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神

瓦奇雖然是義憤填膺，但還不至於像肖利這樣激動，但此時即使想勸阻肖利已是來不及了，心下暗叫要糟。

「哈哈哈——」戰神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充塞天地，四處回蕩，連戰神殿外的展飛雲和柯妮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硬邦邦的聲音猶若鐵鎚一樣反覆敲擊著肖利和瓦奇可憐的心臟，讓兩人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面色蒼白。

兩人以為戰神快要發飆了，忙凝神戒備。

瓦奇暗暗默頌咒語，只要戰神一發飆，他就立馬**完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節，同肖利瞬移逃之夭夭，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要他甘心受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天魔憤怒的血液和龍族驕傲的血液同時在肖利的身體裡面流淌著，一股寒森森的九幽之氣從肖利身上散發了出來，空氣中瀰漫著冰冷的分子，讓一旁的瓦奇都覺得甚是難受。

肖利發覺剛才自己都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一聽到戰神的話就難以控制自己情緒，怒火直燒，沒有聽從柯妮等人的吩咐，還是把戰神給激怒了，不過當此時，後悔亦是沒有用了，直好硬挺下去，同時跟瓦奇想的一樣，隨時準備跑路。

戰神突然停下了大笑，朗聲說道：「我戰神龍達幽離從亘古蠻荒中走來，用手中利劍劈開擋在各族發展路上的荊棘，踏過了鮮血澆灌的戰場，殺人盈城，破敵無數，我的戰功在吟遊詩人嘴裡即使是三年也唱不完。我是作為一個戰士的驕傲和不可企及的巔峰，所以人們才尊我為戰神。

你如此大放厥詞，竟敢置疑我的地位和功績，我是不是配作神還不用你一個人類的毛頭小子來評價！」

肖利毫不相讓，針鋒相對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怎麼理解戰士的精神，但是人類對騎士的要求是：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公正。可我從你的話裡面只找到了殺戮和英勇、榮譽，而沒有其他品德。

當然，也許你不認同人類騎士的精神，我也無話可說！可我至少認為這些精神比你所認同的殺戮更加高尚！

如果你叫我們來只是想讓我們不要再自己救自己，而是去等死的話，我想你的意思已經成功的轉達給我們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這兒了，我想閣下不至於懼怕我們真的阻止了你希望發生的事情吧，或者就在這兒把我們留下，來證明你戰神的偉大！」

肖利雖然憤怒，但卻沒有失去理智，此時言語中已隱隱有相激之意，戰神自敘為最傑出的戰士，高傲的緊，自己把話這樣一說，戰神也不好意思殺掉兩個人類吧，不然就正好證明了肖利最後所說的那句話了！雖然現在大殿內出了他們三人之外沒有其他人，戰神殺了肖利和瓦奇也沒有人知道肖利所說，他大不必為此擔心，不過戰神的驕傲卻絕對不會允許他自己那樣作的。

瓦奇此時忍不住在心中誇獎肖利：高，高，與其哀求戰神還不如乾脆硬到底，激怒戰神，然後用名譽之類的東西迫使戰神放他們走，置之死地而後生！實在是高明！現在就看戰神的表現如何了。

果然，戰神氣急而笑：「嘿嘿，我就讓你們離開便又如何，螻蟻焉能撼動大樹！難道我會真怕了你們不成！」

戰神笑聲猶若金鐵相交，極為刺耳。瓦奇想不到這麼激怒了戰神居然還能活著出去，聽得戰神如此之說，渾身繃緊的弦頓時鬆了下來，連忙得意的說道：「戰神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哪敢真的跟大人作對呢！大人既然不留客了，那我們就告辭了，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啊！」說完，拉著肖利就往外跑。肖利此時也是慶幸不已，剛才都差點以為自己快死了，想不到戰神受不住激將法，居然讓他們走，哪還不溜之大吉。

出的戰神殿來，戰神的笑聲依舊激蕩在兩人的耳朵里，讓兩人覺得還有點暈乎乎的。肖利和瓦奇此時才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渾身的冷汗澆得個透濕，黏糊糊的甚是難受。雖然肖利認為戰神即便殺了他他也能再次復活，但面對戰神時的恐懼絕對不是這樣一個理由就可以抵銷得了的。

柯妮、雅尼還有丹東見肖利和瓦奇身體完好的走了出來，喜形於色，連忙迎了上前，而展飛雲臉上則掛著淡淡的笑容，走進了戰神殿內，似乎肖利和瓦奇能不能出來都跟他沒關係似的。

「能活著出來的感覺真好！」肖利呼了一口氣，快活的說道。

「剛才我們聽到戰神的笑聲，直插雲霄，那可是戰神暴走前的癥狀，就這樣你們還能活著出來，真夠厲害的！」雅尼笑道。

柯妮和丹東同樣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柯妮說道：「我們在外面都快等不及了，就想去叫大地女神呢，這時候你們卻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我們也實在不好過啊，剛才雖然在裡面所呆時間只有短短的一會兒，但是我卻覺得是我有記憶以來最難過的時候，短短几分鐘都讓我猶若過了好多年似的，在裡面呆一秒都是一種煎熬啊！」肖利感嘆道。

柯妮和雅尼都連連點頭，表示理解，丹東也是一絲苦笑，想來他們在戰神面前也是這種感覺吧！

「我這學生剛才在裡面慷慨陳詞，直斥戰神之不是，差點激怒戰神發飆殺人呢！」瓦奇笑道。

肖利頗感謙意：「是我太衝動了，差點連累老師！」

「誒，此言差矣，我要是年輕四十歲，我也會說這番話的，只是以後的路恐怕更難走了啊！」瓦奇罕見的沒有諷刺肖利一頓，反而大度的諒解了他。

肖利也是一陣吁嘆，若是以後戰神做什麼手腳阻撓他們，那對於本來就岌岌可危的人類世界來說，就更是雪上加霜了。肖利本來開始遺憾見不到創世神，不過現在見了大地女神和戰神之後，讓他對神族感到了深深的失望，為何神族這些高高在上的主神就沒有眼前三位神族年輕人的古道熱腸呢？

眾人來到了神界與人界的空間通道處，一個巨大的圓形白色光圈在空間轉換站殿堂中央懸著，空間魔法通道是主神們用神力固定原有的空間裂口而造成的。

空間通道四周鎮守著由創世神和十二主神加持神力的魔法塑像，每一個塑像都有自己的生命，神力強大，雖然不能自由移動，卻是精通神族魔法，幾有半神的力量。另外殿堂外還有神族最精銳的天神之刃戰士把守。整個空間通道所在的殿堂創世神也是布下了強大的結界，只要這兒守不住了，防守的戰士就會立刻啟動結界力量。在這樣層層防衛之下，即便魔族集合最精銳的力量偷襲空間通道，也不是一時三刻能能攻進來的，也難怪最開始時柯妮等人甚是奇怪為何肖利和瓦奇來到神界居然未被發覺。

肖利此時見到空間通道守衛如此森樣，突然心裡懷疑之心大漲，這樣把守嚴密的通道，自己和瓦奇兩人是根本沒可能能毫髮無損的進入神界的，但柯妮等三人卻只是稍稍的懷疑了一下便拋開了這件事情不談，根本就沒有追問到底，而大地女神和戰神也沒有追問過自己和瓦奇老師是如何來神界的，這不能不讓人懷疑。而且既然空間通道有人守衛，為何眾人來了這兒守衛們立刻上前盤問柯妮，但柯妮只是從掌心幻化出一塊魔法能量聚集的牌子，守衛便放所有人進去了，根本就不盤問兩個人類呢？難道真的是出去容易進來來，實在是可疑！不過肖利看三人確實是發自真誠的來幫助自己和瓦奇老師，那眼裡流露出的神情絕對不是作假的，肖利對自己這點眼光還是有信心的，這又讓肖利異常的困惑。

不過在激怒了戰神之後還能安全的離開神界，已經讓肖利在心中把阿彌陀佛**了不知多少遍了。

最後一次向柯妮、雅尼還有丹東表示了真摯感謝，肖利和瓦奇跳進了空間通道中。

眼前一亮，肖利和瓦奇連忙給自己加了漂浮魔法和準備好了魔法盾，穩穩停住了身形，之前他們已經對出了空間通道會是在哪兒作了多番猜測。現在仔細一看，不由吸了一口涼氣，四面皆是瘋狂捲動的白雲，罡風凌冽，寒氣逼人，竟然身在高空之中。瓦奇和肖利都大嘆自己運氣實在夠好，要不是一出來就使出漂浮術，現在已經掉了下去了。

肖利和瓦奇往下一瞅，發覺兩人所處位置實在是夠高，白雲掩映下面一塊大陸的海岸線隱隱約約，不遠出全是連綿雪山，另一邊則是茫茫大海，不過由於所處位置過高，這些雪山看來也甚是渺小。

「這兒是哪兒啊，有雪山啊！」肖利大聲問道，聲音被凌冽的寒風吹得七零八落。

「啊？你說什麼？」瓦奇顯然沒有聽清楚。

肖利氣運丹田，用力吼了出來：「我問，這是哪兒？」

「我——不——知——道——，世界上雪山多了，要下去才知道實在哪塊大陸上。」瓦奇也用力回道，率先飛了下去，肖利緊隨其後。

兩人一下子飛到了連綿雪山的最高峰上，站在峰巔，寒風挾著雪花呼嘯而過，刮在臉上猶若刀子一般。肖利和瓦奇都給自己加了魔法護罩，倒也絲毫不受風雪影響。

瓦奇四望了一會兒，說道：「看起來很像是在阿法日大陸的聖雪山啊！」

「你敢肯定么？」

「不敢肯定，我只來過聖雪山一次，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哪還記得啊，下山去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罷！」

「等一下，我把亞利克西絲召喚回來，她現在還在阿美克大陸，我不希望她也跑到我們被困的那個無名霧谷裡面去了。」

「唔，有道理，不過她現在不是還在阿美克么，飛過來需要一定時間喔！」

「那倒不用，我和她簽訂的龍族神聖契約與普通巨龍與龍騎士簽訂的契約有所差異，這個契約可以在我們兩人之間建立傳送魔法陣，亞利克西絲可以直接通過傳送魔法陣而來。」肖利說著，右手已在空中迅速的畫了一個紅色的六角魔法陣，魔法陣紅光閃耀，瞬間，天上紅雲翻滾，一隻小紅龍從紅雲中而來，落在肖利面前化作一絕世紅衣女子，正是亞利克西絲。

「咦，還不到二十天不見，你怎麼就跑到這兒來了！」亞利克西絲劈頭喝問道：「前些日子還能找到你的確切方位，這幾天卻連你的方位也不知道了，一點也不能搜索到你的訊號呢！」

肖利一陣苦笑：「我被困在一個奇怪的山谷了，怎麼也出來不了，後來還是撕開空間裂口去了神界，然後從神界出來的呢！」

「你去了神界！」亞利克西絲嘴張的老大：「你的魔法進境速度比我預料的還要快的多了，居然已經能打開通往神界的空間通道了。」

「我一個人可不行，可有我的魔導師老師幫助的話，那就不同了，這位就是我的老師瓦奇！」

肖利幫亞利克西絲和瓦奇互相作了番介紹。瓦奇從亞利克西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盯著亞利克西絲，看著她的目光精光閃閃，不懷好意的意味甚是明顯，讓亞利克西絲感到渾身一陣不舒服。要不是看著是肖利的老師，早就把這個在她看來的老色狼一腳踹下了雪山之巔了。龍族的驕傲是與生俱來的，亞利克西絲是很難忍受一個打扮猥瑣邋遢的老頭子用如此不善的目光打量她。

肖利卻是知道瓦奇的目光絕對沒有男女關係的成分在裡面，純粹就是想把這頭暗黑神龍拖進他實驗室的案板上而已，肖利已經不止一次聽到瓦奇說想去捕捉一頭寶石龍來作實驗了，只是礙於寶石龍族強大無比，即便瓦奇也不可能打得過一頭成年的寶石龍，因此只好經常在口頭上發泄自己的**，卻從來沒有真正去捕過寶石龍。現在他看到一頭太古神龍後裔的暗黑神龍，當然也不會放過在腦袋裡面YY一番的大好機會了！

「你們在神界就這樣輕輕鬆鬆的離開了？」

「別提這事了，一提我就來氣！」

「喔，受刺激了！」

「大受刺激！」

瓦奇插嘴道：「他受的刺激真的是太大了，大到居然同戰神爭論的吵了起來，戰神差點發飆用戰錘把他砸成肉餅！」

亞利克西絲立馬蹦了上前兩步，用手在肖利額頭上摸了摸，然後慨嘆一聲，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看來這傢伙病的不淺啊，絕對是超級高燒！這樣也能活著走出神界，真是奇迹啊！看看吧，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就總是被人欺負，這次也就是你運氣好到了極點，下次，唉，下次又有誰可以救你呢！我真是擔心啊！」

肖利還沒有從狂暈狀清醒過來，瓦奇在一旁得意的說道：「這次幸好有我在身旁，不然——」

亞利克西絲立馬截住他的話頭：「不然，你也不會淪落到差點被戰神發飆砍死的地步，下次記得出門別帶那種又老又衰的老頭子啊！」

瓦奇這下可不樂意了：「嗯哈，同某個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太婆比起來我可是個年輕小夥子呢！」

亞利克西絲本來就是個自大的傢伙，瓦奇也不是好相與的，是一個喜歡諷刺和捉弄人的傢伙，兩人在一起簡直就是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肖利看見兩人開始互相諷刺，也不禁好笑，都是活了大把年齡了，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偶容光煥發，青春年少，美麗高貴，我們龍族就是有這個本事保持青春不老，有人嫉妒就明說嘛，不要只知道兩眼冒光！」這句話立刻透露出亞利克西絲是因為瓦奇看她的眼神讓她不滿，因此抓住機會就譏諷起瓦奇來。

「哈哈，我雖然容顏已老，但是心卻是年輕的，不像某人的心老的都不成樣子了，還打扮的像個十**歲的小姑娘一樣！」瓦奇也是毫不相讓，眼睛裡面堆滿了藐視，嘴裡面吐出來的果然全是渾身是鋼刺的話語。

亞利克西絲哼哼兩聲，正待反唇相譏，肖利趕忙阻止了兩人的進一步升溫，笑著說道：「兩位為了我的生命安全，竟然討論到關於心老與人老這種深奧的話題上了，真是讓我太佩服了，果然不愧是暗黑神龍和魔導師啊，我對兩位的敬仰實在有若大海之水，滔滔不絕啊！又若這雪山風雪，呼嘯而去，永不止歇，實在是難以言表！」

亞利克西絲聽得極為得意，哈哈笑道：「說的真是太好了，不過某個糟老頭子根本不值得你去敬仰。」

瓦奇則是從鼻子裡面哼的一聲：「這臭小子拍馬屁的話也能相信，真是，笨女人！」

「兩位不覺得我們在這雪山之巔爭辯起來大傷風景么，不如下去如何？」肖利怕兩人繼續吵個不停，不管瓦奇話中連他也一耙打到，嘻皮笑臉的說道。話音一落，也不顧兩人說什麼，他直接便朝遠方而去。另兩個鼻子裡面又是哼的一聲，跟著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