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狼狽為奸
第40章狼狽為奸
宇文擎自然是指望不上的,沅沅直接望向張卿,張卿好歹是個侍衛,見過世面,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由他決定是正確的吧?
張卿抿著唇看向宇文擎,宇文擎左看看右望望,最後細細聲問了句,「那我們是作為證人留下?還是作為嫌疑人的身份留下?」
要不是那把天真的沒有摻雜其他雜質的嗓音,沅沅真懷疑他是在明知故問!
鎮長臉紅了紅,習慣性地拿著錦帕擦擦臉,滿腔抱歉與愧疚,卻只能淹沒在侄女喃喃瘋言瘋語當中,悻悻然接不上話。
沅沅瞪無辜聳聳肩的宇文擎一眼,轉過頭一口應允下來,「那這些日子就麻煩鎮長了。」
結局有些出人意料。
四人舍別院不住,輾轉被安排住進笑鎮長府邸。
幸好,如鎮長承諾,在府中住下的這段時間,四人自由出入,沒有受到外界滋擾。
至於芳茗,也不曾看到過。
那日之後,沅沅偶然從進來打掃的丫鬟口中得知,原來趙芳茗的爹離奇暴斃于山腳底下,被賣柴回家的樵夫發現,並通告官府,因為表面沒有傷痕,捕快便作出是自然猝死的判斷,不料芳茗不能接受,重金請了隔壁鎮最有經驗的仵作過來親自檢驗。
經過仵作反覆檢查,終於在趙芳茗的爹頭頂找到一條銀針,銀針細如絲線,足有七尺長,直直插入頭顱內,不見血,不見傷痕,屍體亦不見異常,不細心尋找實在難以發現。
由這個蛛絲馬跡,仵作判斷出趙芳茗的爹極有可能是他殺。
爹爹去世,趙芳茗本來難以接受,現在真相出來時為他殺,趙芳茗更是一改先前消沉的狀態,性情大變,就算撒潑也勢必逼鎮長將兇手揪出來!
就這樣安安靜靜過了約莫四天時間,外面突然傳來消息,說找到了兇手並且就地伏誅。
原來兇手是鎮上一名裁縫,因數日前趙芳茗的爹拿了舊衣裳讓他剪裁,不料衣裳經過剪裁之後發現原先鑲在腰間的一粒珍珠不翼而飛,趙芳茗的爹認定是裁縫偷走了珍珠,吵上門,後來被鄉親勸走,一粒珍珠而已,趙家錢多的是,本以為此事就此作罷,不料趙芳茗的爹懷恨在心,半夜尋上門將裁縫暴打了一頓,才有了後來裁縫假意道歉將他約至山腰,本想給他一頓教訓,不料一時錯手,銀針插入他的頭顱。
裁縫匆忙離去時,趙芳茗的爹尚還正常,誰知過了兩個時辰被人告知他猝死於山腳,裁縫心知闖下大禍,怕此事會查到自己頭上,三更半夜收拾包袱逃跑。
亦因此,有人將目光放到他身上到後來緝拿歸案。
真相終於大白。
沅沅一大早拖了宇文擎去找鎮長辭行。
找到了鎮長,不料趙芳茗也在,看見他們到臨,二人神情瞬間皆有些慌亂,旋即又鎮定下來。
只是聽聞沅沅說有走的時候,二人反應有些不同,鎮長明顯鬆口氣,而趙芳茗卻拉長了臉,「不準走!」
沅沅一滯,有些遲疑地提醒她,「趙姑娘,我們不是殺手……」
「我知道!可你們通通不許走!」
鎮長訕訕然。
宇文擎抿了抿唇。
沅沅傻兮兮問,「為什麼?」
趙芳茗臉頰浮上兩朵可疑的紅暈,視線閃爍,瞟眼站在沅沅身後的宇文擎臉上,再度出口時聲音帶些小女兒幾不可察的羞澀,「反正我說不準走就不準走。」
宇文擎拉著沅沅的手,作勢往門口方向走,「沅沅娘子,別管她,擎兒說走就走。」
趙芳茗急了,「哎!你們怎麼可以走?!不準走!宇文擎,聽見沒?要走他們走!你給我留下!」
這話什麼意思?
大堂之內,一時無語。
沅沅從錯愕驚奇火大到瞠目結舌嘆為觀止。
最後,她算是徹底醒悟了。
將別人的容忍當做自己不要臉的資本到這個份上,趙芳茗姑娘,你真是人中極品啊。
想搶她的男人?!
沒門!
關係到宇文擎的所有權,沅沅貫徹堅決不退讓原則,這下犯不著宇文擎拉她,她主動帶宇文擎走。
「鎮長,能幫的我們都幫了,現在恕不奉陪,告辭!」
說完,也不看鎮長反應,氣鼓鼓地掉頭欲走。
趙芳茗跺腳,趕緊追上去,張開手臂攔下他們,「噯!不準走!」
門口經過兩個高大的奴僕,趙芳茗指著他們命令,「你們倆速度給我攔住他們!立即馬上!」
突兀被叫住,兩奴僕一頭霧水,面面相覷,最後一致看向鎮長,鎮長面無表情,沒有點頭沒有頷首,……是默認吧?
「狗奴才你們造反了還是耳朵聾了!聽見我的命令沒有?!立即!馬上!」
趙芳茗又爆喝一句。
本來尚在猶豫之中的兩奴立即仆恍然大悟,衝上去,正欲行動之際,一把蘊藏薄怒的嗓音插進來。
「住手!」
眾人循聲望過去,一時之間,皆忘記了說話。
來人是個年輕的姑娘,穿著一襲湖綠色輕紗衣裳,柳葉彎眉,鵝蛋型的臉龐施著薄薄的淡妝,卻看起來冠麗端絕,楚楚動人,行走間,步履輕盈,叮咚作響。
眼睛一掃,原來在腰間系了幾個手工精緻的小鈴鐺。
姑娘威儀的目光相視掃過全場,打發了兩個傻愣住的奴僕之後,略帶警告地瞟了眼趙芳茗,才走到沅沅與宇文擎面前,如花瓣般嬌艷欲滴的紅唇輕啟,嗓音染上幾分歉然的笑意。
微微屈膝作禮。
「舍妹無知,讓姑娘與公子見笑了。」
舍妹?
沅沅側著腦袋。
見她還沒反應過來,姑娘又笑,「我是芳茗的姐姐,芳玉,聽聞早些日子妹妹因為喪父無辜遷怒於你們,如今真相已經查明,我料理完家事便趕來這裡,想要為妹妹的冒犯當面對你們賠個不是……沒料到,竟然又讓我撞見妹妹刻意刁難,唉,我這個妹妹自幼被爹爹寵慣,刁蠻任性了些,言談舉止若有不當之處,請姑娘與公子包涵。」
「……」
美女見多了。
但沒見過面前這麼有禮貌的美女,美而不驕,沅沅張開嘴,久久沒回話。
手掌心緊了緊,宇文擎拉了拉她。
沅沅才回過神,嘴巴忙應答,「沒事沒事!」
見她慌亂,趙芳玉淺笑出聲,「這樣吧,由我做主,姑娘與公子不妨在趙叔家多呆幾天,過了這幾天便是秋央,按照習俗我們這裡會舉行盛大的活動,姑娘與公子住在郊外,來回不方便,要是願意多留這裡幾天,一來不會錯過小鎮盛事,二來……芳玉可以陪伴兩位四處遊玩,以表歉意。」
「姑娘不必客套,我們……」
「沅沅姑娘,我們年紀差不多,姑娘喚來喚去,難免彆扭,不如芳玉喚你沅沅,你叫我芳玉吧?」
趙芳玉真誠地提議。
「這個——」沅沅在猶豫。
「姐!你跟她扯這麼多幹什麼?也不怕降低身份。」趙芳茗突然插句話。
這話說的。
沅沅不高興了。
什麼叫降低身份?
她們什麼身份?她什麼身份?
大家都是女孩子人家,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刻薄?
沅沅橫了眼趙芳茗,就聽聞趙芳玉輕斥的聲音,「你還有臉在這裡,立即給我回房反省去!」
「姐!——」趙芳茗不依。
趙芳玉怒嗔,嗓音揚高,「還不去?」
饒是這個當姐姐的有幾分威脅力存在,趙芳茗努努嘴,不甚高興,卻不敢違背,幾度看向宇文擎,見他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貝齒咬著唇,滿腔怒氣不敢宣洩,最後轉過頭對鎮長使了個眼色,便憤憤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