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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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學生時代的友情就是從這裡開始建立的。先由一個人的話打破平靜的局面，然後雙方互作自我介紹，接下來的日子裡，就可以像親兄弟一樣朝夕相處了。

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孔明飛有些坐不住了，向四周看了看。「我覺得那女生長得蠻漂亮的。」孔明飛眼睛注視著前面穿紅格子上衣的女生，手拍了一下旁邊的鵬宇說道。

「發現你尋找目標的速度夠快嘛，大家在一起第一天的第二個小時里，你就尋找好目標了？」鵬宇似乎像開玩笑的說。

「沒有，只是欣賞，並沒有其他的看法，你別想歪了。」孔明飛馬上解釋道。

「沒事，要是真喜歡，我幫你介紹，她叫林丹丹，我也是聽說的，但我和她不熟，你不用擔心這點，總之，我可以幫你。」

「你的好意我領了，但謝謝你，我真不需要。」

「要是真喜歡誰，必須抓緊，時間不等人的，弄不好，真的就擦肩而過了呢！」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意思，就是單純的欣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的都是喜歡漂亮女生的嘛！」

「那是你，我怎麼見漂亮女生就不心動呢？」鵬宇帶著有些質疑的語氣說。

孔明飛心裡挺好奇的，男人不喜歡漂亮女生，不是心理有問題，就是生理有問題，好色是男人的本性，這似乎沒什麼錯。這個世界上也是因為男人的好色，才讓生命得以繁衍的。說不喜歡美色的男人，都是在裝，背地裡不一定多齷齪呢！

「隨你怎麼想吧，不和你討論了。」說罷，孔明飛頭朝向窗外，閉上了眼睛。

車子在經歷了兩個小時的顛簸后，駛進了軍區大院。

院子的門口有兩位站崗的哨兵，站得像一尊塑像，一動不動。要不是因為哨兵的眼睛不時的眨，真的不知道那是個人。

車上的學生們好奇的打量著窗外，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因為這裡就是他們即將要生活五天的地方。孔明飛把車窗推了下來，長時間坐在車裡，人難免會想呼吸一下室外的空氣，況且剛剛下過雨，空氣一定非常清新。一列方隊從車子的後方踏著正步向車子行駛方向前行著。孔明飛深呼吸了一下，但並沒有呼吸到所謂的新鮮空氣，相反的，呼吸到了一股難聞的汗臭味，而此時的軍隊方陣，剛好走過這輛車。

車子在左繞右繞之後，終於停穩了，但學生們並不可以下車，而是等待著教導主任的通知。教導主任身穿白色襯衫，腳上踏著一雙並不幹凈的運動鞋，下了車，朝四處望望。此時，在主任的後方走過來一個類似幹部的軍人，到主任的身後敬了一個軍禮。主任因為沒有預料到後面的動作，而被剛才這一切嚇了一跳。

「您好，我是炮兵第六團團長，我代表所有該軍區的戰士們，向你問好！」團長再次向主任敬禮。

主任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感到有些意外，連忙說：「好，好，好，謝謝！我代表全體學校學生，謝謝你們！」

有的時候，學校的中層以上幹部在某些集體活動中，積極的表現著自己不要臉的一面。在所有大型的集體活動中，這些人口口聲聲的說大家是一個集體，每個人都是集體中的一份子，大家要互相關心，互相尊重。但當這個集體被批評的時候，領導會當著外人的面，開始批評著自己的學生；當這個集體被表揚的時候，又滿臉壞笑的代表全體同學向人家表示感謝。可他們從來沒有問過學生們的感受，學生們誰用你代表啊！

主任一聲令下，所有學生集體下車，整個軍區的院子被學生們佔滿了。因為剛剛經過了一個漫長的暑假，而且來到一個全新的集體，同學們腦子裡並沒有集體觀念。大家下車后的狀態完全呈現出一切從新開始的感覺。因為下完車的同學就隨便找個地方站下，大家互不說話，也沒有所謂的整齊隊列，整個隊伍顯得散漫，毫無生機。

團長看到學生們的狀態后，笑了一下。這一笑刺激了站在一旁的主任，主任感到臉上沒光，立刻大聲喊道：「你們這幫學生，有集體觀念沒有，會不會站排？」老師們見領導臉色不對，開始整理自己班級的隊伍。

按照軍訓的程序，第一項是分寢室，男生和女生的寢室不是一個樓。男生被剛才的的團長帶入男生寢室，女生和一位梳著短頭髮的學校主任向另一個樓走去。

進入男生寢室樓后，男生們都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孔明飛被分到了一間四人寢，和鵬宇同寢。但這間寢室的另外兩個男生是學校的體育優等生，在隔壁的寢室里有和他們一起的另一個體育生。他們想把孔明飛換到隔壁寢室，把另外的那個體育生換到這邊的寢室。孔明飛沒有答應，他們便求鵬宇換過去。鵬宇沒有辦法，只好過去。

換過寢室后，同寢的人開始向室友作自我介紹。

「我叫劉文山，是校足球隊的。你們就叫我山就行。」一個身高不算矮，有點瘦的男生說道。

「我叫李佟雨，是校田徑隊的，就直接叫我小雨就行。」另一個體優說道。

「我叫席金松，田徑隊的。」最後一個體優說道，從他說話的語氣可以看得出此人有幾分痞氣。他轉過身，問身後的孔明飛：「你叫什麼？」

「孔明飛……」

孔明飛還想說些什麼，但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劉文山去開門，是教官。教官走進來看看說：「以後這門不可以上鎖，記住沒？」三人異口同聲的答應了。

在教官剛說完話后，兩位學校的體育老師走了進來，一高一矮，高個子老師手裡拿了一個大塑料袋，裡面裝著些零食。孔明飛以為要分給學生，剛要想如何道謝，只見那小個子老師說：「帶零食沒，帶了就交上來，學校規定，在軍訓期間不允許帶零食。」

孔明飛想不通，大家買的零食憑什麼說交上去就交上去，哪個東西不是錢換來的，本想直接告訴老師沒帶。但那高個子老師好像沒有看到零食並不高興，讓他們把書包打開，要親自查。孔明飛他們打開書包，裡面裝的各種零食露了出來，全部被老師沒收。老師在走之前還說：「晚上要按時睡覺，不許偷吃任何東西。」說完，走出了寢室。

劉文山看著孔明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孔明飛收拾完床鋪后，準備去隔壁鵬宇的寢室，還沒動身，就聽到鵬宇和他們室友的聊天聲。孔明飛心想，這寢室樓的隔音效果真差。他往門口走去，想先上個廁所。在他剛要到門口的時候，發現門的左側是一個可以容人通行的過道，從過道進去就是廁所，再往前走就是鵬宇的寢室。孔明飛心裡很高興，原來這兩間寢室是相同的。這是兩間四人寢室，中間是廁所，也就是說，每八個人同用一間廁所。孔明飛走進那間寢室，看見鵬宇正在收拾床鋪，便沒說話，直接轉身回自己的寢室了。

外面的天空灰濛濛一片，可以看得出來，一場暴雨即將來臨。但是暴雨還沒登場之前，空氣彷彿是凝固的，悶熱，讓人感覺煩躁。孔明飛心裡很高興，認為這樣的天氣就不用軍訓了，整個下午就可以在寢室舒舒服服的度過。但沒過多久，這種想法馬上成為了孔明飛心裡美好的祝願。教官在走廊內吹響了集合哨。所有學生都在走廊里快速的集合了。

教官看著學生們都從各自的寢室走出來，主動的集合，心裡很高興，臉上露出了一種類似滿足的微笑。他大聲的對學生們說：「你們都收拾好床鋪了嗎？」

「收拾好了！」同學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教官臉上再次洋溢出滿意的笑容，說道：「不錯，現在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軍訓時的規矩，大家要嚴格執行，不可以出現任何錯誤。首先，在寢室里如果聽到集合哨，無論什麼時候，必須立刻到走廊內集合，按照各自的高矮站好隊，大個子在前，小個子在後，每個寢室最高個子的人為該寢室室長。在寢室內不允許吃零食，晚上熄燈后不允許再說話，必須馬上睡覺，我們會查寢，如果發現有學生違反，後果自己承擔。聽懂沒？」

大家又一起回答道：「聽懂了。」

其實教官的話無非就是在給那些想輕鬆度過這五天軍訓時光的同學們敲響了警鐘，讓他們趁早放棄這個念想。教官的話裡面有好多問題說得並不詳細，比如，集合哨吹響以後，要馬上出去集合，那如果有人在上廁所，而且正在進行當中，難道還要忍住暫時的難受，先出去不成？還有，晚上熄燈后如果說話或是吃零食，後果是什麼？

孔明飛認為教官的話無非就是嚇唬一下同學，讓大家把平時自由散漫的性格都不要帶到軍營中。他認為現在學校都是以學生為主，所以真要是出什麼事，學校肯定會出面解決，根本就不會到後果自己承擔的那種地步。

教官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大家一會先回到寢室當中，去上個廁所，然後聽到集合哨后，馬上到走廊集合，我們要帶大家去會議廳聽報告，大家現在可以解散了。」教官說完后，學生們各自回到寢室中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來到這裡不到兩個小時，孔明飛就開始厭惡這裡。他討厭這裡的一切。他討厭這裡空氣中夾雜的汗臭味，討厭主任和教官聯合在一起的危言聳聽，討厭這些教官平日里是被訓，而現在變成訓人的那種傲慢。他真的希望這五天能夠快點過去，但現實是不由個人的主觀意願而轉變的。當一個人越是盼著時間快點過去的時候，他會發現，那時間過得出奇的慢，慢得感覺每分鐘都有一天那麼長。孔明飛希望這五天轉瞬即逝，但這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