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重回牢籠
第208章重回牢籠
過了兩天，果然傳來裴沛生凱旋迴都，烈皇烈后親自迎出城門的消息。
這傢伙，可真夠風光的！
若蕊咂了咂嘴，暗地裡求神求佛，讓他在溫柔鄉里多呆幾天，別急著開赴烈江，自己還能再過幾天安穩日子。
可是裴沛生精力充沛，不過在烈京休整了幾天，便帶著五萬精兵，破曉出了京城。
若蕊苦惱地看著自己的手稿，她原打算寫一百零八回的，沒有了摹本的創作，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困難，這麼久的時間，竟然還差了十回沒成。
煩惱地把手稿塞進了箱子，拿著自製的鵝毛筆，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字來。
外面卻嘈雜起來，若蕊驚訝地站起來。這裡地處偏僻，幾乎不聞人聲，怎麼忽然就這麼熱鬧了起來？
剛走出大門，就看到劉德思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側，見她出來，連忙行禮：「德思給娘娘請安。」
若蕊急忙親手扶住了他：「不敢當劉公公如此大禮……」
看到全副的儀仗，若蕊很想現在就落跑。逃離了這麼久的籠子，又要一頭鑽進去，還是自己甘心的。
「請娘娘更衣上轎……」劉德思的禮數一點不缺，若蕊卻不敢受他的禮，偏過了身子答應。
琴芳比若蕊還激動：「可算讓娘娘回去了。」
若蕊瞪她一眼，小聲咕噥：「是啊，回去再讓你挨板子。」
琴芳手腳麻利地替她換上了宮衣，很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手藝：「娘娘就算挽著這麼一個簡單的髻子，也比旁人好看十倍。」
洛玉宇雖然早就告知要接她回宮裡的，可是這時候倒真生出了留戀之心。在這裡住了半年，雖然氣悶，卻清靜得很。平日里吟詩寫文，倒能自得其樂。這一去，又不知道要迎上多少無形的小刀子，浪費多少個腦細胞。
琴芳把東西略收拾，若蕊把裝著手稿的箱子放在她的懷裡：「旁的不帶也罷，這個卻要仔細收好的。」
琴芳以為是釵環首飾，吐了吐舌頭：「皇上暗地裡又賞下不少啊！」
臨上轎的時候，若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修竹青蘿，碧得發沉。
「走罷！」輕嘆了一聲，若蕊才鑽進了轎子，心緒紛飛。
綠珠一臉激動地迎在寒儀殿的門口，若蕊剛露出一個鞋尖，她已經拜倒了下去：「綠珠拜見娘娘。」
若蕊兩步跨到了她的面前：「綠珠姐姐也生份起來了，快起來，有好東西給你看呢！」
她把琴方手裡的箱子塞給了她：「我又寫了十八章，你給看看。」
綠珠喜不自勝：「一會兒就看，先服侍了娘娘梳妝。娘娘重回寒儀殿，一會兒還有得應付呢！」
若蕊頓覺頭疼，她不就是怕應付那些個娘娘么……個個笑得春風滿面，肚子里卻不知道又要算計什麼！
綠珠雖然想要使盡渾身的解數，若蕊最終卻仍是只挽了一個簡單的流雲髻，典雅中不失活潑。
在寒儀殿剛安頓好，便有人報：「皇后駕到！」
若蕊匆忙迎出，皇后仍然一臉的慈善：「妹妹可算是回來了，本宮也說了皇上不知多少回，怎麼能讓妹妹在那種民居安身呢？哪怕不聲張，也先回宮裡來的好呀！快讓姐姐看看，到底吃了些苦。」
「多謝姐姐掛心，若蕊還好。」
「你這裡缺些什麼，只管打發人去中宮告訴姐姐一聲。你不在的日子，奴才們難免偷懶，照應不到。」
皇后如沐春風一般地把她從頭打量到腳，若蕊只覺得背上發寒，卻只是點首應了，還要一臉的感激。
剛送走皇后，便又迎來了幾位品級稍低的修儀、才人……無非是說些想念的客套話，免不了把若蕊細細地打量一遍，倒讓若蕊狐疑了起來，難道自己久不在宮廷，一些禮儀都不對味了么？
好在洛玉宇傳了晚膳過來，才清空了所有人等。簡直比逃亡的時候還累，若蕊撫著額角暗自嗟嘆。
「差什麼都叫內務府去辦！」洛玉宇拉著她坐在自己的一旁，劉德思已經識趣地讓宮人們全都退了下去，自己也悄悄地替他們合上了殿門。
「也不差什麼的，在外邊什麼都沒有，不照樣過得不錯？」若蕊隨口回答。
「我知道委屈你了，現在補回來可好？」洛玉宇湊近了她的脖子，「總算又在一起了，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出宮去。」
若蕊「撲嗤」一笑：「那也可以不出宮啊，反正宮裡頭環肥燕瘦，要什麼樣兒的，就什麼樣兒的。」
「吃醋了？」
「我真要吃這些乾醋，御膳房裡的醋，還真不夠我喝的呢！」若蕊白他一眼，「你不餓，我可餓了，又折騰了一天。」
「好，我喂你。」洛玉宇死皮賴臉地湊過來，搛一筷子菜到她的嘴邊，「這個鴿片炒得很嫩，你嘗嘗。」
若蕊哭笑不得，看著他做小伏低，當她真吃她們的乾醋么？不客氣地就著他的手，吃一筷菜，扒一口飯，一側頭，卻看到他只是看著她吃。
「你不餓嗎？」若蕊嗔道，他卻不動，張開了嘴。
沒好氣地替他挾了一筷子菜，看著他笑吟吟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忽然便有些怔怔的，這樣子，像不像尋常人家小夫小妻呢？
洛玉宇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把她往自己一帶：「你不是頂喜歡這個嗎？」
若蕊「嗯」了一聲：「這樣……我確實喜歡，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你的淑妃。」
「對，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洛玉宇接下了她的話，卻讓她淚盈於睫。原來，他也是懂得她的。
暮晚紅雲的垂翼，在窗口影影綽綽。猶如一條長不見頭與尾的紅綢飄帶，搖曳在他們的眼帘。
「真美……」若蕊輕輕地嘆息。
「今天累著了，就早一點歇息吧。」洛玉宇替她拔下了頭上的玉簪，還是進宮時候戴的那一支，成色不見得有多麼好，可是做工卻極是精緻，若蕊一直都很喜歡。
如瀑的長發散了下來，洛玉宇傾身上前，卻只是摟了一摟：「我還要去含章殿批閱奏章，一會兒夜了再來陪你。」
若蕊欲言又止，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