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猩紅往事

如果現在給我一次機會的話，那天夜裡，我絕對不會不顧及琦珂的感受直接要了她！真的！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像個禽獸一樣，只有慾望，沒有人性！那樣的我，徹底傷了她的心，也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裡，在這件事上面，對我充滿了恐懼！

我一覺醒來已經快是中午。伸手摸摸身邊，又是空空一片。本來以為琦珂又像昨天一樣出去了，也不是很在意。慢悠悠地起了身，揉揉依然發迷的眼睛，把難纏的困意給趕得遠遠的。一下子發現琦珂就躺在一角，睡得正酣。

我打心底笑了一笑：這個小豬還真能睡！

看著衣衫半裸的琦珂，誘惑依然襲擊了我——真tmd煩！自從和祺紫嬋分手后，我還真沒碰過任何女人！那麼長的時間熬著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再怎麼也是個正常的有生理需要的男人，怎麼能抵得住現在的誘惑呢？更嚴重的是，琦珂雖然表面看起來是乾癟了一點兒，實際上身材是很不錯的，凹凸有致！我想，大概是她平日穿衣服總是穿著韓版的中性服裝，完全掩蓋了她的好身材吧！

俯身過去，剛想對她有點兒動作。只看見她的臉上依然掛有淚痕。摸上去，濕的，還沒有幹掉！

不知道琦珂夜裡哭到多久，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看那憔悴而傷心的面容，應該不是睡了很久。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哭泣。難道僅僅是因為夜裡我對她的無禮嗎？

想到這裡，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md！就算她不是個處女，畢竟也是你的女人！怎麼能那樣對她呢？」心裡還想著：以後，怎麼著的，她做自己的女人，也不能虧待了她吧？

邊想著邊拖過被子想給琦珂搭上——紅！一片紅！——被子下面刺目的鮮血刺疼了我的眼睛——殷紅的一片，透著冷森！

那不是點滴桃花的燦爛奪目，也不是嬌貴玫瑰的欣喜若狂！只有滿眼的血淋淋的恐懼！

我開始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涌，按耐不住的！我想忍住，可是它更凶，似乎找個空隙就可以發泄出來，就能穿出我的身體！

我從床上跳下，一溜煙地跑到洗手間，剛進門，就「哇」地一聲全倒了出來！

癱坐在地上，我大口地喘著氣，胸口還是照舊壓抑得很！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依然清晰地記得，那年我14歲——就是我剛開始玩cs那一年。

那天我跟往常一樣逃了下吧去練槍。在路上遇到了大我四歲的住我家樓後面的正讀高中的濤子。

「胤瑜！又逃課了不是？」

我點點頭，依然風風火火地趕著路——連話都來不及說。

「你急什麼呀！咱們一起去！」

「你不是還要高考么？」我轉身看了他一眼，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濤子猛地拉了我一把，喊著：「胤瑜——小心！」

話音未落，我就聽到身後傳來刺耳的剎車聲，甚至聞到一股濃重的膠皮味兒！

等我轉身看去的時候，只見有個人躺在了血泊中——我發誓！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那麼多的血！也沒有沒有見過那種血腥場面！那時候，我簡直就呆住了，腳都挪不動步！

濤子還在我耳邊叨叨著：「唉！圍了那麼多人了都！咱們就不去看熱鬧了！……剛才那sb司機肯定是喝醉了，差點兒就撞到你！……你說你小子走路也不長眼睛，剛才沒我的話，躺那裡的就是你了……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哎我說胤瑜你過去幹什麼呢你？你說我剛才拉了你一把你怎麼連個謝謝費你給我包了……」

濤子還在身後說什麼我沒有聽到，等我擠過去的時候，再看見那一灘血，再也忍不住了，喉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

恐懼充滿了我的腦袋——只不過是一霎那的事情，濤子說，剛才，有可能躺在那裡的是我！

我的腿都是抖的，感覺要站不住了。好不容易挪到路邊，開始不停地吐起來！

從那以後，每次看到帶血的東西我都噁心。以前家裡都是我負責殺魚，但是從那次起，一聽到我媽要把殺魚的差事交給我，我總是想方設法逃掉，實在是享受不了都，感覺就是一場殺戮，血腥，噁心。以至於老爹和老娘還就此討論過我在學校會不會受到欺負這種事！

「你說胤瑜這孩子連個魚現在都不敢殺，咱們把他送外地上學，他會不會受欺負啊？」唉！我的老娘啊！你啥時候見你兒子被人欺負過？

那件事之後的後遺症還不止這一點，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連肉都不敢吃。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是能很不自然地想到那天的那片殷紅！

十多年來，我以為自己早就不再害怕，不再會恐慌，不再會有任何感覺。可是，琦珂，卻讓我再次想起了那件往事！

我忽然想起還躺在床上的琦珂，於是掙扎地站起來，沖回房間。

我把琦珂一把摟在懷裡，驚慌失措地叫著：「琦珂！琦珂！你還好吧？沒事吧？」

琦珂睜開眼睛，喃喃地說了句：「痛！」就又昏睡過去了！

我就那樣抱著琦珂，讓她在我懷裡睡著，直到我的胳膊甚至整個身體都麻木了我也沒有把她放下。不知道睡夢中的琦珂，有沒有聽到我對她說：「琦珂！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