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邁巴赫美女
第9章:邁巴赫美女
下午的課比較輕鬆,混混學分就輕鬆到手,熬到放學想起來柳璃薇讓我等她電話,我現在也無家可歸,只能等柳璃薇來電話和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個地讓我住下。找了個自習室,坐那開始翻包找手機,手機沒找到卻找到一串鑰匙。那是周舟家的鑰匙,走得急也忘還給她了,算了,回來找個時候偷偷溜進她家把錢包拿回來,然後再把鑰匙放她家吧。
找出手機給柳璃薇發了條簡訊,說我現在隨時有空,要請我吃飯就抓緊時間。柳璃薇回了條:要是我請她吃飯她現在就來,要是她請我就過5個小時再來。我回信說我等,50個小時我都等。柳璃薇發回來一個汗的表情,讓我去校門口等她。
我剛走到校門口,柳璃薇那輛惹眼的邁巴赫就出現了,我在眾目睽睽之下鑽進車裡,瀟洒的關上車門。柳璃薇看見說:「小人得志。」
我也不反駁,笑道:「你這麼快就來了,看來是想請我吃飯吧。」
柳璃薇白了我一眼,說:「無賴,誰請你吃啊,不過我倒是可以請你喝。」
「喝粥?」
柳璃薇狡猾的笑笑:「喝酒。」
一聽喝酒我頭就大了,別看我為人這麼瀟洒,做人這麼帥氣。但是喝酒確實是大姑娘破處——頭一回。倒不是我不想喝,實在是沒機會喝,平常那點生活費連喝水都不夠,更別提喝酒了。柳璃薇一提喝酒我是喜憂參半,其他都好說,就怕柳璃薇酒後亂生生的玷污了我苦苦為周舟保留的清白之身。
不過要真是亂了我也就豁出去了,跟著她亂。柳璃薇開車七轉八拐,拐到一個很僻靜的酒吧,僻靜到我敢在那隨地小便。
「你怎麼把我拉到這麼個連鬼都看不見的破地來了,不是想把我賣了吧。」
「賣了你還不夠我油錢呢。就這地人少,我不容易被認出來,其他地可麻煩了。」柳璃薇鎖好車,輕車熟路的領著進了酒吧。酒吧里的小弟好像和柳璃薇很熟,把我們直接招呼到了一個包間。
柳璃薇點了一大堆特不正經的酒,什麼瑪格麗特,椰林飄香,莫斯科騾子……總之用琛哥的話說就是喝完就和雞交尾的酒,簡稱雞尾酒。柳璃薇狠狠點了一通之後,問我:「你喝什麼?」
「有娃哈哈嗎?」
「……沒有。」
「有上好佳嗎?」
「……」
「那來杯山海關吧,要二十年的。」
柳璃薇和服務小弟徹底無語,愣了半天小弟才扭扭捏捏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您要的這些小店都沒有,要不您換點別的……干馬蒂尼?」
我一聽這小子還有臉問我幹嘛的,勃然大怒,柳璃薇正拿水漱口,聽到我的話一口噴到我臉上,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天才揉著肚子跟小弟說道:「別理他,他就一土包子,你給上瓶威士忌吧,冰塊多拿點。」
小弟點頭哈腰的告辭出去,包廂里就只剩下我和柳璃薇兩人,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走到包廂門口,拉了拉門。柳璃薇好奇的看著我說:「怎麼了,拉門幹什麼?」
「我試試這門還開的開嗎,以前有過和一隻母老虎被鎖在一間屋子裡的經歷,心中有陰影。」我滿臉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柳璃薇聽后微笑著走過來,輕輕把手放在了我上,我腦子一陣迷糊,平常早該嚷嚷著什麼我和你拼了一類的話,怎麼今天……哎呦,太舒服了,柳璃薇的手,忽然使勁掐了下去,疼得我哇哇大叫。
「姑奶奶,你放手成不,你再掐我兄弟都快死了!」
「死了好!死了看你還怎麼欺負人。」
「你再掐我可叫人了!」
柳璃薇得意的笑笑,說:「你叫吧!我都吩咐過了,聽見什麼都沒人進來的。」
我果然世上最毒婦人心,這麼陰險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那老子也不客氣了,我張開嘴就叫了起來。
柳璃薇滿臉笑意的看著我,那意思是說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可是她越聽臉色越蒼白。
柳璃薇終於聽不下去,一把鬆開掐我的手,捂在我的嘴上,急道:「你別叫了!別叫了!人家還以為咱倆……」還沒說完,小臉已變得緋紅。
我鼻子中充滿了柳璃薇柔荑的清香,柳璃薇嬌嗔一聲,馬上鬆開了手。紅著臉氣鼓鼓的看著我。我義正嚴詞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柳璃薇小姐,請你自重,不要老把手伸進我的嘴裡。」
柳璃薇被我搶白一通,想說話張了半天嘴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使勁發出一個哼字表示她的不滿。不愧是大明星,連生氣都這麼好看。其實我知道柳璃薇根本沒生氣,女生一生氣你立時會感覺到空氣在凝結。她可能平時很少和異性有這行為,所以有些許不適應。說實話,演員固然光彩,卻也有不為人知的孤獨與心酸。
我坐在柳璃薇身邊嬉皮笑臉的講了幾個笑話,柳璃薇臉上立刻煙消雲散,最後笑得趴在沙發上直不起腰來。我剛想趁此良機再送上幾個琛哥級別的笑話,服務生小弟很不知趣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堆瓶瓶罐罐。
服務生小弟問我:「先生您的威士忌加蘇打嗎,加的話是1比2還是1比3?」
聽著我就蒙了,我倒是知道山海關兌芬達幾比幾都沒事,兌出來都是一個味兒,可是這酒嚇兌來兌去確實沒研究過。於是我深沉的說:「不加蘇打了,我一貫不喜歡。」
柳璃薇攔了我一下,說:「純威士忌勁太大,你別走不動道。」
柳璃薇一說我還到真是興奮起來,咱爺們這輩子都沒醉過一會,趁今天有美人陪喝陪聊還給買單,就一醉方休!心念至此,朝柳璃薇瀟洒的一笑:「我在家喝威士忌跟喝白開水似的,每天不喝那十瓶八瓶的就尿不出來尿。」
柳璃薇啐了一口,朝小弟擺擺手,小弟聽話的將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轉身出去,帶上了房門。
柳璃薇拿起一杯雞尾酒,說:「來,我敬你一杯,說起來……要不是你,我大概早不想活了……」說著柳璃薇的神情黯淡了起來。
「你先等會,我怎麼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不說清楚我也是無功不受祿,不接受敬酒。」
柳璃薇小臉一紅,在艷麗的雞尾酒的襯托下,顯得越發誘人:「不就是……就是……在金陵飯店那事嗎,要是……換了別的男人,我肯定已經被……那個了。那件事你確實為我受了很多苦……我,真的,真的很感謝你。」柳璃薇自己拿杯碰了我的杯一下。
這小妮子還算有點良心,可是那麼大個情敬杯酒就算完了,得了,老子住的地就賴上你了。
柳璃薇一說起那件事,我也想起了當時的疑惑,問道:「你幹嘛那麼看重清白啊?當然我不是說清白不重要,可是看你那勁確實是沒了清白就要死啊。」
柳璃薇沉默了一會,苦笑說:「這件事很傷心,每次說起來我都渾身發冷,全身顫抖,如果……你能讓我不感覺到寒冷,不再顫抖,我就告訴你。」
聽了柳璃薇的話她倒是沒顫抖我先哆嗦了,女生就是愛說這種特二的話,再揍逼的事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我爸媽散了六年我不該吃吃,該喝喝嘛,哪這麼多愁善感啊。不過女生確實是要感情豐富點。
我看著柳璃薇那副害羞的表情確實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回復她,而且也沒想出怎麼讓她不寒冷不顫抖,倒是讓她顫抖很容易。呆了半天才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說:「作為一個男人,我有義務讓你不再寒冷,不再顫抖。可是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讓你不顫抖,所以你還是先顫抖著,等我能讓你不顫抖時立刻讓你不顫抖。」
柳璃薇聽了本來傷春悲秋的表情立刻消失無蹤,鄙視的看著我說:「怎麼你這個人一說話就是這麼煞風景呢,我真後悔唯一的朋友竟然是你。」說罷,柳璃薇將手中的酒一引而盡。
我倒是有些驚奇:「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要說我是你唯一的男朋友我還信,可是你難道沒有同性朋友?」
柳璃薇聽到男朋友這個字眼又白了我一眼,緩緩說道:「同性也沒有什麼朋友,只有我的助理還算熟一點……沒名氣的時候我在為有名氣而奮鬥,沒時間交朋友。現在有了名氣也有了時間,卻沒有人願意做我的朋友!」柳璃薇嘆了口氣,舉起酒杯。
我和她碰了下杯,問道:「為什麼呢?想巴結你大明星的人數以萬計吧,我們宿舍就有一個,天天晚上都對著你的照片……」我一時痛快,差點將琛哥的秘密說出來。
柳璃薇淡淡一笑:「對著我的照片幹什麼?」
我乾笑了兩聲:「哈哈,哈哈,也沒什麼,就是上柱香拜拜,只當你是觀音了。」
柳璃薇喝了口酒:「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幹什麼,無非是男人那些事……每天都會有無數男人面對著我的照片傻笑,然後親親,甚至……那個,你認為這些人能成為我的朋友嗎,而女性就更不用說了,我比她們漂亮,比她們有錢,誰會找一個讓自己成為綠葉的人當朋友呢。所以……」說到這裡,柳璃薇的聲音委屈無比,眼圈又紅了,「你可以說我什麼都有了,卻惟獨沒有可以和我分享這一切的人……」
怎麼又哭了,我一沾女人哭就不行,趕緊坐到柳璃薇身邊,輕輕摟著她,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沒事,別傷心,你現在不就有我了,以後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朋友。」
柳璃薇反而越哭越傷心,哭著說:「誰知道你是不是晚上也對著我的照片那什麼……」
我逗她道:「瞧你說的,就咱倆這關係我還對著你的照片那什麼,我直接對著你真人那什麼不就得了。」
柳璃薇噗的一聲破涕為笑,捶了我一下:「你敢,你要那樣我就把你的……那個給切下來。」
我哈哈笑道:「你切是切不下來的,你可以咬下來。」
柳璃薇聽完臉紅彤彤的,使勁掐我。她這麼一撲騰我才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還摟著她呢,確切的說是我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柳璃薇顯然還沒意識到,只顧掐我,這小丫頭不是有sm傾向吧。
我腦子一熱,趁勢手上一加勁,把柳璃薇結結實實的摟到了自己的懷裡,柳璃薇嬌呼一聲,手裡再想捶我卻被我緊緊抱住,動彈不得。懷裡緊緊貼著柳璃薇柔弱無骨的嬌軀,讓我心神一盪。柳璃薇想掙又掙不開,急道:「李瀟,你幹什麼啊,快放開我!」
我乾脆兩隻手一起圍住了柳璃薇,把她緊緊的抱在懷中。柳璃薇掙扎了一陣就不再掙扎了,只是有些恐懼的看著我。我憐惜的看著懷中的佳人,確實是傾國傾城,可是自古以來,美人總是背負著沉痛的命運。西施,昭君,貂禪,楊貴妃,哪一個不是被捲入了國家的興亡,王朝的盛衰,成功了是男人的功,失敗了是女人的錯,她們曾經留下的眼淚也許只是為了心愛的男人,可是她們心愛的男人卻用那眼淚洗刷著自己身上的罪惡。洗乾淨了自己,洗髒了她們。
想的有點遠了,柳璃薇同學固然是辛苦了一點,孤獨了幾分。畢竟也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榮耀,財富,比起那些窮的沒了錢財,沒了尊嚴的人要強太多了。我收拾起悲天憫人的情懷,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樂觀,在柳璃薇耳邊吹了口氣,柳璃薇全身一顫,身子都熱了起來。
我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怎麼樣,現在不冷了吧,也不會再顫抖了吧。可以和我說說那件事了嗎?」
我一提到那件事,本來一臉嬌羞的柳璃薇神情刷的黯淡了下來,半晌,她使勁往我懷裡鑽了鑽,閉上眼睛說:「李瀟,再緊一點。」
我依言又使勁抱了抱,反正白來的便宜不佔白不佔。柳璃薇又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才將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來。
「我其實來喝酒就是想要忘了那件事,可是你卻又讓我重新想起,也罷……你看我現在星光閃耀,其實我並不是戲校的學生,也並沒有想往這個圈子裡發展。在其他女生做著自己的明星夢時,我早已看到了所謂明星光環背後的黑暗,那個圈子很亂,真的,李瀟,是你不能想象的亂。」
我笑了笑,心裡倒是不太服氣,哪不亂啊,再亂也沒有琛哥亂啊,他那床單本來是花的現在都變成純白的了,還有什麼亂我想象不到啊。於是我問:「那當時的你怎麼知道的?」
柳璃薇的眼神忽然溫柔起來,說:「是因為一個人,一個男人……就是我當時的男朋友,他叫趙覓,是北影的學生,跑過幾個片子的龍套,他跟我說不要想進演藝界,實在太亂了,你付出的也許永遠得不到回報……而你的回報永遠換不回你的付出。」
柳璃薇說到這裡倒是把我嚇了一跳,倒是老聽說什麼女演員陪男導演,男演員陪女導演的故事,柳璃薇指的該不是這個吧,難道她已經被睡了。
想到這裡我衝動的問了一句:「你,還是清白的嗎?」問完我就後悔了,悔得我想把自己虐了。這種問題簡直就是傻子問的。
柳璃薇抬頭死死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完全讓我猜不到她的想法,我開始害怕起來,懷中柳璃薇的身子彷彿忽然間沉重無比,沉默了一會,耳中聽到柳璃薇清脆的回答。
「不是。」
柳璃薇的回答固然讓我吃驚,但是柳璃薇的坦白更讓我害怕。我彷彿看到了柳璃薇眼中一閃而過的那絲輕蔑,我當時真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其實我並不是那種很看重清白的人,要說一點都不在乎肯定騙人,但是基本不會因為這個而左右自己的感情。柳璃薇這樣的美人,別說不是清白的,她就是以前是賣的,我也照娶不誤。
柳璃薇回答完便是一陣寂靜,我不自覺的把懷裡的嬌軀使勁摟了摟,生怕失去這個撫平了周舟給我的傷痛的女孩。半晌,柳璃薇忽然笑了,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臟啊?」
「不是!」我條件反射般的回答道,我把頭埋進柳璃薇的秀髮中,說:「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該問你那個問題,其實我並不在乎,當然……也稍微有點在乎,不然也不會問,啊……其實根本就不在乎,在乎也跟不在乎一樣……」我越想把自己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達清楚可是越說越亂,急得我都快哭了,「柳璃薇,總之無論你是不是清白的,我都……就是……怎麼說呢。」
柳璃薇看著我慌亂的表情,溫柔的拍了拍我的頭,說:「好了,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不要再糟蹋自己本來就不多的智商了。其實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我的確不是清白的了,可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事業什麼的,只是和我男朋友那個了……這個現在大學生里很常見吧?」柳璃薇本來還是很大方,說到最後還是有點害羞。
原來就是便宜那個傻小子了,只要是女孩自願的,這倒無所謂了。我點了點頭,忽然發覺到從我抱住柳璃薇開始我們倆的動作十分親,開來這酒精的功能真是不可小視啊!
柳璃薇繼續訴說她的故事:「我不是一個開放的女孩,但是確實太愛趙覓了,自願的給了他我的一切,而他也確實是一個值得我那樣去愛的男人,所以沒等他畢業,我們就同居了。」
聽到這我不由得妒火中燒,老子那麼倜儻還只是和周舟名義上的同居,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歪瓜裂棗樣就能和柳璃薇天天滾在一起。我帶著些許醋意試探的問:「那個男人真有那麼好?」
柳璃薇彷彿看出了我的醋意,笑著捶了一下我腦袋:「反正比你好。」
我仰脖灌了一杯威士忌,接著聽柳璃薇的故事。
「本來日子應該就是這樣過下去,沒想到有一天趙覓要在家裡請兩個人吃飯,說是他下部片子的導演和製片,想套套近乎,讓他的戲份多一點。我也沒在意,還替他張羅飯菜,招呼客人。全然沒有意識到趙覓請的那兩個人會毀了我們的一生。」柳璃薇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凄厲起來,我趕緊輕撫著她的背,遞給她一杯酒。
柳璃薇一飲而盡,定了定神,接著說:「那兩個人是對父子,父親叫陶奕,兒子叫陶博。」我忽然想起刀疤臉當時留下的一句話,於是問道:「刀疤臉曾經說過他們是陶家的人,莫非……」柳璃薇點了點頭,肯定了我的疑問。
「是的,所謂的陶家就是陶氏父子,陶奕很有錢,經常投資給他兒子陶博拍電影,在演藝圈一直很有影響力。趙覓演的電影就是他們父子聯手製作的,當時我很高興,熱情的招呼陶氏父子,他們一看見我眼睛就沒再離開過,眼神色眯眯的,總是趁機占我便宜,可是畢竟是趙覓的上司,我也不好發作,只能默默地。他們臨走時邀請我擔任他們下部片子的女主角,說實話我倒是有些心動,可是趙覓一口回絕,後來他才告訴我原來陶氏父子拍的下部片子是部美國大片。」說道美國大片我腦海中無意識的浮現出一張柳璃薇的圖片。柳璃薇看見我目光獃滯,啪的輕輕扇了我一下,嗔道:「你想什麼呢,男人怎麼都這麼色啊。」
顯然柳璃薇早已看透我的所思所想,這小丫頭確實沒有周舟聰明,可是對男人卻相當的了解,有點出軌的想法基本都能被她猜出來,這大概就是曾經和男人同居過的經驗吧。
我尷尬的笑笑,解釋道:「是男人腦子裡想的都差不多,但是想歸想,我還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柳璃薇表情不可琢磨的說:「那當然,要不然你和那些臭男人有什麼不一樣,我才不會把你當朋友呢。」
一看越說越對我不利,我趕緊轉換話題:「後來怎麼樣了?」
柳璃薇整理了一下思緒:「我當然對陶氏父子很沒好感,勸趙覓也不要和他們合作。可是趙覓說這部片子他好不容易爭來一個角色,還是試試好。過了幾天,趙覓下班回來無精打採的,我問他他也不說,我旁敲側擊的從別人那裡了解到原來陶氏父子以角色為籌碼威脅趙覓放棄我,趙覓當然不肯,於是角色就丟了。我本來就不想讓他去演,現在丟了我倒樂得輕鬆,可是趙覓卻是意志消沉,整天悶悶不樂的。」
那叫趙覓的就是該,為了老婆當然不能去演那破電影,有什麼好鬱悶的,真不爺們。要是我是那孫子趙覓我什麼也不演,就天天和柳璃薇在家演大片,然後臉上去賣,再找琛哥噹噹動作指導。想歸想,我可不敢說出來。
「看著趙覓不樂我也很著急,有一天趙覓出去找活,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有部片子讓趙覓當男主角,讓我馬上過去給登個記,晚了角色就沒了。說實話,我當時真傻,真傻……怎麼就能相信這麼明顯的假話呢!」柳璃薇說著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沒扇我,可是我被扇懵了。那是真扇啊,我從沒見過柳璃薇使這麼大勁,心疼死我了。柳璃薇還想扇,被我一把攔住,柳璃薇哭道:「你讓我扇,我恨自己!」
我把臉貼在柳璃薇的臉上,一字一句的說:「聽好了,無論誰恨你還是你恨誰,你現在在我懷裡,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要扇先扇我!」
柳璃薇抽泣了一下,沒說話,但我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從柳璃薇的另一面臉頰傳來,我想都沒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頭伸向了柳璃薇的另一面臉頰。
啪!
這下倒是實實在在的扇在了我臉上,動靜比剛才那聲還大,扇的我暈暈乎乎的。我從大三開始,一個女孩都沒泡到,倒是替不少人挨了巴掌。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命犯桃花。
柳璃薇本來想使勁扇一巴掌,直接把自己給扇死得了,結果眼睛也閉上了,響也聽見了,巴掌確實也扇上了,可是怎麼就是不疼呢,她慢慢睜開眼,看見的是我臉上一個通紅的巴掌印。柳璃薇心疼的摸著我的臉,說:「你怎麼這麼傻啊,不躲就完了還把臉湊過來,打在我臉上比打在你臉上疼多了!」
我享受著柳璃薇滑潤的小手在我臉上蹭來蹭去,真恨不得好好享受這細緻的活。現在柳璃薇緊緊的依偎在我懷中,小手還摸著我的臉,怎麼想也不是我們這種關係該有的動作,但是卻又沒覺得有任何不正常,看來果然是酒精迷人眼啊。
我和柳璃薇又幹了一杯,接著聽她的故事:「我接到讓我去登記的電話后馬上就趕了過去,還好我路上給趙覓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登記處在哪。結果,我到了那個所謂的登記處,空無一人,只有陶氏父子倆……嗚……」柳璃薇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哭的太狠,淑女的形象徹底毀滅,本來你要是林黛玉那樣的嬌哭,自然有一番梨花帶雨的動人情致,但是此時的柳璃薇是痛哭流涕,痛哭流涕啊,說白了就是既摸眼淚又流鼻涕,還流了我一身。沒辦法啊,美女也是人啊。
柳璃薇哭了會,聲音就漸漸小了下去,看弄了我一身,她也不好意思起來,說:「對不起……弄髒你衣服了。」
「不要緊,我的衣服就是為你而髒的。」這種酸話不經過大腦的就吐露出來,看來真是喝多了。
柳璃薇也有點醉,說:「你人真好,回來我給你洗,親手給你洗,不過,只能洗一件呦!」話音都變嗲了。
「那女子一言。」
「八馬難追!」
柳璃薇拿起桌面上的雞尾酒一杯接一杯,我也抱著威士忌的瓶子直接吹。俗話說,酒壯熊人膽,這話真不假。柳璃薇幾杯下肚,再也不哭了,打著酒嗝罵道:「後來,陶家那倆孫子就把我本姑娘給,給綁了。就要輕薄我。」
「就在此時,只聽得門外一聲爆響,我的趙覓如神兵天降一般衝進門來,他一個箭步搶到陶氏倆孫子面前,雙手齊揮,左右開工,打得那倆孫子是滿地找牙!」柳璃薇說的興奮,一下從我懷中跳出來,跳到桌子上手舞足蹈。
「本姑娘也不客氣,一人賞了一個大嘴巴,然後和趙覓揚長而去。那倆孫子氣的嗷嗷大叫,哈哈哈,哈哈哈哈……」柳璃薇狂笑起來,越笑越狂,聲音也越來越尖,最後凄厲的笑聲變得越來越悲傷,柳璃薇又哭了起來。
怎麼又哭了,剛才又上桌子,又罵孫子的,好像猥褻了似的,這會又哭哭啼啼,傷心欲絕,跟被猥褻了似的。喝了好多酒,我也暈暈乎乎的,懶得去揣摩她的心思,柳璃薇哭著哭著就從桌子上撲進了我懷裡。
柳璃薇的慘叫引來了酒吧的小弟,小弟推門而入,看到緊緊相依還不住顫抖的我倆會錯了意,說:「對不住,對不住,不過大哥你輕點,我們這做生意呢。」
我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看見柳璃薇的失態,我急著想讓她安靜下來。我直接揚手使勁照柳璃薇的後腦拍了一下,柳璃薇馬上就暈了過去。
打暈柳璃薇不是我的本意,而是無奈之舉,她再叫下去估計就有人報警了,況且她情緒極度失控,真要搞個精神分裂啥的就慘了。
柳璃薇被我一掌打昏,看得服務生小弟一愣。
「你們這有她朋友或者家人電話嗎,趕快叫人收屍!」我也是酒大了,犯迷糊。
小弟趕緊撥了電話,我一邊喝著最後一點威士忌一邊琢磨今天晚上哪睡啊,看來一會等柳璃薇的人來了后我還得和他們商量商量,怎麼地也得給我弄張床睡覺啊,其實現在還不是很晚,但這酒多了真頂不住,兩眼皮直打架。
我正在迷迷糊糊之間,聽見一陣高跟鞋聲,然後就是「啊!」的一聲尖叫。我睜眼一看,一個很面熟的女孩使勁按柳璃薇的人中。
「你別按了,再按門牙都掉了。」我沒好氣的走過去阻止那個女孩,「我說,她偏給我灌醉的,你得給我找個地……」
啪!「壞蛋!」面部又是一陣火辣,以我近幾個月的經驗來看必定是又挨了一巴掌,還是女孩打得,因為如果是男人,肯定不是巴掌,而是拳頭了。
我喝完酒火氣也有點大:「怎麼是個女的就敢給老子一巴掌,當老子是氣球啊!」
啪!那女孩又是一巴掌,「服務生!怎麼回事,你么就這樣讓他把小薇灌醉了啊,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
「你要告我們?」還打啊,我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想衝過去,幾個服務生一起把我按倒在沙發上,給我們服務的小弟跑過去跟那個女孩耳語了兩句,女孩聽后哼了一聲,扶起柳璃薇向外走去。
「我別走啊,我還沒地睡呢……」我剛一出聲,幾個服務生就把我按住,眼睜睜的看著她倆從我的視線消失。
他們一走,眾服務生才把我放開,說:「先生請冷靜,那位小姐剛才是錯怪您了,我們已經解釋清楚,希望您宰相肚裡能撐船。另外,小店快打烊了,請先生買單吧。」
「……」那女孩兩巴掌沒把我打醒,可是這買單倆字徹底讓我清醒了,喝下去的酒都化成冷汗順著後背直流,「你是說讓我買單?」
「是的先生,總共是2168元。」
「……挺便宜,便宜,這樣吧,你們記在那個小姐的賬上,她是你們的老主顧吧。」
「對不起先生,小店不接受記賬。」
「……」
「先生?」
「別先生了,我快升仙了。」我抄起一個酒瓶,「老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看怎麼辦吧。」
幾個小弟看見我抄起酒瓶子,以為我要鬧事,一個個表情嚴肅:「先生,請不要以為本店好欺負,您要鬧事我們就報警了。」
「拿著。」我把酒瓶遞給了一個小弟,小弟不知道我要幹嘛,不敢接。「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另一個看著挺魁梧的一把把酒瓶搶了過來:「拿著就拿著,你還想怎麼著?」
「從現在開始,我往門外走,你要是要帳就給我砸趴下,不然就別在老子耳邊亂嗡嗡。」說罷我抬腳就往外走,用餘光看著那小弟的動作。
眾小弟都有點懵,一時也沒有什麼動作,還是那個魁梧小弟比較清醒,看我要走,拎著瓶子就衝上來了,一臉猙獰,氣勢洶洶。我靠,還真砸啊。看著那哥們朝我衝來,我立刻做出了一個特理智的舉動——跑。我撒開丫子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爺爺還真讓你隨便砸啊。一看我跑,眾小弟都回過神來,一起追我。
我蹭蹭的跑啊,也不管東西南北,總之一個字,跑!跑到實在跑不動時我才扶著牆根蹲了下來,那幫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追了,本來我也是一個生長在祖國花園裡充滿朝氣蓬勃向上的小花朵,沒想到現在竟然淪落到吃霸王餐被人追的份上。
感慨了一番,摸著黑辨別了下方向,才發現此處竟然離周舟家不遠,一個念頭開始在我腦海里萌發——我有周舟家的鑰匙啊。
如果是平時的我肯定不會動別的念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可是今天的我不同了,我喝酒了,雖然被買單的事嚇出來了一半,可畢竟喝的是超級烈的威士忌。酒在膽就在,如此猥褻周舟的大好機會,我豈能錯過。
於是我借著酒勁向周舟家走去,路很熟悉,而且瀰漫著周舟的香味,與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是此時的我走在這條路上顯得是如此的突兀,彷彿棺材里的死人。
我輕輕上了樓,有些害怕周舟會發現,但終歸周舟會發現。終於我站到了那扇曾經為我打開,又曾經為我關上的門,門外是我,門裡是她。我有打開這扇門的鑰匙,可是沒有打開她的心的鑰匙。
但既然有一把,就打一把。借著酒勁,我也沒想到什麼很嚴重的後果,直接把鑰匙塞進鎖里,一擰,啪,防盜門應聲而開。接著又是一塞一擰,里門也應聲而開。現在,周舟和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物理障礙了,也就是說只要我想,我就能把她推到,不幸的是,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我輕輕關上門,躡手躡腳的走到周舟卧室門口,以前晚上的時候這扇門總是關著的,而如今它正大敞四開著,顯露出月光下周舟恬美的睡態。
我倚在門框上,不想再靠近去驚醒這美妙的一夢,是周舟的,也是我的。
我正看的爽歪歪,忽然一陣涼氣直衝鼻子,我不住使勁打了個噴嚏。這一聲彷彿往一潭平靜的池水裡面扔了個b84,驚起一陣波濤。周舟一骨碌爬了起來,看見門口有個人影在晃,「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說實話,我也知道一睜眼看見門口有個人影很恐怖,但是周舟的這聲尖叫更恐怖。
我趕緊按亮了卧室的燈,說:「周舟,別叫,別叫,我是李瀟。」
一瞬間的燈光讓周舟睜不開眼睛,她捂著眼從指縫裡看我:「李瀟,真是李瀟?」
「對對,李瀟,嘿嘿,其實我今天沒地睡,所以……」我正想好好解釋下我的難處與不幸,還沒組織完語言,周舟已經走到我面前,揚起手,在炫目的燈光中做出一個熟悉的動作。
啪!
……
第幾個了!
怒了,真怒了。再不怒就不行了,就是不行了也不能不怒了。一天沒到被女人扇了三個巴掌了,我欠你們的啊!
說實話,酒後是有點亂,但是這沒亂起來就挨了一巴掌,剩下的那點酒終於全部轉換成了怒火,那怒火有對陶氏父子的,有對接柳璃薇的女孩的,也有對周舟的,總之是對很多人的,但是眼前卻只有一個對象,而酒精讓我將所有的怒火都算到了這個對象身上。
不對,周舟這不是對我,肯定是我無意中喚起她的某段恐怖記憶了。冷靜下來的我腦子也變得好使了,冷靜的分析了當前的局面,有兩種辦法:一是我趕緊走,我不在了,周舟應該能慢慢平復下來。但是她心中的傷永遠也痊癒不了,更為關鍵的是,老子今晚就得睡大街上了……
看著周舟在牆角不停的哭,我的心也在不停的哭,本來我兄弟也想湊個熱鬧一起哭,可是我怕它哭起來場面太大不好收拾,所以拚命憋住了它的哭意,向周舟慢慢走去。周舟看到我接近緊張的往後躲,我一個箭步搶上前去,趁周舟沒來得及躲就把她死死抱在懷裡,死死的抱著。
周舟被我抱住,發出一聲驚呼,然後不停的顫抖,哭道:「不要!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
我死死抱住她,不讓周舟再顫抖,在她輕輕說道:「我不會打你,更不會讓別人打你,永遠也不會!」
周舟聽到我的話,一下子安靜下來,半晌,輕輕說道:「真的嗎?你能保證嗎?」
「能!」我斬釘截鐵的吐出這個字。
周舟不再說話了,也不再顫抖了,也許也不哭了,也許還在哭。女人的眼淚總是很廉價的,因為女人很愛哭。但女人的眼淚也是很寶貴的,因為她們只為很少而很重要的事而哭,。如果有一天,一個女孩對你哭,請把那些眼淚看作是比鑽石還珍貴的東西,因為鑽石恆久遠,眼淚不復還。
我抱著周舟沉默了好久,寂靜了好久,終於周舟輕輕的說道:「好了,李瀟,你放開我吧。」
「沒事了嗎?」我剛開口一問,周舟又是一陣顫抖,蹭的從我懷中掙出來,卻又死死的牽住我的手。
「李瀟……這樣就好了,你能握緊我的手嗎?」周舟沒有看我,只是看著自己的腳尖。
能,太能了,我不只想握住呢。聽到周舟的請求,我二話不說兩隻手一起緊緊握住周舟那隻滑膩的小手,身子也不自覺的靠近了一些。
「別!你離我遠點……對不起……請離我稍微遠點……」周舟注意到我的接近又緊張起來。
我靠,握住我的手又讓我離遠點,好像我身上有啥味道一樣。
「這個……不是我身上有什麼噁心的味道吧?」我半開玩笑的說道。
周舟仍然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腳尖:「嗯……很噁心的味道。」
五雷轟頂,絕對的五雷轟頂。不只轟頂,基本哪都轟了,我一直認為自己這人雖然不咋地,可是個人衛生還是值得稱道的。琛哥和屁無忌三胖子的310寢室,我出去也照樣讓人聞著身上一股綠箭味。如今竟然有人對我說:李瀟,你有味!而且說的人還是個美女,我怎麼可能不轟頂。
正當我滿腦子裡都飄著一句廣告詞:你有味嗎?時,周舟又開口說了一句話:「是酒味。」
我一下子釋然了,廢話老子幹了一瓶威士忌,沒點酒味不白喝了,可是這酒味說不上噁心吧。
「那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我笑著想起來去浴室。可是我沒能去了,因為被拉住了,被周舟的手死死的拉住了,沒有絲毫鬆開的樣子。
「周舟……」
「……讓我拉一會吧,我……很害怕。」
我隔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坐了下來,右手緊緊握著周舟的左手。周舟關了燈,拉開了窗帘,讓月光傾瀉到我們倆的身上,將影子拉的好長好長,兩個影子間的距離也是很遠很遠,但是兩隻相牽的手卻將各自孤獨的影子緊緊連在一起。
周舟被我握著的小手很不老實,輕輕撓我的手心,撓的我心癢。這小妮子在暗示啊。人家一個女生暗示到這個地步我再不給個回應,她該以為我的兄弟是擺設了。於是我也輕輕捏了捏周舟的小手。周舟看了我一眼,又摸了摸我的手背。小妮子還挺主動,那我就挑明了吧!我將手握成拳,只伸出中指向周舟的手心杵了杵。
「李瀟,你幹什麼啊,手這麼不老實!」周舟怪異的看著我問了一句。
「……你不是給我暗示了嗎……」她倒把我問懵了。
「暗示?」周舟一臉的茫然。
靠!誤會了……我早該想到,周舟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小姐,哪懂什麼暗示啊。
「那……就許你摸我,不許我杵你啊!」我趕緊叉開話題。
「討厭!」周舟打了我手一下,然後馬上又握上了,「我是摸摸你傷口的疤,畢竟你都是為我受的傷……」
我表面上嬉皮笑臉,其實心裡卻滿不是滋味。往常的周舟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來就捶我的,可是如今周舟卻還是和我保持這相當遠的距離,難道真的只是她不喜歡酒味嗎。
周舟打我不到,還看見我滿臉的笑,氣的咬牙切齒。忽然她身子一扭,就朝我踹來。我正沖著她一臉傻笑,忽然迎面踹來一隻白玉般滑膩的小腳,生生將我的笑容踹在腳下。周舟此時穿著睡褲,赤著腳,兩隻小腳丫如白筍一般,很是可愛。我眼看著她不停的蹬我踹我,也不躲閃,心中還滿是歡喜。
周舟見我被他踹了半天,既不還手也不躲,連句話都不說。就是沖著她傻笑,心中一陣惡寒,抬腳就朝我臉上那無邪的笑容踹來。這一腳確實勁不小,把我踹的有點懵。逗著玩而已,小妮子怎麼還真下黑手啊。在周舟的玉足挨上我臉的一瞬間,我果斷的在那滑嫩的小腳上狠狠親了一下。
周舟嚶嚀一聲,迅速的把腳收了回來。看見我在那裡朝她輕佻的笑,終於朝我沖了過來,坐在我身邊拿小拳頭使勁捶我:「你壞死了!討厭死了!總是欺負人家!還那麼噁心,你就是大壞蛋!」
「你這麼恨我?」我迎著周舟的狂風暴雨問道。
「當然了!你好壞啊!」周舟彷彿打上了癮,小拳頭捶了半天都不停。
「啊!」我一生痛苦的喊叫,捂著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
周舟嚇了一跳,看我誇張的樣子,輕輕碰了碰我:「李瀟,你逗著玩呢吧,快起來吧。」
不行,效果還不夠逼真,我得想辦法擠出幾滴眼淚來,在腦子裡翻來覆去的想最悲傷的事。從父母的離婚想到我給琛哥洗褲,好像都沒有什麼事太讓我傷心。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清晨,沉重的行李,背後的安靜,刺耳的關門聲。還有……那句話:
「我不喜歡你。」
不知什麼時候,眼淚早已模糊了我得眼眶。
周舟看到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眼淚無聲的滑落下來,以為我真的被她打傷了,焦急的喊道:「李瀟,你怎麼了?我錯了,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別嚇我……」
我看著眼前周舟臉上的焦急與自責,溫柔與關心,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早上她會那麼狠心的,那麼冷漠。
「你恨我嗎?」
「不恨,當然不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我是無心的,我真的沒想到會打疼你。我跟你逗著玩呢……你很疼嗎,哪疼?」周舟慌亂的說道,沒有了平時的冷靜。
「這裡……」我拉著周舟的手,放到了我得胸口,「我的心,很疼。」
「李瀟……」周舟彷彿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上的焦急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落寞,彷彿秋季的落葉。
周舟輕輕的將手從我胸口抬開,我抓住了她的手:「周舟,你不喜歡我,是真心話嗎?」
周舟沒有掙脫,任由我抓住了她的手,並且反過來也握住了我得手:「……是……」
「……」我真的想死。
「但是我並不討厭你」
「……」我又不想死了。
周舟沖我苦笑了一下,說:「是很複雜的情感,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
「也就是說你對我沒感覺吧。」雖然不想死,我也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琛哥曾經說如果他的兄弟壞死了,他將萬念俱灰,不過被十三香反駁了回去:你的兄弟活蹦亂跳時,卻發現世界上沒有女人,這才叫萬念俱灰。當時我一直不明白十三香話里的真正含義,現在卻悟出來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卻永遠不能成為男朋友,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我不會嫁給任何男人……」
不能嫁給任何男人?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周舟這句話的意思。
「你是尼姑不成?」
「去你的!你才是和尚呢,還是個花和尚,嘻嘻……」周舟恢復了俏皮的神色。
「那不能嫁給任何男人是什麼意思……不會是那個吧……」突然冒出的一個想法,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哪個?」
「你不是……蕾絲邊吧?」
「……不是……」周舟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李瀟……我好害怕,也許以後我真的會變成那樣……」
周舟顯得很委屈,也很無助。我輕輕拉住她的手,說:「……周舟,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能告訴我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其實很害怕男人的……」周舟看著月亮小聲說道。
「害怕男人?」
「嗯……害怕所有男人……也包括你,李瀟。」周舟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朦朧。
「害怕我?不是吧……我沒對你做過什麼啊,最多不過是逗著玩而已。」
「……我知道你人很好,和你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我想,如果你不是男性的話……我大概……會愛上你。」
我靠,這是什麼話啊。老子要不是男的能愛上你嗎?
周舟看到我臉上的詭異表情,擺了擺手,說:「你別誤會啊,我不喜歡女性的,只是害怕男性而已。」
「為什麼呢?」
「因為我爸……」
「你父親?」
「是的……我小時候住在農村,從我記事開始,直到我去大姨家上小學,我一直沒有出過我家的院子……農村上小學晚,將近八年的時間裡我所能見到的唯一異性就是我爸爸。」
我聽著心中就覺得大事不妙,腦子裡浮現中琛哥曾經的幾張盤。
「周舟,該不會你爸爸把你給……」我都不忍心再問下去。
「啊?」
「……就是我特想對你做的那些事。」
「……你骯髒死了,怎麼老是往那邊想啊!」周舟順手抄起一個枕頭朝我砸來。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周舟很聰明的知道這個話頭對她不利,輕巧的將話題叉開:「我爸爸好歹也是個父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平時也算盡職。」雖然周舟將話題扯開,可是氣氛卻已著實輕鬆了不少。
「只是……他很愛喝酒……」
「喝酒怎麼了,男人都喝酒的嘛。」
「所以男人才討厭。」
「啊?」
「男人喝了酒……都是瘋子。」周舟的表情扭曲起來,彷彿說到了真正痛心的地方。
「……難道……你父親喝酒後……」
周舟緩緩點了點頭:「他一喝酒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不停的打我,罵我……用皮帶狠狠的抽我……還不給我飯吃……」周舟說道這裡已經開始抽泣。
「李瀟……抱抱我好嗎……」
「可是我身上有酒味……」
周舟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中有點幽怨的看著我。我心中暗罵自己,俗話說:有花堪折直須折,人家都讓你抱了,你還不抱。
我沒再猶豫,上前一步一把摟住了周舟,輕輕拍著她的背。周舟將頭深深的埋進我的懷裡,小聲說:「剛才我滿屋子躲你都躲不開,現在讓你抱你倒裝清高,假正經!」
我將拍著背的手向下伸去,照著周舟拍了一下,說:「我不是假正經,我跟本就是不正經。」
周舟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用手將我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說:「不許再動,不然就不讓你抱了。」
哎呦,真是媚死我了。我說:「周舟同志,事先聲明,我能管住不動的地方我一定不讓它動,可是有的地方……它不好管。」
「啊?」。周舟這才明白過來,臉上紅紅的,小聲說道:「你……別再得寸進尺就行了……」
我靠,還說不喜歡我呢,我這要是一使勁明年小李瀟都出生了。能得到周舟如此的容忍讓我心花怒放,同時我也知道自己該尊重周舟,凡是不能太過。
我們倆輕輕的依偎著,氣氛變得異常好起來。或許周舟要來衝散回憶的悲傷。
「你父親打你狠嗎?」長痛不如短痛,我先挑開了話頭。
「……這裡……」周舟握著我的手輕輕從下擺伸進了她,我目瞪口呆,口水橫流,周舟,周舟不是這麼開放吧。周舟的手很涼,將我的手帶到了肚子的位置。
我咽了口哈喇子,顫抖的摸上了周舟的肚皮,入手處如絲般柔滑,彷彿牛奶從手中流過,只是,在那片柔滑中央,是一道突兀的褶皺。
「這是……」
「是疤……父親打的疤。」周舟重新將頭埋進了我的懷裡,深深吸了口氣。
我仔細的順著疤上下捋了一遍,至少有十幾厘米長。
「縫了十五針……在我六歲的時候……」
我心裡是針扎的痛,彷彿當年周舟的那十五針。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縫了被父親打成這樣,我很難想象出她的感覺。我用一隻手緊緊抱住了周舟,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周舟的傷疤,心中沒有任何的邪念,只是希望懷中的女孩永遠不要在受到傷害。
「謝謝,李瀟……你的手……好暖。」
我的手暖很一般,其實我下面的小手更暖。我的手輕輕動作著,只要我想,我立刻可以向上一放,放到那個位置,可見周舟是如此信任我,讓我不忍辜負這份信任。
「我爸爸喝醉酒打我的確很兇……不過我還是能忍受,畢竟很多父母都打過小孩……直到……直到發生了那件事。」周舟緊緊的埋著頭,我看不清她是什麼表情,但是感覺到胸前的衣服早已濕透。
「那天……我和我媽在家做縫補……爸爸突然沖了回來……媽媽知道爸爸喝了酒脾氣不好,就讓我先到衣櫃里躲躲,等她把爸爸哄睡著了再出來……我還記得媽媽把我送進大衣櫃時對我說:別出來,別讓我操心……那是媽媽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嗚嗚……」
周舟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我知道我止不住她的淚水,就好像我止不住她的心碎。我只能緊緊抱著她,讓她知道他的心和我的心貼在一起。
「那天……爸爸比平常都凶……他一進門看見我媽就打……先是用手打……再用皮帶抽……抽的我媽滿臉是血……我躲在大衣櫃里嚇得不敢出來,只是傻傻的哭……我真恨自己……嗚嗚……如果我當時出來,我媽也許就不會死了……嗚嗚……是我害死了我媽……」
周舟的經歷與柳璃薇比起來不遑多讓,並且還是在她孩提時代發生的慘事,以至於讓周舟心裡染上了如此大的陰影。我現在才知道我該做的不是讓她愛上我,而是讓她愛上男人。
我拍著周舟的背,輕輕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周舟哭個不停,一直拉著我的手。我坐在床頭,看著周舟梨花帶雨的凄美臉龐,想做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周舟斷斷續續哭了一個多小時,有的時候彷彿閉上眼睡著了,可是過了一會又哭醒了。直到凌晨三點多她才徹底的睡著了,我的手被周舟牽著也不感動,只能趴在周舟的床頭眯上一會。
我昨晚喝了不少酒,又被兩個女人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睡,這一睡當真好像死了一般,沒有任何知覺。等我睡醒起來,發現自己還趴在周舟的床頭,此時已近中午,四周寂靜無聲,看來周舟已經上班去了。早晨的哲學課再次泡湯。
我揉揉眼睛起來,發現床單上有一大片我的口水。
「我想起來了,我得上課,那再見了,再見。」說完我立刻準備溜之大吉。
周舟一把扯住了我的袖子:「不許走!你這個大壞蛋,你為什麼老做這麼噁心變態的事情啊!」
周舟拽得很緊,跑是跑不掉了,保佑胡攪蠻纏一通能過關,不過說實話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你也太變態了吧,惡不噁心啊」
「沒有啊,我只是睡覺時留了太多口水,我怕不容易晒乾於是將它們鋪平而已……嘿嘿。」
「李瀟……」周舟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我的目光,氣氛莫名的僵硬起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可是……現在的我……還是無法愛上一個男人……」
周舟的話說的很艱難,我也知道周舟的苦楚。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知道,所以我會等你,一直等你……」我自己都起雞皮疙瘩。
「謝謝你……李瀟……你真是好人……」周舟感動的快要落淚。我一看時候差不多了,該上主菜了。
「周舟,為了我,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行嗎?」
「什麼?」
「我會等你,並且一直等你,但我……可不可以在你家等你啊?」
「……啊?」周舟滿臉疑惑。
「就是,就是那個,其實我現在真的無家可歸,如果你再不要我,我只能睡火車站了……」
周舟愣了一會,忽然撲哧一聲笑了,那笑容彷彿我初次遇見她時那樣的美妙。
「可以是可以!不過不許再做變態的事情了!」
一瞬間世界彷彿又變得美好起來,花也紅了,樹也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