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殺獨龍九九重陽
金黃的秋陽,溫柔地撫慰著江漢城的大地。輕微的茴香氣息瀰漫在天空中。還有金菊的芬芳氣味。霧氣翻騰,被九月的陽光衝破,露出一片蔚藍色的天空。
西霸天由於迷信思想嚴重,特把殺獨龍的時間定於陰曆的九月九日。這一天是重陽節,當然有他的道理,歪曲解釋,認為九九重陽,日月並陽,兩九相重,故而有起死回生的意思,所以叫重陽,是吉祥的日子,預祝大少爺在這一日重新回到陽間,所以特意選擇這個節日,也是驅逐瘟疫的日子。
時間過得很快,這一天終於到來了,西霸天把祭奠大少爺的會場,選擇在城外獨龍家茅屋旁,因為,大少爺就是在這裡被殺死的。當時捉拿獨龍就在這塊開闊地里。
由於在縣城郊區,離城雖有一段距離但很近,這塊開闊地很平坦,地上長滿了雜草,四周生長著一些樹木。最顯眼的是兩棵紫荊樹,枝條千姿百態,猶如神話傳說中的千手觀音。夏秋季節枝條上綻開一串串紫色的花束。不時地搖搖擺擺,好像在盡情地歡笑。
獨龍小時候,也是在沒當壯丁前,經常來這裡玩耍,有時伸手輕輕地撥動它的樹桿,便像一位害羞的少女,不停地抖動著身體,發出沙沙的聲音,彷彿和自己一起嬉笑。
今日就不同了,再沒昔日的好玩了,只是不住的搖頭,好像在向獨龍揮手告別。
來此觀看熱鬧的人群,比上一次捉拿獨龍多得多,那時只有保安團的人馬,此時是人山人海。因為西霸天早已在江漢城貼出告示,要求全縣百姓都來參加,以達到殺雞震猴作用。
西霸天為了慶賀這一日,也改變了穿戴裝束,此時他是西裝西革,由於面相干瘦,顯得更加苗條了。那齊耳的長發,梳理得又明又亮,不同的是已經變成了灰白色,畢竟歲月不饒人,雖沒到花甲之年,也已五十大幾的人了。
不過,今日的臉色與昔日不同,那天捉拿獨龍哭喪著的老臉,如同干樹皮,是因為大少爺被殺死,一時想不開,心裡難過。
今天就不同了,捉拿獨龍成功,是大喜事,臉上露出了笑容。終於如願以償,能為大少爺報仇了。當然心情兩樣。特別那老態龍鐘的軀幹,深深的鄒文,笑容之下更顯得陰險狡詐。
他弓背走向主席台,面向前來看熱鬧的人群,當然不能講出殺獨龍的真正原因,更不能與大少爺的死有聯繫,豈不成了官報私仇。
他要把自己標榜成世間好人,人民的法官,為百姓謀福利,保護人民生命財產的保安團長,即用溫和的語氣講;「父老鄉親們!女士們!先生們!為了維護江漢城的社會秩序,為了百姓安居樂業,今天召開公審公判大會,把危害百姓的土匪頭子獨龍押上來!」
隨著西霸天一聲喊叫,一個被鐵鏈穿著鎖骨的血人,在兩個團丁的護送下,押到會場。
此時,獨龍寧死不屈,昂首挺胸,表現出一股寧可被殺,決不向西霸天低頭的英雄氣概。因為,此時的獨龍經過特派員談話,同意跟著共產黨走。已經被黨和人民接受了,成為一名無產階級革命戰士。他要做一名真正共產黨員,義正詞嚴,痛罵敵人。兇殘的西霸天只能用鐵鏈穿著自己的鎖骨,不能動搖革命意志。此時雖然身殘力竭,仍振奮精神,高喊口號;「鄉親們!團結起來打倒西霸天,兄弟們一定成功!」
「堵……堵住他的嘴,」西霸天聞聽獨龍喊叫,那陰險的笑臉,儘管面對全城的百姓,怕影響自己的形象,實在忍無可忍,說變就變。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那白雲忽然變得黑暗,天空平地生出一片鐵青色的顏色,接著激起一片震天動地的雷聲,彷彿要把江漢城炸碎。
西霸天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牙齒咬得咯咯響,「本團長要看看誰打倒誰,凡是與老……」
他本想說,凡是與老夫作對的人都是同樣下場。感到面對的是全城百姓,不能讓大家說屠萬柯完全為了自己,趕緊改口,「凡是與黨國、與江漢城百姓作對的人,都是同樣下場,」
此時,會場下的人群騷動了,百姓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整個會場好像趕集,買主與商販們討價還價似的,轟動起來。
「大家靜一靜,」保安隊長廖一熊主持會場,簡直亂套了,哪兒有人聽,他還是宣布,「下邊有屠團長宣布審判詞,」
「朋友們,先生們,父老鄉親們!下邊本團長代表百姓,對獨龍審判,」西霸天還是表現出十分客氣,他要樹立自己的形象,講道;「土匪頭子獨龍,在做著最後的抗爭,但是你選錯了地方,江漢城的百姓豈能容忍,因為,本團長通過文明的、非暴力的方式來解決衝突。保安團有一套方法和手段,制定了一套有違犯百姓的規章制度,但是,你獨龍永遠不能逾越規章制度的界限!更不能觸犯江漢城的規章,或把制度玩弄於股掌之上,沒有人會忽視由生命終止和疼痛控制所引發的激烈的論戰和情緒的波動,也只有你獨龍,」
這時,台下有人提出疑問,「請問屠團長,你的規章制度是為誰服務的?」
「是啊,」獨龍也乘機向西霸天提出質疑,「百姓要活命,人民要生存,你們規章制度不讓下湖捕魚,不讓百姓吃飯,是想挘死鄉親們,」
這時,會場又是一陣騷動。
「大家靜一靜,」廖一熊的喊叫聲被會場的人聲淹沒了,其實,他心裡比誰都著急,不住的朝遠處觀望,怎麼回事?連個人影都沒有,為了掩蓋自己的心情,還是叫嚷,「下面繼續聽團長審判,」
西霸天見人群騷動,心裡害怕,悄悄地問廖一熊,「會場這麼不安靜,會不會有人搗亂,」
「不會的,」廖一熊心裡有鬼,隨講出安慰西霸天的話,「蓮蓬湖的土匪,桑巴拉臉正被二少爺包圍著,眼見斬草除根,哪兒會有人救獨龍,」
「一定要嚴格維持會場,決不能有任何麻痹思想,」西霸天反覆安排著,「如發現緊急情況,提前執行,」
「老爺,不能提前執行,」廖一熊與特派員劉甄談好的條件,決不能提前,哪怕錯後幾分鐘呢,否則賭債無法處理,隨向西霸天講出理由,「如果在家裡暗殺,提前個十分八分無所謂,可是,這是在廣場,大庭廣眾之下,布告上寫的清清楚楚,九九重陽節午,時三刻斬殺獨龍,如果提前執行,豈不是出爾反爾,有失信於江漢城百姓,」
「此言有理,」西霸天聽了廖一熊一番言語,十分有理,表面上老夫不能失信於百姓,隨交代;「一定要掌握好時間,午時三刻準時執行,」
「老爺請一萬個放心,」廖一熊竟然發表起言論,「小的認為,通過這次審判,百姓的爭論仍然會以平靜理智的方式持續下去,而獨龍的行為已經淡出了公眾的記憶。但是,這次審判所針對的並不是這次論戰,而是針對獨龍。」
「大家靜一靜,」西霸天點了點頭,繼續發表演說,「先生們!女士們!父老鄉親們!獨龍藐視並且挑戰了保安團的權威。此外,希望鄉親們不要無視自己的職業操守,這次審判針對的是無視本團長的規章制度,不要無視那個依靠規定的力量才得以存在。江漢城的規章制度至上!只要你有膽量,向江漢城百姓展示所做的一切,那麼,規章制度就會懲罰你,本團長多次公開聲明自己的意圖,想以此作為,請大家不要藐視規章制度,不要與土匪攪到一起,免得落下被砍頭的後果,希望鄉親們老老實實做人。為了達到殺雞震猴,安頓江漢城規章制度,對那些擾亂百姓生活的土匪頭子決不姑息遷就,本團長現在宣布:「把土匪頭子獨龍,押下去懲罰,」
「老爺再等等,」廖一熊急得額頭冒出冷汗,他幾次立起腳跟,裝作維護秩序,瞅瞅特派員劉甄是否到來,可是,怎麼也看得到,怎麼辦呢?
這時,兩名儈子手架著獨龍的胳膊,已經押到刑台上。
西霸天同著台下的觀眾,拿出鑰匙,親手打開了獨龍身上的、那穿過鎖骨的、鋼筋上的鐵鎖。
「老爺,」廖一熊還想阻攔,「是不是再等等,」
「等什麼?午時三刻已經過了,」西霸天瞪起圓圓的眼睛,看了看太陽,已經偏向西南,親自向儈子手下令,「午時三刻已到,儈子手準備,」
這時,一名面相兇殘的儈子手走向會場,他滿臉絡腮鬍子,光著膀子,露出那胸前一片長長的黑毛,從脖頸一直到肚臍,一手握住大刀,樣子凶神惡煞,來的西霸天面前,雙手抱拳,問;「請屠團長交代,具體如何行刑?」
「如何行刑嗎!」西霸天捋了捋那稀三根鬍鬚,向儈子手交代:「對待獨龍不能一刀砍頭,那樣太便宜他了,採取剝皮,撕開前胸,要一刀一刀的把皮剝開,而後再撒上一把鹽,繼續把剝下的皮披上,這叫皮大衣,老夫要看看獨龍有多堅強……」
「遵命,」儈子手雙手抱刀施一禮,而後走向獨龍。
此時,會場一片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像有頭小鹿在心裡上躥下跳,這活人剝皮,驚心動魄。
這時,儈子手把刀銜在嘴裡,雙手扒開獨龍的前胸,露出皮膚,首先拍了拍,而後一手摁起皮膚,一手舉刀狠狠地劃去……「啊……」獨龍殺豬也似的慘叫一聲……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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