠的幅度你能看出他一直帶著頹廢的笑容,其他的表情便全然不知,甚至他的眼神看向哪裡也讓人摸不到頭腦。
月無端被那長發男子戲耍了一遍,心中惱羞成怒,暗暗開了狼眼手指以肉眼難以辨識的速度將那男子的盤子往桌邊使勁一推,那男子此時正拿紙擦嘴,只有右手用筷子輕輕的點在盤子上,眼看那盤子就要飛向桌外,粉身碎骨。
「哎呦!」月發出一聲低呼,痛苦的將手指縮了回來,她一戳之下,那盤子竟然紋絲不動,彷彿和桌子融為一體一般,反而將她的手指戳的生疼。長發男子渾然不覺,擦完了嘴,又開始埋頭吃飯,只不過嘴角上掠的幅度好像更大了一些。
月本來心情就不好,被這男子氣了兩回,已經到了想要爆發的地步,俏臉煞白,身子一擰,就要起身和那男子劃下道來。周舟早在一旁有所準備,一掌又將月按了下去。月拿眼睛狠狠瞪了眼周舟,周舟輕輕用手指在月手心寫了幾個字:你別衝動,看我幫你報仇。月哼了一聲,要了杯咖啡冷眼旁觀。
周舟對那男子並無惡感,不過為了月小小報復一下他也是應該的。周舟從口袋裡悄悄掏出一把袖珍手槍,扣在右手,這種手槍比巴掌還小,即使那男子的盤子真的是粘在桌子上手槍的子彈也可以將那盤子打碎,總之那男子今天這頓飯是吃不舒服得了。
周舟的設想是先假裝那男的臉上有蚊子扇他一巴掌,趁他往後閃的這一瞬間,右手瞬間一槍,將他的盤子直接打碎,最後直接閃人。這個計劃在周舟自己想來天衣無縫,扇去的那巴掌一定會被男子向後閃開,而他閃開的一瞬間,雙手也會離開盤子,自己的子彈便不會誤傷他的雙手,而自己開槍的動作也將被揮出的那巴掌所遮掩。
周舟將計劃在腦子裡轉了幾圈,確定每個細節都無誤之後,忽然叫了一聲:「啊,蚊子!」說罷一巴掌就輪了上去,右手同時扣緊了手槍的扳機。
啪!
那男人竟然紋絲不動,任那巴掌狠狠拍到了臉上。周舟一下子愣住了,後面的動作全沒使上,只是手還放在那男人的臉上,竟忘了縮回來,一時間全場寂靜,所有用餐的人都一臉驚訝的看著這一對。長發男子看著周舟,半晌,笑問道:「解氣了嗎?」
周舟被他弄的不知所措,回身一看,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還扇在他的臉上,趕緊縮了回來。自己對他根本沒有氣可言,何來解氣之說,無非是替周舟解氣而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男人沒再追問,幾口扒完了飯,拿起周舟的飲料,一飲而盡,晃了晃飲料瓶,笑道:「這就算扯平了吧。下次再扇輕一點。」說完扛起透明巨劍揚長而去,留下傻愣愣的一桌人。
接下來的一晚上尤雅不停的追問周舟,那長發男子到底是誰,怎麼對她如此溫情,扇了一巴掌還想再挨下一巴掌。周舟自己也納悶,心中浮現出一個熟悉而想念的身影,難道真的是他?可是幾周之前自己還見過他,那是他還是短髮啊,而且透明巨劍這個東西自己也壓根沒見他使過啊。一連串的不確定不肯定不一定將周舟的腦子塞的滿滿的,最終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比賽如期而至,這天倒是沒有周舟和月什麼事,不過卻是尤雅的初戰。尤雅作為經歷過上屆無上會武的老選手之一倒是沒有任何緊張,直到上台前一刻還與周舟和月談笑風生。
尤雅神情淡定的走上會場,忽聽得一聲加油從耳畔傳來,尋聲一看,只見副裁判公主悄悄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尤雅微微一笑,道:「算是對當年手下敗將的鼓勵?」
「算是對無私指導那兩隻小雛的感謝吧。」
「收到。」尤雅背對著公主揮揮手,一臉自信的走上了會場。尤雅的對手是一個亞洲人,準確的說是日本人,再準確的說是穿著流浪狗制服的日本人。尤雅笑道:「聽說流浪狗派來參戰的十個人裡面有三個日本分部的人,位列第二,第九,第七,你是哪個。」
那日本人趾高氣昂的說道:「我位列第九,你記清楚了,因為我是你的送葬者!」
「老九啊,呵呵,你也記住了本姑奶奶,省的到了地府報不上仇人的名號!」
老九大叫一聲,掏出別在腰間的兩把大手槍一陣亂射,聲勢驚人,正是名槍沙漠之鷹。尤雅身法飄逸,急急躲過這陣亂射,左手一揮,一條輕鞭繞腕而出,宛若蛟龍一般。鞭是冷兵器中較難的一種,類似月的鏈刃,雖然殺傷有限,但靈巧更勝。而且其射程較遠,所謂鞭長難及,即使與手槍之類的火器相比也並不吃虧。
尤雅雖然身手矯健,連躲老九三次亂射,但也被逼得手忙腳亂。月在一旁觀戰,雖然依然面無表情,還是耐不住問了一句:「沙漠之鷹威力強大,射速尚佳,難道就沒有什麼弱點嗎?」
周舟抱著手輕鬆的說道:「有,而且是致命的弱點。」
「什麼?」
「就是威力過大!」
「啊?」月一臉疑問,周舟也不再多言,只是關心注意場上的情勢。
尤雅上躥下跳,左閃右晃,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而那老九的沙漠之鷹倒是響個不停,而且他將雙槍換子彈的時間錯開,使得火力一直連續。持續下去的結果就是尤雅體力不支最終被亂槍射死,而尤雅卻面帶微笑,渾然不將老九放在眼裡。
月一臉緊張的看著場上,說道:「這麼耗下去,最終會堅持不住的。」
周舟笑道:「呵呵,的確如此。」
「那你還笑得如此開心?」
「因為堅持不住的不會是尤雅,而是那隻狗!」
「什麼?」
周舟不再言語,只是專心看著場上的情勢,但嘴角卻一直帶著洞悉一切的微笑。
場上局勢雖說是一面倒,不過兩人的表情倒是大不相同,尤雅一臉輕鬆得意,而老九卻滿頭大汗,面目猙獰痛苦。
「累了嗎,九狗?」尤雅惡毒的說道,手上長鞭激射而出,老九嚇的趕忙後退,想回手幾槍,卻發現手腕竟已不停控制,抖個不停。
「哼哼,感覺到了?沙漠之鷹,槍中之王,強就強在瞬間的爆發力與殺傷力,你偏要把它當機關槍來使,手腕承受不住了吧?」
老九喘著粗氣不服氣的說道:「我休息片刻就沒事了,你還是小心自己的腦袋吧!」
「可惜,你沒有這片刻的機會了。」尤雅話音剛落,身形一閃,一道銀練突射而來,老九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只覺手腕一涼,噹噹!兩把沙漠之鷹重重落地,而尤雅的鞭子已經繞上了老九的脖子。
「投降吧,省的姑奶奶髒了自己的手。」
「誓死不降!」老九被鞭子勒的已經喘不上氣了,還兀自嘴硬,尤雅暗暗嘆氣,手腕一緊,老九哇的一聲口吐白沫便再也不省人事了。
公主見狀宣布了優雅勝利的比賽結果,周舟和月在一旁早已等了好久,立刻過來恭喜尤雅初戰的勝利。尤雅性格開朗,一點沒有謙虛之態,別人恭喜讚美之詞統統收下不說,還自吹自擂一番,語言風趣幽默,惹的眾人皆笑,氣氛倒甚是熱鬧。眾人之後,公主沖尤雅微微一笑,尤雅點頭示意,公主隨即如風般消失在人群之後。
尤雅這場比賽雖有可圈可點之處,但與周舟和月那兩場相比差距實在太大,因此倒也並沒有造成什麼衝動。不過這三個女孩的組合從此倒是威名遠揚,尤雅雖然年過三十,不過看上去已久二十七八年紀,倒卻像周舟和月的大姐,三個女人各有風情,又都有兩把刷子,在選手圈人氣大旺,所到之處儼然成為眾人焦點。
這天比賽令周舟挂念的還有另一個人,就是位於D組的紫衣。紫紅綠三姐妹倒是都來參加了本屆無上會武,其中紫衣和綠衣被分到了D組,而紅衣則分到了月所在的B組。紫紅綠三人雖然一直與周舟保持著聯繫,可是卻並沒有公開她們之間的關係,甚至連月也只是知道平衡者除了周舟之外還有三個人參加比賽,但具體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當周舟悄悄說出今天還有紫衣的一場比賽后,月和尤雅都挺驚訝。尤其是月,她以前一直認為紫綠紅三人無非是胖子的女人罷了,誰料到三人竟然都是十二金天平之一,而且竟然掌管著現在的平衡者,不禁產生了好奇心,想去看看她們到底實力怎樣。
於是三個女人便坐在台上安安靜靜的看著後面的比賽,幾場枯燥無聊的比賽過後終於迎來了紫衣的比賽。紫衣仍然是一身紫衣,只不過不再是胖子身邊時那種高貴的旗袍,而是一身幹練的緊身衣,雖然並不花哨,但卻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襯托的更加完美。
她的對手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流浪狗的老二,也就是日本分部那三個人中最強的一個。雖然海盜會武前曾一再叫囂自己將會培養一群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的任務來爭奪無上會武的位置,但是經過周舟他們三人的親身經歷來看,流浪十狗雖然實力確實強過一般選手,可也就是那麼回事,說能趕上霸君的級別那她們是死也不信。因此對著第二號流浪狗都不免存了輕敵之心,唯獨周舟心裡綳的緊緊的。她與紫衣共事多年,知道紫衣為人穩妥至極,她輕鬆的話那對手一定贏起來很輕鬆,她緊張的話那對手就一定很強大,可如今台上的紫衣完全不能用緊張兩個字形容,得用全神戒備。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甚至都在戒備著眼前的那個日本人。周舟從來沒有見過紫衣如此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禁為她捏了把汗。
比賽開始后兩分鐘,兩人還只是一動不動在原地站著,紫衣全神戒備著流浪狗的老二,而老二也上下打量著面前的紫衣。
「你這樣美麗的女人不應該來戰鬥……」那男子緩緩說道。
「……這算是讚美嗎?」紫衣強作鎮定的說道。
「……算是惋惜吧……」話音剛落,人已不見。
紫衣心頭一驚,抄出手槍以驚人的速度繞身而射,正是紫衣的拿手好戲,連周舟都沒有完全掌握的繞身槍!
在觀眾席上本來好整以暇的月突然小聲叫道:「不可能!他的速度竟然使用狼眼才能看清……」
周舟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暗暗扣緊……
紫衣的繞身槍剛一使出,就聽見幾個子彈撞到硬物的聲音,接下來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無數繞身而射的子彈彷彿全部消失,一雙大手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啊……」一聲慘叫。
等觀眾們再一次看清場上的形勢時只見紫衣昏倒在比賽場上,而那男人在旁孤零零的站著,男人雙手一張,十幾顆子彈嘩啦啦的從他手中散落出來。
「鋼鐵的皮膚,狼眼的速度……這才是海盜的實力……」周舟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喃喃說道。
紫衣並沒有收到致命的傷害,以那流浪二狗的話說就是不值得收到致命的傷害,但是卻在周舟和月的心底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周舟在看望紫衣時,紫衣對周舟說道:「流浪狗的老二實力已經不次於四年前的海盜,我不知道這四年你有什麼收穫,不過我建議遇見他們還是放棄吧……」
周舟一時默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窗外一個背著透明巨劍的長發男子,露出了邪惡的笑。
紫衣受傷落敗之後,海盜一派名揚四海,儼然成為賽場新寵,將剛剛起來的周舟等三女壓了下去。情勢總是瞬息萬變的,無上會武終於迎來了第三天的比賽。
第三天的比賽人數已經少了很多,只剩下三十二人,賽程安排的也比較鬆散,剩下的選手也大部分都是精英,其中海盜部下十狗佔了五個席位,周舟月尤雅佔了三個,綠意紅衣各佔一個,巨劍男子佔了一個,剩餘的也都是各派的佼佼者。
此時天還未大亮,雖然已有選手進行晨練,不過飯堂里吃早餐的人還是寥寥無幾。角落裡的圓桌圍著兩個怪人,一個是那帶著斗篷的怪人——狼眼,另一個則是那背著透明巨劍的長發男子。
「上次和我交手的是老四?實力並沒有想象中的強,不過昨天那個老三倒甚是棘手。」長發男子悠然端起一杯咖啡。
「這次晉級的五人分別是一二三七十。以我得到的消息,十狗中的老大老二老三實力與後面七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老七老十應該只是僥倖不必多慮。」
長發男子將雙手向兩側舒展了一下,枕在頭後面說道:「多慮?別說小狗,就那隻小狐狸就把我搞的焦頭爛額,為什麼偏偏把我倆分在一組?」
「嘿嘿,那隻小狐狸?現在可不是小狐狸了,是狐狸精了,雖然只看過她一場比賽,不過那種殺氣的感覺,哼,是王家的真傳。」
「王家?胖子的師父?」
「不知道那隻小狐狸得到了幾分真傳,如果有八成以上的話,那她就天下無敵了。」狼眼陰森森的說道。
「這麼厲害?」長發男子驚訝的說道。
「餘姚王守仁……如果真說天下無敵的話,相信也只有他一人了。」
「哦?現在中國人知道他的都不多,你也知道?」長發男子將咖啡放在桌子上,問道。
狼眼忽然變得有些寂寞,悶悶的說道:「知道,自然知道……」
長發男子也懶得深究狼眼的心裡變化,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與她,如果只是爭個勝負的話,全讓給她也無所謂,但這勝負若帶著一分死亡的危險,我就不能不多考慮一些了。」
狼眼聞言冷冷一笑,說道:「死亡不死亡什麼的我不管,不過我一定要那隻黑狗死亡,敢對老子下陰招,老子一定雙倍返還!」
長發男子悠悠嘆口氣,站起身說道:「走吧,時候也不算早了。」說罷和狼眼倆人一起向食堂外走去,剛走到門口,三個美麗的倩影閃了進來,為首一個女孩剛好撞到了長發男子的身上。
周舟抬頭一看,臉上立刻升起了兩朵紅雲,匆匆說了一句:「對不起。」
長發男子微微一笑,跟著狼眼揚長而去。
周舟因為臉紅這件事被尤雅調侃了一上午,直到比賽開始才匆匆趕往賽場,今天的比賽說實話對於周舟來說輕鬆,對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的老大,雖然確實有幾分狠勁不過和已經融會貫通王家心學的周舟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周舟本來以殺氣出名,這場比賽竟然半點殺氣都沒有釋放出來,但是隨意飄過的一陣風中卻又都彷彿帶著她些許的殺意,讓人總覺得不是她沒有殺氣,就是這世界上全是她的殺氣。
坐在觀眾席上的狼眼說道:「感覺到了嗎,這就是王氏的標準殺氣,與自然渾然一體,讓你感覺的到,又讓你感覺不到。」
「與自然混為一體,所謂的天道嗎?」
「據說王守仁是第一個悟出天道的人,不過具體這天道指的是什麼只要歷代心學弟子才知道,雖然心學早已廣泛流傳,可能掌握其精義的卻寥寥無幾。」
「管他什麼天道地道,我一劍上去全把它們砍倒!這叫人道!」長發男子帶著幾分遊戲的味道說,但又帶著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的巨大壓力。
「天道地道人道……呵呵,有趣,當真有趣。」狼眼說著說著發出了令人寒心的笑聲。
場上形勢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懸念,雖然對方實力不俗,擱在其他人面前也有幾分炫耀的資本,可是這幾分資本被周舟幾顆簡單的跳彈就已經打得體無完膚了。最後周舟用一擊華麗的鳳凰雙鳴將對方的信心徹底擊碎,對方無奈舉手認輸,這場比賽雖然也堪稱經典,不過和以前幾場比起來實在太過平淡,沒有引起什麼轟動。周舟拍拍衣服,一臉輕鬆的走下場地,剛下來剛好看見正在準備下場比賽的長發男子,還是那頹廢的笑容,還是那凌亂的頭髮,還是那熟悉的味道,還是那陌生的身影。
「恭喜,晉級十六強了。」
「啊……謝謝,我先走了,再見。」周舟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周舟快步走到長發男子身後的時候,忽然一股凌厲的殺氣自后襲來。周舟不假思索,順手掏出大手槍風怨往後一擋,只聽「當」的一聲。長發男子的透明巨劍與槍身磕在一起,濺出兩點火花。
周舟向後跳了一步:「你要幹什麼?」
長發男子只是微笑,卻不言語,掄起巨劍再次攻擊,碩大的巨劍被他用得輕若紙片,再加上透明的特殊狀態,周舟幾乎看不清劍身的走向,周舟早已領悟心學精義,雖然跟不上巨劍的速度,卻知道利用周圍的事物,利用會場與地面的高度差不停竄上竄下,將長發男子的劍招封住了大半。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閃到了長發男子身後,身形似光,出手如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想要鎖住長發男子的喉嚨,誰料長發男子突然消失在原地。公主只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啊,我只是玩玩。」
聲音開始還在很近的距離,說道最後一個字時竟彷彿已在千里之外,其速度之快,連公主也不禁佩服。
公主皺眉說道:「他也是是海盜的人?不過為什麼現在就要殺你?」
周舟望著那人遠去的方向,喃喃說道:「不,他不是敵人,他的劍上沒有一絲殺氣,反而滿是溫暖……」
周舟的比賽之後,緊接著的就是長發男子和流浪狗老七的對決。對於流浪狗參賽者的實力周舟一行人其實不是很摸得透,一般的真是很一般,強的又都真是暴強。幸好至今為止,事實證明排序在三以後的人都不是很強,因此今天長發男子這一戰當不用擔心。
長發男子無論對陣誰都是那一副臭屁的樣子,斜跨著巨劍,沖著對面羸弱的流浪狗老七搖了搖手指,蔑視之情一表無疑。
海盜是今天的宣令官,他面無表情宣布比賽開始。始字剛一脫口,長發男子猛然將背在身後的長劍像飛鏢一般向老七甩了過去,力量之大,來勢之猛,均讓人始料未及。
刷。
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老七的身子被巨劍生生切成兩截,巨劍斜斜插在已經倒下的老七的身體上,端的是讓人不敢相信。長發男子慢慢走上前去,隨手將巨劍拔了出來,向海盜一揮,懶洋洋的道:「對不起,我忘了給他認輸的機會了。」
海盜一直克制至今,心中早已怒火難平,此時被長發男子一激,眼看就要發飆,公主趕緊上來宣布勝利者,將海盜當在了身後。長發男子也不再理他,背著劍揚長而去。
這種秒殺讓在場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這是只有霸君級別的人才能擁有的實力啊。周舟和月,尤雅三人也看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尤雅,一口一個小酷哥叫的那個甜啊,彷彿長發男子已經成為了她心中的偶像。
賽程日益稀疏,比賽已經少了很多,因此每人每天都會輪上比賽,周舟比完之後,還有月和尤雅的比賽。月的對陣對手是流浪狗中的老十,月的初衷也是想學長發男子將老十秒殺,無奈水平還是差了一些,只完成了分殺,不過到底還是殺了,海盜的臉色鐵青,要不是公主在一旁死死盯著他,估計早就衝上去替他的徒弟報仇了。
今天最大的看點卻不在流浪狗和周舟,月。而是在尤雅身上,尤雅的對手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是綠衣。
周舟在平衡者呆了那麼長時間,紫衣和紅衣的功夫也都見識過不少,唯獨綠衣一直沒有顯露過。作為平衡者雙魚座的金天平,不可能沒有兩把刷子,今天正好藉機一看,不過周舟的立場倒很是為難,兩邊都不好加油,加哪邊都顧此失彼,只好悶悶坐在那裡,不發一語。
綠衣一概往日彷彿還是個青春少女無憂無慮的風範,一臉冷淡的表情,配合著身上裁剪合適的緊身衣,確實有幾分高手感覺。尤雅憑自己豐富的經驗判斷出眼前的這個少女實在不好對付,當下抽出長鞭,嚴陣以待。
綠衣仰天嘆了口氣,忽然出手如電,手一抖,眾人只覺一陣光華耀眼,尤雅心中一驚,想往後退卻已晚了,無奈之中只能抱頭向下一蹲,還是晚了半步,左手一涼,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袖子衣裳。
而綠衣彷彿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過,只不過手在空中輕輕揮舞,時緩時急,時慢時快,彷彿在跳優美的舞蹈一般,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一定沒有藝術的美感,死氣沉沉的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周舟看著大驚,心中不禁想到這小妮子怎會如此厲害,竟然連自己都看不清她的動作,那滿天的光華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尤雅在其中束手束腳,寸步難移。
「那是綠衣的看家本領,天鱗。」不知道什麼時候,紅衣坐到了周舟的身邊,看著場上的奇怪光華,慢慢說道。
「天鱗?」
「說白了就是很細很堅韌的透明絲線,綠衣能自如的操縱它們,施展開來時天空彷彿泛起水中的粼粼波光,故曰天鱗。」
「絲線?你是說那些光其實是線?」
「是,又細又韌的線可是比刀子還厲害的武器,即可遠戰又可進攻,而且行蹤難覓,讓人防不勝防,小妹這用一套武功當真是俊俏的緊。」
此時場上的局勢完全是一面倒,尤雅心中都覺得自己彷彿是貓眼前的耗子一般被戲耍,想要掙脫掙脫不了,想要戰鬥卻又戰鬥不贏,實在是悲慘至極,不過尤雅被耍了這麼長時間,也漸漸看出些門道,這漫天的光華其實並不是光,而是有型的物體,具體分析來說,應該是魚線一類的東西,既然是線,那麼撐死也就兩根,她一手一根予以操縱,換句話說,不過天上看著多麼複雜紛亂,其實只是兩根線,俗話說,最危險,線繞線,雖然眼前這個小姑娘玩線的本事確實不錯,可以讓兩線不相繞,不過她可阻止不了自己在其中再繞上一根。
心念已定,尤雅看準時機猛地出鞭,向天空中光芒最盛的地方甩出一鞭,鞭子立刻有了著力的感覺,尤雅心中一喜,繞上了,趕緊緊抽慢啦,將線死死繞住,綠衣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慌亂,尤雅看在心裡,猛地抽出隨身的一把短刀,飛奔向前,想趁此刻眼前少女無線可用之時逼她認輸,誰料剛走幾步,忽然腳下一絆,身子轟然倒地,接著無數細線繞身而上,彷彿靈蛇一般,將她纏了個結結實實。尤雅掙脫半晌,竟然越掙越緊,無奈之下只好喊道:「我認輸,我棄權!」
綠衣少女聞言,手輕輕一抖,那線似有靈性一般,竟軟綿綿的放開了尤雅,尤雅看的驚嘆不已,感嘆道:「得了,我輸得心服口服。」
綠衣的這一手震驚四座,將周舟和月看的目瞪口呆,周舟吃驚還好理解,而月吃驚的原因則很不平常,用月的原話來說就是:「我用狼眼竟然看不到那絲線!」
此時觀眾席的角落裡,長發男子和斗篷怪人湊在一起,長發男子悠悠說道:「你看不清她手中的線?」
「看不清,只能看到一片光,除非是我集中全力開眼才能看到,這實在是讓人不能理解。」
「可是我能看到。」長發男子撩開自己額頭前長長的劉海,赫然露出一雙淡潢色的眼睛。
「你能看到有什麼稀奇,雪豹之眼本來就強於狼眼。」狼眼悶悶說道。
「嘿嘿嘿,你不是嫉妒了吧,不像平常的你啊。」長發男子放下劉海,微笑著說道。
狼眼不在接茬,換了個話題說道:「如今流浪狗的那些雜碎也被你們收拾的不離十了,剩下的都是硬仗,不過最硬的還是下一場,你準備怎麼辦?」
長發男子聞言一呆,沉默了半晌,雙手抱頭悠悠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順其自然吧。「
綠衣的表現讓周舟等人大吃一驚,尤雅只是傷在手腕,倒並無大礙,比賽完后苦笑著對綠衣說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怎麼被我纏住了還能捆住我?」
綠衣單手一揚,一片燦爛閃在空中,說道:「是線。」
「果然是線,可是為什麼被我的鞭子繞住后還能不受影響。」
綠衣雙手一緊,將漫天光華拉直收緊,一瞬進尤雅彷彿看到綠衣的手中彷彿輕擁著銀河一般。
「因為不是一根線,是十六根。」綠衣說罷,一抖手,漫天光華瞬間消失,轉身而去,紅衣早在一旁等候她,看到尤雅身後正在走來的周舟和月,輕輕點了點頭,帶著綠衣離開了會場。
尤雅沖著月和周舟做了個鬼臉,苦笑道:「這回姐姐沒法陪你們走到最後了,靠你們自己了。」
周舟笑道:「你還是先管好你的傷吧,我回來替你報仇。」
餘下的比賽基本就是海盜手下的表演賽,排名在一二三的流浪狗實力超凡,幾乎就是四年前的海盜,對付一般的選手如砍瓜切菜一般,完全不費吹灰之力,而且手段狠毒,出招必見血,彷彿是為了慘死在長發男子和月手下的師弟報仇一般,和他們對上的選手一死兩傷,著實讓人恐懼不已。
不過流浪狗還不是讓周舟最心煩的東西,眼下最心煩的便是明天的比賽,她的對手很不幸的是一個跟四君同樣級別的人——長發男子。
長發男子是他嗎?不是他嗎?是他該如何打,不是他又該如何打?這些問題在周舟的腦海中糾纏許久,終於周舟不厭其煩,直接撥了那個人的電話。
嘟,嘟,嘟。
「喂?」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感覺。
「……喂,李瀟?」
「是你啊,開賽之後就一直沒給我打電話,不是另尋新歡了吧。」熟悉的調侃語氣。
「你去死……你……來參加比賽了嗎?」
「當然,而且一直在你身邊。」
「哦……那你就是那個長發男子?」
「你認為呢?」
「我不知道……」
「呵呵,反正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會讓你收到任何的傷害。好了,明天還有比賽,快睡覺吧。」
「哎,等等……」話未說完,電話那邊已成了忙音。周舟悵然的放下電話,狠狠的將枕頭拽向牆角。
「大混蛋!」
該來的總會來的,你想躲也躲不開,不過該過去的也總會過去,你想留也留不住,這就是所謂的時間。今天就會比賽,今天晚上就會結束比賽,無論你做了什麼,想了什麼,這些都是不會改變的。周舟一想到此,心中陡然放下了重擔,真是那個混蛋又如何,他一直不來見我,正好好好教訓教訓他!
選手的比賽更少了,相對的每一場觀看的人就更多了,周舟和長發男子這兩個比賽第一天就得到萬眾矚目的人物的巔峰對決自然更是擁有吸引了,早早的會場就已座無虛席,擠在場地旁邊的草坪上站看的人也是密密麻麻。
尤雅和月雖然一直陪著周舟,可是兩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鼓勵周舟還是安慰周舟,只能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不過周舟看起來倒是精神狀態很好,嘴上一直掛著微笑。上場前還衝月和尤雅做了個必勝的手勢,而月和尤雅就只能無奈的苦笑了。
周舟慢慢走上會場,周圍嘈雜的喧鬧聲充斥在他的耳邊。周舟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施展她這四年唯一學到的一門功夫——心學,耳邊漸漸安靜了,只聽得到風聲,輕輕的,柔柔的。
忽然一股壓力慢慢鋪展開來,長發男子扛著透明巨劍慢慢走上了會場,一直桀驁不馴的長發男子今天一改常態,靜靜的,波瀾不驚。
「是你嗎?」周舟問道。
「是誰?」
「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周舟一笑,調皮的說道,「除非你跪下求我。」
長發男子聞言也不禁一笑,還沒笑完,忽然全場一靜,心中暗道不好,向後一跳,啪啪!兩顆子彈剛好射到他剛才所站之地。
「比賽時要專心!「周舟笑道,手中卻不停,鳳凰雙槍交替而出,槍鳴不斷,時不時還夾雜著當年胖子的拿手好戲——鳳凰雙鳴,將長發男子逼得上躥下跳。
「就這點本事嗎?」周舟隨手甩出一計鳳凰雙鳴,大聲說道。
「當然不是!」長發男子猛喝一聲,拔劍入手,橫轉劍身,向前一揮,將剛剛打過來的雙鳴子彈抽到天邊,轉眼間已欺到周舟身旁。周舟眉頭一皺,雙槍交錯向前一擋。
噹啷!
長發男子勢大力沉,雖然周舟雙槍交錯擋住了長發男子向下的斬擊,可還是不能完全抵消余勁,被硬生生向後推了三步。未等周舟喘過氣來,長發男子揮劍再劈,眼看周舟就要葬身劍下,忽然長發男子頭后陰風攢動,長發男子收劍低頭,一顆子彈擦著頭皮飛過。
「跳彈?」
「不只是跳彈!」周舟應聲飛身而上,手一揚,一顆子彈應勢而出,另有一聲詭異的抨擊聲傳出,長發男子躲過了第一顆,竟然發現還有一顆,情急之下猛的撥開劉海露出潢色雙眼,身形驟起,閃電般閃到一旁。
「雙彈?」
「是雙跳。第二次的跳板,就是我的槍。」周舟輕輕舉起槍,將槍身上一個細小的刻痕展示給長發男子看。
長發男子微微一笑,將頭髮向後一龍,露出了那張久違的臉龐和那雙熟悉的眼睛。
「老婆,好久不見。」
我無奈的撩開劉海,苦笑著面對那個自己一直深愛,如今卻要兵戎相見的女人。
「果然是你……」周舟看我露出了真面目,不僅不驚訝,反而露出了一絲調皮的神情。
我撓撓頭,說道:「你越來越兇悍了,老婆,竟然逼得我必須開眼了。」
「去,誰是你老婆,別套近乎。還記得我說的話呢,今天的比賽除非你跪下來認輸,否則別想善了!」周舟故意作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說道。
我想了想,跪下來,這是什麼意思,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沒聽說要跪老婆的啊,轉念又一想,才有點明白過味來,一拍大腿說道:「沒問題,就依你,如果最後真的不行了,我就跪下來認輸,不過如果你不行了,嘿嘿,可別怪老爺我家法伺候。」
場邊觀眾這時有些騷動,本來一直期待的兩大高手碰撞,怎麼剛碰了兩下就不碰了,跟那你來我往,卿卿我我的黏來黏去。這群人又都不是善茬,心中不滿,嘴裡也就不滿,擼起袖子就開始卷街。現在真面目也被人家識破了,我也犯不著再不說話裝酷了,二話不說,沖周舟使了個眼色,周舟會意,跑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我一掌,拍的方向正是罵街最凶的一個。我就勢躍上看台,橫轉劍身,一劍扇在了那個混混的腦袋上,那混混當場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旁邊的觀眾都嚇傻了,誰也不罵了,都愣愣的看著我。
「誰再罵我家人,我讓誰好看!」我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話。
「那……不罵家人,只罵你行嗎?」坐在較遠處的一個人怯生生的舉手問道。
我用乾淨利落的一劍回答了他,「讓你妨礙老子裝酷。」
收拾完那幫孫子,我才扛著劍慢悠悠的回到場上,海盜冷冷的問道:「那位選手是不是剛才走出會場了?」
公主微微一笑,說道:「哪有,他是被那個女孩一掌打出去的,以規則來說不算棄權認輸。」
海盜哼了一聲,不再言語。手指的關節卻捏的咔咔作響。
我剛一上台,忽覺一股柔風撲面,向旁一躲,兩顆子彈啪啪順著耳邊射出!我靠,不是吧,還搞偷襲。
「跟你說過了,戰鬥時要集中精神。」周舟轉著手中的大槍,笑嘻嘻的說道。
「我是不忍心認真,不過老婆這東西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勒渾身發塞,看來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了,不然以後出去丟為夫的臉!」話音剛落,我拔劍衝上,瞬間開眼,周舟的一舉一動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這四年來周舟無論是技術速度還是強度都有長足的進步,無奈在雪豹之眼這種逆天的東西面前還是略顯不足,很輕易的就將她的動作捕捉的一清二楚,我雖然不準備一擊將周舟擊倒,不過教訓一下還是有必要的。瞄準了她的手腕,準備用蠻力讓她握不住槍。說話間,左手向她右手腕擊出一劍,其實是虛招,實招是我握向她左手的右手。
這招按說沒有十分把握,也有九分自信,可誰料狀況突發,周舟忽然雙手背後,我一怔這不是前門大敞四開的找抽呢嘛,誰料周舟的手又突然從背後伸出,但是左手竟然沒槍了!我一驚,周舟倒是不慌不忙,一槍撩開我刺出的那劍,對著我的面門又補了一槍。
我低頭躲過,吃驚的看著她說道:「不是吧,槍呢?」
「在這!」忽然周舟左手一揮,竟然將槍向我投擲而來,眼看見碩大的金屬槍身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我橫劍一擋,只見那槍忽然又收了回去,可是卻又是一陣陰風,無奈中向後一坐,兩顆跳彈飛向空中。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槍柄上有一根可伸縮的鎖鏈,周舟竟然把槍當成了流星錘,居然還打得我手忙腳輪,實在是令人費解。
周舟怪招跌出,怪招之中又套著怪招,完全不合常理卻又都合情合理,實在讓我束手束腳,大出洋相。
我左檔右支,終於不勝其煩,大喊道:「老婆,你不要逼我使出看家本領啊。」
「有本事你就看家啊,反正我家正好沒人看!」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接我玄鐵重劍!」我陡然間將這四年已經練到極致的集中力全部集中到雪豹之眼上,一瞬間時間彷彿靜止,我雙手握劍,對著周舟手中雙槍簡簡單單,直直接接的一擊重劈!
這世界的招數,越是簡單,越是牛。就比如這往前的一劈,只要速度夠快,力量夠狠,那對方是守也守不住,躲也躲不開的,這就是所謂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理論出自神鵰俠侶,整理者李瀟。
這一劈確實讓周舟花容失色,她完全沒有任何時間反應,只覺手腕一麻,鳳凰雙槍噹啷一聲雙雙落地,我氣勢洶洶的扛劍站在她面前說道:「小妮子,怎麼樣,見識到厲害了吧,還敢和夫君耍花活嗎?」
周舟已從剛才的驚訝之中恢復,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李瀟,本來我一直懷疑你這四年到底有多少進境,現在我放心了,就你剛才那劍,當世可接下者不過五人。」
「哪五人?」
「海盜和前三隻流浪狗……」
「還有誰?狼眼還是公主?」
周舟得意一笑,說道:「都不是,是我。」
我聞言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周舟雙手一揮,詭異之聲陡然響起,本來掉到了地上的槍彷彿有靈性一般再次回到周舟雙手,周舟嬌喝一聲,雙槍猛然脫手!
周舟手握雙槍的兩根鎖鏈,將雙槍舞的嗚嗚作響,我心想雖然招數詭異,可是你啟用槍而將其作為流星錘,這已經是犯了大錯。可是誰料到,就在我念頭還未轉完之際,兩聲哀怨的鳴聲驟然響起,我心中一驚,揮劍一擋,啪啪兩顆子彈射中劍身。
我吃驚的看著周舟,一股恐懼感慢慢在心中升起。
「你的槍被當成流星錘時也能射擊?」我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利用慣性瞬間將鐵鏈收回再拋出,扳機就會自然叩響,很簡單的物理原理。」周舟輕巧的說道。
「不過卻是很難的技術動作……看來我真小看你了,老婆。」
「我承認,你的眼睛確實很強,強到了逆天的地步,不過……它有一個不可避免的缺點……」
「什麼?」
「它能完全看清我的動作,卻完全看不清我的心……心動先於行動,即使你能看清我的動作,可還是跟不上我的動作就是這個意思。」
「嘿嘿……好像有點道理啊……」我把劍在胸前揮了幾下,說道,「不過我的眼睛看不清你的心,我的心卻能感受到你的心,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去,誰和你心有靈犀。」周舟笑罵道,雙手卻不閑著,舞動雙槍從各個刁鑽的角度對我進行攻擊。我揮起巨劍左支右當,子彈在我身邊嗖嗖亂飛,有的甚至彈到了主席台上,海盜輕輕一模,公主銀刃一揮,子彈便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經過四年狼眼的魔鬼訓練,我的開眼狀態可以保持一天以上,而集中全部精神發動的集中開眼則可連續堅持三十分鐘。發動集中開眼時,四周的時間真的仿若靜止,可謂我的必殺招,我自信無論什麼人,什麼招數,在我的集中開眼面前都是枉然。
周舟是第一個有資格逼我使用集中開眼的人,我將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雙眼,一時間雙眼血紅,猶如鮮血。時間靜止,周舟飄忽的槍法彷彿突然定格,我可以輕易看到,周舟用巧勁將鎖鏈一收一放以達到開槍的目的。我輕而易舉的跳到周舟的身旁,用劍削斷了她手中的鐵鏈,周舟的表情在幾分鐘之後開始變得驚訝,我好笑的看著她,將她橫抱起來準備扔到場外。
忽然一陣風聲吹過耳邊,腦中一疼,已經靜止的時間忽然加快。我知道這是我精神渙散所造成的,又是一聲鳥鳴,我的集中力又大受干擾,眼見得此時此刻周舟的動作已經開始靈活起來,她一骨碌從我懷裡鑽出,小手輕輕一揚,一巴掌呼的扇來,我的集中開眼已經無法保持,向後一躍,正好踩到她落在地上的雙槍,順腳將雙槍踢出場外。
「小妮子,這是什麼招數,怎麼風聲鳥叫會這麼擾亂我的精神?」我揉了揉頭,苦笑著說道。
「所謂的心學,修的不是武,修的是心,我可以讓自己的心完全融入周圍的環境,也可以讓自己的心完全獨立於周圍的環境,而你的開眼需要的就是精神的集中力,我只要破壞掉你得集中力,一切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周舟站在原地,聲音似水的緩緩說道。
「不可能,我在狼眼那裡收到的集中訓練包括的分散集中力的因素比風鳴鳥叫厲害的多,我不可能因為這些而渙散自己的集中力。」我不解的說道。
「你的心閉合上,自然外界的因素干擾不了你。如果你的心是打開的,那即使再微弱的聲音也可以擾亂你的精神……」
「為什麼以前我的心是閉合的,而現在就是打開的?」我還是一頭霧水。
周舟臉上一紅,不再說話,可是喜悅的神色卻是誰都看的出來的。我忽然間明白了,我和周舟的比賽我一定是輸,因為我在周舟面前會不自然的將心打開,全部的打開。
我微微一笑,說道:「我明白了……在你的面前我的心永遠是打開的,這就是你篤定自己會贏的原因吧?」
周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氣道:「不過我還真沒料到你會將我的武器踢出場外,我去場外撿就直接算作棄權,不去撿又沒有可能贏你……算了,我認……」
接下來的一幕令全場震驚,幾十年後仍然被列為無上會武史上的一段傳奇。我扛著巨劍走到周舟身邊,將巨劍向地上一插,入地半尺。我單膝跪地,看著周舟微笑道:「我認輸,永遠的認輸……同時請你做我的妻子。」
兩句完全前言不搭后語的話造成了極強烈的震撼效果,在場之人全部震驚,連周舟自己也有點摸不到北。
「你……你猜到了我說這話的意思?」周舟紅著臉說道。
「畢竟我的心是為你打開的……你接受我這顆心嗎?」
在全世界最大的比武會場上,在全世界實力最強的諸多黑道梟雄面前,在一個不正確的時間,不正確的地點,我向周舟求婚了!
而且,周舟答應了。
兩大最引人注目的高手之間的對決以戲劇化的結尾收場,在場眾人雖然覺得頗有些遺憾,不過之前的精彩對決倒是也滿足了他們的眼球,更重要的是明目張胆表示不滿的人都被我用手中的劍讓他們閉嘴了。
比賽過後,我們這一圈的人湊到選手食堂舉行了一次小會餐,算是我和周舟的訂婚宴,以及我的謝罪宴,公主尤雅綠衣紫衣紅衣俱都出席,除了我一個男的之外,可都是天香國色,看的周圍的選手直咽口水。不過在我殺人的眼神中,愣是沒有幾個人敢往這邊多看一眼。
公主輩分最大,上來對我就是一頓數落,大意無非就是沒事你喬裝打扮隱姓埋名個毛啊,想裝酷也不能連老婆一起瞞啊,萬一周舟一個不小心把你當登徒子殺了怎麼辦之類云云。其他幾女對我也各有一番批判,沒承認身份前,我拽的誰都不敢惹,這會只能跟孫子一樣向這堆姑奶奶賠不是,好在周舟倒是沒有加入批判的行列,只是摟著我的胳膊傻笑。至於嗎,一個訂婚把你美得,就這麼迫不及待,奮不顧身的想要嫁給我啊。
就在同一時間,飯堂角落的一個小桌,穿著斗篷的狼眼和戴著墨鏡的海盜一言不發的坐在一起,兩人身上都散發出來死亡的氣息。
「這小子就是你調教了四年的秘密武器?恐怕你要失望了。」海盜陰森的先開了口。
「我的失望就是你的絕望。」狼眼冷冷的說道。
雖然我向周舟求婚的事情堪稱無上會武史上的奇迹之一,但是並沒有給接下來的比賽造成什麼影響,我因為認輸的關係,已經失去了再比賽的資格,於是消滅A組流浪狗老大的重擔便落到了周舟身上,而B組的流浪狗老二則要對上月,而D組的流浪狗老三幾近無敵,是誰也管不了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D組的選手一個個撕成碎片,最後登上霸君的寶座。
不過C組的綠衣倒是也頗為無敵,基本在組內無人能敵,登上霸君位置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每組的選手已經寥寥無幾,實力卻都強大的匪夷所思,雖然還沒和流浪狗對上,但是月已經受了點小傷,好在並不嚴重。倒是不影響以後的比賽。
第一場和流浪狗三強的比賽就發生在月的身上,B組的四進二,月剛好對上流浪狗的老二,這場比賽成了全場的關注焦點,到底是公主的接班人更強還是海盜的弟子更猛通過這場比賽終於可以比個明白。
賽前我們一行人都去給月打氣助威,月倒是很平靜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緊張的情緒,手裡不停把玩著她的髮絲,劉海中那隻陰氣森森的綠眼若隱若現。
「你放心,如果實在打不過就認輸,大不了他成了霸君我再去把他暗殺了就好了。」我半開玩笑的安慰著月,周舟在旁狠狠瞪了我一眼,嚇的我不敢再說話。
「相信自己,那些小狗根本不是苦練四年的你的對手,你不要手下留情就好了。」周舟顯然比我更了解月好強的個性,不停的再給月增加自信。月倒是都沒有什麼太大反應,乾巴巴的說了幾聲謝謝,將氣氛搞得挺僵,不過要不是這個樣子也就不是月了,我們反而放下心來。
終於,悠遠的天決敲擊聲漸漸響起,月帥氣的將頭髮向後一甩,說道:「走了。」兩道黑色光芒在她袖中一閃而逝。我一直很佩服月的暗月雙刃,看著老大不小的,還有兩根鏈子,可是說消失就消失,完全不像我那把「幻朧」,雖然在光下看不太真切,可是到哪都得扛著背著,一直有人說我是裝酷裝帥,問題是我不扛著那把笨劍我把它放哪啊。
會場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喧鬧聲幾乎將天翻了個個兒,公主和海盜表情嚴肅的站在天決兩邊,努力維持著現場的氣氛,待到選手入場,歡呼吵鬧聲更甚,我們一行人找到vip席坐好,也努力給月加起油來。
月宣念完選手入場后,流浪狗的老二慢悠悠的走到了場上,他身材頎長,眼神中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猶豫,頭髮凌亂卻不失瀟洒,倒確實有點偶像型的氣質。他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全場。
「都給我閉嘴……」聲音不響也不亮,完全沒有任何震懾力,可是卻有威脅力,因為聲音中帶著殺氣,很強的殺氣,強大到憑殺氣足以殺人。全場立刻安靜了下來。老二稍帶得色的掃視了一眼全場。
「月!加油呵!」我放聲大喝一聲,聲震全場,將殺氣一震而散。
老二臉色突然變得猙獰,在人潮中尋到了我,死死的盯著,釋放出強大的殺氣。我二話不說,從背後抽出「幻朧」直接甩了過去,正如上次他的師弟被秒殺一般。我直接用劍丟他這麼突然的舉動估計他也沒有想到,想躲時已經晚了一步,他直接伸出右手,妄想接住我的幻朧,誰料他手剛觸到劍身,一陣火花四射而出,強大的推力竟然將他擊飛,他無奈之中只能狼狽的雙手握住幻朧,又退後了三四步才穩住腳步,即使是硬如鋼鐵的雙手也已經露出一道血痕。
老二的臉色明顯陰了下來,還沒開打就丟了這麼大個面子是誰誰都不好受。同樣的,海盜同學的臉比他還陰,幾乎成了鍋底,想要發作可我已經不是比賽選手怎麼管我我都不會吃那一套,何況還有個卧底公主同學在旁邊打圓場,海盜還是只能忍了。
老二抓著我的幻朧,看了看,朝劍身上吐了口口水,笑道:「謝謝你借劍給我,我正愁身上沒武器呢……我會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劍是如何殺死自己的夥伴的。」
我也笑道:「你最好愛護一點我的劍,用完之後,我的劍什麼樣,我就讓你什麼樣。」周舟在旁皺眉問我道:「你真將劍借給他了?」
「有何不可?」
「這不是給月製造麻煩嗎?」
「呵呵……麻煩這個東西我倒是製造了,可是給誰製造的就不好說了,嘿嘿嘿嘿……」
周舟看著陰笑的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月倒是不太在意老二是否拿了我的武器,自顧自的玩著自己的發梢,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眼前殺氣騰騰的老二。
老二拿起我的幻朧揮了揮,笑道:「還真是一把好劍,就是輕了點。」其實幻朧足有四十八斤重,別說輕,就是一般的男生都使不動它,老二大言不慚的說它輕,無非就是藉機蔑視我。
我嘿嘿一笑,不作理會。老二的臂力倒卻是有幾把帥子,將幻朧使得舞舞生風,雖然幻朧的特點並不是勢大力沉,但是這麼一使倒也確實頗有威力,月不敢與其爭鋒,步步後退。不過令人納悶的是,雖然月被緊逼,但是卻始終不出劍,袖中兩把暗月始終不見蹤影。
「幻朧,其意為夢幻朦朧,夢幻指其特殊的材質所透出的金黃閃光,令人頭暈目眩,幾疑身在夢中。」我緩緩說道。周舟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但就在此時,場上情勢突變,幻朧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金黃閃光,經過老二舞動,形成一個個燦爛光圈,本來雖然步步後退但退的遊刃有餘的月被這陣光花了眼,腳步一時間凌亂無比,老二心中大喜,欺上身去就準備一刀砍下月的頭顱。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月袖中黑光一閃,暗月雙刃順勢而出!烏黑的刀刃如鏡子一般將漫天的黃光突然反射,老二隻覺眼前一陣炫耀,接著左肩一涼,鮮血噴薄而出!
場上發生的情況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佔盡優勢的老二怎麼就突然被月擺了一道,不僅受了傷,傷的還不清。老二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腕啊啊大叫,形狀恐怖至極。
周舟看著場上突變的情勢,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將劍借給他是早有預謀的?」
「預謀倒是提不上,不過確實不是臨時起義,嘿嘿嘿,我那把幻朧用好了自然是殺人的利器,用不好,可就是被殺的利器了,嘿嘿嘿……」我陰笑著說道,周舟沒好氣的彈了我腦門一下,說道:「不許陰陽怪氣。」
月的暗月材質精細,如一平之鏡,對於光的反射性相當優秀。對於我的幻朧發出的光,用鏡子反射回去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月這一反射,輕鬆將老二的眼睛射花,直接扳回了劣勢,還取得了優勢。
場上情勢大變,月烏黑雙刃在手,隨心所欲,舞動自如,老二一隻手不能用,只能單手拿著幻朧左支右擋,情勢已經岌岌可危,好在他臂力確實強筋,單手揮舞幻朧倒也不甚吃力,虎虎的劍風倒是也勉強擋住了月的攻勢。
月這小妮子古靈精怪,逮著便宜就不撒手,看準老二一隻手不能用,就只攻那隻手,攻勢迅猛凌厲,老二左手不便,只能用右手來擋住攻向左手的攻擊,這一來吃虧就吃大了,幾個來回過後已是漸漸露出疲態。
月看準機會,猛的全然拋棄守勢,雙刃一左一右全部攻向老二,勢要將老二斬於刀下。但是誰也沒有料到,老二大喝一聲,右手急揮,一柄幻朧竟擋住了兩把暗月的攻勢,而左手突然抬起,狠狠在月的胸口印上了一掌,剎那間月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場上所有觀眾均是大驚,都沒想到老二竟然能絕處逢生,以仙取勝,老二這一掌當真不輕,月連噴了幾口鮮血才喘過氣來,站了不多時,竟單膝跪地,神態極為萎靡不振。
周舟滿臉不安,不自然的握上了我的手,我也反握住周舟的手,心裡卻開始翻江倒海,本來按照我的計劃,幻朧一招就可以將老二打殘,再出一招直接就將老二打死,誰料場上情勢突變,老二沒殘倒是月先殘了,幻朧的第二招打不打的出來都是一個問題,更別指望著靠它殺人了。
老二這回春風得意,將幻朧向地上一插,說道:「我是不清楚你到底還有多少詭計,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詭計都是沒用的……」
月呸了一聲,晃晃悠悠站起身來,用暗月指著老二說道:「計謀就是實力的一部分,更何況我的實力也比你強!」
「強?」老二猛地衝上前來,揮刀一砍,月倉促舉起暗月,誰料老二卻飛出一腳,反踹到月的小腹,月再度倒地,暗月雙刃也脫手而出。
「哈哈哈哈,這叫你比我強?強?我讓你強!」老二拼了命,發了瘋的猛踹月,月弱小的身軀被野獸般的凌辱。終於老二停了下來,舉起手中的幻朧,說道:「你應該感謝我,這麼快就要了解你的痛苦……嘿嘿嘿嘿……去死吧!」話聲剛落,幻朧已經狠狠劈下,而月還虛弱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瞬間,全場彷彿凝結一般,公主的臉色鐵青,周舟捂住了臉不敢再看,而我的雙眼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既然只給我一瞬間,那我就留住這一瞬間!
就在我剛要動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月竟然沖我伸出了一隻手指,輕輕搖了搖,緊接著月的雙手摸到了暗月的尾部,狠命一扯,一陣黑色光華射出,暗月變身兩把鏈刃,但是神奇的還在後,月以極快的手法將兩把暗月的鏈尾扣在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氣將暗月甩了出去,鏈條緊緊的纏住了幻朧,並且因為暗月巨大的慣性不僅擋住了幻朧的斬擊,甚至還將幻朧向老二自己的胸膛壓了過去。老二顯然也是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幻朧為了對付流浪狗一群人的鋼鐵皮膚,刀刃做得極鋒利,雖然老二的雙手因為經過多次的鍛煉以及藥物塗抹可以抵消相當的傷害,但是這種地方卻抵擋不住,雖然力道並不大,但是幻朧已經淺淺的砍進去了一點,老二的叫聲還沒結束,月跳起來猛地在纏住幻朧的鐵鏈上一推,幻朧刷的陷入了老二的胸膛,一時間老二叫聲撕心裂肺,雙目通紅,一把將砍在身上的幻朧拔了出來,繞在身上的鐵鏈竟然被他一把掙開。
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真是連躲開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睜睜看著渾身是血的老二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朝她走來。
「你很不錯……竟然哪能把我傷到這個境地,坦白說,我是活不了啦,不過……我也不會讓你活著的!」老二惡狠狠的說玩這句話,鐵塔般的向月壓了過來,雙掌交錯,勢要將月的腦袋打碎不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鐵鏈突然橫掠過老二的胸膛,老二被那鐵鏈一絆,身子再也不能往前一步,又一道鐵鏈趁機纏上了老二的雙腳,老二的身子頹然倒下,鮮血淌滿了半個會場,在發出幾聲不知何意的咆哮之後,老二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眾人被這一波緊接一波的轉折搞的有些頭大,尤其是最後時刻激射而出的兩道鐵鏈到底從何而來誰也沒看清楚,月在手刃老二之後自己也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會場一片混亂,公主和鐵青著臉的黑道無奈的維持著秩序,喧鬧了好一陣之後,觀戰的選手才漸漸返回了宿舍,會場再次平靜下來。
公主在送走最後一撥觀眾之後,倚在牆上舒了口氣,忽然一顆拳頭狠狠的捶在了她頭旁。
「最後那兩道鐵鏈……是你弄出來的吧?」海盜瞪著赤紅的雙眼,惡狠狠的問道。
「你看見了嗎?」公主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冷冷的說道。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永遠都不能彌補的代價。」海盜撂下這句話,轉身而去,只留下靜靜站著的公主和漫天的山風。
月躺在醫院潔白的病床上,安靜的睡著,彷彿一位眷戀人間的天使,隱沒了羽翼,卻依舊發出聖潔的白光。我和周舟坐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她,誰也不敢高聲說話,生恐驚醒了這位天使。不過,你讓我看片我連續看兩小時都沒問題,可是看一個病人看兩小時那還不如要了我的命呢,雖然這病人倒也是個美女。
「李瀟……最後時刻,那兩道鐵鏈到底是什麼東西?」周舟微蹙著眉頭,沒頭沒腦的問道。
「啊?哦,其實就是月的那兩把鏈刃……只不過上面還有兩根類似魚線的東西,如果我沒記錯,那應該叫做天鱗。」我抱著頭回想著比賽當時的情形幽幽說道,「當時我看月情形危急,便準備開了眼去救他,誰料她卻制止了我,估計本來她認為她最後的鏈刃一擊應該能殺掉老二的,誰知確實是重創了老二,但沒能立刻斃命,我只能集中開眼來救月的姓名,就在我剛要衝上去的時候,一道微光射向了場上,那光極為不明顯,若不是我集中開眼根本看不見,順光而去我看見了隱匿在人群之中的綠衣……接下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你是說,那兩道鐵鏈是綠衣的傑作?」
「是。是綠衣用天鱗從場下遙控鏈刃的鐵鏈的結果。說實話,一兩根天鱗實在是天不容易察覺了,即使用我集中開了的雪豹眼。」
「綠衣竟然有如此實力……我在平衡者的時候一次都沒有見她使出來過……」
「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嘿,哪能都讓你看見。」我輕鬆的笑道。
月的比賽之後,其實還是有其他比賽的,其中就包括綠衣和流浪狗老三的比賽,不過若不是這兩人對上他們的比賽其實真沒什麼好看的,據後來觀眾們的描述,情況就是綠衣用一團根本看不清的破光幹掉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屁孩,而老三則殘忍的將一個痞子打折了兩條腿。
在這天的比賽過後,霸君的結果已經悅來與清晰,A組只剩下兩名選手,就是流浪狗的老一和周舟兩人,這可以說是實力最為相當的一組。B組月幹掉老二之後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對手是一個中型幫派的老大,但是對月應該構不成什麼問題,唯一的懸念是月受了如此之重傷還能不能繼續比賽。C組綠衣一路綠燈,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霸君位置也是指日可待。D組流浪狗老三已經將唯一剩下的那哥們嚇得尿褲子了,備不住轉天直接認輸了。
BCD三組的比賽基本都已有了定論,唯獨A組明天有一場曠世決戰,整個比賽最後的熱點便落在了周舟的身上。
從月的房間出來,我陪著周舟在華山層疊的峭壁間慢慢散著步。
「老婆……你緊張嗎?」我拉著她的手,溫柔的說道。
「說完全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也確實不是很緊張……」
「為什麼?」
「因為……我的終身大事已經定了啊……」周舟紅著臉小聲說道,小手還輕輕捏了我一下。我幸福的擁上了周舟……
比賽如期開始,舉辦方為了增加看點,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將本來安排在第一場的周舟的比賽挪到了最後壓軸的位置。這樣一來,月的比賽便被推倒了風口浪尖,月經過昨天的激戰直到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指望她下場來比賽是不太可能的了,她的對手,那個黑幫老大一臉僥倖的神色,在時間超過了規定之後,公主只能無奈的宣布月自動退出比賽,那個僥倖的黑幫老大獲得霸君席位。這是本屆無上會武第一個霸君席位的誕生,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不過好歹也是至高無上的霸君之一,眾人倒是對這個老大都有些恭敬之色,唯獨我和周舟連一個好臉色都不給他,他知道我們的實力都是神級的,不打他已經算好的了,哪敢找我們的麻煩,陪笑兩聲便匆匆下台去了。
第二個上場的是綠衣,漫天光華剛一出現,對手便束手束腳,最終越纏越緊的天鱗面前只能無奈的認輸,綠衣輕輕一抖手,漫天光華忽然轉向呆在場下準備上場的流浪狗老三,老三看見天鱗的目標轉向了自己,也不含糊,雙手迎向那片光華,狠命一抓竟然一把拽住了天鱗,再狠命一扯,竟然將綠衣從台上扯了下來,不過綠衣倒也不是好惹,借勢在空中一翻,天鱗脫手,老三再扯幾下,發現找不到了線頭,越扯越亂,越扯越緊,頓時尷尬不已。
綠衣得意的看著眼前作繭自縛的老三,忽然一個人影走到老三身邊,伸手狠狠一拉,老三身上的天鱗竟然根根寸斷,綠衣驚訝的抬頭一看,海盜也正怒目看著她。就在殺氣開始瀰漫在兩人的眼神之間時,公主擋在了兩人之間,宣佈道:「第二霸君為來自平衡者的綠衣姑娘!」
剛一說罷我和周舟便扯著嗓子歡呼,一時現場氣氛大熱,海盜不置可否的搖搖頭,丟下老三獨自回到了裁判席上。
老三雖然丟了個人,可是一點也不影響場上的發揮,幾招下來,對手便口吐鮮血,倒地認輸,海盜大聲宣布了第三霸君的誕生。
接下來,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時刻,流浪狗實力最盛的大狗和平衡者高深莫測的女當家,兩強爭霸,孰弱孰強,就在此戰了。
比賽還未開始,旁邊的觀眾已經開始議論紛紛,有的說道:「這流浪狗的大狗開賽以來還從未使出過真實實力,有傳言說雖然他是海盜的弟子,但是實力已經超越了海盜。四年前海盜力斃了胖子,按說這女孩是胖子的弟子,遇上了海盜的弟子那也是一個死啊。」
「瞎扯!」另外一個說道,「胖子是被海盜打死的不假,不過我聽說這個女孩的實力比之胖子還要高出許多,即使對上海盜勝負也是個未知數,怎能妄下結論,而且那個敢和海盜叫板的長發男子,不也是輸在這個女孩手上嗎?」
我聽著眾人的紛紛議論,倒真是把我輸給周舟這件事記了個清楚,不過輸就輸吧,輸給自己老婆也沒啥不好意思的。賽場上,周舟和流浪狗的老大都已上場站定,兩大高手各有風範,流浪狗老大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瘦子,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黑道的感覺,沒有紋身,沒有染髮,也沒戴飾品,唯一有些惹眼的就是胸前流浪狗的標誌。如果在路上碰見他,我只會認為這是一個規規矩矩高中生,根本不可能想到他就是血洗黑道的霸君第一弟子。
不過反觀周舟也是一樣,在路上碰見也就是一個清純甜美的鄰家女孩,誰會想到她竟然能和霸君一較長短。自此之後,黑道上眾多混混終於開始明白越牛的人穿的越不牛,穿的越牛的人越傻。
兩人雖然都站著不動,但是台下的一幫觀眾已經極為難受了。流浪狗老大纖弱的外表下竟然是滔天的殺氣,這殺氣遠勝周舟第一次比賽所施展出來的,甚至已經到了影響人類神經的地步,不少實力較弱的選手當即口吐白沫,實力較強的選手也是一臉大汗,拚命運功抵擋這無邊的殺氣。我和尤雅,綠紫紅幾人坐在一起,面對流浪狗老大的殺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我們身邊的觀眾也都不覺有什麼異樣。
流浪狗的老大好像不經意似的掃了我一眼,之後殺氣忽然全部消失了。流浪狗老大微微欠了欠身,對周舟說道:「剛才算是見面禮吧。我叫雅克。道森,流浪狗十弟子的首席,請多指教。」
周舟理了理頭髮,笑道:「你的見面禮可不薄啊,周舟,前霸君胖子米杉的傳人,請多指教。」
「聽說你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當年的胖子……以你的年紀,真的不簡單啊。」雅克慢悠悠的將袖子擼了起來,「不過,還是要給你一個警告,我的實力也已經……超過了海盜!」
話音剛落,兩道人影同時消失,一秒之後,場中央忽然出現了兩個模糊的身影,其中不乏金鐵相交之聲,打得甚是激烈。我心中暗叫不好:周舟這小妮子的武器是槍,那要拉遠距離才是上策,怎麼和他近身戰起來了。但是開眼一看,恍然大悟,流浪狗老大雅克的武器竟然也是槍,是兩把銀色的左輪槍!
「這就是傳說中的麥林嗎?」兩道人影忽然分開,周舟微微平息了一下,說道。
「麥林這個詞……其實形容的是子彈……大號手槍的專用殺傷子彈,麥林。很多槍都可以裝備,包括你手中以沙漠之鷹為原型的鳳凰雙槍……自然也包括我手中的m629c,嘿嘿……」雅克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中的愛槍說道。
「麥林這種子彈,其實並不是很好,因為子彈的自我旋轉非常快,所以很難打出你常用的那種跳彈……不過,它的殺傷力與速度卻沒有子彈可以相比!」話聲剛落,雅克隨手向周舟開了一槍,聲如雷震,我是第一次聽到有手槍的聲音竟然是如此的恐怖,彷彿整個華山都隨著那顆子彈一起顫抖。
周舟心中也是一驚,這子彈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幾乎比自己的子彈快了一倍,好在這槍打得實在寫意,周舟猛的一縱,也堪堪躲過。
「麥林子彈的威力過大,一般人用這種子彈大概打六發左右也就吃不消了,不過我卻可以打六十發……」說罷又是一槍,周舟早有準備,腳尖一點,身子已然躍出,誰料這時忽然又是一聲巨響,周舟身在半空中,躲閃不及,看準子彈來的方向,用鳳怨一擋,當!只聽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周舟的手腕竟然被麥林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打折!
看著痛苦蹲在地上的周舟,雅克吹了一口左手的m629c左輪手槍輕鬆的說道:「忘了說,普通人發射六發子彈必須用雙手握槍……而我可以雙手各握一隻。」
周舟痛苦的站起身來,我注意到她握著槍的右手在不停的顫抖,甚至五指都已和不攏了,只是靠著微微彎曲的食指在勾著槍。
風怨結實的槍身竟然被麥林彈砸了一個癟,周舟咬著牙忍著手腕的劇痛,不斷的倒吸涼氣。心中在緊張的盤算到底該如何打敗眼前的這個怪物。
「其實你是很不幸的,麥林彈這種東西打到了就是死,打不到就什麼都不是……你們那一伙人中有兩個會開眼的,對付他們,麥林彈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不過對上你,好像倒頗有效果……」雅克慢慢走到周舟身邊,周舟左手一揮,一道紅光向雅克斬去,雅克右手一擋,竟然將周舟手中的凰哀撞飛了出去,緊接著抬起左手的左輪手槍,頂在周舟的額頭上,嘿嘿冷笑道:「去地獄跟你師父彙報你的戰果吧!」
被槍頂著額頭的周舟不驚反笑:「還是你先去吧……」當!一聲轟雷巨響!又是麥林子彈發射的聲音,尤雅哇的一聲捂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我卻在瞬間開眼看清了場上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那聲響確實是麥林子彈的聲音,但卻不是雅克的子彈,而是周舟的!
周舟抓住了被雅克格飛的槍槍柄的細鏈,用和我對戰時的技巧向雅克開出了精準的一槍,可是這一槍竟然是麥林子彈,凰哀中裝的是麥林子彈。
雅克的右手鮮血淋漓,一把銀亮的m629c早就拽到了一邊,麥林子彈射中他頭顱的千鈞一髮之際,他用右手擋住了這顆子彈,然而麥林強大的破壞力將他的右手徹底打爛了。
「你也用麥林?」雅克不敢相信的看著周舟。
「鳳怨之怨,悲憫之怨。凰哀之哀,超度之哀。鳳怨的子彈都是普通手槍子彈,只求制敵,而凰哀的子彈都是麥林子彈,以求毀滅。在本場比賽前,我是從來沒有使用過凰哀的……」
「好……好……果然有一套,這樣才有意思……」雅克掙扎著爬了起來,臉上帶著猙獰的微笑,左手舉起左輪手槍,「我會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