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洛河寡婦
更新時間:2008-08-04
非但是尋寶客想要混水摸魚,那被圍在中間的商七也連聲大呼:「沈六姑娘,我手裡有王公秘藏的寶圖啊!快來救我啊!」
沈曉薇冷笑一聲,輕聲說道:「這寶藏無論到誰手上,我們七姐妹絕對不管,只想在其中分潤一二!」
商七原本是藉機鼓動大家圍攻沈曉薇,自己好趁機突圍,沒想到沈曉薇的玲瓏心早把他的把戲看穿了,不過大伙兒仍是用刀陣圍住了商七,互相謙讓,誰也不肯第一個上去。
豬怕出名人怕壯,江湖男兒從來不爭先,好一陣僵持,才聽到一聲悲天憫人的長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商兄,就讓小弟暫來保管吧!」
只見一個三十齣人的男人站了出來,這人身材高大,身著紫色英雄袍,外罩虎皮披風,腰扎虎皮腰帶,足蹬薄底快靴,當真是英偉不凡的好男人,滿臉的正氣凜然,站在人群當中有若鶴立雞群一般,他一拱手說道:「商七兄,懷壁有罪,何必為區區小利誤了自家性命!小弟有個思慮,還和同大伙兒交流交流……」
既然有人出頭現場就亂成一片了:「朱清海,你這個混球冒出來幹什麼……朱大俠,你請說……死和尚,把俺的銀子還來啊!」
朱清海張開雙手大聲說道:「弟兄們,這王公秘藏也不知有多少金銀寶貝,大家想想,王世充當年經略洛陽不知弄來了多少寶物,再說了,大隋朝的物事,哪怕拿個最普通的瓷瓶出來,到今天還不是賣出個天價啊……」
下面有人當即有人紛紛響應:「莫不成你想獨吞……俺也姓王,絕不允許這寶藏落到別家的手底……朱清海,你這個死和尚欠我銀子什麼時候還啊……這藏寶圖是商七的,你們沒分!」
白雲航算是弄清楚了,原來這幫人都是尋寶客,算起來和自己是半個同行,這時候下面仍是亂作一團,朱清海連連揮手,仍是吵成一團,朱清海最後大吼一聲:「你們還想不想發財!」
果然有了奇效,除了債主之外,總算安靜下來了,朱清海立在人群之中,仍是鶴立雞群:「我朱清海勇武過人,可以手斬一百六十八人,使得一件百二斤的勾摟古月象鼻刀,能開十二石的弓,可是這麼多寶貝,我想憑朱某一人力氣,是怎麼也背不走這麼多寶貝……」
緩了緩,朱清海的說話條理十分清楚:「那據其時記載,這筆藏寶價逾千萬!這個千萬據本人考證,顯然指的是黃金,而且經過這麼多年,這藏寶的價值已經較當年勝過十倍百倍,所以按本人的估算,這筆藏寶可值億兩黃金……」
黃金,只有黃花花的金子才能讓群眾心滿意足,連債主都停止要債了:「就是拿到這其中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能享用幾輩子了……我們是來尋寶的,我們不是來拼死拼活的,不是來為個人發財的,我們是為光復故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當然個人利益也要適當考慮……」
「總而言之,絕不能沒見到寶藏就拼個你死我活,所以我個人認為大伙兒應當聯起手來共同開發……」
一時間掌聲雷動,有人當即連聲叫好:「朱清海果然是義薄雲天!……朱大俠,講得好……擁戴朱大俠……」
不過還有人對朱清海有所誤會,詢問道這朱大俠的來歷,當即有人拿出江湖排行榜答道:「這位朱大俠是江湖上排行信義第一,南七北六十三省出名的仁名大俠,人有賽孟嘗之稱……」
朱海清?白雲航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轉頭向沈曉薇看了一眼,沈曉薇當即說道:「這個朱清海啊,嘴上漂亮,手底下估計比你強不了多少,總喜歡搞這些尋寶,以前曾喚作什麼奉天玉和尚,對了,據說他好象還是皇室出身的!」
白雲航一拍掌,總算想起來了,在漢陽跑官的時候,也見過了不少原本官府塘報,一日看到一篇「奉天玉和尚聚亂倡亂」,他開始不在意,「石門朱清海,以奉天玉和尚之名妖言惑眾,已有數十無知村野農夫為之矇騙……」
幾十人?湖南這也太小題大作了,白雲航心道:「幾十人倡亂這等小事,就地處置便是,何必上報京城……」
還好湖南的塘報點到了關健之處:「自云為前朝偽帝允炆,自海外求仙而歸……」
允炆皇帝……當時白雲航的下巴就掉到地下了,靖難之變允炆不知所蹤那是什麼年代的事情,現如今大明朝都已經亡了,就是這允炆真活著,也得有二百多歲了吧,他擦擦眼睛,再仔細看著朱清海,只覺得眼前這朱清海身材英偉,說話洪亮,站在人群之中有如眾星拱月一般,似乎怎麼也不能同那個自稱建文皇帝的奉天玉和尚聯繫在一起。
不過白雲航的眼睛很毒,看了那本把朱清海排為「江湖仁義第一」的武林排行榜一眼,似乎就覺得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看,似乎就是自己手上那本西京萬字世家出的江湖排行榜,依花月影的說法「版式簡陋,紙張毛糙,公信力不強,價格便宜,只有甘陝道上有些人在用,咱們河南河北武林同道是萬萬不用的」,湊了近看,果然是「百曉生新著」,一時間便握緊了錢袋。
那邊朱清海放開嗓子大聲招呼:「我們是共擔風險,共同受益,我們是這一代的尋寶客不同於往前了,不能搞窩裡斗……為什麼讓你往外拿錢,這是風險投資,只要你現在往外拿一兩銀子,到時候就能得到萬兩黃金,甚至最高的回報……什麼,我沒聽清楚,什麼時候還錢?你的錢已經作為這次尋寶的先期投入了,那十兩銀子以後可得到十萬兩黃金,甚至更多啊……什麼,還是要還錢?你怎麼連一點眼光都沒有,現在想要還錢只能還你一成,以後就不能還!考慮清楚了!沈六姑娘,貴姐妹出多少?」
白雲航趕緊往沈曉薇那使了個眼色,沈曉薇的眼神當即如銳電般掃向朱清海:「我保證你們這次尋寶在河南地面上不出問題……這就是一千兩的乾股了!」
朱清海原本以為能拉到一大筆贊助,一聽這話大失所望,但他遠非池中之物,當即舉著賬本興奮地叫道:「大家瞧瞧……我們這次尋寶多有前途啊,就連名動武林的洛河七姐妹也入了一千兩,大家快點上啊,明天投一兩就只能拿到一千兩黃金了……上億兩黃金啊!大伙兒幾輩子都花不光啊!本人朱清海仁義遍江湖,有信有義,是江湖傳言的一代大俠,今天若不是我出來主持公道,恐怕就是一個血流成河的場面,大伙兒家裡的孤兒寡母豈不可憐了……」
「我一代大俠決不會坑大夥的錢,我事先說好了,這錢首先留一部分要作為光復皇朝的經費,光復大業正需要這筆錢啊,其餘的再由大家分配……什麼,你不同意!我一代大俠不和你計較,這筆錢等於大伙兒捐獻給皇朝的,若是光復成功,大伙兒哪一個不是開國的元勛大將啊!」
「那邊那位,你一個人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加緊投資進來……什麼,你老婆不許你往人多的地方去,也不許你多花一分錢……沒志氣的男人,有這筆錢,你想想娶幾個服服帖帖的小老婆就能娶幾個!你怕風險,有藏寶圖在,有我朱清海主持,有大夥共襄盛舉,有洛河七姐妹保護道上,還有我個人預期投入的幾千兩銀子,還有……這億兩黃金豈不是手到擒來!商七,別以為你光拿藏寶圖進來就可以了,拿錢拿錢!」
朱清海每說一句,自然有一幫人連聲叫好「朱大俠說得好啊……至理名言……」,車把式看著這麼多人鬧騰這麼久,對朱清海的投資理念心有不禁有所感想:「讓開!讓開!馬車就過來了,撞到了億兩黃金也買不到一條命!」
這馬車總算重新啟程了,沈曉薇坐在白雲航的身邊,白雲航心中總覺得這沈六姑娘干起事情來乾脆利落,現在沉思的時候,那流露出來的成熟風韻,讓白雲航有著端莊中帶著聖潔的感覺,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沈曉薇開口了:「多謝你了,否則我就白投二百兩銀子?那寶藏叫王公秘藏吧!真有那麼多金銀珠寶?」
白雲航順口答道:「王公秘藏?這東西還真存在嗎?我還以為河南武林道上傳說的四大寶藏都是莫須有的傳說啊……」
沈曉薇:「我在河南道上行走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麼沒聽人說過啊……這四大寶藏都是什麼啊?」
隔行如隔山,干白雲航這行的,不把各地的珍藏秘庫之流弄得了如指掌,那會賠得連褲子都當掉了,白雲航便將這珍聞一一信手拈來:「所謂河南道上傳說的四大秘藏就是王公秘藏、福王遺寶、張宏金庫,幽明聖庫。」
沈曉薇問道:「四大秘藏,王公秘藏?」
白雲航道:「隋唐更替之時,王世充虎據洛陽,立國大鄭,後為唐王李世民所滅,城破之即在洛陽秘藏珍寶無數以圖復國,不數日被遷至長安,未幾又徙王世充於蜀,臨行為定州刺吏獨孤修德所殺,其餘兄弟子侄亦於蜀道以謀反罪誅殺,因此這秘藏珍寶就不知失蹤了!」
「時人有云:王公秘藏價逾千萬,得者開國易如反掌,十數年前有人在西京長安購得隋唐文書甚多,在其中得到王公秘藏寶圖一張,這張藏寶圖輾轉流傳,直到今日落入了朱清v鄭?
沈曉薇遞過一個有著無限意味的眼神,又問道:「至於其餘三大秘藏又是什麼?」
白雲航可以說是知無不言:「福王遺寶,想必沈姐姐也清楚,前朝神宗皇帝最喜歡三兒子常洵,卻因嫡長相繼之制,不能立常洵為太子,到了神宗十四年便立常洵為福王封國洛陽,四十二年常洵正式就藩洛陽,一直到了前朝未帝十四年,太祖皇帝入河南破陽誅殺福王,盡發福王府金銀及富室窯藏,雖有所獲卻所得不多!」
「神宗時,福王常洵最受寵信,神宗一次就授田四百萬畝,雖經群臣力爭才減為兩百萬畝,鹽引千計,那時候常洵可以說是富甲海內,府中金銀珠寶無數,洛陽城破之即他把四十年所得盡藏於某地,后不知所蹤,這就是所謂的福王遺寶……」
沈曉薇行走江湖多年,很有些閱歷,她不禁輕嘆一句道:「這位福王啊……我也聽說當年太祖皇帝攻到洛陽的時候,洛城城內庫藏如洗,官員苦勸福王出錢助餉,但他根本不予理睬,仍舊是沉迷酒色,結果官軍全無鬥志,有兵卒公然大罵:『王府金錢百萬,而讓吾等空腹與賊軍死戰乎?』,未幾洛陽城破,無盡家資盡化烏有……對了,張宏金庫又是什麼?」
白雲航道:「張宏是兩宋更替之間的開封富商,七代薪火相傳,有陶朱再世之稱,家中秘有金室,號稱藏金數十萬,金軍南下時全家為賊所害,金室不知去向,二十多年據說有人尋得金室的半張藏寶圖!至於幽明聖庫,沈姐姐在江湖上行走,總知道魔教的幽明破天和幽明斷絕吧……」
沈巧薇點點頭:「當今武林第一人的威名,我怎麼會不知道……如果我記得不錯,這幽明聖庫就是幽明恨當年留下的吧……」
「這幽明恨號稱魔教古往今來第一人,一身武功深不可測,當年武林十大高手無人是他一合之敵,而且這人智計驚人,傳說中他當年一統魔門之後禍害天下,將天下由大唐王朝拖入五代十國的亂局之中,辭世之時這幽明恨將畢生所收集的武林秘笈和神兵利器盡數收藏於聖庫之中,這其中有當時武林中的十大神兵,有正邪武林的數百本絕學秘籍,有無數的靈丹巧葯,甚至還有一本魔教的至高絕學-……」
只可惜和大多數江湖女俠一樣,沈巧薇對於珍珠寶石的興趣更大一些,硬要白雲航大講特講王公秘藏,對於幽明聖庫卻沒有多大興趣,按她的話便是:「那些神兵利器、武功秘籍、仙丹巧葯又不能當飯吃……」
白雲航也想說一句,最近還是沒說出口:「珍珠玉石就能當飯吃了!」
兩個人在車上討論了半天的秘寶珍藏,一直到夕陽西下還是意猶未盡,車把式猛得停往馬車說道:「兩位客官,請先歇息吧,明日就可以到登封了!」
白雲航正夢想著發財之後是不是買幾個可人的小丫環,這時候才清醒過來,自己只是扯了一天的嘴皮子而已。
一下車才發現客棧已經擠滿了人,掌柜見來了一男一女,苦著臉說道:「兩位客官,實在抱歉,小店已經只剩下一間客房了……」
根據江湖故老相傳和白雲航看過的俠義小說,遇到這種情況男人一定要謙讓,一定主動提出睡地板,美女一定會不會讓俠少孤枕難眠,沒想到白雲航還沒開口,沈曉薇已經嬌顏如花地說道:「今天晚上你睡過道便是……」
白雲航鬱悶得無以復加,怎麼小說里的俠少遇到這種都有著和美女同床共枕的機會,我怎麼只能睡過道啊!
只是沈六姑娘的威名遠揚,白雲航哪敢招惹啊,找掌柜找了張席子,鋪上被子就睡,掌柜安慰說道:「現如今不同了,俠少遇到這種情況只有睡過道的份,誰也都免不了這遭遇!」
在過道上吹了一晚上的風,第二天早上起來,客棧已經是亂成一份,住店的人已經全部跑到店門口亂作一團,有人大喊:「那藏寶圖落到朱清海那死和尚手裡了,叫咱們投銀子進去?大哥,怎麼辦……」
「朱清海?怎麼落到這個死和尚手底?商七是幹什麼的,這個飯桶!連份寶圖都看不好……準備傢伙!」
一時間店門口殺氣騰騰,白雲航正想聽一句「殺奔朱清海的老窩」,就聽到一句:「咱們也投錢進去!而這尋寶的事情不能由朱清海他們一家來主持!萬萬不能讓寶藏放在死和尚手裡!」
沈曉薇一邊疏理頭髮,一邊隨口說道:「原本想劫富濟貧撈上一大筆,現在摻合這麼多人進去,看起來還有點難度了……」
黑吃黑!白雲航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因此對於睡在過道上毫無怨言,馬車繼續前往,等到了中午,沈曉薇說了句:「先到張庄!」
車把式當即轉向,向前走約莫一里多里,沈曉薇剛想揭開車簾向外望去,只聽有人大聲說道:「師父,養育之恩徒兒絕不敢忘記,但是師父的這等決定,徒兒絕不贊同!」
接著一個老人怒氣沖沖地罵道:「你這個逆徒!難道就把師門恩怨忘記一乾二淨嗎?」
沈曉薇一聽這聲音,不由一喜,連聲道:「下車!下車!是陳老英雄啊!」
白雲航也跟著下車,只見路邊站了兩個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穿了件粗布衣服,鬚髮皆白,一張老臉風吹日晒之後顯得十分蒼老,他旁邊站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氣宇不凡,身穿藍色英雄袍,顯得十分利索。
那老頭大聲罵道:「咱們寒山派沒出你這種敗類!虧我還以為你是本派百年來最傑出的弟子!」
沈曉薇走了過來,嘴裡象塗了蜜一般地叫道:「陳掌門,怎麼和世傑生這麼大的火氣!兩師徒有什麼話不可說啊!」
那叫世傑的年輕人也說道:「師父,您養我十八年,我丁世傑絕不會忘記!請你放心,咱們師徒兩個什麼事情都可以坐下來談了!」
陳掌門氣得直跳腳,連叫:「逆徒!逆徒!實在氣殺老夫了!當真是讓六姑娘看笑話了!」
沈曉薇隨手行了個禮道:「陳掌門,千萬不要動氣!我們大姐派我來向陳掌門問好,順便想請陳掌門出面做個中人,我們想和熊耳山那幫弟兄談一談,他們老劫我們保護的鏢隊,這是犯了江湖規矩的!」
白雲航想了許久,總算想起來這陳掌門應當就是寒門派的陳鏡輝,三十年前江湖上最出風頭的人物之一,只是看到現在這副未老先衰的模樣,實在感想良多,不由說道:「貴師徒是怎麼了!」
陳鏡輝長嘆一聲:「讓外人看笑話,這個不爭氣的逆徒啊!三十年前,我和二師弟、三師弟一起闖蕩,一時間闖出了名頭……」
正所謂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已白頭,陳鏡輝又是長嘆一聲:「那時候我們三個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覺得在江湖上是戰無不勝,天下無敵了,頭腦發熱之後居然就挑上了唐門……」
白雲航倒吸了一口冷氣:「蜀中唐門?」
飛瀑金針、追心箭、漫天花雨、暴花梨花釘、追星逐電……白雲航也是江湖子弟,怎麼會不知道唐門那舉世無雙的暗器,只聽到陳鏡曉十分傷感地說到:「唐門一戰,我們師兄弟三個是一敗塗地,二師弟中了漫天花雨在床上躺站養了半年多,我三師弟挨了兩記追星逐電,受損很重,結果七年之後就撒手西去了,那時候他才滿三十啊……而我這個作大師兄雖然是左擋右挑,還是中了唐門的三支追心箭,躺了一年多,連定下的親事都給誤了……」
陳鏡輝是有著無限的感概與蒼涼:「經此一役,我們寒山派聲勢大跌,我這個作大師兄立心雪此奇恥,便把掌門的位置讓給二師兄,自己雲遊四方,結果苦心不負有心人,終於苗疆得了一門專克唐門暗器的武學,但是我從小練的是寒山七絕的套路,想重新練這門武學實在是事倍功半……於是便是在這張庄隱居了下來,專門調教了他們兩個弟子!我的二弟子資質不佳,練不成上好武學,哼!卻怎麼比這個逆徒強!」
丁世傑彎腰朝陳鏡輝施了一個大禮,正聲說道:「師父,您只教我十八年功夫,我實在不需要為您的一點恩怨毀了我的大好青春!」
陳鏡輝怒道:「你這個逆徒,反了!反了!難道連上唐門挑戰的勇氣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