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身份被懷疑
日出,枝城的早晨來的比別的地方早得多。
一縷淡潢色的陽光灑在枝城的大營上,鐸上了一層淡淡地黃光。
主帳子前面,眾士兵一夜沒睡,都在擔心著裡面受傷的人。這枝城軍營,還有枝城大營的士兵的命,都是因為夜元帥救回來的。要不是夜元帥及時出手,火燒了墨翼的糧草,繼而擊退了墨無殤,他們現在也不能安然地站在這裡。
到時候就算是沒事,他們也沒臉面對全夏侯百姓對他們的信任。
而在休息了一夜之後,早上的時候,曜曜終於慢慢清醒,在看到一圈一圈圓圓的帳頂的時候,整個人終於是清醒了。糟了,他這是昏迷了多久!曜曜猛地撐起身,剛好撞上玉笙紅腫的眼睛。
一下子,心慌慌了起來。
可是玉笙卻什麼都沒有說,然後吩咐心潭端上藥,伺候曜曜服了葯,依舊一臉的平靜。
「笙笙,你在生氣嗎?」曜曜驚慌地望向一言不哼的玉笙,她越不說話,他越是緊張。
「我為什麼要生氣,生氣是那麼好受的嗎?」玉笙反駁,見到他不敢說話又道,「反正你自己不管你自己,我瞎操心什麼。」
「當時情況危急,我實在沒辦法,我下次不會了。」曜曜低著頭,像是受教訓的小孩子一樣不敢再說話。玉笙見到他,也已經消氣,等著他,也沒說什麼。
接著過了好幾天,曜曜都被安置在床上,不準出去,什麼都不準做。而外面火急火燎的霍桑等人,天天在門前盼著,卻盼不到人出來。
在他們耐不住的時候,外面卻來了京城的人,手拿著明黃的聖旨。
玉笙他們一聽,皆是一愣,好端端的來什麼聖旨?
「夜元帥平亂退敵有功,朕深感安慰,特請大軍即刻回京,犒賞三軍。」居然是論功行賞的,玉笙和曜曜出乎意料。不過他們倒是忘了,經過上次那一役,墨無殤已經退回了墨翼,短時間都不會再來了。
而看到曜曜完好無損的出來,眾多日未見人影的將士,才放下心來,看來夜元帥的傷是好了。
「末將連累夜元帥了。」霍桑兩人跪下,當著眾人的面在曜曜的面前自責,「從今以後,末將的命就是夜元帥的,無論夜元帥有什麼命令,都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時,也有不少的士兵連同跪下。夜元帥親自在危險的情況下,能夠不計前嫌,還為了他們自己受傷了,這樣的元帥,他們能夠去哪裡找。
曜曜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看著黑壓壓的人,一時間愣了在原地。
「你們都先起來吧。」玉笙最先反應過來。這樣的情況是最好的情況,不過隨之而來的是會被人發現,不知道這軍中大營的事情會不會傳到夏侯凜的耳里。
眾將士知道玉笙的身份,聽了她說的便全體站了起來,卻還是相當的尊敬。玉笙不由地失笑,曜曜每次發病都換來這樣的結果,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於是乎,三軍整率,準備刻日班師回朝。
在大軍準備行動的當天,鍾離頌帶著十來人,動作整齊有序地來到枝城大營。已出現的時候,驚得了守門的小兵驚訝連連,立刻將他們擋住。
這是枝城大營,他們幾個人雖然不多,但卻是好像氣勢凜凜,有種來找麻煩的感覺。
「本將是鍾離頌,來給夜元帥復命。」鍾離頌亮出令牌,口氣爽朗中帶著威嚴,唬得守兵一愣一愣,立刻進去通傳。
聽到鍾離頌來了,那必然是已經訓練成功,兩人大喜,立馬步出營帳,就已經看到鍾離頌帶著的人健步生風地往他們這邊來。而霍桑他們也聽過鍾離家,是夏侯開國以來就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是這麼多年過去,除了老侯爺讓他們敬佩之外,現在這位少將卻不以為然。不過因為夜元帥這件事,他們也收斂了很多,凡事不能只看到自己。
「元帥,夫人,我是來給兩位驗兵了。」鍾離頌指著身後這十人,笑著看兩人。是幾十日下來,他不敢說能夠多有成效,但是總的來說,卻比現在一般的士兵要強得多,辦事能力和身手儼然已經到了副將的水平。
「夜元帥,這是怎麼回事?」旁邊的郭淮已經忍不住,兩人失笑,看來他們應該是有所不滿。不過他們能夠信任嗎,如果告訴他們,他們會願意相信?
「不如你們挑十個人,和鍾離將軍比一比。」玉笙挑眉,立刻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這樣倒是不錯正好能讓他們幾個一起來比試比試,也來試試他們的能耐。
幾人一聽,都躍躍欲試,這樣一來當然好,免得這個鐘離將軍在他們面前這麼趾高氣昂。而鍾離頌心裡同樣想著是一樣,不用讓別人瞧不起他們這些新兵。
玉笙看他們同意,然後想出一連串的比試的方法,自然按照現代的一種測試試煉。
霍桑他們看到比試的只是這些,而不是各人的武藝,都不由地吃驚不解。
「你們別看這樣簡單,做起來可是相當困難的,要比試你們的合作力而不是個人的能耐。這樣一來,能夠培養你們團結,榮辱與共的精神。」玉笙一說完,眾人都有些高興,他們可是一起訓練多年的兄弟了,怎麼會不合作,怎麼會沒有榮辱與共的精神。
「好了,你們合作了這麼多年,而他們才訓練的短短時日,這樣一來也算是公平,你們同意之後,就要可以準備比試的羅。」這回,連同玉笙也覺得挺期待的,現代的軍事化訓練和古代的軍事化訓練pk,到底最後是青出於藍還是不如從前,還要比試過才知道。
而且她想,這樣一來,讓霍桑他們和鍾離頌能夠相互認識,兩人都是熱血青年,這樣一來應該能夠建立友誼吧?
「末將全憑元帥和夫人的吩咐。」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話音未落,相互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不屑的目光,只是在這裡,沒有敢太過張揚的表現出來。
「你確定這樣到最後,他們會互相佩服?」曜曜並非不相信玉笙,只是單憑這些做法,讓幾個不相干的人能夠一下子交心,不容易吧。
「那要視乎他們怎麼看待了,你且看看最後,他們會怎樣?」玉笙沒說什麼,這比試雖然是互相切磋,但是過程之中卻有一些需要互相合作才能過關的內容,這就要看他們怎麼去做抉擇了。
玉笙命人布置好場地,轉眼一天便過去了,第二天校場上,眾士兵早早就來到校場上,紛紛好奇地等待著這一場比試。他們看著夫人準備出來的東西,不比試騎射,不比試武功,居然比試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
兩邊長長的繩子拉出來的橋,前面一個高高的用繩子綁出來的網形東西,那些個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看到這個,大家有一部份人會覺得挺陌生,而鍾離將軍帶來的侍衛們,雖然經常訓練的,但也時日不長。兩方都是有能有才之人,對於這些比試項目,你們有什麼疑問嗎?」玉笙指著這些東西,問面前這一紅一黑的兩方比試者。
「回稟夫人,我們沒有意見,不管對方訓練過,還是我們沒訓練過,我們都沒有意見。而且我們也有信心不輸給他們,但就是想要夫人告訴我們,這些東西究竟是怎麼來比試的。」霍桑為首,昂首挺胸,面容剛毅,線條硬朗地朗聲問。
他們才不覺得會輸給他們,這東西看著奇怪,可不覺得有多高難度,他們怎麼可能會輸。
「本將也覺得這東西不會太難,就算我們練過,單憑霍將軍的本事,也應該不會輸得太慘才對!」鍾離頌在旁高傲地回答,這種東西不難,他也是走了好幾個時辰才走的熟悉,這霍桑他來的時候就聽說,為人有幾分本事,但是卻目中無人,要不是有元帥在,黑風關他早就死了。
玉笙和曜曜對望一眼,兩人眼中均是露出無奈,他們這兩隊人還真是要杠上了,但願最後大家能惜英雄重英雄。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有信心,那就太好了。這東西是模擬的橋,山等東西,在過去的時候,你們要一隊人合力過去,要知道,橋下面是滾滾的河水,山下面是萬丈的深淵。如果有一人掉下去,你們就等於死了一個隊友,那麼就算最後勝利,你們也不是全勝。你們聽懂了嗎?」玉笙帶著他們,指著這些大型的道具問道。
只見雙方都有些沉默,最後鄭重地點點了頭。
兩隊人分別往比試場地走去,但是顯然的,鍾離頌這一隊和霍桑帶領的這一隊有一種區別,就是兩隊隊伍上和行動上的整齊性和協調性不一樣。
「沒想到鍾離頌這一次訓練的人有這麼大的效果。」曜曜看了,也覺得驚奇,這些人是從全國各地挑選的,在各方面一定有不同的習慣,短短數日,居然有這樣的效果。「只是他們嘗試過這樣的訓練,會不會有些不公?」
這東西看著不難,可是看玉笙信心滿滿的樣子,曜曜又覺得有些擔憂。這比試關鍵在於相互能夠公平,公正。
「更大的效果,你還沒有見過呢?我覺得我們的夜元帥雖然武功高強,內力過人,但是也應該試試特種訓練,那樣才能更好的和士兵們打成一片。而且,公平這種東西,你等下看了,就會知道的了。」玉笙從上到下掃視了曜曜一圈,然後給著建議。
「我去訓練?」曜曜想想他看過的那張訓練的紙條,什麼背著沙包在沙地循環跑幾百圈,那,那些他還是不要了。「笙笙,你覺得我還有這樣的必要嗎?」
曜曜訕訕地笑笑,生怕她來真的。她不知道,其實他也挺懶的。
「我不知道誒,不過我的建議是這樣,你做不做呢?」玉笙裝著無辜,她當然看出他的不想,這特種訓練,沒有一定的忍耐力,可是不那麼容易堅持得下來的。
「嘿嘿,我們去看他們開始比試了沒吧。」曜曜扯開話題,他想起她說,不會不公平,可這比試,鍾離頌他們練習過,他們並沒有練習過,怎麼可能會公平?
號鼓聲起,眾人的心也開始緊張起來,而且雙方的隊員們都凝神聚首,個個有所警醒準備。
「大家聽著,要順利過關,大家謹記的是團結,協作,互助。不要以為快就是勝利的根本,你們記著,榮辱是一團隊的,少了哪一個,你們的團隊都不完整。」臨開場,玉笙繼續囑咐著,然後便聽到咚的一聲,擋在兩隊人面前的細小繩子拉開,兩方隊人便飛快地行動。
首先是繩索牆,鍾離頌和霍桑為首同時上去,可是先前幾步他都還好,可繼續下去的時候,卻發現不同情況了。這繩索強顯然是鬆了一些,而且這次是兩個人一起,往常他們都是一個人一個一個的過去。心下徒然一驚,難怪夫人是考驗這種,就算他們訓練過,在這種不定因素下,也沒佔到什麼好處。
而霍桑臉色也同樣不好,本來覺得區區幾根繩子,根本不算什麼。但上來了才知道,如同踩在水面上,只管會往下掉,一點兒都不好走。糟糕了,他尚且如此,下面隊友豈不是更加的難過關?
不過看到鍾離頌也一臉凝重的樣子,雖然快了他稍許,卻也不見到好過,心裡尚算鬆了一些。
「這個有這麼難?」藏劍在旁邊看著,不懂為什麼他們區區幾米高的繩牆居然要走這麼久。
「看來藏劍也是需要訓練訓練了。這個繩牆我特地加高了和加寬了一些。而且繩索放鬆,兩個人同時上去的話,如果不能夠互相配合,就一定會出現問題,這麼一來難度就加大了。」玉笙掃了藏劍一眼,含笑著道。
「難怪你說這不會不公平,原來你都算好了。」曜曜眼前一亮,只是這麼一看,他倒是好奇這個東西了。
藏劍被玉笙這樣一說,臉上訕訕的不敢再說話,靜心看這比試。
片刻之後,鍾離頌和霍桑兩人上去,然後兩人都半匍匐在頂上,想要給下面的隊友建議。這比試不是他們一個贏了就行,還要大家一起。
「你們慢慢來,一步一步踏緊,最重要穩住。」鍾離頌在上面喝著。沒想到夫人出了這麼難的一招,不過這倒是真材實料的比試。
「郭淮,你握緊繩索,身體就會輕了,然後一步步上來。」郭淮的臂力很好,這一點根本不怕。就是擔心,旁邊的人會不會影響到。
下面的兩人在行動著,可是卻緊張的不得了。上面有人在指點,可是他們兩個哪裡還顧得了呢?只管抓住繩網上爬就是,而且就是想爬,一會兒左右晃動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摔了下去。
旁邊的士兵看著搖搖晃晃的比試隊員,都覺得無比的驚訝,原來看著簡單的東西,居然走了這麼久才過去幾個。
繼而看下一場,同樣是繩索所連,搖搖晃晃的繩索橋。橋分開兩道,一人一道。可是霍桑和鍾離頌都遲遲未能下步,如果走下去的話,可能比剛剛的繩索牆還要難,他們的中心不穩,就有可能從邊縫墜了下去。而且他們兩個一起走,那麼將會是更難控制。
猶豫了片刻,兩人總算是下定決心要走。可是剛剛第一步,就已經困難的走不了。
這一關,難道他們兩隊人都過不去?
瞧著夫人給他們準備的比試項目並不多,但是卻一點兒都不簡單。
「還記得夫人比試之前跟我們說的那些話嗎?」霍桑突然開口問。鍾離頌不解,隨即開始回想,「團結,協作,互助。」
兩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團結的不僅僅是隊友之間的團結,還要他們也一樣,而且互助協作,才能過關。
「我們這一次,可是跟夫人比試。」鍾離頌笑著道,從剛剛看來,他們已經知道,大家能力縱使有些不同,可是也不相上下。與其大家輸了,不如一起合作。
「沒錯,那我們試試,怎麼才能穩住不倒然後走過去。」霍桑贊同地回答,然後兩人一人伸出一隻腳,然後都是往外靠將繩索拉平,然後這樣雖然不能夠迅速,但是卻能夠快很多穩很多。他們都對這繩索橋不熟悉,這樣一來,很快就走到了終點處,卻沒有上去,而是朝著後邊的人看。
「他們好像意見統一了。」曜曜在旁說道,沒想到還真是能讓他們互相佩服。「只是他們站在那裡不動。是為了什麼?」
「他們,是為了後面的人開一條路。」玉笙微笑著,這一次他們果真是學聰明了。曜曜和藏劍同時不解,但是等到郭淮和另外一個隊友也以同樣的姿勢站著在另一頭時,他們也徹底明白,居然想到用這樣的一個法子。
一條繩索橋,十人分別在上面陸續走著,接著陸續過去,最後一起快速的完成了任務。接下來的好幾關,也以同樣的方法。兩隊人二十顆腦子,又快又好的便已經下到了平地。
「元帥,夫人,末將等已經完成比試。」周圍的歡呼聲響起,這一次的比試,是他們之間最完美的比試。不是戰勝了別人,而是戰勝了自己。
「哦,你們誰贏了呢?」玉笙挑眉,卻面上含笑地望著他們。他們果然沒有辜負她這精心設計的一場比試,最後能夠互相有收穫,那比勝利的榮耀感更強更大。
「那自然是……夫人贏了。」兩人哈哈地笑了一聲,接著恭敬有禮地回答。這一下,整個軍營不但對曜曜佩服敬仰。連帶玉笙,也是真心的信服。
「怎麼樣,我們的元帥,對這樣的結果還算是滿意嗎?」玉笙側首,問著旁邊的曜曜。
「嗯,夫人如此聰慧,本帥哪有不滿意的道理?」說完,又是全軍一起爽朗的大笑。整個枝城軍營,忽然一改之前的風氣,變得和睦互助。
「夫人,末將等也想接受夫人的特殊訓練。」經過這樣的訓練,霍桑才發現,這其中比他們之前那些操練,要好得多。
「哦?」玉笙一陣驚訝,沒想到霍桑他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不是不可以,可是這事情全權由鍾離少將負責,你要看看鐘離少將願不願意接收你,而你也到底合不合格。」玉笙放下話,這事情,就讓他們處理好了。
這一來,不少將領或士兵都躍躍欲試,這好像還挺不錯,而且還要看夠不夠資格,他們一定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提升一番。
「鍾離少將,還望不吝賜教。」霍桑等人都雙手抱拳,分外的有禮地懇求道。
「霍將軍客氣了,我們這是互相切磋。」鍾離頌一愣,夫人這是將整個枝城大營的人都交給他去管理啊!
隔日,因為朝廷下了聖旨,所以一切事情都只能往後推。曜曜等人先班師回朝,然後再作下一步的準備。
朝廷上,因為墨翼擊退,淮江得到治理,夏侯突然變得順風順水,諸事都無比的順利。
只是,因為玉笙曜曜兩人的功勞,民間上出現了多個傳頌他們的民間歌謠,都說他們是夏侯的福星。淮江城的百姓,還特地準備在淮江分流的口處建立廟宇,感謝兩人為他們淮江城所做的貢獻,從此世世代代都受敬仰。
自然這一來,曜曜變得功高震主,讓先前得意的夏侯凜開始憂心。現在他們在民心上面,得到天下萬民的讚頌,在軍營裡面,枝城的軍營對他們可是敬重有加。
只是另一邊讓他放心的是,夜慕晟不過就是百花宮主,就算他有什麼目的,也不過是名不正言不順。
可是想當初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而現在夜慕晟是民心軍心都有,他要是真有造反的念頭,他可是危機重重。作為皇帝的猜疑心在泛濫,夏侯凜變得如坐針氈。讓大軍班師回朝的目的,並不是想要犒賞三軍,而是為了能夠好好的觀察一下眾人,是不是有結黨營私,犯上作亂的可能。
這時,正在夏侯凜暗自忖測的時候,宮外便有小太監匆匆的進來。
「皇上,烯王求見。」夏侯凜眉角一挑,烯兒這時候來,難道有什麼事?定了定神,夏侯凜朝著小太監,沉沉地吐出一個字。
「宣。」
「兒臣見過父皇。」夏侯君烯單膝跪下,給夏侯凜行禮。聽到平身兩字時候,乖乖的起來,站在遠處,不緊不慢地開口。
「父皇,兒臣聽聞,在枝城軍營的時候,夜元帥曾經突然受傷昏迷,但是卻沒有人見到他如何受傷。而聽說這傷只有鳳絕能夠醫治,而且和已逝的曜王病症有些相似。」說有些相似,但是夏侯君烯已經很大程度地覺得,夜慕晟就是夏侯君曜。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夏侯君烯忽然全身一凜。如若他是夏侯君曜,那麼先前的一切,夏侯君曜都是裝的?那麼現在他裝成百花宮主,又是為了什麼?答案呼之欲出,他一直都想要爭奪皇位,同時要給先帝先皇后報仇。
夏侯凜一下子聽出了夏侯君烯的弦外之音,他的意思是,夜慕晟是曜兒,這怎麼可能。要是曜兒沒傻,也沒病,他為什麼當初都沒有爭回皇位,一直等到現在?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一下子,夏侯凜變得更加的煩憂,不可能的,曜兒已經封棺下葬,怎麼可能沒死!
「胡說什麼!」夏侯凜怒斥,他自然知道自己兩個兒子的心思,互相鬥死斗活。現在這一出,難保就是為了給風兒一擊。雖然他們怎麼斗,他都無所謂,可是現在這樣一個理由,真是讓人好生不安。
「父皇,兒臣這沒有胡說。這中間,其實很多我們忽略了的問題。夜慕晟為什麼要面帶銀質面具,而他為什麼犧牲兵權都要娶明玉笙?」夏侯君烯絕對地認為,那人就是夏侯君曜。此人的心機無比的高深,但是卻還是有缺點。
「百花宮主歷代都帶有銀質面具,這根本不能夠成為理由。而堂堂墨翼皇帝也願意衝冠一怒為紅顏,所以這情之一字,也不能你這樣去定論。」夏侯凜在反駁著夏侯君烯,但是心裏面卻在想著夏侯君烯的話,總覺得這裡面,還真是有故事。
「父皇,難道你不覺得這中間很多巧合的嗎?或者百花宮主的身份是有秘密我們不知道,如果真的這樣,我們就是被人步步算計,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夏侯君烯相當的暴怒,父皇怎麼能夠不懷疑夜慕晟,「父皇,如果他不是,我們不如就讓他揭開面具,讓他給我們看看,到底長什麼樣子,這樣也好放心,兒臣也心服口服。」
他不能留著這麼大的危機,他必須有所行動,要是他真的是夏侯君曜的話,那麼他們就危殆了。
「此事容后再議,朕會慢慢想想的,你退下吧!」夏侯凜淡淡地說著,然後揮揮手,讓夏侯君烯離開。
步出宮門的夏侯君烯,雙手緊握著,他現在什麼根本沒有誰能夠相信,現在九王叔也變得懶懶怠怠的,而鍾離頌在大老遠,而且很久都沒有傳回來消息。更何況鍾離頌老是自命正直,根本不聽他的那些命令。
上一次在淮江城的暴亂也招來一些沒用的廢人,壞了他的大事,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他。
不管怎麼說,他一定要夜慕晟露出真面目,同時擊敗夏侯君風。
「杜公公,烯王去找皇上,到底有什麼事情?」看著夏侯君烯離去的背影,權貴妃和夏侯君風望向來到他們面前的杜公公,聲中帶著陣陣心計地問。
皇上為人多疑,這杜公公是他們好不容易培養在皇上身邊的暗線,就為了能夠知道各種消息。這一回夏侯君烯突然進宮,肯定沒什麼好事。
「回娘娘的話,烯王來,是質疑百花宮主,夜慕晟。」杜公公說話陰聲細氣,緩緩慢慢的,無比的陰柔。
「質疑百花宮主?質疑他什麼?」夏侯君風一凜,這夏侯君烯果然陰險,居然想要在背後捅他一刀。哼,不要以為他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骯髒邋遢的事情,他要害他,他就讓夏侯君烯看看,到底誰勝誰負。
「夜慕晟在枝城大營的時候,曾經受傷昏迷,而且還是當初鳳家醫館的鳳絕親自治理。所以烯王認為,夜慕晟可能是已逝的曜王。」杜公公回答,薄薄的粉唇,微微的翹著,帶著陰陰險險的笑容。
「什麼!」權貴妃和夏侯君風同時驚呼,這不可能,夜慕晟怎麼可能會是曜王。可是這想想,卻也相當的巧合。巧合的讓人毛骨悚然,如果夜慕晟真的是夏侯君曜,那麼他的心機和隱忍,就是比他們還厲害。
而且,這樣一來,別說是皇上,就是他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杜公公,父皇他怎麼說?」夏侯君風擔憂著,如果被夏侯君烯佔了先機,或者真的發現夜慕晟是夏侯君曜,他們就是不死,也會讓父皇討厭。
「回王爺,皇上他不相信,但是奴才看得出,他也心存疑惑。而且夜慕晟現在功高蓋主,皇上已經對他有所忌諱,如若他不是曜王殿下,那麼王爺也該儘早動作,趁著夜慕晟歸心的時候,一舉成就大業,那就無後顧之憂。」杜公公獻策,讓權貴妃和夏侯君風都心驚膽顫的。
「杜公公,這話不能亂說。」杜公公的意思,是要他們謀反。可是被人家知道,他們就算登上帝位,也會遭人話柄的。
「王爺,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都是踏著無數的鮮血走過來的。皇上對烯王,對您也是不相信。而且夜慕晟現在的確民心軍心都有,趁這個勢頭上,是最有利的。不過,且先我們要證實夜慕晟到底是不是曜王殿下。」杜公公繼續輕輕地說著,雖然低著頭,可是一雙眼睛卻咕嚕咕嚕的怪轉著。
「杜公公,你先回去,本宮還會再來找你,這段時間你密切注意著皇上。」權貴妃想了想,忽然眼眸一凜,對著杜公公吩咐。
杜公公聽完,點頭彎腰,便走著細細的步子離去。
「母妃,你的意思是?」見到自己的母妃使開了杜公公,夏侯君風立刻反應到,她一定是有所決斷。
「杜公公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在這麼猶豫不定了。皇上一直不願意立太子,目的就是想要死死地籠著權力。既然這樣,我們這樣等下去,只怕會夜長夢多。」
權貴妃咬著牙,冷厲地說。她不想再這樣整天在游移不定,擔驚受怕,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做了,也就不怕留下罵名。而且只要做得好,推倒了夏侯君烯,剩下的位置就絕對是她風兒的,那樣只要做得好好看看,怎麼樣誰知道。
「可是母后,我們不怕做這樣的事,為他人做嫁衣嗎?」夏侯君風擔心的就是這個,母妃說的,他何嘗不知道。自古登上這個位置的,誰不是雙手鮮血,既然這麼多了,多殺一個又怎樣。
「我們先查出夜慕晟是誰,夏侯君烯雖然想除掉你,但是他的猜想卻大有可能,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他不是,那麼我們就可以反手對付夏侯君烯,同時連結夜慕晟的兵力,那麼逼宮登基,已經不是問題了。」
權貴妃越想越是覺得美好,儼然她已經登上了那個寶座,是皇太后了。這樣子,這天下就是他們母子倆。而談么再也不用看別人的面色了了。
「母妃說是,兒臣這就去辦。哼,夏侯君烯他既然要置我於死地,那麼我這次也絕對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夏侯君風和權貴妃相互對視一眼,兩雙布滿權欲的眸子,都透出得意的亮光。
另一邊,從枝城出發的大軍,一路上都受到百姓的夾到歡迎。百姓們都知道,這班師回朝的元帥不但英明神武,還頗為為他們百姓盡心儘力。河道已經開鑿了一大半,他們已經能夠遇見,未來不但沒有水患,也不怕乾旱了。
有這樣的大元帥在,他們夏侯何愁不安定,何愁百姓不能安居樂業?
為首起碼的,是霍桑和鍾離頌,兩人自從在枝城大營比試過之後,兩人越發的友好,每天不時不時地就要大戰一場,整個軍隊越發的像真兄弟。
而在之前,曜曜已經接到進城暗衛的消息,夏侯君烯居然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並且已經上告了夏侯凜。為此,一直有所擔憂的玉笙,現在也在想著如何能夠解決這次的難關。
「這倒是有一個方法。」剛剛聽說的鳳絕,凝神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此事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改變一些膚色,用藥物改變皮膚的生長,然後面容大致就改變了很多。到時候只要在臉上繪製一些圖紋,那麼任是誰都不能認出來。
「可以用藥物,將君曜的臉變形和改變色澤,這也算是俗稱的易容,可卻是比易容要真實得多。」易容會被人發現,也有漏洞。
「這樣的話,真是太好了!」玉笙舒了口氣,這個問題解決了,那麼他們就好好的攪亂他們得了。
「主子,聽聞夏侯君風也知道這件事,現在好像在加緊動作,不知道為什麼。」藏劍也出聲,他們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倒是越來越亂,越來越顯得緊張了。
「他自然要行動。」曜曜動了動唇,緩緩地啟聲。「夏侯君烯都逼到他身上了,他能夠不行動嗎?看來這一次,不但我們要動夏侯君烯,還多了一個幫手。」
曜曜冷冷地道,他們兄弟鬥了這麼久,先終於是到了要開戰的時候了。
「那麼我們是要幫忙夏侯君風?」藏劍疑惑地問。
「不,先看看夏侯君風有什麼動向。他現在加緊行動,是在進行另外的部署。」玉笙突然開口,曜曜咻地轉過眸,晶亮亮地看著她,她也發現了么?
「夜慕晟的身份,已經讓他們都有所警惕。夏侯君風首先的是想要查清曜曜的真面目,所以我們只要在旁邊暗暗推動就好了。」玉笙隨後又補充。
「暗暗推動?」怎麼暗暗推動?鳳絕和藏劍都不是很明白。
「就是夏侯君風質疑,夜慕晟生氣,這樣更能讓夏侯君風相信,到時候全權的相信我。而且我估計,在這之後,夏侯君風不單是想要除去夏侯君烯,連帶夏侯凜也不會放過。」曜曜開口解惑,讓兩人同時恍然大悟。
「而且,我們可以在這方面上,讓整一支軍隊同時對夏侯凜父子寒心,那麼將來對我們更為有利。」玉笙笑著回說,這麼一來,他們要成事好像不用太久的時間。
藏劍和鳳絕都連上泛出佩服,「你們夫妻,註定要成了天下的主人。」鳳絕笑嘆道,這樣分析,倒是讓他們先急了,斗到最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玉笙和曜曜淡笑不語,等了這麼久,他們終於是等到可以報仇的時候了。
陸陸續續的又走了大半個月,大軍終於是到了皇都,在距離皇都十里之外,已經有人給出來迎接,來人正是他們先前談到的夏侯君風。
「夜元帥,歡迎凱旋而歸。」夏侯君風策馬迎了上去。來到皇都,曜曜身為元帥,也要策馬,馬車上的也就剩下玉笙的一幫女眷。
「參見風王殿下。」曜曜也微微的回禮,臉上依舊帶著面具,可是已經讓鳳絕易容了。
夏侯君風打量著夜慕晟,這身形誰的不差不多,健碩,修長,一身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芒,這些都是當初夏侯君曜所沒有的。
不由地,夏侯君風有些許的疑惑,如果他貿然的問,會不會讓他生氣呢?到時候倒是會讓夜慕晟反感,那可就是問題大了。
「夜元帥不用多禮,現在夜元帥可是夏侯的大恩人,本王在這裡要先替父皇謝謝夜元帥,不但治理了淮江,還擊退了墨翼,讓他們再也不敢來犯我們夏侯。」夏侯君風在恭維著,隨後忽然關心地看著曜曜。
「聽聞元帥在軍中受傷了,現在無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