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秀色可餐的「鴻門宴」
第十七章秀色可餐的「鴻門宴」
章建國從伍文龍那裡回來以後,約王悍東出來單獨聊了一次,地點仍然是在三江公司的辦公室。章建國將周麗和常怡人打發走了,倆人關起門來密談。章建國先把他和伍文龍見面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根據他的判斷,伍文龍有和王悍東作對的苗頭。如果他們不能把伍文龍擺平,王悍東想在本市謀個一官半職,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伍文龍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為他的弟弟伍文虎找到貸款。聽完章建國的介紹以後,老謀深算的王悍東感到這貸款裡面一定有貓膩:「本市的國有銀行和商業銀行不下七八家,為什麼他們貸不到款,又偏偏要揪住我不放?」
章建國也覺得王悍東的疑問有道理:「我也覺得有點奇怪,是不是他們的貸款本身有問題?」
「哪家銀行都不是傻子。銀行貸款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一定的把握,銀行不會輕易發放貸款。伍文虎他們可能是不符合銀行的放貸條件,所以其他銀行不肯違規貸款。他們十有是想從我這裡能夠撕開一個口子。」
「全國銀行執行的是中央人民銀行的統一政策。別的銀行不能放貸的款項,你們銀行能貸?你敢放貸?」
王悍東說:「事在人為。法律規定公民不能殺人,不能剝奪他人的生命權,因此社會上就沒有殺人犯了?分析一個殺人犯的殺人案件,主要看他為什麼要殺人,值不值得殺人。銀行的貸款也是同樣道理,主要分析為什麼要發放這筆貸款,值不值得發放這筆貸款。如果全國的銀行都能按章辦事,銀行哪會有這麼多的呆賬、壞賬?」
章建國想想王悍東的話不無道理:「你打算給伍文虎放貸?」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要先弄清楚伍文虎的底細,評估一下把款貸給他究竟有多大的風險,我們從放貸中能得到些什麼實惠,實惠有多大,我們值不值得這樣做。現在決定放不放貸,還為時過早。」
「你看我怎樣給伍文龍回話?」
「你就讓伍文虎直接來找我,不要再讓伍文龍從中間傳話了,這樣更容易見到實質性的東西。」
章建國有了王悍東的表態,他可以給伍文龍回話了。但是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王悍東的調動問題是要同步進行的。章建國對王悍東望而生畏,不想讓他調進市交通局。他不知道王悍東現在是不是還在打市交通局的主意,因此他試探性地問:「你打算往哪裡調想好了沒有?」
王悍東和章建國倆人都像擊劍運動員,用比賽開頭的那幾劍,互相試探對方的虛實。王悍東反問章建國:「章局長,你看我往哪裡調最合適?」
「憑你王行長的水平,調到哪裡都是一個人才。我看你去哪個單位都合適,主要還是取決於你自己的意向。」
「說起我的意向,我曾經說過想在章局長的鞍前馬後效勞,章局長你認為如何?」
章建國心想,你王悍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表面上還得裝模作樣:「市交通局有了你王行長這樣的人才,工作一定會大有起色。我做局長的也可以少操不少心了。不過市交通局裡適合你的位置已經都滿了,把你這尊菩薩供奉在哪裡還是一個問題。」
王悍東見章建國的話里有婉言謝絕的意思,就旁敲側擊:「我也不是要立馬調進市交通局,起碼要等伍文虎的事情辦完,還有市高速公路的規劃批下來以後,才會離開炎黃銀行。這兩塊到口的肥肉不吃,就算我能甘心,章局長你也能甘心?」
千里做官只為財。王悍東的話確實擊中了章建國的要害。這兩個項目的油水都不是個小數。章建國從公路工程中弄錢,非常需要像王悍東這樣的人做幫手。東山的老虎吃人,西山的老虎也吃人。王悍東雖然老奸巨猾,但是對章建國來說,重新找一個新合作夥伴,也未必一定會比王悍東更善良。在三江公司的合作上,章建國已經和王悍東在一條船上,章建國權衡一下利弊,現在只能順水行船了。但是他的另外一個擔心是,王悍東的如意算盤未必能夠如願:「你在炎黃銀行的任期只剩不到三個月,這兩件事情都不是小事情,在你離任之前不一定能夠一起辦下來,到時候你準備怎麼辦?」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伍文虎的事情辦得快或慢,速度控制在我的手裡。如果能夠辦,我會儘快去辦;如果實在不能辦,我也會早點把這件事了結。不管結果如何,事情都要辦得漂亮,要讓伍文龍心服口服,讓他明白我是盡了心出了力,辦不成的原因全在他們自己身上,免得伍文龍在我的調動問題上大做文章。市高速公路的事情,章局長你可以多關心一些,多到上面去跑跑,說不定能快一些。萬一在我任期屆滿的時候,規劃還沒有批下來,銀行這邊我還可以找點借口拖延一下。根據以往的經驗,拖個把月時間不成問題。」
章建國聽王悍東如是說,知道王悍東這塊狗皮膏藥是要硬貼在自己的身上了。但如果硬要把這塊狗皮膏藥撕下來,說不定還連皮帶肉地撕下一塊肉來,章建國可沒有這個膽量:「既然王行長有意到市交通局大展宏圖,我當然非常歡迎。我明天就給伍文龍回話,讓伍文虎和你接觸一下,看看他們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
倆人又對三江公司財務上的一些問題充分交換了意見,很快達成了共識。主要的一條是賬上的資金要虛立成本,儘快轉移。因為資金數額巨大,用假髮票只能充抵很少的一部分,因此資金的轉移方法是倆人自掃門前雪,各顯神通。
王悍東的生活信條之一是有錢不用等於沒錢。他是說到做到,首先把他的「四麗」安頓得舒舒服服。周麗以前已經買了一套酒店式公寓,目前沒有為她再買一套房子的必要。只要對周麗平常的開銷放寬一些,她就能感到滿意。在電視台做節目主持人的朱麗,因為她和電視台台長關係密切,朱麗搭上了電視台福利分房的末班車,分到了一套三房一廳的房子,王悍東因此省下了將近一百萬的開銷。但是王悍東做事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太欺侮朱麗,於是就以公司的名義,給她買了一輛進口的法國跑車,所花的銀子和買一套房子也相差無幾。陶麗是市歌劇院的當家花旦,她一直和王悍東鬧著要買一幢獨立別墅。王悍東早已答應下來,但遲遲沒有兌現,現在自然到了實踐諾言的時候,王悍東為她在南郊的媽祖山下,挑選了一幢獨立別墅。別墅依山傍水十分幽靜,倆人在此約會,別有一番情趣。王悍東對顏麗也算不薄,替她買的是一套九十平方米普通公寓,連精裝修的費用在內,也有一百萬上下了。
王悍東的「四麗」分佈在新聞媒體、文藝界、娛樂行業和企業,四種不同職業的女人,有四種不同的品位。王悍東像是品嘗四大菜系的菜肴那樣,輪換品嘗這四個女人,真是忙得不亦樂乎!王悍東的女人情結、玩女人的儒雅之風,中國官員中的大多數恐怕難以望其項背。自從把顏麗送給徐沈平以後,他品嘗顏麗就得見縫插針,不如以前那麼方便,雖然偶爾為之,但是當是小別賽過新婚,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王悍東買房買車的錢,全部從三江公司的賬上開支,在公司的固定資產賬上全都登記在冊。處理法國跑車的賬目,技術問題比較簡單,車子歸朱麗使用,有關車輛的所有費用,也全部在公司報銷。等車子跑滿五十萬公里,車子做報廢處理,一點痕迹不留。兩處房產也屬於公司的固定資產。王悍東找做假證件的販子,做了兩套假的房產證和土地證,用假證把兩套房產登記在公司名下,誰也不會去認真核查房產證和土地證的真假,等十五年房子折舊完了后,賬本也爛得差不多了。兩處房產產權的真實登記,分別登記在顏麗和陶麗的名下。王悍東在辦理房產登記時,多留了一個心眼,他怕倆人背著他偷偷地把房子賣掉走人,在兩處房子的產權證上,他都是房產共有人,分別擁有百分之五的產權。雖然這樣做對顏麗和陶麗的產權影響不大,但是沒有他的簽字,她倆想私下賣房走人就不可能了。王悍東這個看起來似乎聰明的主意,萬萬沒有想到日後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在他出事以後的偵查中,從他共有的百分之五的產權上,反貪局把這兩套房子查了出來。
章建國自掃門前雪的掃法,和王悍東大相徑庭。章建國有一個兒子在英國留學。章建國除了給徐文俊的兩百萬元以外,請王悍東幫忙,巧立名目將餘下的錢分期分批地轉到英國他兒子的賬戶上。章建國雖然對王悍東心有芥蒂,但在幫他把錢轉移到國外這件事上,章建國覺得有王悍東這樣一個朋友還是有些用處的。
章建國不停地轉移人民幣,使他在英國的兒子財源滾滾。這傻小子以為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花白不花。他先在倫敦西北郊區的哈羅地區買了一幢小別墅,緊接著又買了一輛英國「名爵」牌跑車。章建國本來一心指望兒子在英國學業有成,將來能進英國皇家科學院當院士。可是兒子有了錢之後,早已把老子說的話忘到九霄雲外,不但學會了賭博,而且還學會了吸食大麻。老子在中國提心弔膽地貪污,兒子在英國花天酒地地用錢。這既是一種報應,也是一種必然。後來章建國鋃鐺入獄,兒子也一文不名地從英國回來了。直到兒子去監獄探望父親時,父子倆才如大夢初醒,可惜為時已晚。此是后話不提。
徐沈平的「美廬」新居裝修快結束了。在一個星期天的下午,沈彩虹在徐沈平的陪同下,親自去視察了一回新居。沈彩虹雖然對英國古典裝修風格一竅不通,但是美廬裝修用料十分考究,她還是能夠看出來的。她問徐沈平:「你在這裡的裝修上花了多少錢?」
徐沈平回答說:「裝修的最後工程結算還沒有算出來,要等到全部完工以後才能準確知道要花多少錢。我估計不會超過早先的預算,大約在五十萬塊錢以下。」
沈彩虹聽說裝修費用只有五十萬,這下才放了心:「還不算太貴。只是有些地方的做工不到位,你看這裡的胡桃木貼面就沒有貼平整,你要讓裝修工人來返工。」
「為了保證裝修的質量,我委託了監理公司派人來負責裝修質量監督,裝修完工後還要通過竣工驗收才能算數。我只向裝潢公司預付了一半的裝修費用,如果他們的裝修工程做得不好,休想從我這裡拿到工程款的餘款。主動權還是掌握在我手裡的。」
沈彩虹巡視到了浴室,浴室里安裝了一個很大的衝浪按摩浴缸。她問:「這個浴缸也算在五十萬裡面?」
「這個浴缸和這裡所有的家用電器,都不在裝修費用裡面,要另外計算費用。」
「買這個浴缸要多少錢?」
「不太貴,大約是五萬多塊錢。這個浴缸只能算是一個中級水平的浴缸,還有更好的浴缸。買一個頂級的浴缸要十幾萬,我嫌太貴沒有買。」
沈彩虹對兒子的勤儉節約精神大加讚賞:「浴缸不就是洗個澡用嗎?買十幾萬塊錢的浴缸不值得。你這套房子是雙衛,買兩個頂級浴缸不得要三十萬?大浴缸把衛生間空間佔得滿滿的,人在裡面洗澡也不舒坦。我看這個五六萬塊錢的浴缸就不差。我們的錢來得也不容易,每一分錢都要冒風險。你今後花錢要注意節約,把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口上,不能瞎花哦!」
徐沈平一面接受老媽的教育,一面陪同老媽看遍了美廬的里裡外外。沈彩虹在視察中又挑出了幾處不盡如人意的裝修瑕疵,要求儘快重新返工。徐沈平一一記錄下來,事後一併交給裝修監理公司,督促施工隊改正。
沈彩虹視察完畢,徐沈平開車把老媽送回家,他又驅車去了古都飯店。
顏麗在「藝林雅集」畫廊里正百無聊賴,在玩電腦遊戲打發時間。她見到徐沈平來了,一下子興奮起來:「你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我今天在這裡等了你整整一個下午,無聊死了。」
徐沈平抱住顏麗親了一口:「你這個女人真是一刻也離不開男人。這既是你的可愛之處,也是你的可恨之處。男人成天抱著女人不做正經事,你天天花的銀子從哪裡來?」
「女人有了錢,只是不會餓死;女人只有錢,卻是會悶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徐沈平說:「知道,知道。尤其是你這樣的女人,更容易悶死。我現在不是來了嗎?你現在不會悶死了吧。」
查理·卓別林說:「人一天不笑,等於浪費了一天的生命。」顏麗是一個一天生命也捨不得浪費的人,她需要的是天天開心大笑,天天吃喝玩樂。吃喝玩樂是一門藝術,不懂得這門藝術的人,吃喝玩樂中就顯得缺乏水準。古今中外上流社會裡的人,都精通吃喝玩樂的藝術。顏麗處於社會的下層,這方面的水準自然差了一截,所以才會有快要悶死的感覺。這猶如交給一個山區老農一千萬人民幣,讓他吃喝玩樂用光它。面對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老農既想不到花三百萬去買一輛羅爾斯·羅伊斯,也不會花五千塊錢去打一場高爾夫球,最終結果是老農抱著一千萬塊錢,得了抑鬱症。顏麗和這個老農民就有幾多相似之處。
顏麗向徐沈平提議:「我們現在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再去酒吧?」
現在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飯當然得吃,徐沈平沒有表示反對。倆人下到二樓的中餐廳,顏麗根據自己的喜好點菜吃飯。
倆人吃足喝飽以後,徐沈平隨著顏麗上了十八層的酒吧。顏麗是酒吧的常客,她率先在吧台前坐好,又拉著徐沈平坐下來。她向徐沈平介紹這裡有名的幾種雞尾酒。她最喜歡的一種酒是:蜂蜜、橙汁、果凍、葡萄與碎冰攪拌,加入一盎司朗姆酒調製的橙紅色酒,顏麗把它叫做「金字塔」。在徐沈平的心目中,雞尾酒是為完美的愛情量身定做的,混合了豐富、曖昧、刺激的感觀體驗,再加上綿長的、意猶未盡的絲絲情感組合而成。徐沈平覺得顏麗只有情慾不懂愛情,她喝雞尾酒純粹是在糟蹋雞尾酒文化,因此徐沈平只要了一杯啤酒。
顏麗說:「這裡調出來的雞尾酒很有特色,你不要一杯?」
如果坐在身邊的不是顏麗,徐沈平可能會要雞尾酒,他言不由衷地說:「我喜歡喝啤酒。」他又問:「你常到酒吧來喝酒?」
「晚上感到無聊了,就來這兒玩玩。」
「和誰一起玩?」
「酒吧里什麼人都有。和誰談得來,就和他多玩玩,話不投機的立即一拍兩散。公共社交場所,都是一個德性。」
「你在外面可得把握好分寸,別惹出什麼麻煩,這裡可不是大富豪夜總會。你現在既然當了畫廊的經理,就不能玩以前的那一套遊戲,否則你還不如再回大富豪去。」徐沈平的話不是無的放矢。他聽到在飯店服務員中間流傳的一些流言飛語,不得不對顏麗進行一些規勸,「還有你在飯店裡的簽單消費,也要有個控制。我給你定一個標準,每個月不準超過一萬塊錢。」
顏麗顯然對這個新規定不太滿意:「我每個月總得買幾件衣服吧,讓你看到我有一種新鮮感。這一萬塊哪夠啊?」
「你又不會天天買衣服的,你什麼時候要買衣服,我給你錢到大商場去買。在飯店裡的賣場買衣服,價錢又貴品種又少,讓你到大商場里去買豈不是更好?」
顏麗當然樂意到大商場買衣服,只是買衣服事先要向徐沈平要錢,沒有在飯店裡簽單爽快。但是徐沈平肯給錢是最重要的,增加一點小麻煩就不必斤斤計較了。顏麗此時又露出了本來面目,坐到徐沈平的腿上,嘴對嘴地餵了徐沈平一口雞尾酒。徐沈平接觸到顏麗柔軟的身體,激發了他的本能反應。他催促顏麗:「你把剩下的酒快點喝了,我們該回去了。」
顏麗猶如聽到了衝鋒號,幾口就把剩下的酒喝完。她匆忙簽了單,拖著徐沈平急急忙忙地離開了酒吧。徐沈平幾天沒來,她感到異常的饑渴。倆人回到畫廊里,顏麗迫不及待地把徐沈平推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徐沈平從古都飯店直接去交通局上班。他今天的重要議題是和章建國討論市高速公路建設公司的組建問題。市裡的批准文件早些時候已經發下來了,昨天中央發改委的批複文件也到了,高速公路的立項已經獲得批准,現在的問題是抓緊時間實施。
成立市高速公路建設有限公司開辦申請等等的相關具體手續,只要章建國安排下面的工作人員去辦理,這在行政機關里易如反掌。現在擺在章建國和徐沈平面前的問題是:按照市裡體制改革精神的要求,市高速公路建設有限公司擬組建成股份制有限公司;除了國家股以外,其他的股東採取定向招募的方式。章建國和徐沈平研究以後,招募股東的任務由徐沈平負責,徐沈平先回去擬定招股文件,招股說明書等文件齊備后,再向章建國彙報。
徐沈平走後,現在令章建國著急的是另一個問題。如果市高速公路建設有限公司募股順利,只要全體股東出資到位,高速公路的前期準備工作啟動,就不需要銀行的貸款,三江投資擔保有限公司可能只有喝西北風的份兒了。這件事他要儘快和王悍東商量一個對策。
下午兩點鐘,他把王悍東約到交通局來面談。王悍東準時到了章建國的局長辦公室。秘書送上茶水。章建國吩咐秘書,他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讓人打擾。秘書答應後退了出來,順手把辦公室的門關嚴了。
倆人沏上茶、點上煙,章建國直奔主題:「今天約你來是要和你說兩件事。第一件是伍文龍的電話我已經打了。他對你願意和伍文虎面談,表示出有與你和解的意思,他會通知伍文虎抓緊時間和你見面。第二件事情是市高速公路建設的規劃中央批下來了。這次市裡要求高速公路的建設,由市交通局牽頭組建一個股份制公司來運作。招募股東的事情,我已經交給徐沈平去辦了。現在社會上流動性資金過剩,想投資的單位和機構也不少,還有一些專門進行資本運作的炒家,因為人人都知道高速公路建設是一個可以賺大錢的項目,所以招募股東不會有問題。」
王悍東問:「現在的問題是什麼呢?是我的安排問題?」
「你的安排問題現在還可以先放一放。我已經答應你進市交通局了,只要我還是這個交通局的局長,你調動只是遲早的事情,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退一步說,現在還不是你調動的最好時機。你一離開炎黃銀行,三江公司的運作也就陷入了困境,起碼要等高速公路項目有了眉目,三江公司的高速公路擔保業務上了軌道,才是你離開炎黃銀行的最佳時機。」
「我在炎黃銀行的時間不足三個月了。高速公路招股就要不少的時間,三個月的時間夠嗎?」
「事在人為。正因為時間可能不夠,我們更得抓緊時間來辦。我現在擔心的問題是,如果招募的股東招齊了,資金也募集到位,高速公路的前期資金已經不成問題,工程的後續資金可能要等半年左右才會需要,不會馬上貸款。在你調出炎黃銀行之前,三江公司根本無用武之地。我們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王悍東想了想問:「你們市高速公路建設公司的註冊資本是多少?」
「三十億。」
「這筆款子數目不小。對於高速公路的建設來說,這三十億資金仍然遠遠不夠。再說一般情況下,各家股東不會一下子把入股資金一步到位,因此在高速公路建設的初期,仍然會有資金不足的問題。」
章建國說:「初期的建設資金問題不是沒有考慮過。根據市一級公路建設的經驗看,可以要求承包工程的公司帶資金進場,分攤部分的建設墊資。」
王悍東彷彿從章建國的話里一下子看到了曙光:「如果高速公路建設也採用一級公路建設的招標施工模式,我們在裡面大有文章可做。高速公路的建設單價,應該遠遠高於一級公路的建設費用。在通常情況下,承包商的墊資會發生困難,他們只有貸款墊資才有可能中標。我們只要能抓住幾家大一點的承包商,三江公司就餓不著了。」
章建國覺得王悍東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你這個主意不錯。問題是如何去抓住幾個大承包商?市高速公路建設公司我準備讓徐沈平去任總經理,三江公司的經營既不能讓他知道,更不能讓他插手,這不是兩下為難了嗎?」
「這有何難?徐沈平任總經理,你任公司的董事長。徐沈平收承包商的進貢,我們收承包商貸款的擔保費。井水不犯河水,共同發財有什麼不可以的?這裡面關鍵的一條是,所有承包商的貸款,我都會要求由市高速公路建設公司做擔保。徐沈平當不了『擔保』這個家,這就要勞動你的大駕,你不就能運籌帷幄了?」
章建國對王悍東出的主意,仍然有些疑問:「高速公路建設資金的需求量很大,估計幾年之內要幾百億。你們炎黃銀行能夠貸出這麼多的款?」
「只要合乎政策規範,從炎黃銀行總行貸幾百億也不成問題。可是我們是分行,想放貸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這裡面有幾個操作上的細節要留神。首先是將承包商的貸款分散進行,化整為零,這樣就不必上報總行批准,可以提高放貸速度,為我們爭取時間。其次是你把高速公路建設公司的賬戶放在我們銀行,盡量少動用公司的資金,保持盡量多的存款餘額,這一方面是為承包商提供擔保的經濟基礎,另一方面也為我們銀行放貸提供一部分資金來源,做到一箭雙鵰。」
章建國對王悍東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今天我才發現,世上沒有你王行長解決不了的問題。等三江公司的幾筆業務做成了,我立刻幫你辦理調動的事情,你儘管放心。」
說話間王悍東的手機響起了悅耳的音樂鈴聲。王悍東接聽電話,他只說了簡短的幾句就掛了。他對章建國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們剛剛提過伍文虎,伍文虎的電話就打來了,他約我晚上到假日酒店吃飯。」
「你正好把周麗也帶上,讓她早點熟悉一下情況。」
「今天是我和伍文虎第一次接觸,還不知他的深淺,所以周麗這次不能帶她去。看今天和伍文虎談話的情況再說吧!」
王悍東說完就走了。他要回銀行把一些緊急的工作安排一下,集中精力赴晚上伍文虎的「鴻門宴」。
伍文虎在假日酒店的小包間里擺了一桌酒席,酒席的規格只能用「奢侈」二字來形容。山珍海味自然不用說了,最奇特的是伍文虎帶來了兩位雙胞胎小姐,打扮得都夠得上超級靚麗的標準。雖然是暮春時節,倆人還是各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薄羊絨套裙,上衣的下擺和裙子的下擺上都綴著閃閃發光的水鑽,看上去既素雅又活潑。套裙的質地很有彈性,緊緊圍裹著窈窕卻又豐滿的軀體,將胸部和臀部突出地展示了出來,而墜及腳面的長裙又顯得飄逸、洒脫。她們身上緩緩地散發出一陣陣高級法國香水的香氣,是一種淡雅而又毫不含糊的芬芳。倆人的頭髮都是時下最時興的披肩栗色長發,配上瓜子型的小白臉和鮮紅的櫻桃小口,魅力四射人見人愛。倆人是古典美和現代美的完美結合。
王悍東進入包間的一剎那間,被孿生姐妹的艷麗驚呆了。他兩眼發直,口水漣漣。王悍東雖然見多識廣,閱人無數,但是面前的兩個尤物是另類品種,令他心蕩神迷。伍文虎看清了王悍東進門時的面部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陣竊喜:今天他拿下王悍東已經有了一半的把握。
在王悍東發愣的時候,伍文虎立刻起身上前,先給王悍東送上一頂高帽子:「不用介紹,你一定是炎黃銀行的王行長了。你一踏進包間的門,我就感到你的氣度不凡。除了大名鼎鼎的王行長,在本市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有如此氣度的人來了。」
王悍東實在沒有什麼氣度不凡之處。他四十開外的年紀,因為沉湎於酒色,已經是肚皮發福、眼袋低垂,但是伍文虎的恭維他很受用,因為是在社交場合,他又不得不假裝謙虛一番:「哪裡哪裡,我哪有什麼氣度不凡?想來你是伍經理了?」
伍文虎乘機借題發揮:「我是伍文虎,現在暫時還是伍經理,明天是否還是伍經理,要看你王行長今天幫不幫我的忙了。你先請坐!我們坐下來先吃飯,其餘的事情飯後慢慢談。」.
王悍東入席坐定。兩位小姐緊挨著兩個男人坐下。桌上八大冷碟已經擺好。王悍東此時對菜視而不見,兩眼直溜溜地在兩位小姐之間來回遊移。伍文虎向王悍東介紹:「這兩位是我今天特別請來給你陪酒的小姐,一對孿生姐妹。有點意思吧?」
王悍東客氣一下:「伍經理太客氣了。大家隨便聚聚,何必如此盛情?還驚動了兩位小姐。」
「我伍文虎一向看重朋友義氣。今天『盛情』兩個字不敢當,但是想結交你這個朋友是千真萬確的。現在我們只談友誼,把酒喝好才是中心主題。」
餐局服務員送上一瓶「古井坊」。伍文虎對服務員說:「你現在去廚房催下面快點走菜,斟酒的事由我們的小姐自己來做。」
服務員按照伍文虎的吩咐去了廚房,果然走菜飛快,一會兒就把全部的菜上齊了,擺了滿滿一桌。伍文虎對服務員說:「現在沒你的事了,你出去歇會兒,有事我們會叫你。」
服務員是見多不怪,知趣地退了出去。兩位小姐分別給伍文虎和王悍東斟上酒。伍文虎舉杯敬酒:「今天認識王行長,是我伍文虎三生有幸。我先敬王行長一杯,先干為敬。」說完他把酒幹了:「下面敬酒的任務,我交給兩位小姐了。」
王悍東也端起酒杯把酒幹了。大家吃了點菜,王悍東身邊的陪酒小姐開始敬酒:「王行長,今天我們初識,你比我年長理應我先敬你一杯酒。不知這杯酒你喜歡如何敬你?」
「你說如何敬好?」
「你喜歡『邊三輪』,還是『穿心蓮』?」
王悍東是在風月場里闖蕩的人,當然不會不懂「邊三輪」和「穿心蓮」。因為彼此是初次見面,自己的本性不能過於外露,所以故意裝聾作啞,笑而不答。
伍文虎聽不懂行話,便問:「你說說,什麼是『邊三輪』?什麼是『穿心蓮』?」
「『邊三輪』是女人坐到男的大腿上喝;『穿心蓮』是男的端著酒杯,穿過女人胸前的內衣,把酒送進自己嘴裡,並且要做到滴酒不漏。」
伍文虎說:「這裡是公共場所,就來『邊三輪』。『穿心蓮』等有了空,你們自己再慢慢地玩吧。」
小姐舉著酒杯坐到王悍東大腿上,王悍東也把酒杯端起,倆人碰了杯。在酒杯發出悅耳的叮噹聲后,倆人同時把酒幹了。敬完酒小姐又坐了回去,動手給王悍東布菜,用筷子把菜直接送入王悍東的口中。一位小姐剛走,對面的一位小姐又過來如法炮製。兩位小姐輪流給王悍東敬酒、布菜,王悍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他心花怒放,春心蕩漾,難以自持,猶如百貓抓心,陷入了快樂和痛苦混合著的反覆煎熬中。
四個男女如此這般地吃喝,其間伍文虎對貸款的事情隻字未提。王悍東現在是「溫柔鄉內人,容易為雲雨」,居然把貸款的事情也丟到了九霄雲外。
伍文虎見王悍東的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不能讓王悍東再繼續喝下去,萬一王悍東今天真的喝醉了,下面什麼事情也甭談了,這樣他今天的全部精心安排都會功虧一簣:「王行長,這瓶酒快見底了,我的酒已經喝到位了。你看要不要再來一瓶?」
王悍東聽出伍文虎話里的弦外之音:「我也基本上喝到位了。酒在杯中,喝完為止,不必再要一瓶酒了。酒不是個好東西,喝多了也會傷人。」
伍文虎順坡下驢,對兩位小姐說:「你們先到自己的房間里去。我和王行長還有話要說。」
兩位小姐乖乖地走了。等兩位小姐出了門,伍文虎立刻把話引入正題:「王行長,我大哥已經把貸款的事情和你說了吧?我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現在的情況是,拿到批租的土地已經沒有疑問,有了土地證找任何一家銀行貸款也沒有問題。我現在的難處是:只有向土管局交了土地出讓金后,才能拿到土地使用證;有了土地使用證,才能向銀行抵押貸款。這中間有一個時間差。我請你幫忙跳過這道坎,能否先給我貸款,等我拿到土地證以後,再補辦抵押手續?」
伍文虎明明是空手套白狼,他用「時間差」三個字,就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王悍東是酒仙級的酒量,雖然喝了半斤多酒,但是頭腦仍然非常清醒:「伍經理,你所講的方法,看起來只是一個操作程序顛倒一下的簡單問題,而本質上是沒有任何擔保的放貸。任何一家銀行都不敢冒這個風險,這也是上次伍書記和我談過以後,令我感到十分為難的地方。」
伍文虎見王悍東把貸款之門關了起來,心中不快了。伍文虎想:你既然不能貸款,你我今天何必見面?他不得不把撒手鐧拿了出來:「如果王行長真有難處,我也不能強人所難。我只能耐心地再等上一段時間,請新來的行長來幫忙了。我聽說王行長正在四下里活動,想留在本市另謀高就,是不是真有此事?」
王悍東見伍文虎單刀直入,也就不再迴避:「我是有過這方面的考慮,但是哪裡的黃土不埋人,我也不是非留在本市不可,只是這幾年在這裡生活習慣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和伍書記要幫我的忙?」
伍文虎見王悍東把球踢了回來,知道王悍東並非拒絕貸款,而是在提交換條件:「我大哥說王行長是場面上的人,能分清事理。你要幫的這個忙,他能幫之處一定會幫忙,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大哥擔心的是,你王行長有沒有辦法幫我的忙?」
王悍東聞聽伍文龍鬆了口,他也隨機應變:「天無絕人之路,你貸款的事情也不是絕對沒有辦法可想。我提一個建議供你參考如何?」
「你說說看。」
「從銀行的貸款規定來看,你要的貸款是肯定辦不下來的。這不是我幫不幫忙的問題,因為沒有合法的抵押手續,即使上報到總行也批不下來。現在只有『曲線救國』了。你可以找一家擔保公司為你的貸款向銀行做擔保,你和擔保公司再簽訂一份反擔保協議,用你拍來的土地向擔保公司擔保。這中間還有一個技術細節,就是你從銀行貸得的款項,在土地證沒有拿到手之前,必須在擔保公司的監管下使用。沒有擔保公司的同意,這筆款子你動不了。如果你接受這個條件,這個貸款項目還是能夠辦成的。」
伍文虎見王悍東把貸款方案和盤托出,這才知道他今天是有備而來。王悍東的方案看上去滴水不漏,今後他對此人絕不可小覷:「我到哪裡去找這樣的擔保公司呢?」
「我送佛送到西天,擔保公司我給你找,只是在擔保費用上你可不能太計較。」
「你估計要多少?」
「百分之十。」
伍文虎認為百分之十的擔保費太高,倆人經過幾輪討價還價,最後商定在百分之六。王悍東一下子做成了兩筆交易,在官場上得到了伍文龍幫忙的承諾,在經濟上賺了一筆小的擔保費。伍文虎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貸款。今天以皆大歡喜的雙贏結局收場。
事情全部談妥以後,伍文虎簽了單。他對王悍東說:「今天我們都喝了不少酒,再開車回去是酒後駕駛,屬於違法行為。我今天在飯店裡定了兩個房間,就在這裡住一晚再回去。你的房間在頂層。今天的兩個陪酒小姐,我們一人一個,怎麼樣?」
王悍東對這樣的分外獎勵當然求之不得,欣然同意。他和伍文虎分手后乘電梯上到飯店的頂層,向樓層服務員問伍經理訂的房間。王悍東進到房間里,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是一套總統套房。王悍東浪跡官場多年,住總統套房卻還是第一回。幾百平方米的房間,除了有書房、客廳、起居室外,卧室也有兩間,每間都有碩大的雙人床和獨立的衛生間。兩個衛生間的區別是,在男用衛生間裝小便池的位置,女用衛生間裝的是婦女衛生沖洗潔具。
總統套房裡因地制宜地擺滿了應時鮮花,暖氣開得很足,營造出一副春意盎然的氛圍。陪酒小姐捷足先登,已經梳洗完畢,換上了白色的絲綢睡衣。長衫飄逸,胴體若隱若現,風騷撩人。王悍東此時如醉如痴,不知身在何處了。
小姐落落大方地迎了上來:「王行長,你先洗澡?還是再來點酒?或者咖啡?水果?」
王悍東心慌神亂:「還是來點酒。剛才沒有機會喝『穿心蓮』,現在是有機會了。」
小姐到起居室的小吧台里倒了兩杯馬爹利酒,端過來給了王悍東一杯。王悍東在小姐的協助下,喝了一杯『穿心蓮』,果然是滴酒沒灑。小姐讚不絕口。
王悍東喝完「穿心蓮」酒後問小姐:「你陪酒還有什麼絕招?」
小姐端著酒杯,把王悍東拉進卧室,她讓王悍東平躺在床上,她先在嘴裡含了酒,再趴到王悍東的身上,嘴對嘴把酒餵給王悍東。一口酒喂完,她說這叫做「可口可樂」。王悍東在小姐的挑逗下,倆人在總統套房裡:一見鍾情,兩相情願,三更半夜,四腳朝天,五翻六倒,七上八下,九九不出,十分滿意。
王悍東一陣折騰結束以後,心臟仍在怦怦亂跳。他問躺在身邊的小姐:「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小姐的芳名,你貴姓?」
陪酒小姐是老於此道:「我們出台的小姐都用藝名,真名從來不透露給客人。只要你喜歡,叫我什麼名字都可以。你們男人啊,過去是黃米飯番瓜湯,老婆一個孩子一幫;如今的男人呢,白米飯王八湯,孩子一個老婆一幫。」
王悍東從小姐的言語和氣質判斷,這個坐台小姐和顏麗不同,是有文化教育背景的小姐,她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你是大學生?」他問。
「我是讀過大學。畢業以後工作不如意,嫌掙的錢太少,就辭職不幹了。如今社會上的物質誘惑太多,我無法抵擋這些誘惑,改幹這一行也是無奈。現在的社會太現實,笑貧不笑娼。我為了生存也只能走這條路。這既是我個人的悲哀,也是社會的悲哀。」
「你們雙胞胎里誰是姐姐?」
「我是姐姐,我比妹妹早出生一個小時。」
「你們倆長得太相像了!我簡直沒有辦法把你們分清楚。」
小姐笑了:「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就能毫不費力地把我倆分清楚。」
「什麼秘密?」
小姐把左邊的長發撩了起來:「你看,我左耳後面有一顆痣,我妹妹沒有。你就是在晚上黑燈瞎火里也能把我倆分清楚。」
小姐說完神秘地笑了笑。王悍東仔細一看果然如此。他還用手在黑痣上摸了一摸,彷彿在感受黑痣的手感:「你這顆痣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一般人是想不到去看這個部位的。如果這顆痣長在嘴角邊,可就是美人痣了。」
倆人越聊越投機。王悍東是安徽阜陽腔,小姐是吉林長春調。倆人南腔北調海闊天空亂侃一氣,一直聊到倆人都感到有點疲倦了。王悍東說:「今天我倆在伍經理的介紹下認識,多少也是一個緣分。你如果信得過我,今後也不要再出台了,你的一切生活開支我全包下來,保證你能過上你想要過的日子。」
小姐遇上了財神爺,哪有不願意的?小姐說:「我信你。你可要說話算數噢。」
王悍東拍著胸脯說:「我是爺們兒,說話算話,一言九鼎,你儘管放心。你不肯告訴我你的真名,我現在給你取個名。你長得美麗,又是伍經理介紹的,我今後叫你伍麗可好?」
伍麗當即接受了這個新身份:「好啊!從今往後我就是王行長的伍麗。」
王悍東已經有了四麗,這一個情人排名第五,叫伍麗順理成章。他想伍麗的妹妹,應該叫陸麗了。孿生姐妹一個姓伍,一個姓陸,只有王悍東這樣的天才,才能想得出來。
王悍東和伍麗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王悍東一看手錶趕緊起床,他要向章建國立即通報和伍文虎的談判結果。這筆大買賣如何具體操作,倆人還得商量一下,免得臨時出現意外。他想:小心無大錯,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王悍東匆忙地洗漱一下后,去和伍麗道別。他從隨身帶來的包里,拿出一千塊錢給了伍麗,又要了伍麗的手機號碼:「從今天起,你不要再出台了。等我把房子給你準備好,你就搬過來住。」
伍麗收起錢后問:「我一直和我妹妹住在一起,我搬出來了,她怎麼辦?」
王悍東詭異地一笑:「如果你姐妹倆不願意分開,就一起搬過來住。我不會有什麼意見。」
王悍東交代完畢,乘電梯下樓。當電梯經過飯店第八層時,王悍東自己問自己:「周麗近在咫尺,我昨天怎麼一下子將她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