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糾結啊
第二十三章糾結啊
看著四位新人身穿紅袍的樣子,皇上滿意的點點頭,讓宮人遞了大紅綢子讓四個人扯住了,才見喜婆背著蓋著蓋頭的朱女走了進來。
而朱女腳剛一落地,還不忘記喊道,『大喜』。
大殿內的人捂著嘴強忍著不笑出來,就連上官浩也抿嘴笑了起來。
被宮人扶著,朱女只知道是扯著紅綢,在宮人的喊聲中,拜了堂,一路又被紅綢扯著往外走,要說她蓋著蓋頭怎麼會知道往外走。
完全是紅綢的另一頭,也不知道是誰勁道大的很,雖不是宮人眼急手快,她早就在踩到門檻時撲到地上了,朱女心裡排腹一定是北宮亦軒那個傢伙。
可惜,偏偏這次錯了,北宮亦軒正伸手扶著大肚子的上官浩,發脾氣大步往前走的正是北宮司寇,不過想想也正常,若不是皇上在場,北宮司寇哪裡會拜堂,早一甩衣袍離開了。
上了軟轎一路出了馬車,朱女才鬆了口氣,一把扯下頭上的紅蓋頭摔到身子旁邊,「這哪裡人乾的活啊。」
不想馬車裡還坐著北宮伯思,正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她,「是啊,這真不是人乾的活,不過嫂嫂艷福不淺啊。」
突然間多了一個大肚子的男人,雖沒有問,北宮伯思也猜出了幾分,她也沒有想到母皇竟然會這麼做,不過這樣也好,省著以後皇兄們再鬧什麼離家出走。
朱女只當她再說北宮司寇的事,不屑的撇撇嘴,「是不是艷福以後就知道了。」
說是娶夫君,不如說娶個大爺回去供著,想起那張冷山臉,朱女不由得想起了那晚的那個吻,恍然如夢,但唇上的涼意又是那麼清晰。
北宮伯思見她發獃,勾起一抹壞笑,「嫂嫂今天可是出了名,這全天下沒有不知道嫂嫂喊那句『大喜『了啊。」
朱女轉過頭看她,一臉的困惑,不過下一刻就反應過來,身子就撲了過去,「好啊,你竟敢耍我。」
想起自己叫的第一聲『大喜』時四周的反應,朱女現在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丟人的讓自己的臉瞬間就熱了起來。
累了一天,兩人打打鬧鬧,直到彼此累的喘不過氣才停下來,彼此對視一眼,指著對方哈哈大笑,朱女的髮髻早就零亂不堪,喜袍也被扯開,胸口的肌膚露出一大片來。
「堂堂皇女竟然如此,真是國之不幸啊」朱女喘過氣來后,還不忘記調侃她。
北宮伯思踢了她一腳,「什麼國之不幸,我如此親民,可是國之幸。」
朱女見她如此大臉,又忍不住嗤笑了起來。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北宮伯思才拉著朱女整理衣袍,兩人誰也不會弄髮髻,最後索性把長發散下來,用紅蓋頭一蓋了事。
馬車停落後,朱女又一次上了喜婆的背,聽到四周的恭喜聲,猜到是朝中大臣來賀喜的,直到慢慢離了嘈雜的人群,知道是進了後院,才鬆了口氣。
進了新婚後,朱女沒等多久就聽到人喊夫郎來了,然後頭頂的蓋頭就被掀了下去,四周瞬間一片倒抽氣聲。
朱女乾笑幾聲,「這可不怪我,是皇女弄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冷哼聲,斜視過去,不正是北宮伯思,不過臉上不是生氣,到是一副強忍著笑意的模樣。
朱女還沒來得急回視,猛然發覺眼前站了四個身影,其中一個還挺著肚子,不正是上官浩啊,看他一身的大紅喜袍,正注視著自己,朱女就愣住了。
「新人喝交杯酒」宮人忙打破沉默。
話音落時,同時有宮人端著托盤走過來,朱女就這樣獃獃的任宮人指揮把交杯酒依次的喝了,最後回過神來,還是被北宮司寇的冷眸掃的。
待下人都退出去后,朱女才一身拘謹的坐在床邊,而另外四個人則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大家誰也不肯開口說話。
「嗯,上官怎麼來了?」朱女實在受不住北宮司寇的目光,決定先開口。
反正這事不是她做的,想來她問問也沒有什麼問題,何況看著那個大肚子,朱女咽了口口水,比當初北宮兩人懷孕時的肚子還要大啊。
「是皇上接我來的」上官浩低下頭,顯然是害羞了。
朱女噢了一聲,便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北宮亦軒玩著桌上的茶杯,將自己置身事外,北宮青陽也有孕在身,折騰一天,早就受不住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在那裡強忍著。
朱女忙走過去,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你和上官先回床上躺著吧,不然身子怎麼受的了。」
北宮青陽點點頭,到床上后就直接躺了上去。
最後才是大肚的上官浩,動作不便的坐到床上時,已氣喘吁吁,朱女問,「可說是哪裡生?」
上官浩撫著肚子,「還要過幾個月。」
朱女點點頭,盯著那大肚半響沒有反應。
到是北宮司寇也站起身,「我去書房。」
丟下一句話,人就轉身走了。
北宮伯思探頭進來時,就看到地上坐著北宮亦軒,床上是朱女和兩個有身孕的,嘻嘻一笑,「我說嫂嫂,得出去敬酒了。」
朱女這才知道還有這一初,忙讓人換了簡裝的衣袍,隨北宮伯思走了出去,酒宴上的人都不認識,不過朱女都統稱大人,雖朱女沒有官位在身,卻是皇家的人啊,被她這樣一叫,眾人臉上也覺得有光,越發對朱女高看了幾眼,再不小瞧是個殺豬女了。
只一輪敬酒下來,朱女就已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還好有北宮伯在身邊扶著,不然人早像爛泥一樣的在地上不起來。
一路往後院去,北宮伯思想了一會,眼裡閃過一抹皎潔,「把人扶到大王爺的書房去,到時只稟了大王爺說新婚里正有人鬧著呢。」
宮人應聲,這才扶著朱女一路離開。
北宮伯思嘿嘿一笑,「希望今天會有好戲看啊。」
語罷,人才回了前院去招待客人。
書房裡,北宮司寇瞪著大醉而沒有知覺躺在軟榻上的朱女,久久沒有移開視線,嫁給這個女人,他心裡還是不反對的,或者說還有一些期待,只是越接近時,越讓他怯步了。
特別是此時,如此粗魯的女人,他還真是頭一次看到,大婚當天披頭散髮,睡覺科學家打呼嚕,這、、實在難以入目。
只是兩個人難不成真的要這樣在書房呆一晚上?北宮司寇想到這裡,眉目就慢慢的皺了起來。
北宮司寇沒有猶豫多久,就見宮人端了醒酒湯進來,看著爛醉如泥的朱女,北宮司寇接過醒酒湯,一擺手,讓宮人退了下去。
端著酒坐到軟榻旁,盡自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口,府下身子對著滿是酒味的唇灌了下去,幾次之後,一碗醒酒湯才見了底。
北宮司寇的身子剛剛一動,又晃搖的顛坐到軟榻邊,手裡的碗更是滑落到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他深邃的眸子一暗,這醒酒湯里竟然被下了葯。
想法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下一瞬間,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就一軟撞到了軟榻上,再也動彈不得。
前院,拼酒聲還在,後院支了一片靜悄悄,北宮亦軒早累的把床上的上官浩拄裡面一推,三個人倒在床上大睡起來。
書房裡,直到聽不到裡面再有動靜,北宮伯思才輕手進去,快速的退了兩個人的外袍,只留一身褻衣,扯上被子之後,才大功告成的離開。
要說她這皇女做的也不容易啊,在這裡忙了一天,可就為了完成母皇交的任務了,以大皇兄的脾氣,她們要是不做點什麼,只怕一輩子,仍舊是冰身玉潔,為了大家都好,母皇才出了這個主意。
讓人打發了外面的大臣,北宮伯思才帶著宮人回宮,只等著明天新人進宮謝恩了,一邊很期待朱女醒來后的表情,竟然看不到,真是可惜啊。
這半個月來,府里的下人就一直忙碌著,如今事成,也真正休息下來,王府里一片安靜,彷彿連花草樹木也睡了。
王府外面,田響一身布袍站在街對面,看著黑暗中亮著的大紅燈籠,久久沒有動一下。
「響兒,回去吧」田父出聲勸道。
田響才收回視線,低落的往回去。
從知道王爺要大婚的消息后,他就輾轉沒有睡好過,城裡朱女留下的小店生意一直都不錯,可他仍舊覺得少了些什麼。
聽到的消息一個比一個讓他震驚,先是朱女帶著王爺私奔,到現在的大婚,他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朱女。
有時,他甚至想,不要這樣的富日子,還回到從前那窮日子,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與朱女在一起?只是這一樣終歸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朱女是人中之龍,註定了要一鳴驚人。」田父又怎麼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想法呢。
前面低頭走路的田響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恨自己,恨自己這樣笨,不然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也行啊。
「兒啊,隔壁王家當鋪家的女兒看上你了,已經讓人來說過幾次的媒了,我看就定下來吧,你也不小了。正好是左右鄰居,以後也有照顧的。」
田響不悅的回過頭,「爹,那王家就是看上咱們的店鋪了,哪裡是真心娶我?那王家的女兒整日的去青樓,嫁給這樣的人你不是讓我往火坑裡跳嗎?而且這店鋪也不是咱們的,我嫁過去也不能用這店鋪當嫁妝,你回話告訴王家,讓他們死了這條心吧。」
見兒子發這麼大的脾氣,田父也不再多說,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回走。
待看東邊,已泛起紅來,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已是清晨。
朱女是被頭痛欲裂折磨醒的,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想再睡一會,又猛的睜開,看著眼前那張放大的臉頰,她冷吸一口氣。
完了完了,心裡暗叫,怎麼跑到這個冰山的床上來了,自己到時豈不得被他那雙寒眸給射死?
朱女身子慢慢的往後退,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認出了是北宮司寇的書房,兩人正睡在軟榻上,一摸到邊,她強壓住心裡的慌張,慢慢的退出被子,離下床只有一步時,北宮司寇的眼睛猛的睜開,正對上朱女心虛的樣子。
朱女心裡暗叫完了,對著那雙寒眸不知所措,最後乾脆傻呵呵的乾笑,可笑過之後,看對方還是盯著自己一動不動,朱女只覺得後背閃過一陣冷汗。
北宮司寇的眼睛終於閉上,朱女才鬆了口氣。
只是她再要動著下床時,北宮司寇的話也同時傳了出去,「躺下。」
呃……
朱女回頭看他,見他仍一副睡著的樣子,不過她也沒敢多動一下,生怕惹著了他。
「躺下」再一次的語氣中,已帶著不耐煩。
朱女這才確定是真的讓她躺下,不敢多問,身子就躺回了軟榻上,跟本不敢扯被子蓋在身上。
被子一揚,朱女眼睛一瞪,還沒來得急驚呼,身子就已被帶回了被子里,撞入一個滾熱的懷裡,朱女焦躁不安的往外掙扎著。
「不想出事,就別動」北宮司寇可不是威脅。
朱女早經人事,聽了臉一紅,再也不敢亂動了,就這樣靜靜的靠在北宮司寇的懷裡,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也慢慢的傳進了耳里。
經這麼一折騰,頭也不痛了,頭上傳來平穩的喘吸聲,朱女整個緊繃的身子才慢慢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北宮司寇緊閉的眼睛才慢慢睜開,緊摟的手鬆了幾分力道,向來不貪睡的他,竟然在第一次摟著女人睡時,沒有一點的反感。
其實他早就睡了,只是一直沒有動,他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看到她的反應,該怎麼說呢?讓他高興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失落,看得出來,她是怕自己的,所有人都懼怕自己,這向來讓他沒有覺得這樣不好,可這一次,他竟然覺得不好。
昨晚的葯,不用猜也知道是母皇下的,想必一定是自己當日說反對時,讓母皇擔憂,才弄了這麼一出,不然以伯思的性子,相信還不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
想著這些,隱隱的,北宮司寇也睡了過去。
另一邊,沒有貪黑又沒有醉酒的三個人早就起來了,因為有兩個是有身孕的,北宮亦軒叫人先弄了早飯過來,三個人吃飽了才想起來另外兩個。
「不用說,兩個人一定在一起」北宮亦軒冷哼說道,語氣里有著醋意。
北宮青陽抿嘴笑,和上官浩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低笑起來。
北宮亦軒冷哼一聲,「我可不是吃醋,只是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起來,真是沒規矩,還要進宮謝恩呢。」
「要不派人去看看吧」上官浩出來解圍。
北宮亦軒的羞乃的臉色就好了幾分。
北宮青陽聽到這事也點點頭,「是啊,一會還要進宮呢,還是讓人去看看吧。」
北宮亦軒這才叫人進來,進來的正是桑蘭,「奴才見過幾位主子。」
「吃了什麼好東西,你高興成這樣?」北宮亦軒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桑蘭的笑就僵在臉上,敢情這位主是心情又不好了,接下來才繼續道,「去看看你們當家的起來了沒有,別擔務了進宮的時辰。」
桑蘭這次不敢笑了,忙恭敬的應聲,退了出去。
北宮青陽搖了搖頭,二皇兄總是這樣,不過看來這脾氣是改不了了,可這樣的真性情到也讓人喜歡,總比藏著掖著強。
北宮亦軒則心情大好,哼著小曲,讓下人把進宮要穿的禮服拿進來,還主動的幫其他兩個人穿上,這可讓北宮青陽和上官浩受寵若驚,不過看他心情這麼好,兩人還是不敢多問,更不敢拒絕,任他幫著穿上了衣袍,待準備完了,朱女才披頭散髮的回來。
朱女見眾人都穿戴好了,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桑蘭打水進來,自己胡亂了一把臉就往身上套衣袍,一邊還不爭氣的打了個哈欠。
「喲,沒睡好啊?」北宮亦軒不冷不熱的聲音瞬間就傳了出來。
朱女捂住自己的嘴,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打哈欠,就知道這嘴巴刻薄的男人說不出好話來,北宮青陽看了忙上前幫著穿衣服。
上官浩也忙開口,「我叫下人把飯端進來。」
朱女剛要說好,就聽到北宮亦軒不奸不細的聲音又接過話,「不用了,她一定是不餓,穿好了咱們就進宮吧。」
朱女猛的回過頭,「給我多弄點吃的,正餓的慌呢。」
死男人,不讓我吃,我偏多吃點。
北宮亦軒挑挑眉,走到一旁坐下,上官浩才尷尬的出去叫人送早餐進來。
一大盤的包子,正冒著熱氣,朱女拿起來咬了一大口,竟然是肉陷的,就著粥,在四下的側目中,連吃了五個,看的上官浩都有些反胃了。
到是北宮亦軒,強壓著欲揚起的唇角,這幾天以來,朱女的脾氣每次都和他反著來,這樣以後,他到改變了方案,故意反弄,讓她倔著來。
看著她又吃下第六個包子,等會進宮有她受的。
當朱女吃完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一低頭都能吐出包子來,強壓下那種嘔吐感,一行人才往府外走,到了府門口時,有兩輛馬車已停在裡面,北宮司寇一身白袍的站在第一輛的馬車前。
上官浩拉著北宮青陽,「我們坐前面的。」
最後只留下朱女和高揚下巴的北宮亦軒兩個人坐在後面的馬車,馬車一動,朱女的胃就不舒服的翻滾起來,可觸到北宮亦軒看過來的目光時,朱女逞強的扭開口,裝做一副無事的樣子。
北宮亦軒輕哼著小曲,到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朱女也不甘示弱的哼著小曲,胃裡想吐的感覺到也壓下去幾分,甚至她哼著小曲時還不忘記搖晃著身子,一副歡快的樣子。
半個時辰后,到了皇宮門外,眾人要下馬車換成軟轎,兩人都要下馬車,北宮亦軒才掀起帘子,朱女不平靜的胃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吐出來的東西正好全落在北宮亦軒的後背上,北宮亦軒連不急躲閃,只覺得後背傳來一股股熱流,濕衣緊跟而來。
胃裡一陣翻滾,也爬在馬車口吐了起來。
這可驚動了所有人,就連四下的宮人也側目過來,不過北宮青陽和上官浩一看,齊齊的轉過身子,也跟著吐了起來。
這一吐就是四個人,北宮司寇緊鎖著眉頭。
最後哪裡還用給皇上謝恩,兩個有孕的直接被抬進了房間里請了太醫,北宮亦軒也是一臉的殘白,被宮人扶了回房,才一躺下就暈了過去。
朱女擦過了臉,看北宮司寇進來,就問,「他們怎麼樣了?」
「就連惹的禍和別人都不同,你也真夠行的了」北宮司寇轉身坐下。
朱女臉一紅,還不是怪北宮亦軒,非得剛她,不然她怎麼會吃那麼多,也不會弄的大家看了都跟著吐了,這事想起來確實有點丟人。
「以後是不要和亦軒志氣,不然受罪的早晚是你」北宮司寇見意到。
朱女不服的挑挑眉,「以後到底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這次吃了虧,朱女可是下了決心,定要報復回來,不然豈不真讓那個男人得罪了去?
北宮司寇看透了她的心思,也不打算多說,生活太過平淡,有點樂趣也不錯,他到要看看他們怎麼鬧下去,不過這才第一回合,就弄的三個人倒下了,想到這裡,他又搖搖頭。
不多時,有宮人進來回話,說太醫診完了,朱女和北宮司寇才起身去。
床上並排躺著上官浩和北宮青陽,兩人臉色皆慘白一片,朱女看了后,心裡越發的愧疚,都怪自己非要和北宮亦軒斗這口氣,不然也不會弄成這副樣子。
「怎麼樣?」北宮司寇在一旁尋問太醫。
太醫已開了葯讓宮人去抓,一回恭敬的回道,「王爺,只是妊娠反應,吃幾副葯就沒事了,只是這一個月最要躺在床上休息。」
北宮司寇點頭,「二王爺怎麼樣?」
太醫忙恭喜道,「恭喜王爺,二王爺是有身孕了,雖脈相還沒有太清楚,以臣多年來的經驗,定是喜脈。」
北宮司寇一愣,這才對一旁的宮人吩咐,「打賞,讓人去到皇上那裡報個喜。」
宮人應聲,畢竟是喜事,領這樣的差事,打賞的機會也多。
朱女是呆住了,「不會吧?」
她真的那麼猛?呃……想到這,朱女打了個冷戰,現在家裡四個男人,三個有了身孕,實在有點讓她一進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北宮司寇眸子一動,「恭喜了。」
朱女乾笑,「同喜同喜。」
那邊得了信的皇上也親自來了,身邊還有北宮伯思,一旁是兩個抱著孩子的奶娘,朱女近半年沒有看到自己的孩子,自己歡喜。
而且兩個孩子,一見到朱女,也歡喜的伸著小手,竟然還沒有忘記朱女。
不過有禮數在,朱女忙上前行跪拜之禮,身子就被皇上扶住,「起來吧,我們北宮家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這下好了,他們都有了身孕,這兩個孩子就放在宮裡吧,你們該去哪就去哪玩,不用擔心。」
呃……
朱女是明白了,難怪皇上會這麼高興,這也不是來恭喜的,是來送人的,原來找到正當理由留自己的兩個女兒在身邊。
不過看到皇上這麼喜歡自己的兩個女兒,朱女心裡也高興,既然如此,她也做個順水人情,畢竟現在有三個有身孕的,就夠她照顧的了,眼看著秋天就要來了,自己的那片田也快到收的時候了。
「那民女就勞煩皇上了」朱女笑道。
皇上聽了大樂,又說了幾句,才帶著兩個外孫走了。
北宮伯思撞撞朱女的肩,「你到是會討我母皇的開心,不過這樣將孩子留在這裡,你想想怎麼和二皇兄交待啊。」
朱女面上帶笑,身下的手已探到北宮伯思身上,用力的一擰,痛的北宮伯思豎起了眉,愣是強忍著沒有呼出來。
「大婚那天可真是辛苦皇女了」朱女這才得意的開口。
北宮伯思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道,「不客氣。」
當天,朱女幾個人就在皇宮住下,而醒來的北宮亦軒在知道自己有身孕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到是從北宮伯思那裡聽說朱女答應把兩個女兒留在皇宮裡時,大鬧著找朱女算帳。
朱女哪裡和他碰面,早躲到皇上那裡陪兩個女兒玩了,借口是離開前想陪養一下感情。
在皇宮一住就是半個月,直到北宮青陽忍不住開口說要回家,朱女也逛夠了皇宮,覺得也好,這才和皇上那裡說了,第二天帶著一家人回王府。
馬車上,北宮亦軒終地見到了朱女,開口就是不滿,「你個狠心的女人,竟然將孩子這樣就送人了。」
朱女遞過一個蘋果給他,「別那麼大的火氣,什麼送人,你們有了身孕,我一個人照顧你們,哪有時間照顧孩子們,再說還是放在皇上那裡,這你還信不著嗎?」
何況當初可是你們自己丟下孩子不管的,現在到怪起我來了,這句話朱女可沒說出口,不過北宮亦軒看她的神情也猜出了一二,不滿的哼了哼,到也沒有再多說。
朱女看他總噁心的樣子,也懶的在與他計較之前的事,從那以後,到也相安無事。
回到王府後,每個人都分開睡,朱女每日里一個人房間住一晚,不過除北宮司寇以外,大家對此到也沒有說什麼。
半個月後,王府里收到一封從江南來的信,正是上官家的,上官浩看了會臉上大喜,只說家裡知道他一切很好,就放心了,讓他們有時間去江南遊玩。
這陣子懷孕初期的反應過後,反正出去遊玩是坐車,而且離收秋還有一些日子,和大家說過之後,大家也同意去江南看看。
畢竟是第一次與朱女出遊,最興奮的當屬北宮青陽,自從說好去江南后,就開始不停的讓人準備東西,恨不得一日也不停留就出發。
從商議著要出門到出門,只用了三天的時候,五個人只用了一輛馬車,由桑蘭趕車。
車裡空間很大,三個有身孕的躺著,朱女靠在窗邊,北宮司寇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戴著面紗坐在馬車外和桑蘭一起趕車。
「美女的後宮」朱女想起自己有這麼些男人,抿嘴盡自的笑了起來。
北宮亦軒第一個反應過來,吐掉嘴裡的葡萄皮,「不要臉。」
「謝謝誇獎」朱女只當是好話。
北宮青陽咯咯的笑,「那麼我們誰是皇后?誰是妾?」
上官浩也爬起來,一副想聽的樣子。
朱女嗔了北宮青陽一眼,「你不是要引起家庭戰爭嗎?我現在排出來,還不得被人撥了皮。」
這話到逗得北宮亦軒笑起來,一路上,氣氛異常的好,大家說說笑笑,走走停停,到也不覺得累。
畢竟是和有身孕的人一起上路,所以路上的行程並不快,每到一處小鎮都會停留一兩天來休息,這次仍舊像往常一樣,找到了最好的客棧落腳。
到小鎮的時候還是早上,大家休息了一下,中午就去街上溜達,越往江南越富有,小鎮雖小,卻又趕上是市集,人異常的多。
路過一處酒樓時,朱女微頓的停了下來,盯著門口的乞丐久久沒有動。
眾人看了疑惑,尋視看過去,微微一呀,除了上官浩,其他人都認識,正是曾經的朱春春。
只見她雙腿已折,正跟酒樓的小二討吃的,小二一臉的不耐煩,跟本不理會,更不要說給吃的了。
畢竟曾是一個母親,朱女看不過去,沒有想到朱春春會有這樣殘的樣子,招桑蘭過來,「你過去,讓小二把人領進去給些吃的,一會你再去看看,這裡哪有宅子買一處,在雇傭個忠厚的老僕人,然後把人帶過去。」
桑蘭應聲而去,朱女帶著眾人離開,不想多看一眼。
走遠了,上官浩才好奇的問,「她是誰啊?」
「她啊」北宮亦軒壞壞一笑,「她可是當初被賜婚娶三位王爺的朱家大女兒啊,朱春春,不過她啊,最後還不是變成這副樣子。」
朱女不願聽這些,「算了,過去的事提它做什麼,中午了,想吃什麼?」
北宮青陽道,「我要吃打滷麵。」
「前面有一家」北宮司寇抬手一指。
尋視過去,還是一家挺大的店,眾人進去后,看著裡面很乾凈,這才點了面,面上來時,桑蘭也喘氣氣跑了進來,看得出來,是找了好幾家才找到的,已大汗淋淋。
「當家的,奴才給了銀子,朱……大小姐跟本不接受,非要自己出去討著吃。」桑蘭一臉的為難。
朱女一愣,唇角揚了起來,「她到是長了幾分志氣。」
「那怎麼辦?」想到還要送房送僕人,桑蘭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朱女擺手,「你先去找房子和僕人吧,其它的事我會解決。」
桑蘭聽了應一聲,卻沒有動,盯著桌上的面看,朱女搖了搖頭,「好了,吃過飯再去吧。」
桑蘭的臉就笑開了花,忙招小二又點了碗面。
北宮亦軒輕哼,「都是你把桑蘭寵壞了,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桑蘭也不怕,只嘿嘿的笑。
一路上都是這樣,大家也不當回事,靜靜的吃面,有身孕的就三個,所以每個人都是兩大碗面才吃飽,朱女卻一碗也沒有吃完。
吃完飯後,桑蘭就出去辦事了。
朱女帶著眾人往回走,果然又在另一家小飯店前看到了討飯的朱春春。
「你們先回去吧」朱女說了一句,回身對北宮司寇道,「你帶著他們回去,我一會就回去。」
北宮司寇點頭,也沒有多問。
眾人知道她是想和朱春春說話,才讓了容間給兩個人。
朱女並沒有急著上前,而是在街對面一直盯著討飯被人趕開,繼續上前討飯的朱春春,心裡有說不清的滋味。
回想當年,朱春春那高高在上,甚至春風得意的樣子,和現在的樣子比,心裡感觸坡多。
「為什麼拒絕?」朱女走過去,看到她背一抖,知道她聽到了。
朱春春垂下乞討的手,並沒有回頭,「你走吧。」
聲音低沉了許多,更像是蒼老一樣。
朱女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怪我,只是你現在這樣拒絕我,我想一半也是你自己想透了,人誰沒有錯過,誰都有年少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我給的不過是做為親人該做的,並不是可憐你,只是想讓地下的母親放心罷了。」
朱春春冷道,「我已沒有臉見地上的母親,不然早就求死,而不是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錯與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走吧。」
「何苦呢?這裡雖離江南近,可是冬天也不暖和,你這副身子跟本受不了,常言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既有這志氣,就更該好好活著,靠乞討,一輩子也翻不了身,若你決得白拿我的銀子不好,不如全當是借好了。」朱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說。
朱春春回過頭,看著朱女,漠然的問了一句,「你不恨我嗎?恨我當初那樣對你們父女兩個,甚至連下人都不如,我母親更是對你們不好,這些不讓你恨嗎?現在我這副樣子,你該高興才是,如今你又是娶了王爺的人,更不該與我這樣的人相認才對,省著降低了你的身份。」
朱女哈哈一笑,「降低身份?我本就沒有什麼身份,何況殺豬女又怎麼了?我不覺得丟人,我是娶了三位王爺,不過並不是我跟著他們享福,而是他們跟著我去慌山野嶺去種地,幸福並不是富有,而是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朱春春完全被朱女的話震住了,若不是自己親耳聽到,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已派人去尋房子了,在這裡給你買處小宅子,雇傭一個老僕人,以後你就在這邊安老吧,這次江南之行以後,我也要回慌野之地,只怕也不會再出來了。」朱女覺得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當初她是那麼討厭朱春春,甚至普恨的咬牙切齒,可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又過了這麼久,面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她竟然覺得自己心裡的話,只有與她才能說出來。
那種老友分別以久,突然有一天重逢了,千言萬語竟一句話也代替不了。
朱春春最後接受了朱女的好意,桑蘭尋回來時,也帶著一個獨身的老人,朱女打量了一番,是個憨厚的,又去看了宅子,一間正房,兩間廂房,正好一個給下人做,一個做廚房。
安頓好了之後,朱女和桑蘭又在天黑之前賣了家用的東西,從被子到褻衣鞋襪沒有一個落下的,送到朱春春手裡時,朱春春的眼圈也紅了。
朱女拍拍她的手,離開時又塞給了她一千兩銀子。
待和桑蘭回到客棧時,已是天黑。
見她忙了一天,眾人也沒有吵著出去吃飯,只讓小二做了飯菜送到房間里,簡單的吃過之後,朱女留北宮青陽在房間。
第二天,沒有多留,眾人上了馬車之後,一路往江南走,馬車上北宮青陽忍了一宿,終忍不住問,「你是怎麼勸朱春春的?」
「我們是親人嘛」朱女收回看向車外的視線,回頭一笑。
北宮亦軒忍不住嗤笑出聲,「親人,聽到你說這兩個字,我怎麼就想起了以前呢,記得那時和青陽去偷看,某個人可正在對著朱春春打著什麼搏擊操呢。」
一提到功夫,北宮司寇從外面也挑起帘子看進來,掃了朱女一眼,又落下帘子。
「對了,你們那時怎麼想到去偷看了?」朱女捏了一下北宮青陽的臉蛋。
北宮青陽臉一紅,嗔了朱女一眼,背過身。
「還不是想去看看到底被賜婚的是什麼樣的女人」
北宮亦軒的話還沒有說完,朱女就打斷接過來,「然後想著怎麼下手吧?」
心裡暗嘆,難怪十嫁十休,這還沒等嫁就想著怎麼下手倒亂了,還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運氣,能將這三個禍害全娶了回來。
上官浩聽了這些,想到自己曾聽說關於三位王爺的傳聞,隱隱的也明白了一發,回想當初在塞外時的相處,難怪朱女會那麼小心,畢竟王爺的脾氣在那裡呢。
「你還敢說,當初可是你把皇兄給耍了,不然怎麼會鬧的讓你娶了我們」北宮亦軒想起往事,也難得一臉的柔順。
朱女撇撇嘴,這個男人總是這麼臭屁。
北宮青陽也清楚這事,和上官浩咬著耳朵把事情說了一遍,上官浩驚愕的久不合嘴,過後也抿嘴笑了起來,從小鎮離開時有些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終於又恢復了之前的氣氛。
又走了半個月,終於到了江南,越接近江南每天外面都是下著雨,而且從換上船之後,北宮亦軒的反就就大了起來,吃的東西就都吐了出來。
七天的船下來,北宮亦軒已瘦的皮包骨,看的朱女都心疼了,是一步也不離開身邊,反到讓北宮亦軒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
朱女帶著眾人到達上官府時,可驚動了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若不是有上官夫人在那裡壓陣,全府的人都得跑出來圍觀。
上官夫人看到自己兒子臉上緬甸的笑容時,心下更是高興,把眾人迎到了大廳,一邊讓人準備客房,從大門口就一直拉著朱女的手,一直到大廳里了也沒有鬆開。
朱女也不好意思強抽出來,只能任她拉著,心裡也明白這上官夫人是喜歡自己。
上官父親則拉著上官浩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頭,嘴裡一直說著好字。
「兒子和朱當家的在一起,當然好了。」上官夫人在一旁接過話,轉頭關心的問朱女,「一路上都累了吧?幾位王爺身份尊貴,還不要嫌棄招待不周啊。」
朱女一頭的霧水,這上官夫人竟然說起官話來了。
上官浩則抿嘴笑,「娘,都是一家人,您就不必那麼客氣了,不然到弄的大家拘束,不過我們是真的累了,離吃晚飯還有幾個時辰,房間準備好了,我們就先休息去吧,反正以後有說話的功夫。」
上官夫人聽了連連點頭,「你們回來也不派人通知一聲,不過還好家裡客房每日都打掃,現在就能休息了,休息好了,晚上咱們也喝兩杯。」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朱女說的。
聽了這話,除了朱女一個頭兩個大外,其他人都抿嘴笑,只有北宮司寇冷勾起唇角,朱女的酒品他可是見識最清楚的一個。
眾人回到房間后,朱女一路上照顧著三個有孕的男人,也是真的累了,身子一沾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另一邊,上官夫人送了眾人回到房間后,才拉著上官父兩人往後花園后,身後還帶著小斯,到了一處桂花樹下,兩人退到一旁,幾個小斯才挖了起來。
「這桂花紅可是當年妻主說給浩兒大婚時用的,如今終於是得償所願了。」上官父感嘆道。
上官夫人摟著他,笑的嘴合不攏,「你看看咱們浩兒找的這個妻主,可是有能力娶三位王爺的,王爺是什麼人?那是皇族啊,不想浩兒嫁過去,沒有受得一點委屈,竟然也同起同坐,你看看今天浩兒說的話,不讓咱們客氣,只當是一家人,就知道他們平日處的有多好,我這就心滿意足了。」
要不是派去送兒子進京的下人寫信回來,她還真不知道兒子去了是成親的,而且還和王爺同起同坐,難怪聖旨會到家裡。
自己雖是江南首富,可在外人眼裡多少還不如當官的有面子,如今自己的兒子爭氣,嫁的這麼好,皇上親自賜婚,這是多大的光耀啊。
上官父怎麼不明白自己妻子的想法,只搖頭一笑,「我到是不想那麼多,只要浩兒幸福就行了,看著朱當家的人,浩兒雖然每日與咱們強顏歡笑,可我知道他心裡的苦,現在好了,守得雲開見日出了,一切終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