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節 只為了他
095節只為了他
上官灝在迷糊睡夢中中睜開了眼，側頭看見趴在床邊熟睡的若曦，心裡滑過一絲溫暖的情愫，原來自己已是這樣的深愛著她了，以至於在神智不清醒的時候還想著這張深深刻在心裡的容顏，一想到她那美麗的笑靨只屬於自己，他的心裡就感到被一種東西填滿，不再容納其他的東西……
上官灝艱難的轉過身，抬起手臂為若曦掖了掖被子，然後整晚都靜靜的看著若曦沉靜的睡顏，好美，真的好美！
「蝶兒，我有你，什麼都足夠了！你知道嗎？當你那次選擇再回到我身邊時，雖然那時侯很生氣，怪你不聽我的話，可是其實，我的心裡有多幸福，有多開心，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在想，就算用整個天下和我交換，我也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身邊了，我要永遠保護你，愛護你一輩子……不要再離開我了，就這樣一輩子，平淡的過下去，我也願意……」上官灝伸出手，輕輕的撫摩了一下若曦的頭髮，然後縮回手，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直到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若曦這才睜開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眉眼清晰的上官灝，她發現現在的他沒有了以前的冷冽，沒有了那讓人畏懼的暴戾之氣。
若曦看著上官灝，嘴角微微的一笑，原來被世人談之色變的男人上官灝，他已經慢慢的為她而改變……
「皇上，希望你不要怪我，不要……我不會讓你辛苦打下的江山就這樣被毀了，宏鄴的百姓還需要你，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皇上，灝，夫君，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知道嗎，你說你把你的心交給了我，我何嘗又不是呢，不管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始終不會變，答應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若曦吸了一口，轉過身去，靜靜的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落下，若曦走出了大帳。
外面是清冷的夜晚，這個夜晚註定是漫長的，風裡總夾著一股濕氣，讓人覺得周身上下都是無法抵禦的寒氣。
蕭徹站在上官灝前面，進來都有半個時辰了，可是上官灝始終不開口，只是默默的低著頭，眉頭皺在了一起，眼前的上官灝雖然還很虛弱，但是王者之氣依舊，那股威嚴把在大帳內的侍衛侍女嚇的大氣不敢出。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全身都開始哆嗦起來。
「你們說，昨夜小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終於，上官灝在沉默了很久后開口問到。
什麼，若曦不見了，蕭徹一聽大驚。蕭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告退了。
他大概知道若曦所謂的計策是什麼了，可是眼下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宏鄴啊，蕭徹心痛，可是又是那樣的無奈，上官灝是宏鄴的支柱，他若是倒下，整個宏鄴也會撐不下去的！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若曦一臉不悅的說。
「若曦，朕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朕……」雲洛天臉上堆滿笑容，只是那笑容少了一點溫度。他橫卧在椅子上，臉色也不是很好。
「我來，是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若曦定定的看著雲洛天說道。
「什麼，你要朕答應你一件事？」
「是！」
「憑什麼？」
「就憑我可以和你做任何交換，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
「好，朕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若曦你說，只要朕做得到，朕一定答應你……」雲洛天認真的許諾道。
若曦見狀彎起嘴角，眼睛里閃過複雜的光芒。她知道，她可以成功的救上官灝和宏鄴了，至少眼前的男人不抗拒這樣誘惑的條件。
「若曦，為何這樣做？你瘋了嗎？」一個黑衣人從帳外一躍而進，拉著若曦的手欲想帶著若曦離開幽雲國的軍營，他眼裡滿是憤怒，「我帶你離開！不要這樣做？上官灝知道，會瘋的！」
「莫大哥，我知道是你，可是你不懂……你不懂的，我已經決定了，這樣，才能讓雲洛天放手不要繼續打了……」若曦凄然的一笑，她的眼神似乎回到了許久以前的冷漠與孤傲。
「若曦……我只希望你快樂，你幸福，所以當初我才放手，讓你回到上官灝身邊，因為我知道，在上官灝身邊，你才會快樂，會幸福，可是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知道，即使不要這宏鄴的江山，上官灝也不想失去你的，他會活不下去的，你也一樣……」莫楓緊緊抓住若曦的手臂說道。
「莫大哥，回不去了，已經回不去了，我不想皇上真的為了我，把他這麼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我們是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宏鄴的百姓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你能想象嗎？我知道，這一仗若再打下去，必定會動搖宏鄴的根基，戰爭會讓多少無辜百姓陷入水生火熱之中，我不要看著無辜的人受苦，這不光只是為了皇上，我才這麼做的，更重要的是，犧牲我一個，能換回很多人安居樂業，我覺得很值得……」若曦無奈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莫楓，「莫大哥，我也不想讓你為了我，放棄你原本逍遙的生活，離開這裡吧，不要為我擔心，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後悔去面對，也會勇敢的面對！或許皇上不會原諒我，會誤會我，沒有關係，這輩子，我註定是為他而生，為他而死，即便他恨我，我也認了！」
「若曦……」
「莫大哥，答應我，你知道就好，別告訴任何人，你不要逼我，不然我就只有選擇死了！」
「若曦……我……」
「快走！」若曦說完轉過身，不看莫楓。
莫楓知道若曦肯定說倒做倒，他強迫不了若曦任何。最後莫楓只有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若曦，為了他，你真的要這樣犧牲自己嗎？」聲音顫抖，無奈，和心痛。
「是！」若曦堅定的回答到。
「好，莫大哥尊重你的選擇，莫大哥不逼你了，你……自己要當心，若曦，如果撐不下去了，記得告訴莫大哥，莫大哥一定會來幫你的！」
「謝謝……」若曦哽咽的點了點頭。
「皇上，探子回報，若曦小姐果然在雲洛天的軍營出現了。」
上官灝神色一斂，若曦怎麼會在雲洛天那裡去了？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轉過身，獨自踱回了帳篷。
「來人，備馬！」
冷風呼嘯著，雲洛天驕傲的坐在馬上，一點都看不出，他也受了重傷的，可是似乎神情氣勢都沒有什麼大礙。雲洛天冷冷的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上官灝，冷笑著，「呵呵……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上官灝，我就讓明年的今天成為你的忌日！」
上官灝坐在馬上，冷峻倨傲的面容依舊那樣不可侵犯，他沒有理會雲洛天挑釁的話語，只是眼神不停的在眾多的人群中，痴痴的尋找著那熟悉的身影，終於看見了，在雲洛天眾軍隊的後面，終於找到了那個瘦小嬌弱的身影，在寒風中她幾乎搖搖欲墜了，上官灝看了恨不得立即衝上前將她帶走。
雲洛天看出了上官灝的心思，冷笑到，「怎麼了？上官灝，這是朕決定新冊封的貴妃，是不是很美！」雲洛天邪邪的說道。然後他手一招，若曦慢慢的走到雲洛天身邊，只見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狐裘，正好顯出了輕弱無骨的身段和似雪的肌膚，任一頭烏髮披散而下，襯得一雙明眸善睞，只是目光清冷，眼底沒有任何的波動，而臉上的一抹紅暈讓她看起來更加***動人……
雲洛天一把樓住若曦的小蠻腰。
可是若曦卻一點都沒有反抗的意思，兩眼無神的看了看上官灝。直直的，毫無生氣。猶如象被人下了蠱咒一般！
「你這卑鄙的小人，你對蝶兒做了什麼，不要碰她！蝶兒，你別怕，朕馬上來救你！」上官灝額上的髮絲被狂風吹起，他的眼神也變得格外的冷冽。
「呵呵！放了她？朕可沒有囚禁她也沒軟禁她，她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若曦可是朕的寶貝，朕怎麼忍心啊！」說著，雲洛天輕輕的吻了一下若曦的脖子。一副無限享受的樣子，讓上官灝幾乎快要崩潰了。
「你！你要是再碰她朕就殺了你！」上官灝咬牙切齒到。
「是嘛！朕倒要看看你沒這個本事！不過我可要謝謝你，上官灝，你知道嘛，若曦被你***的比我想象的更有感覺啊……哈哈……」
「你混蛋，你對她做了什麼？你趕快放了她！不然朕對你不客氣！」上官灝沉聲說道，他的心裡已經快要噴出火來，可是卻無法上前去救她。
「好啊，只要你上官灝向朕跪下，朕就考慮一下要不要把朕的寶貝送到你身邊！」雲洛天睥睨的看著高高在上的上官灝，冷笑著說。
上官灝毫不猶豫的從馬上一躍而下，身上的傷口被牽扯著疼痛，可是他一點都沒有在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雲洛天懷中的若曦，那如雲一樣的髮絲在空中飛舞……
「如果我願意跪下，你是不是就能把蝶兒還給我？」上官灝問道，那深情不在是一個君王，而是一個世間最普通的男人，他在哀求，他在乞求，甚至是在請求……
他是上官灝，一個傲視天下的君主啊，可是如今他竟然去向自己的敵人請求。請求他把他的女人還給他。
雲洛天並沒有馬上回答上官灝，他詫異的看著上官灝，那個冷酷殘暴不亞於他的上官灝，居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做，竟然連想都不想就答應這樣的要求！可是設身處地的去想，若是此時的身份兌換，或許他也會這樣做的！
「上官灝，朕是這樣說，可是朕不知道若曦是怎麼想的，朕可是很尊重她的！若是她不願意，朕可不會強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雲洛天說著，轉頭又吻向了若曦的額頭。
多麼親密的動作，多麼熟悉的動作，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寵著這個女人的。
「蝶兒，你願意回來的是不是？你說過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你沒有騙我的是不是？你回到我身邊來，好嗎？」上官灝站在原地，那雙眼睛始終看著若曦那雙平靜的眼眸，他的眼裡滿是期待，對於自己的猜測他希望不是真的！他希望若曦會衝上來抱緊他，告訴他不會離開他！「蝶兒，我愛你，我這一生只和你說過這句話，如果這份愛變成毒藥，我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的，因為我已經上癮了……蝶兒，只要你點一下頭，我馬上跪下求他，好不好，你點一下頭，好不好……」
若曦同樣看著上官灝那雙充滿期待，那麼無助的眼眸，幾乎讓她堅持不住，她緊緊的握緊雙手，努力剋制住自己，指甲深深的嵌進手掌中，可是卻不知道疼。因為此時，她的心已經疼的讓她幾乎忘記了一切。
「夠了！你給我閉嘴，不要再說了……」清冷的聲音從黑壓壓的人群中傳出來。
上官灝依舊的看著若曦冰冷的容顏，希望找到一絲他熟悉的蝶兒的樣子，可是他的目光卻漸漸黯淡，因為此時的若曦，她的眼神始終不曾停留在他的身上。
「上官灝，你夠了吧，我實在沒有興趣繼續和你玩下去了！」若曦冷冷的笑著，眼神不經意的移到上官灝的身上，正對上了那雙受傷的眼眸，心裡一顫。
他不會有事的，若曦，繼續吧，若曦，為了他，為了他的江山，你一定要繼續下去，他是上官灝，他一定可以沒事的……
不知道怎麼了，天突然下起了漫天的大雪，已是晚春了，可是竟然還會下雪！
無數雪花漫天漫地卷上來，風呼嘯著，周圍沒有一點聲音，兩人對視著，似乎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蝶……蝶兒，你在說……什麼？」上官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這是他心愛的蝶兒所說的話嗎？
「呵呵……」若曦抬起了原本斂下的如鳳翼一般的睫毛！「上官灝，我說，我不想和你玩下去了！我沒有興趣了！不過，看你這樣子，似乎是真的愛上了我吧！哈……看來我才是最後的贏家啊！」
「什……什麼？」
「什麼？你問我什麼？」若曦嫵媚燦爛的一笑，「我的話你聽不懂嗎？我的意思就是說，我們之間的遊戲結束了！就這樣簡單！」
「遊戲？你說遊戲？」
「是！上官灝，當初你是怎麼傷害我的，你還記得吧，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把我逼上絕路的。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可以忘記，我若曦是絕不可能忘記！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深罷了！上官灝，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你……你一直是在報復我，你……一直都在演戲？」不可能，那種深情纏綿的話語，那種床榻的纏綿，怎麼可能是在騙人的，不會的！蝶兒，你怎麼可能一直在演戲？
「上官灝，你別自做多情了！我實話告訴你吧，從一開始接近你，我就是在演戲，你以為那年是偶然的遇見嗎？我告訴你，不是，是我若曦可意安排的！玉蝶夢早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已經不存在了！哈哈……上官灝，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你照樣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怎麼，這種感覺不好受吧，這就是當年你給我的感受，我現在統統還給你！」
「蝶兒，你真的這麼恨我嗎？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我不明白，不明白，你讓我愛上你，就只是想報復我嗎？為什麼？為什麼？」上官灝怒吼著，心裡一陣一陣的揪痛襲來，腰間的傷口也因為他劇烈的呼吸而快要崩裂，殷紅的鮮血在腹部綻開一朵紅蓮……
若曦的臉上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擔憂，但是很快便恢復了之前的冷漠。
「是！因為恨，所以我要報復你，讓你嘗嘗這樣的痛苦！」怨恨，像狂風暴雪一般在若曦的眼底飛舞。
「你……你也沒有愛過我？」
「沒錯！不過還有一件事，就是，我一直愛的是幽雲國的國君，雲洛天！我馬上就會是他的皇妃！因為他才是最後皇者！我也將會集萬千寵愛於一生……」若曦說完，褪去了身上美麗的狐裘，露出了白色衣服下像血一樣紅艷的嫁衣，片片翠珠鑲嵌在衣服上，閃耀著華麗耀眼的光，刺痛了上官灝的眼，亦刺痛了他的心……
「嗚……」上官灝因為怒氣攻心，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吐出，他的眼睛通紅，無法置信的看著一臉坦然的若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上官灝怒吼著，他像一隻發怒的野獸一樣，狂風吹起了他的長發，烏黑的髮絲在他冷峻的臉上肆意的割著。好殘忍的報復，好殘忍的眼神！上官灝甚至希望自己永遠被蠱毒所控制，至少，他不會這樣的心痛，痛到想死！
「因為我恨你，恨到刻骨，你對我的傷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也要知道一下那是什麼感覺……」若曦的眼神有些閃躲。恨，她還有恨嗎？沒有，一點都沒有，因為只有刻骨銘心的愛，才會有恨啊。恨是建立在愛的之上的……??「蝶兒，你愛過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一點點也好，你愛過我嗎？或者一瞬間的念頭也可以，回答我，你愛過我嗎……蝶兒？」上官灝一手捂住傷口，忍著劇痛說道。聲音顫抖著！
「上官灝，你聽好，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從來都沒有！」若曦冷冷的說著，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猶豫，看起來是那樣的決絕。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指甲陷入手心裡那隱隱撕裂的疼痛。鮮血從指縫中流下，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如盛開的紅梅……
上官灝後退了兩步，再次深深的望向若曦，沉默……沉默……
突然他仰天放聲大笑，「哈哈……哈哈……若曦，若曦……原來到最後，最天真的是我自己啊，哈哈……哈哈……我幻想著和你一生一世，執子之手，於子諧老！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原來都是我一相情願啊！若曦……蝶兒，是你讓我知道什麼愛，什麼是情，可是，最後毀掉這一切的，竟然也是你！你為什麼這麼殘忍啊！為什麼！哈哈……我寧願永遠都不知道情為何物，永遠都不想知道！」綺麗的夢想終究敵不過現實的殘酷，他一直渴望擁有的家，就這樣生生的被自己深愛的女人親手毀掉了……
皚皚白雪中，紅色的嫁衣紅的格外的妖異，若曦的眼睛像是這漫天飛舞的雪，飄散迷離，毫無生氣。
上官灝腳下一軟，單膝跪在了雪地上，腰間的手指滲出汩汩的鮮血，那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氣，最後他終於還是失去了自己的心，一滴眼淚滑過上官灝如刀刻一般的面耪，他最後失去了所有，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有了……??「若曦，來，到朕這裡，別凍著了！」雲洛天像一個勝利者一樣倨傲的看著半跪在地上的上官灝，「上官灝，你終於還是輸給了我！哈哈……」說完，攬著若曦，轉身往大帳走去……
「不……不要，蝶兒，不要……」上官灝虛弱的喊著，用力的拂開上前來攙扶他的蕭徹，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那抹逐漸模糊的紅影。
「蝶兒，你回來，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都可以的，你回來，求你了，求你了，蝶兒……」上官灝無力的喊著，微弱的聲音，可是若曦卻始終沒有再回過頭??……
灝，對不起，蝶兒不能回頭了，已經回不了頭了，對不起，你的愛，蝶兒知道，蝶兒會好好的保存你這份愛，直到永遠。灝，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答應蝶兒，一定要活著，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負蝶兒的苦心！若是可以，蝶兒和你許下下輩子的誓言！灝，再見了！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