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界的故事之十九

在神界的故事之十九

這夜,神城沒有片刻安寧。響徹雲霄的爆炸,驚醒了神城裡緊張的人們,如此一個危急的時刻,竟然發生牽動全城的劇烈爆炸,莫不是魔族攻破護城大陣,衝殺進來了?

沸騰人聲,吵吵嚷嚷,全部涌到了菲德拉爾的這座小樓。

守衛天使們在第一時刻趕到,看到這變廢墟的戰場,均不知所措,神城第一高手,菲德拉爾團長的荒涼府邸,成了殘磚破瓦之地。到場之人,就數隆斯特的軍銜最高,作為候補的騎士副團長,此刻是他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三年前的蠻橫與無知已被磨練殆盡,似強壯不少的身軀在火光下顯得高大威武。這個神城守衛軍中的第三號人物,行事作風變得十分老練。先穩住到場眾人,鎮住慌亂,后條理清晰的下下達數條命令,驚愕的騎士們在他的指揮下開始了救援活動。

在這個不平的夜,無人知道菲德拉爾是傷是死,為何一場慘烈的戰鬥會發生在他身上,對手會是誰呢?雖然平時他很愛飲酒,卻從未誤事。神城的守衛工作完成得非常漂亮,完全不像一個整天宿醉之人。向來待人和藹的他,除了在訓練新兵時極其嚴格,平時就像一個長輩,關懷著每一個人。如此一個令人尊敬的長者,軍人,誰會與他發生戰鬥?

從戰場上的痕迹來看,來人的實力絕不亞於他。在殘流的空中氣,除了菲德拉爾的戰神鬥氣外,還有一絲很熟悉的味道,隆斯特卻一時想不起來。仰頭看著天空中凝而不散的黑色魔雲,這是強大的魔武之力才能遭成的天象啊。魔族嗎?是怎麼通過護城的聖光金壁大陣的?那股淡淡的氣息,彷彿曾經在哪見過,怎麼記不起來了?隆斯特擰著眉頭,苦苦的思索著。這個非常的時刻,考驗著他的能力。

「還記得那個夜晚嗎?」如水一般清柔的男子聲音響起在隆斯特的耳邊。

眼中精芒一亮,隆斯特虎目內精光不停閃爍,神情凝重,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一個參謀打扮的人站在他的身後,微眯著細長的精目,似有所思的說道:「那個男人的力量太可怕了。變幻莫測,無法捉摸,剛而不強,柔而不弱,無跡可尋。沒想到,三年後,他的實力變得如此可怕,遠比當年還要強上十分。」

隆斯特的腦海中浮起一個人的音容笑貌:另類的白色長發,沒正經的邪笑,一雙掩飾得很深的碧綠眼睛,薄薄的嘴唇,冷毅的聲音,超強的實力!我怎麼能把他給忘了?我能忘記這個人給我的恥辱嗎?

胸中的怒火瞬間竄高,雙眼睜似銅鈴,沉重的呼吸聲在不斷於耳的吵鬧聲里響起。

參謀靜靜的看著隆斯特,沒再說話,只盯著那道衝天火光和與之相連的黑色塵雲。不多時,隆斯特呼吸聲漸弱,直到完全聽不到從他身上發出的任何聲音。這個男人終於成熟了,三年的歷練使他長大,記心恥辱使他進步啊。

「奎因那,你說菲德拉爾老師會怎麼樣?」隆斯特深沉的聲音響起,不帶半分感情,冷靜平緩。

奎因那微微一笑,仍盯著火焰,道:「不知道。力量強大得如菲德拉爾老師,我們是無法猜測結果的,更何況我們並沒有能夠目睹這場戰鬥。那種至高的神武學最終境界,是難以想象的。」

隆斯特也跟著笑了,目光再次投向空中的黑雲,道:「的確,我們要抵達那個境界,還要走很長的路。我真是心有不幹吶。」

如水般細細流動,奎因那的聲音清晰寧靜:「他們不是普通的天使,只要從埃厄彼德副團長的實力就可以看出。你能夠如此年輕的擠入中階的子聖一域嗎?他一直隱藏著真正的實力,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他怎麼還沒趕來?難道……」

隆斯特微微搖頭,道:「不可能。對菲德拉爾老師他比任何人都尊敬,不會這麼做的。我看只是那個人一人所為。他的力量好怪異啊,奎因那?」

奎因那回頭望向隆斯特堅如石頭的鐵顏,點頭道:「魔神的力量……沒想到會再現在他的身上。多年前,不是同樣有一個男人擁有這種力量嗎?他們之間,是否有著關聯呢?」

隆斯特沒有回答,踏步上前,負手在身後,猛將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肅殺氣勢在他的身上爆發,豪邁的氣魄似感染了奎因那,細目猛的一睜,精光顯現,不畏任何強敵的衝天氣派在這個略顯單薄的男人身上湧現。兩個實力超凡的男人,站在那裡,令人生出如浴戰殺場的勢血之氣。

隆斯特和奎因那此刻心緒的轉變,確定了其日後在神之光輝軍團頭領的地位,無論從戰爭的眼光還是對敵的態度,都表現出了作為了軍事家的強大實力。不驕不躁,冷靜對敵,永遠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對手,神之光輝的撼山之臂與水靈神眼,是整個神界天使軍團的靈魂。只是,他們沒有料到,神界真正的王居然是……

加百列血染銀甲,八片白色羽翼聖光大作,急馳掠入神殿。剛才,正在殺魔族以立威的她,突然心跳震動,不安的感覺自腳下而升,冷汗不覺間浸透全身。心神中警兆頻現,破不得已在斬殺魔族一個軍團的兵力之後,急速趕回神城,因此不能與此次入侵神界的魔族總統領一戰高下。她本欲殺敵兵以亂其陣腳,再趁機將魔族統領擊殺於魔兵之前,以破其軍心。而如今,警兆心驚之感使她不得不回,只能利其餘威之勢,留音阻敵。可她怎會知道,魔族黑暗之心的嗜殺凶性在妮可的調動,再次迅速的燃燒起來。魔族此刻正在集結軍隊,準備攻擊神城。

緩緩的輕身而落,四對漂亮羽翼輕收入背,白光一閃,消失不見。加百列絕色美容上現出難得的焦急神色,冷冰女戰神,居然會急於形色,這是否可以讓許多人吃驚或高興,如米迦爾之流。

柳絮眉,藍晶眼,瓊脂鼻,櫻桃嘴,再加上如玉般的肌膚,絕美的容顏。自小而大,加百列一直就是神界的焦點。她卻生性傲慢,等閑之輩根本無法入其鳳眼,而聰明有才,俊逸瀟洒之人又視其空有其表,而無聖德之志,厭惡至極。直到某日,剛入騎士團的她遇見了他,一個桀驁不訓,智慧過人,本領超常,品質善良的男子。於是,她的芳心震動了一下。可是,她未曾想到,這個男人並沒有把她神界第一美人放在眼裡。不冷不熱,漠不關心,事事冷淡,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使她驕傲的自尊心受損,顏面無光。如同許多妙齡少女一樣,她開始和他作對,而他卻開始避離她。一直這樣很多年,加百列成了不可褻瀆的冷冰戰神,成為了騎士里的神話,他還只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小隊長。

加百列找到了他,問:「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此時的她穿著亮麗素雅的百合長裙,顯得恬靜美麗。

他不敢望向她,凝視大海道:「因為我知道配不上你。」海風透入甲胄,輕脆作響。

加百列艷容慘淡,傷心的道:「借口,你根本看不上我。從我第一天成為騎士你就看不上我,到現在,你還是看不上我,甚至於不屑看我。」

他漠然不語。

加百列哭了,堅強的冷冰戰神在男人面前哭了,若是有人知道,定會把這個男子罵死,打死。

他依舊不動。

加百列淚流滿面,嬌容凄婉,傷心如鵑啼,哭聲感天。直到加百列傷心欲絕,絕倒於地,這個鐵心男人才轉身將心神憔悴的加百列輕摟入懷。

昔日威震殺場男人的虎目早已血紅,血淚滿面。臉色同樣蒼白,更勝於加百列的哀愁,映入了她暗淡無光的藍眸。

掙扎著努力使出殘餘的力氣,加百列哭聲問道:「為什麼?」音啞如沙,早昔的婉轉動聽不復存在。

男人顫抖著雄軀,同樣嘶啞的說道:「因為我是魔神啊。」說完,男人仰天大叫,忿忿不平的聲音穿透雲霄,比怒潮更猛烈。

加百列芳心震動,漸漸死去的心宛若復活一般,踉蹌跪了起來,撫摸著男人痛苦的臉,手指在堅毅的線條上輕輕撫動,神色悲喜的道:「就是因為這個嗎?就是因為這個你才不理我的嗎?真的是這樣嗎?古利格利,我不在乎這些啊。」晶瑩的歡喜之淚在美目中打著轉,一切都是那麼突然,絕世的容顏閃動著動人的光彩。

男人低下頭,深深的注視著撲在懷裡的女子,他同樣是深愛著她的啊。以前那個嬌小機靈,頑皮俏美的女孩,如今已是萬人敬仰,美艷驚世的絕代美人。這個聰慧的女孩子,從開始他的心裡就對她充滿著歡喜,卻未動情**,只限於兄妹之情。可是,當他明白已然深愛上她時,心中的痛苦,不亞於此刻的悲痛。數年來,他躲著她,不敢再見她,怕的就是壓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怕它如火山般爆發出來,一發不可收拾。他是魔神,魔族與天使的後嗣,是神界所不允許的邪惡存在啊。他深知,與她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即便明白她同樣的愛著自己。

「不行的,不行的!」男人強忍著心中傷痛,凄然無情的說道。「我是禁忌的存在啊,本就不該存在,更何敢與你在一起啊。你是戰神啊,美麗的冷冰戰神,你是不許有污染的。」

加百列抓著男人的手,用力的搖晃,神色決絕,哭道:「不,我的一切本就是為了你,有了你,什麼也不在乎了。古利格利,我愛你啊。」

男人的臉膛痛苦的擠在一起,血淚再次流下,聲音悲而虛渺:「加百列啊,你可是神界的希望啊。不能因為一個……一個低賤的魔神,而……而拋下神界不管啊。」

「不!」加百列痛哭道:「古利格利,神界沒有了我,還可以有別人,可是,我沒有了你,就沒有了一切啊。」話畢,加百列撲在男人懷裡,緊緊的抱著他的厚背,痴情慟哭不已。

男人沒再說話,幾乎要落在加百列微顫香肩上的雙手再次衝天揚起,掌心內血肉模糊,十指上帶著血肉,無聲的仰天悲嘯。男人突然一把推開柔弱的加百列,一掌擊在漆黑的礁岩上,衝天而起,消失在渾噩的海天之間。

加百列花容慘淡的呆坐在沙石上,任由冰冷的海水潮漲而上,重複浸透失去靈魂的**。

礁岩粉碎,隨風捲入深色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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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傳說(原六界往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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