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再敘前緣(4)

第106章再敘前緣(4)

「慕楓！」清瀾輕喚出聲，跑到他的面前，定定看著他透明的靈魂。{szcn}

「瀾兒，你全記起來了！」雪慕楓欣喜的道，伸手想要擁她入懷，手臂卻如空氣般穿過，他已經不能再抱住她了，不能再給她依靠了，他忘了，他已經死了呀。

「雪慕楓，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冥千夜走至兩人身邊，攬住清瀾的腰，冷笑道，「只是如今你已死，即使瀾兒記起一切，你們依舊不能在一起。不過，我很歡迎你來冥府做客，再過幾日便是我和瀾兒大婚之日，你喝杯喜酒再上路吧！」

清瀾皺眉拉下冥千夜放在她腰間的手，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沉聲道，「千夜，所有的一切我都記起來了，有一件事情我要問你。」

「什麼事？」似乎已經遇料到她要說什麼，冥千夜的眼神有些躲閃。

「當日皇宮之中，我與四鬼一戰，北棠喜身死。你說借四護衛給紫落秋辰是為了確定誰才是真正的紫魔。你是冥府帝王，誰是誰的轉世一查便知，何必如此大費周張？」

「瀾兒，你只知道與月帝，雪慕楓為愛輪迴十世，你可知道我與你們一樣，因為放你去凡間，釀成滔天大禍，我也必須接受懲罰，接受輪迴之苦，所以當年在如意樓拍賣會的初次相遇，那時的我是真正的千機公子千涵謹。直到兩年後我遭人暗害身死魂魄進入冥府，我才記起所有一切，我才知道我是冥帝。」冥千夜凄涼的解釋道，『惑』人的黑瞳之中有些神傷。

對於他的黯然神傷清瀾不置於否，冷冷一笑道「可當日四鬼出現，說明你已經是冥帝了不是嗎？你明知紫落秋辰要對付的是我，可你還是答應把四鬼借給了他。」

「雖然我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我知道紫魔是誰。在我恢復所有記憶之前，月帝已經轉世，而冥府之內也查不到他一點信息，至於四鬼，我交代過他們不會對你下重手的！」

「更準確單的說你料定了雪慕楓會出現來救我。與其說你想確定誰是真正的紫魔，不如說你在提醒紫落秋辰紫落王朝只要有紫魔，便永遠也不會亡。而慕楓的出現，雪山神醫的名號，讓他堅定的信心出現了裂縫，心中也產生一絲不安。而莫思語突然會出現在皇宮之中，我想也是你的安排吧。在紫魔沒蘇醒之前，紫落秋辰決不敢輕舉妄動，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清影揮軍直上暢通無阻的原因。直到大軍到達京城門下，紫魔即將蘇醒之時，紫落秋辰才親自帶兵迎戰，他想在城門口一舉殲滅清影的軍隊，他這麼做無非是想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只是他萬萬沒料到蘇醒的紫魔竟無半點人『性』，他不管是敵是友，在他眼裡，渺小卑微的人類都是該死，他要做的，是亡盡天下。而力我們最近的便是八萬將士，在我們與月帝的這場大戰中，無一人能幸免於難活下來。冥千夜，你了解每一個人，將每一個人都算計在內，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棋子，包括我。你口口聲聲說不管凡間之事，可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究竟想怎麼樣？」清瀾的聲音越來越冷，越來越寒，到最後竟帶上了殺意。

聽著清瀾的聲聲質問，冥千夜媚『惑』的輕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的瀾兒，我所做的一切都瞞不過你。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包括北棠喜得死，你的憤怒以及對紫落王朝更深的恨。千年前，就是因為所謂的天下蒼生，落雪之神放棄了你，以致於我們四人受盡輪迴之苦。我發誓，每一個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我知道這次大戰避無可避，所以我就利用這次這次機會，我要造成最大程度的傷害。瀾兒，不要告訴你可憐那所謂的天下蒼生，若是這樣，你也不會發起戰爭，陷整個天下與水火之中。你，我，月帝都是一樣的人，天下黎民在我們眼裡不值一提，真正把他們放在心上的也許只有落雪之神的雪慕楓了。千年前，他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放棄了你，他根本不配得到你的愛。」冥千夜恨恨的說到。

聽得此話，雪慕楓在一邊冷聲道，「你不僅要天下蒼生付出代價，你更是想讓我與紫魔月帝同歸於盡。你知道我一定會出來阻止月帝，而想徹底殺了他，就必須採取同歸於盡的方法。這樣瀾兒身邊就只有一個人了。只是你萬萬沒想到選擇和月帝同歸於盡的是瀾兒，而不是我。我想當初你一定非常後悔，為了救下瀾兒，你也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是的，千算萬算我怎麼也沒想到瀾兒會選擇這麼做！」冥千夜懊惱的道，如果那時不是自己出手快一點，他和瀾兒便再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那是因為你千步該萬步該殺了清影。」清瀾怒聲說道：「是，我是不在乎天下蒼生，可清影是我最在乎的人，卻為了救我而死。是月帝殺了他，所以他必須得死。如今你是冥帝，你告訴我怎樣可以復活清影，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想起那一幕，清瀾紅了眼眶，到現在她仍是不願意相信清影就這麼死了。

「瀾兒，我！」看著她似帶血的雙眸，冥千夜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一起生活了幾百年，瀾兒從來沒有紅過眼睛，他寵她愛她，她敬他維護他，如今為了一個人類，她卻想殺他，為什麼，難道他養育她維護她幾百年的感情難道不及那個卑微的人類短短的十年時間嗎？冥千夜悲涼的說道：「他的身體已經不在世上，我能力再大，也不能憑空幫他塑照身體。」

「你！」清瀾揚起手，想要揮過去，卻終是停在了空中，「是你養我育我，養育之恩恩同父母，我不能殺了你為清影報仇，只是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放我們回去。」

冥千夜一愣，她是要離開他嗎，不，他不答應，他絕不答應，「雪慕楓已死，既入冥府又哪有重返陽間的道理，瀾兒，此事你又不是不清楚，當日放你父母會去，已經犯了冥界大忌，如今再放他回去，我這個冥帝還怎麼服眾。」

「那你想怎麼樣？」清瀾冷聲道。

「魂魄進入冥府自是喝孟婆湯重新投胎轉世。」

「那好，你冥界的規矩我自沒有要求你違背的資格，慕楓是為了我才死的，那麼我們便已起投胎去，若是友緣，我們來世再續前緣。」話音落，清瀾便拔出腰間佩劍，毫不猶豫的徃脖子上劃去。當冥千夜奪下她手中的劍時，殷紅的血冒了出來，雪慕楓驚駭的想要去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卻根本碰不到她的身體。

清瀾倒在了冥千夜的懷中，絕美的面容瞬間蒼白，透明的靈魂從身體之中分離出來，透明的靈魂慢慢浮上恐慌中，來到雪慕楓的身前，拉起他的手，淡淡的笑道，「慕楓，現在我們可以牽著手了。」

雪慕楓似是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輕輕點了點頭，看著她的眼睛滿是暖暖的笑意。

「瀾兒，為什麼要這麼做？」冥千夜怒吼道：「我可以幫你止血，我可以讓你再復活的。」

「世上最難說清的便是一個情字。千夜，我會恨你，但我知道，欠你的好多好多，我沒理由去責怪你，很多東西，我還不清，也沒能力還。來世，讓我和慕楓平平凡凡的做一回凡人，再也不會有什麼恩怨情仇。記憶有時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記得清影的死，我記得祁月的死，所以我做不到原諒你，做不到原諒我自己，一切都源於我千年前的自私與逃避，恩恩怨怨糾纏了十世，夠了，真的夠了。如今詛咒已經消失，所有的恩怨就到此結束吧，來世讓我們從空白做起，重新活，重新愛。」清瀾淡然而平靜的說著，在人死的那一刻，也許是一生之中最平靜的一刻。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將消失，或許幾十年幾百年之後有這麼一個傳說，曾經有那麼那麼四個人為了愛拼盡生命。

「好吧，我同意讓雪慕楓重回陽間，放你們回去。」冥千夜妥協的道。這樣瀾兒還會記得他，即使一個人守著冥界，他也不至於那麼孤單與寂寞，因為他最愛的人還記得他，僅僅這樣，便足夠了。

清瀾看向一邊的雪慕楓，問道，「慕楓，你想回去做你的落雪之神嗎？」

「其實瀾兒心裡很清楚，這落雪之神的名義讓我失去了好多好多尊貴的東西，這一次，我想為自己而活，只要和瀾兒在一起，怎麼樣都行。」視線轉向以邊的冥千夜，雪慕楓欠意的說道，千夜，對不起，瀾兒太累了，我們想一起離開。你同我一樣愛著瀾兒，為了瀾兒的幸福，你會放我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