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稱帝
第172章稱帝
血色江山,埋萬骨與其下,方成就今日秦國天下。
茫茫草原,浩大平原,幾座王城,幾座國都,以血鑄就,以火掩埋,哀哀白骨,訴不盡其中滋味,滿山血紅,看不盡世間滄桑。
萬萬里江山,盡歸秦國。
春回大地。
今年的春來的很晚,卻飛速的發揮了它的威力,白雪消融,天地回暖,一片生機勃勃,所有的一切罪惡消弭在白雪青山當中。
白雪快速的融化,青綠的草葉兒破土而出,所有的血色,所有一冬的殘痕,在白雪中彌散,山依舊青翠,水依舊碧綠,這萬萬里江山,依舊流光溢彩。
「轟……」震耳的鐘鳴聲響徹在九州大地。
一道道聖令從秦國都朝著七國如飛一般籠罩而去。
「今天下一統,所有規章制度必須按我大秦的來,一國天下,豈能容多種語言,多種度量衡,多種貨幣……」冷酷的聲音從秦王正殿傳來,高坐於王位的獨孤絕,頭戴珍珠王冠,沉顏看著下方的秦國眾臣。
七國並列,各國有各國的貨幣,語言,度量衡,往來交易手續很是複雜,而現在天下一統,豈能在容這些象徵其他六國還存在的制度,而且這樣混亂的制度,也極不利於秦國的發展,必須根除。
朝中眾臣對視了一眼,躬身應道:「是。」
「文字,郡縣制度,分封制度……」冷峻的聲音從秦王宮正殿飄揚而出,傳揚與四方。
國要一統,人要一統,所有的一切都要一統,秦國準備久已的文臣,開始派上他們的用場了。
「陛下,今天下一統,稱王以不可頌德四方,威震宇內,臣主陛下今起摒棄王字,登台加冕,始稱皇帝,棄寡人二字,自稱,朕。」
「准奏。」
一聲准奏,千百年以王為最高榮耀的戰亂時代已經過去,以帝呼之的尊榮,呼嘯而來。
春光明媚,萬物復甦,一切都在欣欣向榮起來。
秦王宮,點將台。
一千口青銅大鐘羅列與兩旁,排列出去幾乎百丈多遠,十丈長的玉龍陳列著,白的,紅的,黑的,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兩萬一千名倚仗甲兵,著裝整齊,昂首挺胸,列隊在點將台前。
上千名大小官員分九級,從宮殿里蜿蜒排列到宮門外的大街上,各自身穿簇新的禮袍禮帶,各級官袍服飾在眼光下澤澤生輝,莊嚴而嚴肅。
六國降臣和君王,一身秦國服飾,按楚雲排定的等級有序的站在點將台側,仰止這無數君王都夢想過的一幕。
點將台前偌大的廣場上,無數鐵甲士兵整整齊齊的戰列與下,三軍齊備,鴉雀無聲,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邊。
黑色的旌旗在天空中飄揚著,在太陽光下閃著黑色的光芒,肅殺而莊嚴。
秦國都城的百姓,載歌載舞的簇擁在秦王宮外,人山人海。
時辰一到,高高站與點將台第二級階梯上的楚雲高聲喊道:「鳴樂。」
一千口大鐘轟然撞動,兩千面大鼓驟然敲響,轟鳴聲驚天動地,震懾宇內,塵囂直上,覆蓋於整個這一方天地。
此時,獨孤絕一身黑色龍袍,那金線綉成的金龍,張牙舞爪,萬分猙獰,卻襯的獨孤絕越發的英偉神武。頭戴平天冠,珍珠幕簾隨著獨孤絕的走動,微微搖晃,顯的萬分神秘。
身旁,雲輕一身大紅的鳳袍,頭戴百鳳冠,釵頭珠玉輕輕的搖曳著,襯的那清麗的容顏,越發風華絕代。
兩手緊緊的握著,朝著那紅色地毯前方高高在上的點將台走去。
那是歷代秦王才能站立的地方,那是天下權力最集中的地方,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站立在那上面,從來沒有一個秦王會帶著自己的王后,行走在這上方,而今日一統天下的秦國皇帝獨孤絕,帶著他的皇后,朝著天下間權力的最頂峰走去。
沒有人認為那不對,沒有人認為那不妥,這秦國一半江山本就是雲輕皇后打下來的,理應站立於上。
百樂奏響,萬人俯首。
踏步而上二十四階白玉梯,獨孤絕挽著雲輕的手,高高屹立於上,春風吹動兩人的華服,無限威嚴和華貴。
手臂一揮,萬千鐘鼓聲嘎然而止,獨孤絕冷眸緩緩掃視過下方的赫赫軍威,揚聲道:「朕的先王曾經告訴過朕和前任秦王,說這天下百姓太苦了,幾百年的戰亂,家不是家,國不是國,若我們有能力定要一統六國,造福於蒼生。
今日,朕在這可以向列祖列宗陳稟,你們的願望今日終於實現了,朕對得起秦國的列祖列宗了,這天下一統,以後再不會有戰亂,百姓終可安居樂業了。」
浩然大喝,狂飆而上天際,震撼八方而去。
「萬歲,皇帝陛下萬歲……」短暫的一瞬間寂靜后,瞬間四方大喝聲蜂擁而上,赫赫遠聲,幾乎傳遍幾十裡外。
邊上站立的獨孤行,楚雲,墨潛,墨離,墨之,墨雨,墨林,墨廷,連遠在南域的墨銀也趕了回來,此時聽言一個個無不眼中含淚,激動萬分,七國一統,天下大和,從此在沒有戰亂,在沒有烽火,這不僅是所有原來七國百姓的夢想,也是他們秦國為之奮鬥幾百年的目標,今日終於達成了。
清麗雙眸,俯看萬千將士,那將士們臉上的笑是燦爛的,那興奮的神情是真摯的,從此後在沒有戰爭了,他們可以回家了,可以種田,織布,與家人團團圓圓,恩恩愛愛,可以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在不用擔心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在不用白髮人送黑髮人。
雲輕清淡的面容上緩緩浮現了一絲笑意,這就是她所期望的,這就是她所想看見的,百姓真正的安居樂業。
仰望蒼穹,微笑中升騰起一抹苦澀,為了這個目標,有些傷害,有些人,只能永遠追憶,只能永遠藏在心底,只能……
眼中泛著紅光,獨孤絕看著下方激動萬分的臣民,嘴角邊緩緩勾勒出一絲笑意,轉頭看著身邊的雲輕。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注視,低下頭來,看進那黑黝的雙目中頂天立地的豪情,看見那眉眼深處的溫柔,眉眼間那抹苦澀緩緩的驅散了開來,洋溢起溫柔的微笑,緊了緊握著獨孤絕的手,溫柔如水。
夠了,這輩子有獨孤絕就夠了,不為這榮華富貴,不為這頂尖權力,只為身邊有他一直陪伴,這就夠了。
一生足以。
緊緊握住雲輕的手,獨孤絕一把高高舉起相握的雙手,十指交叉,雙手間沒有一絲空隙,沒有一絲距離,只有緊緊的相握。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共御風雨,共同進退。
「今大秦一統天下,改國號為永和,我王稱帝,我王后稱皇后,帝后攜手,創我大秦萬世基業。」
楚雲大唱聲飛揚而下,鐘鼓霎時齊鳴,禮炮綻放。
「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陛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震耳欲聾的高喊聲如轟雷在半空炸響,一聲接著一聲,連綿遠去,剎那凝結在一起,朝著四面八方傳盪而開,漸漸四方高唱,天下共鳴。
「大秦一統天下,全耐重臣大功,今分封我大秦有功之臣,楚大夫,楚雲上前聽封,功在社稷,筆力春秋,今分封楚大夫楚云為右相。」
「謝陛下。」
「上將軍墨林上前聽封……」
一聲接一聲的冊封之聲傳揚開去,在這春日裡,伴隨著春風飛揚與四方。
此時點將台遠處的稼軒殿前,飛林,聖天域等人屹立於此,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少爺,我的上將軍之位。」小左滿臉委屈的瞪著斜斜靠在稼軒殿前大柱上的一臉事不關己的飛林,不依的道。
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聞言笑呵呵的道:「去啊,我又沒不准你去聽封。」
小左一聽這話一下就跳了起來,叉著腰怒指著飛林道:「你都不去,叫我怎麼去,我小左是那見利忘義,眼睛里只有權力,沒有師傅的人嗎?」
「哈哈。」邊上聽著的暮靄一下就笑了起來,伸手捏著小左鼓囊囊的嘴笑道:「你這小子這話說的中聽。」
小左頓時一腳就朝暮靄踢去,一邊怒道:「我什麼時候說話不中聽了。」一邊轉頭看著飛林,立刻收了臉上張牙舞爪的表情,可憐兮兮的道:「師傅,師妹婿答應給他師兄我個上將軍位置的,師傅你……」
話還沒說完,邊上酷酷的小右,一把使勁把小左給扯了過來,很酷的冒了一句:「我們不適合。」說罷,抓住小左就朝旁邊走去,他看見送來的糕點和酒水了。
「你不適合,並不表示我不適合啊,你這個……」不滿的抱怨聲漸漸停息,取而代之的則是小左抱著一大堆糕點啃的不亦說乎,就這麼因為一個糕點,把他的上將軍給扔一邊了。
這廂的飛林和暮靄見此,不由齊齊失笑,這樣的心性做什麼上將軍。
「我說你怎麼不去聽封?」邊上一直看著熱鬧的丁飛情,突然抬頭看著斜卧在稼軒殿屋檐上品著美酒的聖天域道。
憑藉聖天域的本事和能力,他要做三公,都沒有問題。
「不去。」聖天域一扭眉頭,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乾脆躺平在屋檐上面,秦王宮正殿稼軒殿,今兒還是頭一遭居然有人卧在它屋頂上。
「不是早就封了太傅,做奶娘,不對,應該是奶爹。」飛林笑容滿面的揮舞著手中的笛子,玩了把穿花。
邊上的暮靄和雪姬一聽,一下齊齊笑了起來,丁飛情一口茶水也沒忍住,嗆的自己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臉頰一瞬間被逼的通紅,眼卻高高的揚起,滿臉促狹的笑容。
在殿外石柱上或坐或站或靠的宮一等人,聽見此話齊齊挑眉,一燦爛的笑容,一點也不幫他們家少爺,反而看好戲一般,嘿嘿笑著眼光齊刷刷的朝聖天域掃去。
聖天域聽言手一揮,一酒壺就給飛林砸了過去,飛林旁邊的暮靄哈哈大笑著一揚手,臨空接了過來,揚頭就是一口:「好酒。」
「廢話,秦王地窖中珍藏的酒,能不好。」飛林白了暮靄一眼。
「你怎麼知道?」丁飛情此時方緩過氣來,看著飛林疑問道,她可也是在秦王宮待過一段時間的人,她怎麼不知道那些酒是獨孤絕珍藏的酒。
「因為他也是同夥之一。」聖天域一個翻身飛躍而下,落在丁飛情的身邊,風情之極的對著丁飛情一笑。
丁飛情聞言頓時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這些人,居然去獨孤絕的皇宮地窖里去偷酒,真是的。
「你們開口,獨孤絕還會不給,居然去偷。」無語搖頭。
憑藉他們任誰一個去開口,獨孤絕還會吝嗇那口酒,雲輕更是全部搬來給他們都行,去偷,這些人。
慢條斯理的搖搖手指,飛林高深莫測的道:「各中趣味豈是你等所知,俗,俗啊。」
聖天域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道:「正是,正是。」
兩人話音一落,對視一眼后齊齊大笑出聲。
雪姬見此笑看著丁飛情道:「你別聽他們的,逗弄人呢。」
丁飛情卻知聖天域和飛林三分戲弄,七分真實,這兩人都是行事不拘形跡,豪放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如今日根本不去聽封,要說飛林,暮靄,聖天域,對秦國赫赫大功,只怕不差楚雲等任何一人,卻根本不放在心上,名利如浮雲,功名似流水,這天下怕也就只有他們這麼豁達,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因此這偷酒,還真是做的出來。
「想什麼呢?」耳邊微微一熱,聖天域從身後伸過頭來,那氣息好巧不巧的剛好吹過飛情的耳邊,引的飛情一顫。
斜眼看著身邊的聖天域,見聖天域一臉懶洋洋的笑,那眉眼中卻夾雜著犀利和火熱,丁飛情眉眼微微一轉,嘴角勾勒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看著聖天域慢條斯理的道:「說的也是,我們這是大俗人一個,不比你高潔方然物外,唉,看來我還是與俗人為伍的好,免得沾染了仙氣,飛天了,我還沒活夠。」
說罷,揮揮衣袖,看著暮靄,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道:「可是俗人一個?一同飲酒賞花可好?」
暮靄一聽眉眼一轉,眼中笑意盎然,面上卻一本正色,彬彬有禮的朝丁飛情道:「一身銅臭,自然是大俗人一個,與丁姑娘飲酒賞花,是在下的幸事。」說罷,相當瀟洒的走到丁飛情身邊,作勢邀請。
丁飛情見此笑容滿面的袖袍揮動,與暮靄把臂同游而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飛林臉上肌肉抖動,整個眼都彎了起來,掃了一眼苦哈哈臉彎著腰還沒立好身形的聖天域,飛林一個忍不住縱身大笑而出,一邊極風流的一揮黑髮,很正色的道:「看來人還是俗點好,把臂同游啊,我喜歡。」一邊說,一邊一個飛身朝暮靄和丁飛情追了去。
「噗嗤。」雪姬見此笑彎了腰,滿臉愛莫能助的笑看著聖天域。
宮一,宮八等九人,一個個悶聲大笑,一點也不給聖天域面子。
站好身形,聖天域苦笑著看著把臂而去的三人,春風吹來,真正是桃花盛開的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