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夜流殤:第二夜
第5章七夜流殤:第二夜
流光和小舞來到陸子言所在的醫院時,正巧看見他和他的未婚妻雙雙從急救室中推出。
有一位裝扮貴氣的婦人急匆匆趕來,焦急的問著主治醫生情況。小舞沒聽明白那醫生說的什麼,只見他一個勁的搖著頭,最後道出四個字,聽天由命。
在濃厚的妝,也掩蓋不了此刻那名婦人臉上絕望的表情。她頹廢的看了眼被推走昏迷不醒的兩人,低下頭轉身離去。
事後小舞才知,這名婦人是陸子言的母親。是個女強人,經常在外跑商。與陸子言的父親離異后,嫁給了另一個商人,也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對於陸子言,她沒有多少母愛。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聽說出了車禍,也是擔心不已。
陸子言的母親把他們兩人轉進了單獨的高級病房,醫生那句聽天由命的意思,便早已說明了結果。他們活不了多久,此刻就是全憑一口氣吊著,那一口氣若是沒了,生命也就走到盡頭了。現在陸子言的母親讓他們兩人住同一間病房裡,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安靜的在一起渡過最後的時日。
流光和小舞這一天哪都沒去,就在那間高級病房四周布下一道道結界。醫院人流過多,這道結界主要是為了防止陽氣過盛,讓陸子言的魂魄無法離體。
夜幕降臨,流光和小舞為了不當電燈泡,識趣的來到醫院的頂樓,肩並肩坐在欄杆上望著天上的星星。
流光一邊摟著她一邊跟她說,哪顆星星代表什麼,哪幾顆星星之間有聯繫。
他們原本以為,剩下的六個夜晚,陸子言應該會好好珍惜的陪在他的未婚妻身邊。哪怕就是靜靜的看著她,也是滿足的。
卻沒想到,一個人的出現徹底打破了他們的平靜,也再次驚訝了他們。
。。。。。。。
「我叫林心兒,是陸子言的未婚妻。呵呵,不用這麼驚訝的看著我,既然你們能接受子言魂魄離體,應該也能接受我才是啊。」
小舞還沒回過神,就見一旁的流光皺起眉,抱著小舞離開欄杆,一個閃身上前便抓住了林心兒的手臂。
「魂魄離體不是鬧著好玩的!快點回到身體里去!」
林心兒任由流光抓著手臂也不掙扎,臉上雖帶著淡淡的笑容,卻透著分外的凄涼。
「回不去了。你該知道的不是嗎?我其實早就回不去了。」
「。。。。。。。」
流光定定的看著林心兒,眸光閃了閃,終是放開了她的手臂。
此時小舞也走了過來,聽見林心兒的話后,有些不解。
「什麼意思?你說回不去是什麼意思?你傷勢沒有陸子言那麼重,應該還能救的啊。快點回到身體里去吧。」
林心兒搖了搖頭,感激的望了眼小舞和流光。「你們都是好人,所以幫我個忙好不好?」
流光沒有說話,小舞接了口,「想要我們幫你什麼?」
「子言現在還不知道我魂魄離體的事,所以我想讓你們幫我說個謊。就說是你們不忍心見他獨自一個人,就讓我暫時魂魄離體和他相見。我知道你們答應他給他七夜的時間,如果可以,可否讓我陪著他一起?我答應過子言,七天後會成為他的新娘,我知道這是奢求,但我真的很想實現這個願望,求求你們,就讓我們笑著離去,可好?」
小舞像是明白了什麼,一剎那間紅了眼眶。
原來陸子言想守護,早就不存在了。而林心兒也是同樣想守護陸子言,所以才會硬撐著,才會找他們幫忙。
「好,我答應你。」
流光淡淡開口。牽過小舞的手,握緊在自己手心。
「謝謝。」
林心兒笑著離去,回到了她和陸子言共同住的病房。在陸子言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上前輕輕抱住了他。跟他說,她沒事,只是太想見他,魂魄暫時離體而已。
。。。。。。。
「老大,我是不是很會給你惹麻煩?」
小舞和流光又坐回了欄杆上,繼續望著天上的星星。只不過此刻的心境早已不似剛才那般。
原本聽見小舞說這話,流光定會吐槽一番。但此刻也不知道怎地,看見小舞那張落寞的小臉,他完全說不出逗趣的話。
「不會啊。你也沒給我惹什麼麻煩。倒是我平時太過懶散,不想去理一些事而已。正好你出現了,帶著我去面對,拉著我去摻和。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人生就是要忙碌些才不會覺得無聊啊。」
小舞眨了眨眼,窩進了流光的懷裡。「不會嗎?好像迄今為止,跟我搭上邊的事,沒有一件有完美結局的。思弦和君十四雖然復生了,那也是以寒一條命換來的。而楊戩和瓊花仙子,一個被抹去記憶,一個要重入輪迴歷經三世情劫。還有後來的媚月,也是白若一命換一命。」
流光摟緊懷中的人兒,剛想說些什麼,小舞又接著道:「老大。我真慶幸自己被小黑小白勾錯了魂。這樣才能遇見你,才不用去面對生離死別。你說我這麼沒心沒肺,是不是得遭天譴?」
躲在流光的懷裡,小舞聲音顯得悶悶的。看不出她此刻臉上的情緒。
天上偶爾流星劃過,流光抬頭望去,眸光璀璨。
「傻瓜。。。。。。你想不開的事,我替你去想。你不想面對生離死別,那就閉上眼我替你去面對。遭天譴就更不用怕了,有我在,你儘管繼續沒心沒肺的活下去吧。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會離去。」
衣襟被緊緊抓住,小舞埋在流光的懷裡,肩膀有些顫抖。
「我真是很沒用啊,經歷了那麼多生離死別,竟然還這麼看不開。怎麼辦?眼裡進了沙子,痛的我都想哭了。老大,可不許取笑我。。。。。。」
流光不語,輕輕的撫摸著小舞的發。忽的身子一躍,就這麼從醫院的頂層向下墜去。
夜晚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刮的臉頰泛著微疼。
小舞偎在流光懷裡,感覺身子下墜的力度,心裡絲毫不覺得害怕。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只要流光在她身邊,她便會莫名的心安。
她不知何時變得這般脆弱。說她懦弱也好,無能也罷。死亡和孤獨,她更怕的是後者。
這七夜流殤的第二個夜,繁星月朗,卻意外透著說不出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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