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會被你征服
第6章不會被你征服(本章免費)
蒙古女人說了句什麼,她聽不懂,看她們的樣子象是讓她洗臉更衣。見她們要走,她突然想起什麼,慌忙追上去攔住她們:「等一下,我姐姐怎麼樣了?你們知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焦急的追問。
她們面面相覷,迷茫的看著她,象是聽不懂她的話。她急了,姐姐長得那麼漂亮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千萬別被野蠻的蒙古人給糟蹋了!這樣一想她更心急了,想也不想的朝門口衝去。其中一個僕人叫喚了一聲,尚謠剛掀開帘子,面前突然出現兩名守衛一左一右攔住了她。
記得之前明明還沒有守衛的,難道是那個黑衣人新增設的崗哨。
她顧不得許多,照著其中一個人的手臂低頭咬去,那人一吃痛後退了一步,趁著這個機會她拔腿欲逃。剛跑出幾步,冷不丁腰間一緊,轉眼間自己的兩隻腳離地而起,不知道誰把她擋腰抱了起來。她一邊掙扎一邊拚命大叫:「放開我!我要去看姐姐!看我姐姐!」
那人把她抱回帳內,裡面的兩個女僕見了,齊屈膝行禮然後退出帳外。尚謠一得到解放,馬上轉身瞪向來人,是那個黑衣人查哈巴特爾。「我是救過你沒錯,但是現在我後悔了,我不該救你,這樣我的家人就不會被殺害,姐姐也不會被你們關起來,都是你的族人乾的,你們……你們簡直沒有人性!我恨你!」她發泄般的吼叫,氣得淚水盈滿眼眶不住的打轉。「你沒有家人嗎?要是你的家人被人殺害了,你是什麼心情!回答我!」
查哈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辯白。此刻的她看上去象個抓狂的小豹子,想不到外表看上去很柔弱的小姑娘發怒時竟有這樣驚人的爆發力。尚謠的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眼睛紅紅的她咬牙怒瞪著他。他沉默了少頃,緩緩開口道:「邊鏡戰爭衝突頻繁,這樣的犧牲在所難免,難道你們漢人就沒有殺過我們蒙古人嗎?況且我們執行的是汗王的命令,身不由已,要怪就怪你們大明王朝吧,他們已經放棄了邊鏡十二個城鎮的守護,我們接收正是理所當然。也許你沒有注意,我們掠奪的都是豪門富戶,對平民我們從不傷害。」
「但是你們洗劫了尚府,我的家!」她淚道。「為什麼不把我也殺了,好讓我去見地下的爹娘!」
「我會保護你的。」他靜靜的說道。
「我不需要你保護!要是想報答我的話,就放了我姐姐,送我們回庫伯鎮。」
查哈巴特爾側頭轉向門外,說了句蒙古話,外面傳來守衛的應聲。他轉回頭平靜的說道:「我可以放你姐姐,並派人送回庫伯鎮……」聞言,尚謠心中一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要放了她們!不料他接下來的話卻如一道晴天霹靂,驚得她說不出話來。「但是……你要留下來。」
查哈巴特爾走後,尚謠一時愣愣的呆坐在地毯上,整個大腦茫然一片。他的意思是讓她來換取姐姐的自由……姐姐可以免受蒙古人的凌辱回到家鄉,而她卻要永久的留在這裡不得踏出大漠一步。「留在大漠……」她喃喃的低語,眼底間沒了昔日的光彩,變成了失神的灰白色。
天漸漸黑了,帳里的光線黯淡下來,尚謠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寬大的斗篷下一動不動,顯得那麼無助和孤單。查哈巴特爾一走來就看見這個情景,不由一怔,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倏地被什麼東西觸動,頓生出濃濃憐愛。緊跟著他進來的女僕們點起燭燈,搬過桌子,開始忙著布置晚飯。
查哈巴特爾輕步走到她身邊,坐下,「一會兒,我會讓你姐姐過來陪你說說話,想嗎?」
如雕塑般僵坐了半天的尚謠終於有了反應,垂下頭,低低的回應了一句:「好。」他把放在旁邊的新衣拿到她手邊,「換上它,到了夜裡會很冷,這個能禦寒。」見她沒有動,他起身出了帳子。臨走時對女僕做了個手勢,兩個女僕跟著一起退了出去。見沒人了,尚謠緩緩拿起蒙古族人的衣服,這是一件長至膝蓋的羊毛坎肩。另外還有一件漢人的新衣裙,正是他們從尚府打劫回來的財物。一直套在身上的黑色斗篷被她疊好放於一旁,撕破的衣裙脫下換成了新衣,最後她猶豫了一下終於把那件羊毛坎肩穿在了身上。剛剛坐好,查哈巴特爾象是算準了時間似的走進帳內,見她換了新衣,滿意的笑了笑,走到桌邊盤腿坐下。
她根本沒有食慾,查哈巴特爾也不強求,自顧自的吃起來。僕人倒了兩杯酒,一杯在他手中,另一杯仍在桌上,她顫微微的伸手過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火辣辣的烈性一下肚,頓時嗆得她咳起來。烈酒上頭快,沒一會兒功夫,臉頰開始發燙,頭也暈沉沉的。她晃了晃昏昏漲漲的頭,感覺乏的很,便在床鋪上倒頭躺下來。他側過頭,唇角含笑的看著她,此刻,她象只小貓似的蜷伏在床鋪上,靜靜的沉睡。
他扯過旁邊的大氅蓋在她身上,她睡著的樣子很可愛,臉頰泛著好看的紅暈,微啟的唇瓣發出輕微的酣聲,均勻而低淺。
他回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心懷不安卻又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幫他處理傷口,看得出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從他踏入漢人的土地開始,所見到的姑娘不是驚惶逃避就是憤憤的咒罵他,視他們蒙古人為猛獸。若是那天換成別人看到他受傷,不是殺他出氣就是叫來更多的人將他綁走,唯有她竟然想到好心的幫忙救他。
她的眼睛很清澈,愛笑,有股子喜人的靈動勁,從一接觸到她這雙瞳眸,他就意識到自己將會跟她產生牽扯不清的情感羈絆。因為她太純真了,不懂人情世故,讓他有種很想保護她的感覺。
他移過去俯身看著,憐愛的目光在她面龐上逡巡,手指上前輕輕撫摸她細嫩的肌膚,感覺著不一樣的柔軟。她的唇象是散發著誘人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的俯低頭,一邊嗅著好聞的味道,一邊在她唇瓣間輕嘗淺啄,美妙的感覺讓他很想肆意的品嘗一番。忽得一股冷風侵入帳內,他警覺的抬眼看向門口,只見一個美麗姑娘掀簾站在門口,她面色蒼白,滿目驚恐的望著他們。她是尚謠的姐姐,果然長得跟尚謠有幾分相像。他緩緩坐起身。看著她。
尚敏害怕的驚道:「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你看到了。」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嚇得她向後退了一步。「現在你自由了,一會兒會有人送你回庫伯鎮。」
「那我妹妹呢?」
「你妹妹答應用她的一生換取你的自由。她要留在這裡,不久的將來,會成為我查哈巴特爾的女人。所以從今以後,你們尚家再沒有尚謠這個人,忘了她吧。」他把手中的黑色斗篷遞給她,「把這件衣服還給蒙將軍,她已經不需要了。」
尚敏驚愣了好半天,看著小妹毫無知覺的躺在那兒,心裡陣陣絞痛,要是撇下她自己離開,天曉得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想到蒙古人那些可怕的傳聞,尚敏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發乾的嗓音顫抖道:「不,我要帶她一起走!」
查哈巴特爾唇角微勾,淡淡地說道:「由你選擇去留,外面那些男人很樂意你能留下來。如果想走,今晚就可以離開。」說罷,轉身回到床鋪繼續喝酒。尚敏還在猶豫,這裡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會瘋的。外面的侍衛推了尚敏一把,她踉蹌的退出帳外。查哈巴特爾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猜到她不敢留下來,終會乖乖離去。
他俯身躺回尚謠身邊,以手肘支著半個身子又想品嘗她的甜美,剛觸到她的唇瓣,尚謠意外的睜開了眼。乍一見有人這樣貼近自己,她嚇了一跳,一骨碌翻身坐起朝四周張望,「好象聽見了姐姐的聲音,她在哪兒?」她推開他就往外面跑,他沒有攔住,看著她直衝了出去。
尚謠一出帳子,立刻跟某人打一照面,腳步一下子剎住。正是之前侵犯她的那個蒙古人,他光著上身,腹部已經包紮好了傷口。見尚謠出現,他幾乎是惡狠狠的瞪著她。尚謠顧不上害怕,轉身朝蒙古包少的一側追去,一口氣衝出營區來到大漠。皎潔的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不遠處兩匹坐騎正漸漸遠去,其中一匹上面坐的正是尚敏。
她就這樣走了?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姐姐!」她放聲高喊,距離太遠,那邊已經聽不到了,她心急的拔腿欲追。這時,有隻手臂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同時,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們已經走遠了。」手臂一施力,將她摟入懷中。
望著姐姐遠遠身影,尚謠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大口大口喘息著無力的靠向身後。「你沒讓我們見上一面,就這樣讓她走了?」查哈巴特爾靜靜道:「她已經見過你了。」
尚謠緩緩轉過身,抬頭看向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打量他的面孔,才看清自己救過的人是什麼樣子。長而微彎的睫毛微微顫動,上面沾滿了晶瑩的淚珠。「你為什麼要我留下?」
他沒有說話,黑眸變得深蟄起來,粗實的手指伸向她面龐擦拭著淚痕,漸漸的,手指滑到她下巴,頭也跟著緩緩俯低。他深沉蟄猛的黑眸把他的心思泄露無遺,她心一跳,猛的喘了口氣,就在他快到碰到她的時候突然低下頭。他看出她有心排斥,便停了下來。
她含著淚,嘴唇微顫,輕聲的說道:「……你毀了我的家,殺了我爹娘,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可以留下來,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彷彿用盡了全部力氣,手緊扯著他的衣服,藉以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
查哈巴特爾看著她不想辯白什麼,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她象小貓似的依偎在他懷裡,已經無力再說什麼,傷心的閉上了眼睛。她沒有推開他,因為她知道,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他是她唯一認識和依靠的人。
「你失去的,我會通通還給你,給你一個女人夢想中的一切。」她的耳畔響起他的回答。
回到帳內,夜已深沉。
兩名女僕正在為查哈巴特爾收拾床鋪,見他抱著尚謠回來,齊躬著身子退至一旁,行禮退出帳外。他把她放到床鋪上,然後注視著她。自從在營區外跟他說了那番話之後她就不再跟他說話,臉上也沒了表情,此刻,她抱著膝蓋把頭埋在臂彎里,似乎不象見他。他起身走到帳中央把火盆撥得更旺些,然後移到床鋪邊。
剛才抱著她時感覺她的身子一直在發抖,多半適應不了大漠的氣候。
他脫去外袍回到她身邊,「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他扭頭吹熄了桌上的燭火。這時,悶悶的聲音從她臂彎里傳來,弱弱的輕道:「我想讓它亮著。」聞言,查哈巴特爾找到火熠子重新點亮了它,猜想也許火亮讓她有安全感吧。他伸手探向她頸項間想幫她脫去坎肩,戒備的阿謠一把抓住他的手,氣息緊跟著紊亂起來。
「脫掉它,夜裡的溫度足以凍死一個人。」
她手在抖,抓的他很緊,好象在懼怕什麼。見此情形,他傾身上前吻上她額頭,低道:「我不會碰你。我保證。」他等了一會兒,感覺她的手顫抖了一會兒,力道在漸漸消失。他抽出自己的手,幫她把羊毛坎肩脫下,裡面是件輕紗裙,沒等他決定要不要脫去,尚謠已經伏在床上蜷縮起來,象是在失神。他扯過被子蓋上她,又在上面加了層大氅,這才在她旁邊躺下。「……我想自己睡。」
她聲音輕輕的,弱弱的,卻份外堅定。
他沒有動,平靜的說道:「你只能睡在我身邊。」她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解釋道:「除了我,所有的帳子都是混住,或者你可以選擇跟幾個男人同住一頂帳篷。」外面傳來姑娘們的哭泣聲和男人的喝斥聲,距離稍遠聽得不是很真,尚謠動了一下,屏息的問:「那是什麼聲音?」
查哈巴特爾習以為常的說:「沒什麼,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睡吧。」他翻了個身貼到她身邊,埋頭在她後頸深深的嗅著,感覺她的身子很僵硬,全身的寒毛都在支楞著。他聲音低低的說:「男人們入夜後旺盛,需要找姑娘發泄,她們不從,所以馴服她們需要花點時間。這就是我要把你留在身邊的原因。你還想離開我嗎?」說著,他伸手將她攬到自己懷裡,讓她枕著他的肩窩。不知是怕冷還是害怕別的什麼,這一次尚謠沒有抗拒,乖乖的順從了他,並依在他懷裡靜靜的一動不動。隔著單衣,但來自他身上的溫度正漸漸幫她驅走寒氣,很快濃濃的暖意將她團團包圍。
他知道她沒有睡,輕拍著她後背,偶而低頭吻上她額頭。
「……你會象他們那樣,對我嗎?」她惶恐的低問。
「不會。」
「因為我救過你?」
「說不清楚,即便對我有恩的人,我也不會對他們這麼好。你……是個例外。」他扯了扯被子,幫她掖掖露風的被角。尚謠不大明白,但還是堅持的提出要求:「你要答應我,不強迫我做我不願做的事。」她抬起頭迎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他的視線在她臉上逡巡良久,輕聲拒絕了,「我是一軍之統帥,所有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執行,所以,我的要求你也必須無條件接受,這個,沒有例外。」
她失望的低下頭,他伸手抬起她下巴,忍不住去品嘗美味的唇瓣,他迷戀的吻著,總也品嘗到不夠似的,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大手捧著她的頭很恣意的深吻著。他的身子很燙,毫無保留的霸道盡數體現在他的索求中,尚謠幾時被人這樣碰觸過,早已嚇得心狂跳,彷彿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唔……」她想後退,但是頭被他固定的牢牢的,全無半點後退的餘地。她揮動拳頭打在他身上,他抓住她的手固定在頭頂上方,他的熱情如火一般在她身上肆虐開來,她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漲熱一片,什麼都不知道了。整個人在漲熱無邊的潮水中沉浮激蕩。他的碰觸所帶來的感覺讓她害怕極了,極力想抗拒他的親近,直到他抬起頭她才從惶惶不安中擺脫出來,不住的喘息著,嘴唇也在顫抖。「你不可以碰我……」
她青澀的反應讓他覺得很滿意,在她唇間輕啄了一下,低道:「沒有人碰過,對吧?」他真的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重新將她摟入懷中,「睡吧。」她的身子一直在抖,很緊張的樣子,她想和他拉開距離,剛移出一點距離就又被他鎖回懷裡。「哪裡也不許去,你只能睡在我懷裡。」
第二天,大隊人馬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本部。尚謠還在睡夢裡時就被外面的馬嘶聲和雜亂的聲響吵醒,睜開眼,身邊的查哈巴特爾已經不見了,她迅速爬起來,穿上坎肩,快步來到帳口掀簾一看,大部分帳篷都已收攏,還有部分帳子在陸續收拾,蒙古人個個在忙著做出發前的準備。她赤著腳跑了出去,四處尋找查哈巴特爾的身影,無論她跑到哪裡,總有無數視線朝她看來,張張都是陌生的面孔,這讓她很害怕。
查哈巴特爾正在跟領隊說話,突然注意到領隊的視線飄向他身後某處不動了,周圍收拾行李的士兵也個個停下動作在看著什麼。回頭一看,只見眾多高大忙碌的身影中跑動著一道亮麗的風景,尚謠象個沒頭的蒼蠅似的穿來穿去象是尋找什麼人,直到扭頭朝這邊望來,對上他的視線,她一下子剎住腳步停住了。
她穿著一襲嫩綠色的衣裙,外面套著羊毛坎肩,柔順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背後,亭亭玉立的倩影佇立在人群中顯得頗為注目。他唇邊的笑意漸次的擴大,看得出來她是在找他,這一幕讓他很滿意,事實說明,她已經開始依賴他了。
他朝她伸手,尚謠猶豫了一下還是往這邊走來,轉眼到了跟前。他伸手將她攏入懷中,扭頭跟領隊吩咐了幾句,打發人離去,然後招手叫隨從牽馬過來,他一把將她抱起放上馬背,「我的坐騎,叫追風。以後它歸你了。」他牽著馬走向主寢帳,兩個女僕正等在那兒,一個手中拿著她的靴子,一個手中拿著水袋和查哈巴特爾的披風。
沙漠的早晨空氣中仍有一些清冷,她赤著腳跑了一陣子,細嫩光滑的腳背有的皮膚開始泛紅了,他替她拍去上面的沙粒,托著她的小腳細看,她的小腳骨架均習皮膚白皙,在他粗實的手掌中顯得玲瓏剔透。不知她的腳有什麼可看的,眾目睽睽下被他看得那樣專心,尚謠的臉倏的紅了,下意識的縮了一下。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淺笑,從女僕手中接過靴子親自幫她套上。周圍的蒙古兵們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從未見過首領臉上露出過那樣的笑。被尚謠傷過的男人也在附近,嘴裡不知嚼著什麼,眼光陰沉的看著他們,在他看來查哈笑的未免太噁心了,一點也不夠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