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節 一眼千年

099節一眼千年

看著雲洛天離開的背影，若曦終於嘆了口氣，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何必呀，用這樣的方式，非要親耳聽見我的心，你才甘心嗎？何必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何非要這樣傻？下輩子，若曦答應你，下輩子一定好好報答你——莫……莫……大哥！」

雲洛天帶著承重的腳步和心情，走出若曦的寢殿，他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看著若曦的身影在昏黃的門口站著，心頭不由的***，他顫抖著抬起手，撕下了臉上那一片薄薄的一層，露出了莫楓的那張俊容。

「呵呵……」莫風冷冷的笑了，仰天看著沉著的夜空。「若曦，莫大哥死心了，其實明知道的結局，可是就是想真切的聽到從你口中說出的。好傻，是吧！若曦，我這輩子永遠都只能是你大哥了！」

看著那抹搖搖欲墜的身影，莫楓打定了個主意，「若曦，莫大哥幫你想辦法，讓你儘快離開雲洛天，離開幽雲國，快一點回到上官灝身邊！你放心，你再忍耐一下！」

雲洛天此時，正在和眾大臣們商量應對的方法。荒廢了五年的朝政，幽雲早就已經人心渙散，真要一戰，大概沒有多大的勝算。

「皇上，依臣之見，那上官灝如此來勢洶洶，想必是為那……」

「給朕閉嘴！」雲洛天怎麼會不知道上官灝真正的目的呢？當初沒有對上官灝趕盡殺絕，就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下場。這是他失算的地方。

其實當時他想在得到若曦之後，對上官灝暗中下手的，可誰料到，江湖第一殺手出售阻撓。想當初雇傭白依依去殺上官灝就是一個錯，他萬萬沒想到，白依依竟然沒有下手，事後派人歸還了定金和賠償金。

「可惡！「雲洛天越想越火大，隨手把手邊的東西都抖在了地上。「上官灝，朕一定要你死，一定要！」

……

若曦一個人站在皇宮最高的一個涼亭內，任憑冷風在她四周吹散著。她目光渙散的看著一個地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在期待什麼？

「皇妃！你在這裡做什麼？風好大，回屋裡去吧！」青兒拿著一件披風，趕忙給若曦批上，若曦的身體實在是弱不禁風的。實在讓人看的心疼。

「青兒，你看那裡！」若曦拉住青兒的手，另一隻手指著一個遙遠的地方。

「皇妃，你讓奴婢看什麼呀？」青兒滿臉的不解和疑惑。

「青兒，你知道嗎？那個方向，是宏鄴國的方向，你知道嗎？宏鄴國的軍隊很快就要來了，很快，很快……」

「皇妃，青兒不明白，您每天都在看那個方向，難道你是在等……」

「青兒，因為我的心在那裡啊，所以我在等那個擁有我的心的人！」若曦說著說著，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滿足的微笑，是從進這皇宮到開始，很少有機會看見的那抹清醇無邪的笑。

她在等，一直在等，明知道已經是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的，可是她一直都在等。等了五年，盼了五年，終於要等到他了，若曦只要想到快要見到那個讓她把心心甘情願交出的男人時，呼吸都開始急促了。

「皇妃，青兒不明白，皇上一直對你很好，可是為什麼皇妃似乎總是對皇上不屑一顧，還有莫莊主，青兒看的出，他也是真心喜歡皇妃的……」

「青兒，我和你說個故事！」

「好啊！」

「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一天意外的救了一個身負重傷的男人，天下著大雨，還不停在打雷，女孩子好害怕，因為她從小就怕打雷了，那天，女孩子，就對著一個可能隨時就要斷氣的人，坐了一夜。雷聲好大，女孩子捂著耳朵坐在那男人身邊，不敢動，這時候，一個好大的雷聲，女孩子被嚇哭了，這時候，那男子似乎聽見女孩子的哭聲，睜開了眼睛，拉住女孩子的手，輕聲的說到，不要害怕，有他，不要怕！女孩子躲進男人的懷中，就這樣度過了一個雷雨夜，那人之後就一直是昏迷的！直到第三天，女孩子出去找葯，可是回來的時候，那人不見了。女孩子好失望，可是從那以後，那男人身上的味道時常在女孩子鼻間縈繞。久久都不能散去。直到好多年以後，女孩子長大了，為了驗證師傅為她算的掛，她來到了師傅說的地方，等她命中注定的男人，果然，真的遇見了他！可惜女孩子並不知道，眼前的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就是那個給她安全感的男人！直到看見了他一直珍藏著自己的東西，從此，女孩子就不顧一切的愛上他，雖然那男人給了她不少傷害，可是女孩子知道，他也是真心愛著自己的，女孩子把自己的交給他，發誓此生哪怕是笑都只為他而笑。所以，所以為了心中的愛，為了他，犧牲一切都無所謂！」

「青兒知道，那女孩子就是皇妃，那那個男人就是……」

「是！所以，即使我受再多的苦，也不在乎。」

……

「什麼，他們就在城外十里的地方……」

「皇上，大軍已經開始進攻了，守城的將士抵擋不住……」

「皇上，宏鄴大軍準備開始攻城……」

雲洛天坐在皇座上，聽著不斷來的戰報，眯起了眼睛看著底下慌亂一片的大臣。雲洛天依舊不肯投降，因為他不能輸，他驕傲，卻也自負。

他站在城樓上，看著腳底下黑壓壓的一片，面無表情，眼神始終停留在一個地方，一匹黑色戰馬上。

「上官灝好久不見了！」

「哼！朕等今天等了五年！」

「哈哈……朕的手下敗將……哈哈……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的人，有了天下又如何？哈哈……」

這顯然是上官灝的痛處，他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看著雲洛天並沒有說話。眼底殺氣卻慢慢擴散。

「上官灝，我讓你看看這是誰！」雲洛天手一揮，兩個人押著一個女人上了城樓，這個不是別人，正是若曦。

她一身的素色紗裙，臉色慘白，一頭烏黑的秀髮，因為風的關係，吹散的有些凌亂。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眼睛，上官灝心頭糾結了起來。五年了，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變。

「上官灝，傳說你為一個女人白了頭，看來是真的。哈哈……看看，這個女人，就在這裡，不過現在是朕的女人，你知道她床上的工夫有多好嗎？哈哈……那簡直是讓人飄飄欲仙……」雲洛天當著所有人，開始不停的挑逗著若曦，親吻著若曦的脖子頭髮……

若曦穿過眼前黑壓壓的軍隊，在眾人當中，看到了那個飄著滿頭銀髮的男人，「原來他就是他啊！呵呵……老天，原來這都是你註定好的！」一眼千年，卻已經看不到他對自己的愛了，也看不到那深邃眼眸中自己的影子了。

上官灝看著如此的情景，眼底是出奇的平靜，似乎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看見了沒有，他已經忘記你了，看看他，根本就一點都不在乎你！」雲洛天一把抓住若曦的臉，強迫與自己對視！

「那又怎麼樣？重要的是，他來了，還活的好好的，那就好了！」若曦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上官灝的身上。看著他平靜沒有一點波瀾的眼眸，若曦終於知道，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或許現在身邊已經有一個更愛他他也更愛的女人了吧。

原來最後自己還是一個人。

若曦看著上官灝，終於釋懷的一笑，他過的很好，這五年或許他並不孤單吧。

可若曦卻不知道，那平靜的表情下，上官灝緊緊握住的劍的手卻不停的顫抖著，越握越緊，心中隱忍的痛是不能言語的，五年了，夢中千百次的尋覓著這抹身影，如今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上官灝卻始終不能確定，眼前的女人是否是真心愛他的。不確定，不能去相信。也不感相信。

……

「上官灝，我告訴你，我沒有輸，至少，到最後，有這樣的絕世美女陪葬，哈哈……值了，而你可以說什麼都沒得到！」雲洛天說著，一把抓住若曦，似乎在炫耀他奪得美人歸的勝利。

「哼！你以為朕還會在乎這樣骯髒的女人嗎？」上官灝不屑的冷笑了一下。「你別用這樣可笑的舉動給朕看！」

咧咧的風聲掩飾不了那句如此殘忍的話，若曦凝望著城樓下的上官灝，心如同刀絞一般，短短的幾個字，如萬箭穿心，直直的刺進了若曦的心中，身體不由的顫抖了。

若曦看見的是上官灝冷漠的眼神，甚至充滿了嘲笑和不屑，終於，她斂下了如鳳翼一般的眼睫，嘴角一抹諷刺的微笑。

死心了！終於徹底死心了。是啊，她是個骯髒的女人，她的身體多麼臟，即使洗再多次也換不回來她的清白啊。是啊，他說的沒錯。她還有什麼資格回到一個高高在上的皇者身邊呢。即使上官灝不介意，可她還是很介意的。這是她當初也已經想到的不是嗎？那自己還期待著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