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水晶玉十七歲,她美麗無暇,猶如一塊溫潤的寶玉。亭亭婀娜的身姿,清新姣好的面容,溫柔垂順的秀髮……

上天造物註定是不會完美的。水晶玉也一樣!上天給她完美的容貌和音『色』,卻奪走了她看到世界的美……因為她是個盲女。

眼盲是她天生的最大的缺陷,也是父母遺憾的理由。水晶玉年幼時,父母不知為其花費了多少心血,四處求醫,但總無果。因此,她就在黑暗空洞的世界里度過了十七年。日子是平淡無奇的,她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然而,日子似乎不再平淡。小優的離去,增添了水晶玉更多的傷感和日常出行的困難。小優是跟隨她一起長大的愛犬,是她的導盲犬。

記得那天,水晶玉和以往一樣,牽著她的小優去學校。路過馬路的時候,有一輛大卡車向她們飛奔而來,那卡車的司機喝了酒,對過馬路的水晶玉和小優直直衝撞而來。小優為了救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她推開。一聲驚叫之後,她活了,而小優卻走了。

水晶玉為此哭了多少個晚上,淚水濕透了枕巾。這一晚,她的夢裡又出現了小優的叫聲。「汪……汪汪……汪……」她聽著聲音,從睡夢中醒來,從床沿坐起身,發著呆,卻隱隱約約地聽到屋外父母的談話……

「玉兒她爸!出大事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子瑜要死了!」母親悲傷地哭著。

「啊!」父親震驚了,語音顫抖,「這是怎麼了?」

「我剛才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子瑜開車去城裡,路上出了車禍,現在市人民醫院裡搶救呢?已經奄奄一息了……」母親哭著。

「真是禍從天降,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父親嘆道。

「這事不要告訴玉兒!我怕她受不了!小優的離去就讓她夠傷心的了!」

「紙包不住火,也不能永遠瞞著!」

「瞞得了多久就算多久吧!哎!~」

……

父母的談話她已無心聽進去,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子瑜!子瑜!子瑜!……」她在心裡默默地喊著,淚水更加不停地落。她匆匆爬起床,穿好衣服,在門邊靜靜側耳傾聽,許久,聽到外面已經平靜下來,晶玉悄悄溜出了門,沿著小路一直走到公路。

一輛麵包車從馬路上經過,看見了水晶玉的身影,在她前面停了下來。

「小玉!這麼晚你要去哪?」

水晶玉聽見是鄰居李大叔的聲音,李大叔是做蔬菜生意的,每天天沒亮就拉著一卡車的蔬菜運往城裡。她彷彿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她急急地說:「大叔,你是不是去城裡?」

「是啊!干我這行的天天都這麼起早貪黑的!」

「能不能送我去人民醫院?」

「沒問題!反正順路!」李大叔說完,打開車門,牽著她坐到副駕駛座,然後就開車走了。

「怎麼這麼晚要去醫院,而且一個人去的?不怕父母擔心嗎?」李大叔見她焦急地出了一身汗,心疼地說。

「來不及了!再晚恐怕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水晶玉匆忙地回答。

「出了什麼事?」大叔『迷』『惑』。

「我朋友出車禍了!」大叔問到她的痛處,她不由得抽泣起來。

大叔明白了,沉默,不再言語。

水晶玉因為心痛得厲害,也沉默……

在路途中,隨著車一抖一抖地振動,她的思緒瀰漫開來……

依稀記得,那時,她還在城裡的一所盲校里念書,那天傍晚,她和小優在公園裡散步,她一手牽著小優,一手拿著彈球,不停地彈著。

草叢裡,一對**的男女在激情地纏綿著。「快點!用力!強!……啊!……嗯!」一個女人肆無忌憚地低『吟』。

「寶貝!好嗎?……」男的加重了力道,又是痛快又是勞累地呼呼喘氣。

「很好!好舒服啊!比我家那死男人好多了!我家那死鬼,兩分鐘不到就軟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小孩,我早就和他離了。」

「呵呵!……」聽如此說,男的笑了一下,感覺好滿足,更加使足了勁……

水晶玉聽見如此,明白了幾分,羞紅了臉。她拉著小優,想轉身離開這是非之地。因為太羞愧,著急時手上的彈球落到了地上,真是不湊巧,那彈球滾著滾著,又偏偏滾到那對男女的旁邊。

小優跟著晶玉很多年了,每當晶玉丟東西,它總是有跑去把東西撿回的習慣。況且,小優是動物,不知道某些場合是不該靠近的。

晶玉因為眼睛看不見,她牽著小優,說著:「小優!走!」

可小優不聽話地逃出她牽著的繩,屁顛屁顛地跑到那個彈球落到的位置。

兩個男女正在得趣,卻突然來了一隻小狗,跑到他們身邊,嘴巴釣起彈球。不聽話的小狗還在彈球旁邊的草地上拉下一團臭烘烘的屎!那堆屎正好拉在他們的身邊。聞著臭烘烘的屎,狗男女沒了興趣,原來的高『潮』還沒有到就退去了。

小狗釣起彈球,仍然屁顛屁顛地跑到水晶玉的身邊。

「可惡!」男的生氣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就來到水晶玉的身邊。「找死!」他罵著,抬起一拳頭就朝水晶玉的頭披下來。

「幹什麼!狗男女在這裡做出這種骯髒的事,還要欺負人家小女孩!」一個穩重的聲音在水晶玉的耳邊響起,接著,水晶玉聽到她的旁邊有兩個男人在打架。

打了一會,那草叢裡的女的穿好了衣服,匆匆跑來,拉開了那男人,走了。

半晌,氣氛平靜了下來。但水晶玉的心裡卻跳得厲害。

「沒事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沒事!」水晶玉喃喃地回答。

「以後遇見這種事要躲一躲,不然被打到了怎麼辦!」他關心地說,但此時,他看到了她那空洞茫然的眼神,他明白了。「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說著,牽起了她的小手……

那個為她解圍的男人,就是子瑜。此後,子瑜常常來找她,待她如親妹妹般,對她疼愛無比。她讀的是盲校,她的故鄉龍鬚鎮沒有盲人學校,所以父母只得把她送到附近的城裡。父母都是鄉村教師,工作忙沒有時間來城裡照顧她。在水晶玉讀書的那段時間裡,她的愛犬小優天天跟著她,此外,子瑜也經常來看她,還陪她逛街,給她買衣服。在離開父母的日子裡,好在有小優和子瑜陪著她,幫助她。子瑜是城裡某個重點高中的老師,他剛畢業不久。他對晶玉關愛有加,還常常為她輔導功課。

晶玉愛彈琴,雖然她眼盲,卻彈得一手好古琴。為了能讓她發揮她的特長,子瑜鼓勵她去報讀音樂學院。晶玉憑著一身的知識,過三關斬六將。只是,最後還是被音樂學院刷下來了,理由很簡單,因為她眼盲。

晶玉接受了這個事實,她回到家裡,打算就這樣安安份份過一輩子算了。但+激情小說是子瑜並不放棄。他不斷地奔波,希望能用他的努力為晶玉贏得她實現夢想的機會。就在子瑜不停地往返城裡和小鎮的路上,終於,一場不幸降臨他身上。

……

晶玉坐著李大叔的車,一路上思緒瀰漫,不知不覺,車子已開進城裡。好心的李大叔將她送到市人民醫院。晶玉和護士小姐說了一番話,護士小姐帶著她走進子瑜的病房。

子瑜出血過多,一度昏『迷』。晶玉隨著護士走近他,雖然看不見,但她感覺到了他,他在那裡!她心裡察覺到了他。淚水瀰漫著她的雙眼,她泣不成聲,哽咽著,說不出話。

護士小姐扶她在床邊看了一會,就要準備扶她出病房。

「我可不可以在這裡?」她問著。

「不可以!現在病人正在進行全力搶救,我讓你進來看一下,已經是違反規定了!」

「我不會打擾你們進行搶救的!」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護士小姐說著,扶著她出門。她非常地不情願離開。

……

「小玉!小玉!」他在睡夢中,卻仍然呢喃著她的名字。

水晶玉聽到了他微弱的呼喊,嚶嚶哭著,不願再離開病房。

「讓她留這吧!」醫生搖搖頭說:「他剩下的時間不長了,有什麼遺言讓他們說吧!」

護士聽完,扶著晶玉坐到床邊的椅子里。

「小玉!小玉!……」他半睡半醒,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水晶玉伸出手,握住他那已經冰冷的手。

「小玉!我要走了!……」他借著微弱的氣息說出他的心裡話:「有句話要對你說!我……」他想努力地說出他的心裡話,卻沒說完,就斷了氣……

水晶玉只能哭,悲傷與痛苦讓她說不出話……

第二天,子瑜的父母才從外地趕回來。親人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小優走了,子瑜走了。水晶玉孤零零的,顯得悶悶不樂。

一天深夜,水晶玉又從夢中驚醒,又聽見了父母的話……

「孩子他爸!我們去上海吧!」

「去上海?」

「對!聽說上海有家大醫院,可以治療眼盲。我想帶著玉兒去試試!」

「好!就去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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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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