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凝固的時間
第一百六十五章凝固的時間
「我當然要守護了，可是我希望和哥哥一起守護……」那笑容，似乎自始至終都不曾變過，為什麼卻覺得少了些什麼？
還有出門時，她好像給了李媽什麼東西……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齊凌志瘋了般到處找薩琪兒，必須親眼確定她好好的。
只是半天都一無所獲，想了下，又奔出去尋找。剛出門，就看見姜明辰慌張前進的樣子，懷裡似乎還抱著什麼。
齊凌志疾步追上姜明辰，想問薩琪兒的下落，卻看見他懷裡抱著的正是自己所找之人，只是那純白色的禮服不再無暇，上面有大片觸目驚心的殷紅，那樣刺眼。她臉色蒼白如紙，鼻子還在不斷的流血。
「哥……」薩琪兒氣息微弱的喚一聲，企圖找個理由騙過去，卻蒼白的發現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講話了。只好用悲傷的眼神看著哥哥，她還是傷害了哥哥，還是讓哥哥痛苦了。或許這就是對她違背和媽媽的約定的懲罰，她不該和爸爸、哥哥相認的，不該的！
「琪兒……」齊凌志的聲音不可抑制的顫抖，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手無助的伸著，卻不知道該落在哪裡。
「快讓開，再晚就來不及了！」姜明辰冰冷的大吼，她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齊凌志狂奔而去，琪兒不會有事的，一定沒事！
「急救中」三個大字鮮紅如血，刺的門外的人心一陣一陣的疼。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齊凌志狠狠的揪住姜明辰的衣領，寒冷如冰的問，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對不起，我不該由著她的。如果當初我強制性的帶她走，就不會有事了，我該帶她走的，一開始就該帶她走的……」姜明辰喃喃著，整個人僵硬冰冷，心裡充滿巨大的恐懼，如果琪兒就這樣離開了，該怎麼辦？如果一開始就狠心的帶她離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都是他的錯，都是他，他害了琪兒……
齊凌志握緊手，眯著眼，盯著那鮮紅的大字，努力讓聲音平靜：「她得了什麼病？」腦血管異常排列。」
「什麼時候？」齊凌志顫抖的文明，雖然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麼病，但是從琪兒的狀況來看，一定非常嚴重。
「大概一個多月前！」
齊凌志終是沒克制住，一拳狠狠的打在姜明辰的臉上，聲音冰冷的爆吼：「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說？」
那個笨丫頭，這段時間的反常都是因為這個嗎？那個笨丫頭，她到底把家人當成了什麼？那個笨丫頭，笨丫頭……可是最笨的，是他，連妹妹病了都不知道，他配當什麼哥哥……
姜明辰被打的一個踉蹌，擦擦嘴角的血，一拳打回去：「我該死的也想說，她求我不要說，她哀求我讓她陪蘊過完生日，我能怎辦？我能怎們辦？」
他該死的就是太心軟了。
「該死！」齊凌志一拳狠狠的砸在牆上，刺目的血流出來，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就那樣站著，一身冰冷孤。那個白痴，那個笨蛋，那個傻瓜，為什麼總是什麼都不說？為什麼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家人就是在她脆弱的時候的依靠啊！她到底為什麼要把家人推的那樣遠……
整個世界陷入沉寂，空氣中似乎漂浮著淡淡的死亡氣息，寒冷而哀傷，一如冰雕般站著的少年。
彷彿經過了幾世輪迴，幾世變遷，蒼海桑田復蒼海，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筋疲力盡的醫生走了出來，一個搖頭的動作，一句：「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給那個只有十五歲的年輕生命判了死刑。
姜明辰僵硬住，她真的就這樣走了？清音，你就這樣把她帶走了？你要讓我的世界再次只剩下黑白嗎？你怎麼忍心讓我再回到一個人的冰冷？
齊凌志本就冰冷的身體更加冰寒，一言不發的站著，安靜的令人恐懼。然後僵硬的走向病床上的薩琪兒。琪兒沒事的，這只是場夢，只是琪兒調皮的夢，醒了，就沒事了！
「哥……」薩琪兒心疼的看著齊凌志臉上的傷和嘴角的血，艱難的伸出手，輕輕碰觸，「疼嗎？」
「不疼。琪兒，沒事了，有哥在！」齊凌志握著薩琪兒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努力彎出笑容，想裝作一切都沒事的樣子。
但是，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此刻的笑定是比哭還難看，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演員。
「哥，我沒事。」薩琪兒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哥哥的臉，嘴角彎著好看的弧度，努力笑得燦爛，聲音輕輕的，卻帶著笑，「以後別再打架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打壞了，多可惜！」
齊凌志狠狠的點頭，依舊努力笑著：「嗯，不打架了，聽琪兒的，都聽琪兒的！」
薩琪兒似乎很開心，笑容更大：「這樣才對。哥，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我不在，你要過的更幸福……」
齊凌志恐慌的低喊：「不，你不會有事的，我要你陪著我一起幸福。我說過的，沒有你，我的幸福不會完整……」
「哥，不可以這麼任性哦！我不在了，你要連著我那份一起活，連我的快樂一起快樂，你要加倍幸福……」笑容還在，只是蒼白了許多，聲音也慢慢的弱下去了。
「琪兒，別說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忘了哥哥是天才……」齊凌志還在笑，只是那笑如此艱難，但他不能傷心，更不能哭，否則琪兒就真的離開了，他知道，他知道……
薩琪兒看著哥哥的樣子，心裡疼：「哥，要記得幫我守護蘊的幸福……」
「他的幸福你自己守護！」笑容再也堅持不下去，齊凌志痛苦的低喊，他不要守護，他只想要唯一的妹妹健健康康的，只想要唯一的妹妹能像以前那樣笑靨如花的走在他身邊，仰著頭，可愛的說著俏皮話。
「哥最疼琪兒了，一定會幫琪兒對不對？還有，幫我向瑞瑛道歉，我不該那麼自私的，讓她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吧……明辰、明辰……」薩琪兒氣息越來越弱，但她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美幸福，明亮溫暖。
姜明辰急忙擦乾淚，奔上前：「我在、我在……」
「別再把自己封閉在只有自己的空間里，要快樂的想起清音，想起我，如果你敢不快樂，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德國，我爸是那最好的醫生，他一定能醫好你，琪兒堅持住，求求堅持住……」姜明辰急切的低喊，他討厭那個男人，但為了琪兒即使是跪地求，他也在所不惜。
「明辰，不可以總是逃避現實……」薩琪兒搖搖頭，想繼續微笑著，只是好累，意識漸漸有些模糊了，眼皮漸長，一點點閉合。
「琪兒別睡，不可以睡……」齊凌志驚恐的喊，不可以，琪兒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