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豬和春燕
第十三章黑豬和春燕
若以當時華夏帝國世人的眼光來看，春燕長得算不上美貌，頂多只能說是五官清秀而已。而於身材上，華夏帝國上層社會中，貴族女子皆是以瘦為美，高官大豪們也都比較喜歡那種嬌小玲瓏凹凸有致的美女。而在下層社會，特別是山區或農村中，則是以豐腴為美，特別是臀胸要大。春燕的身材正好符合山村平民的審美觀。
黑豬雖然已離開仆山村有些年頭了，在震威鎮上也見識了不少苗條婀娜的美女妹子，和他發生過一夜激情的紅花樓姑娘小雲，也是嬌小型的女子，但他的骨子裡，卻仍是山裡的漢子。看到春燕后，登覺眼前一亮，心裡不知怎的就冒出了「要娶老婆就得娶這樣的妹子」的想法。而且看著春燕的笑，黑豬心裡感到有種熟悉的親切感，讓他心裡暖暖的。其實這幾日下來，春燕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他雖然因為正發著燒，神智迷糊不清，但對她卻還是有些印象的。
渾身是傷又剛剛從持續的高燒昏迷中醒來的黑豬，精神還有些恍惚和迷糊，回答了春生自己的姓名后，對其接下來的話竟是充耳不聞，只知獃獃愣愣地看著春燕。
「奶奶熊的，這小子不會是發燒燒壞腦子，成傻子了吧？哎呀不成，這廝要真成傻子了，咱可不能要他，燕子你也絕對不能嫁給他！」春生見黑豬一臉傻樣地看著春燕卻不說話，心裡咯噔一下，想起這黑大個可是連續高燒那麼多天，又中了那麼多的刀傷，腦子八成要給燒出問題來了，那剛剛說的那番話不僅把妹妹的一生幸福葬送了，也給自家拉了個大拖累來。想到這，春生連幹掉黑豬毀屍滅跡的心都有了。
「哥，你別瞎說，他不過是剛醒過來一時不適應罷了。」春燕瞪了哥哥一眼，便慢慢將黑豬從新按倒躺在騾車上，掩好被子，並用手幫他理了理額前的亂髮。
黑豬一把握住了春燕的手腕，獃獃地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我是在哪？」
「奶奶熊的，還會問問題，應該沒傻，應該沒傻……」春燕還沒答話，正在趕車的春生倒是拍著胸脯長出了一口氣。
春燕撅起嘴不悅地拍了哥哥的背一下，便又轉過眼來溫柔地看向黑豬，道：「我們兄妹是北平省定州水澤縣人，朝廷的人說呼彌人打過來了，所以讓我們往西南方向走，路上我們看到你受了傷昏倒在雪地里，就把你帶到了車上。現在我們已經快到青州城了，朝廷給我們在那裡安排了住所。」
「青州？」黑豬皺著眉頭使勁搖了搖腦袋，看著春燕道：「這裡有震威軍團的軍隊駐紮嗎？」
「沒有，華夏的軍隊大部分都在東邊和呼彌人交戰，這邊只有很少的府軍。」春燕雖然是女流之輩，也大字不識一個，但所得知的時事卻是比她的哥哥還要多。自從知道所救的這個男人是震威軍團蒼鷹軍的軍人後，她便經常在隊伍休息的時候去府軍士兵中請教現下的戰況特別是禁軍、震威軍團和蒼鷹軍的消息，雖然那些府兵知道的不多，但至少他們也是從前線下來的，多少亦是知道一些情況。
要問春燕如何知道黑豬就是震威軍團蒼鷹軍的軍人？很簡單，禁軍士兵被分派到各軍團各軍中后，胳膊上都要烙上所屬軍的番號，這對於禁軍士兵來說，是一種榮譽，證明了他們曾經為國效命，是禁軍中的一員，同時使得戰場上混戰中戰死的士兵更容易被找到，骨灰得以還鄉。所以，黑豬胳膊上所烙的自然就是「蒼鷹」兩字，而春燕也正是根據這兩字，得知了他所在軍的番號。
黑豬勉強掙紮起身，忍著身上的疼痛和無力，道：「這裡離雲天鎮有多遠？」
春燕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是步行的話，至少要十天以上吧，但若是以你現在的情況，恐怕一個月都到不了。」
「什麼？！」黑豬一驚，「竟然已離雲天鎮那麼遠了？這青州城到底是什麼地方？」
「嘿，你這小子倒是舒服，躺車上睡了幾天，就到了青州城，真是舒服得很吶。」前面的春生此時又是陰陽怪氣地道。
「哥，你就不能不說話嗎？」
「怎麼？有了男人就不要哥了？」
「你再說一句試試？」
「……」
重新看向黑豬后，春燕的聲音立馬變得輕柔起來：「你現在全身都是傷，回去也打不了仗，況且現在到處都是呼彌人，你一個人也回不去，還是先到青州城裡安心養傷吧。」
黑豬卻沒有因此而平靜，反是強忍著身上的傷痛，想要爬下騾車，口裡急急地道：「不行，不行，我必須得到大營去報信，報信！」不過他剛一出被窩，就渾身猛地一顫，又鑽了回去，驚道：「我的衣服呢？！」接著拉開被子一看下身，居然連褲子也沒穿，整個人都是光溜溜的！
「我……我我我……你你……你……」黑豬睜大眼睛語無倫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春燕，卻是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春燕當然知道黑豬是什麼意思，登時霞上雙頰羞紅了臉。
「你什麼你！你個大男人莫非還有貞操不是？我妹子都沒說什麼了，你還怎麼著？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敢對不起我家燕子，我就割了你那玩意！」春生卻是狠狠一甩鞭子，猛地在騾子的屁股上抽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對黑豬說道，彷彿那一下子就是抽在了黑豬臉上一般。
「哥！你敢割他，我就割你！」哪知春燕卻是鼓著嘴對春生喝道。
春生立馬蔫了下去，口裡直嘆：「有了男人忘了哥，有了男人忘了哥呀~」
春燕在騾車上翻了一翻，找出幾件衣褲，遞給黑豬，道：「先穿上這個吧，是我哥的，可能小了點，湊合著穿一下，等到了青州城，我再給你做新的。」
黑豬怔怔地看著春燕，心下不住回味著剛剛那句「我再給你做新的」，卻是沒有接那衣褲。
「燕子，那可是你哥的新郎服，你就這麼給你男人了？！」春生回過頭來看到那套衣褲，苦著臉道：「你有了男人，就不顧哥的媳婦啦？」
「你呀，等給我找來嫂子再說吧！要是你能給我找個嫂子回來，我立馬給你做一套更漂亮的新郎裝！」春燕嗤道。
黑豬在被子里穿上衣褲后，抬頭看了看前面，對正在和哥哥鬥嘴的春燕道：「前面的……是府兵？」
春燕點了點頭道：「是啊，他們也是從前線下來的，是奉命護送我們這些平民到青州城去的。」
「請你……扶我過去找他們好嗎？我有緊急軍報需要送到震威軍團的大營去。」黑豬懇求道。
春燕二話沒說，又翻出了一條薄毯，裹在了他的上半身上，才將他扶下車：「你身上還有傷，小心別受寒了。」
黑豬猶豫了一下，低聲問：「你……叫什麼名？」
春燕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垂下頭，默默地扶著他往前面的府兵走去，過了好一會才忽然道：「我叫春燕，春天的春，燕子的燕，你可以叫我燕子。」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可千萬記出了哦。」
黑豬點了點頭：「記住了。」
找來了那府兵的頭目――一個校尉，黑豬迫不及待地將呼彌主力出現在北平省中東部並襲擊了禁軍營地的情報告訴他，讓他快些想辦法去雲天鎮通報震威軍團的主帥。
那校尉看了黑豬半天，才冷笑道：「這事我們早都知道了，還需要去報告？呼彌人的主力早許多天就和震威軍團開始混戰了，據說差點就打到了京城，現在武威軍團也加入了戰鬥，皇上又調了一十五萬府軍馳援。現在那邊恐怕已經幹得熱火朝天了。」
黑豬聽得目瞪口呆，直到那校尉離去，春燕又將他帶回騾車上，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