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郗超來信

43郗超來信

「嗯咳——嗯咳——你說阿渝和阿乞回來了?」郗愔捂著胸,不停的咳嗽著。

「回來了,昨天晚上回來的,見你在睡得熟,就沒打擾你。」傅氏見郗愔咳的厲害,忙上前替他揉著胸口,「快給郎君拿水來。」傅氏吩咐道,「怎麼咳得這麼厲害?要不要請疾醫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昨天已經看過了。」郗愔咳了好一會,緩了一口氣說道,「疾醫說沒什麼大礙,睡一覺就好了。對了,他們兩人是怎麼回來的?」郗愔問道,「是那孽子送他們回來的嗎?」

傅氏聽了郗愔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他現在哪裡有空回來。」

*郗愔聽了輕哼一聲,「回來了也不許他進門!」

「不許他進門,他怎麼回來成親?」傅氏好笑的說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在生氣呢?不就是少了一些錢財嘛。」

「什麼叫『不就是少了一些錢財』,那些錢財我存了多少年啊!」郗愔怒氣沖沖的說道,想起自己的損失的那些錢財,心就直揪疼,「哼,他要是敢回來,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傅氏見郗恢那怒氣沖沖的模樣,生怕他又氣得直咳,便岔開了話題,「對了,阿渝昨天跟我說,二弟想把阿乞送到軍營里。」

「好端端的送阿乞去軍營幹嘛?」郗愔疑惑的說道,「阿乞今年才幾歲啊。」

「我也不清楚,二弟讓阿渝捎了一封信過來,昨天他們到的太晚了,我沒問她要信,一會她要過來的,你問問她就是了。」傅氏說道。

郗愔說道:「也好。」兩人正說話間,門口有僕婦進來稟道:「縣公、夫人,小娘子、小郎君、王七郎君在門口求見。」

傅氏說道:「阿渝來了?快讓她進來。」

郗愔問道:「獻之怎麼也來了?」

傅氏道:「二弟和阿冉都抽不出空來,阿渝和阿乞是獻之送回來的。」

郗愔「哦」了一聲,這時郗道茂、郗恢同王獻之一起進來給兩人請安。

「都起來吧。」傅氏愛憐將郗道茂和郗恢摟到懷裡,「昨晚睡好了嗎?」

「睡好了。」郗道茂說道,「伯父,我聽說你最近一直有些咳嗽,正好我帶了一點枇杷膏回來,你讓人用溫水兌了服下試試看。」

「枇杷膏?」傅氏接過郗道茂遞來的小陶罐看了看,不由歡喜的問道:「這枇杷膏哪裡來的?比我在葯堂買的好多了。」說著就讓人去沖開。

郗道茂笑道:「這是我自己熬的,不是葯堂里買的。」

傅氏笑的說道:「我們家阿渝就是心細手巧。」

郗道茂聞言摟著傅氏的脖子撒嬌道:「哪有伯母這麼誇自己侄女兒的。」

傅氏笑道:「那是人家伯母沒有阿渝這麼乖的侄女兒!」

郗道茂和傅氏說笑的時候,郗愔也在一旁問王獻之道:「你阿父、阿母最近身體可好?」

「父親、母親身體安好。」王獻之站在一旁恭敬的回答著郗愔的問題,「他們也一直記掛舅父、舅母,總說想來京口看看。」

「說起來我們也已經好久沒見面了。」郗愔嘆氣的說道,「聽說逸少在九年的時候寫了一副好字,真想好好欣賞一下。」

郗道茂聽了郗愔的話也在一旁點頭,姑父最出名的大作《蘭亭序》就是永和九年寫的,伯父說的那副好字肯定是《蘭亭序》。

王獻之見郗道茂在一旁附和,便笑著說道:「阿兄成親的時候,父親、母親一定會來京口的,到時父親肯定會把《蘭亭宴集序》帶來的。」

郗愔和傅氏聽了王獻之的話,不由相視一笑,又望著郗道茂和王獻之笑而不語,郗道茂被兩人的笑容笑得心裡毛毛的,「對了伯父,這是阿父讓我帶給你的信。」她從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遞給郗曇,「阿父說讓阿乞去軍營里歷練一下。」

郗曇接過通道:「阿乞才幾歲?也太早了點,再緩緩吧。」

郗恢膩到郗曇身邊說道:「伯父,人家年紀不小了,你看!」他舉起小手臂說道,「我可是很有力氣的。」說著就單手將房裡的紫檀木胡床抬起了一點。

傅氏低低的驚呼了一聲,「我的心肝,小心別憋壞自己。」這紫檀木做的胡床可不輕。

郗道茂見郗恢小臉漲的通紅,努力要將胡床再抬高一點,不由暗暗著急,「阿乞快把胡床放下,小心受傷。」她輕斥道。

「我-沒-事-」郗恢一字一句的說道,正在快吃不消的時候,突然覺得手裡一松,他抬頭一眼,就見王獻之見胡床再抬高了一點,「阿乞,你這麼抬這胡床筋骨會受傷的。」王獻之說道,「手裡的力氣可不是這麼練的。」

郗道茂鬆了一口氣,對王獻之說道:「獻之,你也快放下,小心別傷到自己。」

「我沒事。」王獻之輕輕的放下了胡床說道:「這胡床算什麼,比這個更重的我都提得起來。」

郗愔笑道:「阿渝你也太小看獻之了,他若是手臂沒力量,怎麼寫字呢?就如你的字雖然漂亮,可終究少了幾分力度,正是手裡力氣不夠的緣故。」

郗道茂聞言有些懊惱的咬了咬下唇,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公平,男性總比女性佔了更多的優勢,就拿練字來說,一般來說女子的腕力總是比較弱的,且練字時常需要長時間的站立,女性往往沒有足夠的體力來支持。

「阿渝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傅氏將郗道茂摟到懷裡,白了郗愔一眼,「難道你要阿渝像你們一樣,天天去拉弓射箭嗎?阿渝,別理你大伯,女孩子還是文靜一點好。」

「嗯。」郗道茂點點頭,她就算想去拉弓射箭阿母也不會允許的。

郗愔笑道:「阿渝這點年紀能寫出這麼漂亮的字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腕力再多寫幾年就有了。」他回頭對王獻之說道:「獻之什麼時候回去?在這兒玩幾天再走吧,今天我們好好喝上幾杯。」

傅氏和郗道茂聽到郗愔的話,同時瞪大眼睛,王獻之忙道:「舅父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多喝酒了,我明天就要走了,還要幾天就要入太學讀書了,我得早點趕回去。」

郗愔笑道,「我身體都好的差不多了,喝上幾杯酒還是可以的,別聽你大舅母的,她總是小題大做。」傅氏聞言暗惱的瞪了郗愔一眼,郗愔摸摸鼻子,「只可惜你不能多玩幾天再走。課業為重!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說著他呵呵的笑了起來,傅氏也跟著微笑,王獻之見兩人這副模樣,臉不由泛紅,他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傅氏懷裡的郗道茂,嘴角輕挑。

郗道茂只道伯父同王獻之談的愉快,並沒有多想,想著趁現在伯父心情好,把阿兄的信給伯父看,她從袖子里掏出郗超寫的信,「伯父,這是阿兄寫給你的信。」她遞給郗愔。

郗愔見了那封信,原來笑的開心的臉不由自主的沉下來,「哼!這個孽子寫的信有什麼好看的!來人!給我拿出去燒了!」

傅氏忙取過郗道茂手的信:「你不看,我可要看!」

郗道茂眨了眨眼睛,伯父還在生氣?傅氏可不管郗愔在一邊吹鬍子瞪眼睛,自顧自的拆開了信細細的讀了起來,一邊讀一邊眉開眼笑道:「阿冉這孩子就是貼心,居然幫我把道安法師親自抄譽的佛經都找到了,他公事這麼繁忙,還要為我做這種小事,真是難為這孩子了。」

「伯母,阿兄在信里寫了什麼?」郗道茂好奇的探過頭同傅氏一起看起了郗超寫的信件,「阿姊,我也要看。」郗恢不甘示弱湊了過去,郗道茂讓郗恢坐在自己膝蓋上,三人還不時的發出開心笑聲。

郗愔見三人一起讀信,先是氣呼呼的扭過頭,之後聽到了三人的談笑聲,有些坐不住了,他先是不住的偷瞄三人,後來被傅氏看到他探頭探腦的模樣,不由有些羞惱,微咳了幾聲,一本正緊的問起了王獻之的課業問題。

王獻之眼底滿是笑意,但依然恭敬的回答了郗愔的問題,還不時的見機說了幾句郗超的好話,郗道茂暗暗的感激的對王獻之笑了笑。

王獻之見狀目光轉柔,對郗道茂偷偷的眨了下眼睛,郗道茂見狀抿嘴一笑,殊不知兩人的小動作完全落在了郗愔和傅氏的眼裡,兩人見狀不由欣慰的笑了笑。

待傅氏讀完信件之後,就仔細的將信件疊好,塞到自己的衣袖裡,郗愔見傅氏把信件塞在袖子里,絲毫沒有給他看信的意思,心裡不由暗暗著急,握拳輕咳了幾聲,傅氏見他那副模樣,暗笑在心裡,面上卻不動神色,「既然獻之明天就走,我們就今天好好聚聚,獻之要吃什麼?我讓庖廚去準備。」

王獻之笑道:「大舅母不必太麻煩,我什麼都愛吃。」

郗愔見傅氏不理他,不由又重重的咳了幾聲,卻不提防咳的太用力,居然嗆到了,這下他又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傅氏唬了一跳,連忙上前給他揉胸拍背,郗道茂正想上前幫忙,卻被王獻之拉住,「舅父、舅母,我們先告退了。」

郗愔一邊咳一邊點頭,傅氏也說道:「好吧,阿渝,你就帶著獻之在家裡逛逛吧。」

「好。」郗道茂應了一聲,就離開了郗愔的房間,才踏出房門,就聽見傅氏說道:「好了,你不就是想看阿冉寫的信嗎?何苦弄這出苦肉計嗎?」

「誰說我要看這孽子寫的信了——」郗愔猶自犟嘴著。

郗道茂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也知道王獻之為什麼現在把拉她出來了,她忍不住暗笑自己遲鈍,阿兄是伯父唯一的嫡子,又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怎麼可能真的不理阿兄呢?

「阿渝,不如我們去花園裡走走?」王獻之低頭對郗道茂笑問道。

「對不起,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郗道茂有些懨懨的說道。

王獻之見阿渝一臉疲色,心中暗怪自己粗心,阿渝自小養在深閨,身嬌體弱,自然比不上他們從小練武的身體,連日來趕路身體肯定吃不消,「那我先送你先回房休息吧。」

「好。」郗道茂有些歉意的說道,「我讓阿乞陪你四處走走吧。」她雖遲鈍,可也隱約看出了家裡人都有撮合她和王獻之的意思,且不說王獻之是『表姐殺手』,光王獻之是自己表弟那關,她就過不了,跟表弟結婚?那是啊!再說他們血緣那麼親近,結婚後生出傻子孩子怎麼辦?

郗道茂隱約感覺阿母是知道她跟桓濟的事的,她雖不知道為什麼阿母一直沒質問她這件事,但如果她去跟阿母說自己不想嫁給王獻之,依照她對阿母的了解,她肯定不會再讓自己跟桓濟見面,然後速度和王家定親,把她送到花轎上。郗道茂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暫時按兵不動,先看看形勢再說,郗道茂低頭思忖道,從現在開始,她還是跟王獻之保持點距離吧。

王獻之笑道:「好。」

王獻之只在郗家待了一天,第二天便匆匆離去了,郗恢在送走王獻之之後,就由郗曇帶著去了軍營,郗道茂從郗恢出生就沒有離開過郗恢,弟弟一下子不在自己身邊,她多少有些不適應,又擔心郗恢在軍營受苦,總是三天兩頭派人去看郗恢,不時的送些吃食過去。

「阿渝,你這樣可不行。」傅氏見她如此行事,不由對她說道:「你也知道你阿父把阿乞送到軍營里是去歷練的,你若是還是如之前一般,事事都對他放不下手,他又怎麼能長大呢?你放心,那軍營全是你伯父的心腹手下,阿乞在那兒不會有危險的。」

郗道茂自嘲一笑:「嗯,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我有時候就是忍不住。」

傅氏輕拍她的手,「阿渝,我們郗家子嗣單薄,嫡出的也就阿冉和阿乞兩人,有些事是阿乞必須要去做的,因為他是郗家的兒子。」她頓了頓又說道:「再說阿乞也不可能永遠跟在你身邊,他總會長大的。」

郗道茂聽了傅氏的勸慰,心情好了許久,「伯母你說的對,阿乞畢竟不可能陪我一輩子。」

傅氏拉著她的手說道:「好了,別多想了,來,跟我先去對賬冊吧。這幾天可忙壞我了,幸好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好。」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一篇大家已經很熟悉的文朱緋《穿越三從四德》

嗯咳,據說。。。據說朱緋同學最近想要爭取日更。。。~\(≧▽≦)/~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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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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