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殘酷的現實

「你。。。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呀？」剛走進鎮衛生所的陳皓被昨天晚上那個醫生攔在了門口。「你妹子都等你一整天了！」醫生生氣地說著。

「哦！對不起，我上班去了！」陳皓難為地說道。

「還上什麼班呀，你家妹子都病成那樣了你還有心思上班？」醫生看了看一旁低著頭的陳皓繼續說道：「你妹子的病可不輕啊，具體是什麼原因我們這裡也查不出來，你最好明天一早帶她去縣城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娟。。。娟子她怎麼了，究竟得了什麼病？」陳皓原本以為娟子只是感冒之類的小病，吊吊鹽水就好了，但現在聽醫生這麼一說也不由地急了。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這裡醫療條件有限，具體是什麼病也檢查不出來。不過我估計是她肝臟有問題，你明天快帶她去縣城檢查檢查吧，別拖出什麼大事來！」說完醫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陳皓低著頭輕輕地推開了娟子的房門。

「皓。。。皓哥你回來了！」躺在床上的娟子吃力地叫著。

「嗯，別動！躺著別動！」陳皓衝過去扶住了娟子，看著娟子面黃肌瘦的樣子陳皓心都涼了！

「對。。。對不起皓哥，都怪我這身子不爭氣，還。。。還連累了你！」說著娟子流出了眼淚。

陳皓緊緊地摟住了娟子。「說什麼呢，傻丫頭！是哥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你。不過你放心，哥這次回家就再也不走了，等你病一好我們就馬上回家。」

「真的不走了？」娟子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真的不走了，哥退役了！」陳皓摸著娟子的臉蛋說道：「等你病好了哥就。。。就馬上娶你，讓你成為哥真正的媳婦，哥會照顧你一輩子的！」陳皓一邊說著一邊把牛肉麵端了過來。

娟子點著頭，幸福的臉上帶著笑容也帶著淚水，她依偎在陳皓寬厚而結實的懷裡幸福地吃著陳皓喂到她嘴裡的牛肉麵。。。

第二天一早陳皓就急匆匆地走進了所長的辦公室。他本不想請假，畢竟才第二天上班，可是為了帶娟子去縣城檢查身體，陳皓什麼也顧不了了。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阿媽，而且已經失去了阿媽，所以再怎麼樣也不能失去娟子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在他心裡就沒有比娟子更重要的事！

「所長，我。。。我想請。。。」

「你你你。。。你什麼你啊？看看你乾的好事吧！」所長沒等陳皓把話說完就罵了起來！

「所長，我。。。我怎麼了？我幹什麼好事了？」陳皓反問著所長，可心裡已經想起了昨天晚上教訓幾個地痞的事。難道那就是老張口裡所說的不應該管的事嗎？陳皓心裡還真吃不準！

「你。。。你說說昨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麼事吧？」所長生氣地罵著。

看來真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所長知道了。「我也沒幹什麼呀，就。。。就教訓了一下幾個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而已。」至少陳皓心裡是這樣想的，難道身為警察連管管地痞流氓也不對嗎？

「什麼地痞流氓，那是少。。。少爺，鎮長的獨生子！」所長站了起來指著陳皓叫道：「陳皓啊陳皓，看你把他打的，差點命都沒了你知道嗎？你闖大禍了，我想我是保不住你了！」

鎮長的兒子怎麼了？鎮長的兒子就可以收保護費嗎？鎮長的兒子就可以干違法的事嗎？再說居然欺負到我家娟子頭上來了，我管他是誰，就是天皇老子欺負我家娟子我一樣照揍不誤！

陳皓沒有說話，他只是想不通這都他媽成了什麼社會了，還有這種事發生，而且還不讓自己管！還有自己也沒下重手啊，怎麼就差點出人命了呢？要怪也只能怪那幾個傢伙太草包了。

「算了算了，不說了！」所長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反正我這個小廟也供不起你，你。。。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這。。。這算什麼？這樣就直接把自己給開了？這點事在陳皓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在所長眼裡卻成了天大的事，因為鎮長來了電話，他必須得給鎮長一個交代，否則。。。他一個小小的所長又怎麼能得罪的起鎮長呢，也只能算陳皓自己倒霉了！

陳皓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離開了派出所。他看不清這裡的一切，也看不慣這裡的一切！帶著娟子，帶著對家鄉的失望登上了開往縣城的班車。然而一路憤憤不平的陳皓還沒來得及平靜下來的時候另一個巨大的打擊幾乎震碎了他那顆剛強的心。

經過縣醫院一系列詳細的檢查，最後醫生把陳皓叫到了辦公室。

「你是病人什麼人，你們是什麼關係？」醫生冷冷地看著陳皓。

「我是她。。。她丈夫！」陳皓說的很堅定，似乎也料了娟子病情的嚴重。

「嗯，那好吧！」醫生看了看陳皓後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陳娟的病情非常嚴重！」

陳皓驚呆了，他不敢相信所有的倒霉事都讓自己撞上了。「那麼。。。那麼她究竟是什麼病呢？」

「經過檢查我們在她的肝臟上面發現了一個腫瘤，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惡性的，而且已經非常嚴重了，已經影響到了她的肝功能！」

天吶！惡性腫瘤，那不就是癌症嗎？肝癌！雖然陳皓很堅強，但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還是一下癱倒在了沙發上！阿媽已經走了，現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娟子又得了肝癌，這。。。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啊！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陳皓不甘心地望著醫生！畢竟現在醫療條件都那麼先進了，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吧！

然而醫生卻無賴地搖了搖頭：「從目前的醫學角度來說應該是沒辦法了。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把她送去醫療條件更好的城市，比如上海，北京。在那裡進行手術和治療，或許她還能多活個三五年！」

醫生的話徹底地粉碎了陳皓心中唯一的希望，這等於已經給娟子判了死刑，殘酷的死刑！

想著母親留給自己的紙條，想著母親所說的話，陳皓再次落淚了。自己一直沒有照顧好娟子，甚至還來不及娶她就要永遠地失去她了。他覺得自己沒有盡到做哥哥的責任，更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娟子，更對不起九泉之下的母親。

拖著沉重的腳步，拖著疲憊的心，帶著奄奄一息的娟子，帶著唯一的希望，陳皓登上了前往上海的列車。。。這也將是他另一種生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