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背叛
第40章背叛
邀月看著冷敏,撥動了琴弦,刺耳的斷魂曲頓時控制了在場的所有會內功的人,冷敏頭疼的看著士兵門喊著,「快去殺了她……殺了她……」
止之咬著牙在地上掙扎著,腦袋裡不斷回想著過去,卻又被什麼控制著,眼睛猛然睜開,殺氣更加濃烈了,他五指張開,攻向邀月,軒鄰喊了一聲:「不可以!」
「可惜已經晚了,邀月手中的母親被震的粉碎,邀月也被止之扼住了喉嚨,」呃……止……止之……「邀月掙扎著,看著止之,止之死死的扼住邀月的喉嚨,邀月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邀月……」容之衝上來,卻被幾個黑衣人架住了脖子。
軒鄰一劍揮出去,止之被重重的一擊,受傷倒在地上,「皇兒,你在幹什麼?」
軒鄰衝過去摟住邀月,「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邀月聽到軒鄰這句話,忽然覺得很諷刺,手掌凝聚功力往軒鄰的胸口上拍下去,卻被軒鄰條件反射甩出去,手中的劍刺穿了邀月的胸口,穿透背部,「啊……」
世紀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都驚訝的瞪著軒鄰手中的劍,邀月的瞳孔瞪得很大,隨後開始慢慢收縮,低頭看著刺入胸口的劍刃,再抬頭看著軒鄰,淚水終於如斷線的珍珠滴落了,嘴角卻露出了嘲諷的笑,「哈……哈哈……」
「邀月……」軒鄰看著邀月口中那殷虹的鮮血湧出,怎麼都想不到最後傷害別人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
「你……居然要殺我?」邀月不可思的看著軒鄰,嘴唇在顫抖著,這個她最愛的男人,此刻用一把劍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親情與愛情,你選擇你母親,你背叛了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沒有……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本來是想要幫我娘多活屬於她的一切,然後帶著你遠走高飛,我沒有想要殺你!」軒鄰的眼眸中布滿了血絲。
「到底我做錯了什麼?」邀月歇斯底里的吼出來,「我防備了天下的人,都沒有防備過你,我信任你,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但是我最愛的男人卻背叛了我……你娘的債為什麼要向我討?」
胸口的血沿著劍刃滴落在地上,「軒鄰,你到底是傷了我,為什麼五年前,你要撒謊,為什麼那時候你不相信我會幫你,而要到今日來利用我,背叛我?」
「對不起,是我利用了你,邀月,你不要再和我吵了,你受了傷,我先給你療傷,一切都會好的……」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就算你不相信我又怎麼樣?」軒鄰始終是霸道的,「你已經無路可走,我不會殺你,我只會永遠把你禁錮在我身邊,我說過你是我一個人的,就算死,也要我點頭才行!」
「是嗎?」邀月冷笑,抓住劍刃再用力刺入一點。
「邀月……」
「大皇姐……」
軒鄰震驚的看著邀月這一個舉動,邀月笑著看著軒鄰,鮮血沿著嘴角流出來,「我曾經是那麼相信你,那麼愛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干涉,我相信你會保護我,現在看來我錯了……軒鄰,從今以後,你我勢不兩立!」
天空降落了一個人,意之,「邀月……」意之緊張的跑到邀月的身邊。
夜闌喊著,「意之……快帶邀月走……」
「想走,恐怕你們是插翅也難飛!」邀月尖銳的聲音再次揚起。
邀月和軒鄰依舊站著對望著,軒鄰看著邀月的眼淚,才發現自己也已經淚流滿面,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又一陣琴聲傳來,楚風抱著古箏如仙人一般墜落,這琴聲帶著一股魔音,邀月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四處竄流,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意之扶住她,「邀月……」
意之扭頭看著楚風,「楚風,你的琴聲……你在毀掉邀月的武功……」
楚風沒有說話,繼續彈琴,邀月只覺得全身都很痛苦,抬眸瞪著楚風,想起他經常為自己彈琴,原來這琴聲是魔音,控制了她的內功,難怪她剛才總覺得功力使不出來,「楚風……原來你也背叛了我……」
楚風沒有看邀月,只是看著冷敏,「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我的家人呢?」
「楚風,你做的很好!冷邀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失敗,你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是在利用你!」冷敏很惡毒的說。
「我是很失敗……哈哈……」邀月看著楚風,再看看軒鄰,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我好恨啊……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楚風自始至終沒有為自己辯駁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邀月流血的胸口,「你受傷了!」
「為什麼、為什年……為什麼背叛我的人是你……」邀月雙目憤怒的盯著軒鄰,「我懷疑了所有人,就是沒有想到背叛我的人會是你……為什麼……」
「對不起……邀月……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只要你放棄皇位,以後我們遠走高飛,我還會永遠保護在你身邊……」
「保護我?哈!哈哈哈……」邀月仰天大笑,凌亂的長發隨風飄散,「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賴的人,我那麼依賴你,最後我換來的是什麼……你居然出賣我……」
下一秒,邀月拔出插在心口的劍,鮮血噴涌而出,看的軒鄰一陣心痛,「邀月……」
「邀月……你怎麼樣了……」意之連忙封住了邀月的穴道,抱住邀月,騰空而起,弓箭手吵著天空放出斷箭,被下面的士兵擋了一陣。
「軒鄰,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邀月她悲憤絕望的聲音久久回蕩在空中。
軒鄰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斷劍,再看看楚風,楚風抱著古箏轉身走了……
意只抱著邀月一路逃亡,還要防備著後面的追兵,「邀月……你怎麼樣?」意之抱著邀月來到一條河邊,扶著她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來,「你的傷……」
邀月只是茫然的看著意只,慢慢伸手撫上他的臉,「我意之都在利用你,戒備你,你那時候卻從沒怪過我,我沒想到……」
「邀月,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現在受了傷!」意之打斷她的話,「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軒鄰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意之站起身,「我去打水過來……」剛走了幾步,一個身影竄出來,意之立刻戒備起來,「意之……是我……」
沐煙一身狼狽不堪的出現在兩人面前,「沐煙?」
「我正要回去找你們……邀月?」沐煙在看見邀月受傷后一驚,走過來抱住邀月,「怎麼會這樣呢?其他人呢?怎麼就剩下你們?」
意之嘆氣,「你來了正好,你守著邀月,我去打點水,邀月受傷了,我必須找一個地方把她的傷口包紮一下!」
「嗯!」沐煙點頭,抱住邀月,小心的護手著。
天還很冷,沐煙感覺邀月的身體有些冰冷,脫下外衣包住邀月,「沐煙……你這樣會感冒的……」
「本少爺不怕……本少爺身體好……」沐煙說著還打了一個哆嗦。
邀月伸手緊緊的抱住沐煙,眼淚湧出來,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落到今天的這個下場,意之用一個破碗端著水過來,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樣子,就知道是天太冷了,「邀月!」
邀月看著意之,「意之,開始吧!」
意之點頭,撕下襯衣上的一塊布,沾濕水擦著傷口周圍,冰冷的刺痛讓邀月全身的肌肉緊繃,沐煙緊張的握住邀月的手,意之抬眸看著邀月,繼續擦拭著,用寒冷掌的內力凝固了傷口,再小心的包紮了。
邀月虛脫的倒在沐煙的懷裡,意之心疼的撫摸著邀月的頭髮,「傻瓜……你怎麼可以自己傷害自己?如果再偏一點,你的命就沒了,如果你死了,你以為我還會活下去嗎?」
沐煙看著意之,「是誰傷害的邀月?」
意之看了一眼沐煙,「是軒鄰!」
「又是軒鄰?卑鄙的小心,口口聲聲說什麼只是要我們死,不會傷害邀月……」
「沐煙……」邀月半眯著眼睛,「我以後,不想再聽到軒鄰這個人!」
「呃……知道了!」沐煙將邀月抱的更緊了,「前面有個小屋,是楚風把我安置進去的,不如我們過去躲一下……還有,楚風其實……」
「我們已經知道,邀月的武功沒了!是楚風的魔音驅散的……」意之彎腰抱起邀月,走向沐煙說的小屋的方向,沐煙一愣,看著意之的背影,邀月的武功沒了……
陰暗的地牢里,容之和夜闌席地而坐,他們的手腕上、腳腕上都鎖著鐵鏈,鐵鏈的另一端還拖著一個沉重的大鐵球……
容之看著夜闌,「夜闌,你怎麼樣?」
「我沒事!」夜闌戲謔一笑,「你呢?」
「我也沒事,意之現在應該帶著邀月逃出去了吧!」
「肯定的,如果沒出去,現在我們會這麼安靜的坐在這裡嗎?」夜闌抬頭看著陰暗的牢房,「還好,不是一個人,有你作伴!」
「你不害怕嗎?」
「只要不是我一個人,我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是一個人,為了邀月,我也不怕!」
容之笑了,「你還是那麼孩子氣,有時候我很想問,到底哪個是你?」
「哪個都是我!只有一個夜闌,膽小的也好、調皮的也好、都是我!」夜闌笑著回答,容只也笑了笑,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牢房外面,軒鄰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后,靜靜的轉身走了,風在耳邊呼嘯,他站在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皇宮裡,前些日子還看見邀月在這裡歌舞,如今……卻是這般凄涼……母親冷敏已經準備擇日稱帝,但是邀月呢?
他朕的做錯了嗎?聽著夜闌和容之說的那麼雲淡風輕,他們的愛才是如此無私,而自己呢?邀月那雙怨恨的眼神還在腦海中不斷浮現,那一劍刺入她胸口的時候,也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他比她更痛。
她現在怎麼樣了?那一劍那麼深,她會不會有事?不行,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她只是他的,絕對不可以失去她。
楚風一身素白的衣裳出現在房間里,這裡過去是邀月的房間,如今卻成了這個女人的房間,「楚風參見女皇陛下!」他平靜的跪在地上。
「女皇陛下?哈哈……好一個女皇陛下,我終於是女皇了,不,應該是朕,朕現在總算是女皇了。」
「楚風已經幫你完成了你的願望了,邀月的武功也失去了,你也做了帝王,陛下答應楚風的事情呢?」
「放心,朕已經讓人把他們安排進了北苑,你等一下可以去看看了!」
「多謝女皇陛下!」楚風站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冷敏站起身走到楚風的身邊,掐住楚風的臉,「你長得越來越漂亮,記得我曾經說的話,只要你完成任務了,我不僅放了你,還會讓你從此榮華富貴。」
「楚風不需要榮華富貴!」
「楚風,不要拒絕我!」冷敏的聲音裡帶著威脅,「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朕的皇后!」
楚風沒有說話,站起身,「女皇陛下,從此自始至終只答應過幫你完成任務,皇后這個位置,楚風出生卑微,擔當不起。」說完,轉身就走。
「楚風,你不會是真的愛上冷邀月了吧?」
楚風頓了一下,「是的!愛與不愛,不是你可以動的!」楚風說完就走了。
「楚、風……」冷敏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一拍桌子,桌子就被劈成兩半。
楚風獨自一人走在御花園,這裡是他和邀月逛過的地方,每一次他都深深記在心裡,記住他們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處,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他也同樣傷害了邀月,只是希望邀月明白,若不毀掉邀月的武功,邀月恐怕會走火入魔了。
原本冷敏只是安排他在邀月的身邊做一個細作,蠱惑邀月,讓邀月沉迷男色,從而竊取一些秘密,協助軒鄰,但是他發現邀月不僅會武功,而且都是陰邪的武功,這些武功邀月練得很雜亂。
其實從十皇女的死開始,玉王、二皇女還有女皇的死,這一切一切都在冷敏的計算當中,而他不過是用琴聲去引導邀月如何去做事而已。
後來他發現,邀月體內的功夫很容易讓邀月走火入魔,尤其是斷魂曲,邀月的怒氣太重,斷魂去隨時會吞噬她,所以,他選擇用自己的魔影凈化邀月的內功,這個凈化就是要奪走邀月的內功。
他想要救自己的家人,亦不想傷害邀月,所以他只能模稜兩可,這樣做,救了家人、也救了邀月,他別無選擇。
軒鄰和楚風兩人在這裡不期而遇,軒鄰陰狠的看著楚風,「你為什麼要奪走邀月的武功,我說過……我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仔細回想一下,究竟是誰傷害誰!我縱容是奪走她的武功,可是那一劍不是我刺下去的,而你……是她最愛、最信賴的人,我……不過是她垂憐的一個人,她眼中的恨只看你,因為愛,而我……是冷漠的一個瞥,軒鄰,你何必自欺欺人,傷害邀月的人其實就是你!」
楚風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傷害邀月的人其實就是你……
傷害邀月的人就是你……
傷害邀月的人就是你……
軒鄰,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背叛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沒想到最後傷害我的人是你……你居然要殺我……
這些話不斷的在軒鄰的腦子裡迴響著,攪得軒鄰頭髮脹,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捶打著,跪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口喘氣,痛苦之後恢復平靜,眼淚滴落在地上……
對不起……邀月,我朕的不是有心要傷害你的,你也許不知道,我的母親生活也很痛苦,我和我母親備受折磨的生存著,我親眼看見家人被殺死,是母親拚死保護我,帶著我逃離,所以……
母親和你之間,我很難選擇,我以為其實不用選擇,我以為我可以和你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可是為什麼你那麼固執……我更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變了,變得兇殘了……
楚風來到北苑,北苑很荒涼蕭條,因為這裡曾經是關押質子的地方,後來容之走了,這裡也就空了,如今他走進來,卻別有一番感覺……
楚風小心的推開門,房間里還瀰漫著一股霉味,明顯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楚風一步一步的走進房間,忽然發現牆角里蹲著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爹、軒之?」楚風跑過去,抱住兩個人,朕的是他的父親和弟弟,七年未見,他們怎麼變得這麼頹廢?
「爹……我是……」楚風忽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了,說自己是軒鄰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曾很軒鄰這個名字。
「爹,軒之……是我,我是你的兒子,是你的三哥……」
「三哥……」被喚作軒之的男孩最先反應過來,顫抖的身體抬起頭,他還是那麼年幼,可是臉上卻有著不該有的恐懼,「真的是三哥……」
「你是軒鄰……」年紀大大男人也反應過來,伸出手顫抖的撫上楚風的臉,「你是軒鄰……我的軒鄰……」
「是我……我是你的兒子……」楚風並沒有那麼激動,或許是他習慣了淡漠。
「三哥……我好怕……」軒之一下子就撲進了楚風的懷裡,「三哥……我受不了了……我不想活了……你幫幫我吧……」
「沒事了……你們已經沒事了,以後不會有人勉強你們做不想做的事了……」楚風安慰著。
楚風的父親看著楚風,忽然抓住楚風問,「軒鄰,你到底為那個女人做什麼?是不是傷天害理?如果你娘知道了……我們軒家助紂為虐,你娘泉下也會死不瞑目的。」
「我不知道什麼叫傷天害理,我只知道……我傷害了我愛的人,丟了我的心!」楚風淡淡的說,「我背叛了我最不想背叛的人……」
「背叛了你最不想背叛的人?」軒之看著楚風,「什麼意思?如果你真的很難過,為什麼你不哭?」
「哭?」楚風有些陌生的看著軒之:「為什麼要哭?」
楚風的父親整個人都懵了,「你……居然不會哭?到底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麼?」
「不要管她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也不會有人強迫我們了!」
「才不是……」軒之忽然整個人都哭出來了,「才不是的……那個女人給我……」
「軒之……」楚風的父親忽然捂住了軒之的嘴巴,不讓軒之說下去。
楚風感覺到事態不對,「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事……什麼都沒有,我只是累了,那個女人說,以後會給我們榮華富貴,軒鄰啊……」
「以後叫我楚風吧,不要叫我軒鄰了,軒鄰已經……死了!」
男人頓了一下,點頭,陌生的喊了一句,「楚風,我們走吧,早點離開這裡……」
楚風點頭,一離開,軒之就哭出來,「爹,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三哥那個女人給我們下了蠱毒?」
男人搖頭,「你沒看到他已經過的很痛苦了嗎?有時候心裡的痛比身體的痛更難受千百倍,就算我們解毒了,你還有活下去的意義嗎?我們都加油不再是清白之身,連歡樂館的男妓都不如,你又何必讓你三哥再為你折騰呢?」
「爹……你是要我死嗎?軒之看著男人。
「就這樣活下去,活到哪一天算一天,如果老天垂憐,希望我們死得時候不要太痛苦!」
「爹……我害怕……」年幼的軒之撲進男人的懷裡大聲的哭著,男人也落下了一滴淚水。
楚風站在門外,將裡面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他依舊是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靜靜的走著,他要離開這裡,無論如何都要離開。
「楚風!」冷敏又來了,「你還是要離開嗎?」
「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我必須走!」
「如果朕不讓你離開呢?」
「那麼你可以殺了我!」楚風四號不害怕。
「你……」冷敏憤怒了,隨後一笑,「你知道你的父親和你的弟弟,都中了蠱毒嗎?」
「我知道你打算用這個做要挾!」楚風一語道破,「但是可惜,我是邀月的人,我背叛過邀月一次,絕對不會背叛她第二次!」
「楚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麼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答案!」楚風摘下頭上的白玉簪子,刺進白皙的脖子里,鮮紅的血液沿著白玉簪子流淌滴落在衣襟上,冷敏震驚了,愕然的看著楚風這種偏激的做法,他居然為了那個丫頭做到這個地步。
「你到這一刻都不會哭,你是冷血嗎?」冷敏問,「你連你家人的生死也不在乎了嗎?」
「我已經救了他門,如果死亡還是不能放過他們,那麼我也別無他法!」楚風冷冷的回答。
「哼,楚風,你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冷敏從袖子里丟出一個瓶子,「算是你幫我完成任務的報酬,你滾吧!」
「謝陛下!」楚風彎腰撿起瓶子,轉身走了,冷敏甩袖離開。
楚風回到北苑,將瓶子放到了桌上,父親和軒之看到楚風脖子上的傷時都嚇了一跳,「軒……楚風,你的傷……」
「我沒事,你們吃了它,就可以解毒了!」
「你用你的命去換這個?」父親很難過。
「趕緊吃吧,我們馬上就要走了,我現在還要見一個人!」
「三哥……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楚風淡淡的回答,平靜的走了,一隻手始終抓著脖子上的發簪,他不能鬆手,一鬆手血液就會噴涌而出。
楚風一步一步來到陰暗的牢房,他揮了揮手,侍衛們就為他打開牢房,一個個都驚恐的看著他素白的衣衫被鮮血染紅。
聽到腳步聲,夜闌睜開眼睛,卻看到楚風出現在自己面前,「是你?你來做什麼?」
容之也睜開眼睛,看著楚風,「你受傷了?」
「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楚風走到牢門前看著兩個人,從袖子里掏出玉笛放到地上,「這個給你,我要走了……對不起,我不能幫你們離開!」
夜闌有些迷糊了,「楚風,你到底是不是朕的背叛了邀月?」
「是不是真的已經無所謂了,事實上,我的確是背叛了不是嗎?」楚風看著夜闌,「邀月在練斷魂曲對嗎?」
容之一驚,隨機想到楚風能彈出魔音,也不足為奇,「那又如何?邀月的武功不是已經被你廢了嗎?」
「你可知道,她若是不廢掉武功,只會走火入魔!」
容之一頓,驚愕的看著楚風,「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說過,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的確是背叛了,我已經救出了我的家人,我會離開這裡,然後……我會去找邀月……我會幫她……即使她不原諒我也沒關係了!」
楚風說完就要離開,容之站起來,鐵鏈發出刺耳的金屬聲,「等一下,楚風,你說你要去找邀月?那請你無論如何都要救她,她受傷了……還有,你的魔音可不可以喚醒止之?如果止之醒了,也許我們聯手,還能逃出去。」
「我也想喚醒止之,但是很抱歉,止之不是我能喚醒的!」楚風說完就靜靜的離開了。
夜闌看著楚風離開的身影,忽然喊出來,「楚風……你絕對不可以再背叛邀月了!」楚風沒有說話,就這樣走了。
夜闌看著容之,兩人自此坐下,「我忽然覺得楚風比我還可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只是說不得罷了!」容之閉上眼睛,「睡覺吧,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夜闌笑了笑,再次躺下。
楚風已經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帶著父親和弟弟離開了皇宮,軒鄰依舊是習慣性的站在高高的樓台上俯瞰一切,楚風坐在馬車裡,始終沒有看軒鄰,軒之問,「三哥,我們朕的解脫了嗎?」
「你不相信嗎?」楚風微微一笑,「我們以後自由了!」
「那你說你愛的那個人呢?」父親明白,沒有比失去摯愛更痛苦的,看得出來楚風很愛那個女孩,而且那個女孩一定對他也很好。
「不知道,但是我會去找他,而且我一定能找到她的!」楚風掀開帘子,看著路邊的行人,不管誰做皇帝,這裡的人依舊是這樣的活下去,可是為什麼他不能像他們一樣,這樣平庸的活下去?
馬車行走了一段路程,停下來了,楚風扶著父親走下馬車,父親看著周圍,「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上山,我先前就在那裡建了一個小屋,以後我們就住在那裡了!」楚風抬頭望著天空。
軒之有些天真的問:「我們不是回劍庄嗎?」
「以後不會再有第一劍庄了,那裡……我們都回不去了,以後我們就是平民百姓,生活在山上,過最簡單的生活。
軒之沒有再說話,其實他也很明白,那個家再也回不去了,而且那個家還很模糊……父親嘆氣,」能自由自在的活著就可以了,總好過……「父親沒有說下去,對他和軒之來說,那是一場噩夢,他們幾乎都不敢有奢望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擺脫那場噩夢。
那些貪婪的女人的嘴臉,想想就噁心……他們的身體永遠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他們只是她們的玩具……
三個人來到山頭,楚風的目光就停留在那顆大樹上,他和她的約定還在,那塊木牌還在,可是……她和他已經不能回去了……
破廟也沒有了,已經修建成了一個別緻簡單的小屋,楚風從那天回去以後,意之記掛著這裡,就拿錢讓人把這裡買下來,修建了一下,他想過,以後要住到這裡,他不奢望邀月會原諒自己,他只要住在這裡,看著這大樹,就夠了……
「哇……這就是我們要住的地方嗎?好漂亮……爹……」軒之喊著父親進屋,他是個懂事的孩子,即使心裡有陰影,都不會讓人擔憂。
楚風靜靜的站在大樹下,看著書上的木牌,忽然很想要知道邀月在木牌里寫了什麼,手指一動,書上的牌子落在手心裡,他看著木牌的背面,心變得緊張起來,他想看卻不敢看,他不知道邀月到底寫了什麼內容。
良久,楚風慢慢翻開木牌,當看清木牌的字后,整個人都傻了,一動不動的盯著木牌,希望楚風的眼睛可以治好,然後永遠都幸福快了!
楚風緊緊的抓著這個木牌,回憶起那日邀月對著他寫這個木牌的樣子,她嘴角甜甜的笑容,她狡猾的目光,都深深的印在腦海中,不能遺忘。
「原來你的願望是想要孩子啊……哈哈……」邀月的小聲又一次回蕩在耳邊。
楚風抓著木牌,眼睛變得模糊,一滴眼淚落在牌子上,楚風很緊張的把牌子護在懷裡擦乾淨,生怕弄髒了,這才發現自己在哭……手指拂上自己的臉頰,是的,他哭了……為了她,他哭了……
楚風護著懷裡的木牌看著周圍,終於支撐不住的慢慢跪下來,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落下,口中不斷的喃喃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楚風彷彿能聽見邀月寫這個木牌時候心裡的話:楚風,雖然你總是微笑,但是我知道你心裡其實不開心,因為你的笑容太憂鬱,就好像你從來不會落淚一樣,我也知道你不是看的開,你是不知道如何去看開了,楚風……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楚風緊緊的護著那塊木牌哭著,「對不起……我求求你……只要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讓我死也沒有關係……我求求你,求你能好好的活著……」
什麼皇宮,什麼軒鄰……邀月,請你全部遺忘吧!女皇並不快樂,不如作一個平民快樂,我求求你,求你能夠平安的活下去!
軒之和父親站在門口看著楚風痛苦的樣子,互相看了看,雖然很難過,但是卻不能幫他,只能這樣守著他,「爹,三哥失去的那個人是不是很重要?」
「很重要……就好像我和你一樣,我們父親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水都不能離開水!」
「那我們幫他把那個人找回來好不好?」
「很難……可能找不回來了……」父親嘆氣,「回屋吧,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父親拉著兒子回屋了,楚風就這樣跪在大樹下,風吹散他的長發,他就這樣跪在這裡,跪了一天一夜,父親每次出來,都看見他拿著那塊木牌發獃。
終於在第二日清晨,父親再次出門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楚風,「孩子……楚風……」
父親走到楚風的身邊,小心的撫摸他被寒露淋濕的頭髮,看看手指,再看看楚風的頭髮,顫抖的聲音開口:「楚風,你的頭髮……」
楚風換換睜開眼睛,疲憊的看著父親,慢慢的站起來,「爹?我沒事!」楚風的腿一軟,差點摔倒,連忙扶住樹桿,搖搖頭,「回屋吧,屋裡應該社么都有,缺什麼我們下山去買!」
「不是……楚風……你的頭髮……」父親的眼神都在顫抖。
楚風不解的看著父親,「我的頭髮怎麼了?」
軒之剛好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背對著自己的楚風,「爹,這位爺爺是誰啊?三哥呢?」
「爺爺?」楚風一頓,低頭看到自己胸前一縷長發居然是銀白色的,他一驚,摘下頭上的簪子,長發散落下來……
楚風看著自己的一頭青絲變成的銀髮,整個人都傻眼了,怎麼會這樣?看來上天在懲罰他,是他做錯了不是嗎?軒之這才發現不是什麼爺爺,是自己的哥哥楚風,「三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孩子……沒事的,我們下山去找大夫,一定沒事的!」
楚風只是淡淡的一笑,「我知道沒事,不過是頭髮換了一個顏色,沒什麼大不了,爹,軒之,回屋了!」楚風顯得很冷靜,冷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可是你的頭髮……」
「你的頭髮沒事!」楚風靜靜的投進舞,他的確是很平靜,可是他心裡一點也不平靜,他這個樣子……怕是再也不能面對邀月了!
楚風站在屋子裡,看了看手心裡的木牌,小心的收起來,也許這就是邀月留給他最後一樣東西了,也許他們再也不會有什麼可以彼此留戀的東西了!
小木屋裡,邀月睜開眼睛,好像睡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動了動身子,才發現意之和沐煙正疲憊的趴在自己的床邊休息,說是床,其實也就是一個大木板鋪著草席,她的身上蓋著兩人的外套,而他們誰的明顯很不安穩,一半是擔憂,一半是寒冷。
邀月坐起身,將外衫蓋在兩人身上,這已改弄醒了兩人,意之睜開眼睛,「邀月……你醒了!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有,你的傷口已經沒事了!」邀月微微一笑,「對不起,朕的是委屈你們兩個了!」
意之搖頭,握住邀月的手,邀月看看周圍,「怎麼不生火?這麼冷的天?」
「呃……」意之面露為難之色,「我沒帶火摺子!」
邀月看著意之和沐煙,「原來意之也不是什麼都會的!」邀月走下床,沐煙連忙扶住她,「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生火了,這裡太冷了!」
「可是沒有火摺子啊,你要怎麼生火!」沐煙有些不解。
「誰告訴你,一定要火摺子才能生火的?」邀月將一對乾草捆成一把,找來一個長木棍,看看四周,「沐煙,你帶匕首了嗎?」
「噢……帶了!」沐煙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意之在一旁開口了,「邀月,你教我們吧,你還有傷,動了傷口就麻煩了!」
邀月想理想,點頭,在一旁開始指導,意之將木棍劈成兩半,其中一塊木棍中間挖了一個洞,另一個木棍被他們靈巧的削的尖尖的,好像鉛筆的形狀,隨後就依照邀月說的,將尖端對準另一個木頭的洞里,不停的搓動著……
「這個有些費功夫,不過很有效的!」邀月在一邊看著意之忙碌著,幾滴汗珠滲出額角,邀月貼心的伸手為他擦去,不知過了多久,木樁里有了一點火,意之和邀月都笑了,意之在一旁觀察的沐煙,也找來一個木樁,我也來!」
很快屋子裡燃起了兩團火,頓時暖和起倆,三個人圍著一起看著熊熊火苗:「不知道容之和夜闌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止之……」
「都是我不好!」沐煙開口了,「如果不是為了就我,止之不會落在他們手裡!」
邀月看著沐煙,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笨蛋!」
「你打吧,我知道我是個笨蛋,只會闖禍!」第一次,沐煙沒有反駁邀月敲打他的腦袋。
邀月和意之互相小了笑,「我說你笨蛋,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不管止之救不救你,他都會落入對方的手中,冷敏當時出手了嗎?」
沐煙套頭,「這不就對了,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個個都很高強,軒鄰、冷敏的武功都在我之上,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邀月,我們現在怎麼辦?」意之看著邀月,「你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啊……」邀月看著跳躍的火苗,「你認為我們有打算的選擇嗎?除非冷敏放過我們,否則我們只會被一路追殺,一路逃亡。」
意之看著邀月,邀月說的沒錯,冷敏怎麼可能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做了帝王,都不會讓過去的帝王活著,他們會不惜一切的清除餘孽。
意之站起來,「我去找點吃的,我們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邀月看著意之走出門,低頭看著篝火,沐煙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邀月看著他,「我的武功沒了,以後我就是一股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