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風波
顧雲舒很滿意這個效果,她要的就是顧彼失這樣的反應。
「靜兒,真的是你靜兒!」皇上放下了身份,扶起顧雲舒,只看著她的臉,似乎是不敢相信眼晴的一切是真的,不相信眼晴的人兒是他思念的三十年的人。
「皇上,民女顧雲舒,是顧相國小女兒,並非您口中的靜兒,皇上,您認錯人了。」顧雲舒特意強調了自己是顧彼失的小女兒,她很期待看見顧彼失慌『亂』驚愕的表情。
「顧相國?」皇上只是驚嘆,並沒有收回握著顧雲舒的手。
「顧相國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兒?」
「此女子真的是顧相國的女兒?」
「顧相國不是只有三子一女么?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女兒?」
……
朝中官員聽到顧雲舒這麼一說,無不竊竊私語,對顧雲舒的身份很是好奇。
「顧相國,你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現在是什麼情況?」皇上怒吼著,化失望為怒火。
月辰王朝歷代規定,凡是王公貴胄的戶籍都需要上報朝廷,由皇室統一登記,朝中大臣的子女婚配都需要上報給天子,經批准后才可以。
「皇上恕罪,老臣……」顧彼失嚇得瑟瑟發抖,從人群中走出來跪在皇上腳下。
「你什麼?難道要朕治你一個欺君之罪嗎?」皇上甩開手背到身後,重新坐回到龍椅上。
「皇上恕罪……」顧彼失一直磕頭謝罪,欺君之罪,這麼嚴重的字眼皇上都可以在此說出來,任他相國可以隻手遮天,但是在這麼多朝中大臣面前,這個罪名他還擔當不起。
「皇上息怒,這件事不能怪罪父親,還請聽民女解釋。」顧雲舒適時的出聲,緩解了此刻緊張的氣氛。
顧彼失雖然不知道顧雲舒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也不知道顧雲舒為什麼會變成此番的樣子,但是直覺告訴他,顧雲舒此番的出現對他是一個威脅,甚至是關乎生命的威脅。
「朕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皇上想要發|泄心中的不滿,但是對這著顧雲舒這張臉,他發|泄不出來,心中的那片柔軟讓他不得不軟下來。
「多謝皇上。民女從小身體便不好,爹爹為了讓我有一個好的環境生活,便讓我隨外婆在鄉下生活,可是我的民女的身體卻一直不曾好轉,爹爹尋了很多名醫都說民女的病治不好了,爹爹無奈也只好放棄,聽天由命了。後來民女病重,大夫說已經無回天之力了,怎料這時一個怪人路過,說是可以醫好民女,條件卻是讓爹爹不再認我這個女兒,當時從沒生過我,為救我『性』命,爹爹只好答應,所以還請皇上看在爹爹救女心切的份上,饒過爹爹。」顧雲舒說的情真意切,還配合『性』的撲簌撲簌的掉了幾滴眼淚,不知情者真能被她打動。
聽著顧雲舒這麼一說,顧彼失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甚至有著一種恐懼感。
「難為顧相了,可憐天下父母心了。」看著顧雲舒的淚水,雖說顧雲舒不是他心中的那個靜兒,但是皇上還是心疼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顧相,真是難為你了,朕錯怪你了,平身吧!」
「多謝皇上。」顧彼失、顧雲舒叩首謝恩。
「靜兒,哎!」看著顧雲舒,皇上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皇上,既然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賽詩會,那麼不知道雲舒可不可以念詩一首?」顧雲舒試探『性』的問著,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熏陶下,她不確定這個王朝女子可不可以再賽詩會上作詩。
「哦?你還會作詩?說來聽聽。」
「雲舒所念的詩句都是雲舒在民間的所見所聞,做的不好,要是念得不好,或是惹皇上生氣了,還請皇上恕罪。」
「既然是民風民情那朕更想要知道了,你儘管說來,朕絕不責罰。」
「是。」保命符拿到手中,顧雲舒便毫無顧忌的開始背詩。
白居易的《觀刈麥》被顧雲舒剽竊到了千年之前的月辰王朝。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
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
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
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
復有貧『婦』人,抱子在其旁。
右手秉遺穗,左臂懸敝筐。
聽其相顧言,聞者為悲傷:
「家田輸稅盡,拾此充饑腸。」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
吏祿三百石,歲晏有餘糧。
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
「這首《觀刈麥》還請皇上點評。」顧雲舒一邊念詩一邊觀察皇上的反應,她已經很清楚的感覺到皇上的怒意,還有顧彼失的恨意以及各位王爺的驚詫之意。
砰——
皇上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怒意橫生。
「皇上息怒,雲舒知錯,請皇上懲罰。」顧雲舒雖說膽大,但也被皇上這一拳頭嚇得不輕,連忙下跪認錯。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果然不假。
皇上眼中的怒意未退,眼睛看著遠方,不說話。
「父王息怒,小靜她只是作了首詩,是無心之過,兒臣願意代小靜受罰。」辰楚蕭見皇上不再說話,知道皇上是真的動怒了,便站出來替顧雲舒求情。
只是顧雲舒沒有想到,她沒有想到辰楚蕭會帶她受罰。
「皇上息怒。」
「父王息怒。」
顧雲逸和辰楚揚也同時出聲,跪在皇上面前,替顧雲舒求情。
顧雲逸的聲音顧雲舒是聽的出來的,只是另一個聲音卻是她陌生的。
陌生卻又是熟悉,只是久違了的聲音。
「難道你的心中真的只有林歡,連一點點的角落都不願意留給我嗎?」對這個聲音的最後一點印象也就只有這句話了,這個聲音是孫宇的聲音。
孫宇,有多久沒有想起過這個人了,一心只愛她,只願意為她付出,而她卻不曾愛過的人,哪怕只是一點的喜歡。
顧雲舒告訴自己只是聲音很像而已,不可能是孫宇的,他們是兩個人,只是聲音很像而已。
雖然心中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顧雲舒還是忍不住的抬頭去看。對孫宇要說完全沒有感覺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這種感覺不是愛,只是一種感動,一種習慣。
小心翼翼的看去,卻看見的是辰楚蕭投給她的眼神。
帶著關心,帶著悔恨,好像還帶有歉意的眼神。
「都起來,朕沒說要治誰的罪。朕只是沒有想到,在朕在位期間,民間竟會有如此凄慘之事。」皇上的語氣平淡了下來,怒氣似乎也消減一點。
「謝皇上。」
「謝父王。」
跪的時間有些長了,顧雲舒腿有些麻了,起身後沒有站穩,原本以為自己會跌倒,沒想到卻跌進一個人懷抱。
「小心。」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卻不是熟悉的懷抱。
顧雲舒抬起頭,一張久違的面容映入她的視線。
很多事似乎在冥冥之中都早已註定,即使是跨越時空,穿越千年,註定的事仍然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