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灰意冷

第十七章 心灰意冷

第十七章心灰意冷

可是我的頭在發昏,眼前陣陣發黑,僵硬的身體冒著虛汗,世界在我眼底消失了。

淚濕的眼睛根本辨不清方向,我不知該往哪裡走,只能憑著感覺一直往前走。

即使走到黃泉也無所謂。

只要離開這個傷心地就好了,只要離開就不會再心痛。

喉嚨一甜,壓在胸口那口鮮血還是吐了出來,頓時我渾身失去了力氣,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啪一聲倒在草地上。

在陷入黑暗之前,我聽到驚怖的呼喊聲。

「顏兒……」

人在極度悲傷時,往往會無意識夢起過去的事。

我也一樣,意識彷彿陷入一片迷霧之間,我置身在前世的悲歡離合,一幕幕錐心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在夢中重演,而且和現實極度不相符。

夢裡我看到自己被遺棄在風雨交加的夜晚街角;十歲那年我被推到水裡,沒有人救我,我被淹死;可是我又看到爸爸媽媽,他們在爆炸中恐懼抱在一起,閉上眼睛等死;我看到舒維血肉模糊被壓在車下,手裡握著與我正在通話的手機;我看見醫生嘆息宣布我的死亡,拔下插在我口中的氧氣管……

然後我看見白夕煌冷冰冰站在那裡,說:我要立妃,我不要你了。

我追上去問為什麼,白夕煌卻看也不看我一樣,消失在迷霧中。

我跌倒在地上苦苦思考: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所有人都拋棄我,都不肯要我。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活了兩輩子,始終逃不過被拋棄的命運。

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

我抱頭痛苦沖著天空尖叫。

「娘娘被夢魘了,讓我來。」好像是齊韞的聲音飄入我意識里。

我依然睜不開眼睛,也不想睜開眼睛面對悲傷的現實,很想就這樣永遠咱夢裡不會醒來。

不過齊韞的銀針刺入我的頭部穴位,讓我不得不睜開眼睛。

「顏兒,你醒了。」首先映入我眼中的是白夕煌,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額頭,嘴邊帶著絲安慰的微笑,又緊張問我,「你覺得怎樣,哪裡還不舒服?」

看到他,我覺得噩夢裡的一切都成了現實,排山倒海的殤痛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想起賞花宴上發生的事,想起太后的嘟嘟逼人,想起自己的孤立無援,想起他百般猶豫后還是放開了我的手。

「我沒事。」我側頭避開他的撫摸,疲倦闔上眼睛,「你走吧,我現在真的不想見到你。」

觸碰著我額頭的手震了震,過了很久我才聽見窸窣的衣袖撩動聲,他的手離開了我的額頭。

白夕煌聲音低低,染上痛楚:「顏兒,你就這麼氣我,氣得吐血?」

我枕在軟枕上搖搖頭:「不是,白夕煌,其實我並不生氣,我也不惱你,我只是覺得很傷心,從不曾有過的傷心。你不會明白我心有多痛,痛得連它自己也忍不住要流血。」

「顏兒,你為什麼那麼倔強,把所有的事都埋在心裡,一點都不發泄出來。你明明恨我立妃,為什麼不罵我?你如果肯大聲責罵我,你就不會苦到吐血。」

我睜開眼睛,看著帳頂,凄涼笑了:「發泄有用嗎,這能改變一切嗎?我早該明白有些事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會有好結果。白夕煌你相信嗎,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註定不會幸福,所以這個世上才會有悲劇這個詞語。那些人永遠只能看著別人的幸福,承受著自己的悲哀,我剛好就是其中一份子。」

如果上輩子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那麼不幸。

那麼現在我明白了,人生就如戲劇,上天把悲劇角色派給我演,我又怎麼能看到喜劇收場。

「顏兒,你不會是那樣的人,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

白夕煌握著我的手放到嘴邊深深吻著,沉痛無比。

「你還不明白嗎?是你讓我變成悲劇人物,是你讓我傷透了心。但是,即使現在我也不願怪責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我選擇了你,得到這種結局,是我自己的責任。」

我的悲哀在於我選擇的男人是個皇帝,他並不願意為我放棄到手的利益。這又能怪誰,只能怪我太天真,以為愛情能衝破一切障礙。

「顏兒,為什麼你非要反對我立妃,她們只是利益的棋子,我不會對她們動感情,她們也能不搶走你什麼?你已經是皇后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也會用更多的愛彌補你,這樣不行嗎?」

白夕煌對我的決絕依然不能明白。

這就是古代人和現代人的差別,我們對愛情的看法根本不一致,他認為愛一個人,只要給她正妻的名分和寵幸就足夠。

我接受現代一對一愛情觀的女孩子,又怎能接受丈夫三妻四妾,愛情不止是心靈上的忠誠,同樣也是肉體上的忠誠。

「不行,你不明白,我並不稀罕什麼皇后的位置,即使沒有名分,如果你只有我一個女人,我也會心甘情願跟著你,我不要和別人分享你。」

白夕煌避開我的話鋒,垂眸嘆息:「顏兒,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休息養好身體,你是我的皇后這個事實不會變,立妃的事我們以後再商量。」

這些事還有什麼好商量,反正我是不會同意,至於他會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更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剛想開口,便聽到帘子掀動的珠玉撞擊聲,清脆冰泠。

一個捧著畫冊的年輕侍衛走進來,我認得,正是太後身邊的貼身侍衛官。

「皇上,太後派我送來各位大臣女兒的畫冊,囑咐你儘快選好心儀的女子,好填充後宮,開枝散葉,讓後宮熱鬧起來。」

「誰讓你來這裡,滾出去。」白夕煌臉一沉,沖著那侍衛官粗暴喝。

那侍衛官嚇得手一抖,掉落了幾幅畫卷,慌忙建起跑了出去。

這話如同一記重鎚砸在我心口,好不容易平復的痛楚又被他挑起。

這算什麼?

我痛得極點,反而想大聲笑。

都要選妃了,還想矇騙著我,說什麼以後商量,即使我傷心得吐血,他的決定還是沒有改變。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選妃,我算什麼,我的感受對你而言真的毫無意義嗎?」我痛心問他。

「不是,顏兒,我怎麼會不在乎你感受。」白夕煌慌張看著我,手指顫抖撫上我嘴角,我低頭一看,他手上一片猩紅。

「顏兒,你不要激動,你又吐血了。」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喉嚨里的血又湧上口中,血沫不斷在我嘴邊流下去,在白色的單衣上熏染出一大片血跡。

「不要亂動,顏兒,你嘴邊有好多血,怎會這樣?齊韞,快過來瞧瞧。」

白夕煌緊張把我按在枕頭上,轉頭厲聲呼喝在外面候著的齊韞。

「你走。」

我用盡全力推開白夕煌的手,一用力我吐血更加遏制不住,一朵朵血花噴落在他袖子上。

在一旁侍候的景雁衝上來抱著我,淚流滿臉,帶著哭腔哀求我:「娘娘不要這樣,你吐了許多血,會摧殘你的身體,不要難過,先躺下來好不好?」

我甩開白夕煌的手,像斷線的木偶娃娃躺在景雁的懷抱里,心痛得難以抑制眼淚:

「白夕煌,你走吧,看著你我的心口疼就會停不了,你難道想讓我把剩下的血都為你吐光?念在一場夫妻,你放過我吧!」

「皇上,求求你走吧,你不走娘娘更難受,你看看她吐了那麼多血,難道你都不覺得心痛嗎?求求你離開這裡,不要再氣娘娘了。」景雁哽咽著,扯著白夕煌的袖子苦苦哀求。

白夕煌幽深的眼底溢滿了傷痛和掙扎,他牢牢凝視著我,下巴因景雁的話而僵硬了。

「好,我走。」他無力垂下手,慢慢走出內室。

齊韞捧來一碗葯,濃黑粘稠,苦味四溢。

「小顏,先喝點葯。你今次的吐血症不簡單,你的身體似乎虧損很厲害。」

「早年留下的病根,我自小身體就不好,心口經常隱隱作痛,估計現在舊病複發。你不必擔憂,我對自己的病心中有數。」我隨口說。

「你的病放寬心情,有什麼不順心都好,留著以後再打算,你若不是性子太烈,就不會搞到現在這般凄涼。。」

景雁扶著我把湯藥喝下,味道真的很苦,卻比不上我心中的苦。

「有些事可以妥協,唯有自己的男人是絕對不能妥協。我想要全部,不給我,那我就一點也不會要,不要再勸我。」

得不到白夕煌全部的愛,那麼我寧可一分也不要,也不要站在一邊看著他和其它女人同床共枕,自己黯然神傷。

齊韞有些氣餒,坐在我床邊語重心長:「你和皇上現在鬧成這樣,你知道最大得益的人是誰嗎?是太后,她故意要製造你們的矛盾,枉費你頭腦機靈,怎麼就中了她的計,把自己累成這樣。」

「我又怎麼不知道太後有意這樣做,但是如果我和白夕煌之間沒有矛盾,她也挑不起事端。她只是一條導火線,即使沒有她,白夕煌遲早也會立妃,我們遲早會因這個問題鬧起來。這有差別嗎?問題怎樣逃避都終有面對的一天。」

這事根本和別人無關,只不過因為我就是這樣不妥協的個性,而白夕煌又堅決要立妃,我們就像兩塊正負電雲,不碰觸到關鍵問題時相安無事,一旦碰到,就會電閃雷鳴。

我無法把他同化,他也無法改變我的想法,我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

「皇上要成就大業,有些事即使他不願意,他也得去做,這就是帝王的無奈。你既然那麼愛他,怎麼就不能犧牲一點點,非要在關鍵時候扯他後腿,太后現在看你們鬧騰,不知多舒心。」

齊韞對我的行為,與其說同情,不如說是怒我不識大體,自作自受。

「齊老頭,我怎麼說你也不會明白我的想法,因為你們從小接受的教育無法想象一夫一妻制的合理,而我也一樣無法接受你們的三妻四妾。」

「小顏,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你空有才華,作為皇后的胸襟卻不夠廣闊,心性如此妒忌,難成大器。」

齊韞無奈拋下一句話走了。

「景雁,我錯了嗎,我只是努力爭取自己愛情的卑微女人。現在大家都來怪我不識大體,善妒,沒有人同情我的遭遇,他們都認為我太倔強,自作自受。」

我很困惑,難道竭力去爭取愛情也是種錯誤?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的做法,連白夕煌也認為我不應該這樣不體諒他。

「娘娘,你沒有錯,誰會願意把自己的夫君讓給其它女人呢。相信每個女人的心裡都不情願,可是敢當眾反抗的女子只有你,所以大家都針對你,認為你不懂得隱忍。」

景雁扶起我,溫柔細心幫我拭擦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

「景雁,若是你的蔣維也要娶妾,你會怎樣?」我忍不住問她。

景雁眼睛黯然下來,認真想了很久才說:「我,我大概會很難過,很傷心,然後生病。但是我沒有勇氣去阻止他,娘娘我有時很羨慕你,你總能義無反顧去追求,即使結果傷心,至少也努力過,沒有遺憾。如果我也有你一半的毅力就好。」

「景雁,你不需要羨慕我,並不是每個女子都需要強悍才能守住幸福,你溫柔體貼,蔣維那麼愛你,怎麼捨得委屈你。所以即使你不勇敢,你也會得到幸福。」

我才是真正羨慕景雁的人,她那個楞頭小子,一看就是堅貞不渝的男人,女人能嫁給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不滿足。

景雁似乎想起什麼,眼裡飄過一絲喜悅:「娘娘,你不要灰心,我覺得皇上也很愛你。你不知道他抱著你回來那樣子有多緊張,好像世界都要崩裂似的,死死抱著你。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皇上有那樣心痛的表情,恨不得吐血的是自己,皇上那麼愛你,我覺得事情還有轉機。」

我怔住,白夕煌抱著我時很緊張害怕?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決定選妃,到底於他而言,還是權力更重要。

我的心又黯淡下來。

「景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已經不想去期待什麼,我怕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經受不起再一次的無情打擊。」

景雁見我如此失落光景,也知道勸慰無效。

我在鳳藻宮中靜心修養。

每天什麼也不想,吃了就休息,要不就聽景雁彈彈琴唱唱歌。

「陌兒,你又來看我,今次給我帶了什麼東西?」我坐在搖椅上,悠閑翹著二郎腿,見到凌陌,整天恍惚的精神總算能集中起來。

「是一些奇聞錄,都是從些異域商人手中買來的,給你解悶兒。」

凌陌把一疊手抄書遞給我,我隨意翻閱幾下,講得都是奇異故事,有點像阿拉伯故事,倒是解悶的好書,不用傷精神,對我是極好。

「謝謝你,陌兒,還是你最好,不枉我這麼疼愛你。你不會假惺惺送來什麼補品人蔘之類,肯花心思選合適的東西給我。」

聽說那天我暈倒,凌陌就守在鳳藻宮外,知道我醒了后,免得打擾我休息,叫人傳話后就走了。

這個皇宮雖然讓我傷透了心,幸好我認識了真正關心我的人,無論我遇到什麼困難,都願意站在我這邊,對我伸出援手。

「你身體好些了嗎?你那天吐得整件衣服都是血跡,把我嚇死了,我還沒見過人能吐那麼多血。」說起那天我吐血的事,凌陌顯得心有餘悸。

我拍拍他肩膀,無所謂聳聳肩:「大驚小怪,我還見過一刀插到肚子里的,血飆得像水柱,就吐那麼點血,沒什麼大不了。」

「你很傷心吧,所以才會吐血,我看你現在精神還是不太好,臉白得像鬼。」

「我失戀了嘛,難道該臉色紅潤活蹦亂跳,吐血才夠慘烈,才能顯得這場愛的偉大悲壯,以後老了我想起,至少會感慨下,原來我年輕時也曾那麼愛過一個人。」

我沒心沒肺說話,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無法忍耐寂靜,怕嘴巴一停下來,腦袋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傷心的事。

「你別難過,顏姐姐,是他配不起你,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支持你。」

「陌兒,我們結拜吧!」我目光熱切盯著凌陌。

「啊?話題怎麼突然跳得這麼遠。」凌陌被我盯得渾身不自在。

「你對我這麼好,過了這個山沒這個店,我當然要抓住機會把你變成永遠支持我的親人,凌陌,在這個宮裡我覺得很寂寞,只有你讓我有種親人的感覺,我很喜歡你,如果你是我弟弟,我會很高興,我一直想有一個弟弟。」

我說完不由得感嘆,我兩輩子都沒什麼兄弟姐妹緣,真的很想有個可愛的弟弟。

凌陌無語盯著我,良久耐不住我哀求,終於答應了。

我倆弄了些香燭,對天三拜,結為金蘭姐弟。

我吩咐景雁準備一桌酒菜,和凌陌在院子里大快朵頤。

「喲,聽說皇後娘娘被立妃氣到吐血,臣妾擔憂不已,不過看皇后還能如此開心和小世子吃飯,倒是看不出哪裡傷心呢!」

譏誚的柔媚女人聲越來越近,我不用抬頭就知道是白梨。

這幾天她想來看我的慘狀,順便落井下石,無奈一直被侍衛攔在門外,心裡必定堆積了不少怨氣。

「傷心若是擺在臉上,那叫故作矯情。」想來奚落我,雖然我被白夕煌棄了,但也不是誰都能來欺負我。

「到了如今,你還能牙尖嘴利,我倒是佩服你的意志。」

「那是當然的事,你永遠只能佩服我,因為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比你勇敢,你想爭卻永遠只敢想不敢做。」我淡淡嘗了口暖酒,冷笑。

白梨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你哪是勇敢,你只能算愚蠢中的愚蠢,明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偏偏要固執去撞到頭破血流。而我從來都不會像你這樣蠢,我知道自己的分量,知道男人的心思,女人永遠比不上利益,我不會自取其辱。」

我笑:「那你真是活得太卑賤,表面裝成順從委曲求全,背後妒忌使詭計,這種對自己愛人也算計的日子,過得提心弔膽,有什麼意思?我既然愛了,就要放手一搏。」

白梨逼近我,嘲弄譏笑:「所以你一敗塗地,不但得不到皇上承諾,還淪為笑柄。我說過我跟他這麼多年,最了解他的性情,他不會為任何一個女人停留,你竟然痴心妄想得到他的心,呵呵,吐血到心碎的滋味如何?」

我被她刺到傷心處,心陣陣刺痛。

沒錯,說到底其實就是我在白夕煌心底根本不算什麼東西,偏偏我又自以為得到了他的心,妄圖要他為我放棄立妃。

「你就是一個蠢貨。」白梨惡毒往我傷疤上撒鹽。

「啪」一隻油膩膩的雞腿飛到白梨那張芙蓉臉上。

白梨不敢置信尖叫,雙手惶恐往臉上一抹,全是肥油。

我被這個變故弄得一怔一怔,連傷心也一掃而空,看著白梨那沾滿濃濃醬油的臉,我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

「凌陌,你竟敢扔我。」白梨氣得眼都紅了,對著凌陌怒吼。

凌陌拿乾淨的布擦擦手,拽拽昂起頭。

「不好意思,見到一個蒼蠅在這裡亂飛,想拿雞翅砸昏它,沒想到失手砸中你,真不好意思,梨妃娘娘~~」

這個凌陌真是我的好弟弟,為姐姐出了口惡氣,超帥!

我變本加厲恐嚇她:「哎呀,這雞汁里可放了很多調料,這些調料對皮膚可好了,一經塗抹,不管你的肌膚如何吹彈可破,全都變成一臉疙瘩,永不復原。」

「你們等著瞧。」白梨一聽對她皮膚有害,嚇得飛似的沖了出去。

我和凌陌頓時哈哈大笑。

「凌陌,謝謝你,在我傷心難過時安慰我,在我被別人欺負時幫助我,我對生活又有信心了,人生不只有愛情,還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去追求,我要振作起來,不能頹靡下去。」

話說出來后,我心裡的抑鬱也減輕不少。

雖然還忘不了殤痛,但是我不能繼續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樣作踐自己,連我也瞧不起自己,也讓別人擔心了。

凌陌欣慰笑笑,我突然覺得他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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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般傾城:朝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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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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