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榜上有名

嶼谷縣——科考場…。

韓林看著大門前排長隊等著檢查的學子們，心中突然升起莫名的緊張，突然，手上傳來了溫暖，韓麗低低的一笑，轉頭問道：

「小龍，不是讓你在客棧嗎？你怎麼有跟出來了？」

小龍不好意思的一笑，將手中的書晃了晃，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說道：

「我在樹下背書，你在考場考試…好不？」

心中的緊張突然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微微的一笑，點了點頭…。

韓小龍看著韓林走進考場，當考場的大門關閉的時候，他才轉頭向大樹走去…。

直到晌午時分，韓林才從考場走了出來，第一時間就是尋找小龍，當她看見坐在大樹下認真背書的小人兒的時候，心中鬆了一口氣。

「小龍，餓不餓？」

「六哥…不餓，你考完了？」

「下午還有呢！」

韓林牽起小龍的手，兩個小人兒向客棧走去；好在客棧是官府為了方便學子們而承包下來的…要不然，他們還真要露宿街頭，更重要的就是：客棧免費……。

回到了客棧，小龍很勤快的為韓林倒了一杯水，關心的問道：

「六哥，試題難不難？」

「還好。我們先吃飯吧！」韓林拿出一個饅頭遞給小龍，一邊吃一邊問道：

「小龍，我布置得功課做好了嗎？」

「嗯…都背好了…」

韓林點了點頭，看著在啃饅頭的人，韓林的眼睛有些濕潤。一連兩天，韓林白天考試，晚上儘可能的多輔導小龍並且挑燈夜讀順便也不斷的在練字……。每一天都過得很緊張又很充實…

直到第三天放榜。韓林與小龍早早的離開客棧，來到放榜場；因為時間太早，放榜場上沒有什麼人。小龍歡天喜地的拉著翰林向榜單走去…

為了不漏下，他們從最後一名開始看起，小龍看的最仔細，一個名字也不放過，當名單看到一半的時候，小龍納悶的對身邊人問道：

「好長的名單啊。六哥…這要看到什麼時候？」

「要不然這樣吧。趁著人少，我們分頭看。你去前面看，我在後面看。好不好？」

小龍點頭，小跑的跑到前面，韓林剛看了一個名字就聽到小龍在那裡不斷的喊他，韓林聞聲來到他的面前，只見小龍高興的指著榜單說道：

「六哥…這裡…這裡…在這裡…你是第一名…」

韓林看著自己的名字以及考號，臉上不是高興確實無奈。看來我們離未知的危險有進了一步…萬事更要小心謹慎了…

一轉頭，看到了榜單旁的一張告示…。仔細的看了看，韓林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時間，恐怕要馬上趕路了…

「小龍，我們該上路了。」

「為啥？」

「第二次考試的地點在蒼城…。離這裡有上百里路。我們要趁早趕路。」

「好…。」

兩人離開放榜場，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起身離開了客棧向蒼城的方向走去……

走在不平坦的大道上，小龍一邊把玩著不知名的小草一邊問。

「六哥，我們要走幾天才可以到蒼城？」

「最快也要天…。」

「那我們晚上要趕路呢？」

韓林轉頭看著說話的小龍，眼中流轉著感動，微微的思索了一下，拉著小龍的手，輕輕的一笑，邊走邊說：

「小龍，慢慢走。我們要勞逸結合。知道嗎？」

「六哥。蒼城是不是要比嶼谷縣大？」

「不錯…蒼城地傑人靈，是個富饒的地方…」

「比京師還要好？」

「京師？玖龍城？呵呵…沒得比哦。」

「為啥要叫玖龍城呢？」

「玖龍…玖龍…取其諧音：九龍…。」

「皇上就住在哪裡？」

「嗯。不錯…。」

小龍歪著頭，半明白半糊塗的繼續問：

「為啥你不開心呢？」

韓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輕笑了一下。

「你還小，早晚你就會明白的…。伴君如伴虎…。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看著小龍點頭，韓林收住了笑臉，心情很是沉重。這幾天從嶼谷縣各地趕考的學子們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外界的事情。尤其是邊關以及邊關周圍的村莊，城鎮。這幾年邊關很是不平靜，顥國大部分的土地，城鎮都被雲涼國相繼攻佔；百姓流離失所被迫遠離家園還不算；最讓人髮指的就是：顥國的皇帝李坤早在雲涼國大軍壓境的時候，他不但不加以提防反倒將最忠心愛國的虎將王付山給殺了…。害的邊關卞城在無將領的情況下，拱手讓給了雲涼國…想李坤年過五十多歲，十七歲登基，在位三十餘年；好事有沒有做過，沒有人記過；可壞事做的，恐怕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昏庸無能，好色不說；聽信奸臣，殺害忠良不提，最讓人氣憤難耐的便是他有一個致命的嗜好——殺人……只要他不開心，不高興就一定會殺人。還是親自動手，不借他人之手的將人一刀一刀的殺了…。虎將王付山就是被他在大殿上一刀一刀的捅死的。可憐這位大將軍，沒能戰死在沙場卻被一心要保護的皇上給殺了…。此情何堪啊…。

「六哥，你在想啥呢？」小龍看著臉色不好的人，關心的問著。

「小龍，你怕不怕死？」

「六哥不怕，我就不怕…」

韓林嘆了一口氣，看著沒有盡頭的路，心說：這條路無論對與錯，只希望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蒼城…。

當城門打開之時，從城外走進了兩個小要飯花子，身上的衣衫婁爛，蓬頭垢面，臉上黑黑的…似乎好多天都沒有洗臉一樣，可即便是這樣凄慘，但兩個孩子的眼睛依舊是明亮有神；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林與弟弟韓小龍，只因在路上，為了以防萬一才混進乞丐堆里，與幾個叫花在一起吃，在一起睡，甚至一起去討飯；在討飯的過程中，韓林的心中沒有自尊，沒有卑賤，沒有羞愧。她的心中只有生存。為了生存，不要說讓她去屈躬卑膝的去要飯，就是讓她跪在地上扮裝小狗，她依舊不會眨一下眼睛；她將討來的錢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這是為了小龍存的；他還小，不能讓他有任何的閃失；而小龍比在嶼谷縣更懂事，從不讓韓林操心，韓林每一天都會給他布置功課，而他每一次都會很快很認真的完成；韓林若去討飯，他便將大夥住的地方打掃一番，升起火堆，燒著熱水，能讓回來的人可以喝上一口熱水；有時候他也會跟著韓林一起去討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想起那些用憐惜…同情。可憐…歧視…鄙視…不屑的眼神…小龍依舊牢牢的記住韓林所說過的話：別人看法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想法；別人的瞧不起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我們為什麼要跪在別人面前乞討？因為我們要吃飯，我們要活下去…。為了生存，我們就要捨棄自以為很高傲的尊嚴，丟掉人們一直所擁有的東西…。

當他們進去蒼城的時候，小龍不再像在嶼谷縣那樣東張西望，四下亂看，而是拉著韓林向考場走去。

「六哥，我們先去看一看考場。」

「嗯。」

來到了考場，看著公告欄的布告，小龍問在一旁的韓林。

「六哥，布告上說，三天後在益壽街的貢院考試，看來，我們沒有遲到。」

「小龍，這一路上委屈你了。」

「六哥，不委屈。跟著你我張了好多見識呢！還有，我們不是要一起去尋找答案嗎？」

「在尋找答案之前，我們好像應該先把肚子填滿吧！」

「那六哥我們是不是要去比較繁華的大街呢？」

「不。我們要去益壽街。」

小龍不明白的看著說此話的人，用小手繞了繞頭，歪了一下腦袋，心說：看來我還有的學呢！

來到益壽街，他們找了一個比較人多的地方，席地而坐，看著大街上的人，小龍悄聲的問道：

「為啥要來這裡討飯呢？」

「第一：趁著有時間，我們認一下貢院的路線；第二：小龍你可還記得我們在來的路上所聽到的嗎？」

「嗯？六哥，你是不是說這次的主考官劉司明？」

「沒錯，聽聞此人年過五十歲，剛正不阿，公私分明，而他也頗具才學…」

「那為啥要在這裡呢？考試的時候不久可以見到他了嗎？」

「他的事迹與傳聞等。我們都是道聽途說，只有親眼見到他才可以斷定此人是不是真如傳言那樣…。考試的時候，眼中。腦中。心中只有試題，絕不可有別的東西凡事要一心一意，不可三心二意…。知道嗎？」

「六哥，我明白了，做什麼事情都要一心一向以，否則，一定會一事無成。」

韓林點了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貢院，繼續的說道：

「貢院的不遠處便是武場，聽聞武試在那裡舉行。」

「六哥你怎麼知道那裡有武場？」

「你啊。難道忘記林大伯說的話了嗎？」

小龍聞聽此言才恍然大悟，連忙點頭，並馬上說道：

「對啊，林大伯是這麼說過，六哥，你記性真好…。不過，是文官好考呢？還是武官好考呢？」

韓林調整了一下姿勢，想了想，微微的搖了一下頭…

「都不好考…無論文試還是武試…。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真才實學。」

「可是，有的人沒有真本事，不還是一樣可以當官嗎？」

韓林苦笑，仰起頭，看著藍天白雲，看著飛翔的小鳥，嘆了一口氣，轉頭對著天真淳樸的小龍說道：

「小龍，記住。真金不怕火煉。是金子，總有一天會放光彩…。若不是，遲早會為此付出代價…明白嗎？」

韓小龍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韓林看著不遠處的貢院來了一頂華麗的轎子，從裡面走出一個年約六十歲的大官，韓林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直到他走進貢院，韓林才收回目光，對小龍說道：

「好了，我們目的達到，現在我們要會破廟。想必林大伯他們已經回來了。」

小龍點了點頭，與韓林肩並肩的離開益壽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