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演戲

第81章演戲

書房

「王爺，公主要見你？」站在門口的侍衛稟報著，等待著王爺的回答。

「不見！」聞人烈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拒絕著，臉色很難看。

「可是……可是王爺，她說她知道了你跟子舒姑娘的關係，所以……」冒著被王爺錘骨的危險，他把公主的話都帶到了。

「什麼？」聞人烈驚愕了一下，然後看著侍衛說：「讓她進來吧！」他到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覺得這些就能夠威脅自己嗎？

那她真的太天真了！

換了衣服，莉亞一身乳白色的長裙，在丫鬟的巧手下，雲鬢蓬鬆，婀娜搖曳，也有著幾分魅力。

「參見王爺！」莉亞款款而來，行了一個同輩之禮。

「公主，你不好好的休息，到書房來做什麼？」連看她一眼的興緻都沒有，聞人烈的臉色也沒那麼的好看了。

「王爺，莉亞想問一下，你對舒兒的怒火是真的，還是因為莉亞的關係而故意的？」思前想後，她真的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

自己沒有出事，沒有受傷，他拿自己當借口把她們給扔到了地下室，那真的是說不過去。

濃眉一挑，銳利的眼神直射著眼前正在質問自己的女人，他眼含嗜血的光芒，冷冷的說：「公主，你是為聞人烈即將要過門的王府，也是和親的公主，要是你出了一點點的事情，我該怎麼跟皇上交待？跟你哥哥交待呢？」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要是她們出門的時候，被有心人給跟著，或者是被一直在監視自己的人發現，那麼他不想出冷汗都難了。

「可我現在沒出事啊！」莉亞不解了。

「等到你出事的話，那一切都晚了！」

「……」莉亞回答不了，因為這個問題她沒有想的那麼深。「那好，這件事情我不問了，那你告訴我，你想怎麼安排舒兒呢？」這個，才是她來的主要目的。

「什麼怎麼安排？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終於，聞人烈抬頭正視著她，覺得這個公主真的是被自己小覷了。

「你會不明白嗎？王爺，你跟舒兒的感情很多人都證明了，我想不用我多說什麼吧！我只是想知道你會怎麼安排她？」好不容易在這裡有一個能說說話的人，她不希望最後所有的人都離開她。

「那你想要我怎麼安排她呢？」看著她的表情，應該是有什麼辦法了。

「我要舒兒跟我在同一天成親……」這個念頭很瘋狂，但是她阻止不了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剛知道消息的時候，她真的很難接受。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而是舒兒對自己的隱瞞。但是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確實是不好說，所以她才會在心裡下了這樣的一個決定。

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女人，聞人烈在心裡猜測著她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真還是假的？

「你知道我跟舒兒的關係，但是你明白你哥哥這樣做的目的嗎？」很多的時候，算計出了所有的事情，卻不知道事情最終的結果不在自己的手中。

「我哥哥把我送到了這裡，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知道自己沒有退縮的路了！」經歷了這些日子的波折，她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少，至少能站在別人的立場上想事情了。

就算哥哥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舒兒，可是舒兒根本就不愛他，就算是這樣做了，也沒有用了。

如果可以，她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自己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冷靜下來想想，舒兒雖然從一開始隱瞞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卻從沒有想過要傷害自己——在別人傷害她的時候，每次都是她出來維護著自己，所以她比哥哥更加的值得自己信任。

「舒兒不會同意的！」沉默了好半響，聞人烈終於明白舒兒為什麼會對莉亞那麼好了。也許，她的善良跟天真是現在他們最不能擁有的。

「為什麼？」莉亞驚聞他說的話，有些疑惑的問：「她不會去跟她爭奪什麼？她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麼，所以我想她一定會答應的？」

「不，」搖搖頭，聞人烈苦笑著說：「你不了解她，她是個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女人——我知道，當我跟你成親的那天，就是她離開我的時候……她會走的利落乾脆，根本無視於任何人的痛苦！」

這些話，也是她老早就說過的。

莉亞終於看到了聞人烈對舒兒流露出來的那種深情，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道訊息——事情，該不會是這樣的吧！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愛的深，恨的也切，做很多的事情都會失去一切的理智。

「什麼？」聞人烈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這樣莫名的來一句是什麼意思。

「你是故意把舒兒關起來的，是不是？」至於具體的原因，她想不明白。但是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對待舒兒，心裡深愛卻這樣傷害，唯一的解釋就是深愛卻無力，總有無法解決的事情。

「我一直在好奇，你到底是聰明還是迷糊的！」聞人烈似笑非笑，對她的話語跟舉動充滿了疑惑，這樣的她根本不該是在宮中任由人欺負的啊！

「太聰明，死的快！」莉亞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難得糊塗！」

「哈哈……，」聞人烈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有種雨過天晴的感覺。「說的好！」

書房裡，傳來了笑聲，還有嬌嗔的不依聲……

於是，第二天，准王妃在書房裡跟王爺笑談了一個晚上的事情就這樣傳開了。

「翠兒姐姐，吃飯了！」一個年紀大約十五歲左右的小丫頭提著一個食盒進來輕聲的說。

翠兒跟子舒同時看著進來的人……

「早上怎麼那麼早啊！」翠兒無意的問。

小丫鬟一邊拿著菜，一邊嘟著嘴抱怨道說：「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們被關在這裡后，公主在書房裡陪了王爺一個晚上，值班的人都說王爺笑的好開心，那爽朗的笑聲是我進府以後第一次聽到的！」

小丫鬟的話讓子舒的身子動了一下，她有些迷茫的掃了嘴巴一直動個不聽的小丫鬟一眼，然後選擇了沉默。

翠兒翻翻白眼，覺得小丫鬟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讓人想生氣都沒辦法說。

「就算那樣，跟你那麼早送吃的來由什麼關係？」她進來沒多久，也不知道府里的事情，更不知道子舒跟王爺的事情了。

其實，整個王府中，除了她知道外，根本沒有人知道王爺跟子舒姑娘的關係。

「公主喊餓啊！」小丫鬟把飯菜放好后，無奈的嘟著嘴說：「她這一喊，所有的人都起來給她做東西吃，所有今天吃的飯特別的早……」有很多的人都還在睡夢中的，就如她！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翠兒打發走了什麼事情都沒弄明白的小丫鬟，覺得是自己的錯，完全不該問這些事情。

「你怎麼看？」子舒知道翠兒一直盯著自己看，所以在她想要問自己之前，她先問出來了。

搖搖頭，翠兒很疑惑的說：「看不出來……」

「什麼意思？」她的看不出來，是指莉亞嗎？

「眼前，所有的情況都是讓我看的一頭霧水的，」翠兒拿起筷子遞給她，然後拿起自己的那雙說：「王爺以前不是那樣的，可是從宮中回來后，他完全的變了。不要說他對你的感情，府中的一切他都不關心，你說現在他這樣做，會是本意嗎？」

跟了王爺那麼多年，她覺得自己還算是了解王爺的——可是現在，她看的一頭霧水。

「是我傷了他！」子舒呢喃著，麻木的往嘴裡塞了點吃的東西，食不知味的咀嚼著……

「你做什麼了？」這個，也是她一直好奇的。

「我拿他的自由換了德妃娘娘的命！」這件事情一直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要是在不找個人說說的話，她怕自己真的會堅持不下去了。

「什麼？德妃？」翠兒大驚的看著她，雙眼裡滿是不敢相信。「你……你怎麼可以……？你難道不知道德妃娘娘跟王爺的關係嗎？」

難怪王爺會有那麼大的改變，原來是她碰了王爺最忌諱的！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面對翠兒的質問，子舒覺得自己真的太委屈了。「你沒說過，烈也沒說過，就連進了宮，遇到了桂姑姑，她也沒有跟我說，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宮裡的那些秘密呢？」要是知道，她斷然不會那樣做了。

翠兒看著她，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這件事，是王爺最大的忌諱，也是心中最大的痛，所以沒有人敢提，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說關於德妃的事情。

「翠兒，不要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我想我也狠不下心來……」翠兒的沉默加速了她想要傾訴的慾望。「德妃娘娘不可能害皇后的，我覺得其中一定是還有別的原因？」

「你知道什麼？」原本沉默著的翠兒突然發怒了，她對她的自以為是很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為她那麼的自以為是，王爺現在會有這樣的改變嗎？「德妃娘娘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想為自己做的解釋什麼嗎？」

救都救了，那還能怎麼樣？

面對翠兒的怒氣，子舒無聲的嘆息了一下，知道她也在責怪自己。

「翠兒，我從不想為自己狡辯什麼，還是那個問題——德妃娘娘自己承認了，為什麼皇上沒有治罪？既然已經是德妃了，為什麼不能成為皇后？」這些問題在她的腦海里一直盤旋不去，始終想不明白。

既然承認自己的姐姐是自己的害的，也間接的證明了自己窺視著皇后的位置，那麼為什麼現在前面沒有阻擋自己的人了，她卻不向前了呢？

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嚴肅的女人，翠兒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後來乾脆的就閉上了。

子舒把她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裡，「翠兒，不要被你家王爺的話給影響了，你用自己的冷靜跟思路去想一下——德妃娘娘自己都承認了，她也不在意人家會不會說她是迫害皇后，想要坐上鳳位的惡毒女人了？可是現在，你知道的，她已經統領後宮了，為什麼不坐上皇后之位？」

所有的努力只差那一步，她還介意什麼呢？

翠兒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后說：「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想法？」

這些事情，沒有人能想到，而她卻想到了。

在他們這些跟隨著王爺身邊的人來說，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他說自己的母后是被德妃娘娘迫害的，那麼事情的情況就是他說的那樣的。可是子舒不一樣，她卻有著屬於自己的想法，並很清楚的分析出來，讓人開始慢慢的信服了。

「我沒有那麼多的想法，我只是不想他後悔！」子舒靜靜的看著翠兒回答說。「失去了母后，身在帝皇家，他根本享受不到所謂的親情，所以我不想他失去唯一的一個親人，也是在默默關心他的人！」

「這些，你有跟王爺說嗎？」翠兒遲疑了一下，最後問了出來。

子舒苦笑了一下，她抬頭看著這昏暗的地方，然後望著翠兒悠悠的說：「說了，可是他不信！」

「你不要怪王爺，如果換成是我，我也不會信的！」翠兒突然盤腿坐了下來，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臉的認真的看著子舒說：「可以說，仇恨是讓王爺努力強大的支撐，那麼多年來……他一直堅信這點，可是你卻突然的告訴他，殺他幕後的是另有其人，我想不管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的！」

子舒也坐了下來，她拿著筷子仔細的看著，然後雙眼中出現了迷茫。

「我知道，也想過這些……所以我沒有責怪他！」她之所以不肯答應跟唐宇陽回江南去，完全是因為心裡還放不下這件事。「可是他一直把自己最親的親人當成了敵人，而讓真正的敵人在背地裡恥笑他們的互相殘殺，你覺得這樣好嗎？」

「這……」翠兒終於明白事情到底有多嚴重了。

是啊！深宮內院中，那件事情不嚴重呢？

牽一髮而動全軍，裡面的事情跟什麼有關，連她這個小丫鬟都知道，更何況是別人呢？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的跟他解釋，但是每當我想開口的時候，他不是暴戾的打斷了我，就是要我滾出來……」一想到他對自己的誤會，子舒是心頭酸澀，心中百轉千回。

「給王爺一點時間，王爺很聰明，他只要冷靜下來就會明白所有的事情……」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王爺會花多少的時間去想清楚這件事。

現在，又加上一個莉亞公主，他們要是真的成親了，那子舒要情何以堪呢？

她不顧自己的安全進了宮，卻是換得這樣的局面——她可曾後悔過？

原本，她並不喜歡葉子舒，覺得王爺的一切改變都是為了她……連自己這個貼身照顧的丫鬟都被她給擠了下去。可是當她知道她為了王爺竟然不顧殺頭之罪，硬是要委屈進宮當宮女，她就知道此女子才是王爺一生最該愛的。

誰能有她那樣的勇氣呢？

就算是自己，也沒有那樣的勇氣！

「不是德妃娘娘，不是……」凄厲的叫聲讓沉睡中的聞人烈被驚醒了。

猛的坐起身，他看到外麵灰蒙蒙的，知道天還沒有亮……

「舒兒，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想起自己做夢夢到的，他的心亂了。「是她殺的，是她，她承認了，你知道嗎？」

複雜的情緒讓他已經沒有了睡意，他也很清楚，舒兒不會胡亂的說那些話——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這樣告訴自己的。

可是堅持了那麼多年，現在卻告訴自己，德妃娘娘並不是謀害母后的，那叫自己情何以堪呢？

一直堅信著，所以靠仇恨支撐著自己，希望能讓自己更加的強壯——可是當自己遇到舒兒后，她的一句話徹底的打破了自己對於母后死亡的糾結。

那個帝皇家中沒有血腥跟黑暗，就算是他當了皇帝，能確保沒有這些陰謀跟鬥爭嗎？

有權利跟慾望的地方就會有陰謀跟迫害，所以一些東西是沒有辦法去避免的。

如果沒有父皇的賜婚，他或者會選擇遺忘仇恨，可是現在——他到底該不該把母后死亡的真相給找出來呢？

子舒睡的很不安穩，身子一直在動，她不習慣睡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地方，所以輾轉反側的想要自己能睡的安穩一點。

突然，原本睡著了的翠兒突然的坐了起來，她警惕的看著外面，然後輕輕的推推還在輾轉反側的人兒，輕聲的說：「有人！」

原本想問翠兒為什麼叫醒自己的，可是在聽到翠兒的話后，她徹底的清醒了。

「是什麼人？」慢慢的靠近了翠兒，子舒有些不安的問。

搖搖頭，翠兒警惕的看著門外，然後悄悄的說：「在這個時候來，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情？」要來，也是白天正大光明的來。只有見不得人的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麻煩……

「怎麼辦？」看到翠兒從角落裡拿來了一根鐵棍握在手中，子舒的心緊張的「撲撲」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來了！」翠兒根本沒有時間多說什麼，而是直接的推開她說：「找機會跑出去……」

「跑出去？」子舒呢喃了一下，然後看著被打開的木門，想著到底是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找她們的麻煩呢？

她們只不過是犯錯的小丫鬟啊！

沒有必要這樣勞師動眾吧！

「誰？」翠兒看到進來的只有一個人，就立刻不客氣的喊了出來。不管自己能不能打的過，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那麼子舒姑娘就能逃出去了。

沒有回答，也沒有等子舒驚魂落定，狹小的地方就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雖然她們被關著，但是至始至終聞人烈都沒有對她們做什麼，只是純粹的關著，所以外面根本就沒有看管的人，所以現在這樣的打鬥也沒有引來王府裡面的人的注意……

「快走！」翠兒發現來人招式凌厲，根本不是自己能對付的，所以大吼一聲，拚命的纏住人家……

「啊！」子舒知道自己沒有武功，留在這裡也是讓翠兒分心，所以乾脆直接的往外跑去，但是還沒跑幾步，那陣陣對準自己的劍氣讓她驚愕的大叫了起來。

「唴……」清脆的響聲，是翠兒上前攔住了黑衣人，然後對子舒說：「走，找王爺！」

因為翠兒，子舒跑出來了。

當她剛出來的時候，她聽到了劇烈的撞擊聲，接著是翠兒痛苦的聲音，咬咬嘴，子舒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衝進去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咬咬牙狠心的轉身消失在黑幕中……

子舒剛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聞人烈穿著白色而整潔的衣服往這邊走了過來，當他看到原本該緊閉的門此刻正開著的時候，立刻就明白出事了。

他拿出懷中的火摺子，然後點亮后慢慢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