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惡有惡報
雖然大家心裡懷疑,可是誰也不敢說話,梅太后現在還是梅太后,他們一個不慎,可是死的很慘的。
「定安侯,這件事哀家自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這個賤婦,她沒有信物,你是不是應該抓住這個謀害皇上,企圖奪夏侯江山的賤婦?」梅太后抓住這個,想要釘死權貴妃。鍾離良摸著鬍子在沉吟,好像在猶豫和沉思。
「哼,太后想要抓本宮,也要看看死不是真有本事!」權貴妃全然不害怕,現在就看他們誰的兵馬比較多。「來人,給本宮抓住這個逆賊,太後娘娘被他控制,我們一定不能手軟!」
權貴妃指著夏侯君烯,他們一早就知道梅太后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們也不弱,手中多的是兵馬,看他們能撐多久。
梅太后和夏侯君烯對望一眼,權貴妃居然準備了兵馬進宮,他們現在不知道定安侯的心思,如果他不管不顧,他們豈不是大件事?夏侯君烯眼神一暗,眼底閃過殺意。
而剛剛聽到命令的霍桑等人,立刻率著兵馬上來,可是抓住的,卻不僅僅是夏侯君烯等人,還有權貴妃母子。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看清楚我們是誰,是你們的主子!」夏侯君風運用內力,想要掙脫,卻被鍾離頌制住,前後兩人,還有權貴妃在他們手上,一時之間,已經是無力抵抗。
玉笙一看,然後瞧瞧曜曜,就已經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他們現在已經掌握了大局,夏侯凜的這一干人等,都已經成了網中魚。
「太後娘娘,權貴妃,你們都沒有信物,可是老臣手中有信物呢?」鍾離良含著笑,十幾年之後,一家子人互相殘殺,然後到最後還要失去所有,光是想著,已經大快人心。
梅太后等人一驚,全部盯著鍾離良看。這個老東西,難道才是幕後的主謀,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鍾離良,你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你想謀反!」夏侯君風面露陰鷙,該死的夜慕晟,到底在做什麼,他人死去哪裡了!「夜慕晟,你給本王出來,本王命令你的事情,你是怎麼做的!」
夏侯君風忽然一凜,難道他是被人耍了?
「風王叫的這麼急,有什麼事情嗎?」曜曜連同著玉笙出來,站在眾人的跟前,身形雋秀,聲音凜冽清脆,讓人不由地心頭一震。
「夜慕晟,難道你背叛本王!」看到這般情形,夏侯君風忽然覺得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夜慕晟之前答應的事情,難道就是想著現在背叛他?
豈有此理,他不會讓他這麼輕鬆過關,他是亂臣賊子,別想那麼得意。「鍾離良,你要抓就抓這個人,他擁兵自重,還惡意讓鳳絕進宮,用來害死父皇,是他做的!」
夏侯君風的話,說的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可是他臉色僵硬僵硬,現在想不到任何的辦法來出氣。夜慕晟明明這件事他都有份,卻借他來過橋,他怎麼能忍得下。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最後,原來最蠢的不是本王,好歹本王也是爭取過,有些人卻將一個江山拱手送給別人,真真是太可笑了!」夏侯君烯肆意的狂笑著,這個人一定是夏侯君曜,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他贏了,難道這老天就一定幫著他這個所謂名正言順的嫡子?
「夏侯君曜,難道你還打算縮頭縮腳的這樣沒種?」夏侯君烯嘲笑著,驚住了全場的人。
好端端的,怎麼又來了夏侯君曜?可是夏侯君風卻猛地僵住,夏侯君曜,他真的是夏侯君曜?
「本宮從來沒有縮頭縮腳。」曜曜掃視了一周,手輕輕地落在臉側,然後一拉,一張薄如蟬翼的東西拿落,幾乎是看不清,如果不是因為臉面變了,眾人根本沒看到拿下一塊面具。
面具脫落,露出一副美幻絕倫的面容,最讓大家抽一口氣的是,這人真的是當日死去的曜王。那麼這樣說來,當年先帝真的被害死,而且曜王被打擊裝傻長大的那個傻王爺。
「你……居然……」梅太后臉上露出驚恐,眼底是深深地害怕,還有憤恨。這個傢伙,居然沒死,居然沒死,還一次過回來,將他們一家人弄得一片混亂。好一個心計深沉的夏侯君曜,他們全部都被他騙了。
梅太後身體一陣虛軟,險些就要癱倒下來。「這是假的,絕對是假的,鍾離良,你以為隨便找個人,就能達到你的目的嗎?」梅太后已經徹底的癲狂,一輩子到了最後,居然栽了這樣一個跟斗?
「先帝遺孤,手拿夏侯信物的太子,還沒有輪到妹妹你隨便質疑。」東太后突然出現,突破重圍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看著現在一下子無比憔悴的梅太后,臉上露出一抹暢快的嘲笑。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讓她能夠親眼看到這個女人栽在她的手上。這一回,她會讓她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看到東太后突然出現,玉笙也料到這是必然的,東太后這麼恨梅太后,怎麼不會出來,好好的奚落一番?
「先帝之子,早已死了,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姐姐,你不會想混亂夏侯皇族的血統吧!」梅太后桀驁地反駁,她怎麼也也不會承認,不會承認這個事實。就算他們成功,也不會讓他們有個好名聲。
「沒錯,你這個亂臣賊子,快點放開我們。來人,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都是廢物嗎?居然任由這些亂臣賊子禍亂朝綱!」一直發愣的百官,聽到這個,更是不敢出頭。現在很顯然,這個人就是夏侯君曜,那個已經死了的曜王。
他手中有兵,並且有信物,那才是名正言順的。而且梅太后一干人等,剛剛已經承認了當初陷害先帝,現在害死皇上這樣的事實,他們還能做些什麼,只能保持沉默。
「他根本不是夏侯君曜,眾所皆知,夏侯君曜額上有一顆和先皇后一樣的硃砂,他根本就是假冒的。」權貴妃的一話出,讓人只覺得可笑,如果真要易容,一顆硃砂豈不是容易之極。
「權貴妃也忘了么,先皇后額上的硃砂,在和先帝大婚之後,就沒有了,曜王已經大婚,沒有硃砂痣,那不過是再尋常不過了。」一道沉朗的聲音,在角落處響起,眾人不解地看過去,發現的卻是明一寒。
他居然會出來說話,這是有何目的?
「曜王的額上的硃砂痣,是遺傳了先皇后的,先後一族,每逢第一個孩子,額上都會有一顆硃砂痣。然後在大婚之後就沒有。如果此刻這個人額上有,才是假的!」明一寒出來解釋,讓全場的人皆是一愣。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夏侯君烯這一回,也露出不解,明一寒這一出,是搞什麼?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明一寒對著曜曜跪下來,頭抵著地面,高呼了好幾聲,才動了動身體。
曜曜和玉笙皆是不懂,明一寒他這一回,是傻了不成?
「夏侯凜十多年前謀反,串通五國,謀害皇上,其中夏侯君烯的母妃,當年就是靖宸派來的姦細,這烯王最近應該知道了。」明一寒扔下的秘密,讓所有的人都由驚訝變為驚嚇。
「明一寒,你居然敢污衊本王!你給本王閉嘴!」夏侯君烯勃然大怒,可是身邊有幾個高手按著,讓他如何都不能掙脫。
這是夏侯君烯一直不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母妃冤死,所以一直想要查探。卻沒想到最後靖宸的人居然找到他。將當年他母妃死的真相告訴他,就是這對母子害死的,所以他要報仇,故意殺了夏侯凜。
本想到時候利用完梅太后之後,就讓她生不如死,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只是明一寒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出了夏侯凜母子,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
「太子可能不相信老臣說的話,可是看了這些,應該就會明白當年為什麼先帝會以身犯險,親自出征的真相。」明一寒拿出一本手記,遞給曜曜。
而打開明黃錦布,看到裡面一本手掌大本子的時候,曜曜已經渾身顫抖了。這是父皇的東西,他曾經看到過他拿出來寫。因為他說過,想要用這個東西記錄心情,記錄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玉笙看看明一寒遞給曜曜的東西,又看看激動的幾乎垂淚的曜曜,這麼說這東西是真的?那明一寒藏得也太深了吧?他居然一藏就藏了十多年,難怪他能夠位居丞相之位不倒,果然是要能屈能伸。
大家一看這樣,都已經心裡有數,今天這一場宮廷政變,看來就是夏侯君曜為先帝報仇的一出計劃。而這一次,梅太后等人也徹底翻不了身了。
梅太后眼底閃過怨恨,居然,居然連明一寒也是一個姦細,他知道了這麼多事,卻沒有舉報,現在才動手,根本就是見風使舵。
「明一寒,你這個兩頭倒的牆頭草,你現在就來虛偽地拿出什麼手記,妄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這份手記是真是假,太子分辨便好,不用梅太后你來質疑。至於明一寒已經活了大半輩子,風光了大半輩子,還有什麼好留戀的。」明一寒也無所謂梅太后說的,手記已經拿出來,現在怎麼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霍桑郭淮,將這些人全部押進天牢,三天後本宮親審。」曜曜凌厲地下令,霍桑和郭淮聽了,立刻壓著四人,準備押往大理寺。
「你這亂臣賊子,放開哀家,放開哀家!」梅太后依舊在叫囂著,在經過東太後身邊時,看到東太后眼裡的嘲笑的時候,更是失控。
「不知道現在,是誰沒人送終,下場凄慘?」東太后嗤笑著,陰測測地哼了一聲,笑得無比的得意,連帶眼底,都是暢快。
「你這個賤人,哀家才是皇太后,哀家才是皇太后,你們放開我!」東太后被押著出去,大殿之內變得拿進下來,突然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眾人往外面奔去,卻看到夏侯君烯挾持著梅太后,企圖逃跑。
他是傻子還是瘋子,居然想拿梅太後來威脅他們,簡直就是妄想。可是剛剛還在這裡叫囂的梅太后,現在徹底懵了,她愣愣地被夏侯君烯挾持。沒想他居然挾持她?這個逆子,枉她這麼疼愛他,居然敢來挾持她。
「畜生,你放開哀家,你居然敢挾持哀家,哀家要將你凌遲處死!」梅太后現在那個恨啊,這個畜生,騙了她不止,現在為了逃命,還想用她來挾持,她怎麼就信了這樣的畜生呢?
眾人看到這樣一幕,只覺得可笑,這梅太后的報應,還真是來得快。他們害死曜曜父皇,現在一個被自己的兒子害死,一個被自己的孫子害的快要死,真真是可笑至極。
「夏侯君烯,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梅太後於你是親人,於本宮只是仇人。」曜曜冷眼看著夏侯君烯,想用這一招逃走,他妄想!
「哈哈哈,東太后不是還想拿著她來泄這麼多年的心頭之恨嗎?害死你父皇的人,是她,你想她死得這麼痛快的,就找人動手啊!本王沒所謂,她害死本王母妃,他們都該死,現在就剩下這個女人沒死,如果她死了,你們要是想知道先帝怎麼死的,怕是沒什麼可能了!」
夏侯君烯一點兒也不害怕,他大不了就是被抓回去,他的罪名頂多就是個死,有什麼好害怕的?
「畜生,你居然,你居然敢推哀家去死!」梅太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聽到夏侯君烯的話,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她怎麼會養大一個這樣的畜生。
「真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種,梅妃,你有今天,還真是報應。」東太后勾著唇角,還有什麼,比看到這麼精彩的戲更讓人高興的呢?
趁著眾人都猶豫之際,夏侯君烯忽然衝破重圍,然後一個飛身,將梅太后仍給擋住他的人,翻牆離開。
藏劍和鍾離頌等一見,立刻追出去,兩道身影在屋頂敏捷地飛奔。
一場鬧戲落幕,夏侯君風本也想逃,可是霍桑等人未免生事,已經拿來鐵鏈手銬將夏侯君風等人牢牢鎖住,誰也逃不出。曾權傾朝野的梅太妃,寵冠後宮的權貴妃,風流不羈的風王,就這麼落幕了。
凡是和夏侯凜有關的,或者宮裡面的人全部都被關押,后妃被關押在冷宮之中,而其餘黨派被擊潰,由凌貴妃為首,讓凌家的人率先歸順,接著因為明一寒拿出的先皇詔書,確認了夏侯凜當年是通敵叛國,被先帝知道,從而起了殺心,未達目的,謀害先帝。
皇宮在整頓,朝堂風雲變色,讓百官都紛紛變色,而天下聽到這樣的消息,更是覺得驚懼。沒想到當初打勝仗,治理淮江的人,是當朝曜王夏侯君曜。而現在更是查出了夏侯凜叛國,一干人等謀害先帝的事。
這一出宮廷政變,無疑是夏侯今年最轟動的大事。但是讓他們值得高興的是。曜王是個仁君,將來他們也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麼被壓榨的事情。
天香樓上,一個身穿土黑色粗衣男子,頭髮凌亂地走進去,其間讓裡面的人一陣厭惡,正欲趕出去,人已經往著二樓的雅間走進去。
「你們說了會來幫本王,居然那天一個都沒出現,你們根本就是在耍本王。」這人正是當日劫持梅太后然後逃脫的夏侯君烯,才一天多的時間,已經落魄無比,凌亂如草,透著臭味的頭髮,臉上灰黃,滿是鬍渣。一身衣裳就像是乞丐身上穿的。
「本宮是答應幫你,但前提是夏侯君風奪得皇位,現在是夏侯君曜死而復生,他手握重兵,而且天下歸心,你憑什麼跟他斗?」想當初不是因為夏侯君烯的母妃是他們靖宸的公主,而且是和他有點兒關係,他怎麼可能找上夏侯君烯。沒想到他那麼急躁,最後壞了大事。
現在夏侯君曜重新掌握夏侯,那麼夏侯將來,更加難以對付。這也是因為,他居然認為夏侯君烯還有可用之處,卻沒想到,這麼蠢。
「你現在難道想要說風涼話?你當本王是猴子耍嗎?」如果不是因為他,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怎麼會做這麼多,現在天下人都唾棄他。夏侯君曜拚命的搜查他,被夏侯君曜抓回去,他是絕對沒有活路的。
「你以為現在夏侯君曜知道當年五國有合謀害死先帝,你們一個個能夠置身事外?」夏侯君烯企圖威脅,這些人太可惡了,根本就是想借他的手來入侵夏侯,他是蠢,才相信了他們。
落得現在,一無所有的下場。
「哼,夏侯君烯,本宮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墨翼現在對夏侯君曜是恨之入骨,你覺得單是我們聯手,就已經能夠將夏侯剷除,要是五國聯手,根本不在話下!」此人正是靖宸的太子,宸昀霄。
夏侯一行,他早就想好了退路,現在各國早就蠢蠢欲動。而歷來大國的夏侯,現在是亂上加亂,正是他們能夠動手的好時機。
「哼,你以為你們動得了手?墨翼厲害,不是讓夏侯君曜一戰擋在黑風關上?而且夏侯君曜身邊還有明玉笙,這個女人詭計多端,你們五國,怕是都不一定能夠找到比她厲害的女人!」夏侯君烯對宸昀霄的自以為是不以為然。明玉笙的確是個厲害的女人,自從到了夏侯君曜的身邊,不但讓他猶如多了雙臂,還一步一步的勝利。
才讓他現在輸得這樣的慘!所以想要對付夏侯君曜,據一定要先把明玉笙除掉,才能給夏侯君曜致命的一擊。
宸昀霄聽了,也稍稍的凝神。夏侯君烯說的沒錯,明玉笙的確厲害,是天下女子中的奇葩,能讓墨翼和夏侯這般斗生斗死,豈會是凡物。忽然宸昀霄腦光一閃,既然墨翼和夏侯都想爭,不如他們四國聯手,先拿明玉笙重創兩人,然後就是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不就是一個女人,夏侯君曜登上皇位,到時候五國朝貢,送上女人,夏侯君曜想要拒絕,也不可能。」宸昀霄笑著道,天下哪裡男人不喜歡美女,夏侯君曜喜歡明玉笙,也是因為之前沒有女人,現在身份不同,心思自然也不同。
夏侯君烯聽著,並沒有說什麼,他當然不會告訴宸昀霄,夏侯君曜並非這麼好糊弄。他之前擺了他一道,他這一回也當然要擺他一道子了。
「朝貢?這是一個好事情,那麼到時候使者就可以混進宮裡,同時要做什麼事情,都隨得你了。」夏侯君烯唇際勾揚,扯出一道月牙般的弧度,夏侯君曜,本王和你們勢不兩立,不搞得你們生不如死,本王就不姓夏侯。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宸昀霄一聽,立刻就會意。沒想到仇恨還真是能讓人變得聰明,難怪夏侯君曜這麼厲害。而這一次,如果能夠抓住明玉笙,不但能讓夏侯君曜重挫,還能收穫一個厲害的女人。
「靖太子果然聰明,能不能成事,那就靠靖太子了。本王只要看到夏侯君曜生不如死,那就可以了。」夏侯君烯臉上露出讚賞,卻是夾帶著譏諷。
而宸昀霄也沒有理會他,反正想要雄霸天下,就必須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三天之後,夏侯凜的假死葯已經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他現在因為被炸傷,又被鳳絕下藥,一身的武功盡廢,被反手銬著,跪在地上。
這裡是大理寺的大殿,在這裡跪著的,不僅是夏侯凜,還有權貴妃夏侯君風,然後是梅太后。
權家一族與權貴妃有關的,一律被下獄,昔日輝煌的丞相家族,全都成了過去式。夏侯君風和權貴妃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曜曜。他們一無所有,夏侯君曜還不放過,居然連權家的人,全部都抓了起來。
他們不服,憑什麼夏侯君曜抓了他們,他們沒有謀害先帝,他們不過就是爭奪夏侯凜的皇位,與他何干!
「夏侯君曜,你放開本宮,我們沒有犯罪,你沒資格抓我們!」現在的權貴妃,哪裡還有昔日的風光百面,全然就是一個老婦人,沒有妝扮的臉,憔悴而醜陋。
「沒資格嗎?本宮今日將你們全部都押在這裡,就是想要問問你們,這些事情和你們有什麼干係?」曜曜冷哼,掃了一眼他們,然後跟旁邊的藏劍細細地說了一聲。
「來人,帶權昊觥上來。」藏劍朝著外面大喊一聲。立時,雖然也略顯髒亂,可是依舊風度翩翩,面容冷峻的權昊觥被帶了上大殿之上。
權貴妃母子看著帶上大殿的權昊觥,不知道夏侯君曜耍什麼花樣。
「權昊觥,不如你說說,你是丞相之子權昊觥,還是北冥皇子,北冥昊。」曜曜忽然這樣一問,全場的人都驚懼。而一直面容冷峻的權昊觥,也稍稍的變色,眼底閃過詫異。他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如何查得這樣的精細。
「你十歲那年,母親病逝,其實是假的。你的母親是北冥派來的姦細,混入了權家,然後那時候生下你,成了權丞相的兒子。而你十歲的時候,北冥為了控制你,讓你母親死去,其實帶回北冥,只要你不好好做好你的本分,那麼你的母親就會死去,是不是?」
曜曜將明一寒告訴他的事情,全部都反問回權昊觥。沒想到一直沒任何動靜的北冥,居然也會在夏侯放有暗線,還是這麼厲害的一隻暗線,真真讓他吃驚。而他也驚異父皇的神算,這麼久之前,就察覺到這件事,吩咐明一寒一直在調查。
當年也因為這樣,五國才聯手,要除掉父皇,讓夏侯凜這個蠢貨慢慢拖垮夏侯。
「夏侯凜,這麼多年,你覺得你當這個一國之君,有什麼貢獻?」曜曜忽然看向旁邊的夏侯凜,他不是自以為比父皇還要聰明百倍嗎?怎麼居然卧榻之人,就藏著一個巨大的炸彈,他都不知道。
夏侯凜啞然,沒有任何話說。這件事,他聽著,也如針氈,怎麼他一手提上來的人,居然都是背叛他的人。
「權貴妃,你說本宮誅了你們權家的九族,有沒有人敢說半句不是?」曜曜又問權貴妃,嘴裡含著嘲笑。
權貴妃霎時間癱倒在地,看向旁邊她一向看重的弟弟,居然是北冥的姦細,還害了他們權家一家人?
「你這個畜生,混蛋!」權貴妃厲聲大罵著,整個人失控起來,幾乎衝上去要殺了權昊觥。
「曜王,我是北冥的皇子,你憑什麼殺我。而且凡事的是我,你憑什麼株連九族?你有本事殺了北冥一族嗎?」權昊觥當是沒看到,冷冷淡淡地質問曜曜。
「這件事,好像是本宮才知道,而且,就算不株連九族,權家窩藏敵過皇子,圖謀不軌這一件事,你覺得夠不夠殺了權家一家人?」曜曜早就料到,權昊觥沒有這麼容易屈服。
「你現在是不是想說,夏侯君風姓夏侯,所以株連九族的話,本宮也得死呢?夏侯凜一家,通敵叛國,早就在十幾年前就該除出宗室玉蝶,現在不過就是庶人一個而已。」曜曜趕在權昊觥之前繼續又說。
「夏侯君曜,你憑什麼將朕除出宗室,你沒有這樣的資格!」夏侯凜現在才害怕起來,夏侯君曜居然將他變為庶民,憑什麼!
「朕?夏侯凜,知道本宮為什麼要留你一條命么?就是讓你好好活著,活的生不如死!被兒子背叛的滋味如何?連你的母后,最後也遺棄了你,感覺怎樣?」
曜曜的話,正是夏侯凜的痛處,他現在就算想要起來殺了他們,也沒有這麼樣的能力了。
「曜王想要我做什麼,才肯放過權家一家。」權丞相待他如親子,他從小也只有一個爹,用他的一命,能夠換回權家的所有性命,也算是值得。
「讓北冥歸順夏侯,這是你唯一的選擇。」曜曜毫不猶豫地說出目的。「你可以反悔,但是將來你反悔的下場,會是怎樣,你可以試一試。」
曜曜命人將權昊觥拉下去。現在殺了權昊觥,不是不成,但是沒有什麼好處,但是留著的話,長遠來說,也是只有害處。權昊觥不像是夏侯君烯兄弟這般自以為是,心機深沉的很。
不過也可以從中試探試探,北冥到底是不是真有想要逐鹿中原的心。
「是北冥昊的陰謀,你沒理由將他的錯歸咎在我們身上,你要殺就殺他!」權貴妃雖然還是相當的桀驁,但是語氣卻惶恐了很多。權家這樣,死無全屍都有可能。
「本宮沒有說權貴妃你的事和北冥昊有關,可是窩藏和通敵叛國。同時你的丈夫謀害皇上,光是這些,你覺得你還能逃得掉?」說完,曜曜已經不想理會她,轉首命令藏劍,「藏劍,廢了夏侯君風的武功,挑斷手腳跟,發配到南疆。權貴妃絞刑。」
曜曜話音一落,大殿之內,只聽得到凄厲的呼聲,夏侯君風癱倒在地,渾身已經一動不動,只能趴在地上,而權貴妃已經被拉到旁邊的房間內,聲音響了一陣,就停止了。
「夏侯君曜,你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夏侯君風被人拖著下去,夏侯凜看著,先是恨,后是怕,現在是各種情緒混雜著。
夏侯君曜連權貴妃他們都如此下手狠厲,他們的話,就別想放過了。
梅太后已經被剛剛的場面嚇到了,她一動不動地跪坐在那裡,雙眸獃滯,就像是傻了一般。
「來人,太後娘娘有命,將梅太妃送到慈安宮。」交梅太妃到太後手上,怕就是最大的懲罰了。
至於夏侯凜,他不能讓他這麼快就死了。
「藏劍。」曜曜一喊,藏劍立刻拿著當日玉笙幫曜曜擠出的毒血做成的毒藥,猛地拍進了夏侯凜的嘴裡面。
「這就是我身上中的毒,你現在就慢慢等死吧。」說完,曜曜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大理寺。
該處置的人,已經處置了。夏侯君烯,你不要讓本宮找到,不然你的下場,會更凄慘。
「你回來了?」曜曜處理完事情,回到飛瑕殿的時候,已經是旁晚了。玉笙等了一天,終於看到這個忙碌的身影。
一連幾天,要整頓六部,審查夏侯凜的案件。還有權家,說道權家,她也很吃驚,居然權丞相是北冥的皇子。
這麼看來,五國早已經覬覦夏侯,而且爆發戰爭,是必然的。
可是如果這樣,現在的他們,可是岌岌可危。別說有墨無殤他們,如果五國聯手,一人踩一腳,夏侯都已經體無完膚。接手這樣一個內憂外亂的國家,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在擔心什麼?」一走進來,就看到玉笙皺著眉頭,曜曜擔憂地問。
「我在想,接手現在這個夏侯,恐怕是艱難重重。」玉笙嘆氣,「五國都心懷不軌,我們想要安穩過日子,真不知道得是什麼時候。」
「誰說我要接手夏侯?你不記得我說過,只要報仇之後,我們就將夏侯交給九王叔,我們就離開,不要再呆在這個是非之地。」曜曜用手拂過玉笙的眉心,輕輕地撫平,他不會再讓她這般的為他操心。
只要離開宮裡,就可以離開一切的是非了。
「你真的這樣想的?」玉笙驚住,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誰會將已經拿到手的天下轉送給人家。
「這樣有什麼問題?難道我不怕到時候被你休了?」曜曜無奈地一笑,皇位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他不想帶給笙笙一絲一毫的困擾,半分的擔心。只有遠離是非之地,才沒有任何是非。
「可是,太后和百官,都不會答應的。而且軍中的士兵,也只聽你的命令。」他們可以快活的走,可是卻也會留下很多的麻煩。
「我們做我們的事情好了,皇奶奶不答應,她也沒有辦法。」曜曜聳聳肩,他不做這個皇帝,難道還能逼他嗎?
「小曜,這件事,我不同意。」突然,門前突然出現夏侯澈的身影。他知道小曜不想理會這些麻煩的事情。可是現在的夏侯正是需要他這種有謀略,還有能力的皇帝,才能一掃夏侯之前的歪風陰鬱,重新走向強大。
「九王叔?」兩人一看門前的人,就知道他說的是怎麼一回事。夏侯澈不願意,難道他們要強人所難嗎?曜曜眼神一暗,如果九王叔不願意的話,他的確不想逼他。可是現在,他哪裡能夠找一個可以繼承皇位,又合適的人?
「小曜,夏侯現在正在多事之秋,王叔可以幫你,但是當這個皇帝,王叔自認沒有這樣的本事。如果是十多年前,夏侯還是繁盛富強,只需要守國,好好做好本分的話,也還能夠。但是現在,你應該知道,五國已經加緊行動了,剛剛密報上來,說五國準備來夏侯朝貢,其實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我們是不是團結統一,君臣一心,然後好商量是不是攻打!」
「他們的動作,還真是快,現在才幾天而已,就已經準備來我們這裡試探,真真是可惡!」玉笙一聽,立刻大怒。她是夏侯人,當然會有一份愛國之心。
「所以,小曜,你才是實至名歸,夏侯的新帝,不然將來,很難夏侯一心,抵禦外敵!」夏侯澈繼續又勸說,「這件事所幸沒有傳到太后耳邊,不然可就是大件事了。」
「九王叔,這件事容我再想想。」曜曜猶豫,可是如果不管夏侯,他就對不起父皇,對不起夏侯的先祖,可是他真的不想當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小曜,國不可一日無君,你不能再考慮了!」夏侯澈在勸說著,他怎麼能還想呢?
這時候,外面匆匆走進來幾個太監宮女。「參見皇上,九王爺,夫人。」
「免禮。」曜曜也沒有計較他們說的話,看樣子,是皇奶奶派來的人。「你們來,是所謂何事?」
「回皇上,太後娘娘有事,請皇上過去一趟。」太監恭恭敬敬地說著,聲音尖尖柔柔,比女子還要嬌媚幾分。
夏侯澈心裡卻明白,太后怕是有事情要為難,想著,多看了玉笙幾眼,欲語還休。
玉笙心裡一突,難道東太后又想什麼事情要刁難他們?現在她已經恢復了太後身份,依舊是後宮最有權勢的女人,她想要刁難她,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而且她宣召曜曜,肯定就是接到曜曜不想當皇的消息。這個飛瑕殿,這麼快就有了太后的眼線,還真是不簡單。
「嗯,本宮知道了。」曜曜點頭,然後望向玉笙,「我先去去就回。九王叔,這件事還是讓我想想。」
說罷,跟著太監往慈安宮出發。
「看來,小曜沒得選擇。」夏侯澈看著曜曜離去的背影,然後嘆道。
「九王叔,難道你知道什麼事?」玉笙看著夏侯澈,總覺得他好像有事瞞著他們。
「你該知道,太后很信任驃騎大將軍夏將軍,太后現在還接了他的女兒進宮住,現在找小曜去,怕是有目的。」看到玉笙咻地變了的臉色,夏侯澈嘆了口氣,這事情本是平常,她既然願意嫁給他,幫他奪位的那天就應該早有心理準備,後宮三千,是必然的。
「你也不用擔心,皇后的位置,一定還是你的。但是小曜既然成了皇帝,會納妃也是正常,沒有夏家的女兒,還有秋家東家什麼的,你應該早作準備。」夏侯澈軟言安慰,這事,根本沒得說。
「準備?九王叔要玉笙早作準備?是準備好休夫,還是怎樣?」玉笙譏諷出聲,招來了夏侯澈不明的目光。「曜曜就算當上皇帝,和他是我的丈夫,有什麼關係?忘了告訴九王叔,我是一個很小氣很小氣的女人,既然是我的丈夫,就只能愛我一個,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妻子。」
玉笙堅決不容置疑的語氣,驚住了夏侯澈。哪有一個女子,會這樣霸道宣誓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所有物?別說宮裡,就是尋常的家裡,就算有幾個也算合情合理吧?
「九王叔很驚訝嗎?如果你的妻子,也娶兩個丈夫回府,你覺得怎麼樣?」未等夏侯澈發言,玉笙又反問。
「這個,這個……」夏侯澈說不出話,這樣自然是不能。可是卻忽然想到,如果不能接受妻子出軌,又憑什麼自己利索當讓的出軌。
夏侯澈忽然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為什麼這個女人會有這樣顛覆綱常的思想?剛想疑問,抬起頭眼前已經沒有剛剛的身影。
夏侯澈一個人離開,腦海里反覆著玉笙剛剛說的話。
而另一邊,曜曜來到慈安宮。現在的慈安宮,已經重新修葺,換去了名字。
走進廳中,太后安然地坐在榻上,看到他進來,立刻露出一抹笑容。「言兒,下去給皇上端茶。」
既然要給夏言機會,自然就要讓曜兒和言兒多多接觸,只要接觸多了,自然就會有感情了。
「皇奶奶。」曜曜聽著那句皇上,覺得有些刺耳,他根本不想當皇帝,為什麼皇奶奶一意孤行,要他這樣做。「皇奶奶,曜兒只是曜兒,還不是什麼皇上。」
「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現在你不是皇上,誰還是皇上?哀家已經著手命人準備,衣服玉冠什麼的,都已經快準備好了。欽天監也已經在著手挑選日子,估計不會太長,你也該去學習學習一下該有的禮儀,雖然你以前已經很好,但是登基那一天,都不能隨隨便便,可是天下萬民都看著的。」
太后在這喋喋不休地說著,全然沒看到曜曜一點兒都沒聽見。出去端茶的夏言看著,機靈地走過來,將茶遞給曜曜。
「皇上,請用茶。」夏言一改先前那嬌蠻的語氣,變得有些溫婉,嬌聲喊著。
「本宮都說了,不要稱本宮皇上!」曜曜一個揮手,將夏言遞來的熱茶推開,整一杯茶全部倒在夏言的手上,立刻引來了驚呼。
可是曜曜連看也沒看,只是一心想著他該怎麼說,才能讓皇奶奶同意,他不用當皇帝。
「曜兒,你這是做什麼,弄傷了人家,也不道歉。」太后一看,咻地站起來,曜兒今天在做什麼,整天精神恍惚。為了一句皇上,居然發這麼大的脾氣,他是瘋了不成。
「皇奶奶,曜兒不想當皇上。」曜曜沒有理會旁人,本來還帶著一絲希望的夏言,聽到這句話,徹底懵了。他居然說,不要當這個皇上?那他想要做什麼?天下人多少夢寐以求都想當一國之君,萬人之上,可是他手到拿來,卻放棄?
「你說什麼?你不想當皇上?這個夏侯江山交給誰去打理,讓別人去搶,你也不管嗎?」太后一口氣衝上腦門,聲音忽然加大了好幾分,他是想什麼,犯什麼癔症。「你難道忘了你該做什麼,在外面慣了,連你應該做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吧?」
一定是因為明玉笙,她上次說曜兒身邊有三宮六院,她居然就慫恿曜兒,不要當這個皇上,然後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可惡的女人,簡直就是禍水。
太後手握著拳頭,眼底的殺氣騰騰,咬著牙念著玉笙的名字。
「皇奶奶,曜兒已經為父皇母后報仇,也已經殺了所有有關的人,難道曜兒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嗎?曜兒不想在這宮殿裡面,不想整日謀算。九王叔是個有才幹的人,夏侯交給他,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話已經說開,曜曜也已經沒有什麼顧忌,直言地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放肆,你還真是天真?夏侯澈是誰?他不過就是一個貴人所生的兒子,哪裡有資格繼承夏侯的江山。你是被女人迷得鬼迷心竅了吧,將大好江山送給別人,你真是太令哀家失望了。」太后一聽曜曜要讓位,還是讓給別人,更是氣憤,不由地大罵出口。
「這件事不幹笙笙的事情,是曜兒決定的。曜兒是沒用,一直都沒有皇奶奶你心目中的那種期望。父皇沒有,曜兒也沒有。皇奶奶你已經間接導致父皇的犧牲,難道你現在還想要逼曜兒嗎?」
曜曜終於忍不住,吐出這憋在心中的話。皇奶奶一直想爭,想爭盡一切,對梅太妃他們一再逼迫,也才造成夏侯凜對父皇的怨恨,然後有一系列的慘劇。如果夏侯凜他們是主謀,皇奶奶也是導火線。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你混帳,你是聽了誰說的瘋話,然後誤會哀家,哀家含辛茹苦的將你帶大,你居然這樣來冤枉哀家!」太后氣得撐著小茶几,身體晃晃的,眼底閃過驚惶,瞬間又變成憤怒。
「太后你怎麼了,你先坐下!」旁邊的夏言,無奈地過去將太后扶著。太后這麼不得太子歡心,她這樣在這裡,或者也只惹得他不高興,剛剛那杯茶,就是例子了。
只是她沒想到,太子居然願意為了明玉笙,放棄江山,放棄皇位。連太后都頂撞,這樣,她倒是想要認識認識那個女人。
「皇奶奶,曜兒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但是也不想當皇帝。」曜曜吸了吸氣,平復心情。皇奶奶雖然有錯,但是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在身邊的親人了。
「你站住,如果你敢離開,哀家絕對不會放過明玉笙。哀家當初能夠幫助你娶她,也能夠毀了她!」太后指著曜曜威脅,語氣森冷,讓人渾身一寒。
「皇奶奶,你……」被威脅的曜曜,渾身沖涌著憤怒,忽然氣急攻心,捂著胸口單膝跪在地上。
「太子,太子……」夏言衝過去,扶著曜曜,滿臉都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