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前世今生

記憶如同流水，一點一滴的在林易的面前倒放著。

他看到了自己被心魔禁錮，望著一個個讓他熟悉的面孔在眼前劃過，他看到了自己同那自認為是雲明子的老者下的一盤生死棋局，看到了那遍布星空的黑白棋盤。

他看到了一道金芒閃過，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星域在眼前浮現，看到了在那生命之星上，那靜靜聽聞自己講述一幕幕的美貌女子，看到了那帶著一臉滄桑望著自己的天辰子，看到了他那目光中隱約浮現而出的一種解脫絕世道蓮全方閱讀。

「哼，我說那幾人去哪兒了，原來是自斷了氣息，了結了生命！林易，你可看好，此人可是五大仙尊之一，太始仙尊！」

在林易看見那天辰子的影像時，一聲冰冷的話語猶如從林易心底傳出一般，穿過了那陣陣轟鳴之音，傳入了林易耳中。

聽聞心魔的話語，林易此刻意識有了一絲震動，但是那心魔並不知道林易此刻在想些什麼，還以為是被自己的話語所震驚，頓時再次冷笑連連。

林易的記憶還在倒放著，或許這便是生死之際一個人所能看到的景象，自己的一生如同一幕幕上演，似乎是在讓自己再度回憶其那些或哭或笑的場景，在這些場景之中真正的超脫於生死之外。

黑色霧氣的蔓延，很快便是佔據了林易精神力的大半片區域，而此刻林易眼前所呈現的已經倒退到了那仙域深處，看見了那毀滅仙域的巨大石門，但是，伴隨著記憶流逝，林易的意識再次震動起來，因為在那倒放的記憶之中，並沒有自己進入那輪迴大門之中的景象。

「咦，你竟然見到了輪迴石門……呵呵，當年你一手造成了如今仙域的這般模樣，林易呀林易，你是不是特別後悔！」

聽完心魔的話語，林易此刻漸漸渙散的意識卻是有了些許凝實，那記憶的缺失讓他一時間對原本已經明了的真相再度起了懷疑。

「奇怪……」

就在這時，林易僅剩的一絲意識聽到了心魔那驚訝的低呼，只見此時呈現在林易眼前的畫面已經變成了一片虛無的空間，一道裂縫突然出現，一道人影從中浮現而出。

「原來……這就是輪迴……」

林易隱約間能夠聽見那畫面之中的人影口中的話語，而這也讓林易想起了自己領悟輪迴之時的景象，而緊接著，記憶倒退，竟是再次出現了一段長長的空白，當畫面再次清晰之時，林易正站在九重樓的第九層，望著那古老的石門，眼中露出一絲堅定之色。

「這是……不可能！不可能的……這石門怎麼會有輪迴大門的氣息？輪迴是唯一的，不可能出現第二個！」

心魔的話語聲中充滿了一種疑惑，但是此刻他已經將林易全部精神力吞噬，想要退出奪舍已經是不可能了，頓時這心魔一聲低喝，那黑色霧氣頓時向著林易的最後一絲意識涌去。

「不可能……我只要將你奪舍了，我就是仙尊，我就是整個位面的最強者！！！」

伴隨著那心魔的全面奪舍，林易此刻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劇烈的痛苦從靈魂的深處傳來，就如同有人正準備將自己的靈魂撕爛，將其化成無數無意識的碎片。

這種痛感就如同無數骨針穿刺，如同一座座山巒壓下，要將自己粉身碎骨一般，更是在這痛苦之中，林易漸漸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絕望而冰冷。

但是此刻林易的雙目之中卻是沒有任何痛苦之色，反而，他那被黑霧籠罩的身軀竟是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之中有一種古井不波的平靜浮現而出，就如同那正被奪舍的並非是自己一般。

「輪迴……我真的明白了輪迴了么……為何我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輪迴？！」

因為心魔的全力奪舍，林易眼前的一幕幕影像流動的極快，僅僅是眨眼間便是回到了林易在玄荒大陸上的景象，那西漠宗的金頂，百萬里的荒漠，北玄域的遼闊，東寒宗的恢弘，一切切都在林易眼前上演著冷血女魔和她的帝王男寵：妖臨天下。

漸漸地，林易看到了那陪伴他走過北玄大地的倩影，看到了那群魔海上碧波蕩漾中航行的商船，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句「以後你可要保護我呀！」。

保護……我最初修行的目標是什麼……守護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縱使此刻林易眼前已經模糊，甚至已經看不清那一幕幕倒映的話語，但是他心底的一個執念卻是越來越強，最後，眼前的畫面很快便是來到了那最初開始的地方，那熟悉的聖龍城內，血與火的燃燒此刻在倒退。

雨夜特有的淅瀝聲如同驚雷般讓林易漸漸清醒，當他望著那畫面漸漸的倒退過了自己的一生，直至自己的童年也即將消逝之時，林易似乎明白了什麼，縱使自己全部的意識只剩下了僅僅一絲，林易也要睜開眼，看清楚自己的輪迴。

那是一個雨夜，天地雷霆轟鳴之中，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天際，但是很快，畫面倒退，卻是呈現出了一片夢幻般的星空。

伴隨著這片星空的出現，林易的目光竟是一下子凝實，就如同從來沒有被奪舍一般，那心魔所化的翻滾黑霧根本無法侵入他這最後一絲意識之中。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變數……我準備了萬年……不可能的！」

就在林易死死盯著那夢幻一般的星空，想要知道自己在那兩段記憶之中到底缺失了什麼的時候，那心魔此刻卻是癲狂的低吼出聲，那濃郁的黑霧也不斷的侵蝕著林易的最後一絲意識。

「這到底是什麼？！」

林易口中的話語幾乎同那心魔的低吼聲一同響起，不過林易的話語聲中卻是帶著平靜安詳，而那心魔則是帶著濃濃的驚駭之意。

「你來了……」

就在這時，一聲滄桑至極、不似人聲的話語猛然在這片夢幻一般的星空之中響起，緊接著，一扇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石門猛然從星空中浮現而出，這石門無邊無際，剛一出現，便是遮掩了一整片璀璨的星空。

就在這石門出現之時，石門前方的虛空突然出現了陣陣漣漪，緊接著，一道身穿青袍的人影猛然浮現而出。

就在這人影浮現而出時，林易的目光中頓時亮起了兩團精芒，整個人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不可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可能的！」

聽聞林易的大笑，那心魔此刻卻是滿臉的駭然，望著那一臉平靜，相貌同自己一模一樣，也是同林易一模一樣的青袍身影，縱使以林易心魔的修為，此刻都是無法保持鎮定。

「你終於明白了……」

石門中那滄桑的話語再度響起，卻是讓漂浮在石門前的那道身影嘴角露出了一絲滄桑的笑意，而就在林易同心魔兩人的目光之中，那道人影望著石門，口中緩緩得低語一聲，說出了一句讓林易徹底明悟了一切的話語。

「這一切開始於輪迴……最終也要結束於輪迴……當年我所引來的劫難，自然應當我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