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這裡是墳墓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歲月無情，解夫人也年歲大了起來，解老爺來自己房裡的時候也越來越少，不光解老爺，這洋人傑布斯來的也沒有以前那麼勤了。這反倒讓解夫人心情舒暢了，不用每天忍受著汗味和男人的奮力撞擊。解夫人每天就自己好吃好喝，把自己打扮得依舊像朵花，雖說是半老，但是也仍然不是凡脂俗粉能比，風韻依舊。

看到小女兒一天天長大，是解夫人唯一在心裡真的高興的事，小女兒長得酷似自己越來越長成了一個絕色的美人，可是唯一不想自己的是女兒善良膽小，而且純真，每天都賴在少爺忠成身邊，兩個孩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可惜少爺學了些知識越來越不安分，最後竟然出走，搞得自己的女兒一個人，每天孤孤單單的。

史管家卻是很喜歡自己懂事乖巧的女兒，每每有什麼好吃的新鮮玩意都會記得給小女兒留下，因此史管家和解夫人也慢慢走的近了起來。

可是女兒懦弱的個性最終變成了解夫人和她自己的噩夢。

這天，解夫人剛剛吃了飯，在屋子發獃，卻聽到外面的一陣吵鬧，解夫人輕哼了一聲，心想這解家要是幾天沒出什麼事就真是怪了，可是隱約中卻聽到好像有自己女兒的叫喊聲，解夫人猛的站了起來，難道是女兒出什麼事了？

解夫人趕緊披好衣服，打開門，可是門口卻站著一個家丁，一出門，家丁就用手臂擋住了去路。

「夫人，你有事么？」家丁警惕的問。

「我有事沒事還要和你知會一聲么，沒大沒小的東西！」解府怒斥這家丁。

「不好意思，老爺交待了，這一會希望您在房間里，老爺去解決了。」

「狗東西，你敢攔老娘？」解夫人猛地就要往外面闖。

「夫人，老爺已經下了死令，我要放你過去就給我扔河裡餵魚，你可別為難我！」說完，家丁噌地掏出了腰刀，刀刃寒光閃閃。

看來真的是女兒出事了，解夫人卻無可奈何，這解家的人沒有人性，恐怕這個家丁真的就敢砍自己。解夫人往回退了退：「小哥，我不為難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外面出什麼事了？」

「夫人，不瞞你說，小姐陪著洋人傑布斯高興著呢，她可真是你的好女兒啊，知道替解家分憂，招待著客人呢！」家丁並不正眼看解夫人，輕蔑的說。

「畜生，你聽這小姐的聲音，像是高興么，啊？」解夫人指著家丁大聲說著。

「夫人，我勸你別壞了傑布斯老爺的雅興，現如今老爺的買賣基本都指望著這傑布斯，我們解家一大家子的人都是吃著傑布斯給的飯呢，你要是得罪了傑布斯，恐怕到時候連累的就不止是你了！」

解夫人明白和這個家丁根本沒法說理，只好退了回來，耳聽著女兒的呼救聲，一聲比一聲比一聲弱直到沒有了，解夫人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桌子上，自己已經是一個泔水桶了，可是自己的女兒還是黃花大閨女啊，就這麼給這個雜毛了？

解夫人在自己的房間里來回度著步子，兩手緊緊的揪在一起，正如她的心。

作為女人，解夫人知道自己的第一次的感覺，那時即使她還在妓院青樓，第一次時解夫人夈夫人依然落下了淚水，因為第一次沒有給一個心愛的男人確是一個僅僅為了尋開心的人的感覺，這女兒怎麼能受得了呢。不行，我得找老爺！

解夫人再次推開了門，這次家丁居然不在，解夫人徑直向老爺的房裡走去，老爺的房間里懱一邊沉寂，解夫人推開門發現老爺依然是穩坐在椅子上喝茶。

「老爺，那個洋人，他把女兒怎麼樣了？」

「你的女兒？」解老爺抬起了頭，好像故意更正著這個詞：「他在陪傑布斯呢，沒啥！」

「沒啥，你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么，女兒還那麼小，她怎麼能承受的了這個啊？」

「哼，你這個做母親的可以去疏導一下么，現在整個解家都已經要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么，可是我有什麼辦法？現在的這些人，出妓院逛窯子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他們喜歡處女，喜歡別人的夫人！你以為我願意成天戴著個綠帽子？你以為我愛每天聽你和那些畜生哼哼？」

解夫人輕哼了一聲，眯起眼睛，輕蔑的抬起了下巴：「姓解的，你和那些畜生有什麼分別？」

「你敢教訓我？！」解老爺起身就給了解夫人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解夫人七葷八素。

解夫人感到自己嘴裡腥腥的，但是她咬緊了牙關，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婊子，在我這，我給了你一切，你應該知足了！現在如果解家沒有了，你和你的婊子女兒只能回到窯子了去，繼續每天接客！」不知是光線的黑暗還是怎麼，解老爺的臉上陰鬱的表情使他的臉都被黑暗吞噬著，如同茹毛飲血的野獸一般喪心病狂，殺氣騰騰而出。

解夫人渾身一顫，她再也不想回到過去的日子，在妓院里任男人玩弄欺凌的日子而且一直一直下賤著的日子。那個別人給一口飯才能吃一口的日子，她現在是解家的一條狗，自從她向解老爺提出條件的那一刻，自己已經把自己一生賣給了解家。

她不敢正視解老爺了，低下了頭

「還有，我給女兒安排了個婚事，小夥子能幹，給的彩禮也不少。」

解夫人心中又是一顫，老傢伙在動什麼歪腦筋呢，今天才讓女兒跟洋人睡還給女兒安排婚事？恐怕女兒又是凶多吉少。

「全憑老爺做主吧。」解夫人淡淡的說，轉身走出了解老爺的房間。

胡師傅卻是總是找理由來解家和解夫人私會，解老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慢慢的胡師傅竟總是為解夫人帶些瓜果，好看的綢緞來。

這一切也都在解夫人的預料之內，這女兒婚後一直過著鬱鬱寡歡的日子，傑布斯從此不再到解夫人的房間而是每次都去了女兒的房間，而女兒的丈夫總是被老爺支走，終於有一天回來的早下人又攔不住，看到了傑布斯騎在女兒身上，而女兒像一具死屍一樣任憑傑布斯的擺布，竟是一病不起，在後來居然在房間里被活活氣死了。

這下子女兒更是孤苦零丁，解夫人也慢慢沒有臉面再去見自己的女兒，即使在家中看見女兒也不敢抬頭說話，反倒是女兒很是從容只當沒有看見解夫人，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噩夢終於開始了。

解夫人機械的拆下自己的髮髻，對著鏡子任思緒飄飛的時候，卻聽見門外有著輕輕的又節奏的響聲，當，當，當。

「難道是胡師傅來了？這麼晚了這個老不正經的還真是勤快。」想著想著解夫人起身走到門邊，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外面站著的竟然是衣冠不整，披頭散髮的女兒！

「母親，我有事和你說。」

解夫人愣住了，好久沒和自己的女兒說過話了。

「快進來吧，外面冷。」

「母親，我睡不著，想和您說說話。」

「怎麼啦，為什麼睡不著啊？」

「母親，我要死了。」女兒陰鬱的眼神轉而望向解夫人，讓她一愣。

「死，你說什麼呢，出生么事了，孩子，你可別想不開啊，女人這一輩子的命運都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如果趕上了就認命吧，畢竟我們還有吃穿，現在外面每天凍死餓死的人還有徹有多少哪！」解夫人嘴裡安慰著女兒心裡卻十分的難受，想想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麼可以安慰女兒的呢。

「母親，我犯了大錯了，父親不會饒過我的。」

「你犯了什麼錯了？」

「母親！」女兒一下子跪在了解夫人的面前：「母親，女兒害怕，女兒不知道死了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不是永遠不能再看見這個世界，是不是永遠，永遠啊。」

「孩子。」解夫人一把攬女兒入懷：「別怕，有母親在，母親一定會保護你的！」

「母親，好多的屍體，好多的屍體！」突然小姐的眼神變得迷離了起來，「母親，好多的屍體，好多已經爛了的屍體，不是，他們不是屍體，是惡魔，他們的樣子太可怕了，他們的身體都破碎了，胳膊，眼睛，耳朵哪哪都是，一地的蛆蟲，他們都在我的身邊，就在你身邊身邊！」小姐突然站了氣啦指著解夫人坐著的地方：「母親，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我看到地獄了，哈哈，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我看到地獄了，哈哈，地獄就在這，到處都是死人，這不是活人住的地方，這時墳墓！」

小姐的說話聲越來越大，嚇得解夫人也退了幾步，但是隨後上前來猛地抱住女兒：「女兒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想不開腦子想壞了，女兒，你醒醒，這不是地獄，這是你家啊！」說著解夫人用力的搖晃著女兒。

小姐的眼神慢慢的恢復了正常，再次跪在解府人面前：「母親，為我求求父親，讓他別別殺我好不好，求求我父親讓他別殺我好不好！」小姐說著說著眼淚也流了下來。

解夫人趕緊扶起了小姐：「孩子別怕，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和你父親說說讓他找先生來給你看看，有母親在一切都會沒事的，好么？我扶你回去睡覺吧。」

「真的么，母親，這是一個噩夢么，什麼時候會醒來啊，你是在我的夢裡么？」

「傻孩子，就當他是個夢吧。」

「好吧，那我回去了。」小姐站了起來，幽幽的向門口走去，臨到門口卻轉過身來，說：「母親，請你轉告父親，我一定會把我的秘密踩在腳下帶到陰間，到時候會有人給我做主的，會有人給我做主的。」

「孩子，你在說什麼啊？」

小姐走了出去，慢慢的向自己房間走去。

解夫人趕緊關上了門，心想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女兒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不行，自己必須為孩子說句話，求求老爺。

這時門又響了，解夫人納悶，難道女兒又回來了？

解夫人打開了們，站在門外的卻是老爺！

解老爺兩隻眼睛突出，帶著血紅的血絲，一臉的殺氣，一下子走到解夫人面前，用陰沉的聲音問道：「她跟你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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