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狠心的女人
第36章:狠心的女人
我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去。
卻只見,原先應該被我點住穴道。
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的慕容燁羽。
此刻,卻在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
剛才那三個字,正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
我點住的穴道,怎麼會被他解開?
可是……
似乎他解開穴道,也花費了很大的代價啊。
不然,他現在的身子,就不會那般無力了。
他的聲音,也不會那般虛弱無力了。
我只是靜靜站在宮牆上,回頭看著他。
想看看,此時的他,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講。
只見他一邊困難地想從地上爬起來。
一邊,卻在用雙眼看著我。
在他的眼中,充滿著濃濃的祈求之色:「沐青璇,你不要走……
我真的後悔了,我真的不該那樣待你……
現在,我在這裡祈求你的原諒。
只要你不要走,讓我做什麼都行,好不好?」
看到他這般祈求的神色。
我的心裡,不由升起一種無比荒謬的感覺。
誰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這是在拍反轉劇么?
不然為何,事情的發展,會有著這麼大一個反轉?
此刻,那個原先拋棄我的男人。
居然,如此艱難地解開自己的穴道。
僅僅,是要祈求我回去,祈求我不要走?
難道,風水輪流轉,今日轉到我家了?
他終於良心發現,覺得我比柳如眉好。
所以,就希望我回去,重新接納他?我不由無奈地笑了笑。
這可不是那種弱智腦殘偶像劇。
怎麼可能會有著這種情形發生?
我靜靜看著眼前的慕容燁羽,淡淡說道:「你居然還要我回去?
莫非你都忘了,你對我做過些什麼事情?
你現在要我回去,是要我繼續受那些折磨?
還是,僅僅是為了替你現在被我侮辱的情形報仇?
很抱歉,我心意已決,無法再配合你演戲了!」
說著,我轉過身去,腳下微微一點。
便接著用輕功,朝宮牆外掠去。
「等一下!」
身後,忽的傳來一陣暴雷般的聲響!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的步子又是一滯。
我停在離宮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看著已經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慕容燁羽,淡淡問道:「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留下來?」
慕容燁羽看著我,眼裡儘是無盡的痛楚之色:「我知道,我以前對你做的那些事情,確實傷害了你。
可是你是否知道,我那樣做,都是因為……」
他剛說到這裡。
卻只聽自不遠處,傳來一陣鼎沸的人聲。
將他的聲音,全數湮沒在了那一片人聲之中。
況且,他的聲音,又是那般的虛弱無力。
我努力想去聽他的解釋。
卻根本無法從那些雜亂的聲音中,將他說的話分辨出來。
眼看得那些侍衛離這邊越來越近。我冷冷一笑,揚聲說道:「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你之所以在這裡說這些拖延時間。
我看,就是為了等待那些侍衛的到來吧?
到了那時候,是不是我想走,也是不能再走了?
很抱歉,你這樣簡單的計策,攔不住我!」
說著,我回身便要用輕功再度掠走。
可是這時,卻忽的傳來慕容燁羽的一聲暴喝:「沐青璇,我不許你走!你給我留下來!」
什麼時候,剛才還這樣虛弱無力的慕容燁羽,居然有了這麼強悍的小宇宙?
我步子一顫,再度回頭看去。
卻只見,此時的慕容燁羽,居然已經站了起來。
他的眼裡,依然有著那般深沉的痛楚。
臉上的神色,卻是堅決無比。
在他的身上,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
卻,一陣凜冽的,王者特殊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似乎有種天上地上,全屬他手的感覺。
也令得,我的心,不由微顫了一下。
他的那句話,也是充滿著絕對的控制欲。
若真是一個心智不堅定的人,必定會被他嚇得乖乖地回去。
但我不同。
我一向不怕他。
尤其現在,我狀態比他好。
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所以,我更加不怕他了。
我一揚眉,冷笑說道:「既然不想讓我走,那麼,就來親手抓住我啊!
沒這個本事的話,還在那裡啰嗦個什麼?」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麼我就來抓住你!」
他也揚了揚眉,腳下一點,居然也掠了起來!
我知道,像他這樣強行沖開穴道的人。
身子必定會在短時間內虛弱得很。
一般都不適合立即動用內力。
可是他此刻,卻是甘願讓自己身子受損也要來抓住我。
到底是有著怎樣的信念去支撐著他?
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
我卻只是朝他粲然一笑,說道:「我只是說了讓你來抓我。
卻沒有說,一定讓你抓到!
抱歉,我現在要走了,希望後會無期!」
這句話說完,我也腰肢一扭,腳下微點。
便立即如同一片落葉一般,輕飄飄朝著遠方飄去。
身後的慕容燁羽,顯然沒有料到我有這樣的舉措。
他的口中,驀然發出一聲大叫:「不要!你不要走……」
說著,他的速度驀然加快。
居然比之現在的我,還要快上不少。
不久,他便來到了我的身旁。
他一伸手,便將我的衣袖,緊緊拉住!
我心中微驚,回頭看了他一眼。
卻只見他的眼裡,含著濃濃的祈求。
見我回頭看他,他痛楚地搖了搖頭,聲音中儘是渴求:「沐青璇,你不要走好不好?
你能不能留下來?
我做這麼多,全部都是為了要讓你留下來!
可是你,卻為什麼,要那樣無情地就要離開?」
他不說這些話還好。
一說起來,我心裡的火氣,便再度冒了起來!
這種話,他居然還好意思說!
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
他居然說,都是他為了讓我留下來而做出的!
若是為了將一個人留下來,而這般的傷害他。
那麼,他將她留下來的目的,又會高尚到哪裡去?
便如同此刻,誰能保證。
慕容燁羽留下我,不是為了更好地繼續折磨我?
我不由冷笑了一聲,說:「這些傷害我的行為,你居然都說,是為了留下我?
那麼,請問一下,你將我留下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可是清清楚楚聽得,你是將我當成一個擺設的!
也的確,對於一個擺設,這些傷害,在你的心裡,確實不算什麼。
可是你可知道,一個擺設,她也是一個人!
她也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認知!
當她遇到傷害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是會痛!
當她的能力成長到一定水平的時候,她也是會逃避,會離開!
我不管你將我留下來是為著什麼。
在我的心裡,只記得你留給我的傷害!
並且我想,這些傷害,料想我一輩子,都會一直牢牢記在心裡!
今日,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什麼!
以前我聽說過割袍斷義這個說法。
所以今天,我將我的袖子給撕裂。
也代表著,我跟你之前的那段情,徹底斷絕吧!」
說著,我便伸出手來。
將被他緊緊抓著的那隻衣袖捏住。
接著,重重一撕!
只聽一個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
那個衣袖,已經被我給撕裂開來。
我將手重重一甩,慕容燁羽猝不及防之下,便被我給甩了開去!
他在空中踉踉蹌蹌掠了幾下。
終於,勉強穩住心神,落在了地上。
在他的手中,依然緊緊握著被我撕下來的那塊衣袖的布帛。
他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那塊布帛一眼。
旋即,便是如同閃電一般,抬頭朝我看來。
他的眼裡,依然是充滿著無盡的痛楚。
彷彿剎那間,將天地間所有的痛楚和哀傷,全部集中在了他的眼裡。
他就這樣看著我,又要施展輕功朝我掠來。
一邊追著,一邊嘶聲叫著:「沐青璇,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這般輕易你就想將我甩掉?你休想!
我一定要把你追回來,我一定要將你永遠鎖在我的身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在夜風中,一直嘶聲叫著的他。
真的好像一個暗夜中的惡魔。
想著他話里的那些內容。
再想著之前他對我造成的那些傷害。
我居然不由自主的,就那樣輕顫了一下!
似乎,對於他話里的內容,我是發自內心深處地懼怕了起來。
他說要將我追回去,將我永遠鎖在他的身邊?
NO!
我才不想每天在他身邊,被他這樣折磨呢!所以現在,我必定是要趁機逃離,才能擁有屬於自己幸福的人生。
他現在的身子這樣虛弱。
居然還能一直追著我。
讓我的心裡,不由有了幾分的疑慮。
他想折磨我的心情,就真的這般的迫切?
還是,他怕我走掉,對我老爹無法交差?
但無論哪種理由,都不是我想要的理由!
我的眼裡,驀然升起一道冷光。
我最討厭到了此刻,還要勾勾搭搭的人。
尤其,還是他甩掉我的,現在還不肯我追求我自己的幸福!
這樣噁心的男人,我真的再不想看第二眼!
我眼珠轉了轉,心裡驀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我在一棵樹上站定,看著離我越來越近的慕容燁羽。
然後,冷笑一聲,說道:「那一次,是你將我甩掉的!
而這一次,你記住,是我將你給甩的!
並且,這一次我可是甩得很是徹底,不會再跟你一樣拖泥帶水了!
既然斷得徹底,那就別怪我對你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一邊說著,我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根樹枝。
我的笑容消失,換之而來的,只有一臉的漠然。
見著慕容燁羽依然離我不到一丈遠的距離。
我將手中的樹枝舉起。
然後,便是暗中凝聚內力。
接著,將那根樹枝朝慕容燁羽扔去!
頓時,那根樹枝,便如同一根利箭一般,朝著慕容燁羽掠去!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慕容燁羽眼中閃過一絲沉痛。
卻是不閃不避,而是迎著那根樹枝掠去。
我臉色微變,不懂得他這樣做,又是什麼意思。
是用苦肉計?
很抱歉。
那根樹枝,已經經過了我的處理。
只會點住他的穴道,卻不會傷害到他。
果然,那根樹枝,很快便擊在了慕容燁羽的胸口。
慕容燁羽的眼裡,再度有著一絲傷痛掠過。
他不敢置信一般看了我一眼,喃喃說出聲:「沐青璇,你真的太狠心,是我見過的最狠心的女人!
可是為何,我的心裡,卻偏偏……」
他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
只因,那根樹枝,已經將他的穴道再度點住。
他的身子,如同斷線的紙鳶一般,朝著地面輕飄飄墜去。
我看著他緩緩墜下的身子,臉色卻是複雜無比。
再度將他給點住穴道,讓他暈了過去。
可是我的心裡,卻為何,沒有一絲即將要離開時所特有的高興情緒?
彷彿,在心裡,還有著淡淡的悵然。
他昏迷過去之前,還沒有說完的那句話,一直在我的心裡縈繞著。
那句沒說完的話,全句,到底是什麼?
在他的心裡,卻偏偏什麼?
偏偏那般愛我?
哈哈,這樣的猜想,未免也太過自戀。
雖然,那的確是那種爛俗言情劇裡面的專屬台詞。
只不過,不會那麼戲劇性地,發生在我的身上吧?
我在他的身前站定,看著雖昏迷。
但眉宇間,仍然充滿濃濃不甘和苦痛的慕容燁羽。
只覺得心裡的那絲悵然,越發的深了起來。
他的手裡,依然握著自我衣袖上撕下來的那塊布帛。
只是他的指節,卻是已經握得發白。
顯然,因為這塊布帛,他積蓄了無盡的怒意。
我又看了他一眼。
卻只聽,宮裡面那陣喧囂聲越發的大了起來。
要是我還不走。
被他們發現我將慕容燁羽點暈。
將柳如眉嚇暈。
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我再度看了一眼慕容燁羽。
就算,是看他此生的最後一眼吧。
看了一眼之後,我便決然轉頭、轉身。
再不看他。
然後,施展起輕功,在宮外的樹林中掠了起來。
夜風輕拂,拂起我的長發。
卻終究,無法拂去我心中的塊壘。
原來,對於慕容燁羽,我依然有著最後一絲的留戀。
卻被他對我的所有傷害所擊碎。
從此,我希望,再也不要回來。
我也希望,這樣的傷痛,不要再發生在我身上。
從此,我在宮外。
而他,卻依然留在皇宮裡面。
我和他,也許終其一生,也是不會再見面的吧?
既然這樣,那就將彼此忘記好了。
在皇宮裡,他自有著他的美人顏如花。
而我,在皇宮外面,也終究相信。
屬於我的新生活,必將來臨。
可是此刻,在我的心裡,卻陡然升起一陣濃濃的哀傷來。
一首熟悉的歌曲,適時地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我嘆服你的技巧,把愛情玩轉得如此巧妙,在你的心裡早已設計好,什麼時間把我丟掉,我嘆服你的技巧,把愛情玩轉得如此花哨,可你的內心不配你的外表,我該慶幸自己成功地脫逃,我也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童話,卻還總是對那真愛抱有一絲幻想,所以活該承受幻想與現實之間的落差,雖然在他們的眼裡我是一隻傻瓜……」
想著這首歌,我不由也輕哼了起來。
也許,我真的是個傻瓜吧。
到了此刻,心中,卻仍是忘不了慕容燁羽。
縱然,之前的一切,全都是他設計好的。
便連剛才,他都在我面前,偽裝出對我的情深似海。
這般的偽裝技巧,又有誰,能夠及得過他?
看來,我也的確,應該如歌詞中所寫一般。
慶幸自己,終於成功地脫逃。
也令我知道,理想與現實之間,終究還是有著落差。
只有我,之前竟然相信了他的謊言。
結果在他的眼中,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了。
那麼現在,我是不是該如歌詞中所說。
從此以後,都要清醒過來。
這次逃離之後,再也不要回頭。
但是為何,我的心裡,卻是這般的難受?
在夜風中,我隱約覺得。
似乎,有著什麼滾燙的液體,正在一滴一滴落下來。
那些液體,在我的臉上輕淌。
滑落在我的唇邊。
輕輕一舔,有點咸,有點苦。
那是什麼?
難道,因為這首歌勾起的心緒,我居然流淚了么?
我伸出手來,輕觸一下臉頰。
卻發覺,我早已是滿臉淚水。
是不是只要哭出來,我的心裡,便會好受許多?
我心裡苦笑一聲。
便停在一間民宅的院牆下,扶著牆,靜靜地流淚。
這裡離皇宮已經很遠了。
慕容燁羽已經昏迷了過去。
照他這樣強行沖開穴道。
旋即,又用輕功來追我的情形來看。
我想,他起碼要昏迷個三天才能醒過來。
要等他醒來才能發布找我的通緝令。
而到那時,我早已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所以,現在這段時間,就讓我慢慢布置一下不久后的行程吧。
天上繁星點點。
地上人兒流淚。
我的淚,滂沱而下。
卻令得我的心中,真的好受了許多。
彷彿已經將我心中所有的塊壘,都全數由淚水涌了出來。
可是這時,我卻突然聽見。
不遠處,傳來一陣異樣的騷動!
怎麼這個夜晚如此不平靜!
便連人想要好好哭一個都不行!
我心裡登時騰起一陣火氣!
一甩袖子,將臉上的淚水擦乾。
便循聲朝那個方向走去。
剛才只是隱隱約約聽見一些聲音。
而離那裡越近,聽見的聲音便越發的清晰起來。
只能聽見,從那裡,傳來幾個惡狠狠的聲音:「卧草,你從哪裡來的小子,居然敢搶咱哥們的地盤!」
「大哥,跟他啰嗦個什麼!儘管打!
這小子,聽口音又不是咱京城人,打死他也沒人管!」
「三哥說得不錯!
大哥,這小子膽大包天,不但搶了咱們的地盤。
還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
看到咱們幾個,理都不理的!
這種小子,打死活該!」
說著,便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聲傳來。
奇怪的是,只能聽見打人的聲音。
卻,聽不見一聲那個被打的人求饒或是慘呼的聲音。
莫非,那個人被他們打得暈了過去?
我心裡一陣煩悶。
原來吵到我的,是這些不知道是黑幫還是什麼團伙的人在火併。
既然這樣的話,那不關我的事了。
我懶得再理,轉身就要走。
可我剛剛才轉過身去時,卻只聽其中一個暴戾的聲音傳來:「聽說這小子昨天才去過相國府的門口轉悠。
大哥,你說他會不會跟相國大人有什麼關係啊?」
「切,你糊塗了吧?
這小子又窮又臟,怎麼可能會跟相國大人有什麼關係?
照我看啊,他肯定是在這裡要不到飯。
所以,就去相國府碰碰運氣了!
啰嗦什麼!還不快點招呼他!」
「好嘞,大哥!」又是那個暴戾的聲音響起。
接著響起的,便是那些此起彼伏的拳打腳踢聲。
居然還要飯,難道是丐幫的人在火併?
本來不關我事的。
但那個被打的人,似乎與相國府有什麼關係?
相國大人可是我老爹,我當然要弄清楚一點了。
看來,這樁閑事,我不想管也得管了。
再說,他們吵得我在那裡哭都不暢快。
不給他們點教訓嘗嘗,我心火旺盛!
我再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便朝前走去。
他們雖然正打人打得熱火朝天,卻也是感覺到有人靠近。
登時,其中一個人便是警惕地抬起頭朝我這邊望來:「什麼人?」
我定睛一看。
只見那裡是一群衣裳襤褸的男人。
正在對倒在地上的一個看不清楚模樣的人拳腳招呼著。
他們看起來是乞丐。
可是臉上的神情未免也太兇悍了一點。
跟十足的黑幫沒有二樣。
被他們打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雖然全身都彷彿受傷極重的模樣。
卻沒有發出一聲的慘呼或求饒。
而是一邊逃避著他們的毆打。
一邊則是進行著微弱的反抗。
只可惜,他那樣的反抗。
在這麼多人面前,還真是無濟於事。
看到那人如此硬氣的模樣。
我的心裡,也不由對他升起了一陣佩服。
那個人的聲音剛響起。
登時,那幾個打人的大漢,便都將視線投向了我。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大漢剛一看到我。
臉上,便登時升起了一種猥瑣的笑容。
他嘿嘿笑著,無限淫邪地看著我,口水直流:「嘿嘿,這位小娘子,長得可真是夠靚!
這樣沒眼睛跑到這裡來,哥們,還猶豫什麼,儘管上啊!」
「哈哈哈哈,大哥說得不錯!」
聽著那位老大的話。
其餘幾個大漢便登時也是大笑了起來。
一邊笑,一邊朝我走來。
其中一個人笑著說道:「小娘子,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的!
所以別怪咱哥幾個心狠手辣!
怪就怪你自己長得這麼靚,咱哥幾個又好久沒碰過女人了!
今天,你最好乖乖地給咱哥幾個躺地上了!
不然別怪咱幾個不懂得憐……憐什麼來著?」
「憐香惜玉啊!」
「是啊是啊,就是憐香惜玉啊!」
那幾個大漢,都是齊聲笑了起來。
聽著這陣笑聲,我心裡登時冒起一陣火氣來。
我還沒去招惹你們。
你們居然就來招惹本姑娘?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眼中冷光一閃,冷冷看著他們。
唇邊卻泛起了一抹輕笑:「希望本姑娘乖乖躺好,是你們做夢!
既然這樣,那就請你們不要憐香惜玉地上吧!」
「哈哈哈,這個小娘子有個性,哥喜歡!」
剛聽著我這句話,那個老大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著我的眼神,更是猥瑣不已。
讓我被他看著,只感到身上好像爬過了好多隻毛毛蟲,難受之極。
我心裡火氣更大,臉上的笑意卻越發的深了。
看到我臉上的笑。
那幾個大漢,登時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口水都幾乎要從口中流了出來。
那副模樣,真是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了。
我看著只感到心中又憤怒又厭惡。
本姑娘長這麼大,還沒哪個敢來調戲我呢。
現在,居然被幾個乞丐給調戲了!
若是不給他們點教訓嘗嘗,便連我自己都無法饒過我自己!
我對他們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們喜歡的話,那我就跳個舞給你們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娘子你可真識趣!」
這句話,又是讓那個老大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只可惜形容別人的是鮮花。
他身上,只有狗尾巴花掉下來。
我心中冷冷一笑。
腳下微點,便施展了游龍身法。
登時,恍若曼妙舞姿的游龍身法。
便展現在了那幾個大漢的面前。
他們渾然不覺這種身法所具有的血腥性。
而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一邊看,一邊鼓掌起鬨。
看到他們這副模樣,我眼裡神色更冷。
旋即,便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然後,朝著其中笑得最歡的那個大漢。
露出一抹微嘲的笑意,手微微一點。
登時,那個大漢,便是白眼一翻,朝後倒去!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其餘幾個大漢都是神色大變。
他們慌忙伸手去扶那個倒下去的大漢。
一邊扶一邊焦急叫道:「四弟,四弟,你怎麼了?」
旋即,便是抬起頭來,冷冷看著我:「你這個賤人,到底對我們四弟做了什麼?」
靠,居然罵我!
本姑娘這輩子,最恨別人罵我賤!
因為在我心裡,賤人是用來形容柳如眉的!
我才不想讓我自己跟柳如眉淪為同一種生物!
所以我心中怒火更甚。
眼神更冷。
冷哼了一聲,說:「我對他到底做了什麼,你們待會就知道了!
只因,我會將我對他做的事情,全部對你們做一遍!」
說完,我唇邊笑意微斂。
腳下步子不停,便沖入了他們之中。
然後,便是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我的手,閃過一串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後。
便只見,那幾個人,都全數倒在了地上。
他們暈過去之前那一剎那的表情。
都是充滿了濃濃的不可置信。
顯然不敢相信。
我這樣如同舞蹈一般優美輕柔的動作。
居然,能將他們幾個大漢輕輕弄暈。
我才懶得去理他們。
本來我只是想將這個被他們痛毆的這個人救出來。
並不打算打他們的。
但誰讓他們不長眼,居然敢來調戲本姑娘?
所以,自然要讓他們受點教訓了。
將他們都收拾好,我便拍了拍手。
然後,去看那個被他們打倒在地上的人。
這樣一眼瞧過去,還真是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面容。
只因為,他的臉上,此時已經蒙上了一層黑黑的污垢。
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臉了。
還有他的頭髮,也是一綹一綹地散亂下來。
明顯是很久沒有洗過的模樣。
那些頭髮,都是緊緊黏在一起。
混雜著汗水、血水、還有許多的泥土。
看起來,便只覺得一陣噁心。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破爛的衣裳。
這件衣裳,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
幾乎都破成了一絲一絲的爛布條。
在上面,還印著被那些大漢們踩出來的腳印。
令得原先被髒兮兮的衣裳。
看起來,更是不堪入目。
看來,他也許只是個初來京城的乞丐吧。
卻因為爭地盤的問題。
被那些兇悍的乞丐打成這副模樣。
假如只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已經替他解了圍。
所以,這件事情,就此不要管了吧。
相信他醒過來之後,自己會走的。
之所以說他醒過來之後。
是因為,此刻的他,雙眼緊閉,應該是暈了過去。
我嘆了口氣,看到他這副虛弱的模樣。
忽然間善心大發,便自包裹中,拿出一錠銀子來。
放在他的身邊。
有著這錠銀子,相信他在京城中,也會過得不錯了。
將銀子放下來之後,我轉身便要走。
卻在這時,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輕咳。
這個聲音,令得我立即便回過頭去。
難道他醒了?
剛剛才回過頭去,我便不由愣在了當場!
只因,這個時候,身後的那個人,已經睜開了雙眼!
讓我震驚的,正是他的這雙眼睛!
明明臉上污垢沉積。
然而,這雙眼睛,卻是明澈得如同最清澈的秋水。
讓人只要望上一眼,便有種似乎靈魂都要被洗滌乾淨的感覺。
並且,在那雙眼裡,還帶著一種淡淡的虛弱感覺。
映襯著明澈的雙眼,看起來,便如同迷途小獸般無辜的眼神一般。
看起來,只覺得讓人莫名的,便心生一種無限憐惜的感覺來。
並且,在虛弱之外。
他的那雙眼裡,還透出一種令人無法對他產生懷疑的真誠和清澈來。
似乎,眼前的這個人,擁有著世間最無暇的心靈。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這個人的眼睛,如此的清澈明亮。
又如此的柔弱真誠。
應該……
他這個人,也不會具有怎樣污穢的靈魂吧?
我的心,不由被他的這雙眼睛微微震動。
只覺得,若是將他就這樣仍在這裡。
是一件多麼讓我於心不忍的事情。
所以,一向不是很聖母的我。
居然,就這樣,對他產生了一絲憐惜之心。
既然已經幫助了他。
他又如此無害的模樣。
那麼,就幫人幫到底吧。
我心裡暗嘆了一聲。
為自己找這樣的借口而感到微微羞愧。
但手中,卻已經將他扶了起來。
他見著我這樣的動作,眼裡閃過一絲微微的詫然。
我對他一笑,說:「你別怕,你受了傷,我先幫你找個地方醫治一下。」
見著我這抹明麗而真誠的笑。
他的眼裡,又閃過一絲濃濃的驚愕。
在驚愕之外,似乎……
還有著一絲微微的迷離?
看到他這樣的眼神,我不由又是一笑。
他都傷成這樣了,還顧得上想別的事情?
我將他扶了起來,正待要扶著他朝前走去時。
卻忽然只聽見,耳邊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謝謝你!」
這個聲音,雖然虛弱。
卻如同清泉滑過石塊一般。
讓人一聽,便禁不住有幾分心神清爽的感覺來。
這個聲音中,含著幾分的沙啞。
卻也似乎能聽出,這是屬於一個少年所有的聲音。
我不由又是笑了笑,想對他說一聲不用謝。
卻只聽,說完這句話后,他卻忽的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那陣咳嗽來得如此措手不及。
又如此的猛烈。
讓我在剎那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待得察覺到他的咳嗽。
卻只感覺到,他的身子,忽的變得無力了起來。
我朝他看去。
卻只見在他的唇邊,猶自帶著一抹血跡。
而他的衣襟上,卻有著斑斑點點的血痕。
天,都是他咳嗽出來的?
那麼,他是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我心裡一緊,慌忙朝他說道:「啊,你吐血了!
你別急,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想到這個年代沒有醫生這個詞語。
我正待自嘲一笑時,卻聽不見他的任何回答。
我不由將他搖晃了一下。
卻依然不見他任何反應。
難道,他暈了過去?
我朝他細細看了幾眼,終於確認了這個可能。
於是便不再耽擱。
便扶著他,朝城中走去。
好在這裡是京城。
雖然是晚上,人也是挺多的。
看到我扶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人在街上走著。
無數的人都朝我投來鄙視的眼光。
我自然不會去看他們那些異樣的眼神。
在街上問了好幾個人之後,才終於找到了最近的醫館。
剛走進醫館,我便慌忙叫道:「大夫,麻煩給我看下他受的傷怎麼樣了!」
聽得我焦急的叫喊,一個夥計模樣的人趕緊迎了上來。
剛一看見我,他便一愣。
看到我攙扶著的那個少年時,又是一愣。
他的眼神奇怪得很。
顯然,是沒想到我跟那個少年兩個裝束如此迥異的人會站在一起。
我見他還愣在那裡看著我們,不由眉頭一皺:「不要看了!他都暈過去了,你快點叫人來給他看下吧!」
「啊……是,姑娘請往這邊走!」
聽我這麼說,那夥計慌忙反應過來。
然後便是一臉殷勤地迎了上來。
他帶著我朝醫館裡面走去,然後便是對我說道:「姑娘,我師傅正在裡面,請姑娘隨我一起進去!」
「嗯。」
我點了點頭,便朝裡面走去。
一進去之後,便只見這裡,居然跟現代的小診所一樣。
在裡面的那個房間里,布置著十幾張的小床。
現在雖然是晚上,卻還是有人躺在床上養著病。
那個大夫,則是為其中一個病人看著病。
我們剛進去,那個夥計便走到那大夫身邊,說道:「師傅,這裡來了個受傷昏迷的病人!」
「哦?」
聽得他這麼說,那大夫回過頭。
順著夥計的指引,朝我們這邊看來。
當看見我扶著的那個少年後,他的神色不由微變。
然後,他便是走上前來,對我說道:「姑娘,你先將他放在床上,我稍後便來診治!」
我點了點頭,那個夥計也趕緊走上前來幫忙。
我們一起將那個少年擺在了一張小床上。
那邊,那個大夫還在為那個病人診治。
一會兒之後,他便走上前來。
我見他過來,慌忙給他讓座,焦急說道:「醫生……啊不,大夫!
請問他的傷,到底要不要緊啊?」
那大夫見我這樣焦急的模樣,微微皺眉,說:「放心!
就算他真的受傷到無可救藥的程度!我程某人,也是能將他救回來!」
真的這麼神?
我心裡有些懷疑。
卻是給他拍著馬屁:「既然這樣,那就多多麻煩程大夫了!」
那大夫也不理我,就給那少年診治起來了。
他拿起他的手腕,為他剛一把脈,就不由皺起了眉。
然後,他抬起頭,一臉不豫地看著我,毫不客氣說道:「你是怎麼搞的?
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所以現在受了傷,便會昏迷過去!
你怎麼連個飯也不給他吃,怎麼有你這麼狠心的妻子?」
聽著這個大夫如此不留情的話語,我不由愣住。
這是什麼啊!
我可是在做好事耶!
為什麼反而被批評了!
我當然不會忍氣吞聲,愣了下,我便沒好氣說道:「我可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我不給他吃飯的!
我是看他昏迷在路邊,所以就將他好心弄到這裡來!
要不是看他可憐,我才不會做這樣的好事呢!
沒想到好心沒好報,反而被人罵!」
「啊?是這樣的啊!
姑娘,對不住了,是我誤會姑娘了!」
聽得我的話,這個程大夫慌忙向我道歉。
看到他這樣誠懇地道歉,我自然不能再說什麼了。
只好笑了兩聲,說:「沒事……
對了大夫,他除了飢餓過度,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程大夫嘆了口氣,說:「也沒什麼問題了。
飢餓過度,只要稍微調養一下就沒問題。
至於他的傷,老夫給他開點葯。
再在這裡住上幾天,也沒問題。
但是,最關鍵的,是他身體的另外一個難題啊!」
「啊,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啊,快說啊!」
程大夫又嘆了口氣,說:「據老夫所見,他身上的經脈,似乎已經全數斷了。
雖然那不至於致命。
但是,他原先身上所有著的武功,都全數廢掉。
所以,他現在看起來,雖然是個完人。
可實際上,任何的重活,他都幹不了了。
除非,是找到靈丹妙藥,將他的經脈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